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骨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慕小桥
看着厚重的被子盖了一层又一层,屋里还升起火炉,夏如画眉头一拧,上前一探,手下是滚烫的提问,她气得立即将锦被掀开,只觉得这些古人都病的不轻。
“公主您作甚”贺王爷立即喝声。
“他都热得跟火人似的,你还要给他盖被子把火炉给我搬走。”夏如画怒斥。
“公主有所不知,先前我儿说冷,大夫也说了,感染风寒发热,用被子捂出一身冷汗就会痊愈了。”贺王爷说
第360章 术业请教
“你能把人治好吗”张捷强势,目光仍盯着贺王爷。
夏如画一怔,“这个谁敢打包票”
她是法医,就算是正经的一声,也不敢百分之百的肯定,更何况这里没有各种强效药物,更没有疫苗。
“那你便乖乖的给我回宫里呆着!”张捷眼中怒火,本来对她鲁莽的行径烦忧,她这满腔的正义也不知看场合。
她眉头一拧,只能谎称改口:“我能治,我能治了。”
她的不依不饶让张捷正视她的面容,无奈的说:“流萤,这个病很危险,我不能以你的性命相抵。”
他的话更加确信了自己原先的猜测,说:“所以东方无双要牺牲这些人”
“流萤,注意你的用词。”张捷压低了声音。
大约是心底直觉东方无双不会对自己使用武力,也就没了畏惧,说:“告诉他,我可以治这个病,甚至可以追索源头,杜绝后患。”
“不必了。”这样的讨论先前就有结果。
“我是让你问他,不是问你,需要我回宫里去亲自去请示他”这些日子的相处,她自是有一套应对他的办法。
张捷拧眉瞪视,对于她的执着又爱又恨,自己手上的事情还有许多,却因为她的坚持迈不开脚步,只能站在她身后盯着。
一会后,仆人陆陆续续寻来她需要的物品,夏有银进来,看见如一座门神一般立在自家主子身后,不悦的瞪了瞪。
在强行喂食温水后,夏有银忍不住低声问:“主子,这病无药可治吗”
“主要是不确定是哪种出血热,若是汉坦病毒引起的肾综合出血热,早期发现还可以医治,若是伊波拉出血热,那就只能让神仙搭救了。”夏如画说。
夏有银:“怎么判断”
“去看看府中是否有老鼠活动,我再看看患者身上是否有伤口。”说着,她便动手要将少年的衣服脱下。
一旁的夏有银看了看张捷的面色,走到门口向守在那的仆人吩咐完,转头不作声的上前帮忙。
床前,主仆二人手上动作,习惯性的对话:“有银,仔细看看是否有老鼠的伤口。”
“主子,你为何这般确定是被老鼠咬的”彼此交流,宛如以往在府衙办案,只是眼前的是活人,而不是他们通常打交道的死人。
夏如画叹了口气,“我只能把注意力集中在肾综合出血热的病症上,汉坦病毒离开宿主后,在外界生存只有十二个时辰,人传人的几率不大,这里是王府,环境卫生到位,因此可以感染的途径只有被带有病毒的老鼠咬伤。”
“那如果不是你想的那种疫病呢”夏有银和以往一般作出质疑。
夏如画顿了顿,瞪了他一眼,说:“你能不能说点好话这种时候还要举一反三!”
