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苦如此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召兔
同僚大臣不知为这事笑了多少天,这也是那些天这人在朝上万分沉默的原因。令人纳闷的是,一向喜欢看热闹凑热闹的先皇倒是反常得很没有取笑,就连我爹爹都没去找茬,娘亲还写信去问候,当然,这信就和以前那些信一样,原封不动打发回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抗压能力太强了,过了段日子这人又恢复成以前那样让人烦的样子了。
先皇为什么把这姓白的弄成丞相,可能只有现在的皇帝才知道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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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自从先皇故去后,白丞相就成了个有名无实的空架子,官位是丞相,领的俸禄也是按照丞相的标准,可是议论朝事就几乎不见人影了,只有重大场合需要丞相在场的时候,这人才会出现,其余时间几乎就没在这个皇宫里出现过。
我听说这事的时候,最开始我是有点羡慕的。
你看看,人家不用上朝,什么也不用干就能白拿俸禄,我也想。
谁喜欢每天天不亮就去上朝啊,比起在朝上听一群说些有的没的,我宁可回家睡觉。也不能怪我,我对这些国家大事确实缺少谋略,况且我就是一普通人,不会文不会武的,皇帝本身就足够英明能干有勇有谋了,我在边上待着能干什么,还不如回家把职位让给那些真正适合的人,可惜,我没这个机会。
那个丞相就过着我很期望的生活,真是让人郁闷,对此我就更加讨厌那个人了。
最初,很多人对白丞相这种状况感到奇怪至极,可时间长了就习惯了,大家似乎都是心知肚明,知道这个丞相不算什么,可是不是什么都不算,毕竟这丞相位子还是人家的,只要皇帝不开口,就没人敢说什么。
我第一次见到那个丞相实在祭祀大典上。
那时候我刚入朝没多久,就碰上个五年一次的大祭祀。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烟雾朦胧中我发现有人在看着我,神情复杂,可是我再定睛一看,人家在那好端端站着一副威严样子,让我觉得一定是刚才看错了。
后来几次接着看的时候,人家压根就没变化,就更加让我相信我一定是被那些香熏得头疼,才会一时眼花看错了,从头到尾,从祭祀开始到结束,那个谁就没往我身上扫过一眼。
祭祀结束后,我问起身边的同僚那人是谁。
我才知道,原来那人是白丞相。
虽说大家有着亲戚关系,可这关系有什么用,他对我娘亲都是那个样子。要是别的什么亲戚这样也就算了,可我娘亲不一样,那可是他唯一的亲人而且是和他一起长大相依为命的亲妹妹啊就因为没按照他意愿嫁人就这样疏远我娘,这态度也着实让人心寒,这人也实在让人愤慨得很。
亲妹妹难道不重要吗非要不顾她的意愿让她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干什么,还什么长兄为父,婚姻大事全凭父母之命。
呸,多少女子的青春年华甚至性命就是丧失在这话上面的,可见这都是那些看不起女子的男人说出来的,偏偏有那么些人把这当成真理,真是脑子进水了。
想到这里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个想法,爹爹让我装成男子,是不是也是担心这世道女子本来就不容易,怕我将来受委屈才让我装成男的呢娘亲虽然多次埋怨爹爹,可是若是娘亲真的不赞成,依着爹爹那样疼爱娘亲的性子,一定会顺着娘亲的心意的,如此看来,恐怕娘亲也是赞成的。
虽说娘亲和爹爹成亲比较顺利,因着没见过女方家什么亲戚,突然就这么成亲了,哪怕先皇还帮过爹爹忙,派人过去给爹爹撑场子给足了爹爹面子,还给娘亲封了什么诰命,依旧有不少人对娘亲很是看不上的,所以关于娘亲的流言蜚语也有不少,只不过大家碍于爹爹那混性子,才无人敢说的,毕竟爹爹要是发起火是不看人的,来谁都受不住,就连先皇对他都没说过什么,谁敢来找不自在。
也许娘亲自己本身是个女子,知道这世道对男子明显比对女子宽容些,所以默认了爹爹把我一个小姑娘硬是说成个小子,就是希望我以后可以过得自在些吧。
若是这样,我宁愿自己还是个女子不自在一辈子,也希望爹爹和娘亲仍然陪在我身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留我孤单一人独自面对未来一切。
