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凰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李飘红楼
沈润在她身旁,看得分明,她在用力撕扯的时候,尽管她竭力克制,可是她的手腕还是颤抖得很厉害。
“找到出口了么?”她终于理顺了呼吸的节奏,望向沈润,淡淡地问。
沈润眸光微闪,他没有问她刚刚发生了什么,若无其事地回答:“还没有。”
他去牵她的手,却被她一下子给挣开了。
沈润装作不在意,吩咐付礼去寻找出口。
付礼领命,去了,他总觉得殿下近来很容易就把他给忘到脑后。
……
出口很快就找到了,不知是不是因为幻阵被破了的缘故,墙壁上的机关暴露出来,雪白的墙壁开启了一道暗门。
一行人从暗门里出去,沈润出去之后,等了好一会儿,却发现刻意落在后面的晨光三人还没有出来,他皱了皱眉,再也等不下去,转身,就要回去。
晏樱突然拉住了他:“她不会想你过去!”他用警告的语气对他说。
他总是在他面前有意无意地显露他对她的了若指掌。
沈润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忽然冷笑:“你只是在嫉妒我。”他说。
晏樱的脸色刷地变了,变得很难看。
沈润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走进水晶宫,没有半点迟疑。
晏樱的面色阴沉下来。
你只是在嫉妒我,嫉妒我可以爱她,嫉妒我可以去保护她,而你不能。
淡蔷薇色的唇绷起了冷厉。
窦轩身负重伤,他安静地靠在一旁,望了望远去的沈润,又望了望一脸冷沉的晏樱,眼珠偶一闪烁,嘴角似有如无地扬起。
……
沈润听到了一阵干呕的声音。
晨光再也忍不住了,她一直恶心,一直想吐,待所有人都出去之后,她再也克制不住不停向上涌的恶心感,站在角落里呕了起来。即使什么都没吐出来,却始终压制不住干呕,她呕得厉害,仿佛要将内脏吐出来似的。
沈润循着声音找过来,见她难受得已经蜷成了一只虾米,心中一惊,匆忙走过去,推开火舞,手在晨光细瘦的背上安抚着。
晨光知道他过来了,却还是压不下强烈的恶心呕吐感。
沈润拍着她的背,好不容易等到她缓和了一点,他从腰间解下小水囊,想要喂她喝口水压一压,哪知道晨光脆弱的脏器终是受不住如此强烈的扭曲挤压,刚含了一口水便喷出一大口血,把火舞和司七惊得肝胆俱裂。
“陛下!”
看到了水晶残片上的鲜血,沈润的心冰凉一片。
好在吐出一口血之后,晨光的呕吐停止了。沈润又喂了她一小口水,晨光没有喝,只是漱了漱。
沈润取出帕子擦了擦她的嘴唇,将她纤瘦的身体搂紧,在她汗湿的额头上吻了两下,便将她拉进他的怀里。
晨光靠在他身上,平息着促乱的心跳。
当她通过水晶的碎片去看自己的脸时,她望见了惨白色的一片,手抚上脸颊,她轻笑道:
“像鬼一样。”
“怎么会,还是天下第一的美人!”沈润站在她身后,含着笑说。
晨光只是淡淡地弯着嘴角:“可带了胭脂?”她问司七。
司七解下荷包,从里面取出一只极小的盒子,那是一盒红色的胭脂。
晨光涂了点在脸颊上,又染了些在嘴唇上,方才有了一点颜色。
“我背你吧。”沈润对她说。
晨光仅是摇了一下头,向出口处走去,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沈润说不出心里的滋味,有些失望她依旧不肯依赖他,可他又不是完全不能理解她为什么不肯依赖他,然而这份理解并不能抹去他的担忧,矛盾与混乱的感觉让他觉得难受。
荣凰 第一千十五章 地下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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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走出水晶宫,晏樱立在暗影里,目不转睛地望着一处,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窦轩则在一旁被两个手下护着闭目疗伤。
