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有轮回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圆润的精灵
“看招”
说着,胡永双掌一提,面上似乎有赤红一闪而逝,随后他欺身上前,壮硕的身躯连连闪动,倏然间仿佛火云般弥漫开来,鬼魅似的身影将李和光团团笼罩,刹那已是攻出了一十三掌。
“来得好”
呼啸掌风中,李和光神情沉稳,凝神以对。
“呲吟~”
天地间只闻得一声轻吟,松纹剑出鞘,明亮的剑光轻抹慢挑,却是以静制动,宛如山巅屹立之古松,咬定青山不放松,任尔东西南北风。
“好个李和光”
胡永赞叹当中,火云掌妙招不断,一时间擂台上仿佛被红云遮蔽,绚丽炽烈,席卷天下,在美不胜收之间蕴含着致命的杀机。
然而胡永攻得越急,李和光守得越发得心应手,一套青松剑法信手拈来,变化由心,就好像一株渡劫成精的老松,跳出五行外,劫火不加身。
一时间,两人一攻一守,陷入僵持之境。
擂台下众人看得聚精会神,心绪激荡,仿佛自家就是场上生死相搏的主角一样,连大气都不敢喘息一声。
元晋心思聪敏,一边观战,一边还回忆着往日耳濡目染的诸多消息,以擂台上二人表现相互映照,揣摩武道修行。
武道起于太古,源远流长,虽然在中古时期一度没落,险些传承断绝,但在中古末年,诸子百家自界外降临,宣扬学说,开启民智,终结中古黑暗时代,又历经近古几千年酝酿,终于否极泰来,迎来巅峰盛世。
当今天下,武道大家层出不穷,诸多武学理论百家争鸣,蜂出并作,各引一端,崇其所善,阐释武道,开宗立派
居庙堂之高有儒、墨、兵,处江湖之远有道、佛、魔,此外更有旁门八百,左道三千,各擅胜场。
如梁尘观就是道家传承之一,主张师法天地自然,顺势而行,赤云帮则是奉行烈火之道,熊熊之火,焚尽一切。
武学原理不同,使得双方从真气运行到招式表象,截然相反。
李和光仿佛山巅青松,老树盘岩,根基深厚,任尔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
胡永则好似天边一朵火烧云,张扬霸道,炫目多彩,如夏花之灿烂,又似流星之璀璨。
至于武道境界,天下武林门派公认,以气脉、元真、玄黄、法相、纯阳五境划分。
此时擂台上比武的两人,李和光和胡永,就是武道第一境界,气脉圆满的层次。
气脉境界,内则搬运精元气血,外则吞吐天地灵气,阴阳和合,造化洗练,化作自身武道真气,以之贯通周身经脉。
从气感初生,到贯通十二正经,再到打通奇经八脉中除任督二脉外的六脉,以及最后打通任督二脉,依次分为初入、小成、大成、圆满四层。
若是根基无有隐患,气脉圆满之后,武者运转小周天循环,感悟冥冥中一点先天元灵,使之与真气相合,就能晋升武道第二境元真。
元晋和赵宜然的随行护卫之中,元明就是打通任督二脉,气脉圆满境界的高手,而赵同逊色一筹,仅仅打通了一条任脉。
这在宁海县一地,已经算是了不得的高手。
即使今日擂台比武的李和光、胡永,以及作为公证人的三名本地名宿,也不过是与元明相当的气脉圆满罢了。
只是与门派弟子相比,散修武者修行的功法乃是江湖上广为流传的大路货,或者说是不入流功法,内中传承低劣,疏漏百出,往往感悟先天元灵的关卡就锁死了他们前行的路途,能够突破元真境界者,万中无一。
而且气脉武者远远没有达到内外通透,真身无漏的层次,年过四十之后,就会锁不住体内精元,导致气血日渐衰退,可以说若无大造化,此生武道修行,已然走到了尽头。
真正的顶级功法和各种破境秘诀,大多掌握在门派势力手中,流落于散人之手的寥寥无几,这也是元青羊将元晋送往梁尘观修行的原因之一。
如果随意找个无门无派的破落武者教导,完全是毁了元晋的武道前途。
“一直是胡兄尽情进攻,不免有专美之嫌,还请接我一招烟雨流云”
擂台上,李和光陡然发作,反守为攻,手中松纹剑洒下如雨剑光,迷迷濛濛,飘忽间弥散开来,对胡永所化赤红云影竟有反卷之势。
