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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凰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李飘红楼
三十人的智慧加在一块,添油加醋编出来的说词比晨光编得高明,几乎天衣无缝。不愧是靠嘴皮子吃饭的能人,一番慷慨淋漓,迅速在全国的学子中间传开,崇尚“惟有读书高”的儒生们本对战事持反对态度,区别只在于直言或不言,然而现在风向突然变了,关于为何要战的理由越传越圆满,读书人对战事开始不再反感,地方甚至出现了有学生带头参军并鼓动平民百姓从军护国的事件,这是晨光没有想到的。
沈润的伤恢复得还不错,已经可以站起来了,每日需要行走一段时间复健一下僵硬的筋骨,能在天气彻底热起来之前痊愈晨光很高兴,沈润也很高兴,因为他已经隐约知道再过不久她又要离宫,他可不想一个人拖着伤呆在宫里批那堆永远也批不完的奏章。
晨光坐在窗下,看了一眼在外边走过来走过去复健积极的沈润,又将目光回到手中的密信上,看了片刻,交给火舞。火舞打开铜炉,将信纸丢进去焚尽。
晨光用手撑着额头,闭上眼睛。她常有一种形容不出来的不适,不是特别难受,但总觉得不舒服,隐隐的,仿佛是在骨骼的最深处,如霾一样缠绕着、束缚着她,无论怎样都摆脱不掉,有时候会让她感觉分外疲惫。
“陛下!”火舞觉察到她不舒服,心头一紧,弯下身子,轻唤。
晨光睁开双目,摇了摇头。
司八端了一碟桃花酥进来,笑嘻嘻地说:
“陛下,司七为陛下做了桃花酥呢,又香又甜,配上这加了蜂蜜的桃花茶最好吃了!”她将托盘放在桌上。
晨光看了一眼,桃花形的糕点做得十分漂亮,香甜扑鼻,她却没什么胃口,犹豫了一下,往窗外一指:
“去给他吃吧!”
司八微怔,见她是真的不想吃,心思微沉。
“陛下昨夜起了几次,没睡安稳,不如歇一歇,养养神。”火舞轻声劝说。
晨光点了点头,起身往里间去,只是她也无法确定躺下之后能不能睡着,想来可笑,从前一睡睡不醒,现在却怎么都睡不着,她自己的身体,到底怎么样,她一点都不知道。
司八为她解了衣,和火舞一块服侍她睡下,放下帘子,才出来。司八端起桌上的桃花酥,噘了噘嘴,出门送给还在外边走来走去的沈润。
沈润一愣:“怎么给我送来了?”
“陛下吩咐的。”司八回答。
沈润望着一碟精巧别致的点心,有些受宠若惊,心想她居然懂得惦记他了,虽然只是一盘点心,难得的却是她这份心,他喜笑颜开,问:
“陛下呢?”
“陛下睡了。”
沈润知道晨光昨夜没睡好,能补觉是最好的,也不去打扰,坐回轮椅上,喜滋滋地拿起本应是晨光的桃花酥,吃了。
司八懒得再看他那美滋滋的样子,容王从关外回来,好像伤到的不仅是腿,八成连脑子也伤着了,不然怎么一天比一天傻气,尤其是在看见陛下或提到陛下的时候。
她转身出了凤凰宫,心沉甸甸的,陛下失眠的状况越来越严重,看了多少个御医都不好用,虽然她也知道不怪那些御医,可还是忍不住想骂真是一群废物。
她皱了皱眉。
忽然,一个人挡住了她的去路,她以为是哪个宫人,也没在意,往左边让路,谁知那人也往旁边让,两个人又撞在了一起,两次之后,司八怒了,抬起头,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上扬的唇角微僵但眼中笑意柔和的脸。
付礼是真的不擅长笑,尽管他已经很努力了。
“容王这会儿在凤凰宫。”司八对他说。
“我知道。”付礼回答,却没有离开,笔直地杵在她面前,“我看你从那边走过来心事重重的,怎么了?”
司八答不出来,她不想和外人讨论陛下的身体状况,只长长地叹了口气。
付礼见她是真的心情不好,也跟着有些低落,四下看了看,见没人经过,手伸进衣服里,居然从腰上解下一个布袋子,表情古怪地递给她。
司八愣了一下,接过来,狐疑地打开束带,里面装了不少小盒子,她掏出来几样,发现都是女孩子用的胭脂水粉耳坠手环之类的东西,满满地装了一袋子,她杏眸微瞠,紧接着扑哧一笑:
“学谁不好学秦朔,你不知道秦朔每次进宫这宫里的人都会笑他?”
