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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为仙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闲坐有狸奴

    阿原不由得涩声问道:“谷大哥,你……从一开始与我结识,就是为了利用我么”

    谷月天似乎从阿原眼中读到了什么,持刀的手抬起,又放下几分,终于沉声答道:“不错。我发现了楚大小姐的身份之后,她的一切就一直在我掌控之中。我只是缺少一个人,替我叩开望云山庄的大门,分担杨怀的疑心,好让我有机可乘。那淫贼是个意外的惊喜,可惜他心思太鬼,不好控制。幸亏遇上了你,我才敲定了一切,而你也果然没让我失望。”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那淫贼心怀不轨,却故意安排让我出头,待我和涵玉建立情谊,一路送她回来,再把那淫贼送上山来,诬陷我是罪魁祸首,让杨怀先入为主,陷我于不义。最后利用涵玉对我的关心,探出这密室所在,对么”阿原回想往事,一番推论下来竟无半点阻滞,只是越想越是心凉。”

    “你能想到这么多,也算聪明了,可毕竟还是太嫩。江湖上瞬息万变,哪有完全按计划进行的好事对送楚大小姐回家之人,杨怀无外乎两种态度,要么感激,要么猜疑。若杨怀真心实意谢你,我抓住了那淫贼,自然也不会亏待。他若是疑你,那我正好落井下石,获得他的信任。无论如何,前头都有你担着,我只要混进山庄再见机行事就好。最终阴差阳错,我到底还是有这个运道……”

    谷月天侃侃而谈,不惜将自己的算计和盘托出,一时间仿佛又成了酒楼上那个谈笑风生笑骂天下的豪客。只是,手里的刀却握得越来越紧了……

    凛冽的杀气忽然扑面而来,阿原甚至没来得及提起真气,只见刀光一闪,有如一道白电。阿原极力一躲,一道寒风贴着脸颊切下来,差点削断他的肩膀。

    还没等他稳住身子,刀锋一转,又是一刀向腰腹横扫过来。阿原本能




第六十六章 生死
    少年从天窗落下,火光映入眼帘,他原本沉稳的身子,忽然颤动了一下。肆虐的火舌已经吞噬了大半间屋子,无数金银珍宝葬送在火海中,无数古书典籍也化作飞灰。杨怀藏在密室中的所有秘密,统统烟消云散了,唯一剩下来的,竟是一个人。

    那人一动不动地躺在火海之中,想是死透了。本来再多人死活也与他无关,可在火光的背景下,这个场景却触动了他,让他想起多年前那个夜晚,与他一起逃亡的“阿哥”。

    “阿哥”,正是他甘冒奇险潜进望云山庄的原因。

    那一夜之后,少年在荒郊野岭藏了几天,本想避避风头,再带着阿哥继续远遁。可回到青云城却发现,他的傻子阿哥不见了。虽然少年觉得风不求和谷月天二人不至于如此不智,可除了他们两个,实在想不出还会有谁。还好,这两人身上,他都留下过一点小手段……

    少年不想惹麻烦,但“阿哥”这个麻烦是爹爹留给他的,他躲不掉。

    追踪下来,少年很快发现二人竟是一路同行,越发觉得事有蹊跷。到了望云山庄脚下,他混在匪寇的队伍里徘徊数日,确认了二人就在山上,便趁着山下攻势最猛,山上守卫最薄弱的时候偷偷潜了进来。好不容易发现了谷月天的踪迹找到了这,却只见到一片火光,那个不知死活的人也并不是他阿哥。

    少年走到近前查看了一下,发现这个人的状况颇为奇妙。身子僵硬,呼吸全无,似乎已经死透了,可对生死两气极为敏感的少年却发现他体内的生机正在逐渐恢复。也就是说,他现在是死了,但很快就会活过来。当然了,那是在不被烧成灰的前提下。

    更奇妙的是,居然又是他……如此天意巧合,实在不知如何形容。

    不过也好,有了他,说不定就有了线索。

    少年俯下身子,把阿原扛了起来。虽然他的身形比阿原瘦小许多,但只用了一只手,像是随便拎起一件玩物一样。而阿原的身子像僵直了的木偶,完全保持着横躺的姿势,被少年一跃带出了即将焚尽的密室。