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胡永自开战以来就一直抢攻,火云身法抢占先机,赤云笼罩下,火云掌不留余地,接连拍出,一时如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看似占尽了上风。
但胡永心底有苦自知,他所修行的火云功法一如火焰的煊赫爆裂,真气善攻不善守,爆发强劲,而后劲不足,此番接连强攻,除了几招秘不示人的杀手锏,已经是手段尽出,真气也濒临耗尽。
而李和光好整以暇,只是以梁尘观入门的一套青松剑法,就守得密不透风,滴水不漏,这时随手反击,更显得游刃有余。
“不愧是风云榜上留名的人杰,胡某佩服”
胡永赞了一声,心下却不服输,他一咬牙,运转秘传功诀,将全身残余真气一催,绝招待发。
“久闻阁下精通梁尘观云雾飞烟十三式,也请接某一招,赤霞流火”
几乎就在瞬间,胡永身上的气质骤然一变,一股似乎来自天外炎阳的火气喧嚣而起,将他整个人映衬得宛如身披火焰铠甲的巨人一般,不仅粗犷的面庞上赤红如火,一头乌发更是从发根尽赤,在飒飒风声中好似火焰狂舞。
胡永爆喝一声,周身火焰虚影席卷,往其右掌汹涌汇聚而去,整只手掌在真气催发下如滴血般殷红,又像是握着一团天火般炽烈,凌空一掌拍向了李和光面门。
“是焚灭劲”
楼上,一位见多识广的老者惊呼道。
“这是赤云帮三代帮主所创秘法,与真气功法火云劲相得益彰,两相合力,足以使真气爆发力提升数倍不止,堪称刚猛霸道,无坚不摧”
老者喃喃说着,周围众人也都是瞪大了眼睛,期待着李和光的应对。
李和光面上第一次流露出郑重之色,他暗提真气,以精修近十年的云雾飞烟十三式中的一招迎了上去。
“飞云出岫”
巍巍高山,云萦雾绕,忽有一道疾劲山风自峭壁裂缝间吹来,裹挟着绵软白云飞射而出,宛如破空之矢,飒飒作响。
李和光这一剑,既像是一缕山风,又好似一抹白云,却是剑光如电,以攻对攻
胜负,只在刹那
天帝有轮回 第四章 旧交
“胡兄承让,在下终究是占了兵器之利。”
霎时,李和光收剑入鞘,甩下若梅花般明艳的血点。
胡永站在几步之外,原本赤红如火的面庞此时苍白如纸,他从衣襟上扯下一块布条,胡乱缠住被长剑穿透的右掌,豪迈大笑着。
“哈哈,无妨李兄武道精深,某万分佩服既然胜负已分,某也无颜留在此地,就此告辞”
说完,胡永身形一动,就要催动身法离去。
“快看果然是李少侠胜了”
酒楼二层,几个“侠女”惊呼着,双手捧心,目光痴迷,不知道让旁边多少人暗自捶胸顿足。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等我明日便去挑战”周围几个愣头青少侠在大吃飞醋。
“呵呵你们就不用想了,李少侠乃是咱们齐州有数的少年高手,一身道家真气登堂入室,云雾飞烟十三式剑法宛如谪仙,名列齐州风云榜第七”
“而且李少侠年不过二十,已经气脉圆满,等他打破瓶颈,踏入元真境界,当能再提前几个名次你们嘿嘿”
大辰武风昌盛,习武之人好勇斗狠,争名夺利,自然少不了品评武道高手的诸多榜单。
大辰坐拥七十二州之地,每一州都有一张风云榜,榜上十人,记载本州年龄二十二岁往下,元真与气脉境界中最为杰出的青年才俊。
而放眼大辰全境,又有天地人三榜。
人榜名额五十,入榜要求与风云榜相同,但只要一想大辰七十二州,每一州最为杰出的十位俊杰名列风云榜,共计七百二十人,从中再择取五十人,百万里挑一都不足以形容其一分。
如此一来,登临人榜之人,必然是天资横溢,兼且战绩卓绝,名传于世的绝世之姿
地榜名录玄黄境武者,只取其中最强的五十人。
这些人已经是当今天下武道中坚力量,坐镇一方,大势已成,称宗做祖不在话下
天榜记载天下法相强者,名额稀少,不过十人而已,但其含金量十足,往往代表了当世最强的几家门派势力。
就像是四大圣地,门中历代都有高手名列天榜,不曾一刻断绝,以此威压天下,奠定万世不易之根基。
法相强者已经是陆地神仙一流,移山填海,朝游北海暮苍梧,而更在其上的纯阳境界,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自古以来只有只鳞半爪的传说流传于世,自无榜单记载。