付礼有些尴尬,以至于眼神乱飘。他也觉得秦朔那套行不通,要不然也不会过了这么久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可是秦朔十分热情地给他出主意,说得天花乱坠,说什么没有女孩子不喜欢礼物,可心的礼物就是开启她心门的钥匙,让他不知不觉就信了万一这一招好用呢,万一真就打开了她的心门呢。
然而司八的表情让他觉得自己很蠢。





荣凰 第一千六六章 离我远一些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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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八的心里感觉却和付礼想的完全不同,她其实很高兴,看了他一眼,他依旧讷讷的。
“都是给我的?”她问。
付礼立刻点头,还是没弄明白她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因为她总是在笑。
司八倒不矫情,干脆地收下了,嘴上则推却了句:
“其实我每日跟在陛下身边,什么都不缺的。”
她语气真诚,并没有嘲弄他,付礼的心情松快起来,僵硬的唇角柔和了些,他还以为上次之后他们就不能再好好说话了。
“明天……你能告假么,城里新来了戏班子,你爱听戏,我、能陪你去。”说最后一句时他停顿了一下,总觉得不太好意思,他们几乎没有特意约出去过。
司八微怔,她的态度比他大方得多,从容地回答:“我明天有些事情。”
“那后日?这个戏班子要连唱三天。”他急忙追问。
司八犹豫了片刻,笑着摇头:“还是算了,陛下身边离不了我,我走不开。”
这样的拒绝并不算委婉,反而因为借口的不真实让人有点心凉,她很从容,比他从容多了,好像能将他们之间的一切掌握在股掌之上,这是他做不到的,明明他才是男人,这让他沮丧,同时也有点气愤:
“你上次来看我时不是说告假了么?那时候你可没说陛下身边离不了你,你走不开。”他像是急于戳穿她似的,带了点怒意。
司八哑然,望着他含着怒气的眼,张了张嘴,不知该回什么。
两人沉默地对视了一会儿,付礼忽然觉得他这种带着发泄情绪意味的质问很不合适,他有些无措,尴尬了片刻,讪讪地问:
“我就这么让你为难么?”
司八无言地望了他良久,长长地叹了口气。
付礼越发灰心,垂下眼帘,轻声说:“我不是为了想让你叹气才出现在你面前的。”
司八亦低着脑袋,过了一会儿,叹息道:“我错了!”
付礼抬眼看她。
“那时候我不该为了套取龙熙国的消息对你用美人计。”那个时候他们都还年少,那个时候他是容王府中仅次于容王殿下的重要人物,她曾多次尝试从他口中套取情报,结果么,自是有胜有败。
“那个时候你的‘美人计’可不怎么熟练。”连勾引都算不上,纯靠装天真烂漫,蠢得可爱……他被她的单蠢骗了好几回,细想起来,他与殿下简直是同病相怜,所以后来他一度很怜惜殿下,就像是在怜惜他自己。
司八抬起眼皮子瞅了他一眼:“我错了!那时候我不该对你用失败的美人计!”
付礼的眼中漫上了笑意。
“你一直懂得我的心意,可你一直装不懂。”他笃定地说,他们从未谈过这些事,突然谈起来却很顺畅,毕竟,他们相识十几年了。
司八没有回答,她低着头,不再去看他的眼,犹豫了片刻,蹙着眉道:“我觉得,你还是离我远一些比较好。”
“我不需要你替我决定,我只想知道你的真实心意。”他望着她乌黑的发顶,轻声说。
司八自嘲似的笑了一声:“我都不知道自己的真实心意,我要怎么告诉你?”
她嘲弄的唇角刺了他一下,他默了片刻,忽然收起眼中的柔情,原本沉稳的语气变得轻佻:
“那就先把心意放到一旁,睡几次再说!”
