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凰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李飘红楼
“司十聪明,就算真的和流砂遇上,也会顺利脱身的。”司浅安慰道。
晨光没有说话,她望着斑驳的顶棚出神,自然放在床铺里侧的那只手轻轻地握了握,却握得有些艰难。
她感受到蜿蜒于肌肤下的血管正在隐隐地膨胀扩张,她能感觉到血脉在怦怦地跳动着。
不快点结束这边尽早回凤冥国,就糟糕了……
第二天沈润过来看晨光。
晨光的精神好了一些,但是懒怠动,她用哀怨的语气软绵绵地对沈润说:
“小润,我不想出去了……”
沈润点点头。
一方面他也不愿意让她出去搅和,一方面如果她不出去搅和,他这边就能占据上风,不必被凤冥国牵着鼻子走,她不出去留下来静养是他巴不得的事情。
他又问她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晨光还是摇头。
沈润摸了摸她的头,吩咐了付礼留下来照看晨光。
晏樱也来过,他几乎一天来一趟,不过他来的时候晨光都在睡觉,两个人从来没有说过话。
第七天,消息传来,孟虎果然带着亲近之人和城主府大半的亲卫出城去虎龙山了。
晏樱派了人潜在后面跟着孟虎的大队人马出了城。
沈润得到消息,派出了薛翎。
虎龙山在烈焰城外的北方,薛翎跟去肯定是要去制止刺杀,至于制止了之后,沈润会不会抱着和晏樱相同的打算扶持一个新首领,再用已经向烈焰城赶来的龙熙国大军对烈焰城施压,招安烈焰城,晨光就不知道了。
她感觉到沈润对烈焰城的态度似乎发生了一点变化。
如果是屠城还好,假如沈润改变了主意打算招安,那可就不妙了,一旦将烈焰城作为龙熙国的附属地区,龙熙国的兵力会一下子提升数个档次。
晨光不想要内城的马匪,她了解这帮人,都是有奶便是娘的主,并且自由自在惯了,开不出大价钱又不能给他们足够的自由,这帮人就不会顺服,不顺服不说,还会搞出许多幺蛾子。龙熙国自身军力雄厚也许能压住他们,但以凤冥国现在的实力是办不到的,弄回去最终会变成一群祸害。
比起招安,她更倾向于屠城。
不过现在,比起烈焰城,晨光更感兴趣的是孟虎口中的玉璜。
荣凰 第三百十六章 中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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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樱在孟虎离开的当天夜里就迫不及待地潜入城主府的举动在晨光看来太心急了。
晏樱似乎明确知道城主府收藏着玉璜的地方究竟在何处,城主府西方一座双层高塔,周围有一圈专门绕着双层塔巡逻的卫兵。
凌雾庄被晏樱安插进去不少人,这天夜里他亦带了许多个,悄无声息地潜入双层塔附近,又悄无声息地大开杀戒,巡逻的卫兵被一群人挨个抹了脖子,悄无声息地拖进双层塔里。
晏樱直接跃入顶层,那是一处供奉着关神像的礼堂,神堂的布置和普通的神堂没有区别,地铺方砖,肃穆庄重。一座纯金的神像摆放在神龛上,神龛前是供桌,供桌上放着香炉和贡品。神堂里很干净,看装潢陈设就知道这里是城主府中一处很受重视的地方。
晏樱也不停顿,绕过香案,径直走到神像前,将神像顺向旋转。随着一声细微的克拉声,关神像旋转了半圈,露出底座一个不大的凹槽。凹槽里是一枚暗红色的玉璜,拱形的边缘上刻着两条振翅欲飞的火凤。
晏樱心中一喜,就在他将玉璜拿出来的时候,一抹黑影如风一样从他身后窜过来,越过他头顶的同时,苍白冰冷的手擦过他的指尖,夺走了他手里的玉璜,那双漂亮的黑色绣鞋稳稳当当地落在神龛的一角。
晏樱的心咯噔一声,眸光里充满了杀意,他面冷如霜,抬起头去,望向突然出现的黑衣人。
玄黑的裙装,苍白的肌肤,美丽的面庞。
晏樱微怔。
他这一系列复杂的反应只发生在两息之内。
晏樱带来八个人,这八个人完全没反应过来,被封戒的塔内就出现了犹如鬼影的不速之客,八个人又是惊骇又是恼怒,还没看清黑衣人是谁,就拔出长剑攻了过来。
然而刚迈前一步,只觉得眼前一花,同样是一抹黑影,俊朗却阴冷的男子蓦然出现,提着一柄寒光灼灼的上古宝剑,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让他们心惊。
双方交战。
八个人对一个人,却完全无法突破那人的封锁圈,过了许久连先前那个黑裙女子的衣服角都没有碰到。
晏樱从一群废物身上收回目光,他已经镇定下来,望着还站在神龛上的晨光,勾起淡蔷薇色的唇,语气柔和地问:
“病好了?”