这些榜单均由大辰朝廷拟定,也只有朝廷才有这份实力和势力,掌握天下武者根底,并将榜单遍布各地州郡县,而且榜上名人每有变动,不出三日,必然通传天下,人尽皆知。
听周围说得热闹,元晋少年心性,兴致勃勃。
只是就在这时,他的目光中突然扫见一个十一二岁,胖嘟嘟的少年,竟趁着众人不注意窜上了擂台。
那少年身躯壮硕,却极为灵敏,他几步来到胡永身边,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瓷瓶,亲近道:“胡师兄,你受伤了,师弟这里有上好的金疮药,你先包扎一下。”
“对了,师兄,你受伤之后需要静养,师弟我在西城迎春客栈订了房间,要不就随师弟我一起回去,大家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胡永本欲离开,望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自来熟“师弟”,一头雾水,愕然道:“你是某怎么不记得有你这么个师弟”
少年嘻嘻哈哈地笑着,肉嘟嘟的小脸极为喜人,“师弟赵宜然,此行就是去赤云帮拜师学艺的。”
“拜师学艺混小子,你还不是我赤云帮门人,可不能称呼某师兄恩等等,你说你叫什么赵宜然”
“恩,对呀,对呀。师弟我就是赵宜然,师兄听过我的名字”少年一脸“天真”地问道。
元明、赵同他们这时也注意到了擂台上“言谈甚欢”的二人,猛然心头一跳,急得直跺脚。
那个贸然蹿上擂台的少年,赫然就是小胖子赵宜然
刚才李和光与胡永分出胜负的瞬间,几人心神为之吸引,一时不查,竟然被赵宜然偷偷溜走,还胆大包天地掺和到两位气脉圆满武者的比试中。
“少爷这,这可如何是好啊要是少爷恶了那两人,我和元大哥拼死也不是对手”
虽然同为气脉圆满境界,但是野路子出身的元明,和李和光、胡永这些名门弟子,完全不能同日而语,战力上更可谓是天差地别。
赵同又惊又俱,下意识地就往坏处想去,一时间急得满头大汗,没了主意。
元明当年追随元青羊游历天下,见过不少世面,这时也是面色一沉,皱眉望着擂台。
实在是武者擂台比斗,外人贸然上台,后果可大可小。
若是当事人穷于追究,给赵宜然定个阴谋暗算的罪名,当场毙杀也不为过。
而他们现在隔着擂台足有一二十米的距离,万一出事,咫尺天涯,鞭长莫及。
“明叔,赵叔,莫急。”
元晋微微一笑,冷静地安慰着众人,“我观两位师兄性情通达,不是暴戾之辈,宜然当无危险。既然恰逢其会,我们也过去拜见一下,免得失了礼数。”
“少爷说的是,正当如此。”
元明看着少爷这一番从容镇定,有礼有节的表现,目光欣慰,心中直感慨不负其父声名,果真是英姿雄发。
赵同也冷静下来,念及自己刚才的表现,愧疚道:“此番多亏元少爷了,赵同惭愧。”
元晋轻挥袍袖,目光审视着陡然喧闹起来的广场,道:“无妨,此事不宜耽搁,我们过去吧。”
擂台上,突然窜出来的赵宜然固然令观战众人大感惊奇,身为比武公证人的滚雷刀薄鸿和孟、古二位老者,更是怒发冲冠,只觉得自身威望遭遇挑衅,气冲冲地围住了赵宜然,就欲问责。
“少年你是哪家的孩子竟然在武者切磋之际贸然上台,这可不是过家家,岂不知刀剑无眼,要是伤着碰着,你父母该如何是好”
薄鸿不愧其德行声望,虽然心中隐有怒气,言语之间却是暗含维护,帮赵宜然开脱。
这时,当事人之一的胡永不知为何,竟哈哈一笑,也帮着解释道:“三位前辈见谅,这小子是某师弟,年少不懂事,刚才见我受伤,心急之下,有所冒犯,胡永在此赔礼了。”
胡永按着赵宜然的脑袋,让小胖子躬下身子,自己则是微微一拱手,虽然拜得是三位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理所应当,他却是咧咧嘴,以微若蚊鸣的声音说道:“小子,害的某跟你一起赔罪,你给某等着”