一听,夏有银连忙低头,“对不起。”
“快找,认真些。”夏如画斥道。
夏有银检查的目光来到病人的脚板底,右眼睁大,说:“主子,这里有个小伤口。”
闻声,夏如画上前检查,泛白没有血色的脚板底上,靠近脚趾的脚掌上,一枚拇指大小的圆形紫色淤青。
“伤口四周已经泛青紫,看着不像是老鼠咬的。”夏有银疑问,通常造成这样的伤口,必定是毒物所致,否则伤口怎会出现这么大片的毒紫色。
“这是活人,不是尸体!汉坦病毒是会攻击人的血小板,由于伤口附近血小板过低,便会造成大片的淤青。”夏如画无奈。
夏有银怔了怔,脸上挂不住,尴尬的捉了捉脑门,问:“那是确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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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章 有备无患
以往的疫症,他们大多以为是由人传人的传播途径,毕竟那时候大规模的流行,自从他实行隔离的手段,这样的疫情也就得到控制,只是老鼠传播的说法,倒是没有被指出过。
“我现在还没有百分之百的确信是由汉坦病毒引起的出血热,寻常的鼠疫也会有相应的症状,却又不及其强烈,伊波拉病毒等烈性病毒引起的出血热又比汉坦病毒的严重,而且可以人传人,一旦发病了,基本上三日病人就该出血而亡,综合得出大约就是肾综合征出血热,这种疫病和风寒有些相似,只要防御和治疗到位了,也就没什么可怕的。”夏如画解释。
没什么可怕也就她敢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个疫症是东裕国的噩梦,每每制止了,不过安生不到一年,又会开始爆发,所有手段都做过了,最后也只有隔离这个办法,可是见她胸有成竹,张捷也就放心了。
“药物就是丹参和黄芪”他问。
夏如画:“大约就算是辅助的药物吧,具体还是要看病人身体的抵抗能力,药材太名贵百姓买不起也没有关系,早期病情可以大量饮用温盐水,保证排尿正常,日常补充营养,多休息,也是可以痊愈的。”
张捷默默的看了她一眼,也没有多言,只是盐,营养,休息,这些对平民百姓本身就是奢侈。
“若是一旦爆发,该如何应对”要做到所有百姓都温饱尚且困难,如今也只能想出更加完善的应对方法,不至于在疫症出现便人心惶惶。
“首先是要杜绝传染的源头,否则重复感染,患者一时无法抵御,再多的努力也是白费,药物的话,自然是补血益气为主,中药我不太了解,像注射青霉素这种手段也不是人人都可以用得上。”
“我这么说吧,大部分病症,首先要做到的一点,便是多喝温水,多休息,这两点是最基本的,若要通俗点说,大概就是把体内多余的病毒排出体外,人体都有抵御系统,只要熬过了,不药而愈的案例也不是没有。”夏如画说
张捷似懂非懂的点头,又问:“还有什么注意的事项”
“这种病毒是鼠科动物传播,接触老鼠的排泄物唾沫血液都可能会感染,哦,还有沾染了病毒的灰尘也是传播的途径,因此你们使用口罩这个方法是极好的,最好是大规模的灭鼠,老鼠的尸体必须要火化,其次日常消毒也要做到位,高浓度的白酒大约可以消毒,我寻思着医用消毒水的必要性,不知我那便宜的老爸兜里有没有”夏如画打着眼色。
张捷一怔,正色:“我会请示义父。”
她说的全部都不是一个普通百姓可以做到的,不过,为了把疫情彻底根治,他还是有一些手段可以使用的,首当其冲自然是内城的达官贵人。
“另外以往百姓大约也会吃田鼠之类的吧我猜想感染的源头很可能是这点,在南充朝我没有见过这样的疫症,由此可见,东裕国一带的鼠科很可能是携带这种病毒,因此繁衍出来的鼠类也是带有病毒的,无论如何,必须要将老鼠灭得彻底。”
“好。”
他频频的应声点头让夏如画心有疑虑,挑着眉梢怪异的看着他。
“怎么了”张捷问。
“我说的这些你都能做到这要实施起来,没个几万两恐怕无法完成吧”
她还知道这笔账不易算,还不算太迟钝,张捷说:“放心,我会尽所能去完成,如今可以回去了吧”
夏如画还是摇头,“我还没给病人注射青霉素呢。”
“这些事情交代太医即可,立即跟我回去。”
第362章 恶魔的心慈
夏如画把自己昨夜画了一晚上的器具图画递上。
潦草的画纸上让太医们眯紧了眼睛,甚至有三两太医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他们的表情一点也不陌生,夏如画试探的问:“是否看不懂”
噗嗤一声,夏有银终于忍耐不住,说:“主子,您以为天下人个个都是廖师傅和张师傅吗现在知道他们的重要了吧”
夏如画没了笑容,狠狠的瞥了他一眼。
“你把需要准备的材料告知他们,器具方面由我去寻人制造吧。”张捷出现在门口。
夏如画甚是打击,意兴阑珊的摆了摆手,“我的字也写不好,等你们的张领事准备好一切再去让你们帮忙吧。”
“公主言重,我等随时都愿意为公主效劳。”
待一众太医退下后,张捷带笑的眼睛揶揄道:“你还知道自己的字写不好,也算是有自知之明。”
