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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堂不死必有福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简薰
下堂不死必有福
作者:简薰

哪有人像她这么心酸,欢欢喜喜嫁进郡主府,公婆却不待见她,

夫君也冷落她,只留给她一抹背影,让她连他长啥样子都不晓得,

三年后被休了,从此孤单潦倒过一生,所以重生回到出嫁前一天,

她发誓要改变心态,虽然公婆夫君对她的态度依旧冷淡,

但她安安分分,充实自己,就算最终还是被休了,

可他退回了嫁妆,给了钜额离缘金,还派人递话有事可找他帮忙,

她回了娘家才有底气,也才有银子筹备开点心铺子,

不过现在看来他对她是有意的,要不也不会向她解释休妻原因还道歉,

后来她那个笨爹惹了事被关进牢里,是他帮着救人出来,

也是他提醒她家里有人使计要害她,她才能躲过一劫,

至于他那郡主娘更奇了,以前多讨厌她,现在居然主动上门求她再嫁一次,

老实说,她好不容易有了自由,实在不愿再被贵门高墙给困住,

但是打从“第一次”看到他,她就觉得他气度不凡,相处过后更是喜欢,

所以她权衡一番后,决定嫁了!可是成亲日他要她换上不男不女的衣裳,

还要求她在府中一半时间都要穿男装,这……

是不是她对他了解不够,敢情他是好“扮装”这一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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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1)
陆盛杏看着自家爹爹那种样子,直有种掐死他的冲动,明明都一把年纪了,怎么就没点长进呢,那么明显的套子也会掉进去?
“娘。”陆大礼跪在明亮的青砖地上,嗫嚅着跟陆老太太求情,“儿子错也错了,好歹错得也不大,我们陆家又不缺一双碗筷,就让儿子收了她吧。”
“收了她?这是你提的,还是她提的?”
“自然是儿子提的,娟娥自知理亏,什么也没求。”
陆老太太端起青瓷碗,对着茶汤轻轻吹了吹,啜了一口润润嗓子,这才回道:“是吗?”
见母亲似乎不信,陆大礼急了,“娘,真的,娟娥她……她真的什么都没求,是儿子对不起她。”
陆老太太放下青瓷碗,忍不住在心里暗叹一口气,没用!
她嫁进陆家时,婆婆身体已经不大好,于是她少年媳妇掌家,后来历经丈夫早亡的打击,更是练就一身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眼见大儿子跟借住的亲戚私底下好上了,虽然她心中气极,脸上却是平静无波。
相较之下,陆二礼比较懂事,也不若大哥那样没眼色,母亲虽然看起来没有不高兴,但心里肯定是生气的,陆家是母亲当家,他才没傻到要替那没用的大哥求情。
二房太太赵氏跟几个姨娘皆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等着看热闹。
至于大房的几个姨娘自然是要多傻眼就有多傻眼。
上个月大太太李氏上玉佛山去吃十年一次的“三月斋”,是祈福,但也是苦差,说简单点,就是困在山上吃素念经三个月,原本陆老太太自己想去给全家祈求平安,但被李氏劝退了,说山上太冷,婆婆年纪大了还是待在家里养身子,她这个大媳妇去就好。
陆老太太自然觉得这媳妇窝心,李氏虽然不够伶俐,但孝顺这一点真没话说,放眼她来往的几户人家,老太太们都想去参与这十年一次的佛法盛典,只有她的大媳妇愿意替她上山去吃三月斋。
孝顺的大媳妇为了全家半出家三个月,可是大儿子却在这时候惹出大事,即便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她也没办法不生气。
遂心院的花厅上,另一个火冒三丈的就是大房嫡女陆盛杏了。
她是知道自家爹爹不靠谱,但没想到会这么离谱,那个李娟娥是谁,是她的族姨,母亲的族妹!
李娟娥在七、八年前嫁给秦家四爷当贵妾,秦四爷夏天病逝后,秦四太太把无子姨娘都休了,其中包括李娟娥。
