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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凰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李飘红楼
尸体越来越多,汇聚成河的血流也越来越多,来不及上祭台的囚徒们被捆绑在一旁看着满地的血腥,瑟瑟发抖,到最后甚至恐惧得嚎叫,可是没有人理睬他们,他们不可避免地被战事波及,被踩踏被误杀,更多的血存聚下来,随着地面的浮沙流向中央的石阵。
石阵还在下沉,并且越沉越快,四周的石柱正在上升,石柱上的雕刻在缓慢上升中变得越来越清晰,是火焰,各种形态的火焰被雕刻在石柱上,在月光下仿佛在跳跃,就像是真实的一样。
战斗的双方战力不相上下,折损的数量也差不多,但因为窦轩手下成功抵达的人少,几个回合之后,大量的士兵血淋淋地倒下,如成片被收割的麦子一般。
眼看着属于赤阳国的人越来越少,窦轩的面色一片阴沉,阴毒的眸子里闪着寒森森的光芒。
他一直骑在骆驼上,此时突然跃起,身形如鬼魅,箭矢一般向晏樱冲去!
晏樱安稳地坐在骆驼上,冷冷地看着窦轩袭来一掌,掌风呼啸。他身形一闪,犹如落花浮萍般,窦轩只觉得眼前一花,晏樱已经不见了踪影。他心中一凛,凝眉静气,耳根子微动,撤掌再向身后拍出,这一掌明明可以击中,可是下一刻,那出现在他身后的身影又消失了,来无影去无踪,真正的如同鬼魅。
窦轩心中怒意堆叠,他之前遍访名家,潜心修炼,学**身法是以“轻、快、飘”如鬼影著称的,竟还是不如他。
对方可见不可触,飘忽的身影仿佛在嘲弄他。
窦轩的双眼逐渐赤红,神情狂厉。
他听到晏樱在他耳边冷笑了一声,窦轩勃然大怒,循声击去,晏樱这一回没有避闪,迎身而上,一手扣住窦轩的手臂,干净利落地一折,顺着一股寸劲,“咔擦”一声,狠厉地折断了窦轩的手臂。
窦轩也不在意,仿佛就是用这一招来拖延时间,在晏樱折断他手臂的同时,掌心蓄满了玄力,对着晏樱的面门劈出一掌,他却没想到晏樱能够躲开,并在下一刻接了他一掌。
掌风相撞,爆开一股激烈的气浪,卷起飞沙走石无数。
人们惊呆了,因为一直以来赤阳帝都是以三脚猫功夫走天下的,谁都没想到他竟也是一名高阶武者。
窦轩被一股气浪冲撞,向后摔去,在半空中翻滚了一下才堪堪落地,顿觉血气翻涌,喉头腥甜,在看清晏樱竟施施然从天而降,毫发无伤,如谪仙临世时,胸口处的血气翻滚得更厉害,他勉力压制,却没压制住,半天之后喷出一口血。
“陛下!”近卫纷纷掠过来,惊叫一声,护在他左右。
赤阳国的军人因陛下受伤分了心,不少人在分神之时被杀掉。
晏樱望着窦轩唇角的鲜血,冷笑了一声,才要开口,就在这时,远处,不知是哪一方竟突然朝他们射出一阵箭雨,不分是哪一国,两国人无差别射杀,仿佛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戮。
那些泛着绿色的幽光明显是淬了毒的长箭从四面八方射来,箭法精准,凡是中箭的人,惨叫过后,一命呜呼。
晏樱和窦轩都因为这意外惊愣了一下,他们同时想到了一句话“鹬蚌相争,渔人得利”,他们都以为自己是“渔人”,现在,居然来了一个真的“渔人”。
荒原空旷,如果不是因为两方开战场面混乱,埋伏的人肯定进不了射程,恐怕对方就是等着他们在黑暗里开战,好坐收渔利。
卑鄙!
然而并没有太多时间留给他们吃惊,忽然,数道银线向晏樱袭来,精准地袭向人体最脆弱的关节处,寒光烈烈,杀气森森,似要将他碎尸万段。
窦轩及时躲开,见对方没有纠缠他,微微放松,这时候,来者是谁他基本上已经猜到了,他颦眉,第一个反应居然不是震惊与愤怒,而是有点想笑。
真是阴魂不散!
晏樱眉一皱,凌空跃起,那些银线却仿佛长了眼睛似的,追随他而来。他亦猜到了来人是谁,宽袖一拂,挥开银线的同时,顺着来源,向黑暗中的始作俑者抓去,却不料那人身影一闪,挥出狠戾的一掌,不留半点情面,欲直取他性命一般的毒辣。
晏樱身形一转,堪堪躲避,迎掌而上。
他现在无奈、恼火、又有点哭笑不得,他很想说,怎么哪都有她?
