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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凰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李飘红楼
他的眉眼生得十分漂亮,琥珀色的眼瞳若一潭泉水,雾意缭绕,常让人分辨不清他的真实心情。他身姿笔挺,独自成画,衣袂质地轻软,在风起风落间,仙姿玉逸。
他缓缓地来到晨光面前。
众臣惊愕,谁都没想到容王竟会出席今天这样的场合。
晨光想歪头,刚歪过去,头上的凤凰冠太重,使她不得不挺直了脖子。
沈润见状,微勾起嘴唇。
晨光望着他。
他会出现在这儿她很意外。
其实那天她说的是真的,她没打算让他参加,也没想让他参加。
让昔日的国君亲眼看着占领自己国土的新帝在曾经属于自己的国土上登基为帝,统治万民,这行为是羞辱,不管她与他私底下是什么关系,真这么做了,那她就是在羞辱他。
所以她知道今天出现在这里他是放弃了什么,他放弃了自尊,属于他自身的自尊,以及身为帝王的尊严。
谁都有自尊,就算是普通的人也有自尊,无论是谁放弃了尊严,都不会活得愉快,更何况是他,他出身皇族,本就尊贵,又做了一段年头的一国之君,高高在上,唯我独尊,碎了他的自尊,折了他的傲骨,这样做不是杀他,而是在凌迟他。
所以他会来让她很意外。
他竟把自己凌迟了。
在他曾经的百官面前,在外国的使团面前,登基大典不是以往的宴会,在今天这样的场合,他的出席要受多少嘲笑,过后又要被怎样编排。
晨光在望着他缓缓而来时,忽然,她平稳的心跳掉了一拍。
关于今天,沈润也有犹豫过,不过犹豫的时间并不长。他只是觉得他错过了今天会可惜,也许日后还会后悔,他亦想亲眼看着她登上御座,受百官伏拜,他想亲耳听到她初次被称“陛下”,受万民嵩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西方座席。
窦轩手里搓弄着一条珠串,盯着御阶下的一幕,眯起双眸,冷笑出声。
男人做成他那样真是丢人!
沈润站在晨光面前。
晨光因为衣服和头冠太沉重了,挺着脖子,一脸端庄地望着他。
沈润失笑,回头。
成安将手上的木匣子打开,匣子里面是一枚金嵌红宝石花胜。
沈润将他曾经收藏的那枚红宝石命人打造成了一只花胜,凤凰衔珠的样式,镂空累丝的工艺,纯金的凤鸟口中衔着一颗红宝石,那颗宝石是最上等的成色,至纯至艳,鲜红如血,凤鸟的翅膀上缀着翡翠和珍珠,两侧有金珠成串垂下,形成流苏,华贵无双,价值连城。
他将匣子里的花胜取出来,手持凤鸟翅膀的两端,亲手将其插进晨光的发髻里,并让前端的红宝石垂下来,垂在她的前额。
晨光先是微怔,在他为她佩戴上花胜时,她没有动,那一刻他遮住了她的视野,她只能看到他雪白的衣衫。他修长的手拂过她的额间,将垂在额前的流苏整理了一下,然后他望向她的眼。她看到了他眼底的笑意,对着她时,大部分时候她都能看得出来他是高兴的。
他唇角微弯,弧度就像月牙一样,晨光似被他的微笑逗引了一下,心底深处某一根弦似轻轻一跳。
这一刻,她仿佛完全明白了他的心思,她勾起嘴唇,嫣然一笑,转身,她一步一步走上长阶。
孤身一个人,周围有清风吹过来,头顶,似乎阳光独照着她,照得她有点热。金冠很重,衣裙亦很重,使她不得不挺直了腰板,抬高了脖子。
她望着高处的御座,花费重金打造的,打造了许多年,纯粹是按照她的兴趣打造。
她喜欢这把椅子,但她并不痴迷。
没有什么能让她痴迷,她走到那把椅子前,宽大的裙摆在地面画了一个优美的弧度,她坐在了椅子上面,放眼望去,整片广场尽收眼底,广场上密密麻麻地站满了身穿朝服的大臣。
听说会“一览众山小”,还会“高处不胜寒”,可是她一点这样的感觉都没有,她的心出奇的平静,也不曾感受到独自一人的寂寞,她望着众臣在她坐下去的那一刻立刻跪地伏拜,高声嵩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晨光在心里想,“吾皇”这个词放在她身上了,真有意思。
这么多人竟能同时齐刷刷地跪拜下去而不发出一点声音,真有意思。
