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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为仙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闲坐有狸奴

    阿原战意正浓,哪会怕这几个乡下把式,大喝一声迎面一拳,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庄丁脸上顿时绽开一朵血花,一头栽倒。紧接着再顺势飞起一脚,正踹在后面一个人的肚子上。

    一拳一脚,放倒两人,阿原自神功有成以来,从来没这么爽过。一力降十会,果然不假。

    什么拳法脚法,阿原信手拈来,照样打得有声有色。闪过飞来的一脚之后,一脚还回去又踹倒一人,此时冲到他面前之人,脸上已有惧色。阿原上前一步拎起他的领子,一个过肩摔,好不痛快……

    转眼间,只剩下一个庄丁,目瞪口呆地看着所向披靡的阿原,一时愣在那。阿原正要乘胜追击,冷不防胳膊却被人从后面拽住。

    “阿原,先别急着动手……”

    “好你个沈思,你倒帮起他们来!”

    阿原一回头的功夫,面前的庄丁觑见机会,抢上一步一拳打过来。可拳头离阿原还有一尺远,他身旁的沈思忽然一动,一肘撞在庄丁脸上。

    “这还差不多,我都要以为你是叛徒了。”阿原见沈思出手,这才消了几分气,刚才沈思阵前倒戈,可是把他气得不轻。

    “你才是叛徒呢!”沈思无奈地皱了皱眉道,“我只是想把事情问清楚了。咱们是来救人的,可不是来打架的。”

    “切,




第一百三十四章 小豆
    “敢问,阁下可是这药庄的赵庄主”沈思拱手一礼,神色淡然地问道。

    “正是区区。”赵庄主也还了一礼,不卑不亢地问道:“赵某平日素少出门,不知何处得罪了两位少侠,还请示下。”

    “我兄弟二人与庄主素不相识,今日到此只为一事。敢问十里外乡郊的采药人——小豆姑娘,如今身在何处”

    阿原闻言不禁撇了撇嘴,沈思这话也太没气势了,若是依他本意,定是“快快把小豆姑娘交出来,否则叫你这狗庄上下鸡犬不留”之类,如此才够霸气。可眼下这诡异的场面,他也搞不清楚状况,就让沈思出头也不错。

    听到“小豆”之名,赵庄主脸色微微一变,叹了口气道:“原来如此,此事非一言两语所能道尽,还请二位到庄内一叙。”

    两位少侠对望了一眼,虽心思不同,却都毫无退意。二人信步穿越人群,跟着赵庄主进了庄门。

    朴素得可以算是简陋的书房,地上凌乱地散落着各种未研磨的药材,和一张张反复涂抹的笺纸,虽然阴凉晦暗,却全无龙潭虎穴的感觉。

    几个庄丁也没有一字排开堵在门口,只有赵六一个脸颊红肿的小厮随侍在庄主身边,咬牙切齿地看着两位不速之客。

    虽然赵庄主亲手沏了两杯清茶,但阿原和沈思还是碰都没碰一下,阿原甚至还有意识地屏住呼吸,以防弥散在屋里的药味有什么古怪。

    他们可不是来喝茶的,此间主人也深知这一点,所以并未劝客品茗,而是开门见山地说道:“不瞒二位,一个月前,小豆姑娘确实来过鄙庄……”

    阿原和沈思精神一振,之前他们已经做好了对方抵死不认的准备,没想到赵庄主倒是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可他说完了这句,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就此卡在那,没了下文。

    “然后呢小豆姑娘如今身在何处”沈思问道。

    “唉……”赵庄主神色一黯,叹了口气道:“她已经死了……”

    “什么——”沈思一声惊呼,而阿原更是惊得跳起来,上前指着赵庄主的鼻子大吼道:“你、你把她害了!”

