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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为仙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闲坐有狸奴

    瘟疫像滚雪球一样在云岭蔓延开来,无数村寨几日之间便化作坟茔。白骨遍地,人心惶惶,流民不要命地涌向东国和云国。进了茫茫云国的,从此便石沉大海,不知所踪。而流亡到东国的,则把瘟疫迅速传播开来。

    如今东国西北方各国已是一片狼藉,人人自危。拥有重兵的各个大国无不严戍关卡,禁止任何人员往来。更有甚者,如阿原和沈思在夜子国所见,成群结队的兵士披甲执锐,进行残酷而血腥的“清除”。稍微有人现出疫病的症状,就算只是普通的伤风发热,也可能引来灭顶之灾,甚至还要殃及池鱼。

    那些远道从西国南国而来的旅人最是倒霉,好不容易穿越云国千里迢迢地赶到东国,却被拒之门外,衣食都无法添补,不但血本无归,更是进退不得陷入死地。

    此时的云岭,一片死气。以往还有“道上规矩”约束的群盗,在末世之中再无顾忌,烧杀抢掠,无所不用其极,只为苟延残喘,搏最后一线生机。

    阿原和沈思,终于直面了世间最真实、最惨烈的一面,这不是书中浪漫写意的江湖,而是一具具倒在地上的腐烂尸体,一座座荒无人烟的村落。药庄所见的一切,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缩影罢了,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一路上遇上生病受困之人,阿原和沈思总是竭尽所能去救助,可他们能做的只是提供些食物清水,或是帮他们火化下葬而已。真正得了疫病的人,甚至无需等死,只要在人前一




第一百三十八章 关卡
    关卡前大概堵了有上千人,从远处看来是聚在一起,实际顶多是三五成群,人与人之间隔得老远。尤其是一些咳嗽或是身上有伤带脓的人,更是人人辟易,如躲瘟神一样。

    其实阿原和沈思一路走来见得多了,许多人只是饥寒交迫得了风寒,或是受伤不得医治才感染化脓的。但恐慌之中的人们哪管这些,把他们错当成疫者活活打死的,也不少见。

    阿原和沈思交换了一个眼神,也抬袖掩住口鼻,慢慢挤到人群前方,站在木栏箭楼之前。四周哀声遍野,哭号不绝,无数人跪在地上,向木栏之后的兵士磕头苦求。

    也有几个身强力壮的男子拍着胸脯,连跳带比划朝着木栏之后的兵士大喊不停——看他们一个个中气十足,怒骂跳脚倒也未必有多激愤,更多是在证明他们没得疫病。

    可无论他们作何举动,木栏后箭楼上的兵士都是面无表情一动不动,仿佛眼前这些人压根不存在一样。

    “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帮当兵的是哪来的,为啥不让咱们过去”

    沈思在人群中扯住一个看起来老实忠厚的男人问了起来,那人看了沈思一眼,见他干干净净不像有疫病的样子,这才答道:“谁知道这帮王八蛋是哪来的俺家山里头生了邪病,全村的人都死了,就剩俺一个好不容易跑到这,想去东国避避难,没想到这帮人把每个道口都堵得死死的,哪也过不去。呜呜,这下哪还有活路,难道俺真要死在这么”

    男人说着竟然嚎啕大哭起来,这也难怪,疫病一生,无知的乡下村夫不知如何防治,只能向着远离瘟疫的地方亡命奔逃。如今被堵在这里,进进不得,退又不敢,在这人群混杂的地方早晚会染上疫病,一命呜呼。

    对他这样侥幸不死的人来说,性命更格外珍贵一些,如今眼见全无生路,怎能不悲切泪流

    “阿原,看样子不太妙,金铭国这是要把整个云岭和西北诸国边界全部封锁,让所有疫区之人都不得进入东国腹地。这么下去,他们固然可以独善其身,可云岭和西北诸国,只怕就要成为人间地狱了啊……”

    阿原点了点头,沈思说的没错,如今云岭和西北诸国虽然疫情严峻,但好歹还有逃到东国去求生这点希望。倘若连这一线生机也被剥夺的话,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绝望之中的人会做出什么事来,他们一路上已经见过太多了。