晨光没有回答,她傲慢地甩了一下头,从神龛上跳下来。
“小猫儿,抢别人的东西是不对的。”他的语气越发柔和,用哄弄孩子的音调劝说着她。
“谁说是你的?你叫它它答应你么?”晨光不屑地说。
晏樱用无奈的表情望着她。
晨光并不喜欢他这种看似包容力无限的表情,因为他一旦露出这样的表情,就说明他要开始骗人了。
晏樱没来得及骗她,他突然觉察到了异样,眸光微沉,一枚柳叶刀自指尖射出,顺着一旁没有窗扇的拱形窗户穿了过去。
窗外,有人避开了他射出去的飞刀,因为匆忙躲避,产生了一点响声。
晨光的心警惕起来,凝眉,望过去,一抹素白的身影被迫跃窗而入,出现在双层塔内。
来人出乎晨光的意料,与其说来人出乎意料,不如说来人和她同时出现在双层塔里很出乎她的意料。
沈润看了晏樱一眼,目光落在晨光身上,淡声开口,问:
“病好了?”
晨光想,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响起喊杀声,和兵器相接声。
沈润蓦地皱起眉头。
他知道楼下的人应该是秦朔,秦朔正在与谁交手,对方似乎是许多人,他的心重重一沉,直觉不妙。
晏樱也意识到不妙,他快步走到双层塔窗前,向下望了一眼,就有无数的箭矢斜飞着射了上来。
他迅速躲开,只是刚才那一眼就已经看全了双层塔下火把通明,弓箭手云集。
晏樱终于明白,他罕见地中计了,不是中了晨光的计,而是中了烈焰城的计。
与此同时,晨光摩挲着手中的玉璜,摸着摸着,总觉得手感不对,她抬起手,将赤红色的玉璜对着神龛上的长明灯,火光通过玉片,折射着钝蠢的微光。
她心跳一顿。
假的!
晏樱中计了!
因为她跟着晏樱,所以她也中计了!
一股火气噌地窜上来,她怒焰腾腾,瞪向晏樱,眼神里尽是杀气,这个没用的东西!
在晏樱还不知道晨光已经把他归类为“没用的东西”时,他就已经开始光火,他为了今天策划了四年,到头来却成了捕鼠笼子里的老鼠。
苍白的脸阴沉下来。
对方人数太多,秦朔已经被迫退到二楼,还负了伤。
狗熊一样的孟虎出现在楼梯口,手里搂着一个身段窈窕容貌妩媚的女子,那女子二十左右岁年纪,举手投足间尽是窑子里的风情。她穿得极少,大片大片的肌肤露在外面,仿佛随时准备脱光。
司浅和晏樱的人停止打斗,分别退到自己主子身前,戒备着。
孟虎本来是得意地大笑着走上来的,笑声刺耳,如同年久失修的钟,那“钟声”在孟虎将目光穿过人群落在晨光身上时,戛然而止。
他死死地盯着晨光,然后,就像灵魂被抽走了似的,虚无恍惚,接着,他自己都没有发觉,口水流了下来,流成一条河。
“真、真美……”他迷迷糊糊地咕哝了句。
沈润看着孟虎那副猥琐的样子,火冒三丈,就算他将来要招安烈焰城,这个烈焰城城主,他要先给他大卸八块了。
晏樱在等待孟虎掉脑袋,毕竟他这副猥琐的形象是对晨光的冒犯,晨光可不会手软。
然而等了半天晏樱也没等到。
他向晨光瞥了一眼,见她亮闪闪的眼睛里正跳跃着一丝得意洋洋。
……她到底是有多喜欢听别人夸她“美”啊?!