她的父兄已经搬到江南,她原本只想在陆家暂住一阵子,等哥哥派人来接,却没想到病倒了,后来身子养好了,天气又转冷,大雪难行,等李氏年后上玉佛山,她不知怎地就跟自家爹爹搞出事儿来,自家爹爹还想收她当姨娘。
自家爹爹大抵是觉得此事不好说,刻意选在早上大家向祖母问安的时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要收李家族妹为妾。
陆盛杏完全知道父亲是怎么想的,除了她娘,大伙儿都在呢,祖母一定不想让孙子辈的见长辈笑话,势必会答应。
但她也完全知道祖母是怎么想的,门儿都没有!
陆大礼急得一头汗,“娘,儿子是真心喜欢娟娥的,她读的书多,儿子跟她能说话。”
此话一出,大房几个姨娘的脸色都不好看,丈夫这话是在嫌弃她们没读书吗?
“而且……”陆大礼一咬牙,“娟娥她有了。”
陆老太太依然不疾不徐,“哦?”
“娘,娟娥有了,儿子这年纪,就盛杏跟胜崎两个孩子,胜崎还是好不容易才生出来的儿子,二弟的儿子胜顺都差不多可以说亲了,胜崎才刚刚过启蒙,大房人丁实在太少,娟娥肯定旺夫……”
陆盛杏实在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打断道:“祝嬷嬷,你带着胜崎直接去凌先生那里,谭嬷嬷,带大少爷、二少爷跟几个小姐也过去。”
生下陆胜崎的佩姨娘满脸感激,二房太太赵氏跟几个有子姨娘也巴不得有这么一句吩咐,大房老爷真是不象话,孩子都在呢,居然连房事都要说起来,谁想听呐!
奶娘们很快地把少爷和小姐带了出去。
陆盛杏却是不用,因为她不仅是大房嫡女,还是下堂妻,倒是不用避着。
她是隔代指腹,陆家老太爷跟一位姓苏的京生年轻时说好要当儿女亲家,没想到陆老太爷只生了两儿子,苏姓京生生了四个儿子,这婚事自然不成。
后来他们又说了,两家长子的第一个孩子若是一男一女便让他们成亲。
如此,陆家一路为商,而苏姓京生自己虽然没能再上一步,儿子却是一举过了拔萃科,而且靠着娶到福泰郡主,一路官运亨通,扶摇直上。
福泰郡主的第一胎是儿子,取名苏榭,陆家大房太太李氏生的是女儿,取名陆盛杏,按照两家老太爷当年的约定,苏榭得取陆盛杏为妻。
但陆家不是没脑袋,当年是大富商与穷京生之约,能约得起,谁知道三代后变化这么大,一个商人女儿怎么嫁给福泰郡主的儿子?而且苏榭不但出身好,自己也争气,年仅十六就过了书隽科,登殿不过早晚。
于是陆家很自主的派人去苏家问了意思,如果苏家愿意,那陆家当然愿意,但如果苏家觉得不好,陆家也觉得没关系。
苏家这下子可愣了,心想着这陆家好奸诈啊,居然把这烫手山芋扔到他们这边。
不娶,是言而无信,为人为官若是言而无信,何以对人?
娶了,那真是太太太太委屈自家的孩子,苏榭前途大好,应该要娶个门户相当的千金贵女,娶个商人的女儿?对官运没帮助不说,还很丢脸。
就在犹豫之间,苏老太爷拍板,娶!
陆家把问题丢给苏家,却不把当年的婚书一并退回,意思很清楚,是希望苏家回忆一下,当年这三代指腹,可是苏家自己提出来的,陆老太爷更是看在这分儿上,资助了穷困的苏家不少银子。
于是双方行礼如仪,陆盛杏十五岁那年,八人大轿,十里红妆,风风光光嫁入福泰郡主府,成为苏科士的正妻,但……也只有这样了。
苏榭不喜欢她,洞房花烛夜和衣背对她装睡一整晚;隔日新妇要奉茶,福泰郡主那里遣人来交代免了;后来苏榭说要准备考试,搬到书房去住;三年后她因为无子被休了。
当了三年的正房太太,她却连丈夫的正脸都没看过。
当初陆老太太颇为犹豫,后来禁不起两个儿子连番说服,说陆盛杏嫁入郡主府肯定能对陆家有帮助,几个弟弟将来靠她疏通,捐官不算难事,陆家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也是陆老太太自己胡涂了,明明知道门户差距过大,却以为凭着孙女的伶俐以及美貌,肯定能得到苏科士的欢心,等生下儿子,一切都好说,却没想到她入门三年,只看过丈夫的背影一次。
基于补偿心态,陆盛杏回家后,陆老太太十分宠让她,这也就是她之所以能在遂心院花厅打断父亲说话的原因。
陆大礼还在苦苦哀求,“娘,您就答应吧,好歹是我的骨肉,总该给个交代。”
陆老太太陷入沉思。
爬床是规矩不好,但若有了孩子却另当别论,大房的血脉确实少,需要添添喜气。