窦轩先睁开眼,看了晨光一眼,之后咳嗽了两声,将上涌的血腥之气咽下去。
晏樱后一步回过神来,同样望了晨光一眼,他什么都没有说。
晨光仅是淡淡地扫了晏樱一眼,便将目光落到对面一扇高至顶棚的对开大门上。她走过去,站在大门前。火舞会意,上前一步,本来已经做好了准备,却不料这一回居然很轻松地就把大门给拉开了。
众人都很惊讶,比先前更戒备几分,根据之前的经验,开头越容易,之后越是危机重重。
然而现实却与他们的料想完全相反。
在进入大门后,一股清冷潮湿的气息迎面扑来,伴着浓郁的花香,耳间似乎隐隐听到潺潺的流水声,在身后的大门悄然合闭后,等待着他们的不是森森白骨,也不是杀手恶兽,居然是一座华丽的世外桃源。
这里不知道是长明灯加倍还是用了特殊灯光的缘故,对比之前的阴冷与黑暗,此处明亮得简直如同白昼。一条护城河一样的深水池围绕着一座人工砌成的石城,华丽的石城,由巨石垒成,层层高台向上垒砌,足有九层之高。九层之上,一栋奢华瑰丽的殿宇,不输给任何一座皇宫,甚至比现存的皇宫更加富丽奢靡。而殿宇之下,九层高台种满了各色奇花异草,姹紫嫣红,美不胜收,有水流从上而下,既浇灌了花卉,又顺着高台形成一道道溪流,空气里泛着清新的水汽,沁人心脾。
这里的景色极美,令人叹为观止。
连晨光都为这里的美景惊住了。
“陛下,那里有船。”司七轻声提醒。
晨光顺着她的手指方向望去,果然看到岸边建了一座小小的码头,码头旁边停着一艘漂亮的游船。
地下陵寝居然出现了一座世外桃源,还是在重重凶险之后,这太怪异了。
晨光想了一想,走到码头上,付礼和流砂下去将船只检查了一遍,都说没有异样。
从外观上看,这是一艘很普通的游船,若说有不普通的地方,那就是太豪华了,船身用金漆描绘着水仙花,船头则是一只纯金打造的金凤,既威风凛凛,又冶丽万方。
一艘船载不了所有人,晨光、火舞、沈润、晏樱、流砂、晏忠、窦轩与他手下的一个铁面人先行,其他人留在岸上,等他们登岸后流砂再划回来接一次。
护城河并不宽,但却很深。
晨光坐在船舷,单手托腮,望着下方清澈的河水,河水里没有生物,却是活水。
这座帝陵真的是花了大工夫修建的。
她向对岸的石城望去,神采奕奕的各色花草,那鲜丽的颜色看起来不像是假的,可若是真的,能在地底下种出这么多花,陵墓的主人也是神了。
游船靠岸后,沈润先下船,将晨光扶了下去。
九层高台之间修建了一条条石梯,曲折蜿蜒,通往顶层。这高台就像是人工修成的一座山,石梯则是盘山小道,配合山间的花草依势建成,有一种灵秀的雅致优美蕴含在其中,清丽的景致,令人见之忘俗。
晨光站在第一层向上望去,咕哝着说:“好多水仙花!”
沈润早就注意到了,九层高台上虽然花朵众多,但是很显然是以水仙花作为主花,其他的都是搭配着颜色外形种植的。
“大概墓主人比较喜欢水仙花。”
晨光看了他一眼,有些狐疑:“会有喜欢水仙花的男人么?”
沈润却因为她的问话想起了嘉德殿里就养了两盆水仙花,虽然他算不上喜欢,可他也养了,她这话什么意思:“男人喜欢水仙花有什么奇怪?”
晨光猛然想起来:“哦,对了,你就养了两盆水仙花。”
“你怎么知道?”他是不是应该为她居然会知道这种小事感到高兴,他是有点高兴,可总觉得为这种小事就高兴的自己太悲哀了,于是他强迫自己板起脸。
“我讨厌这种花,长得又不好看,却被吹嘘一通。”
沈润看着她,决定将火气压下去,理智地不去与她讨论她对“美”的看法,也不要告诉她水仙花是雪中四友之一。
说话间,司七、付礼等人已经乘船登岸。
众人顺着长长的石梯向上行走。
晨光走在最后,她又恢复了软塌塌的样子,走一步歇两步,眼看着前面晏樱、窦轩等人都已经走到很高的地方了,她还在入口处慢吞吞地往上爬,像只乌龟。
起初沈润陪着她慢吞吞地走,可她行走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他有点担心会误事,于是不等她开口,便弯下腰打横抱起她。
晨光倒也没拒绝,只是问他:“这么高,你抱得动吗?”
