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男人都有一个渴望权利的心,林家那些考取了功名的亦是如此。之前愿意隐忍,是因为的确不是林家爆发的时候,可如今这个机会摆在这里,大家都已经蠢蠢欲动了。虽然没有人明说,但林四老爷今天开口之后,林大老爷看懂了他们的神色。
林大老爷也是有野心的人,只不过他的野心显得要温和一些,没有林四老爷那么激进。
可如今的皇后,似乎并非他当年嫁入宫中的女儿了呀!
皇后听了林大老爷的话,想着苏大人查到林家头上的事情她可不就是全然不知么。但她有些忌惮林家的势力,她自己就是林家的人,知道林家的能力和影响力。
若是让林家的人入仕,把持了朝政,往后她的皇儿上位,岂不是要遭受外戚之苦?
皇后深知,人一旦站到了顶端之后,就决计不愿意在落入尘埃的心里。
可林大老爷说得也很有道理,皇后反复思量过后道:“如今入仕虽然是好时机,但切不可一次性让太多的人进来。皇上多疑,如果大多林家的人不如朝堂,恐会另皇上不安,打压林家。”
林大老爷道:“娘娘说得是,如今只放几人入仕,旁的根据后面情况在说。”
皇后见林大老爷说只放几人入仕,放心了不少。
二人又商议了一些其他的事情,以及入仕的人选,林大老爷这才离开。
回去的路上,林大老爷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什么,心中却是有各种念头划过。
林大老爷从皇后这边回到林府之后,又召集众人开了个会,把商议好的准备入仕的几人也喊在一起教导嘱咐了一番。
这才亲自写了折子递给了皇上。
折子的内容十分的大义凛然、忠心异常、为君着想。
大概意思是,林家听闻如今朝中人才匮乏,林家不才,刚好有几个考取了功名、忠君爱国的人。为了替君分忧,是以林大老爷推举了五人给皇上。用与不用,都无妨。
皇上看了林大老爷的折子,这才想起林家好像又许多有功名,却并未入仕的人。
他一拍脑袋,竟然把这些人给忘了。
不过他很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忘了,不过是担心林家功高震主么。
但林大老爷是个识趣的,推挤的人并不多,皇上觉得用几个也无妨。
他虽然从地方调了一些人上来,但用起来,当真是有些困难。
皇上觉得自己最近堆的折子越来越多了。
皇上虽然是个不太擅长政务的皇帝,但却担心自己屁股下的龙椅是否坐的稳当,是以那些折子,他都会随机的抽着看一些,以防有人搞事情。
但最近皇上看到的一些折子上头,部分提拔上来的官员,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给他写个折子,皇上看着就很厌烦了。
如此,皇上就同意了林大老爷推举的几人入仕。
然后召见了林大老爷以及他推举的几人,他教考了五人一番,根据各有所长,派了不同的位置。
天时地利人和,所以林家的人成功的入仕了。
林家这一手走得突然,且速度快。
封云深在收到消息的时候,要阻挠,已然来不及了。
苏大人见到林家的人一鼓作气的入仕之后,越大的不敢继续查了。
这尼玛,人家要入仕直接跟皇上打个招呼就能当官的,跟他明显不是一个段位的啊!
但前有狼后有虎,苏大人好想跟上一任大理寺卿一样辞官回家。
这个官儿,他不当了,他只要他的狗命好吗?