夏如画不悦的啧声。
“怎么突然这般勤奋”张捷问。
“既然现在放开手脚,用的又是你们家的钱,何乐而不为”夏如画说。
一听,张捷了然的扯了扯嘴角,也不多问,目光看了看她身后的夏有银,命令的口吻说:“你先出去,我有事情要和如画说。”
夏有银充耳不闻,目光轻蔑的移开。
“我和东方彦御自小接受同一样的教育,有无数种方法可以惩罚你的不逊。”张捷威胁的语气说。
闻言,夏如画责备的目光瞪视,啧了声,“你干嘛呢这是。”
见他态度坚决,缓了缓语气说:“有银你先出去吧。”
“主子,我要替太子殿下守护您,恕难从命。”夏有银誓不屈服。
“行勒,你不让他把话说完,这就是变着法子折腾我罢。”夏如画说。
夏有银咬了咬唇,气呼呼的走出去。
听着她连连叹息,张捷忍不住泛起酸意,说:“我就这般招你厌烦”
“也不是这么说,有银毕竟是和你对立的关系,你这般态度强硬,他自然不会屈服的,我夹在中间,真的太难了!”夏如画说。
张捷不置可否,交代:“此番我要离宫一段时间,你必须要守规矩,不得离开皇宫半步,贺王爷这种事故是不会再出现的了,若有,你如果想要救人,便让禁卫把人带进宫里,明白吗”
见识过东方彦御的手段,夏如画自然清楚其中的危险,听他这么一说,才知道自己当初太笨了。
“你要去多久”夏如画顺势问道。
听出她的关怀,张捷心头暖暖的,“这样的疫情在全国各地都有发生,义父说了,要向百姓施医赠药,一来一回大约也需个把月吧。”
“哦,那他还算心慈,也没你们说的那么狠辣。”什么闻风丧胆,她一开始还以为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呢。
她的心思让张捷无言以对,心慈他也很想知道原因,一个恶魔的心慈,是福还是祸
“总之你万事小心吧,我会吩咐小五照顾好你的。”
“行了,你也照顾好自己吧。”
张捷心满意足的微笑,这样平淡的对话也是一种奢侈。
南充朝太子日夜忧国忧民,后宫无暇顾及,这样的美名一时在全国上下传开,只是他们不知道让赵谨言这般忧心的,主要是追查相关的反对势力,哪怕没有参与妻子失踪事件的,只要是潜在的危机,他一应的做出处理。
大多数是在南充朝素餐尸位的官
第363章 十面埋伏
在位二十年有余,赵元明是见惯风浪,一时亦被他眼底的锐利镇住,两双锐目正面交锋,到底赵元明还是不及年轻时的坚韧,没一会便败下来。
他疲惫的目光黯淡,摆手示意:“太子辛苦了,退下吧。”
“父皇这是默认了吗”赵谨言咄咄逼人。
一听,赵元明忍不住怒火,“在你心里,朕到底是怎样的形象先是怀疑朕对画儿下狠手,如今是怀疑朕连自己的儿子也要杀都说虎毒不食儿,朕就算不喜欢骆如,也断不会痛下杀手。”
他的话语中避重就轻,毫无破绽,可亦错漏百出。
被强迫训练成这般心机深沉,赵谨言无须多想便能得出结论:“那么父皇是知道幕后主使,却选择无视。”
这不是疑问,而且肯定。
赵元明精明的脸上罕见的出现慌张,自己说出的每一个字,没做的一个细微表情,都瞒不过他的一双锐目,甚至自己心思好像在他眼底都一清二楚。
这样的他亦是期待中的模样,只是一时有些招架不住,他稳了稳心底的不安,说:“骆如的事不要紧,你且无须费神。”
他多番的拒绝正面回答已经解答了许多疑问,只是他的行为却无法让赵谨言认同,他正面突击,“父皇,儿臣斗胆问一句,如画失踪,骆如中毒,官员贪污是否父皇全然知情。”
若是其他人敢用这般口吻质问,赵元明定要将其凌迟,以消他心头抑郁,可对象是赵谨言,也就只有无奈的冷笑,他也不再掩饰,说道:“知!朕知情,那又如何”
他理直气壮的让赵谨言蹙了蹙眉心,锐利的目光垂下,带着失望,又有些彷徨。
自己曾经觉得暖心的亲情,似乎在逐步的崩分离析。
这样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眨眼便恢复以往的冷漠,“儿臣突然看不明白父皇,我们在父皇眼里,究竟是担任这什么样的角色。”
他眼底的冷漠刺痛他的心,心中怨怼他不懂自己的苦心,赵元明推胸顿足,“儿啊!一切皆为天下百姓,官员贪污,那又如何哪个官员不贪污朕也贪,古往今来,没有一个朝代是干干净净的,就算是画儿的世界,公平不过是虚话,只要不影响大局,这些小打小闹也就无须费神了,想要处理他们不过一句话的事情。”
一切只为大局着想,这样大义的话其实也是最无情的,为了大局,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亲人,这样的大义要来何用他不是圣人,他心中有一座天平,一座华丽而不实用的天平,一个全宇宙都不可能存在的天平。
平等真的太难了,亦或者说根本不存在。
“父皇的大局是什么”
他目光不屈的直视,就算是赵元明这般见惯大场面的人物都不禁迟疑,胸前剧烈的起伏,一时想不到更多的话语来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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