何苦如此 第六章 出征前夕
一想起明日就要出发去向那遥远的远方,我的心里就难受,可是没办法,在皇帝面前都发了话了,要是不去还能抗旨不成还是性命要紧。
这几天一直都在收拾,可收拾来收拾去,左右不过是几件衣服还有几双鞋还有一些话本子,本来我还在犹豫,把那些话本子带上会不会被人嘲笑之类的,可后来我又想,我这一去还不知道能不能回的,管那些干什么,怎么样也得让自己舒心一下吧。
对了,等会让离秋把那外面晾着的白布给收回来,这一去不知要多久,还是带着放心,免得什么时候身份就暴露了。
然后,最为难的事情来了。
这府里的,我该带谁去好啊离秋,人家是个姑娘,嗯这带过去恐怕不太方便,况且,她平时在府上,这伺候我也是看心情的,真要是带过去了,人家脾气上来了,我估计使唤不了她,再说,她也是知道我真实身份的,万一这一个不留神,我就完了,最重要的是,离秋已经明确表态她绝对不会和我一起去。
我真是心寒得很,不去就不去啦,何必这么理直气壮啊,就不能委婉点啊,怎么样也假装下啊,我再推辞推辞,最后再决定就是啦,这么一弄,本司马甚是没面子,以至于在府里的威望都下降了。
真不知道当初我为何要让这么个人留在府里,我一定是脑子进水了。
既然这样,我也只能带离飞去了。相比离秋而言,离飞就让人省心多了。都是知道我真身份的,离飞向来就是我说什么他做什么,听话得很,而且武功好还勤快,虽说人有点木讷,但是总体还是不错的,这么一个下属才让人省心啊。
哎,这么多年我就一直很纳闷,好好一对姐弟,怎么差别就那么大呢
我这么多年来的衣物基本上是离飞洗的,而那个离秋最多收衣服。
有时候我真怀疑他们两人是不是性别搞错了,怎么着都该反过来才是。
看样子,东西也收拾得差不多了,我还是先睡会吧,明天之后估计想找个好点的地方睡一觉都不可能了,我此时对我的床铺真是万分不舍,趁着还能情感交流下就先交流交流再说,免得以后难过。
若是我能活着回来,一定找皇帝要金子,到时候给我的床先刷上一层金漆。
此时不睡何时睡,趁早睡,抓紧睡。
“少爷,少爷。醒醒,别睡了,宫里来人了,催少爷你进宫”
一睁眼看到的就是离秋那张脸,我的心里恼火得很。
不知道扰人睡眠是一种罪过吗本少爷明天我就要远行了,连个好觉都不能睡啊
离秋这时候的态度倒是恭敬,只不过看着我的时候,不敢直视我,眼神不知道飘到哪去了,然后我听到了更让我生气的消息。
“宫里来人,说是陛下有旨,宣少爷你立刻进宫觐见。”
我真想那么大吼一声我不去,可惜我还没糊涂,只能憋口气起来准备进宫。
坐在轿子里的时候,我在心里把皇帝骂了又骂,这个夜霖,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啊,怎么今生你要如此折磨我。说好了给我假的,怎么偏偏今儿把我召进宫啊。我这搞不好就是在家呆的最后一天了,就不能让我安生一天啊。这明天就要出征了,你有什么鬼事早不说晚不说非要今天说啊,信不信爷我撂挑子不干了。
当然,心里抱怨是一回事,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毕竟我的命就掌握在那个天子的手里,还是当心点吧。
等我见到夜霖的时候,我先缓了会神,用一种平静,至少是相对平静的态度给夜霖请安。
“微臣,参见陛下,愿陛下圣安。”
“无需多礼。”
“谢陛下。”
每次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我都有一种想罢工不干了的冲动,只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为了一家子的吃喝,我也得咬牙干下去,不然银子从哪里来,光喝西北风可喝不饱。
夜霖好半天都没说话,我心里火气又上来了,你一个皇帝,是不是闲着无聊故意来消遣我啊,你倒是说说看为什么把我召进宫啊,我没那个心情去猜,有什么赶紧说,说完了我就能早点回早点休息。
这么下去可不行啊,算了,我还是先开口问问吧。
“不知陛下召臣前来所谓何事”
皇帝陛下还是不发言,虽然我一直都是低着头,但我好像感觉到了他的目光。
我看到面前突然出现了明黄色有龙纹的衣摆。
“何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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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在。”
“你可后悔”
我心里纳闷得不得了,皇帝啊,您年纪也不大怎么就这么忘事啊我不都跟你说了我会跟着你一起去啊,你这时候把我叫过来,难道就是问我后不后悔我后不后悔重要吗我后悔有什么用你问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啊