但苏大人注定不能如意了,最终在苏大人的心里,那个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看着他的神秘人占据了上风,苏大人还是决定继续查。
决定继续查的苏大人,在自家府中用膳的时候,中毒了。
封云深继续忙碌了起来,丽人坊的内鬼也被抓了出来。都城这边的绣娘都是没有问题的,是ei两座绣坊中其中一座绣房出了内鬼。
那个绣娘,是禁受不住银钱的诱惑,被人买通的。
买通她的人,给了她五千两银子。
面对巨大的诱惑,她没有抗住。
林朝雨直接传令,让那边的掌柜把绣娘带去报官。
外区的两座绣坊的绣娘跟都城的不一样,都城的都是跟封府签了ai shen契的,封府的绣娘若是犯了错误,封府的人是有权利打杀或者发卖的,总归就是封府有绝对的处理权。
但外区的绣娘没有签ai shen契,一般不是穷得吃不起饭了,少有人ai shen的。
没有签ai shen契,林朝雨就让他们签了一个用工协议,里面有必须遵守的一个规则,在用工协议里面附带了一个简洁版的保密协议。
设计稿是属于要求的保密范畴之内的东西,若是要告那个泄露稿子的绣娘,是一告一个准的。
因为林朝雨当初在知道林家的成衣铺子得到了她们的稿子之后,林朝雨让所有的掌柜都重新搭配了衣裳,虽然其中有些人觉得衣裳跟林家的有些相似,或者是有故意找事的人说丽人坊的衣裳抄袭林家的。
但都被各个店铺的掌柜很好的处理了。
虽然给丽人坊造成了一些损失,但都不大。
林朝雨跟水仙吩咐了过后,就继续坐在廊下晒太阳了。
她瞧着安嬷嬷做的虎头鞋,觉得十分可爱。
她问安嬷嬷:“嬷嬷,落雪你是如何处置的她啊?”
封云深在的时候,林朝雨不好问,只能趁着封云深不在的时候问。
安嬷嬷和蔼可亲的笑着道:“夫人放心,她往后打扰不到您和小主子的。”安嬷嬷有多么不喜欢落雪呢,就是压根都不愿意提及这个人。
林朝雨笑着道:“嬷嬷多虑了,我并非不相信嬷嬷办事,只是好奇而已。”这年头,由爱生恨什么的,是很恐怖的好么。
落雪知道封云深是个假太监,若是这件事情被其他人得知,封云深的下场可想而知。
安嬷嬷到:“我让人把她送到了庄子里头,并派人把她看着的。”
林朝雨点了点头道:“她知道督主的秘密,嬷嬷一定要让人把她看紧了,若不然消息走漏,夫君会有大危险的。”
安嬷嬷知道林朝雨这是担心封云深,她笑得越发的和蔼了:“夫人放心,那庄子守卫极其严格,不会有事的。”
林朝雨点了点头。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封云深说落雪一家是因为他的母亲受到牵连的,那么是不是说明落雪也是知道封云深的真实身份的呢?
这么一想,林朝雨心情立马就变得不好了。
好嘛,落雪什么都比她先知道。难怪人家有跟她叫嚣的资本,哼……
不行,她有点生气,她决定今天晚上不等封云深用膳了,也不准封云深跟她一起睡觉了。
忙着解决苏大人中毒一事的封云深,还不知道自己今夜回家即将面对冷冰冰黑黢黢的房间。
苏大人中的毒,并非立即致命的毒药,因为那样看起来谋杀就太过明显了。
他中的毒,表面上看起来只是误食了相克的食物。
但无论是苏大人自己,还是封云深,都知道苏大人是中了毒。
苏大人知道,林家必然是对自己出手了。
可他即便是知道,也不敢说啊。
不说,还能苟延残喘几天,说出来只怕是要立刻毙命了。
封云深不清楚苏大人具体的病症,想到之前给林朝雨诊出滑脉的太医。
一番动作之后,给苏大人诊脉的太医就变成了那天替林朝雨诊脉的那位太医。
第二九七:封忻州
这太医姓张,在太医院已有多年。
如今多事之秋,封云深决定让见张太医从太医院换出来,顺道可以把自己的人手安cha j太医院。不过在替换他之前,倒是可以在利用一下。
封云深知道,最近林家那边在守株待兔,想要知道究竟是谁在逼着苏大人查案。
若是他在此时派人去太医院打听苏大人的病情,林家恐会察觉。
但张太医就不同了,一个将要被他替换出来拿捏在手的人,总归是安全的就是了。
张太医领了苏大人府上派来的求医的牌子,跟着苏府的小厮就坐了马车朝苏府而去。
张太医给苏大人把过脉之后,就坐了苏府安排的马车回太医院。
他做了太医这么些年,也在后宫见过许多阴私的手段。上次来给苏大人诊脉的太医,是太医院心来的,他估摸着那位是医术不精,虽然但从脉象上看,苏大人是误食了相克的东西。但仔细查探就会发现,苏大人是中毒了的。