    …………

    朦胧中,阿原只觉身子飘了起来,四周也越发燥热。眼前闪过一条条甬道的墙壁,一张张惊慌失措的面孔,一件件雪白发亮的兵刃。

    纷乱的景象持续了没多久,眼前定格为一片玄青色的天空,一缕缕浓烟如舞动的黑龙盘旋在头上,耳边方隐隐传来喊杀声,似乎战火已经烧到了脚下。

    又不知过了多久,像是从梦境中醒来,那空洞遥远的感觉逐渐散去,身子渐渐恢复了知觉,意识也从遥远的天际回归现实。随之而来的,是胸口撕裂般的疼痛,和耳边越发震耳欲聋的喊杀声。

    终于,阿原侧起半边身子,四下一望。原来他身在一座塔楼上,低头可见乌黑的露台,近百名手持弓箭和盾牌的庄丁据守在阶梯之上。而露台之下,是黑压压如蚂蚁一般的人。这些人有的手持斧锤,将一座座亭台楼阁拆成骨架,有的忙碌于花圃园林之中,将一株株花草树木连根拔起,装进一只只麻袋中。为这一切充当背景的,则是滚滚浓烟和一片废墟火海。

    塔楼之上,站在他身旁的是一个削瘦的黑衣少年,正望着山下熊熊的火光出神。

    “是



第六十七章 父女
    山下,无数匪寇像是一群秃鹫,只等着猎物轰然倒下就一拥而上,分而食之。可人人都想挤着别人先冲上去,偏偏最前面的又不肯向前,你推我搡,像一道道海浪拍在沙滩上,却始终不肯涨潮。

    吵杂混乱的局面,直到一声号角吹起,忽然化作一阵整齐的欢呼。在众人簇拥中,几十个行头光鲜威武的头领越众而出。为首的一人身披大氅,气度不凡。此人原本眉目清秀,可数道横贯两颊的巨大疤痕,却将气质完全颠倒过来,倍显威严凶煞。

    他走到台阶之下,将大氅一掀,一拱手道:“小贼孙会,与云岭三千兄弟,特来拜见杨大庄主。”

    四周顿时响起一片哄笑,嘲弄和怒骂声此起彼伏,像是要把发泄不出的勇力都付诸口舌,极尽阴损污秽之言。而露台上的杨怀,还是痴痴望着东方的天际,像是完全没听到一样。

    “杨大庄主,你风光了这么多年,也该够本了。你欠我们的钱财,欠我们兄弟的性命,今天,都一并还回来吧!”说着,他向身后一挥手,大喊道:“云岭的兄弟们,报仇雪耻的时候到了。上吧!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你们的!”

    山下爆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吼声,众匪寇瞪红了眼,挥舞着各式各样的兵器,终于像洪水漫过堤坝一样冲上露台。

    露台上一时弓弦声大作,箭如雨下,无数人在箭雨中倒下,像滚木礌石一样翻滚下去。可露台再高,箭雨再密,也无法阻挡洪水般汹涌的人潮。

    吼声越来越近,阿原甚至都能看清冲在最前面那些人狰狞的表情了,遥望天边的杨怀,终于有了反应。

    杨怀缓缓地站了起来,动作虽不迅疾,却凭空带起一阵飓风,只见他负手而立,沉肩提胸,缓缓张口,一声清啸宛如龙吟。

    震耳欲聋的啸声,有如一千个炸雷不停回响在耳边。

    那一瞬间,阿原仿佛看到空气像浪潮一样扭曲翻滚,随之一阵劲风扑面而来,差点将远在塔楼之上的他掀下去。

    这一声长啸,汇聚了杨怀毕生功力,十几年积累的真气一齐释放出来,还原成最本原的天地灵气,真气合流释放出的能量,实不下于天地之威。汹涌的人潮在巨大的冲击下顿时支离破碎,冲在最前面的无不七窍流血,一头栽倒,连带着身后的人像割麦子一样一片压着一片倒下,从上方看下去,仿佛瀑布倒卷,海水逆潮一般。

    “他,杨怀他没瘫!……老贼没瘫……”啸声过后,是一片鬼哭狼嚎,嘶哑的叫喊声汇成一片,山下的匪寇顿时溃不成军。

    杨怀实是孤注一掷,这一声龙啸既是真气外放,几近仙法之威,也是最好最快的散功之法。一下子几乎耗尽平生修炼的真气,哪怕威势再强,杀伤再大,也是绝响。

    他经脉气血紊乱,行动不便,内力再浑厚也是无用。与女儿长谈一番后,杨怀虽打开了一些心结,却已无法恢复全盛之时。再加上多年的希望破灭,心境萧索,只想凭一生修为震慑群盗,让女儿得脱大险。

