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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为仙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闲坐有狸奴




第七十五章 仙凡
    乳白的飞舟消失在天际,甬道两侧,神情各异的众人仰望之余,目光又落在背着流彩仙剑的青年男子身上。

    老者一走,青年眉间的傲气更甚,目光扫过众人,直如俯视一群蝼蚁,只是淡淡地道:“尔等,速速散去吧。”

    众匪寇听得都是一愣,随即顿时一片哗然。说起来,他们本应是今天的主角,本应开怀大笑,提着人头听着女人尖叫,做够烧杀抢掠的快意事。

    可一个又一个怪物、修仙者,乃至仙人接连冒出来,不但抢尽了他们的风头,还用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把他们到嘴的肥肉一并夺去。是可忍孰不可忍,众匪寇虽然慑于仙人天威不敢一拥而上,但人多势众,还是大声鼓噪,越吵声音越大。

    此时最为难的还是众头领,虽然有仙人介入,已非人力所能对抗,但如果就这样两手空空灰溜溜地回去,还不如杀了他们。

    无数手下的血白流了不说,杨怀若不死那才是后患无穷。更何况就算有谁心生退意,在这关口也拉不下脸来。江湖上混口饭吃,脸面比性命还重要,就算对方是仙人,这样一点台阶不给留,换谁也下不来台。

    众头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反倒是提不起真气的孙会越众而出,不卑不亢地上前一抱拳道:“这位仙长,我等与这姓杨的仇深似海,怎能就此罢手还望仙长将他交与我等,让我等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让尔等散去,没听见么”青年面若寒霜,一阵无情的威压骤然袭来,孙会不禁心惊胆战,差点跪地求饶。可众目睽睽之下,孙会还是咬牙撑住了。他也早想清楚了,事到如今,他这“宰羊盟盟主”若是认怂,以后就再也不用在云岭混了,恐怕人人鄙夷,比死还难受,还不如出头搏上一搏。

    孙会咬牙一挺身子,大声道:“我云岭豪杰会盟于此,前后牺牲了无数兄弟,岂能因仙长一句话便散了我等与杨怀仇深似海,找他报仇亦是天经地义,还望仙长莫要插手凡间之事……”

    “仙凡之别”,正是孙会敢赌这一把的最大倚仗。修仙者之所以高高在上,一半原因固然是他们移山填海的广大神通,另一半则是因为绝少涉入凡尘俗世,才倍显清高孤绝。

    故老相传,修仙界有不得干涉凡间事务的戒律,这也是上古大劫留给修仙界的教训。就连青年自己在教训松风道人的时候也说,“在中土神州妄动道法乃是大忌”,孙会搏的就是用戒律束缚住他的手脚。

    谁知青年冷哼一声,反手抽出背后的仙剑。湛蓝的流光,如晴天碧波的剪影。

    “既如此,就休怪我无情……”

    孙会大惊失色,忙道:“仙长息怒!怎可对我一个凡人动用仙法”

    “对付你,还用得着仙法”青年冷笑一声,“我既在凡间历练,就用你们凡间的方式解决你们,看招!”说着,仙剑一挥,一道蓝光向孙会头上劈来。

    孙会大骇,连忙向后闪开,就要落荒而逃。而青年第一剑只是虚砍,并未使出力道,见孙会一上来就想逃,不禁冷笑一声,仙剑一指,如影随形。

    虽然未动用仙法,但以凡间武功的范



第七十六章 魔影
    红衣大汉能以一个外人身份成为孙会的左膀右臂,武功自然不弱。他虽身高膀圆,却也不失敏捷,招式大开大阖,势大力猛,走的是以攻代守的路子。若换了旁人只怕会有些头痛,可在青年看来简直到处都是漏洞,以他疾风迅雷一般的速度,随手就能在大汉身上刺出几十个窟窿。

    青年既有心戏弄,也不急着取胜,而是在大汉阵阵怒吼声中小巧腾挪,手中仙剑微颤,每次出招都不落空,却都只在大汉身上刺一个小洞。大汉的吼声越是震耳欲聋,青年脸上的笑容就越畅快几分。

