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花孽缘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懒虫慕晓语
“那狐妖十尾呢,就真的没解吗”
“天下之事,凡有出必有解,只不过狐妖十尾属于特列,遇上就需要不少的运气,解法,自然没有人研究出来。”
慕晓语的这句话,可谓是说到白泽的心里了,给了白泽不少的鼓励,点头表示赞同,道:“本座也这么认为,且本座必须寻得解法。不惜一切,故而,还请您将所知告知于我,感激不尽。”
此刻,白泽的眼中绝没有一方王霸的奸诈狡猾,只有诚恳的祈求,坚定的决心。或许是他的态度感动了慕晓语;十分认真的点头回应了他;沉思道:“狐妖十尾,人间界我也只在一本经书中看到潦草一笔,那时候年纪还小,字都还没有识全,大多不记得了。不过其中提到了九幽冥府地界圣都和三生石;这两个地方,王上应该是知道的。”
白泽皱眉,点头道:“传说中,九幽冥府的地界圣都处在忘川河尽头,是三界之中所有**的汇集的地方。地界圣都里面住着以为阴间圣王,虽然不管阴阳之事,却是凌驾于十殿阎罗之上的阴间天子。而三生石是一切情缘的起点和终点,三生三世生死相依,三生三世之后天各一方永不相见,这就是三生石。”
“那么,地界圣都的奇花异果呢那又是什么东西”这些东西,是慕晓语零零散散的记忆,她已经忘记了大部分的情节,凭借某种感觉认为这些零散的东西或许会有帮助。
“人死为鬼,鬼死为聻,聻死为希,希死为夷,夷死落尘,尘土复生为地界圣都的奇花异果,而这诸多奇花异果又滋养了下一代的灵魂,一切是起点,又是终点。关于这,本座还曾与地界圣都的阴间天子论道。”
见慕晓语一脸期待的样子,继续给她讲道:“三千六百年前,本座修成不灭金身,遨游天地,因白泽之威名,在阴间不受阻拦,得以朝见九幽冥府地界圣都的圣王天子。”
“圣王天子好客,招待本王在在地界圣都进食,但桌上摆的尽是些奇花异果之类,本座是吃肉的,此等之类难以下咽。”
圣王天子见了我的为难,打哈哈道:“见谅了,有朋自远方来,本应好酒好菜招待,奈地界内住的都是精灵鬼怪,神殿之内也是百物交集,一口咬下去指不定就是谁家亲戚,故而只有这些奇花异果可做果腹之用。”
这等荒唐说辞,怎能骗的了本座,问他:“这些奇花异果就没有亲戚吗”
圣王天子听了哈哈大笑,回答本座说:“不会有的,人死为鬼、鬼死为聻、聻死为希、希死为夷,这酆都城的奇花异果之所以千年不败万年不尽,是因为托起它们的是这些归于尘土的灵魂,而滋养它们的,是三界中一切生灵,往生的鬼魂到了奈何桥,喝一碗孟婆汤洗去生前记忆,这些记忆就飞到酆都城,滋养这些花草果木,众生尚在,这些奇花异果就开不败、食不尽。”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本王更加能以下咽了。总感觉这桌上的花瓣果子都要爬起来吃我的肉喝我的血。
圣王天子放一片花瓣放进嘴里,继续说道:“上神不必多想,嚼食入腹的又何止是花草果木,我等金身得道,享受万古天道所赐予的一切美好,也当有所付出,替众生灵咽下这诸多疾苦。”
他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让人想不吃都不行。夹一片花瓣放进嘴里,轻轻咬开,味道奇苦无比,好像将一个人一生的凄苦都放在了这片花瓣上,而我一定要咽下这份凄苦,才算完成一次救赎。
那种酸楚,即便是本座拥有不灭金身,也忍不住要泛起泪珠儿。
再也不敢动筷子,阴间天子见我的窘迫,放下筷箸告诉我说:“你吃的那片花瓣是个苦命的女人,生下来就是奴隶,不知道父亲是谁,跟母亲生活在牛棚边上,断奶之后没在吃过一顿饱饭,冬天下着大雪,她只能蜷缩在黄牛的怀里取暖,六七岁就开始劳作,死的时候只有二十岁,骨瘦如柴,躯体只有两尺大小,也没个安葬的地方,让野狗给啃了骨头。到了阴间界她问判官‘我来世该是什么样的命途’判官告诉他说‘奴隶,不得好死!’他听了之后不愿再往生,自绝于判官殿上。”
听了圣王天子之言,本王长叹:“难怪它会这么苦,这一世何其苦涩!”阴间天子眼角也含着泪水,只是不知道这泪水,是在哭自己的孤独,还是替这些花果的生前惋惜。
又吃了一片,味道也不好,又酸又涩,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那种感觉,时至今日还印在灵魂深处!问圣王天子道:“此人的一生,是怎么样的命途。”
123战与和的对决