陆盛杏眼见祖母犹豫,连忙出声,“祖母,孙女觉得此事不妥。”
“哦,你倒是说说。”
“母亲爱怜我是下堂妻,才会答应暂时收留一样被休出的族妹,可这族妹却没有半点感激,不但爬了姊夫的床,连孩子都有了,只怕母亲还没上玉佛山,她就已经和父亲暗渡陈仓,这样的女人要成为自己院子的姨娘,我觉得母亲可怜,孙女不希望做了善事的母亲要遭这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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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大礼急道:“丫头你……你、你怎么这么说呢?她好歹是你的族姨。”
陆盛杏不理他,仍旧定定的看着祖母,“祖母,无规矩不成方圆,家里的丫头要是没经过主母允许爬了床,那可是要打得不能下床就往外扔的,若是这样抬了姨娘,我只怕以后弟弟房中的大丫头都不安分了,个个想爬床,胜顺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要是大丫头勾引勾引,没喝药就伺候了,等到有孕可怎么办?难不成还正妻入门前就有庶子女吗?这话要是传了出去,哪户好人家肯把女儿嫁过来?妹妹们只怕也难说到好亲事,总而言之,都是家中规矩不好。”
话才说完,二太太赵氏便跪了下来,意思再明显不过。
她膝下有胜顺以及盛菊、盛桃两个女儿,另外有庶子胜赫、庶女盛梅。胜顺和盛梅正在说亲,盛菊也差不多要开始准备了,要是大伯真娶了来投靠的妻妹,外头的人知道了,胜顺是说不上好姑娘的,盛梅、盛菊也只能说进次一等的人家,女人难做,将来有点什么都会被嫌家风不严。
至于大姑娘却是不同,虽是下堂妻,但京城谁说起陆盛杏不同情三分,都说苏家没良心,当年靠着陆老太爷的帮助,才过得上有仆人的生活,能专心考试,却是如此对待他的孙女,没把她当成苏家人看,饶是如此,陆氏却是闹也没闹过,被休也不埋怨,足见妇德。
二房几个姨娘也都跟着一起跪了,连带大房唯一有生儿子的佩姨娘更是跪得超大声。她是李氏的陪房,跟李氏既是小姐丫头,也是太太姨娘,感情非比寻常,且李氏对他们母子一向宽厚,李家族小姐手段这样低俗,要是真嫁进来,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么蛾子。
陆大礼见气氛不是很好,慌了,开始口不择言,“娘,万一娟娥肚子里是个带把的那要怎么办?难不成让他这辈子抬不起头,见不得人吗?我都这年纪了,好不容易才有了第二个儿子啊。”
陆二礼听到这里真是忍不住了,“大哥怎么知道是儿子,万一是女儿,这姨娘可不是白抬了?”见妻子使了个眼色,他又道:“娘,儿子觉得盛杏说的对,大嫂是好心,怎知道那李氏狼心狗肺爬了姊夫的床,还连孩子都有了,这得偷偷来往多久啊,怕先前的病是装的,只为了继续赖住,对于这种女子,大哥不赶走,还想给名分,要是传出去,谁敢把女儿嫁过来?难道您不想看着胜顺说上一门好亲事,娶进一个好姑娘,让您抱抱曾孙吗?”
陆老太太一听到曾孙这两个字,脸上终于有了些许表情。
丈夫虽然有才能,却早逝,两个儿子都没用,她一个女人实在撑得很辛苦,所幸胜顺出息,前些年虽然惹出大事,但好歹知错能改,现在已经回归正途,做事情也有几分丈夫当年的手段,她总想着给胜顺取一门好媳妇,等生下儿子,就把田租之事让他掌理,自己含饴弄曾孙,过上逍遥日子。
“祖母。”陆盛杏往前一步道:“这李娟娥如此没规矩,不宜留在府内,免得妹妹们的名声白白被败坏。”
陆大礼正烦恼,听到女儿如此说,更生气了,“你怎么能这样说你族姨,她好歹是你长辈。”
陆盛杏笑了出来,“我可没这么不要脸面的长辈。”
“你你你……”陆大礼你了半天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转头用哀求的眼神看着老母亲。
“祖母,孙女想到一个办法,让管家去外头找间宅子,两丫头、一婆子,伺候那李娟娥待产,无论男女,都让她自己选择,可以自己抚养,也可以带回府中交给母亲教养,至于这段期间,爹爹喜欢可以住那儿,或者两头跑都没问题,把她当外室,就不会影响弟弟妹妹们说亲了,毕竟胜顺是家中大少爷,他的婚事可不能出一点错。”