    转眼间大汉就浑身浴血,不知中了多少剑,可他非但没有半点退意,反倒发了狂性,越发勇猛起来,如一头野兽般不停嚎叫,一柄大刀挥得像风车一般,有攻无守,全是拼命的招式。

    可是,实力的差距并不是拼命就能抵消的,青年身法如风,剑光如电,大汉攻势再猛,也占不到一丝便宜,反而逐渐被剑影完全笼罩,身上的血花像烧开的水一样不停飞溅。

    看到此处,围观的众匪寇也终于下定了决心,纷纷开始脚底抹油。连薛大师这样的高手都被人家像猴子一样耍,他们还指望什么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清啸——“着”,青年挺剑正刺在大汉的手腕上,大汉手中的刀应声落地。大汉怒吼一声“老子和你拼了”,门户大开地飞身扑了上去。

    青年只是嘴角一撇微微一笑,举剑迎向大汉的胸口……

    “噗”地一声,大汉胸口喷出一道血箭,如一朵绚丽的血花。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响起,可是,却来自那不可一世的青年。

    飞射的鲜血落在青年身上,竟像烧沸的滚油滴在冰上一样,一下子就烫穿了青年单薄的青衫,陷入骨肉里。血衣大汉狰狞地一笑,右手一扬,一道红光直没入青年的胸前。

    青年周身突然爆发出炫目的蓝光,但还是无法掩住胸口迸发的血光。他的眼睛瞪得老大,死死看着自己的胸膛。一柄血红的小刀插在胸口,原本不大的伤处竟嗤嗤作响,流出污浊的脓血,不断侵蚀着他的血肉。转眼间,他胸前皮肉尽去,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

    “化血刀……你是、血、血宗魔……”青年痛苦的呻吟不似人声,因为他的半个胸膛已化为一片白骨。不可一世的青年脸上终于现出惧色,他左手亮起一团蓝光罩住胸口,右手一拂袖,身子凌空飘起,就要飞遁而去。

    可暗算得逞的血衣大汉又怎会让他逃走只见一道血光闪过,血衣大汉飞身一跃,如鹰隼一般凌空抓住了青年,用一条粗壮的手臂箍住了他的脖子,沉沉坠下。

    红蓝两光相映,只是片刻工夫,蓝光便黯淡下来。血光之中,血衣大汉欢畅地一笑,舔了舔青年眼角流下的一道血泪,在他耳边说道:“狂妄的小子,你死得一点也不冤枉。老子乃是血祖座下十九圣的弟子,要是没有神州结界,你他妈算个屁!”

    “嘿嘿,下辈子记得,装逼,死得快啊……”

    最后这句话,青年怕是永远也听不到了,他的半边身子已经销溶在一片血光之中。方才还衣袂飘飘,傲视人间的青年,转眼之间就只剩下了一滩脓血。

    大汉身上沾满了乌黑的浊血,弥散着腥臭难闻的味道,可他却带着十分陶醉享受的表情嗅了嗅,皮笑肉不笑地望向甬道内,目光落在杨怀身上。

     



第七十七章 血毒
    峻岭险峰之上,飘渺的白云似乎触手可及。可白云之下,原本花团锦簇的人间绝境却化作了鲜血淋淋的修罗场。遍地的尸首和血肉,散发着恶心的腥臭,站在这修罗场最中央的,是一身血衣的魔头。

    甬道另一端的杨怀沉默不语,但魔头可没耐心等下去,冷笑一声道:“还心存侥幸么痛快点,把东西乖乖交出来吧。”

    在仙与魔,正与邪之间,早已不在意生死的杨怀瞬间下了决断,淡然道:“望云山庄的内阁早已焚尽,无论灵石珍宝还是秘笈仙诀都化成灰烬,你什么也休想得到。倒是这里离云国近在咫尺,‘天罚’只怕不远了。”

    血衣人闻言哑然一笑道:“我要那些做什么我要的是你洗髓换血的法子!”

    杨怀心中一惊,没想到招来血宗魔头的并非玉简,而是他的洗血之法。可这法子他只在送往东海的书信中提到过,一个血宗魔头又怎会得知

    杨怀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念头,可随即又洒然一笑,本就是将死之人,又有什么好操心的正好舍却残躯,与这魔头拼上一把,若能救得一人性命,也就值了。

    想到这,杨怀凛然道:“休想!堂堂神州之术,岂可付于蛮夷邪宗杨某今日就算性命不在,也要与你血战到底。”

    血衣人一听“蛮夷邪宗”四字,脸色顿时一黑,厉声道:“有种!老子倒想看看,你在我的‘血蚀’之下能撑多久!”说着,手中血刀一挥,一道血影如劲风一般向杨怀袭去。

    杨怀大喝一声,双臂一推,平地掀起一阵飓风迎上血影,两者相撞,竟发出一声闷响。杨怀倒退了几步,大声道:“这魔头果然厉害。我挡住他,你们速速从密道逃生!”