    “干什么干什么”赵六一扯阿原的胳膊,挡在主子身前,大叫道:“谁害她了是她要害我们!那个女人已经疯了,想要把我们都害死。我们、我们只是自保而已……”

    阿原义愤填膺,对方倒也毫不畏缩,吼得理直气壮,神情不似作伪。沈思看在眼里,心中的疑惑更深,不禁皱眉道:“赵庄主这话怎么说”

    赵庄主沉声答道:“实不相瞒,小豆来鄙庄之时,已经染上了疫病。”

    “疫病”阿原和沈思愣了片刻,同时脸色大变。这时节,疫病一词绝无他指,定是在云岭已经夺走了千万人性命的瘟神之爪。

    “她身染疫病,到庄上求医。而你们害怕疫病蔓延,所以杀了她……”沈思瞳光一缩,言语中陡然弥散出一丝杀气。

    “不,正好相反。”赵庄主摇了摇头,“她并非到庄上求医,而是声称她有防治疫病之法,求我推广给所有夜子国之民。”

    这个回答,却是远远超出沈思和阿原的预料,二人对视一眼,两相无言,只得追问道:“那然后呢她又是怎么死的”

    “这得从她所说的预防疫病的法子说起。”赵庄主看了二人一眼,“她当时疫症已现,身上生有青斑,用针刺破之后,便流青脓不止。而她这个法子,委实有些惊



第一百三十五章 铃音
    十里归途,阿原和沈思一句话都没说。

    并非无话可说,小豆的事,有太多疑问和感慨,但他们尚无暇仔细品味,摆在他们面前的,是如何安慰老年丧子的老者。

    可当他们回到小豆家的茅屋时,却发现一切准备都是多余的,老者已经不知所踪。

    “沈思,怎么办”阿原心中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许是老伯又出去了,大白天的,估计他也走不了多远,咱们分头去找便是。”

    阿原也无异议,当下就和沈思出门各自分头寻找。

    脑子里乱糟糟的,阿原找了一天一无所获,当他傍晚回到茅屋和沈思碰头之时,却发现沈思早已回来,老者倒在屋里,形容枯槁,脸有泪痕。而沈思的神情同样好不到哪去。

    “我已经把事情的原委都说了。”沈思面无表情地说道:“老伯直到现在还不肯相信,要去找赵庄主拼命,被我拦了下来,刚刚力竭昏了过去。”

    阿原无言以对,默然许久,忽然道:“沈思,有酒么”

    “酒”沈思皱了皱眉,翻出了一个密封的水罐,那本不是用来喝的,而是另有用途。不过此时此刻,还是用来消愁最好。

    “好,够咱俩喝了。”阿原简单总结道。

    两个少年坐在院子里,你一口我一口,谁也不推辞,谁也不多话,直到一罐烈酒统统下了肚,才算打开了话匣子。

    可这时,却再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了。你一言我一语,道尽心中的愤懑和不解。难怪落魄江湖总要载酒而行,胸中淤积之物,非酒不能宣泄。

    “沈思的酒量真差,竟然还不如我……”

    当沈思像根木头一样一头栽倒之后,阿原没了说话的对象,再也支撑不住,发出这样的感慨之后,便人事不省。

    …………

    烦,什么疫病,什么药庄,恶人就该有恶人的样子,痛痛快快地一剑斩下去,才过瘾……

    吵,好吵……

    连觉都不让人睡么

    阿原忽地睁开眼睛,愤然起身,像是要一口吞掉那个搅他清梦的源头。

    “呜呜呜,呜呜呜……”

    一声声哭声远远传来,寂静的夜色下,竟是如此清晰。

    “老伯”阿原进屋瞥了一眼,老者果然已不在屋里,沈思在地上熟睡如死,阿原也懒得叫他,连忙循声而去。

    “呜呜呜,呜呜呜……”

    哭声既未远去,也未清晰,阿原追出半里,却根本没发现一点踪迹,甚至不知道自己追的方向对不对。隐隐的哭声,似乎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直传进他的脑海里一样。