她笑了出来。
流盼一笑,天地失色,万花羞落。
御阶下,沈润仰头,望着她,看出了她的欢乐,失笑。
远处。
晏樱见状,亦弯了一下唇角,他的预料是正确的,即使是在她自己的登基大典上,她也不可能端庄,“端庄”这辈子是不可能了,下辈子估计也不会。
窦轩懒洋洋地靠在高背椅子上,手拨着串珠,漫不经心地盯着晨光瞧,美人果然还是应该配华服,这一身可比她平常不施粉黛的样子好看多了。
晨光高坐在御座上,有浮云从太阳底下悄无声息地飘过,阳光在被遮挡了一瞬之后,沿着正中央那一道中轴线,穿过伏地的群臣,又一次落回到她的身上,暖洋洋的,鲜丽的红唇扬起,她含了笑意。
七月二十日,手握凤冥国政权整十年的凤主殿下在赤阳国和苍丘国两国的见证下于晨光宫登基为帝,年号“圣昌”,时二十八岁,史称“圣武大帝”。





荣凰 第九百七二章 突生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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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基大典过后,晏樱带着苍丘国的使团先一步离开,没再和晨光多说一句,本来这一回他也不该亲自来。
回程的路上,气温依旧炎热。
晏樱坐在马车里,将流砂递来的木盒子打开,两片半月形的古玉安静地躺在盒子里,流动着悠远的光泽。
他淡声问:“从何处找到的?”
“凤凰宫下建了一座地宫。”
“折损了几人?”
“全军覆没。”流砂低声回答。
晏樱没再开口,他静静地凝着盒子里的古玉,似在发怔。
流砂等了半天不见他说话,犹豫了一会儿,问:
“主子,什么时候出发?”
“先回宜城布置一下,再出发,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晏樱仿佛才回过神来,语气平淡地答了一句,他日趋疲惫,尤其是他已过而立之年,早没了年少时的意气风发,雄心勃勃,关于年龄上的心理认知常会影响到他的身体状态,他渐感颓靡,总觉得没什么意思。
流砂担忧地望了他一眼,口内回答:
“是。”
……
凤冥国。
嘉德殿。
一封卷轴摊放在沈润面前的桌子上,卷轴上面贴着的白帛用墨笔书写了一条条详尽而傲慢的条约,割让条约,驻军条约,单方面贸易条约。
沈润面无表情地读完,沉坐了许久,他打开手边的盒子,从里面取出金色的玉玺,玉玺上雕刻着独属于龙熙国的龙腾徽纹。
他拿起玉玺,盖在了白帛的空白处,玺印的上方已经印了一道朱红的方形玺印,那是赤阳国的图纹。
在盖过玉玺之后,他将玉玺又收回盒子里,重新卷起卷轴,交给候在一旁的付礼:“给他送去。”
付礼应下,拿着卷轴正要往外走,就在这时,成安惊慌失措地跑进来,煞白着一张脸,与付礼擦身而过时混乱的脚步不稳,差一点把门撞歪:
“殿下,殿下,不好了!”
沈润皱眉,不悦地问:“什么不好了?”
“是陛下!陛下突然晕过去了!”
沈润微怔,呼吸一窒,他霍地站了起来。
凤凰宫。
沈润进门时,晨光已经昏在床上,面如金纸,人事不知。司十跪在地上,哭到手软,火舞、司七、司八围在周围,亦手足无措。沈润没想到突然之间竟这么严重,大惊失色,快步走过去,轻拍了晨光两下。晨光没有苏醒,他顿时慌了起来,厉声质问火舞:
“这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会突然昏过去?”
火舞犹豫了一下,从旁边的桌上拿起一盒通红如血的丸药:
“陛下服食了一粒之后就晕过去了。”
沈润大概猜到了这些丸药是什么,勃然大怒:“是谁让她服食这种东西的?”
“是尊胜法师。”火舞小声回答。
“那还不把人抓来!”
“已经派人去召了。”
沈润的心里翻江倒海,晨光苍白的脸令他怒不可遏,他皱着眉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怒问火舞:
“你不是最衷心她的,为何她服食这种东西你不拦着她?”
“奴婢听命于陛下,陛下的决定奴婢是不能制止的。”火舞垂着脑袋回答。
沈润第一次看到她如此沮丧,仿佛泫然欲泣,他怎么就忘了,这是个愚忠的!
