蒲苇戏珠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苏糖采
后来不知怎的,时邈经常生病,二婶得了个借口,就此不让时邈再进族学。
现在想来,应该是柳儿不曾放弃家产,从中作梗,导致时邈幼时体弱多病。
时邈不上族学之后,青二叔猛然发觉他竟无从得知时邈的任何现状。
这时青二叔才发觉这个女人可能不简单,所以联合三房硬是塞了个老夫子进来,给时邈讲学的同时看护时邈。
老夫子是陆元鹊的挚友,自是可靠,也会认真教导时邈。
两年前,一个偶然的机会,青二叔得知,孙氏将农庄药田收上来的租子一文不少的攒了下来,也不准儿子儿媳动。
据管家陆忠说,那是孙氏留给时邈的。
再结合孙氏这些年清心寡欲,青二叔就觉得当年可能是中了柳儿的挑拨离间。
奈何二婶将时邈看护的密不透风,也不知道二婶跟时邈说了什么,时邈竟然跟二房三房都很生疏。
安宁心下了然,原来一直以来,有阴谋的都是二叔二婶和三房。
恐怕孙氏至今都不知道她所托非人。
孙氏话不多,应是二婶结合了柳儿的话,擅自揣摩。认为孙氏就是害死大的,控制小的,方便抓牢家产。
直聊到到深夜,青二叔道:“明天,把梁子请来,加上我和孙姨娘,我们三房人共同见证,将封存的房产地契交还时邈。”
时邈道:“二叔,我不会管理,我只会诊脉针灸。”时邈醉心医术,对其它并无兴趣。
青二叔哈哈大笑,又道:“不用担心,有陆忠帮你打理,你什么也不用管。”
……
临了,青二叔又道:“时邈,你父母的事情我也很悲痛,只是……或者说,如果当年孙姨娘不那么说,可能丧命的就是全家人。
你父母可能也希望保全你和其它家人,就跟你祖父当年的选择一样,我们陆家忠义立家,自当……”
青二叔说不下去了,脸色很是沉重,于是拍了拍时邈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在三房人及管家陆忠的见证下,在梁子不甘心的眼神下,时邈打开盒子,对照目录,核对了所有房产地契。
城里黄金地段药房一间,医馆一间,其它地段,药房三间,医馆两间。
城外农庄四个,药田三块,以及一些家仆的卖身契。
再无他物,没有密室的钥匙,也没有火漆密封的信件,更没有什么玉佩腰牌之类的信物,时邈颇为失望。
那个让祖父心甘情愿赴死,那个害父母身亡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那个不知所谓的秘密,也有可能根本就不存在,却让陆家两代人因此丧命。
难道陆家以后都要活在它的阴影下,不知何时,它还会再出来作乱。
还是祖父想用死终结那个秘密,让它永不见天日
一切无从得知。
时邈拿回了他心心念念的东西,并不觉得多高兴。他不清楚对于从小养大他的二婶,他应该是什么态度。
或者说,他现在该如何面对二婶,是同情可怜是心怀感恩还是该心怀怨恨
到中午时分,二婶逐渐转醒,一双无神的眼睛,早没了往日水波流转的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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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话要说明白(强推加更)
随朝这时候人口不算充沛,不是谋反之类的大罪是不会处死的,能充军的充军,能做力役的做力役,一点也不浪费。
再后来,孙氏带着二婶住在后院,深居简出。
这些都是后话,且说四九、安宁、时邈三人。
大年初一的下午,无关人等散尽,三人驾了马车前往草棚,不为别的,只为解决月儿之死的疑惑。
三人到时,阿绣正再给两只狗子立规矩,想来是狗子又顽皮了。
安宁见状,给了两只狗子自由,然后关门道:“月儿死了,一刀毙命,不是你做的吧”