圣王天子告诉我说:“那是个善妒的女人,她生在士族门第,长相俊美,豆蔻年华攀上君侯,做了正宫夫人,可生性善妒,见不得君侯与别的女人相好,先是设计杀死了君侯两名妾室,又将通房丫头鞭打烙印,宫中凡是长相好看的都逃不过毒手,最后发展到君侯与亲妹子走的近一些都要生妒,与君侯相爱三年,终于结了良缘善果,怀胎十月生下一女,两三岁便出落得水灵灵的,君侯对她宠爱有加,女儿更是捧在手心爱不释手,谁曾想这女子竟然跟女儿争风吃醋,趁君侯外出之际将亲生女儿投入井中溺死。君侯归来得知爱女亡故,终于雷霆大怒,将新仇旧怨一并与她清算,判了个凌迟处死以儆效尤,死后她问判官来世是个什么样的人,判官告诉她来世做不成人,要做个任人骑坐的马驹以赎今生的罪孽,这女子不甘做个畜生,自绝于判官殿,归了尘土。”
本王骇然,不由得咽口水,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要多很的心才能将自己的亲生骨肉杀害。
这么想着,又自嘲的笑了,口中喃喃一句‘要多狠的心才能将自己的亲生骨肉杀害’
阴间天子听了释然一笑,将一盘花果推到我的面前道:“酆都城也不是所有的花果都是苦的,尝尝这些美好的。”
拿一个长相还算好看的果子喂进嘴里,味道甜美,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入了腹中,感觉腹部有灼热感,非常舒服。
这个果子更像是灵丹妙药,不由得好奇,问他道:“这个人的前身,当没什么波折吧。”
阴间天子浅浅的笑着,与我说道:“他生前是个修道之人,造福百姓,普化渡民,曾游走诸侯国讲道除妖,一百三十五岁之时途经小华山,不识得上古妖兽肥遗,只当是四脚蛇成精,祭出法宝就要收妖,肥遗一怒之下将他一生修为落的干干净净;死后在地府跪了三年只为见我一面,见到我只问一句‘来世能否成仙了道’唉!可伶他百年道行一朝丧,肥遗不仅吃了他这一世的修为,还断了他来世的仙根,得知事实,望着殿外奇花异果,喃喃自语‘生前不能成仙了道,来世不能修炼仙法,何苦入了轮回,不如就在此处归了尘土,渡那些该往生之辈’;语罢,自绝神殿之上,因其献身归了尘土,故而所依附果实味道甘甜,他是个了不起的人,生死都在为众生造福。”
没想到这些归了尘土的鬼魂还有这么多讲究,又拿起一个果子放入口中,味道很淡,几乎尝不出来,细细品尝,有一丝苦涩,苦涩中又有一些微甜。
但尝不出来这一生是福是祸,还是问阴间天子:“此人生前是何命途”
阴间天子说:“这是一个农夫,祖宗十八代都是农夫,他的一生经历了武王伐纣,漂泊流离七年余,亲友都在逃亡中死了,最后只有他熬到了天下太平,有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也只能果腹而已,八十高龄孤苦无依,被乡里举上朝堂,见了君王,享受供养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八十二岁自缢家中,终究了孤苦无依的一生,到了判官面前他问来生,判官告诉他说‘男耕女织,得一双儿女,三十岁时犬戎南侵,儿女惨死,夫妇二人漂泊流离,五十岁饿死路边’,他听了呜呜的哭几声,又哈哈大笑说‘不如归去’,自绝于判官殿,淡然陨落,才有了这近乎白水的味道。”
本座愕然,这老农夫的悟性,真是让本王汗颜。又把一片花瓣放入口中,香甜的味道瞬间袭来,口中的味道比蜜糖有过之而无不及,咽下之后五脏六腑都像置身蜜罐。
舔舔嘴唇,回味那天地间最美的味道,与圣王天子说:“这个人的一生一定没有任何波折,甜的让人发颤。”
阴间天子摇头道:“不错,此人一声可谓是众生羡慕,他与妻子青梅竹马,携手共渡五十三年,父母慈,子女孝,后来入了阴间界,得知二人来生不能在一起,夫妻二人双双自绝,誓要在幽冥界永世相守。”
本座不由得愕然,这是何等的痴情;也是由此知道,相爱相守原是如此的甜蜜。问圣王天子:“那我刚刚吃的是一个还是一对”
“一个,酆都城有花草果木千千万,另一个是花草果木何物我也不知道,只能等那天被端上来,才能知道那女子附在何物身上。”圣王天子知道我怜悯他夫妻,就将此事告知于我。
世间之事不如意者十有**,本座虽知此理,却还想做个红人,与阴间天子打商量说:“如果有一天那女子被端到你的面前,可否告知我一声,让我把她吃了,让他们夫妻团聚。”
阴间天子没有拒绝,反正他也没什么事情可做,有那么一日又把我叫到跟前,也算是给这孤苦的生活增添一丝色彩。
一边吃这些甜的苦的,一边听阴间天子讲他们生前的事迹,桌子上的花果吃光,已经是三日之后。