“你轻得像片羽毛,回去多吃点肉吧。”沈润不答,说。
晨光听他提起“肉”这个字,又是一阵恶心,急忙捂住嘴,强忍了才没干呕出声。
沈润吓了一跳:“你没事吧,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晨光只是捂着嘴摇头。
行至半途,前面,先走上来的人正在休息,晏樱站在高台之上,一脸冷然地望着沈润抱着晨光二人乐融融地说笑。
其实沈润和晨光并没有在说笑,两人只是很普通地对话,也没有晏樱眼里的乐融融,只是沈润感觉到他刺人的视线,心里一阵舒爽,爽得他在心里狂笑三声,开始殷勤地与晨光说笑。
晨光觉得他说的话完全没有应和的必要,懒得开口。
抵达休憩的区域,沈润将晨光放下。晨光站在高处向四周望去,从此地望过去和在第一层环顾时是完全不同的感想。
放眼看去,四周是高耸入云的石壁,虽然这里是地下,头顶不是天空,但头顶的那种高度给人的感觉那就是高高的天空。巍峨的石壁上爬满了藤蔓植物,其中开了些小花,然而与精心种植的花园相比,远处,四壁上的植物就像野生的,粗蛮而狂野,从高处俯瞰,下方的护城河窄窄的一条,这时候宏伟的石壁便形成威压从四面八方向正中央的石城压来,使这座石城看起来就像是一座纤弱的孤岛。
荣凰 第一千十六章 连环壁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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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台上种植的花卉果然都是真的。
花朵盛开在高台上被分割出的花坛里,高台朝向正面的一方,没有被繁花完全遮掩住的台面上雕刻有各色精致的图纹,上面都是用了极鲜艳的色彩,虽然因为年代久远那些颜色稍有褪色,可因为修筑时颜色使用得极其鲜丽,即使褪了点颜色,看起来依旧明妍喜人。
所有人都感觉奇怪,晏樱、沈润等身为男子比晨光更觉得奇怪,因为这里是凤临大帝的陵墓,凤临大帝是一个男人,就算是为了彰显生前的地位在修建陵寝时极度奢靡,也不会想到要在自己的陵墓里花费这么大的工夫修建一座真的花园,使用军队陪葬很容易理解,用真的花园陪葬,一个称霸四方的男人,就算再喜欢花也不会喜欢到这种地步吧。
怀着狐疑的心情,众人继续向前攀登,沈润依旧抱着晨光往上走。
晨光靠在他怀里,俯视着下方越来越细小的护城河。
大概过了两刻钟才终于登顶,可想而知这九层高台的宏伟。
沈润将晨光放下来,前方是一片宽阔的空场,再向前,九级台阶之上,是一座华丽的殿宇,宫殿正上,一方石匾,上面用黑色雕刻着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双栖殿。
“双栖?”晨光疑惑地歪了脑袋,斜看向上方的匾额,“双宿双栖的‘双栖’么?”
她想的正是众人心中所想。
更让人惊奇的是,这座石殿居然没有大门。
“进去么?”晏樱淡淡地问她。
晨光看了他一眼,他怎么总是问她,好像这支队伍是由她作为主导似的。
“进去。”她回答。
晏樱便收回目光,先行一步,带领晏忠、流砂登上殿前玉阶。沈润牵着晨光的手扶她一步步踏上长阶,窦轩带着他的两个铁面人走在一边。
一行人走上高阶,进入石殿。
与外观的宏伟庄肃完全相反,内部的装潢是华丽不失典雅的秀致之感,桌椅几榻珠帘香鼎应有尽有,完全就是将一座宫殿照搬到地下,只是因为少了许多人气,显得有些清冷。
宫殿四壁都绘有壁画,起初晨光没有在意,先前见过的壁画太多了,只以为这里面绘制的壁画和前面的一样都是些象征吉利的图纹,她和其他人一样都在观察宫殿内的摆设,直到司七突然小声和她说:
“陛下,这上面的壁画能连起来,好像是一个故事。”
晨光微怔,去看墙上的壁画,因为宫殿的华丽很容易让人忽略掉的壁画仔细看内容还真的是在讲一个故事。
其他人听了司七的话也将注意力放到壁画上。
本以为这些连成一只故事的壁画是开启什么机关的线索,细看之下却越发让人狐疑,开头的壁画描画的是一个意气风发征战四方的年轻男子,男子发束金冠,朗眉星目,一身银色的铠甲威风凛凛,从穿戴上看,这是一名显贵的公子。
