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花孽缘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懒虫慕晓语
太阳鸟煽动翅膀,太阳真火再次降临,凄厉的惨叫声中,无数的冤魂野鬼被烧成灰烬,那些侥幸活着的,都争先恐后的爬回黑暗之处。
慕晓语落到地上,缓步朝断头蝙蝠释放它们的地方走过去。
在她走过的地方,留下了一条长长的火线。
慕晓语用太阳真火围绕出口圈出一个半径约为十丈大小的圆;圆圈外面的那些冤魂野鬼顿时都傻了眼,低声怒吼,高高跃起试图穿过火圈回到巢穴之中。
可是太阳真火围城的圈子岂是它们这些修为低下的孤魂野鬼能够穿过的,不论它们飞起来多高,都逃不过魂飞魄散化为灰烬的下场。
终于,这些孤魂野鬼不得不祈求,祈求慕晓语让它们回去,它们必须回去,经无数个岁月的阴养,它们已经是鱼死湖的一部分,离开了鱼死湖的阴养不出半天时间就会魂飞魄散。
刚刚还凶恶异常的恶鬼,这时候却一个个软弱的跪在地上祈求,慕晓语知道,她已经赢了这一场斗法。
数里之外,断头蝙蝠见慕晓语这边的黑气已经彻底消失,紧绷的心弦终于放下。同时,另一份担忧也涌上心头;慕晓语的法力如此高强,如果她不依不饶,那断头蝙蝠的头,就真的要断了。
火圈成形,太阳鸟的光芒也渐渐暗了下去,回到了慕晓语的体内,但她身上那层炎气仍旧让这些鬼魂畏惧,不敢有丝毫的轻举妄动。
慕晓语看它们一样,没有丝毫的怜悯,以剑为笔开始在地上书写。
那些鬼魂哭喊声更大了,脑袋像是不知道痛一样使劲在地上叩头。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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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难之际,花梨出来给他解围:“既然是受人之托,就把我交给他好了,正好我也有些事情要问他。”
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花梨在他手上早晚要招来祸端,只能把她送出去。只是到底是送给那个人还是送给白泽山的神仙,还需要认真斟酌。
给花梨解开绑缚叫人带去偏房看管,警告邪面书生:“你最好不要再这时候给我找麻烦,不然,我保证你会愧疚余生。”怒气冲冲的回去屋里;现在的形势更加紧张,如果不赶紧把伤至少,发生点什么事都可能要了命。
邪面书生拱手送行,看着断头蝙蝠的背影冷笑。
他已经不需要再做什么了,在断头蝙蝠见到花梨之前,他已经通知了那个人;花梨不回去,慕晓语岂能善罢甘休。
慕晓语在此睁开眼已经是晚上,窗户里透进来微弱的月光,把她的脸色照得格外苍白。
白天一战她召唤了本命守护神太阳鸟,她自幼修持,入世后也经历过不少的危险,可召唤太阳鸟对敌还是第一次。
太阳鸟的力量比她预想的要强,对体力的消耗也是相对的。经过将近三个时辰的调息,她还是感觉十分乏力。
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房间,问仆役道:“楼船到什么地方了”
听见慕晓语的声音,一直守在楼梯口的离歌推开两名仆役冲上去,确定她没事了才回答:“还在鱼死湖,季先生担心那帮水匪还会搞鬼,让小船在前面开路,行进的很缓慢。”
强敌已经解决,善后的事情有季徇常;慕晓语不想再操心,叫离歌道:“去给我准备洗澡水和吃的。”
这是她三个时辰之前的吩咐的事情,热水饭菜都早已备好。
躺在浴桶里,双目微闭细细回想跟断头蝙蝠的交手。在这个世界,她的能力只能算三流,要想从有苏城活着出来只能取巧。
花梨睡得正好,被一阵敲门声吵醒:“公主殿下,在下可以进来吗”
是断头蝙蝠的声音,花梨等的人已经来了。
不屑一笑,从床上爬起来叫道:“进来。”
断头蝙蝠推门进到房间,跪拜叩首:“草民拜见公主,属下无知拦了公主的路,请公主大人大量不予追究。”
这黑白脸唱的,花梨都忍不住要为他鼓掌了。冷声嘲讽道:“当家的这可是羞煞我了,阶下之囚,还谈什么公主身份;还要请当家的手下留情,网开一面放小女子一条生路呢!”