她的兴趣是坐山观虎斗,她的擅长是黄雀在后,论起卑鄙来,天下第一她当之无愧。
他明明在这之前各种防范她。
真是见了鬼了!





荣凰 第九百七五章 你不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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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掌心相对,但是这一回很默契地,谁都没使用全力,只停顿了片刻,便撤掌,同时后退两步。
晏樱落在沙地上,衣袍飘扬,他望向远处的人,内心复杂。
第一掌她是真想杀他,可没有成功之后,第二掌只不过是给双方一个撤回的机会,因为她知道,在不是自己的地盘上,若是与他两败俱伤,得利的是藏在夜影里的窦轩。
她真是永远清醒,永远冷静。
身穿白袍的美丽女子穿过夜色,漫步到战圈中央,乌黑的长发结成发辫用厚厚的绸巾包裹,白纱遮面,只露出一双妙目,大漠的夜晚冷风呼啸,月光将冰肌玉骨的人儿衬得越发完美无瑕,轻盈的衣袂随风舞动,如一朵绽放在黑暗里的莲花,纯美,漂亮。
先前的两军交战,再加上后面又被一队埋伏的弓箭手趁其不备灭了大半,晏樱和窦轩剩余的人手都不多,那些士兵见突然有外敌,也不再厮杀,全部围护在晏樱和窦轩的周围,戒备地瞪着来人。
来人与为首的女子打扮相同,都是白色的长袍,缠头面纱,比他们罩着幂蓠自由多了。
还不到二十个人,不成队伍,难怪这一路上两方人马居然谁都没有发现他们。
窦轩借着月光望着她的脸,咬着牙笑了出来:“看来凤主的身体已经痊愈了。”他仍称她为“凤主”,他极喜欢这个称呼。
“多谢赤阳帝挂念。”晨光微微一笑。
她的微笑让窦轩肚子里的火气更盛,他越是想怒骂,脸上的笑容越灿烂:
“我听说,之前凤主因为服食丹药过量突然昏迷了?”
晏樱微怔,这个他没听说,他在收到消息之前就已经启程了。
晨光看了窦轩一眼,含着笑说:“只是昏了,又不是死了,醒来之后出来走走。”
去你的出来走走,出来走走你会走到沙漠里来,你这分明是蓄谋已久!
晨光望着他漫上了阴翳的桃花眼,扑哧笑了:“你真以为那点丹药能吃死我?”
窦轩的心咯噔一声,开始下沉,她用一句话在他毫无防备之时将他彻底拆穿,同时在这一瞬间他亦完全明白了:
“你是做给我看的?”不在意能否长命,也不在意能否拥有子嗣,甚至不能长命也许只是她制造给看客的假象。
“我瞧你那样热心,就陪你玩玩嘛。”晨光笑盈盈地说。
窦轩的脸彻底阴沉下去,落败后的愤怒感、被耍弄的耻辱感,令他很想撕开她成竹于胸时的甜美笑颜:
“你这个时候竟敢擅自离国,你可有想过后果?你可知道,沈润在凤冥国中已经将戍守要塞的将领全部更换为原来的龙熙人,凤冥人对此十分不满,已经形成一派,沈润却一点没有要解决这些矛盾的意思,照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凤冥国国内就会出现内乱,你不在国内,一旦内战打起来,由沈润带领的龙熙人,和群龙无首的凤冥人,你认为哪一方会获胜?”
晨光不以为然,微微一笑:“他能赢是他的本事。”
没有任何慌乱,连强撑着的镇定都不是,胜券在握的神情落入窦轩眼底,他的心沉得厉害。
晏樱大概听明白了,望着她的脸,低声问:
“你在试探他,试探他会不会在对他绝对有利的情况下背叛你?”
晨光笑而不答。
晏樱说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他唇角微弯,如有如无地微笑着,这一丝笑容在月光里显得很淡,更有些僵硬:“你不信他。”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晨光莞然:“争权夺利时,父子相杀,夫妻反目,骨肉相残,皆是常态,这话不是你说的?”
以前他说时她不明白,总觉得他净说一些她听不懂的事,很无聊,现在,她明白了。
晏樱在暗影里深深地呼吸了一下,他本来想说点什么,可是想了半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顿了顿,他问:
“如果这一次他背叛了你,你会如何?”