第二幅图上,这位显贵的公子在荒芜的战场上孤身一人,受了重伤,生死一线之际,一名闭月羞花的少女从天而降,将青年救下,并挥手击退了敌人,从画上看来,这名少女应该是有着极强的武力的。
第三幅画上,少女将重伤的青年带进一处荒谷,少女的家族是隐居在荒谷的一支大族,族人对少女带进来一个陌生人十分反对,少女却固执地将青年留下,亲自照料,两人的关系亲密起来。
第一座宫殿三幅壁画便结束了,显然还有后续。
晨光因为这俗烂的故事情节起了点鸡皮疙瘩,却又十分想看后续,穿过一道长廊,只寻找墙壁上的壁画。整座宫殿环廊交叠,配殿错落,时不时还会经过一座露天的小花园,当中设有温暖的流泉,本来是迷宫一样的走道,却因为是根据故事的发展设置的,一路跟着故事走的晨光居然一步都没有走错。
沈润等虽然对这类小儿女的故事没多大兴趣,但因为壁画是前行的线索,因此也跟着晨光关注起来,看到一半时,倒有点入戏了。
第四幅壁画画的是青年在少女的照料下身体好转,这时候少女的族人正在暗中计划着要将陌生的青年杀死,与此同时,青年的手下找来了,却只能在荒谷周围徘徊,无法进入。
接下来,少女冒着与全族为敌的风险偷偷将青年送出荒谷,在被族人发现后,少女被关进地牢。
青年七顾荒谷,请求隐族出山。
少女的父亲居然是隐族的族长,在青年的殷勤请求与女儿的哭闹恳求中,族长权衡再三,终于答应了青年的请求,同意带领族人出山辅佐青年。
看到这里,晏忠突然想起了什么,诧异地对晏樱说:“莫非这就是凤临大帝请求司家出山辅佐的那一段?”问出来的时候才想起来晨光还在边上,瞄了晨光一眼,讪讪地闭了嘴巴,暗骂自己年老糊涂了。
听晏忠这么一说,众人恍然大悟,先前他们只是把这些壁画当成线索故事看,听了晏忠的说法,历史上确实有凤临大帝请求司家出山这一段,除了没有这位女子以外,画上的情节与野史上很相似。
“如此说来,这画上的人是凤临大帝?”窦轩笑了,仔细去看画上的青年,又去看那个凭靠一己之力说服父亲与族人的少女,“可这女子又是谁?凤临大帝的皇后可不姓司,我记得应该是四大族之一姚家的女儿吧。”他说着,似笑非笑地看了晨光一眼,“这画上的姑娘倒是与凤主陛下有几分相似。”
他的话让人们不由得将晨光的容貌与画上女子的容貌做了对比,还真的有几分相像。
晨光瞥了窦轩一眼:“你在骂我?”
“不敢,不敢。”窦轩笑吟吟道,“是我说错了,凤主陛下比这女人美多了。”
晨光冷着脸收回目光。
仿佛是为了驳斥窦轩的说法,下一幅图上,青年与少女身着婚服拜堂成亲,烛影下,新婚夫妻相视而笑,眉眼里尽是浓情蜜意。
窦轩再一次看向晨光,笑说:“还从没见过凤主陛下穿红色,想来也只有凤主陛下的姿容才配得上这样鲜丽冷冽的颜色。”
晨光瞅着他,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沈润见窦轩句句轻浮,心中冒火,冷笑道:“赤阳帝才见过凤主几次,也敢说‘从没见过’。”
“难道容王见过?”窦轩也不恼,笑吟吟问。
“自然见过。”沈润轻蔑地道。
窦轩笑,看着晨光说:“那我可真想见一见了。”
这绝对是调戏。
沈润怒火中烧,才要开口,就在这时,却听晨光突然对窦轩道:
“我这姿容算什么,年轻时的赤阳帝才是绝色,可惜了那时候有些弱,让人没办法把你当成男人看待。”
荣凰 第一千十七章 俗烂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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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说一个女人漂亮可以是轻浮,也可以当成是赞美,可女人说一个男人漂亮到不像是个男人,这绝对是一种羞辱。
窦轩的脸瞬间阴沉下来,他虽容貌美丽,也利用过这份美丽,然而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他男生女相不像男人。
晨光却没有理会他的愤怒,继续寻找壁画。