话问出口,安宁心里嘣嘣乱跳,怕得到什么不想要的答案。
“好!你们太仁慈了。”阿绣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却没头没脑的说出这样一句话。
四九时邈太善良了,没听明白这话。
只有安宁知道阿绣的意思——对敌应斩草除根,而不是不痛不痒的恶心人。
“到底是不是你做的”四九也急了,如果是,那还真有点麻烦。
当然这只是四九和时邈的看法,阿绣自己并不觉得一条人命有什么。
“不是,把二叔放进去时,月儿好好的。”阿绣道。
众人总算放下心来。
“那是谁杀了月儿呢”四九又问。
“看吴妈那样子,显然是不知道月儿已经死了。”时邈道。
“院子里就我们几个人,我们仨肯定不会,阿绣和吴妈也没干,就只剩二婶了,二婶虽然卧床养胎,不代表她没有行动能力啊,她要是趁着吴妈打盹……”
“安宁!不要胡说!二婶已经够可怜的了!她知道月儿死了的时候也很震惊,甚至因此小产了。”四九道。
“小产也是因为她拼尽全力打了你一巴掌,你也是,为什么不躲
可怜不代表没有作案动机啊!她震惊可能是因为床上的是二叔而不是你。
二婶怀金书的时候,跟二叔有染的那个丫头不是也不见了吗,她说卖了,谁知道去哪了。这次说不定二婶就是要月儿死……”
“够了!”四九显然生气了,声音冷峻而严肃,吓得安宁立刻噤了声。
四九继续道:“要不是你胡闹,二叔不会身陷囹圄,二婶也不会小产!事情也不会闹到现在这个地步。”四九忍不住将昨天憋了一天的话一吐为快。
“你吼我……”安宁顿觉委屈,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
四九从来没有这样过,每次吵架都是因为二婶,这次更是升级为责怪安宁。
俩人一路走来,四九都对安宁呵护备至,突然这样,她怎么能不委屈。
见到事情变成这样,阿绣马上搂着安宁,一边是四九,一边是安宁,她也不知如何是好。
安宁在阿绣怀里挣扎着转头,问时邈:“时邈哥,你也怪我吗怪我害了你的家人”
“安宁,事情都过去了,四九,你就不要怪安宁了,安宁本心不坏。”时邈道。
时邈第一次见除了二婶以外的女子哭泣,这个人还是安宁,一时间有点自乱阵脚,把实话说了出来。
时邈昨夜也仔细思量过,这事本质上跟安宁没多大关系,但是,却因为安宁的胡闹而不可收拾。
安宁听了这话,更是委屈,时邈这意思不就是也怪她吗。
“你们……你们两个傻子!”安宁又委屈又气,在阿绣怀里抽泣个不停。
时邈赶忙上前拿袖子给安宁擦眼泪,安宁一把拍掉时邈的手,“不要!你个登徒子!”
时邈倒是想拿帕子给她,奈何他一个老爷们儿的帕子还不如袖子呢。
他刚用那帕子擦过汗,还擦了下鼻子,怎么忍心如此秽物唐突美人。
四九也有点后悔说这么重的话了,随即也抬起袖子要给安宁擦眼泪。
“登徒子!”哪料时邈杀出来,以同样的动作同样的语气重演了一遍历史。
四九哭笑不得,安宁
第五十六章 安宁不回家(强推加更)
最后这段时邈听懂了,意思是安宁不胡闹,被抓起来的就是四九。
相比于心存歹意的二叔二婶,时邈更愿意平安无事的是四九安宁,于是道:“安宁说得有道理,不怪安宁。”
其余三人一愣,紧接着交换了眼神,那意思是,这都听懂了
再看时邈,面色如常,三人了然,原来没听懂。
阿绣身经百战,刚知道这事时,尚且愣住了,还有点接受无能,更何况心思单纯的时邈。
“还有你!”安宁眼睛看向时邈,
“如果昨晚的事情按照二婶的计划走下去,你认为你有了儿子之后,还能平安活下去吗”安宁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脸颊微热,又必须保持严肃。
“人家算计的是你们俩的命,你们俩还圣母心个什么劲!”
四九不服气又觉得这话无可挑剔,对安宁道:“算你有道理!”