    “哼,你们谁也跑不了!”

    血衣人一跃而起,如一道虹光转瞬即至。那身法,绝不是普通江湖人士所能相比,就连在场的诸多江湖好手,也只看到一道血红的影子。

    杨怀却也不慢,他反而迎上一步,率先抢攻,只听嘭嘭几声闷响,二人其实已经交手了十几招。

    血衣人刚刚大战一场,虽然是偷袭得手并非硬拼,但要完全制住临死一搏的楚家青年,也不得不全力以赴。神州结界并非一视同仁,对邪宗魔道的抑制力要远大于道宗仙法,因此血衣人虽然只是全力施为了一瞬,也感觉有点吃不消。此时再对上杨怀,自然未尽全力,以为收拾一个区区凡人不在话下,根本无需动用手段。

    可杨怀在仙诀中沉浸了十几年,吸化灵石无数,积攒的真气底蕴之厚,早已远远超出凡人范畴。胸中的死志更是激发出他的全部潜能,真气全力施放之下,威势惊人。饶是血衣人修为远胜,也没占到多少便宜。

    与此同时,一旁的少年也悄然从身后掩至,少年身法虽迅,尤不及血影,但他的招法着实诡异,仿佛能预料对手的一举一动。一柄匕首连攻三招,都是锁定要害,血衣人一时托大,竟被两相夹攻得颇有些狼狈。

    只见血影一闪,血衣人退出十几丈来现出身形,脸上已无轻蔑之色,冷然道:“中土神州,果然不同,两个凡人也能有这等本事。看来就算神州结界崩塌,你们应该也能撑上一阵。也罢,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血宗秘法——血影分身!”言罢血衣一振,身影陡然一分为三,化作三个模糊的虚影。

    三个血影一拥而上,两个围攻杨怀,一个直追少年。少年吃了一惊,随即展开身法,穿梭如电,与血影周旋起来。少年身法虽快,可血影无踪无形,如影如魅,根本无从抵御。

    眼看一柄幻化的血刀砍到面前,少年避无可避只得硬接了一下,没想到血影并非幻术,竟是实体,而且力道大得惊人。少年刹那间气血翻滚,半身发麻,随即肩头上重重挨了一击,滚倒在地。

    血影如影随形,眼看就要落在少年身上。斜空里突然闪出一个身影挡在他身前——那是杨怀。面对无形血影,强如杨怀也无计可施,被两道血影狂攻的他,能做的只是挡在少年身前,用身躯硬生生接下了三道血影的重击。

    “快,走……”杨怀只来得及说出两个字,鲜血已经从嘴边狂泻而出。三道血影在他眼前合而为一,一柄血刀刺穿了他的胸膛,这位顶天立地的传奇人物,终于跪倒在地。

    这一刻,少年的眼睛瞬间变得通红。他一咬牙,猛地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瓷瓶,一口咬开瓶塞灌了下去。少年随即浑身一震,脸上现出黑气,身形仿佛忽然间暴涨了几分,一声尖啸,向血衣大汉冲去。

    “来得好!”血衣大汉眼中精光一现,血刀一挥,一道血影和扑来的黑影迎面相交。只是一刹那的工夫,血刀与匕首不知碰撞了多少下,金铁相交之声连绵不绝,化作了嗡嗡的鸣动声,仿佛一只巨蝇在振动翅膀。

    少年瞬间爆发出的力量,已经是一个凡人在绝境和药物刺激下所能达到的极限,可惜他面对的是高深莫测的邪法魔功。胜负在一瞬间便已分晓,少年单薄的身子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出十几丈远才摔在地上,鲜血如雨点一般洒落。从前胸到两臂,竟密密麻麻地中了几十刀,再无一块好肉。

    能在电光火石的一瞬压制住少年,连砍这么多刀却又不让他即死,强如血衣人也几乎达到了极限,在神州结界的反制之下,嘴角缓缓流下一缕鲜血。他伸出一条鲜红的舌头舔了舔,意犹未尽地望着地上血如泉涌的少年,如同欣赏一件亲手雕刻的精美作品。

     



第七十八章 逃生
    阿原背着少年在甬道之中全力奔跑,大火已经熄灭,甬道内到处是浓烟和烧焦的尸体散发的焦臭味,呼吸不畅,跑起来更是吃力。可头顶上传来的厮杀声越来越小,让阿原丝毫不敢放慢速度。望云山庄剩下的几个庄丁挺不了多久,他必须尽快找到出路。