“城主!”孟虎身旁的女子见孟虎的目光全被晨光吸引了去,妒火中烧,扯扯他的袖子,娇嗲地唤了声。
孟虎总算回过神来,粗鲁地将鸢尾推开,抹了一把口水,哈哈大笑:
“凤主殿下,你可真愿意往各个地方塞女人啊,五年前就把女人塞进烈焰城来了,你这小心计儿可真了不得。可惜的是,你算不准女人的忠诚是靠不住的。弟兄们,给我上,是男的都杀了,把这小美人儿给老子留下!”
他直勾勾地盯着晨光,吞着口水,血气沸腾地高喊道。
荣凰 第三百十七章 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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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孟虎一声令下,他带来的人一拥而上。
晨光站在香案前,看了一眼司浅和晏樱的人并秦朔一块,迎战那一伙穷凶极恶的马匪,最后她却将目光落在站在孟虎身侧的鸢尾身上。
晨光的目光很淡,鸢尾在淡淡目光的注视下瑟缩了一下,旋即想到晨光被困今晚是走不出双层塔的,又得意起来,昂起下巴,看着晨光笑。
孟虎感觉到鸢尾之前哆嗦了一下,看了她一眼,又看向晨光,见她二人在对视,哈哈一笑,搂着鸢尾的脖子,对晨光说:
“凤主殿下,阴沟里翻船的滋味怎么样,哈哈,听谣言时老子还以为你是个多厉害的女人,现在看来,娘们儿就是娘们儿!”
鸢尾听了这话,吃吃地笑,在笑到一半的时候,只听噗哧一声闷响,挂着鲜血的刀尖从她色彩艳丽的衣服里钻了出来。鸢尾瞪圆了眼睛,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血红的刀尖抽回去,她脸朝下,扑通摔在地上。在她身后,身穿白衣,墨黑的长发遮盖住半张脸恍若午夜凶鬼的女子暴露出来,她的手里握着一把血淋淋的短刀。
悄无声息的出现,并悄无声息地杀死了一个人,本来认为自己胜券在握的孟虎吓了一跳,同时他因为司九那特殊的女鬼装扮唬的魂飞魄散,哇啊一声尖叫起来,提着手里的大刀就砍过去。
土匪头子之所以能当上土匪头子,也不是白给的,一把大刀挥舞得虎虎生风。
司九青白的脸淡如素面,在孟虎周围飘飘荡荡,一把短刀在手中运作自如,东戳戳西戳戳专戳要害,虽然被孟虎勉力躲闪过去了,可身上还是被戳了好几个血窟窿。
孟虎大怒,哇呀呀乱叫。
前方缠斗不断,形成一堵厚厚的人墙,把狭窄的楼梯出口给堵住了。四周的窗外,隐隐有不寻常的火光在闪动,想必此时双层塔周围已经被烈焰城的人给包围了,从刚刚晏樱的反应来看,包围双层塔的很有可能是弓箭手。
如果是弓箭手的话,不管从哪里逃离都会被射成筛子。
那么现在只有一种法子,就是挟持孟虎。
晨光这样想的时候,沈润和晏樱也是这样想的,他二人比她快了一步,同时向孟虎攻去,晏樱比沈润稍微慢了一些。
晨光见他们动了,她就不想动了,可就在这时,一个黑衣蒙面人突然从窗外跃进来,手中长剑对着晨光的胸口刺来。
晨光微怔,凝眉,下意识倒退两步躲闪开。
对方攻击狠辣,来势汹汹。
原本比沈润慢一步的晏樱发现突然闯入的黑衣人似乎是在把晨光向自己这个方向逼退,没明白对方的意图,微怔,不由得顿住脚步。
与此同时,本来想要去挟持孟虎做人质的沈润见突然有人闯进来攻击晨光,惊了一跳,急转过身,手里的短剑隔挡住对方来势汹汹的长剑。
蒙面黑衣人玄力深厚。
晨光、沈润、晏樱受这突然变故的影响,聚到了神堂的正中央。
同时,心里觉得不对劲原本想要立刻离开的晏樱遭遇几个马匪的围攻,就在他解决掉两个人之后,忽然,脚下的地面裂开,裂开一个大洞。
太过突然,沈润、晏樱、晨光三个人都没反应过来,就算他们反应过来了,也无处落脚。三个人直直地坠落,在晨光还在想这机关是什么玩意儿,让他们跌到一楼去做什么时,她发现,和二楼的地面一样,一楼的地面在相同的位置同样裂开一个大洞,原来那机关是同时控制两层的。
三个人顺着裂开的大洞落进了无底的深渊,头顶的地面都已经合闭上了,他们还没有到底。
这才真的叫阴沟里翻船。
晨光冷着脸心道。
还有。
沈润,你能不能别趁机搂我的腰还挤我的胸,我的胸都要被你挤扁了,你这不是在保护人,你这是在趁机占便宜吧。
她面无表情地在心里想。
……
寒刺骨的水潭。
从地下沁出形成的寒水潭,快要把人的骨头冻碎了。
沈润水性最好,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先摸到了岩壁的一角,跃出水面踩在一块仅能容下半只脚的凸起处,顺势将晨光从水里捞出来抱住。晨光呈悬空状态很不舒服,干脆把脚踩在他的脚上,沈润倒也没说什么。
随后又是一阵破水声,晏樱落在了另外一边凹进去的岩壁上。
三个人全都湿漉漉的,落水狗似的,分外狼狈。
晨光讨厌潮湿又讨厌冷,现在两样全占齐了,她感觉她的怒火就快要压制不住了。
沈润发现她在他怀里微微颤抖,低头看了她一眼,淡声问:
“冷么?”