司八一脸错愕,她从没想到有一天会从沉稳持重的付礼口中听到这样孟浪的言语,她睁大眼睛,望向他。
付礼似笑非笑,他居然成功地做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也不是第一次了,没什么好害臊的,既然你喜欢玩,我来陪你玩玩。”
司八低着脑袋,盯着他的袖子。
“如何?”付礼问。
司八盯着他的袖子沉默了一会儿:“如果你的手指头不抖,我会以为你是真的想玩玩。”
付礼愣了愣,倏地将不受控制发颤的手指藏进袖子里,他太紧张了。
司八扑哧一个短笑。
这一声轻笑敲打了付礼紧绷的神经,他忽然不受控制地拉起她的手,惹来的却是司八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一声深叹让他心里发酸:
“你不要又叹气……”
司八抬起头,望向他,付礼微怔,这是他第一次看懂了她的眼神,她的眼里尽是克制,满是克制,在那克制的界限背后,仿佛有什么即将破堤而出。她真的很擅长隐藏情绪,过去他居然从未发现,他一直以为她很难懂,因为不管发生什么,她总是在笑,笑得轻佻,笑得让人难以捉摸。
他忽然忆起她的身影第一次映入他的心,如果不是她提起曾经,他几乎都忘记了,因为他很少去回忆过去,他也不曾去探究他对她是从何时起。
雅致的王府,宁静的午后,墙头上,一只粉色的绣花鞋砸过来被他抓在手里,抬起头,一张带着痞气却极是俏丽的脸映入眼帘,她浅笑吟吟地望着他,一双莲足毫无顾忌地前后摇晃。
大漠蛮女,果然粗鄙,恣肆轻浮,惹人讨厌,他在心里想,眼却不受控制地望着她,她笑得真灿烂,真漂亮,对于从不会笑的他来说,那笑容仿佛是一道明媚的光。
他都很少去回忆的事,她竟然还记得。
忽然意识到这一点的他握住她手掌的手猛然间用力,将她拉进怀里!
她挣扎了两下,没能挣开,想打他一顿,又觉得他重伤刚愈,这时候打他不太好。
她终于不动了。
付礼微微一笑,他完整地笑了出来,可惜没人看见。
远处,躲在水缸后面的秦朔狠狠地咬着手帕子,气到跺脚,凭什么付礼那根死木头一次就成功了,他都几年了,却连美人的手指头都没摸到,不公平!气死他了!
“秦大人做什么呢?”一个温柔的嗓音自身后响起,让他整个人都软乎乎的,他立刻收起愤愤不平的表情,悄悄整理了一下衣襟,转过身,笑得潇洒倜傥。
“火舞姑娘!”
火舞顺着他刚才看的方向,果然看到了前方的两人,微怔,她少见地蹙了一下眉。
秦朔用眼角偷偷瞟她,笑嘻嘻道:“付礼单相思了那么多年,终于如愿了!”
回应他的却是火舞轻轻地叹了口气。
秦朔微怔,望向她,他看不懂她的神情:“你觉得不好么?”
火舞沉默了一会儿,只是摇了一下头。
“为何?”秦朔愣了一下,抓住时机追问,他很想知道答案,他想这也是他们之间的答案。
火舞默了良久,抬眼,望向他,轻轻地说:“随时要赴死的人,不该有牵挂,也不该让人牵挂。”
秦朔心里一惊,一股寒意上涌,似迅速冰封住了他的脏腑,他甚至打了个哆嗦,想要去握住她的手:“火舞……”
却没有握住,他的武力和她不是一个级别的,火舞仿佛没有动,却退后了三步,冷淡地望着他,她的声音很轻,也很冷:
“秦大人,不要再接近我了……”
一阵风吹过,天上积起了厚云,遮住了太阳,变得很凉,眼错的工夫,她已经走了,只剩下秦朔呆站在原地,他觉得很冷。




荣凰 第一千六七章 像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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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下了一场难散的雾,当潮湿的雾气蒙上明亮的宫灯,整座皇宫都变得暗淡不清。
轮到司八和司十上夜。
司十坐在寝宫外边,在啃一只烧鸡,身旁的铜炉里燃着驱蚊的香草。
“哪来的烧鸡?”司八坐在她身旁,狐疑地问。
“晚膳时容王派人去如意楼买来的,想劝陛下吃了,陛下没有胃口,容王就给我了。”司十把鸡骨头啃得极细致,司八看着,觉得她那样子像极了一只馋嘴的黄鼠狼。
她抽出插在发髻里的小团扇,一边扇,一边轻声叹道:“陛下的胃口越来越差了!”