    金铭国这么做,或许可以保护自己子民免受瘟疫之灾。可对疫区的灾民来说,未免太残酷无情了些。这些高高的箭楼栅栏,此刻既是百万东国子民的护身符,也是横在万千疫区灾民头上的催命索。

    阿原与沈思对望了一眼,一向默契的二人此刻却不知对方作何打算,只因他们心中都是一般的茫然。

    在接连不断的天灾**面前,此时去不去得了偃羽城,修不修得了仙在善良侠义的两个少年心中都不再重要,他们更担心的是这一群人该怎么办。

    上千人聚在一起,而且可能会越来越多,总会有沾染疫病之人,一旦传染开来,便不可收拾——这点简单的道理,谁都能想明白。

    “妈的,反正在这也是等死,老子和你们这帮龟孙子拼了!”

    也不知是谁带的头,这一声呼喊却是吼出了关卡前所有人的心声。那些身强力壮的男人首当其冲,奋力翻过木栏,大吼着向前冲去。

    “上啊!就算死,也不要全身烂死,给老子一个痛快的!”

    &



第一百三十九章 破关
    夜半三更,冷风无月,一片肃杀的关卡之下死一般的寂静,只是偶尔从远处传来的几声哭号,仿佛徘徊在关卡前无数亡魂的怨歌。

    两座箭楼上,只是各剩下一个兵士守夜,关下那帮苟延残喘之辈,实在不值得让那么多人浪费一夜的美梦。就连箭楼上站岗的两个兵士,经历了一天紧张劳累的戍卫和杀戮之后,也是昏昏欲睡,完全没注意到夜幕下两个少年的身影飞快贴近。

    两个胆大包天的少年并没有什么详尽周密的计划,就是简单四个字——杀人放火。

    沈思借着夜色潜伏上去把猛火油浇在木栏和两座箭楼上,阿原在后方掩护。一旦沈思被发现,就立刻解决掉那两个哨兵。以阿原如今的箭术来说,夜晚站在火光下的人就是活靶子。就算惊动了后面的兵士,只要沈思快点把猛火油浇完,阿原再补一支火箭就是了。

    至于备选方案、应变之策,退路什么的,还不在二人研习的范围之内。此时此刻,他们只想着毁掉眼前这座关卡,为箭下枉死的冤魂报仇,让余者有一条生路。至于什么是非对错或是后果,他们同样懒得多想。

    二人跑到一块大石头后面藏好身子,阿原瞄了瞄箭楼上的两个兵士,向沈思竖了竖大拇指,随即又拿出两块黑布来,一块蒙在脸上,一块递给沈思,低声道:“专业点……”

    沈思微微一笑接过黑布,也朝阿原一竖大拇指,蒙上脸手脚伏地,忽地像只猫儿一样悄声向关卡下溜去。

    沈思虽然不像阿原有诸多奇遇,但从小在大姐的“锤炼”下,武功底子打得甚好。别的不说,单看这潜行之术,绝对不在“跑跳如飞”的原少侠之下。

    阿原见了心头大定,但还是准备好弓箭,全神贯注地盯着箭楼上两个兵士的一举一动。

    仗着夜幕的掩护和两个士兵的麻痹疏忽,沈思悄然翻过木栏,潜到了箭楼下。这下计划起码已经成功了一半,箭楼下面灯下黑,两个昏昏欲睡的兵士就算探头往下看,也未必能发现沈思。

    可阿原刚刚松了一口气,异变突生。只见一个黑影忽然从另一个方向冒了出来,快速向箭楼靠近。

    阿原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一箭差点射出去,但他马上意识到这当口偷偷摸摸潜到箭楼下的一定不是敌人,多半是同道中人。

    可常言道同行是冤家,这一志同道合不要紧,多半反而坏了大事。两个蒙面人黑灯瞎火地在箭楼下撞到一起,不出点什么声才怪……

    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阿原想出对策,黑影已经顺利地潜到了箭楼下,看他选中的那个位置,与沈思可谓英雄所见略同……