    难道是酒喝多了阿原使劲拍了拍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些,可脑子还是昏沉沉的,始终不如往日灵光。

    “老伯你在哪我是阿原啊……”

    阿原茫然地喊着,声音回荡在旷野之中,似乎也压不下隐隐的哭声。阿原只得带着几分醉意,迈着摇晃蹒跚的步子,搜寻着那哭声的源头,仿佛一个迷路的孩子。

    “老伯”

    恍惚间,阿原忽然眼前一亮,老者的身影出现在前方,只见他跪在地上,双目垂泪,颤抖着匍匐在地上,叩拜不停。而他的身前,立着一个人影。

    雪白的素衣,比月色更皎白凄冷。一头乌黑的长发,流云般散落在肩上,又如瀑般坠下,堪堪垂至一双雪白的纤足之上。

    肤白如雪,发黑如夜,本已是极致的对比,可还是不能与那一双幽邃的眼瞳相比。虽然只是远远望了阿原一眼,可阿原却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仿佛三魂七魄都在一瞬间陷入那双幽瞳之中。

    没有任何装饰,唯有一条黑白相间的丝带,轻轻束住一缕长发垂在脸侧,系了一只金色的铃铛,便是她身上唯一的色彩。

    清丽的脸庞,意外地稚嫩,有如少女般娇憨慵懒,却又带着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傲气,仿佛俯视众生的神祇一般。

    颤抖不已的老者匍匐于



第一百三十六章 血洗
    一路上,那个可怕的噩梦一直在阿原脑海中盘旋,挥之不去。可真正赶到药庄之时,却发现,现实永远是更血腥、更残酷的噩梦。

    一双双毫无生气犹自圆睁的眼珠,一张张惊骇惨绝的面容。庄门只剩下半扇,一望可见庄内横七竖八叠在一起的尸首,鲜血汇成一汪血池,从门口的石阶上不停地流淌着,将眼前所见的一切都染成血色。

    “这、这,那个梦,是真的……”阿原手脚冰凉,疯了一样冲进庄里,想去寻找那手持柴刀,化身杀神的老者。

    他很快就找到了,在那间满是药味和血腥味的书房里。

    赵六倒在门口,头颅滚到了一边,赵庄主安坐在椅子上,神色安详得仿佛在沉睡,如果没有胸前那个血淋淋的创口的话。

    而老者,则倒在赵庄主的面前,圆瞪的双眼满是血色,整个右臂被齐肩斩下,紧握柴刀的断手淹没在血泊里,也分不清上面到底是他的血,还是仇人的。

    “阿原,出大事了。”沈思神色匆匆地跑进来,见到老者和赵庄主的尸体,不禁神色一黯,但还是接着道:“全庄上下,包括那些前来求医的百姓,全都被杀了。凶手手段干净利落,应该是经过严格训练、有组织的队伍,不是土匪,就是官兵……”

    阿原一愣,这才意识到那个梦只存在于他的脑海中,旁人是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

    “不、这些人,应该是老伯杀的……”

    “什么!”沈思惊得目瞪口呆,随即反驳道:“怎么可能阿原你是不是吓傻了这么多人怎么可能是一个人杀的,分明是被赶进庄内堵住大门,才开始屠杀的。外面大部分人都是死于弓箭,怎么、怎么会是老伯……”

    “弓箭”阿原一时不知该相信哪边,是梦境,还是现实他二话不说急匆匆跑出来,一具一具尸体检查起来。

    果然,大部分死者都是中箭身亡,其余大多是被矛一类的武器刺死,只有少数几个,才是死于刀下,一如书房中的三个人。

    这么说,凶手果然另有其人

    还没等阿原想清楚,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大喝——“有人!”

    四个盔明甲亮的兵士,如发现猎物的豹子一样,带着浑身杀气冲进庄门。为首的一个一挥手中军刀,喝道:“格杀勿论!”