安宁本想到此为止,可想想又担心这些不足以警示四九,以后可没这么好的机会让他明白什么叫蛇蝎美人了。
于是安宁继续道:“还有,二婶是故意让月儿勾引你的,谋划的就是前天晚上那出大戏,她还下了血本,提前给你们俩吃了那么多天的鹿血,就只有你才会傻呵呵的上钩。”说及此处,脸红更甚。
“大前天在堂屋里……也是二婶故意的。”这话是说给时邈听得,也顺便给自己洗白一下,我安宁才不是狐媚子。
感觉到有点跑题,安宁又继续道:“只是二婶忽略了,谋夺家产如此重要的时刻,二叔还会管不住自己的色心。
或者说,月儿进府当丫头,为的就是勾搭二叔,二叔这个草包又怎么逃得过。”
四九不禁暗自心惊,当时他眼里水一样的二婶,弱不禁风的月儿,居然如此心思深沉。
四九沉思,时邈脸色微红,不知神游哪里去了。
安宁轻咳一声,略做总结,“咳……我可没兴趣替人背锅,行了,道理讲明白了,你们两个可以走了。”安宁表示自己依然很生气,还不忘挖苦四九。
回过神来的二人,异口同声道:“你不跟我们回去”
安宁不语,优雅起身,走到床边,拉过屏风挡在床前,表示自己跟那俩傻子划清界限。
“安宁,我知道错了,没有你,现在蹲大牢的就是我,跟我回去吧。”四九认错态度良好,嘴巴又甜。
“安宁,我也知道错了,你一心为我拿回家产,我还心存怨怪,我们回家吧!”时邈道。
……
俩傻子说了不少好话,见安宁打定主意不回家,天色渐晚,二人无法,只让阿绣好好照顾她。
四九时邈二人灰溜溜的驾车回去了,还让小厮快马送了热乎的晚饭并安宁最爱的猪血粥过来。
次日,二人早早准备了精美的早膳、点心果子前来恭请安宁回府。
安宁本意是让阿绣把人拦在外面的,她见也不想见。
被人误会来,误会去,安宁也是疲惫不堪,虽说目前太平盛世,不会有啥大事情。
但是月儿的死还没搞清楚,万一哪天再遭了外人的挑拨离间,安宁可不敢保证,这俩傻瓜会不会跟她统一战线。
最好一次解决,让她们这四个人坚如铁桶。
可是阿绣架不住四九的软磨硬泡,又想让大家和好如初,就放了二人进来。
二人进来时,安宁正自顾自拿着一本不知道讲什么的书看着,就是不理人。
四九时邈道歉的话说了一箩筐,“姑奶奶,是我们俩错了,我们俩给你作揖赔礼了,要不给你磕一个”
安宁听烦了,反倒要放狗撵人,“九慈,咬他。”
安宁心知九慈性格仁善,顶多就是吓唬吓唬他们,不会真的咬人。
九慈果真颠儿颠儿的跑过来,呲着它标志性的一排小白牙,在四九、时邈的衣服上咬住,然后往安宁这边拉,拉过
第五十七章 四九要走(强推加更)
可见是熟人临时起意的作案了。
熟悉地形,至少往返了厨房和耳房一次。正常人都会先去正房。
甚至凶手知道那天晚上院子里会有阴谋,也就是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什么高手作案像阿绣这样的高手确实可以来去无踪,但是不会傻到去找刀。
找刀,插刀,不会比捏断脖子更省事。
高手陷害二叔高手潜入,不带兵刃,临时起意杀人陷害,再找把刀,这脑回路是有点奇葩。
再来看二叔,绝对不是凶手,哪个凶手杀了人会心安理得的睡在她旁边阿绣也干不出这么惊悚的事。
至于官府嘛,人家才不管你,交差最重要,你要是不能自证清白,对不起,那就是你了。
俩人正东拉西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只听嗒嗒的马蹄自远而近,在这贫民窟里不要说骑马,有马车走进来都是稀奇事,会引来围观的,当然除了常来的时邈家的马车。
俩人正打算猜一猜这马上何人,为何纵马贫民窟。
随着马儿一声嘶叫,打着响鼻,喷出阵阵白雾,停在了草棚前。
时邈身手敏捷跳下来,不由分说,拎起身着厚厚袄子的安宁,直接放在马上,“不好了,四九要走,说是要去找什么劳什子蒲苇花!”
安宁一听也急了,催着时邈快些,还不忘朝后边的阿绣喊到:“阿绣,你快点来,我先去……”
一路上马儿狂奔,不知道的以为什么边关急报呢。再看马上的人,也不是官兵,就没兴趣再看了。
又是时邈抱着她骑马,衣衫厚重,已经没有上次那种咚咚的心跳贴在她背上了。
但是她自己的心跳却清晰可闻,她好怕四九撇下她走了。
到了陆府,安宁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四九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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