    经历了一连串离奇的遭遇和厮杀,生路反而就在他历尽艰辛才逃出的地牢,命运之诡谲,不得不让人感慨。至于那里是否真有燕四挖进来的地道,阿原没空去想。想那个,根本没有意义……

    本来在这纵横交错的甬道之中,他根本不认识路,更不知秘密的死牢在哪。但他知道,风不求他们就是从死牢里杀出来的,一路上的鲜血和尸体,就是最好的路标。

    沿着血迹和焦黑的尸体,阿原一路探到甬道的最底端,终于在那里找到了一座大铁门,正是曾经让他绝望的牢门。

    牢门大开,里面一个活人也没有,阿原从墙上抽出一支火把,很快就找到了曾经禁闭他多日的牢房。那只厚实的铁锁,如今再也不是问题,阿原抡起古剑,几下就砍断了。

    打开牢门,扑面而来的潮气竟让阿原有几分亲切。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光亮下打量这块困缚了他多日的地方,一地散落的器皿和干涸的水坑,正是他留下的痕迹。牢房深处,还有他为燕四草草堆砌的枯冢。在那后面几丈远,则是燕四留给阿原最后、也是最大的馈赠——一个深深的洞口。

    至此,阿原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他不禁放下少年,一屁股坐在地上,歪歪扭扭地给燕四的遗骨磕了一个头,喃喃道:“燕四前辈,承蒙你的庇佑,我才能逃出这里。你若有什么遗愿,我一定替你办到。”

    阿原略喘了口气,又去检查了一下洞口。燕四进来时挖的这条穴道可比通往密室那条宽得多,想是从外面挖进来时准备比较充分的缘故。别说阿原已经学会缩骨术,就算不用缩骨术,再背着瘦弱的少年,都足够穿行的了。

    而少年的情况则相当不妙,血虽然止住了,可他气若游丝,不仔细探查的话,甚至都会以为他已经断气了。就算逃出去若得不到及时医治,十有**也得丧命。

    想到这,阿原也不敢再多歇息,正想就此从地道逃离,可耳边忽然轰隆一声响,随即传来一个嘶哑的喊声——“小子,别跑……”

    阿原吓得大叫一声,连忙拿火一照,只见身后墙上一个洞里突然探出半边身子来。那人满脸尘土,神情疲惫而又狰狞,正是陈管家。

    这可真是笼屉里伸出来个脑袋——碰见一熟人。正是在此地,阿原挨了陈管家一脚,几乎送命。而此时这位陈管家也好不到哪去,他最终还是背叛了杨怀,大敌当前之际放了陈氏兄弟和风不求一行人出来,搅得下面翻天覆地,也终于趁乱找到了隐秘的思阁。

    可在一片火海之中,他一无所获。无比的失望和不甘抽空了他的理智,以致于一头钻进燕四和阿原挖出的密道,一路追到了这里。

    他虽然精瘦但毕竟是成人,能一路爬过来应该也有些缩身瘦骨的功夫,可看他满脸的青肿和血迹,显然已经山穷水尽。洞口狭窄而又弯曲,他的腰正好卡在洞口处,出出不来,退又退不回去,半截身子倒吊在空中,就算他有通天的本事,也没法再踹上阿原一脚了。

    “小贼,你给我站住!那些东西都是我的,都是我的……”陈管家浑浊的眼珠里,满是恶毒和不甘,身子虽动不了,可嘴里还是片刻不停地嘶嚷着。

    “我在这里做个卑贱的下人熬了十年,为的就是这一天……这是我一辈子的心血……你个狗贼,你个狗贼,把我的东西统统还我……”

    阿原没有回骂一句,只是上前狠狠一脚,让那张喋喋不休的臭嘴彻底合上。

    踹完这一脚,阿原再不回头,背起少年钻进了地道,在黑暗中攀着湿漉漉的石壁,缓缓爬行。此刻他早已没了力气,真气也衰竭得半点提不起来,什么缩骨术遁地术,统统派不上用场。这最后的逃生之路,拼的只是意志。

    这条地道也许比通向密室的那条还要长,好在一路都是缓缓下坡,节省了不少体力。老天总算没开相同的玩笑,阿原经过一个时辰透支了一切体力的爬行,终于见到了前方一丝光亮。

    这一刻,阿原差点泪流满面,他用尽最后的力气猛爬几步,终于把头探出了洞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可随即,便僵在那里,许久,一声嘶吼直冲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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