断头蝙蝠还不知道花梨的厉害,只当她是在耍小孩子脾气,再三请罪:“草民不敢,不小心拦了公主的大驾实在是手下人无心之过,还请公主广开天恩,饶恕我等贱命。”
跟他是在没什么好玩的,不屑冷笑道:“当家的,你我心知肚明就不用打哑谜了。”起身朝门外拱手作揖:“侄女花梨见过皇叔。”
门外传来掌声,进来个四十上下衣着华贵的男子;须发打理的十分精致,怀中抱着一只黑貂,哈哈笑道:“不愧是花梨公主,胆识谋略均是一流;就连我这个叔叔也十分汗颜。”看一眼断头蝙蝠,叫道:“起来吧,老蝙蝠,我早告诉你她不是个讨人喜欢的小孩子,现在信了吧。”
断头蝙蝠无奈叹气道:“悔不该不听王爷之言。”这个王爷是花梨的亲叔叔鼎王,王国的第二把交椅。
这一次是因为花梨的父亲已经老了,急于确定王位的继承人;她的几个哥哥和这个叔叔就展开了争夺储君位置斗争。
花梨母子卷入这场争斗,是因为花梨的母亲是大漠公主,一旦她死了,大漠各部族必定兴师问罪,这对于处于劣势的叔叔来说是很重要的;一旦开战,他就将掌握兵权,掌握了兵权,就是掌握了这个国家。
鼎王挥手打发断头蝙蝠:“你下去吧,我跟花梨公主有话要说。”
“是。”断头蝙蝠也不想继续留在这里,如蒙大赦退了出去。
叔侄对面入座,花梨先开了口:“皇叔真要血流成河尸积如山,踏一条血路问鼎苍穹才肯罢手吗”
鼎王倒杯茶握倒杯茶喂给黑貂,冷笑嘲讽道:“哦!公主什么时候也开始在意别人的生死了”
对这个叔叔是真的很不喜欢,因为他不仅势力大,而且十分睿智。花梨都懒得陪笑脸,冷声说道:“从不在意,不过是母亲不喜欢杀戮而已。”
跟黑貂逗趣的动作停了一拍,余光看一眼花梨,不轻不重的声音说:“花梨若是男子,这等心思我绝不敢妄动。可惜了,你父亲糊涂了一辈子,黄土埋到脖子根了也没干一件聪明的事。”
花梨把手伸到黑貂嘴边,跟鼎王搭话:“皇叔此言我倒是很赞同,何止我父亲呢,你老子不也是这样吗,到死也没干一件聪明的事情出来。”
把茶盘拿过来搁在中间挡住花梨不让她玩,这个侄女他是最清楚的了,一句话对不上就会要了这小东西的命。
继续逗黑貂玩,装作无心的样子开口问:“花梨就没想过要坐上拿把金镶玉的椅子吗”
看似无心,实则有心。他心里打的什么算盘花梨还猜不透,顿了片刻回答道:“可惜我既无兵权也无党羽,纵使有心也只能干瞪眼。”
鼎王哈哈笑两声,拆穿她说:“花梨的母亲是大漠公主,你此次回去,大漠各部族恐怕已经尽归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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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歌舞,天明也没有散场的意思,船工和仆役也跟着乱翻上来凑热闹,船上只有一人没有参与其中,就是季徇常。慕晓语开口相邀,他也年老不宜拒绝了。
离歌虽然也跟着寻欢,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怀里始终抱着那柄宝剑。她在担心花梨的安全,花梨临走说的话她记得很清楚,如果宝剑遗失,就等着给她收尸。
太阳升起,舞姬和琴师都已经累了,好几个人就伏在椅子上睡着。花娘在琴旁落座,拨动琴弦弹出如和风细水的曲子。
慕晓语静静的听着,等曲终才开口:“花娘有心事”