半晌都没说话的陆老太太一拍凤凰花雕扶手,“好,就这么决定。”
陆盛杏回到自己居住的渥丹院,只觉得了却一件心事,十分愉快。
舜英替她除下披风,笑道:“小姐今日在老太太那里真威风,婢子们看得可痛快了。”
陆盛杏得意一笑,“是吧。”
陆大老爷虽然脑子装水,但毕竟是主人家,舜英也不好多置喙,她替陆盛杏收好披风,又端上管家送来的太平猴魁。
陆盛杏端过茶盏,茶色清,香味浓,一闻就知道是茶中上品,一喝果然,苦中带甘,香气绝顶,心想祖母可真疼自己,这么好的茶都送过来渥丹院,胜顺那里的茶都未必有这么好。
宁嬷嬷给她端上荷花酥,笑道:“今日多亏小姐,要是让那种女人进门了,只怕镇日鸡飞狗跳,真不知道大老爷在想什么。”
不像那几个大丫头一样有顾忌,宁嬷嬷是陆大礼的奶娘,自然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何况又是大实话,没人敢说她不是。
陆盛杏拿起层层迭迭的荷花酥,一口咬掉半朵,“就仗着读过几本书呗。”
“小姐的方法虽然好,不过万一她真生了儿子,把孩子送回陆家,借机纠缠怎么办?当初李家想让她嫁给平民当正妻,她偏偏要到秦家当四爷的贵妾,足见贪慕富贵,这回好不容易又捞到大老爷这条傻鱼,恐怕没那么容易罢手。”
“宁嬷嬷安吧,那李氏不过装孕而已,就爹那么好骗。”
宁嬷嬷连忙走到门口,左看右看后把门关了起来,回到陆盛杏身旁,低声问道:“装孕?她买通客房的下人了?”
“那可不,她一进来我就让佩姨娘盯着她。”陆盛杏把剩下的半朵荷花酥吃掉,用帕子擦了擦手,“连跟她串通的大夫跟嬷嬷我都知道了。”
宁嬷嬷笑道:“小姐可真聪明。”
第1章(2)
不是聪明,是—她知道。
她就是知道。
花厅上的众人没人说话,在父亲的苦苦哀求下,祖母会看在大房子嗣单薄以及李娟娥有孕的分上,同意把她抬作姨娘。
母亲对姨娘一向宽厚,加上和李娟娥是亲族关系,常常让她到一进的厢房中吃正妻才能吃的菜。
约莫过了三个多月,一日黄昏时分,李娟娥突然腹痛如绞,请了大夫开了药,还是没保住,父亲震怒,开堂大审,李娟娥起初装得唯唯诺诺,后来在父亲一再保证下,才说在母亲房中吃了东西,语末又补了一句“可是我相信太太不会害我”,父亲觉得她真傻,怎么这样善良,李娟娥后来被父亲“说服”,终于相信是母亲要害她,哭诉着要公道。
母亲百口莫辩,从此这个善良的主母成了狠毒妇人,被送到乡下反省了一年。
由于李娟娥受了委屈,父亲对她更加呵护,百般宠爱,等她生下胜陶,父亲力排众议让她成为贵妾。
来年,春暖花开,陆家的桃花开得很美,李娟娥请侄女李媚儿来赏花,李媚儿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法,竟然让胜顺闯入她的房间,于是李家吵着要交代,胜顺一直说是福伯传话,告诉他大伯父在客房等他,让他直接进门就好,所以他才会在日落时分直接进入客院厢房,但福伯却说他从没讲过这样的话。
胜顺的妻子再不愿意,也只能喝了李媚儿的茶,让她成为姨娘……
这些陆盛杏都知道,因为都发生过。
她是陆盛杏,但又不是原本那个陆盛杏,她活过,死过,再世为人。
由于吃过了苦头,所以今生她学乖了。
前生,她在福泰郡主府上百般讨好,却是什么用都没有,被笑话了三年,所以今生她什么都没做,好笑的是因为这样懂事,她被休的那日还得到一大笔银子,苏榭甚至让人传话,以后若有需要,且不违反大黎朝律法,可以找他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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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情绪,未曾谋面的夫君第一次对她表示出善意,居然是在休妻的时候。
而后跟记忆中一样,她回到府里才一个月,李娟娥便上门投靠,隔不到半年,李娟娥便号称有孕,只是这一次没有人可以诬赖她娘给人下药,让她娘受委屈。
上辈子,她娘被送往乡下住了一年,因为不习惯又心里委屈,没多久就病倒了,从此留下了病根,就算回到了京城也养不好。
