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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逆日记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慕橘
苏幕遮四下扫了几眼,正巧对上其中一个丫鬟哂笑的目光,对于这些人的态度她心知肚明,心知她再和软下去,只会被人欺到头上。
“在我这里一天,就要守我的规矩,”苏幕遮冷冷说道,“想飞出去,我不会阻拦,但还没飞出去前不要乱扑腾。”
四下里一片寂然,众人长久以来的心思被窥破不说,还被苏幕遮这么赤裸裸地说破,一时间气氛有点僵,可有几个胆子大的心里还在腹诽不断:不会阻拦想阻拦可阻拦的了啊,绣画姐姐还不是被舅太太大锣大鼓的抬走,给表少爷做姨娘了。
苏幕遮将几个丫鬟婆子观望的表情看在眼里,当下抛出那个冲击的消息:“我刚刚从阿姨那里得知,绣画昨夜死在了药园,一尸两命。”
语出惊人。
绣画死了昨日她还带人来苏幕遮的书房耀武扬威,谁能想到,不过一夜她已是一具冷冰冰的尸首。
也许是这个消息太震撼太突然,几个丫鬟面容惨白,半晌说不出话来。
“绣画是怎么离开的你们心知肚明,”苏幕遮语声平平,但用心去听还是能听到一丝颤抖,“可看看她现在是什么样的下场抬做姨娘怎么样有了身子又怎么样跟错了人照样没有好下场。”
绣画从苏幕遮院中离开时可谓风光无限,其他几个丫鬟,但凡长得头尾齐整些的,几乎都以她为奋斗的目标。若是苏幕遮早几天和她们说这席话,恐怕无人会以为然。
可现今血淋淋的例子摆在眼前,几名丫鬟面上不管如何,心里面多少已有些怯了。
“我院中的人我自会护着,可也要和我一条心,我不喜欢两面三刀的人,也绝不会姑息两面三刀的人,”苏幕遮言尽于此,“还是那句话,想谋个好前程,我不会阻拦,可要是这个所谓的好前程是以别人为垫脚石的,我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这一番敲打听得她院中的人噤若寒蝉,纷纷为己喊冤分辨,忙着表达忠心。
苏幕遮被她们吵得头疼,摆了摆手又吩咐了一遍:“去把冬梅找来。春草,你和我进来。”说罢她转身抬脚迈步,径自走入书房,春草紧步跟上,敏感的觉出小姐这次下令比之以往有力度多了。
肯定是因为绣画
“春草,圣灵芝被毁了,我暂时没办法帮你弟弟解瘾症了”
春草才刚想问问绣画的死因,就被这话砸中,她脑中瞬间空白一片,怔怔地问道:“被毁了那小弟怎么办”她猛地扑到苏幕遮腿边,“小姐”
千百句话语拥堵在春草的喉头,竟是一句也说不出。
苏幕遮见她失魂落魄的模样,有些着慌,忙忙劝道:“你别急,母株还在,等到明年”
“明年明年还来得及吗”春草的声音细若游丝,她说着说着面上浮起绝望的笑意,渐渐不再说话了。
见她一副万念俱灰的模样,苏幕遮心中气不打一处来,抓过她的手腕摇了两下:“你这就放弃了是谁说圣灵芝不管值多少金都要买一株的你只有那丁点月钱,都敢说出这话,可见你已是下定决心了。怎地你的决心还不如耗子屎大呢”
苏幕遮对春草素来和睦,从不曾这样疾言厉色过,春草唬的一愣,霎时间滚落两滴泪水。
苏幕遮见此,又自说道:“车到山前必有路,我明儿个就去书库查阅圣灵芝的种植记录,找找有没有催熟的法子,实在不行,”她说了一半,警惕的压低声音,“还有后山密洞呢。”
“后山”
春草的脸色白了又白,拉着苏幕遮的衣袖半天不肯放手:“帮主要是知道你闯了禁地,一定会怪罪你的小姐,春草不值得你冒险”