晨光没有回答。
“若是冷,试着动一动玄力。”他继续说。
晨光微怔。
“你会武吧,过去我没看出来,你刚刚在躲刺客的剑时我才发现,这说明你不仅会武,而且层级不低,不是精于掩藏,就是你的层级和我差不多,所以我从来没有发现。”沈润说,他的语气很淡,从他的语气里完全听不出他此时正在想什么。
晨光没有说话。
晏樱却笑出声来。
晨光转头,冷冷地望过去。
晏樱笑吟吟地望着她。
他二人自幼生活在圣子山下,夜视力极好,在伸手不见五指里,准确地对视上,晨光面色沉冷,眸光阴森。
“暴露了呢。”晏樱似笑非笑地对她说。
晨光冷着脸,漆黑的双眸里已经酝酿了杀意。
“不过他只说对了一半,你不是精于掩藏玄力,而是你的玄力时有时无,因为你……”
沈润的夜视力不行,在这里他是完全看不见的,黑暗中,他只觉得怀中的晨光突然离开,在一股劲力擦过耳廓之后,附近突然响起一声巨响,然后就听见晨光冷森森地道:
“晏樱,你是活腻了!”
“你为什么不想让他知道?夫妇二人就该坦诚相待,你瞒了他那么多事,是因为你只是把他当成你实现野心的踏脚石么?”晏樱笑吟吟地问。
沈润将手伸进怀里,从里面取出一个毛毡袋子,打开,一枚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映入眼帘,照亮了周围的一小片黑暗。
荣凰 第三百十八章 两男一女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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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润将夜明珠照向声音的来源,映入眼帘的画面让他的表情阴沉下来。
晨光的手捏在晏樱的脖子上,杀气腾腾,可因为凹凸不平的石壁根本就没有站脚的地方,晨光一只脚悬空,另外一只脚踩在晏樱的双脚之间,不可避免的,两个人的距离看起来就快贴上了。
夜明珠的光芒让晨光愣了一下。
晏樱则在被夜明珠的光芒照亮时,望着沈润黑沉的脸微笑起来。
“你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沈润看着晨光的脸,淡声说,“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你还想贴着他到什么时候?”
沈润的声音很淡,从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亦听不出他此刻的内心所想,然而越是在听不出任何情绪的时候,他心底的怒意越深。
晨光没有说话。
她为什么要和这两个人一块落进看上去根本就没有出口的陷阱?
司浅没有跟下来,这是最糟糕的状况。
在司浅没跟来的情况下,她不宜过多地动用玄力,虽然跟下来的这两个也可以作为存粮,以备不时之需,可会反过来咬她一口的存粮,她是真的不想要。
她踩在凹陷的岩壁上,仰起脸向四周看了一圈,最终将目光落在更高一些的位置一个因为石壁凹陷进去而形成的仅能容纳一个人的石檐上。
看准了落脚点,她突然向上蹿起,翘了足尖,踩着晏樱的肩膀,借住向下踏的力道,猛地往上一跃,稳稳当当地落在她看中的石檐上。
晏樱却因为被她狠狠地踏住了肩膀,差一点跌进水里去。他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抓住两旁的岩壁才没有掉下去。
沈润正好举着夜明珠照明,眼看着晨光踩着晏樱的肩膀跳上上方的石檐,差一点把晏樱踩进水里去,一边在心里暗爽,一边又觉得晨光这个女人很自我,只要是她想干的就不会去顾及别人的感受。
比起被当成踏脚石差一点跌进水里的愤怒,因为在沈润面前狼狈不堪所产生的怒火要更多,晏樱怒瞪着晨光,语气阴冷地说:
“司晨,别以为我不会杀你,你少得寸进尺!