他被气得太阳穴怦怦乱跳,胸口处需要剧烈地起伏,才能够喘出一口气来。他不安地走动了几步,又在床边坐了下来,伸手去摸晨光的脸,冰凉冰凉的,他的心也跟着变得冰凉冰凉的。
嫦曦从外面匆匆走进来,急促地问:“怎么回事?陛下为什么会突然晕过去?”
司八见他进来,立刻皱着一张快要哭了的脸迎了上去:“嫦曦大人,陛下服食了那个什么尊胜法师制的丹药,突然就晕过去了!”
沈润见司八找上了嫦曦,脸色冷暗下来。
嫦曦快步走到床边,见晨光平卧在床上,呼吸细弱,伸手要去摸她的脸,沈润眸光一沉,阻住了他的手。
嫦曦看了他一眼,冷笑了一声:“容王殿下这时候还有心情争风吃醋?”
沈润被他的话刺了一下,脸色比先前越发难看。
尊胜法师被禁卫军押解而来,见到殿内的情景,也吃了一惊,预感到脑袋要掉了,他吓得浑身发抖。
沈润也没工夫和他说别的,只让他快给晨光看看是怎么回事,那丹药毕竟是经由他的手炼制的。
哪知道尊胜法师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哆哆嗦嗦地回答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这症状应该不是吃他的丹药吃出来的。
沈润见他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敢狡辩,大怒,命人将尊胜法师下了死牢。
正在这时,晨光却醒了,在尊胜法师被下了死牢之后,她幽幽转醒,虽然羸弱,但她确实睁开了眼睛。
沈润先是怔愣,继而大喜,连忙握住她的手。
晨光的眼珠子在他的脸上缓慢地转了一圈,最终却定在了嫦曦的脸上,嘴唇动了动,她没能发出声音。
嫦曦会意,推开沈润,俯下身将耳朵靠在晨光的嘴唇边。
沈润见状,心里的怒意更盛,却没有时间去指责嫦曦的放肆。他看到晨光的嘴唇在嫦曦的耳边动了动,他没能听出来她在说什么。
嫦曦却应了一声。
晨光合上双眸,似又一次昏睡过去。
沈润心里一惊,才要说话,却见嫦曦将晨光从床上抱起来,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沈润又惊又怒,惊的是嫦曦突然的举动,怒的是嫦曦目中无人,他站起身拦住嫦曦的去路,沉眉冷问:
“你要做什么?”
“陛下需要闭关,陛下有旨,在陛下闭关期间,由容王监国。”嫦曦急匆匆地说完,绕开瞠目的沈润,走了。
沈润因为他的话先是愣了一下,之后脚步本能地迈开想要跟上去,却被走在最后的火舞给拦了下来:
“容王还是留下吧,陛下没有命令,想必是陛下不希望你跟去。”
她的话让沈润停住了脚步。
如果晨光的意思真的是不希望他去的话,也许他应该尊重她的决定,不尊重她的决定,过后她恼了,两人又会陷入僵局,可是他又很担心她的身体,他想跟去。
就在他纠结的工夫,火舞等人已经走远不见了,这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他又被她排除在外了!
……
归去的马车上。
窦轩展开卷轴,望着上面的玺印,眼底掠过一丝满意。
“听说凤主登基的那一天,民间有人打着‘巫医堂’的旗号欲在箬安中作乱,结果被凤主早先一步埋伏的人一网打尽,全杀光了?”他漫声问。
“是。”单膝跪在车厢里的蒙面人低声回答。
“没审就全部杀光了?”