花娘起身,过来跟她并排的位置:“没有。”嫣然一笑,又改口道:“是有心事,得知慕姑娘是白泽山神祗,想问……前程。”
说话之时,余光在姑娘们的身上打转,慕晓语知道,她问的不是自己的前程,而是这些姑娘是否都能找到归宿。
可惜,这注定是一个没有答案的答案。慕晓语摇头,叹气道:“我虽从白泽山来,却不是白泽山的神仙,也不精通白泽山的法术。”
花娘叹气,什么都没有说。她知道慕晓语没有骗她,因为没有必要;她是在感叹自己的一生,感叹这些姑娘的一生。
“花娘何必叹气呢;若生而有命,何必自作忧愁;若我命由我,何须兴叹得失。今夜且睡好,明日之事就等明日再说吧。”慕晓语向来是替自己喜欢的费心,她对花娘等人很有好感,所以也愿意把自己的价值观分享给她们。
这话若是出他人之口,花娘当做笑话也就过了,可是从慕晓语的口中说出来,她不由得要深思。
细细品来,不由觉得慕晓语所说实在是大智慧,人生一世本就有很多无常,考虑的太多会束手束脚,倒不如专注于眼下,把眼下的每一步走好,结果自然不会差;反之,太执着于未知的将来,可能会得不偿失。
花娘莞尔一笑:“慕姑娘还想听什么曲子”
慕晓语摇头,朝外面走去,口中吟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花娘看着她的背影,脸上挂起笑容;慕晓语虽然什么都没有告诉她,但她已经知道了答案;知道了自己的人生应该干些什么。
看着横七竖八的姑娘们,摇头叹气把她们叫醒,让她们回房去睡。
时光往往消散在无意之间,岁月常常流失在失神之际;慕晓语尚未尽兴,下一站就已经到了眼前。
从鱼死湖离开的第四天下午,楼船到了宛城外五十里的地方。
花梨生死未知,季徇常虽然表面上不说,但心里其实担忧的不行,不知道见了夫人如何交代,委婉请教慕晓语:“慕姑娘,今日已经晚了,就算赶到宛城恐怕也要在船上过夜,是不是停一下明天早上再走,顺便安排人手回去打探小姐那边的情况。”
他这是南辕北辙,这些天他没事就在船尾张望,慕晓语岂能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点头答应了:“就听季先生的,不过不用派人去接小姐,小姐是他们带走的,也要他们送回来,否则岂不让人轻看。”
慕晓语的样子非常自信,虽然不知道她的自信来自何处,但季徇常并不怀疑;他相信慕晓语的判断。
楼船靠岸,慕晓语在船头看着宛城的方向,独自站了好一会,叫仆役道:“把海底白鲨带来。”
海底白鲨被带到甲板上,跟慕晓语保持五步之遥:“我的死期到了吗”声音有些悲戚,听得出来他对这世间还有很多留恋。
慕晓语也没有兴趣调戏他,冷声问道:“我为什么要你死”
“因为我挡了你的路。且你是白泽山的神仙,而我是恶贯满盈的土匪;这些理由任何一个都够我死一百次的了。”断头蝙蝠还算明白,他所做的事情任何一件都是死罪。
不过他没有明白,慕晓语并不是一个救苦救难的神仙。相反的,她比凡人的自私还要多,是个只要自己高兴可以为所欲为的煞神。
海底白鲨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而她还想看一出苦情戏;就是海底白鲨和他的女儿。在鱼死湖的时候慕晓语故意把他吊在桅杆上,就是要替他摆脱叛徒的嫌疑;为了看一出家庭伦理。
慕晓语算计,海底白鲨这次脱离鱼死湖,必然不会再回去了;他一定会去找他的两个女儿,从之前的对话中听得出来两个女儿对他非常反感,宁愿卖唱也不愿跟他有瓜葛。