“不要说丧气话。”
苏幕遮拍了拍她瘦弱的肩膀:“天无绝人之路,”她顿了顿,又道,“春草,我有事要出门一趟,要是冬梅回来了,你万万帮我把她留住,”她狡黠一笑,“也许圣灵芝的事,还要靠她才行。”
春草不明所以,但还是郑重应允了,现下只要是有关圣灵芝的,都是她心头的头等要事。
匝桶匠街上旗帜林立,酒馆食肆遍布街旁,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苏幕遮走入一间不甚起眼的食肆,门脸地方不大,门口飞扬的旗帜上绣了四个大字:周家小馆。
苏幕遮轻车熟路地和跑堂掌柜打着招呼,显见不是第一次光临。她径直上了二楼,进了最里面的雅间,不过片刻,包厢的房门被人推开,来人熟稔的招呼道:“怎么这么长时间没来,还指望你照顾生意呢。”
来人右肩上搭了一块白色布巾,像是跑堂的,偏生腰间系着一条围裙,又似疱人。再看头发,倒是牢牢地梳成四方髻,以云巾装饰。
这一身装扮不伦不类,但从他和苏幕遮说话的语气便可轻易听出二人之间的亲厚和无拘。
苏幕遮微微笑道:“你现在愈发精明了,以往都会送我三菜一汤的,今儿个怎么只端了壶茶来,是不是生意不好做啊”
那人将茶壶置于桌上,哼笑一声:“怎么的,不会是又挨饿了吧,居然跑到我这里蹭吃蹭喝”
此人正是这间“周家小馆”的东家兼大厨,周五味。
对于他的调侃苏幕遮但笑不语,转而说道:“五味哥哥,小蜓姐她人呢我可是专程来和她喝两杯的。”
“后面歇着呢,一会儿过来,”五味自行落座后,为两人各斟了一杯清茶,“年纪轻轻的小姑娘,都快成酒虫了。少喝两口,还能多活几年。今儿个没酒给你喝,喝茶吧。”
苏幕遮嘻嘻一笑,对于这嘱咐照例置若罔闻,可她旋即想到药园发生的事,脸上的笑容再绷不住,逐渐黯淡了下来。
五味察言观色,关切的问道:“怎么,有心事”他想了想,又自问道,“苏帮主又骂你了”
他口里的“苏帮主”自然是指苏万儿,只这短短的相问便可得知,他对于这姨甥二人之间的复杂关系亦有所闻。
苏幕遮叹了口气,将药园的事一股脑讲与五味听,而后神色严肃的说道:“我今天来想托你件事,你帮我打听打听我院中冬梅的背景,如果我没有记错,她就是滇州人,在这里还有家人,我想知道,药园的事和她究竟有没有关系。”
如此重要的一件事,苏幕遮三言两语间竟是拜托一个厨子去办,而那个厨子居然也是一副安之若素的模样,一点不觉得讶异。
“你怀疑她也是个奸细”五味沉着地问道。
“可能只是巧合,”苏幕遮边想边道,“但我向来浅眠,没理由会睡得那么沉的,我怀疑是有人用了迷香,让我无法按时起身,无法准时到药园。”
“可照你所说,那些贼人是昨晚上潜进去的,手脚再怎么慢天亮前也该撤退了,那用迷香迷倒你不是多此一举吗”五味疑惑地问道。
“事实究竟是什么,我也拿不准,”苏幕遮沉吟着说道,“关键是冬梅失踪了,时机未免太过巧合了。”
话已至此,五味点了点头:“好吧。我去帮你查查。三天后给你消息,”他干脆利落地应承了这事,随即笑着说道,“等会儿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苏幕遮有心问问是什么样的好消息,可看到五味神秘兮兮又抓心挠肝的表情,想到适才的对话,心里有了猜测,她也不说破,只可惜道:看来酒是喝不成了。
少时便闻环佩叮当,又一人推门而入,亲切地招呼道:“苏苏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