“跟随陛下,臣无悔。”
非要让我说这话你才满意是吧,我自己说这我都觉得鸡皮疙瘩就要出来了,我说夜霖啊,有什么你就直接说,别拐弯抹角的,我受不住。
夜霖看着面前的少年,是的,未及弱冠,面容依旧似少年。如此年轻就成为了大司马,是南齐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大司马,虽然明白为何父皇封其为大司马,可是还是觉得意外。恍惚间就想起几年前,那位老何大人对自己说过的话。
“竖子年幼确居高位,实乃感谢圣上恩典,老臣病重恐不久于人世,若是竖子今后有失礼冒犯之处,还望殿下海涵原谅一二,留吾儿一命,老臣铭记殿下大恩大德,来世必当报答。”
夜霖在想,何卿虽为司马,着实没有领兵打战的经验,况且这厮一向就是个懒的,上朝站着都能打瞌睡,这么一个人真要是到了战场能不能活都不知道更何况帮忙了,自己将他带着出征真的好吗嘴上说着无悔,可心里一定是不想去的吧。
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只要他忠心无二心,自当护住他的性命,也算是成全何卿父亲的遗愿吧。
再说,他此番亲自出征,目的可没那么简单。
我是不知道皇帝此时在想什么,只是他沉默也太久了吧,到底还有事没事啊,没事就让我退下吧。
“朕有一物要交给何卿。”
说着,夜霖就让人捧上个盒子交于我。
我拿到盒子我就更纳闷了,给个东西而已,就不能让人送到我家里啊,非要我亲自到宫里来接干什么,要彰显你皇族的权威也用不着这样啊。
等等,我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弄得我紧张至极。这里面不会是是遗诏吧不不不,刚有这个念头我立即就打消了,皇帝到现在连个正经妃子都没有更别说什么子嗣,哪来什么遗诏啊,况且,有遗诏也不会交给我啊,要知道皇帝一向都是看我不顺眼的,这么重要的大事不会让我来做的。
这么想着,我反而坦然了,可是当我打开盒子,我又立马不淡定了。
盒子里面得东西,就它本身所制材料来说,不算什么珍宝。
方方正正一块,银铜制成,手掌堪握住,上面还有篆书文字,“甲兵之符,右在夜霖,左”。
我就是再怎么孤陋寡闻,再怎么傻,我也明白这东西是什么了,夜霖把这东西竟然交给我,这还得了
来不及思索夜霖把这东西给我的用意是什么,我当即就跪下了,虽然我是在不喜欢下跪,可是这种时候,不得不跪啊。
“陛下,此物太过贵重,微臣承受不起。”
按理说这东西似乎应该是个比黄金还要好的,而且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可我知道,这就是快烫手的火炭,而且还是个不会变冷一直烫手的火炭,接到了倒霉啊,我最不想有的就是倒霉。
可显然,夜霖压根就没把这当回事。
“你既然身为司马,给你也是理所应当的。”
看我一副战战兢兢有惊无喜明显不想要的表情,夜霖反而笑了。
“既然给你你就收下,难道何卿还要抗旨不成”
“臣”
姜还是老的辣,夜霖这么一说,我就是不想收也不得不收了,因为不收就是要抗旨,别说这东西是银铜的,它就是真是烧着的木炭我也得好好收着,我倒宁愿这是木炭了。
“臣遵旨,谢陛下。”
“行了,明日出征,你就早点回去吧。”
“臣遵旨。”
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出去的,等我放映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在轿子里了,而我的手里仍是紧紧拿着那个盒子。
人家说,君心难测,果然如此啊真不知道皇帝心里在想什么,难不成一时兴起心血来潮故意戏弄我,可是即便是戏弄我也得忍着受着,最要命的是,这件事我还不能让别人知道,连个说的人都没有,这就是存心要难为我啊
我脑袋里的疑问一个接着一个,实在是让我头疼。
为什么要给我为什么要今天给用意为何好像很复杂可又好像很简单,我现在只确定一件事,那就是我以后有的是麻烦。
夜晚,某处突然闪过人影,有人来报“陛下今日召见何司马,似乎将东西交给他了。”
“何司马什么反应”
“何司马出来后心神恍惚。”
沉默良久,“陛下的心思真是让人难猜得很算了,你继续去监视何司马。”
“属下遵命。”
接着风声混杂着树叶抖落的声音,然后人影不见了。
“何苦,你真是”有人发出无奈的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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