    阿原别无选择,只得咬牙运足鸣镝真气,夜空之中玉扳指骤然一亮,如一点萤火,一支蓄势已久的螺旋金箭呼啸而出。

    一声未落,又一声鸣镝响彻夜空,紧接着两声惨叫,两声惊呼——这一瞬间发生的事,足以决定上千人的性命。

    两个兵士应声而倒,与此同时,箭楼下的两位蒙面大侠也撞在了一起。

    “别慌,都是自己人!快点浇油,快!”反正已经暴露,阿原索性大声喊了出来。箭楼下的两个人也迅速摸清了状况,拼命忙活起来。

    随着两个兵士的尸体咕咚坠地,关卡后面的营房顿时沸腾起来,只听刀剑、盔甲、弩机的碰撞声接连响起,与军官的催促喝骂声连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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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燕翎
    只可惜,人生快意之时,总是那么短暂。江湖之路,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随着一声尖叫,轰隆隆地马蹄声远远传来。远处的一座山坡上,迅速亮起无数火把,一个银甲覆身的骑士风驰电掣一般从山坡上冲下,漆黑的夜色对他和他的战马似乎毫无影响。

    “燕翎卫听令,所有人,格杀勿论!传火器营听令,所有尸体,一律烧尽!”

    肃杀的号令,铁一般冰冷,毫不留情,一如他所戴的精钢面具一样。

    银甲骑士发完号令,第一个冲下山坡执行起来,一柄雪亮的马刀上下翻飞,留下一路的血光和惨叫。

    他身后的骑兵队也随之发动起来,这是一道更加无可阻挡的钢铁洪流,连人带马全都披着雪亮的铁甲,不留一丝破绽。

    近处马刀,远处弓弩,惊惶失措的灾民就算有夜幕的掩护,也逃不过这些死神的追杀。刚刚怀着逃出生天喜悦的人们,转眼间又瞪大了眼睛发出一声声惨叫,扑倒在他们视之为希望的土地上。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三个蒙面大侠也陷入了无比的愤怒和恐慌中。他们怕的不是那些铁甲骑士,而是一个个灾民血肉横飞地倒在眼前。他们想带给这些灾民活的希望,而不是死亡。

    阿原抽出一支破甲金箭,深吸一口气,缓缓拉开银线弓,瞄准了一马当先的银甲骑士。

    那个骑士纵横冲杀迅捷如风,却似乎并未使出全力,仿佛闲庭信步一般。阿原有种感觉,他不会有机会射出第二箭,所以必须一箭命中要害。

    就在阿原蓄气凝神之时,一旁的蒙面人忽然飞身上前,双手在胸前一握随即张手一扬,一点火星划过一道弧线,向银甲骑士飞了过去。

    虽然这点火星微弱得仿佛萤火之光,在火光冲天的吵杂战场上不值一提,但还是没逃过银甲骑士的眼睛。他扬起手中的马刀迎风一砍,火星在他身前一丈远处轰地一声爆裂开来,化作一个巨大的火球。

    冲天的火势足以熔化钢铁,就算隔了一丈远,普通人只怕也要烧掉半条命去,可银甲骑士却安然不动,仿佛扑面而来的只是和风细雨而不是灼人的热浪。

    只是他座下的战马毕竟没有他那般实力,即便平日训练有素,还是难免马头一撅,扬起蹄来。

    银甲骑士大喝一声,一提缰绳,座下骏马立刻定下身子,他放下马刀抽出长弓,反身弯弓搭箭,一连串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旁人还在为那巨大的火球惊呼时,一支箭已经回敬了过来。

    不像阿原那样需要凝神瞄准,蓄势许久,银甲骑士这一箭只是信手拈来,却威势十足,带着尖利的破空之声直向蒙面人射去。

    “小心!”身旁的沈思反应快了半分,上前一把扑倒了那蒙面人。但箭来得实在太快,一道金光闪过,还是擦中了蒙面人的大腿。只听他一声痛呼,和沈思一同滚倒在地。

    与此同时,又一声鸣镝响彻夜空,这一箭阿原蓄势已久,比起银甲骑士那一箭也毫不逊色。

    银甲骑士策马反身拉弓射箭一连串动作虽漂亮得无懈可击,但也用尽了余势,难免留下一丝破绽,阿原正好赶上了这个稍纵即逝的时机。

    这一箭直奔银甲骑士胸口而去,若是瞄准头颈,他尚可低头躲过,可这一刻身子坐在马上,马力已竭,实在躲闪不及。他只能按住马颈向下一沉,但这一箭还是贯在了他肩膀上。

    “砰”地一声,箭尖像一个高速旋转的钻头破甲而入,可是却只浅浅地刺入了一小截,就再也无力穿透。一缕鲜血顺着肩膀流下来,银甲骑士抚了抚伤口,精钢面具下响起一声大喝:“好!”