司十满手是油,卖力地啃着鸡翅膀:“陛下说要趁胃口好的时候多吃点,所以我要多吃点,免得哪一天吃不下去了。”
司八瞅了她一眼,露出嫌弃的神情:“我看你不会有吃不下去的那一天。”
“这谁能知道!”司十耸了耸肩,含糊不清地问,“听说你跟付礼走了,你们去哪儿玩了?”
司八停止了扇风动作,瞥了她一眼:“你听谁说的?”
“宫里一共就这么几个人,都闲得发慌,有一点新鲜事,用不了一刻钟就传遍了。”
过了一会儿司八才继续摇动团扇,她又闷又热,语气里尽是懊悔:“我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
司十啃着鸡翅膀,抽空瞥了她一眼,很不以为然:“不就是你把付礼欺负了么,嘻,又不是什么大事,你不吃亏,只要他也不觉得吃亏,你们就都赚了。我看他没觉得吃亏,还挺欢喜的,这两天遇见过他的人都说付礼大人的心情出奇的好,有人还看见他笑了,把看见的那人吓得当场昏了过去。”
“胡说!”司八白了她一眼,付礼的确不太会笑,笑起来有点……诡异。
“你还不信,那人都告假了!”
司八靠在柱子上,一脸愁闷,用力甩着团扇,唉声叹气:“我一直在想别去祸害他,别去祸害他,要是害他一辈子成不了婚没有儿女到老了没人送终,岂不是很惨?”
“就算成了婚有了儿女,谁又敢保证不会白发人送黑发人?”
司八瞅了她一眼:“你嘴巴好恶毒!”
司十翘着鼻尖哼了一声:“平常总把‘及时行乐’挂在嘴边的你怎么这回这么啰嗦,莫非你对他是真的?”
司八被问愣了,呆呆地想了一会儿,嗤地笑了:“哪有什么真假?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在你想他的时候把他放到你之前去想,就是真的。”
“是么?”
“嗯!”司十扔了鸡骨头,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如果有一天陛下命你杀了他,你会杀他么?”
“会啊。”司八没有迟疑地回答。
司十满意地笑了。
“明日下葬,你去么?”司八忽然想起来,问。
“不去!”司十没有半点犹豫。
“你一次都没去过吧?”
“人都死了,去不去看下葬有什么关系?”司十唇含讥讽。
司八忽略了她的讽刺:“那明日你服侍陛下,我和司七、火舞去。”
“火舞也要去?”司十一愣,“她从来不去的。”
“她说她也去。”
司十扁了扁嘴,提到司七她想起来:“对了,司七去哪了,我一天没见着她,她最近神出鬼没的,有些古怪。”
“白天一直在小厨房里……我也觉得她近来神神秘秘的。”
“不会是有男人了吧?”
“怎么可能?!”司八笑了一声。
“也是,石头做的,怎么可能会有男人!”司十撕下鸡腿,大口啃起来。
司八瞪了她一眼:“小心陛下说你!”
司十冲着她噘了噘嘴,忽然又想起来一件新鲜事,笑嘻嘻地说:“对了,就昨天,十二他娘子跟邻家的男人跑了。”
“谁说的?”司八一愣。
“你还不信?十二都把人抓住了。”
“然后呢?杀了?”司八蹙着眉问。
“没有,和离了,估计是觉着对不住他娘子,成亲八年连个子女都没有,冷得像冰,睡一个被窝他娘子闻到的说不定是一股腐尸味。”司十舔了舔油乎乎的手指头,“咱们这些里极少数敢和外面的人结为夫妻的,当年我就想,十二真勇士!”
“也是,同类的气味确实不太好闻。”司八背靠在柱子上,顺着她的话喃了句,出了一回神,侧头闻了闻自己的肩膀,把手里的扇子往司十脸上扔去,“你那句‘腐尸味’可真够气人的!”
司十躲开袭来的扇子,咯咯笑。
司八重新靠回柱子上,慢悠悠地晃着双脚:“我现在已经很满足了,生在马匪窝又在地底下当了那么多年的野人,现在却成了人人仰视的大宫女,不管多大的官在我面前屁都不敢,没有陛下,就算我有这一身武力,也不过是一只被拴了绳子的野狗,不管换多少种活法,都活不出今天,这么一想,连当年吃的那些苦头都不算什么了。”
“亏你还记得自己生在马匪窝,我都不知道自己生在哪儿。”司十丢掉鸡骨头,灌了一盏热茶。
“你不是生在圣子山地下吗?”