接下来的壁画画得更加细致,一幅又一幅,场景恢弘,尘烟弥漫,让人如身临其境。
青年的征战还在继续,有了妻子和妻子家族的辅佐,青年如虎添翼。妻子是一名极优秀的女子,在二人成婚之后,女子始终陪伴在丈夫身边,与他并肩作战,女子帮助他收服将士,攻打城池,舌战群雄,游说百姓顺服,二人合作无间,伉俪情深。
女子有了身孕,然而就在这时,因为青年作战失败,导致城池被敌人攻破,怀孕中的女子被俘虏,最终在狱中诞下一子,却因为环境险恶,幼子夭折。
另一方面,又一次重伤的青年依旧野心勃勃,在养好之后,他继续征战,拉拢多方势力,直到他终于攻破了囚禁他妻子的那座城,夫妻相见,本应是欣喜如狂的画面,然而因为产后失养又经历爱子夭折已经变得病弱不堪的女子却发现,这一次丈夫不是一个人来的,跟随他而来的是另一名美丽的女子,以及两个容貌肖似丈夫的男童。
仿佛是在解释,壁画上将青年娶了另外一名女子的事描画得极其详细,这一段的经过几乎与和少女成婚时的那一段如出一辙,无非是被人搭救,被那一家的女儿倾慕,青年因为想要救出日夜思念的妻子,为了对方的娘家势力与那名女子成亲,并生下了两个孩子。
只是几幅壁画,却能从这些绘画里面品出青年浓浓的不情愿。
在被救出之后,女子并没有留在内闱与新妻共处,而是上了战场,继续与丈夫并肩作战,征杀四方。
转眼数年,天下归一,已过而立的男人登基为帝,发妻却因为没有子嗣,无法被册立为后,只能由后娶的那一名女子作为皇后。
由于征战多年,女子伤了身体,在帝王登基之后不久,各种旧疾复来,没过两年便香消玉殒了。
帝王痛失爱妻,悔恨交加,于朝中筹谋多年,终于将皇后一族的势力斩尽,皇后先被打入冷宫,后被处死,两个儿子亦因为牵扯进作乱里被处置,在那之后,一直到凤临大帝病逝,宫中再无女子被册为新后。
壁画的最后一幅画面是一个已经耄耋的老人独坐在一间雪洞里,望着水晶棺中年轻貌美的妻子,画面中只有他的背影,那背影却描绘得极为传神,明明是一幅画,却能够感同身受他的孤单与凄凉。
最后一幅壁画是画在一座梁柱典雅的宫殿里的,这座宫殿因为一应器具全无显得十分空旷,偌大的宫殿中,只在西北角上孤零零地放了一只藤编的秋千。
宫殿走到这里已是尽头了。
火舞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任何出口,她皱了皱眉,轻声道:“陛下,这壁画上画的又不是什么奇闻异事,为何要把这样的故事巴巴地绘在陵墓里,其中是否有蹊跷?”在她看来,这种停妻再娶享齐人之福的故事再普通不过,完全没有必要刻绘在陵墓里。
晨光哑然失笑:“这你都不懂?他对第一个女人有愧,那个女人又死了,他把这些事情画出来,是在向她解释,解释他是为了救她迫不得已娶了第二个,虽然在那之后他妃嫔一堆子嗣一群,可他过得并不好,余生里他一直想念着她,他希望她能原谅他,不要怨怪他。双栖殿,双宿双栖,八成是他把这个女人也埋在这儿了,难怪这座陵寝如此华丽,也就是说,地宫就在附近。”
她说着,去查看宫殿里唯一的物件,安放在西北角的秋千。
火舞跟过去,轻声问:“陛下的意思是,两个人葬在一起了?”
“画上的女子死的时候应该还很年轻,可凤临大帝病逝时已是耄耋老人,他们是怎么合葬的?”司七狐疑地问。
“没看到画上的棺材么,这女人死了之后一直没有下葬,是等着这个男人死了以后一块安葬的。”晨光说。
“那是等了多少年啊?”司七低呼。
“怎么也要几十年吧,所以应该是死了之后被挖空了内脏填入防腐的草药还要泡在防腐的药汁里,一直镇在冰库,草药和药汁也是要定期更换的,几十年,不知道被开了又缝多少次。”
司七的脸皱了起来,有点恶心,有点同情:
“这姑娘真惨,先被俘虏,又死了儿子,好不容易出来了,男人娶了别人,打了那么多仗,最后却是为他人做嫁衣裳,皇后没捞着不说,安稳没两天就病死了,死了以后还不能消停,几十年里被开了又缝缝了又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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