“是。”说起这个,蒙面人亦觉得疑惑,“审都没审,那名叫‘沐寒’的女将带人直接捣了‘巫医堂’在箬安的总舵,凡是总舵里的人全杀了。”
窦轩笑了一声:“够干脆!够狠辣!”他笑得愉悦。
就在这时,车队后方有快马奔来,不久,一个男人的声音隔着车厢在外面响起:
“陛下,凤冥国女帝在服食了尊胜法师的丹药后突然昏迷,如今正在闭关中,生死未卜,尊胜法师被容王下狱,现如今凤冥国已由容王监国。”
窦轩有些意外,因为速度有点快,但也不太意外,毕竟是意料之中的事。
他将手里的卷轴卷起来,含着笑道:“让苍丘国那边的人盯紧了晏樱,他近期必有动作。”
“是。”




荣凰 第九百七三章 荒原上的石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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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冥帝在登基之后没两天居然不明原因地陷入昏迷,随后闭关,生死未卜,此消息一出,满朝哗然。
众臣议论纷纷,近臣们都在想,陛下又在搞什么幺蛾子,更多的大臣则是讨论,如今殿下已经成为名正言顺的陛下,陛下作为一国之主却没有子嗣,一旦陛下真有个三长两短的,何人来继承,偌大的凤冥国又要怎么办。
好在陛下在闭关之前下旨容王监国,这条旨令让他们的心多少宽慰了些。
只是时间越来越久,久到人们都开始怀疑陛下究竟是活着还是已经驾崩了,虽说朝政在容王的监理下还算顺利,可是新君生死未卜,国便前途不明,这件事闹得人心惶惶,几乎全都在背地里议论。
后宫开始传出流言,据说就是连容王殿下自从陛下闭关后都没有见过面,听闻陛下正在凤凰宫的地下宫殿里闭关,由嫦曦大人陪同,司八姑娘和司十姑娘一直守在殿外,谁都不让进,连容王殿下想要进去都不许,气得容王殿下暴走,却没法和两位姑娘动手。
之后又有前朝传言,说当初被凤主殿下调职由凤冥出身的人接替的那些将领似乎在容王殿下掌权之后又被调了回来,引起了许多凤冥将领的不满,尤其是以司浅大人为首的那一批人对此诸多怨怼,但因为容王殿下手握兵符,各将只是敢怒,却不敢言。
司浅大人似乎和容王殿下不和起来,虽然这俩人作为陛下身边常受瞩目的男人一直就不怎么和睦,可现在似乎公然不和了,引人担忧。
民间有人正在暗地里大量收购粮食,导致米价涨了许多,却怎么也查不出来此人是谁。
凤冥国平静的表面下翻涌着许多道暗流,令人迷惑。
......
大漠之中没有四季,只有白日里严烈如火,黑夜里滴水成冰。
一队身披银色铠甲的骑兵在大漠之中腾起尘烟,在经过了一片莽莽戈壁之后,换马改为骆驼,前往沙漠的更深处,经过郁葱幽暗的绿洲,越过瘴气缭绕的荒原,在穿过了一片充满诡异气息的沼泽之后,最终停在了黄沙漫天的莽原。
这片莽原在**的沼泽地后面,沼泽区域诡异,各种剧毒的爬行动物就仿佛是天然的守卫者,单是那片沼泽,若是不熟悉路线的人经过很可能会全军覆没,更不要说一路走来,天气恶劣,时有流沙,丛林和峡谷走迷了就得永远地呆在里面,死了不是喂了毒兽就是变成干尸。
地点选在这里,真是用心良苦。
晏樱之所以能顺利到达,全是因为他有地图,全是因为他的家族曾几次探路。
这是晏家第一次顺利抵达终点。
所有人都很激动。
晏樱骑在骆驼上,苍紫色的袍衫鲜丽冷冽,他戴着大大的斗笠,斗笠的四周垂着长长的纱,用来遮挡炽烈的阳光,以及令人呼吸不畅的沙尘。
平坦空旷的荒原上除了在东西南北四个方向伫立有四根半丈左右的古老石柱以外,别无其他,那四根石柱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年的风霜摧残,磨损得厉害,几乎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主子,就是这里了!”骑着骆驼走在晏樱身旁的晏忠眼里闪烁着兴奋,他难掩内心的激动之情,不由得想起了去世多年的老太爷,他又是心酸,又觉得安慰,两眼通红,几乎要溢出泪花。
晏樱亦回想起了去世已久的祖父和父亲,心里发紧,他甚至有点不愿去回想曾经的那段惨烈,他沉声吩咐道:
“挖!”
流砂得令,立刻命令跟来的士兵抄起家伙在四根石柱的中心地带挖掘。
这一挖就是一夜一天。
夜里,晏樱坐在沙子上望着满天繁星,沙漠里虽然环境恶劣,但这里的星空却比任何一处都要漂亮。掘土的声音环绕在耳边,略显嘈杂,他什么都没有想,这个时候他不知道该想些什么。头脑空白了一会儿之后,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从前和晨光并肩看星星的日子,那段日子明明是他生命里最难熬的,那段日子是他的地狱、他的噩梦,可是现在回想起来,与现在相比,那个时候的他才是活着的。
晏忠给他披了件衣服,晏忠高兴,他高兴得抹了好几次眼泪,他欣慰对晏樱说:“主子这般能干,老爷和老太爷的在天之灵总算可以安息了!”