薄鸿捋着颔下花白胡须,坦然受了这一礼,接着与孟、古二老交换了一个眼神,笑呵呵地说道:“胡少侠言重了,正所谓不知者不怪,我们三人自然不会苛责。只是,这件事终归还需得到李少侠谅解。”
李和光生性淡泊,温润有礼,听到薄鸿问及他的意见,打了个道揖,道:“这少年心忧师兄伤势,有所失礼也是正常,在下并不介怀,就依前辈的建议。”
一场风波就此散去。
当元晋他们穿过拥堵人潮,来到擂台附近时,薄鸿和孟、古三位公证人已经宣布了比武胜负,与李和光、胡永作别后洒然离开,连带着观战众人也陆续散去。
赵宜然自然是安然无恙,正兴高采烈地拉着胡永还有李和光说说笑笑。
赵同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感慨道:“幸好是有惊无险”
待得元晋众人临近,赵宜然三两步跳下擂台,拉着元晋返身回去,熟稔地介绍道:“胡师兄,李师兄,这是元晋,我俩自幼一起长大,可是生死与共的好兄弟。”
元晋不像赵宜然这般没心没肺,他朝着李、胡二人拱手一拜,礼貌道:“在下元晋,见过两位师兄。”
望着眼前这个眉似远山,目若点墨,举手投足之间文质彬彬的少年,李和光似有所思,轻咦了一声,问道:“你叫元晋,齐州大儒元青羊先生是你什么人”
陡然闻及父亲的姓名,元晋略显错愕,随即郑重答道:“正是家父。”
李和光朗声一笑,心情似是极为愉悦。
“当年元先生来观中拜访师尊,二人谈经论典,品茶手谈,十日方休。那时我就在旁边侍奉,深深佩服元先生治学精深,品行高雅,今日见到师弟你,不愧先生之风采”
见元晋似有不解,李和光讶然,略一思索,心里就明白过来,连连摇头苦笑。
“此番却是我孟浪了。师弟此行前往梁尘观,元先生早就来信告知师尊,师尊也吩咐了我等弟子关注。想来元先生是希望师弟亲身历练一番,并没有告知师弟其中缘由吧。”
元明这时走上前来,恭敬道:“小人元明,见过两位少侠。诚如李少侠所言,家主言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因此暗中嘱咐小人,等少爷通过梁尘观的入门测试之后,再告知少爷此中事宜,并前往拜访李观主。”
“果是如此。”
李和光微微颔首,“不过既然因缘际会,让我与元师弟相识,那也不必拘泥于形式。”
赵宜然在一旁说道:“胡师兄和李师兄都是英雄豪杰,今天不打不相识,细说下来,两位师兄与我们兄弟也是早有旧交,此时天色已晚,请师兄随我们前去客栈歇息一晚,明天再一同启程。”
李和光和胡永自无不可,于是一行人寒暄着往城西迎春客栈而去。
天帝有轮回 第五章 一见桃花
路上,元晋抽了个机会拉着赵宜然走到后面,“恶狠狠”地逼问道:“小胖子,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认识胡师兄,所以才敢在擂台上胡闹你知不知道,赵叔他们很是担心”
赵宜然和元晋自幼相熟,心里清楚一向温文尔雅的小伙伴喊他小胖子的时候,心情不是高兴至极,就是十分愤怒。
此时此景,元晋心里当然不会是兴奋了。
而赵宜然也意识到自己之前的胡闹有些过分,当即赔笑道:“元晋,我知道错了,我这不是想给你们个惊喜嘛。让大家替我担心受怕,是我不对,回客栈后我就找个机会向赵叔道歉。”
赵宜然瞅着元晋严肃的表情松缓下来,这才嘻嘻一笑,“又被你猜中了。”
“当年我家老爷子偶然之下,曾经救过胡师兄的师尊一命,两家自那以后就有了交情,我家的生意也有一部分是靠着赤云帮的威名震慑宵小。”
“这次我要来乐水城习武,老爷子就将我托付给了胡师兄的师尊,出行之前还给我看了胡师兄他们的画像,因此我才能一眼认出他来。”
“你呀,真是胡闹。”
元晋摇摇头,对这位好友的表现不置可否。
入夜,皎月如纱,清冷朦胧。
元晋在房中沐浴更衣,洗去一身风尘,然后就去隔壁叫上赵宜然,盛情宴请李和光与胡永二人。
雅间里早就准备好了一桌上好的酒席,虽然小县客栈,称不上玉盘珍馐,但是山林野兽、河海鱼鲜、瓜果蔬菜,也是应有尽有。
“今日能与两位师兄相逢,幸会之至,小弟敬师兄们一杯”元晋与赵宜然长身而起,端着满杯美酒,恭敬相请。