苏幕遮笑着起身相迎,眼见五味小心翼翼的搀着来人坐下,打趣道:“五味哥哥好体贴啊,果然要当爹了就是不一样。”
小蜓听了这话,面露羞涩,伸手轻推了五味一把,娇嗔道:“不是说让我告诉苏苏的吗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五味“嗐”了一声,解释道:“我可什么都没说,”说着他转向苏幕遮,好气又好笑地问道,“你这丫头也太鬼了这都让你猜着了。”
苏幕遮笑嘻嘻地坐到小蜓身边,盯着她的肚子左瞧右瞧,又携过她的腕子听她的脉息:“头三个月胎还没坐稳,千万得好好将养。”
小蜓点了点头,对她左看右看,柔声说道:“你看着气色可不好,可有什么烦心事”她犹豫了一下,问道,“大姑娘又难为你了”
苏幕遮看了看小蜓又看了看五味,失笑道:“你们夫妻两个还真是心有灵犀,”她略微收了笑容,肃颜道,“蜓姐别为我担心,我一切都好,”说着她顾左右而言他,轻轻摸了摸小蜓的肚子,“小外甥,你乖乖的,等你出来阿姨送好玩的虫子给你。”
“你快拉倒吧,”听了这话,小蜓为之绝倒,“有你一个爱玩虫子的就够了,再来第二个我不得头疼死。”
苏幕遮将调查冬梅的事交托给了五味,心里牵挂的事总算少了一件,一时兴起灌了两壶荷香酿下去,五味拦都拦不住,不由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笑骂她是“小酒鬼”。
待她回到苏宅时,已经是下午了。苏幕遮脚步轻快,觉得心中的郁结都因为美酒的浸泡而松动了几分。
她脚步不停返回书房,想趁着酒兴挥毫一番,谁知她进门后,一眼望见书案上放了张纸笺。
苏幕遮好奇的捻起细看,一看之下大惊失色,连酒都醒了。
女主日记6:六月初二补记,培养爱玩虫子的同好,要从娃娃抓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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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逆日记 第七章 险象环生
纸条上是春草的字迹,上面沥沥拉拉写了一大团话,又是“请求小姐照看我爹娘弟弟”,又是“跪谢小姐恩德”,又是“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可这些苏幕遮都没有看在眼里,她牢牢盯着的,是“后山密洞”这四个字。
春草竟然跑去了后山找野生的圣灵芝了密洞附近都是毒物,里面什么光景无人知晓,她这么贸贸然跑去不是找死吗,能落个傻子的下场都是好的了
苏幕遮急出了一头汗,连连顿足:“我都说了我会去的,怎么这么不听话”她顾不得细想,就要夺门而出,临出门时心念一动,飞快的从墙上挂着的各式兵器中摘下一把竹刀。
竹刀是两根细长竹片打磨锋利后捆扎在一起的兵器,可做棍杖抽打,又因有刃,能用作刀剑砍刺。
它还有个好处,就是轻。
笑笑帮和苏家大宅比邻而居,而这两处都依山而建。苏幕遮和春草提及的后山,指就是这地方所依附的青山。
雾霭笼罩的青山像是洞开的门户,一棵棵高耸入云的大树像是坚实的门柱,而地上铺着的落叶则仿若柔软又暖和的毯子,一切景象看上去都是那么平静。
不只平静,更是安静。苏幕遮抓着竹刀仰望山林,无论她如何静下心去听,都听不见任何声响。
除了自己毂毂的心跳声。
为了能拦住春草,苏幕遮计算着她的脚程,没走山道,而是深一脚浅一脚的迈进林中,辨明方向后抄了近路。