晨光淡淡地回答:“事不过三。”言外之意,他已经背叛了她两次,若再有第三次,她不会再留他。
“你在给他机会反你?”窦轩问。
晨光轻浅一笑。
窦轩已经明白了,也就是说,事实上,他和沈润合作的全过程都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进行的。
他气怒,恼恨,又对她产生了一点哭笑不得的佩服,所以她突然在连山关增兵,为的就是让他警惕,让他开始认真审视局面,并尽快动作,只要他不想正面开战,他就必须把赌注压在沈润和晨光的内战上,随着凤冥国中凤冥将领与龙熙将领的矛盾越来越深,内战即将爆发,连他都相信了这些假象,在出圣城之前,他已经下令,一旦发生内战,赤阳国将会给沈润一方全部的支持。
如果这一战沈润必输,那么他支付的军费亦会被她套取,她放纵沈润,肯定也是在打这个主意。
这个女人,真是狡猾透了!
因为过于愤怒,窦轩甚至觉得他的断臂开始发痛。
沈润那个蠢材,连这些都不知道,难怪他**了!
如今的局面是三方对立。
三方的人数差不太多,赤阳国和苍丘国一方是因为先前的争斗,凤冥国一方则是因为本来带来的人就少。
若要打破僵局,必要某两方联手,窦轩和晏樱是不可能联手的,但他更不能让晨光和晏樱联手,一旦这两个人联手,他就完了。虽然他算计晨光许多次,不过他脸皮够厚,只听他笑吟吟问:
“凤主可知摄政王的真实身份?”
晨光眼望着沉默的晏樱,淡声问:“什么身份?”
“摄政王居然是凤鸣帝国凤氏皇族的后裔。”窦轩嗤笑着说。
晨光沉默地望着晏樱,晏樱也沉默地望着她,双方都没有多余的表情。
窦轩见晨光居然不觉惊讶,蹙眉:“莫非,凤主知道此事?”
“不知道。”晨光回答,望向他,“苍丘国村子里的壁画是你画的?那个孩子也是你的人?”
窦轩微怔,用无辜的表情否认:“再怎么想都不会是我吧,既然摄政王是凤氏后裔,能画出凤鸣帝国徽纹的只能是他的人。”
“你怎么会知道这里是凤临的陵墓?”
窦轩扑哧笑了:“凤主不会天真地以为这件事全天下只有你和摄政王知道吧,据我所知,赤阳国、苍丘国、龙熙国的皇室中都有类似的故事流传,只不过因为时间已久,又甚为隐秘,即便是皇族中人,也只有少数知情者。我与凤主出身皇族,知道这件事不奇怪,摄政王非皇族,却手握谁都没有的地图,如此看来,他自是出自凤氏一脉。”




荣凰 第九百七六章 掉河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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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轩的说辞理据充分。
晏樱一言不发,没承认,也没否认。
就在这时,突然,人群里不知是谁惊惶地叫了一声:
“啊!月、月亮......”
众人一愣,抬头向天空中望去,却惊异地发现,悬挂在天上的那轮硕大的满月,竟突然如被鲜血渗透了一般,银白渐变,血色晕染,从浅红、红色再到深红色,最后居然彻底变成了暗红色,暗红色的月亮上似乎还能看到隐隐的沟壑。
谁都没有见过如此诡异的一幕,乍然失神,目瞪口呆。
晨光望着血色的月亮,低喃了一句:“血月一出,必有灾祸。”
人们本来就够惊慌的,这句话由她来说,恐吓的效果加倍,底下的士兵全都慌乱起来。
就在这时,一旁的窦轩突然跃起,趁人不备,先是一掌拍向离他最近的石柱,再飞纵向另外一根石柱,同样一掌劈断。
他这个人坏得很,发现在他拆穿了晏樱的身份后晨光还是没有要和晏樱打起来的意思,预感到情况对他不利,便发起狠来,秉着“我得不着你们也别想好过”的精神,干脆把石阵给破坏了。
晏樱面色一厉,阻止他时,两根看似坚硬无比的石柱已经应声而碎,只来得及阻止他破坏第三根石柱的动作,他直接一掌将窦轩拍进了正中央尸堆如山的石阵里。
就在石柱断裂之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阵响亮的轰隆声,在窦轩摔进石阵里,赤阳国人赶着去救时,本来下沉的石阵开始急速下坠,在下坠的过程中突然断裂,四分五裂之时,整个天地就像是被什么干扰了似的,天摇地动,人站都站不稳。
向天空中望去,极为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天空中血红色的月亮仿佛在向人飞来,极快地飞过来,那轮月亮越飞越近,越来越大,越来越红,上面坑坑洼洼的纹路放大在人们眼前,就像是鬼怪的笑脸。
谁都没见过这么奇异的天相,只觉得恐怖无比,士兵们开始混乱,就在这时,石阵的四周,脚下的土地,竟然也跟着开裂,另外两根完好的石柱突然拦腰折断,大地就像是张开了一道血红的巨口,吞噬万物,人们噼里啪啦地往下掉,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喊出来。
血月一出,必有灾祸。
晨光在脚下落空之时,觉得似乎有人拉了她一下,她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让她觉得很邪门儿,因为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
拉她的人手一滑没拉住她,她便直线下坠,落得太快,连是谁拉了她一把她都没来得及看清。
强烈的失重感,耳边狂风呼啸,以及有一股上百年没有开启过的地下宫殿特有的腐朽与腥气交织的浓重臭味。
上面还在有人下落,差点砸到她,晨光心里恼火,既恼火窦轩劈了石柱,又恼火今天的***。
噗通!