“两位师弟俱是人中龙凤,此去乐水,定是一飞冲天,一鸣惊人”
互相说着祝语,四人满饮此杯,然后就举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元晋和李和光家教森严,坐姿端正,细嚼慢咽,不作一声,举手投足之间充满了赏心悦目的美感。
而赵宜然和胡永则没有诸多顾忌,下筷如飞,狼吞虎咽,偶尔两人相视一眼,齐齐咧嘴大笑,陡然生出知己之感。
单看这宴席上的一幕,竟让人觉得元晋和赵宜然果真没有选错师门,合该两人一入梁尘观,一入赤云帮。
酒足微酣之际,胡永满饮杯中玉液,啧啧道:“迎春客栈这俏春寒之酒,某久有耳闻,今日一品,果然名不虚传。虽然不似烈酒那般炽烈酣畅,但其口感冰凉凛冽,宛如早春之寒,别有一番风味。”
赵宜然笑道:“师弟我也是极为喜欢这俏春寒的清冽,不如明日采购上一批,顺路运到乐水城,大家闲来无事,畅饮一番,岂不快哉”
胡永双目放光,一副酒国老饕的模样,“哈哈,某生平最好饮酒,看来日后要时常打扰师弟了。”
赵宜然帮胡永满上,“师兄能来,师弟求之不得。”
胡永抓起一旁的湿毛巾擦了擦手上的油腻,“今天先是与李兄激战一场,酣畅淋漓,又得两位师弟宴请,盛情款款,某也不能没有表示。”
他伸手入怀,取出两个白玉瓷瓶,一一递给元晋、赵宜然,道:“这是两瓶寒食丹,由二十余种灵药萃取精炼而成,最是适合初入武道门槛的新手服食。待日后气感初生,三日一颗,可补益精气神,加快真气修行。”
元晋和赵宜然拜谢,将两瓶丹药收下,而后就见得胡永粗犷的面庞上满是笑意,斜睨着一旁安然自得的李和光,意有所指。
“说起这筑基灵药,当今天下还是首推龙须草。常人得到一株,足可抵一年苦修,可惜对我等气脉圆满之辈无用,留在手上只能发霉罢了。”
元晋听出了胡永的言外之意,笑而不语。
李和光也明白胡永的心思,失笑道:“胡兄真是这龙须草对我等无用,我还能敝帚自珍不成。今日与胡兄赌斗,险险赢了两株灵药,恰巧又得见两位师弟,莫不是灵药有灵,自寻命主”
“我早有借花献佛,将这两株龙须草赠予两位师弟之意,以此祝两位师弟早日武道有成。”
他从身后陈列架上取来赴宴时带着的木盒,将之放在桌上,打开一看,正是两株长约一尺,通体苍绿,四枝五叶,须茎虬结,宛如龙盘的灵药。
“这木盒以百年阴檀木打造,三年内足以保证龙须草灵气不失。”
李和光合上盖子,将木盒递给元晋,嘱咐道:“两位师弟切记,培养气感一定要亲力亲为,万万不可借助外力。气感初生之后方可服用寒食丹,而这龙须草药力更是惊人,提前服用反而伤身,至少也得贯通十二正经,气脉小成之后,才能服用。”
说到这里,李和光话音一转,严厉道:“我辈修行武道,外求天地,內炼己身,服用灵药虽是捷径,但终究不如自身持之以恒洗练真气来得精纯醇厚。”
“两位师弟切记不可过分依赖灵药,否则日后难免武道受挫,我与胡兄沦为始作俑者,也是心中有愧”
李和光言辞严厉而恳切,元晋和赵宜然心神为之触动,将他的提点郑重记在心里。
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胡永暗自点头,“李和光正直君子,赵宜然和元晋两个少年也是灵秀内敛,从善如流,果真是可交之人,日后当多多走动。”
只能说但凡在武道上有所成就之人,无一庸碌之辈。
即使胡永表面上疏狂豪放,实则也是心思通透,大智若愚。
李和光一番言传身教,四人各有思量,默然无语,席上气氛一时有些沉闷。
忽然,胡永自嘲一笑,道:“今日偶遇李兄,心中战意澎湃,按捺不住,索性邀战。枉某家一向自视甚高,与李兄一战,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以前却是小觑风云榜英雄了待此战详细传扬出去,某真是无颜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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