脚下落叶太厚,看不清情况,时常一踩一个团子,吱吱地冒着腐朽的黑水。苏幕遮脚上的绣鞋很快就被脏水浸透了,她却不敢作丝毫的停歇,心里不住地涌现不详的感觉:春草会不会陷进林中沼泽了会不会被毒蛇毒虫咬到会不会
走了不知多远,视线里出现一个山坳,山坳里一个山洞,足有七八丈宽,却只有一丈来高,活像一张裂开的大嘴,森森地发出磔磔怪笑。
苏幕遮眨了几下眼睛,用空着的左手手背抹掉糊在眼帘上的汗水,定睛一看,洞口的落叶陷了几组凌乱的脚印,不出她所料,春草果然已经进了密洞。
苏幕遮闪身进洞,一时间居然生出了自己被大山吃掉了的错觉。
盛夏时节昼长夜短,这会儿天光还亮,在山间林中苏幕遮尚觉不出什么,一入山洞光亮立时弱了几分,走了没几步,又黑了不少,只能勉强看到身周两三丈外的景象了。
苏幕遮晃亮火折子,后悔出来的还是急了,应该带支松油火把来的,手中的火折子虽然经风不灭,毕竟只有一点光亮,照不到前照不亮后的,聊胜于无罢了。
“不知道春草身上有没有火种要是没有她可就傻眼了”
苏幕遮自言自语了一句,用字虽然漫不经心,语气却不轻松。
这密洞是典型的漏斗洞,洞口宽阔,越向里走越窄,好在这洞是笔直向前深入山腹的,没有什么岔道,苏幕遮不必担心和先头进来的春草走岔了。
她紧着步伐,越走越深,渐渐地,耳中能听到的只有她快一步慢一步的脚步声和沉重的呼吸声。
呼呼呼
洞中的空间不只是越来越窄,洞顶还越来越矮,苏幕遮只觉岩壁从四面八方向她压迫过来,此时的洞里已是黑透了的,别说是小小一株火折子,就是点亮几根火把,恐怕也只是一点豆亮。
“啊”
前方蓦地传来短促的尖叫声,苏幕遮一激灵,扬声喊了句“春草”,脚下不停向内闯去,眼见前方没了去路,往斜刺里一拐,忽一下天光大亮,竟是从山腹中穿出来了。
青草香气扑面而来,苏幕遮精神一震,眼见眼前视线开阔,不远处一大片不知名的蕈类发出荧光幽幽,极目远望,视线尽头仿佛有一间小屋。
苏幕遮顾不得细想这地方为何会有小屋出现,只因她已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跪坐在前方那片荧光葱茏中,一下一下磕头如捣蒜,嘴里念念有词“皇天菩萨,阿弥陀佛,有怪莫怪,大仙保佑”
听着这不成套的祈求声音,苏幕遮脚下微一趔趄,好气又好笑道:“这会儿知道念菩萨了,不是告诉你不要来的吗”
她的语声戛然而止,只因闻言回头的春草在看到她时并没有露出欣喜的表情,而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手指颤巍巍的指向前方,小声道:“小姐”
这一声“小姐”跟踩了鸡脖子一样,苏幕遮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浑身上下的寒毛唰一下都站了起来。
春草身前七八步外,那一大团幽光里,赫然是几条昂在半空吐着信子的蛇
那几条蛇身黑腹白,乍一看就像是一根根嶙峋的铁拐,颈部两侧随着扩张发出呼呼的响声,蛇嘴微张,隐隐约约可以见到里面尖尖的牙。
苏幕遮笑不出来了,她认出这蛇不是一般的蛇,而是“过山峰”。
过山峰是蛇中煞星,一般的蛇,甭管有毒没毒,饿了通常是吃老鼠或是鸟蛋,了不起吃些蜘蛛守宫之类的。过山峰则不同,专门吃蛇,饿极了连同类都吃,凶恶非常。
“别动。”
苏幕遮以气声嘱咐春草:“你一动,它们会立马就会扑上来。”
或许是苏幕遮的镇定感染了春草,或许是因为不识过山峰的凶残,春草的身子略微坐直,没有瘫软成泥。她从嘴角挤出不成句的话语:“小姐怎么办”