    这其中原委旁人虽不知,但明眼人看到杨怀惊天一啸随即颓然坐倒,便知他无以为继。只要众匪寇稳住阵脚,再发起一次冲锋,杨怀定无力回天。可山下群盗本就是一盘散沙,即便跟杨怀有血海深仇,内心的畏惧也是根深蒂固。更有无数浑水摸鱼之辈,见了这等惊天的威势,哪还有心思细想什么,纷纷拼了命地向后逃窜挤压,恐慌向滚雪球一样迅速蔓延,眼看就有树倒猢狲散之势。

    “不要慌!杨老狗只是强弩之末,怕什么给我上啊!……”孙会惶急的声音响起,虽然洪亮,却盖不过嘈杂的场面。山下的数千匪寇,潮水一般涌来,又潮水一般退去,竟只因杨怀的一声吼,就要作鸟兽散了。

    孙会看得两眼冒火,事到如今若是功败垂成,与死也没什么分别。他一把扯下大氅正要上去拼命,局面忽然峰回路转。露台的西北角冒起一阵黑烟,燃起熊熊大火,一个尖锐的声音从上面传来:“云岭的兄弟们,杨老狗只是外强中干,已经不行了。陈氏兄弟和小弟风不求在此策应,大伙快杀上来吧!”

    “这、这天杀的淫贼,竟让他跑出来了!”阿原正惊叹于杨怀的盖世之威,此时见了风不求,直如盛筵中吃出一只苍蝇,恨不得立刻冲下去一脚踹在他脸上。

    “你在这儿见过他



第六十八章 活着
    远在塔楼之上的阿原将一切看在眼里,也猜到了谷月天的歹毒算计,他给楚涵玉的根本不是迷药,而是致人于死地的毒药。

    阿原心头更添愤恨,不由得咬牙切齿地骂道:“谷月天,你好卑鄙!竟让涵玉给她爹爹下毒……”

    此言一出,一旁的少年身子一颤,失声道:“你说什么”

    阿原终于看清了少年的长相,削瘦的两颊全无血色,浑如街上的乞儿。而一双眼睛却如星辰般明亮,仿佛跃动着熊熊火焰。

    阿原恨声道:“害我的那个人骗了涵玉,让她把毒药加进了她爹爹的茶里。真是好卑鄙的手段,好恶毒的心肠!”

    …………

    轰然倒下的,不止是杨怀,还有望云山庄的希望。山下的匪寇见了这一幕,不用谁再煽动鼓噪,也知道机会来了。楚涵玉撕心裂肺的恸哭声,瞬间被汹涌而来的喊杀声淹没。

    杨怀倒在楚涵玉怀里,自知命在旦夕,可女儿的眼泪滴在脸上,却露出了最和蔼,最自然的微笑……

    “爹不怪你,是爹爹对不起你。玉儿,爹以后不能在你身边了,你出去闯荡也好,去找那小子也好。只要,只要你能好好活下去……

    杨怀的话并没有传进阿原的耳朵,可楚涵玉的哭声却回响在他心里。他正要不顾一切地跳下塔楼,冲到他们父女面前。突然,眼前那个削瘦的身影像座爆发的火山一样,呼地一声飞了出去。

    冲在最前面的匪寇一心盯着杨怀,没料到另一个杀神从天而降。少年的身影如长空划过一道闪电,所过之处绽开一片片血花。寒光闪过,众匪寇就像割麦子一样倒下,虽然少年手里只是一柄血红的匕首,却没有任何人能抵挡一下,无论匕首刺在哪,受伤之人都应声倒下。

    少年的身法快如疾风闪电,可思维却凝滞着,似乎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一向低调沉稳的他为何会突然冲出来救几个毫不相关的人。或许是同样的火光,让他尘封多年的情感再次迸发出来。许多年前,就是如此……

    这一幕,更让阿原热血沸腾。没想到外表阴沉冷酷的少年,竟如此侠肝义胆。道义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阿原猛地从背后抽出他的第一把剑——经历了江湖的尔虞我诈,险死还生之后,他还拥有的,唯有这把古剑,还有从始至终不肯丢掉的,侠义信仰。

    阿原大喝一声,从塔楼上纵身跃下,加入了战局。古剑虽然貌不惊人,却异常锋利。这么多年来不见天日,平白蒙尘,委实可惜了。而阿原打通八道正经,内功修为已经比寻常江湖汉子强上许多,唯一欠缺的只是招式和经验。但这种成百上千人的亡命冲杀,一群匪寇同样没多少经验,招式什么的也都是摆设。

    混乱中,阿原胡乱挥舞着古剑,还当真砍倒了几人,在胸中一腔热血的支撑下,踉踉跄跄地冲到了楚涵玉和杨怀身边,大喊道:“涵玉,我来救你了!”