那日她跟母亲原本在说话,后来母亲睡着了,她坐在床边想事情,却没想到头上珠钗的珍珠突然落下,滚进床底下,母亲的房间一向干净,加之她从小顽皮,便自己爬进去捡,就在这时候李娟娥进来了,大概实在太得意,又没想过床底下有人,于是自己讲了起来。
“姊姊,你命真好,明明咱俩是同一个祖父,怎么你的父亲就这么本事,把财产翻了几番,而我的父亲就这样没出息,一日三顿都困难,同样姓李,你能嫁入大户人家当正妻,我却只能当妾。
“不过现在都不要紧了,你快死了,而正妻之位会是我的,大老爷这么喜欢我,我又生了儿子,老爷肯定会把我扶为正妻,命好不如自己争气,我就挺争气的是不是?用一个没存在过的孩子逼得你到乡下庄子反省,再买通仆妇下药让你体虚,等我成为填房正室,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把你女儿嫁出去。”
李娟娥轻笑一声,掩不住的得意。
“姊姊啊,我还真服了你,这种被休的女儿也留在家里养,听说赶车的老于始终讨不到老婆,我就把盛杏许给他当妻子,你说好不好?省得她意见这么多,简直麻烦,我啊,看到麻烦不去除就全身难过,哎,大老爷午睡快醒了,他是不把你放在眼里,但对我可宝贝得要命,我得去陪着,不然他醒来看不到我会不高兴,我就不陪姊姊了,姊姊啊,你就好心点,快点死吧,别让我等太久啊。”
等李娟娥离开后,陆盛杏从床底下爬了出来,气得全身发颤,久久不能言语。
她是被休了,但也知道是门户问题,她倒真没想过人心可以这样险恶,母亲明明对李娟娥很好,滑胎之事也只以为是不凑巧,母亲就是运气不好,没想过是李娟娥有心陷害,更荒谬的是,老天好像在帮李娟娥一样。
她急着去遂心院要向祖母告状,祖母院中的嬷嬷却说祖母下午受了点风寒,现在头正疼,要她先别打扰,隔日便听说祖母发起高热,接下来持续了几天都不见好转,父亲说趁着天晴要全家去玉佛山给祖母祈福,她上了马车,马车里原本还有陆盛菊,后来赵氏人不舒服,陆盛菊便去母亲坐的马车上给松松肩膀,偌大的马车里就剩下她一人,马车一路往前,一路往前,一路往前……没再停下来。
驾车的是老于,他说自己迷路了,于是他们在外面待了一天一夜,直到陆家的人来找。
祖母知道后抱着她哭泣,祖母相信她,但没有用,女人实在太艰难了,事实上她就是跟老于孤男寡女的在外面过了一夜,这跟小私奔也差不多,为了陆家名声,她只能嫁给老于,若留这样一个姑娘在家,弟弟妹妹都不用说亲了。
陆盛杏同意嫁,条件是不能让卧床的母亲知道,但是不用想也知道,还是有人把话传了过去,母亲激怒交加,临嫁前让她逃,她还担心着弟弟妹妹的婚事,母亲却是一阵苦笑。
“不用担心,你走了,他们自然会安排,此后人人都知道陆盛杏自尽,耽误弟妹这种话也只能骗骗你这个傻丫头。”
陆盛杏听了母亲的话,真的逃了。
她逃到一个小村落,说自己是被赶出婆家的克夫寡妇,在小村庄过起深居简出的日子。
一年多后,在里正的媒合下,收养了一个农家养不起的儿子,两岁多的小孩子很可爱,她也尽心尽力抚养,让他学习读书写字,等他十六岁说亲,她原以为自己可以过上含饴弄孙的好日子,却没想到那孩子狼心狗肺,把她的银子首饰什么的搜刮一空后跑了,媳妇一见丈夫不在,收拾了东西就回娘家,把她一个人扔在那里。
当下她整个人都傻住了,她从小养大的孩子啊,居然这样对她?!
她也没别的生活本事,刚开始还能勉强靠着绣活支撑,后来染上风寒,咳得什么也做不了,药也买不起,都不知道自己活着到底为什么。
陆胜崎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是贫病交迫的状态,躺在床上数日,米粒未进,屋顶破了也没修,雪花从破口处一直落下,屋子冷得跟冰窖一样,她却连起身添柴的力气都没有,始终在想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怎么会走到今天这地步?
陆胜崎说,爹后来发现李娟娥干的好事,直接把她扔往乡下庄子干活,这十几年来花了好多银子一直在找她这个女儿。
陆胜崎见从小矜贵的姊姊变得如此落魄肮脏,内心难过,但想起找到人总算是喜事,于是打起精神,“姊姊,我们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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