她落进了水里。
她越发火大,湿透了,又很冷,虽然没闻到臭味,但这水肯定不干净。
噗通噗通!
接二连三的落水声。
紧接着,她听到恐惧的哀嚎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落水时她还在想,就算是内陆国家不擅长凫水,但也不至于掉进水里就凄厉地嚎叫吧,很快,她就明白了那些人不是因为凫水在嚎叫,有什么东西咬了她一口,接着,这个尝到了血腥开始疯狂的东西继续撕咬她,不是一个,而是许多个,成群地啃咬,咬得她头皮发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浮在水面上,皱着眉,手伸到水底下去抓,抓住那只尖牙已经嵌进她肉里的生物,将它从自己的肉上拔下来,拿到眼前看。
一条拳头大小极丑陋的鱼被她捏在手里,眼睛是歪的,正张着大嘴吓唬她,在鱼的嘴里,两排尖牙比野兽的尖牙还要锋利,里出外进,沾着血光,泛着腥臭之气。
晨光最讨厌这个东西。
这种鱼似乎专门生活在大漠的地下河里,以食肉为生,不止吃动物,也吃人,活的死的新鲜的腐烂的,是肉就吃,牙口好,胃口也好。别看它小,这种鱼是群体生活的,只要一个尝到血腥味,整个鱼群便会一拥而上,眨眼间活生生的人就会被啃成一副骨架。
这种鱼曾被用作圣子山的刑罚之一。
晨光是容易流血的体质,血又好喝,很召食肉鱼,照这么啃她比别人更容易变成骸骨。
捏死手里的鱼的同时,眸中漫上红光,她一掌拍在水里,激起汹涌的水浪,也波及了身边的一**人,不久,大量的食肉鱼从水中浮上来,翻了肚,漂在水面上。
晨光觉得恶心,一想到这些鱼泡着水自己也泡着水,更恶心。
“陛下!”火舞和司七听到响动匆匆游过来,将她护在中间,火舞将晨光抱进怀里。
这一回只有她们两个人跟来,嫦曦和司浅一个在要塞,一个在朝中,司八和司十则守在皇宫里。
司七拨开水中的阻碍,不止要拍翻水里的鱼,还要拍翻不会游泳又对黑暗恐慌的人,那些在水里扑腾的人既看不见,又在被不知名的生物撕咬,心中恐惧,感觉有人经过也不管是谁就上来抓,这些拼死挣扎的人十分危险,一个不注意就会被他们当中的某个人按到水里去当救命的工具。
水中的血腥味越来越重,浓重的血腥味引来更多的鱼群,这种鱼的繁殖能力极强,且鱼卵的耐恶劣性也强,成活率高,又生性好斗,在食物匮乏时它们甚至可以用吞食同类生存下去。
水面上除了鱼的尸体,还有人的尸体,没被啃干净的人的尸体,漂浮在黑油油的河水里。
一路游动,不可避免被咬了许多处,好在三人的夜视力很强,能在伸手不见五指里辨别方向。
司七很快发现了河岸,这条河并没有多宽,只要会游泳完全能游到岸上,可因为这里面太黑,一掉下来就落水,再加上水里有食肉鱼,被突然的恐惧攥紧的人们根本来不及去寻找河岸,就死在了水里。
司七如一条鱼极快地游到岸边,上了岸,把晨光从水里捞出来,紧接着火舞跃上河岸。
三个人站在岸边,衣裙都湿透了,挂在身上沉甸甸的。
晨光一阵厌恶,扯掉变沉重的缠头和面纱,墨眸中漫上红光,一股浑厚的玄气爆发,衣裙鼓涨,瞬间,她将衣裙蒸干,水汽逐渐消散在腥臭的空气里。
再望向漆黑的河水,各种哀嚎声逐渐消散,落水的人还没上岸的这会儿应该都已经死了,晨光环视了一圈,这是一条圆形的地下河,面积不大,周围是棱角凸起的石壁,石壁与地下河中间的河岸是一条可供一人通行的小路,东西两个方向,石壁下方是空的,有大量的水流经过,河水自东向西,在眼前流过一段之后,又钻到地下去了。
这么小的地方应该装不下太多的人,从尸体的数量看,晨光觉得,或许有的人落到别的地方去了,并不全在这条河里。