“那是我猜的。这烧鸡太好吃了!”司十陶醉地吁出一口气,“要是让我选,我倒是很想生在普通人家,普通就好,普通的爹娘,普通的兄弟姐妹,虽然吵吵闹闹,但也和睦,普通地长到十六七,嫁一个普通的夫婿,过普通的日子,生儿育女,磕磕绊绊,就这么一辈子。”
司八撇了撇嘴:“听起来可不怎么顺心。”
“用不着太顺心,像个人就好。”司十笑说,顿了顿,却又将前面的理想推翻,“不过那样就遇不到陛下了,还是算了。”
司八盯着她瞧了一会儿,问:“你还惦记着流砂?”
司十微微一笑,笑而不答,提起旁边的银壶冲了冲手,不紧不慢地用帕子擦干。
司八已经从地上站起来,足尖一点,几个飞纵,跃至后殿的屋顶,不多时,司十稳稳地落在她身侧,正往手上擦护手的花油。
几个狼狈挂彩的黑衣人冲破浓雾向前奔跑,被几个同样身着黑衣的清俊男子追捕,逃跑中的黑衣人完全没有发现前方出现了阻拦的人,待觉察时,心头一惊,仿佛突然遇了鬼一般惊恐,堪堪停住脚步,为首之人在看见司八时瞪圆了眼睛,颤着声咬着牙,充满了痛恨:
“妖女,纳命来!”
司八翻了个白眼。
一双薄如蝉翼的短刀从袖子里滑下来,司十悄无声息地飘了过去,眨眼便闪现在黑衣人背后,恍若鬼魅,冰冷的短刀袭向那人的喉咙。同伴尖叫起来,受伤的黑衣人浑身打了个激灵,侧头躲开,转身去回击,然而不过十招,就被对方割断了喉咙。
鲜血喷溅!
司八摇了摇头,自从司九过世,司十只爱用这一招。她歪头,看到落在身旁冷静得像一根定海神针的司十二,突然极贱地笑问了句:
“十二,听说你娘子跑了?”
司十二冷冷地瞅了她一眼,没搭理她,一刀结果了趁乱想要逃跑的黑衣人的性命。




荣凰 第一千六八章 坏掉的女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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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恒带领一队御林军追赶过来时,殿瓦上的双方已经交上手了。
付礼配着剑,站在宫殿下边,正扬着头观看。
付恒看了看上边打斗的人,也没去插手,凤凰宫受御林军之外的一支暗卫保护,这支暗卫具体由什么人组成,有多少个人,没人清楚,宫中禁军只知道有这样的队伍存在,却因为那是陛下的心腹,没有人敢去探究,哪怕是遇上了,也是躲得远远的,谁都不愿意凑过去,担心会惹上麻烦。
付恒指挥手下人将宫殿四周包围,走过去拍了付礼一下。
付礼正一脸担心地望着琉璃瓦上的司八,他自知他的武力不及包括司八在内的暗卫,也没有上去,免得过后被司八骂他拖了他们的后腿,可担心还是有的,尽管他知道一般的刺客在司八面前就是一堆小虫子,想到这里,他又是欢喜又是担忧。
他脸上显而易见的喜忧变化让付恒头大,他加重力道,又拍了付礼一下,终于让兄长把注意力从屋顶转移到他身上。他压低了声音,问出憋了一天的疑问:
“哥,你要成亲了吗?”
付礼一愣:“谁说我要成亲了?”
“司八姑娘……”
付礼面无表情地恼怒着,这宫里头是四面透风么,怎么才一个下午,他和司八的事就传遍了?
“怎么?”别人问就算了,自己兄弟这么问,明显意有所指,激起了他的怒意。
“母亲是不会同意的,你若坚持,秦夫人那桩事就又得来一回,到时候陛下又震怒,咱们家可不比秦家……”虽说他们都是自幼跟随容王殿下的侍从,可侍从只是侍从,那秦大人是容王殿下的表弟秦家都被陛下处置了,若是因为兄长的婚事母亲也去闹一回,他们家可没那么好运,母亲对司八姑娘感觉极差,还曾因为兄长单恋司八姑娘的传言大发雷霆,付恒不得不担心。
付礼自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怒气更盛,又不能发火,只得憋着一股气,冷声道:“我没说要成亲!”
付恒得到保证,稍稍安心,抬头望向宫殿顶,过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又重复了一句:“若要成亲,司八姑娘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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