    没有任何招呼,没有任何理由,三支血迹斑斑的长矛摆成一个川字,毫不迟疑地迎面刺过来。首当其中的阿原,在杀气的刺激下,却瞬间从丢了魂一样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原来是他们——阿原终于知道这些百姓都是怎么死的了。不是老者,不是夜子,不是什么因果报应,只是死在一帮禽兽不如的屠夫手下。

    迷茫和恐惧终于化为愤怒,“嗡”地一声清鸣,古剑出匣,在阿原真气鼓动下,剑刃上流动着金色的光芒。

    “喝啊——”阿原大吼一声,古剑横空一扫,虽非“剑破苍穹”,却已尽得其味,只听呯呯几声金铁相交,三柄长矛一齐被削断。

    三个兵士惊骇欲绝,杀了那么多人之后,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反抗,而且如此犀利……

    暴怒的阿原没给他们反应的机会,左手抓住一根断矛用力一扯,身子借势欺上,古剑向前一刺。明亮的盔甲未能阻挡古剑半分,只发出嗤地一声轻响,兵士肋下鲜血如涌泉一般,惨叫着软倒在地。

    “退!”身后的士官惶急的一声大喊,剩下两个兵士这才如梦初醒,掉头就跑。可有一个还是跑得



第一百三十七章 北行
    云岭,从茫茫云国之北,一直延伸到东国西陲。连绵起伏的山峦,纵横交错的山谷,将之与神州腹地的平原分隔开来。

    云岭是神州的北方屏障,将大荒的滚滚黄沙和来去如风的游牧胡人隔绝在神州之外,同时也阻碍了神州子民探索它的脚步,有人视之为蛮荒,也有人以之为乐土。

    千百年来,无数生灵在这块土地上自由地生存繁衍,却始终鲜有人迹。直到雨国覆灭,数十年战乱不休,无数家破人亡的雨国人一路迁移向西,渐渐揭去了这块土地上笼罩的神秘面纱。

    东国和各国流民在此得以容身,将这块土地变成了一座避难之所,也造就了一处藏污之地。这里是神州文明的延伸,也是罪恶和堕落的发酵池。

    云岭几千里的广袤土地上,至今尚未形成一个国家。而是一山一寨,多则万人,少则几户的小居落像繁星一样散落在群山之中。

    有一些寨子自行耕作,从事工商,靠与东国百般交易苦苦延续着部族。而另一些则只从事一个行业——抢劫。

    茫茫云岭之上,也不知道有多少盗贼匪寇,以至于人们提起云岭,想到的第一个对应词汇便是“群盗”。

    对于云岭群盗,阿原并不陌生,甚至可以绘声绘色地给沈思讲述他在望云山庄惊心动魄的经历。可事实上那些不过是梁渠国附近的匪寇而已,云岭当中到底有多少黑寨抢匪,谁也说不清楚,或许比云岭上许多人赖以为生的山鸡野兔还多。

    一路北行,扑面而来的不仅是莽莽荒原,凛凛北风,还有肆虐的瘟疫,遍地的尸骸。

    虽然早知道瘟疫的可怕,但满眼的惨象还是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

    这场疫病起于今年年初,第一次大规模爆发就是在云岭之上。至于起因则众说纷纭,有人说是一个盗墓贼在一座古墓中沾染的上古诅咒,有人说是一种变异的妖兽咬人之后罹患的恶疾,也有人说乃是妖人作祟,以残害人间生灵来达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

    传说林林总总,千奇百怪,但有一点相同——这瘟疫传播极快,无药可治,无论哪位国医圣手,都对之束手无策。

    发病之初,疫者只是像伤风一样咳嗽,痰多流涕,而后随着咳嗽愈演愈烈,便会出现咳血、无力、浑身出现青色斑点等症状。到了后期,便是呼吸不能,浑身流脓腐烂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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