苏幕遮脑中飞快转着念头,她自小蓄养毒虫,若是寻常毒物她自不怕,可过山峰到底凶猛,这蛇动作极快,一窜之下能飞出两三丈,蛇毒又霸道,即便是她,心里也是发怵的。跪在地上不敢大动了,时间不大层层的汗水就浸透衣衫,紧紧的贴在身上了。
怎么办直接掉头跑也来不及啊。
还好过山峰也没有动,苏幕遮强稳住心神开始四下看了起来。
周围还围着很多别的蛇,那边的小屋周边倒是寸蛇不近,可是十步之内也寸草不生,应该是有更凶险的毒物吧
苏幕遮正自胡思乱想着,突然身旁悄没声的一条蛇窜了上来,她下意识的挥竹刀一刺,一下就刺穿蛇头七寸,定睛一看,窜上来的只是条寻常青蛇,可也足够她吓出一头冷汗的了。
当下顺势一甩,带着血窟窿的蛇尸就被她丢在一旁,七八条过山峰立时扑上去咬噬,但闻嗤嗤几声响,那条蛇尸就只剩些血沫烂肉了。
苏幕遮见如此一来,不但离她最近的那批蛇互相争抢起来,更有远处的过山峰纷纷向那血肉钻去。她忙又依样画葫芦的挑杀的两条相对短细的青白蛇,啪啪两下甩入蛇堆。
趁着这些过山峰抢食尸首之时,苏幕遮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春草身畔,一把抄起她,就要转身后跑。
嗡嗡嗡
刚一转身,苏幕遮心中就凉了大半,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出来的洞口处不知不觉间已被一大片“黑云”遮住,竟是成百上千的胡蜂,个个都有大拇指那么大,已经向她们飞来。
后面再没了退路。
“小姐,被蛰死还是被咬死哪个好点。”春草已经哆嗦成一团了。
“咬死的快,选蛰死的话,估计会先变傻。”
电光火石间苏幕遮竟然突然想明白他表哥会变傻的原因了。
说时迟那时快,苏幕遮再也不管那屋中是什么光景,怎么都比被群蛇所噬,群蜂所蛰要强得多了,推拉着春草向草屋跑去,跑了没多远她讶异的发现,这些过山峰仿佛有些害怕她,见她过来也不追咬,甚至避之惟恐不及。
即便这样苏幕遮也没敢回首看峰蜂。她和春草半刻没停,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终于“砰”一声撞开屋门闯进小屋。
进屋后苏幕遮立时脱下外衫就要去堵窗棂间的缝隙,透过缝隙却见那些毒蜂停在木屋几步开外,没有飞上前。
竟连毒蜂也不敢上前,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啊不管怎样,她二人暂时安全了。
“小姐,那些特别凶的毒蛇好像怕你,为什么啊。”
春草边喘着粗气边断续地问道
苏幕遮也觉得奇怪,更奇怪的是,只有过山峰怕她,一般的蛇反而不怕她:“不知道,不过总是个好事先歇口气别害怕了”说着打量起四周。
不看不知道,一看还挺妙。
苏幕遮怎么都没想到,这间连毒蛇毒蜂都不敢靠近的屋子里并没有什么可怖的景象,反而有几分人气。木制的墙地,摆了些家具,屋子破败得很厉害,可见已经荒废了至少十多年了,桌上地上全是不知名的死虫,虫尸干瘪透亮,薄的如羽翼一般。
“这屋里一定有古怪。”
苏幕遮自言自语了一句,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她向春草的方向看去,但见她靠着屋墙溜坐在墙角,浑然不知自己的屁股底下是成百上千的虫尸,可见是吓傻了。
春草可以吓呆,苏幕遮不可以,虽然暂时安全了,但不是长久之计,她们最终还得想方设法避过那些毒物,穿过山洞回到后山呢。