晏樱想祖父和父亲确实可以安息了,因为他们寄托在他身上的希望他终于就快完成了,只是完成之后呢,他想,不过如此了。
他的嘴唇微弯,算是一个笑。
晏忠以为他是在开心,又是欣慰又是心疼。
其实晏樱只不过是觉得有点可笑罢了。
次日,月圆之夜,他想要的东西终于现出了真身,在那片黄土之下,出现了圆形的石阵,石阵上雕刻着一只凤凰,那凤凰被熊熊的火焰压制,虽挣扎着振翅欲飞,却无论怎么样都飞不起来,即使只是雕刻的石画,可因为雕刻得**如生,甚至能让人感同身受它的痛苦与焦灼。
银色的月光照在那只凤凰上,夹着细沙的风吹起,在那一瞬间,人们仿佛听到了凤凰凄厉的哀鸣声。
跟随而来的士兵因为这凄厉的嚎叫身上有点发毛,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晏樱却很平静,他目不转睛地望着那只凤凰,久久没有言语。
一旁的晏忠等不及了,轻声提醒:“主子,快开始吧!”
晏樱回过神来,淡声道:“开始吧。”
流砂得令,命人将队伍最后面用麻绳绑成一串的囚徒提到前面,经过长途跋涉,这些人有的已经昏死过去,即使有还睁着眼睛的也已经混沌迷茫,精神错乱。
身披铠甲的士兵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用刀划开囚徒的脖子,鲜血四溅,紧接着,还在喷溅着鲜血的囚徒被丢到石壁上,人越丢越多,流出的鲜血也越来越多,尸体成山,下方亦是血流成河,血河染透了石壁,染红了凤凰,渐渐的,圆形的石壁开始下沉,四方的石柱开始缓缓上升。
人们惊异,狂喜。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另一队人马的异动,引起了晏樱的警惕。
放血的士兵还在加紧放血,伺喂血阵,借着幽暗的月光,渐渐的,晏樱看清了从对面走来的同样是一支身披软甲的队伍,为首一名男子头戴黑色幂蓠,骑在一匹骆驼上,如闲庭信步般,从容悠然。
那人缓慢走近,来到四方石柱环围的圆圈里,无视抽出长刀的军队,含着笑道:
“我来的还真是时候。”
来人竟是窦轩!




荣凰 第九百七四章 哪都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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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樱的脸色阴沉下去,望着窦轩时,眸中只有一片冷寂。
窦轩望着血流成河的石壁以及缓缓上升的石柱,弯着唇角,仿佛撞破了他人最隐秘的秘密般,他笑得畅意:
“凤鸣帝国的徽纹,传闻中凤临大帝的埋身之所,能如此熟悉这条路线,莫非,摄政王你才是凤氏一族的后裔?”
晏樱没有回答,他眉目平静,除去眼底多了几道阴沉诡厉的色纹,他与之前别无二样,无怒无喜,仅是冷冷地弯了一下唇角:
“竟能从沼泽里活着出来,是我小瞧你了。”
窦轩阴肆一笑,笑出了毒辣与乖戾:“晏樱大人过奖,寡人的运气一向很好,倒是晏樱大人你,看来运气就要用尽了。”他在登基前一直称晏樱为“大人”。
淡蔷薇色的嘴唇勾着轻蔑,晏樱在不请自来的队伍里扫了一圈,冷笑:“就凭你这几个人?”对方不熟悉路线,中途又被他摆了几道,折损了不少,论人数,是苍丘国这边更多。
“这些人足够了。”窦轩微弯着的唇角忽然一凛,双眸迸射出沙狼般阴森狠毒的寒光。
“你既如此迫不及待地找死,我便成全了你,送你一程。”晏樱冷冷一笑,淡色的嘴唇更绯丽几分。
话音才落,苍丘国的军队纷纷亮出武器,做备战之态。
赤阳国军队亦不甘示弱,拔刀应敌。
两军交战,光影翻飞,尸山血海。
说是交战,两方加在一起不过两百来人,中间并不涉及阵型变化武器交换,比起作战,更像是单纯的杀戮。
双方势均力敌,这一次跟着来的都是精锐,一来一往,皆像猎食的野兽,只要咬住了就绝对不会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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