    一抖缰绳,银甲骑士人马合一,如狂风一般疾冲过来。他手中既无马刀,也无弓箭,仿佛只是急于奔到近前,看看这个能射伤他的人究竟长什么模样。

    “阿原,快跑!”沈思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架起受伤的蒙面人,一边示意阿原往旁边树林里逃命。

    银甲骑士飞驰而来,而沈思凛然不惧地迎了上去。阿原以为他要舍生取义,连忙要去拉住他。谁知沈思从怀里取出一样东西,用力向前一



第一百四十一章 死谷
    天色微明,寂静的树林之中,回响着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三位蒙面大侠在夜幕中从天而降,就投在这片树林里,只是落地的方式不大舒服罢了。一回想撞在树上再摔到地上那一刻,阿原就浑身发寒。

    沈思更惨,被挂在树冠上,不得不剪断绳索,从几丈高的地方直接摔在地上,也是摔得七荤八素。只有蒙面人运气好一些,被一根树枝挡了一下,摔得不重,可腿上的箭伤同样不好受。

    虽然个个带伤,但能从可怕的银甲骑士手底下逃生,已经值得庆幸了。只是一想到闯关的上千人此刻恐怕已经尸骨无存,又像一块大石头压在心头。

    昏睡的昏睡,养伤的养伤,一夜无语。直到天亮,几位蒙面大侠才勉强缓过口气来,挣扎着聚到了一起。

    “沈思,这回可真是多亏了你!”阿原由衷地赞道。这次若不是沈思种种出人意料的机关手段,他们三人绝对难逃一死。

    以往阿原虽然对机关术有些兴趣,但总觉得有点近于偏门左道,不是真刀真枪的本事。经过这一番生死实战,这才发觉机关术实用非凡,不愧是在上古能与仙法比肩的大学问。

    “哪里,多亏了你们两个才是。我又不能冲锋陷阵,只能打打下手了。”沈思倒是格外谦虚,他看了看阿原和蒙面人,伸手一比,笑道:“都这个时候了,不用再遮掩什么了吧,大家并肩作战,便是生死兄弟,我叫沈思。”

    说着,沈思笑着摘下了蒙脸的黑布,阿原和蒙面人对视一下,也一笑扯下了面罩。

    下一刻,两声大叫忽然同时在林中响起——

    “死淫贼!”

    “是你,腌萝卜”

    这个一同出生入死的蒙面人,赫然竟是阿原的生死冤家——红妆大盗腌萝卜小妹妹。

    在古墓中被妖邪燕七一指放倒之后,阿原就断了片,之后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只知道妖人妄图对自己夺舍,最终灰飞烟灭。之后在沈思家中醒来,想必是胡不归救了他,把他丢给了同门师姐。

    阿原也曾想过这红妆大盗是何结局,是被妖人害了还是被胡不归一起救了,没想到如今竟在千里之外再次相遇,真是应了一句话,不是冤家不聚头。

    虽说二人见面之初着实有些尴尬,但经历古墓中的并肩作战,再到昨夜同生共死之后,理应洗尽前嫌,友善相对的。但所谓冤家就是冤家,两个人只要一对上,就总是不对付。

    “呸呸,原来是你这个死淫贼,扫把星!我说怎么这么倒霉,一遇上你,就准没好事!”

    “你,你才是扫把星!你怎么没在古墓里让那妖怪吃了啊不对,说不定你就是那妖怪附身的呢!……”

    刚刚恢复了点元气的两个冤家,转眼间又战成一团。只苦了一旁的沈思,完全插不上嘴。虽然他听过阿原的丰功伟绩,知道玉阎罗是个卑鄙无耻忘恩负义的女贼,可如今毕竟是一条船上的战友,总不能上去煽风点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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