现在,他那些‘干净’的钱已经没有了,抢来的钱又不能用,两个女儿还可能会被鱼死湖方面‘保护’起来;这一出狗血剧,慕晓语可是期待的很。
“我承诺过,离开鱼死湖就会放了你。现在你可以走了。”慕晓语回答的云淡风轻,但听得出来她是在让海底白鲨赶紧滚,多一眼也不想看到他。
海底白鲨自然明白,他很感激慕晓语,拱手作揖:“多谢。”转身离开楼船。
慕晓语嘴角挂起邪笑,她在这里放了海底白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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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钱眼开,管你是谁都行。跑腿的把钱收入怀中,笑得比看见亲娘都高兴,问她:“客官你吃什么,要姑娘还是面首”
“一壶好茶。相思坊中有一对卖唱的双生子,请她们过来。”慕晓语侧面对着他,故意让他看见手中的宝剑,语气也十分冰冷。
他不是生瓜蛋子,自然知道眼前的这位来路不凡,赶紧应声:“你稍等,我这就给你叫去。”
急匆匆的出去,立刻有两个姑娘端茶进来给她揉肩捶腿。
不多时,几声刺耳的声音传来:“贵人临门,是我们双生子的福气。”话说完了,才看见是个年约四十浓妆艳抹衣着风骚的女人;她就是相思坊的主人。
慕晓语瞟了一眼,继续喝茶没有理会。
女人在慕晓语对面坐下来,自来熟搭话:“我是相思坊的红娘,不知姑娘从何处来”
眼睛在慕晓语身上溜溜转,让慕晓语很不舒服。但没有表现出来,维持她高冷的形象:“自来处来,怎不见双生子”
红娘赔笑,伸出一根手指:“姑娘可是要给她们赎身双生子是我们相思坊最好的琴师,这价格……。”
慕晓语斜瞟一眼,直接给略过了;不耐烦的说:“还是请两位姑娘快些出来。”
想从慕晓语的手里扣钱,绝对是个错误的想法。慕晓语手里的钱除非她自愿给,否则谁也拿不走一毛。
红娘给跑腿的使个眼色,跟慕晓语赔笑:“姑娘不要心急,双生子马上就来。”
跑腿的退出来,紧接着进来两个女孩,一个怀抱琵琶,一个背着古琴。
慕晓语起身走到与两人并排的位置,确定了她两就是海底白鲨的女儿,冷声道:“我跟两个姑娘有话要说,其他人请自便吧。”
红娘没有拿到钱岂肯罢休,继续不依不饶的跟她讨好:“贵客,不瞒你说,刚刚双生子正在给另外的客人弹琴,我为了你可是得罪了好几位贵客,你看是不是……。”
慕晓语反手一挥,一锭赤金就落在桌子上,微怒道:“其余的人立刻出去。”
一锭赤金,可以买下整个相思坊的了。红娘高兴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两只手颤抖着去拿。
但慕晓语怎么能让她如愿,刚刚那一挥手,赤金已经嵌入桌子,任凭她使出浑身系数也拿不出来。
片刻,慕晓语已经不耐烦了,吼道:“出去。”这一吼,桌子化为焦炭,赤金成了金水,红娘的衣服也半点不剩。
再也顾不上金子,连滚带爬离开。
慕晓语则是冷声吩咐:“给我换个雅间。”
跑腿的已经吓得双腿打颤,舌头打结,扶墙才能勉强站稳,慌张的应了声带路去更好的雅间。
双生子同样吓得不轻,浑身发抖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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