荣凰 第九百七七章 又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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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极不顺利。
晨光也猜不准石阵突然坍塌究竟是因为血月的缘故,还是单纯地因为窦轩劈碎了两根石柱。
前后两个方向,皆是蜿蜒扭曲的羊肠小径,黑漆漆的,就像永远走不到头似的。
她和司七、火舞三个人站在岸边擦了半天,才把血流不止的伤口擦干净,衣服虽然干了,可蒸干后的白裙布满了可怖的血点子。
头顶上方,古怪凹凸着的石头不断地有水滴滴下来,滴到三人的头上,河里的鱼就像是知道岸上还有活人似的,竟能高高地跃起,噼里扑通,仿佛被下了油锅般焦灼。其中一条离岸边最近的鱼居然在跃起时猛地冲向晨光,张开大嘴似要咬来,被晨光一巴掌扇回了水里。
“走吧。”她说,转身向前方走去。
火舞和司七跟上她。
河岸通进一条只能容纳一人行走的通道,通道的内部四通八达,各种岔路,纵横交错,差点让人以为踏进了地鼠的洞穴。
晨光在地下生活了十四年,能够凭靠空气的细微波动和混合在空气里的气味来辨别方向,比如前方是死路和前方有宽阔的出口,气流的流动速度与气味是有细微差别的。
饶是晨光具备了这种能力,可因为这里到处都弥漫着一股腐朽阴森的气息,严重干扰了她的嗅觉,走错了几次,直到最后一次,她们才终于在通道的尽头发现了微弱的光线。
循着光线走过去,很快,一道天然形成的拱形洞口映入眼帘,洞口外的画面令人震撼。
三人越过洞口,进入了一座空旷的地下石廊,石廊极大,宽可以同时容纳四辆马车并排通行,从地面到顶端有两丈多高,顶端和左右两边的石壁显然是经过人工打磨的,平滑光亮,上面雕满了各种植物、人物、祥云和瑞兽。人物形态各异,穿着打扮很有在大漠里时巫医族人的风范,但却比巫医族人华丽气派得多,那些瑞兽更是千种千类,无一雷同。
广阔的石廊,左右的石壁上,高高地悬挂着罩着各色漂亮灯罩的长明灯。
石廊华丽,但却阴冷,这是一个未知的世界,祸福难料,生死难卜,仿佛有一道道阴风在中央穿行,撞到石画凹凸的棱角时,便会响起一声凄厉的细叫。
晨光皱眉,正犹豫要不要继续往前走,突然,细微的脚步声传来,惊了三人一跳,循着声音向另一侧望去,在她们出来的洞口旁边,另外还有一个相同的洞口,一队人正从洞口里走出来。
为首的人紫色的袍衫被食肉鱼咬得破破烂烂,却没什么明显的伤痕,发带不见了,一头乌黑的长发柔顺服帖地披在身上,将一张苍白色的脸衬得越发绯丽,清华胜雪,冷魅撩人。
晨光心想,那一河的食肉鱼怎么没把他咬死。
跟着晏樱的几个侍卫全都破破烂烂的,武器丢了,身上也伤了,尤其是流砂,听司十说,流砂虽然曾经被扔进养鱼池之后活着出来了,可那之后他极怕食肉鱼,或许是因为恐惧,他现在十分狼狈,连耳朵都被咬掉了一角,身上仅穿着一件单薄的袍子,外衣不知道丢哪去了,头发乱七八糟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从他们走出来的方向看,他们应该是上了地下河另外一边的河岸,由那条河岸走过来的。
在晨光看向晏樱的同时,晏樱也看向了她,双方一言不发,倒是晏樱那边的人在晏忠的授意下戒备起来,虽然没有武器了,但也十分尽责地以身体为盾,护卫在晏樱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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