    这句话,阿原不知等了多久,终于畅快地喊了出来。热泪盈眶的楚涵玉,飞一般地扑进阿原怀里,在一片喊杀声中,这一刻仿佛静止在那。

    “杨庄主,你放心,我一定救你们出去。”阿原直视着满脸铁青的杨怀,斩钉截铁地说道。

    说完了漂亮话,肩上的担子骤然重了几分,阿原四顾一望,眼前的战局已经完全是白刃战。箭雨虽然射杀了不少匪寇,但无奈人数太多,早就失去了作用。面对冲上露台的敌人,所有庄丁只能抛下弓箭,操起武器近身肉搏。

    此刻还拼命杀敌的庄丁,无疑都是忠勇之辈,可敌人的数量十倍百倍,为数不多的庄丁很快被分割开来,逐个击杀。就算几个武艺出众的,看样子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而己方最大的战力,便是那来历不明的少年。他身法飘忽,招数诡异,中者无不立毙,也因此早就成了围攻的对象。

    众匪寇统领也统统赤膊上阵,包括“宰羊盟”盟主孙会在内,三个人逐渐围住了少年。为首的孙盟主一柄长剑,剑法狠辣老练,少年占不到上风,凌厉的攻势便为之一缓。另外两人也是高手,一个血衣光头大汉,使一柄大刀,大开大阖,气势雄浑。另一个道士打扮,一柄长剑寒光凛冽,剑法轻柔缥缈。

    三人将少年团



第六十九章 甬道
    甬道之外,喊杀声和金铁相交之声逐渐平息下来,露台上残余的庄丁已经被屠戮干净,杀红了眼的众匪寇彼此之间也拉开了距离,各自聚成一堆,警惕地相互张望着。

    眼看大局已定,人心难免生出一些变化。关切之事也从如何对付杨怀,变成了如何分肉。聚在一起的众匪寇头领之间,气氛也越发微妙起来。

    “盟主”孙会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也不知内伤还是情绪之故。而周围诸头领神色各异,总之是幸灾乐祸的样子居多。

    这些人大都是云岭的一方豪强,只是需要一个出头的,才叫一声“孙盟主”,本也不大买他的账。如今见他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手底下吃了亏,更是心生轻慢,开始冷嘲热讽起来。只听一人笑道:“孙盟主,您老可留点神,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了,别在这会闪了腰啊……”

    一阵大笑声中,孙会的脸色越发难看,可少年那一脚所带的阴寒之气,让他浑身真气为之阻滞,半身无力,气势上自然也提不起来,只得冷笑两声道:“林大当家的,劝你别高兴得太早,杨怀还没死,谁敢说大功告成”

    另有一人应道:“说的没错。可如今他当起缩头乌龟,咱们人多的优势可就发挥不出来了。依我看,不如咱们各带几个精锐的兄弟往里冲,谁杀了杨怀,便是头功。”

    孙会面色一寒,道:“你这是要大伙各自为战么”

    “孙盟主脸色不大好,想是太过操劳了。咱们也就不劳烦您了,谁有本事谁上,大伙说是不是啊哈哈……”

    一阵嬉笑应和,算是表明了众人的态度。天大的诱惑就在眼前,又没了杨怀这个大威胁,本来就一盘散沙的云岭群盗自然再难一心。孙会阴冷的目光环顾了一下四周,见没人肯买他的账,只得冷哼一声道:“随便,只是掂量好自己的分量。仙诀再好,也得有命的拿!”

    “什么仙诀狗诀老子是来取姓杨的项上人头,回去祭奠兄弟的……”

    “哈哈,老子这脑瓜子就跟块石头一样,要什么仙诀还是抢些金银财宝,回去喝酒吃肉的实在……”

    “金银财宝我都不要,我就要姓杨的那白白嫩嫩的好女儿……”

    众匪寇中爆出阵阵狂笑,仿佛已大功告成,只等分赃了一样。不一会功夫,乌压压的大队人马就散成了许多股,各自掠夺去了。

    “松风道长,你怎么说”孙会绷着脸望向身边的道人。他本是云岭东边一个大山寨的头子,虽然为人精明,人脉广博一些,但也难以压下众多桀骜不驯的匪寇,能混上这个“宰羊盟”的盟主,多亏了身边道人和血衣大汉两个高手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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