“啊”
原本呆坐的春草突然一蹦三尺高,慌不成声的叫道:“有东西活的在动”她连说了三句,一句整话都没有。
无论是什么东西在动,这突如其来的一动都把春草心里最后一丝防线彻底击溃了,使得她“哇”一下痛哭失声。
女主日记7:六月初二又补记,算命的曾说我命中带衰,我没信来着。




谋逆日记 第八章.白皇
春草不但痛哭失声,竟连神智都有些不清醒了,边大哭大喊边往外闯去。苏幕遮看她几乎歇斯底里了,忙把她拦住顺势按到墙上。这一按不打紧,小屋的墙壁也是木制的,这么多年木头里面早就烂了,一碰就酥,再碰就碎,墙壁被撞出个人形,木屑哗哗剥落。
这么一撞之下,春草稍稍回过神,无神的泪眼里重新有了焦点,嘴唇微翕:“小姐……”
苏幕遮拉她到身后,自己则凑到春草适才弹起的角落细看,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把她吓成这样。
角落里也有很多虫子干瘪的尸体,全都轻薄透亮,一碰就碎,苏幕遮用脚尖拨弄了几下,忽地心头一跳:真的有东西在动。
一条绵软白的小虫顶开那些虫尸探头出来,只见它有寻常人食指那么大,形状似蚕,头上两根触角在轻轻摆动。
小虫一曲一伸间慢吞吞地从角落爬出,爬过的地方留下了淡青色的透亮粘液,经久莹润。
春草见那虫子玉雪可爱,心中的恐惧去了大半,想到自己就被这么个小东西吓得又哭又叫,不禁有些羞赧,边说“好漂亮的虫子”边要伸手去摸。
“别动!”
苏幕遮轻喝一声,扣住春草的手腕阻止她去摸那小虫,她用警惕的目光四下逡巡了一阵,后轻声说道:“这东西看着是好看,但说不定和香蕈一样,越漂亮的越有毒。”
春草活了那么多年,从没像今天这样玩命狂奔过,心里对这个“毒”字是怕极了的,听苏幕遮这么一说,心头一阵战栗,颤声道:“会,会咬人吗?”
苏幕遮蹲身去看那小虫,沉吟着说道:“我也不知道它会不会咬人,不过它爬这么慢,又不会飞,除非你把脸凑上去给它咬……不用害怕,我先研究一下。”
她与白虫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儿,看的都要斗鸡眼了才没看出什么端倪,她揉了揉发酸的双眼,倏尔问道:“那是什么?”
春草顺着她的问话回头一看,自己背后的木墙被刚才那么一撞,撞出了丝丝裂纹,斑驳的墙面下露出一角异色。苏幕遮伸出手臂,三抓两抓地剥落墙面,在扬起的木屑灰尘中看清,墙里竟然埋藏了一个油纸包。
木屋显然是人建的,而这油纸包也显然是人藏的。只是不知道建这屋子的人是不是就是藏东西的人,那人把这东西这么珍而重之的藏在墙里,若非机缘巧合,定然不会被旁人发现。
苏幕遮不疑有他,用两指捻住油纸包一角,向下一抻抽出,抖了抖上面的灰尘,打开包来看时,里面原来是本不薄的册子。
她“咦”了一声,好奇心大起,册子封皮上写着两个端方的大字:蛊经。旁边还有三个小字:唐诗录。
蛊经?蛊经是什么?唐诗录是指名叫唐诗的人抄录的?还是抄录的是唐诗啊?
苏幕遮定了定神,决定不再乱猜,而是翻开来从头细看,发现册子每页上都有图有字,她慢慢诵读下去,突然心头一震,读出声:“金蚕蛊,将十二种毒虫放入炼蛊皿中,使之互相噬咬,最后剩下的那只形状似蚕,皮肤金黄,便为金蚕蛊……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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