但张太医是个识趣的,有人给苏大人下毒,还是下的这种带有迷惑性质的毒,他就不去掺和了,本着明哲保身的道理,张太医给苏府的人给出的是与那位新手太医一样的答案。
张太医从苏府离开,坐了苏府的马车回太医院。
甫一坐上马车,从马车底座之下就出来一个岁左右的孩童,拿了bi shou抵住了他的脖子,随之响起的还有一句冰冷的威胁:“不许出声。”
张太医吓得不轻,但惜命的本能让他听话的闭嘴,没有发出声音。
那孩童从怀里动作流利的掏出一块放了迷香的帕子,捂住了张太医的口鼻。
张太医无声的挣扎了几瞬就没有了声息。
而原本应该会太医院的马车,几拐几拐的就消失在了闹市之中。
而那闹市之中,同时有一辆与苏府马车无二的马车,驶入了太医院。
马车内坐了一个“张太医”。
而原本被迷晕了的张太医,此时在一辆街上常见的没有任何标记的寻常马车之上,由那岁的小童,驾着马车驶入了东厂。
这岁的小童,正是封云深派过去的人。
别看此人年纪尚小,在习武这一块却是天赋非常的。封云深捡了他的时候,他不过二岁多,那个时候封云深就发现了他是个习武的好苗子。
在他三四岁的时候,封云深就让人教导了他基本功,这孩子很能吃苦,且很认真。到了五岁的时候,封云深一有时间就会亲自教导。
七岁之后,封云深让他闭关了半年之后,就派他出去历练了。
如今九岁的他,已经可以很容易的打倒许多功夫一般的人,甚至能跟封云深过十几招了,说是习武天才也不为过。
此番回到都城,刚好他身量小,可以藏在马车内不被人发现,就派了他过去。
他驾车马车到了东厂的门口,守门的人见到他,恭恭敬敬的见礼道:“忻州公子。”
九岁大的孩童,微微颔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一脸的漠然。
待他驾着马车彻底消失之后,守门的人这才跟身边小声的嘀咕道:“忻州公子瞧着越发吓人了。”
有人附和:“可不是么。”
明明九岁的孩子,却能让他们心颤的。
据说曾经七岁的忻州公子,可是徒手撕过人的呢,这得何等的凶残。
大概也只有督主能降得住。
封忻州把马车停在一处,用麻袋将张太医套住,单手将张太医从马车上拎了下来,然后轻松的扛起,几个起落就到了地牢外面。
在守卫、和众多忙碌着的厂卫的目光之下,目不斜视的扛着那明显不应该由他这样一个下孩子扛的人走到了封云深所在的审讯室。
他走到审讯室门口,外面的人就只觉的帮他打开门,他脚步不停的扛着人进去,然后把张太医轻飘飘的扔到地上,跟封云深恭恭敬敬的见礼。
封云深微微抬了抬手,示意他不必多礼。
他微不可见的抿了抿嘴,将套着张太医的麻袋打开,掏了一个圆筒状的东西出来,放在张太医的鼻子下头。
昏迷中的张太医,被一股难闻的味道给刺激得慢慢的睁开眼。
一睁开眼就看到端坐在椅子上的封云深,审讯室的灯光算不得明亮也算不得幽暗,房间内还充斥着血腥味儿。
张太医的意识随着他的打量逐渐回笼,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这并不妨碍他求饶,他裹着麻袋不甚轻松的跪了起来,跟封云深磕头道:“督主饶命啊!”
他脑子里飞快的思考着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封云深,但他想了许久,唯一想到的就是那天给林朝雨把脉,把出了滑脉的事情。
但他答应过封云深守口如瓶,也的确未曾跟任何人说起过啊!
怎么就被抓到这里来了呢?
封云深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轻柔的道:“张太医不必紧张,本督没有要杀你,请张太医过来做客,不过是有些事情想要请教张太医一二。”
张太医见封云深并非是要杀他,当即神经放松了一些,他一张充满了皱纹的脸,笑得起了无数的褶子,好声好气的道:“当不得督主的请教,能为督主答疑,乃下官的荣幸。”
封云深道:“听闻张太医今日去给苏大人把脉了,还请张大人细细的说一说给苏大人诊脉的情况。”
张太医闻言,心思百转。
苏大人中的毒,乃是内宫中常用的毒,莫非这毒就是封督主下的,如今把他抓过来,就是想试探他的口风是否严谨?若不然封督主关心苏大人的情况干嘛,据他所知,封督主跟苏大人没有任何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