他口中的“司晨”二字让沈润的心一震,凝眉望向晨光。
晏樱叫的顺口,她也没有产生意外的情绪或者矢口否认,很显然,司晨二字就是她的名字,“司”这个字也的确是她的姓氏。沈润想起初见她时他曾问过她的名字,她说她没有名字,他当时还以为她是因为后回到皇宫里的所以才没有名字,现在想想,她一个公主就算是后回皇宫的也不可能会没有名字,那时的解释不过是他不想逼问她在心里替她找的借口罢了。
她分明有名字,为什么要告诉他她没有名字。
他觉得这并不是因为她不想告诉他这么简单,他仰头望着她,心里的狐疑更多。
司晨感觉到了沈润的目光,她知道他在疑惑,有晏樱在这里搅和,沈润又抓住了许多破绽在心里擅自揣测,她感觉自己在他面前已经暴露的七七八八差不多了。
可她并不想去给他做一个解说,这种事要怎么做解说,难道她还要把自己的生平从头到尾给他捋一遍吗,她又不是闲着没有事情做。
于是她刻意忽略了沈润探究的目光,瞥了晏樱一眼,冷笑道:
“都被叛徒送进陷阱里来等死了,你还有工夫跟我在这里嚷嚷,你可真清闲啊。”
晏樱被她戳中了狼狈处,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说:“我们两个彼此彼此。五年前就往烈焰城送女人,那个时候你才刚从龙熙国撤回凤冥国吧,路铺这么长,你也是了不起,可惜自己铺的路把自己绊了一脚。”
司晨冷哼了一声。
沈润并没有从晨光那里感受到她对晏樱的柔情,尽管如此,可他还是觉得她和晏樱之间的氛围他介入不进去,因为,在晨光的身上有许多块空白,晏樱知道那些空白处的真实色彩,他却连一块都不知道。
“刚刚你怎么会出现在塔里?”他听到晨光忽然问他。
他愣了一下,扬起脸看了她一眼,淡声回答:“我一直跟着你。”
他说,顿了顿,反问她:“你装病吧?”
司晨望着他。
在一片漆黑里,沈润是发现不到司晨在望着他的,但司晨能够清楚地望见他。
虽然算不上装病,但对于他来讲,她的行为确实是装病的行为,她没料到竟能被他看出来,是她演技的问题吗?
“你从哪里看出来我装病?”她冷声问。
这声音太过冰冷,不是他熟悉的,沈润感觉到一阵陌生,他越发觉得不自在。
“感觉。”他淡淡地回答,却皱了皱眉。
司晨没有再说话,她没有继续追问他,这反而让沈润松了一口气,这样的感觉让沈润觉得古怪,他却不知道是为什么。
他觉得他内心深处的某一点似正在生产抗拒,他在抗拒着什么,可他不知道自己在抗拒什么。
他浑身不自在。
司晨站在石檐上,比起沈润和晏樱各怀心事思绪复杂,她的想法则很简单,她一定要尽快从这里出去。
因为,她感觉她就快发作了。
她就快发作了,可是这个时候她的身边没有司浅,也没有她手底下的任何一个人,在这个时候她的身边只有晏樱和沈润,这对她来说是一件极危险的事。
不管是阴晴不定心口不一的晏樱,还是看似柔情实则心底里充满了芥蒂的沈润,他二人对于就快要发作的司晨来说都是危险的。她必须要防备他们会在她最脆弱不堪的时候结果了她。结果了她,他们可以获得许多好处。
她不能将脆弱的自己交到他们手里,在这种时候司晨不会去考虑“信任”之类的问题,“信任”这种东西在这方面根本就没有意义,她只想用最简单的方式快速解决掉这桩攸关自己性命的麻烦,尽量减少使用玄力延缓发作,同时尽快找到出口出去。
尤其是晏樱,晏樱知道她太多的隐秘,如果她没有办法尽快离开这里,她就必须要在发作之前先将他处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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