坐的有些累了,站起来伸个懒腰,对阴间天子抱拳致谢道:“多谢陛下厚待,可否容许我等去酆都城别处走走。”
阴间天子没有反对理由,唤来司事吩咐道:“备大车供上神乘坐。”
跟这边千恩万谢,才出了幽冥圣殿;六驾马车已经等在宫门之外,我也占了个便宜。
承蒙圣王天子招待,本座游玩数月乐不思蜀,但终于还是要走了!辞别圣王天子,专挑一些不知道通往何处的路走,用了不少日子才走到忘川河边。
见了彼岸花,又想起相思之人。河岸之上,彼岸花开的鲜艳,折一株拿在手里,喃喃自语道:“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彼岸花啊彼岸花,你因何故要遭受这样的惩罚。”但闻声,彼岸花却谢了。
彼岸花千年才落,到了我的手上却青稞见谢了,这是何等的丧气,本座不服,叩门询问三生石。
敲了三下,听见有人说道:“白泽,你不在异界为主,来幽冥界做什么”声音从身后传来,连忙转身去看,那是一个长相奇美的女人,柳叶眉,丹凤眼,面若桃花朵朵,鼻似悬胆挂钩,樱桃小口一张一合,吐出天籁之音;着一件素纱锦绣牡丹衣,裹一个朱红落地斗篷霞披,头戴百年朝凤,腰佩缀玉香包。
也是那时,本座才知道三生石是这样的一个美女。
她缓步到了我的跟前,上下打量,说道:“你要问情缘可惜,你二人均是超脱生死天道之辈,三生石上没有你们的情缘。”
听她这么说,我险些丧了道行,却还强忍着,作揖道:“神祗必然知道,望请指点迷津。”
三生石摇头,与我说道:“天地间的情缘自有成败得失,凡人祈求三生三世,尔等金身正果之辈,能顺应天命,也能篡改天命,何必来我这里问什么因果。”说完,不高兴的走了。
我也不敢叨扰,一路摇摇晃晃朝着人间走。经过忘川河的时候忘川河水也不再平静,河面之上波浪滔天,滚滚浪花之下,还能见到三三两两的人头攒动。
这是绝不正常的,本座金身正果,即便是忘川河水,也要对我礼敬有加才对,可是那一次的幽冥之行,却处处透露着不正常的气息。
白泽长叹,哽咽道:“这便是三千年来我不断给她送去信物,却始终不敢越过雷池一步之缘由。”
慕晓语听得出神,问白泽道:“你能篡改天命,就没想过重写你们之间的故事吗”她双目如同狩猎的狮子,紧紧的盯着白泽,在慕晓语看来,白泽一定是这么想过的,一个人经历千万年的相思,这其间任何怪诞的想法都可能冒出来。
慕晓语的感觉总是格外的敏锐,一下子就戳到了白泽的痛处。
白泽苦笑,说道:“当然有,不止一次的想过,不止一次的万事俱备,可是每一次,事到临头却不敢继续,她跟我的那些记忆,一点一滴都是十分珍贵的,我从来都是一点点的寻找,从没想过从头开始。”
“若是我,定然要重头再来的!”慕晓语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她在感叹,感叹自己跟白泽的差距,感叹自己恐穷极一生也难以达到白泽的境界。
白泽不语,他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默了些时,白泽开口道:“所以,你有什么要告诉我的”
慕晓语摇头,叹气道:“王上既然已经决定了宁愿烽火戏诸侯也要博得美人一笑,臣便直言不讳了,依臣看来,狐妖十尾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全在于执念所依从何而起,于苏柔殿下而言,只要王上的真情不变,这十尾,便是她的造化,反之,忘川河底就是她的归宿。然,这终究不过是臣下的猜测,究竟如何,不到临头谁也不敢肯定的说。”
124战与和的对决
白泽沉默着,就如慕晓语所说,狐妖十尾无迹可考,他们也不能妄下结论,不到最后,什么样的可能都会出现。
君臣对坐,约半刻钟之后,慕晓语道:“王上,你要我做的事情该算是已经完成了,《奇门异经》是否可以给我。”顿了顿又说:“我去书房找过了,第三区每一本书我都看过了,没有《奇门异经》。”
白泽从一叠奏章中抽出一本,递给慕晓语。道:“我是不想给你的,这书并不是什么正道的东西。但言而有信,至于要不要修炼……。你可知这怪书是何人所做”
慕晓语道:“不知道,是何人所做,又有什么关系吗”
慕晓语一向无法无天,白泽已经习以为常了;说道:“这经书中的奇妙书法看似没有什么奇特之处,然后许多妙法是本座也尚未参透的。至于它的作者,有一个传说。”
传说:
东方日出之处,有大地神州,孕育灵长,生上古之国;国中多名山大川,山中藏奇人异士,闻说:“杖朝老翁尤还少,期颐无双是早夭,鲐背得基随处见,年满八百才称老。”
国之南疆有一海岛,岛上有一湖,每逢月圆,总能见其中现出洞府,因见月借水才现,故得名“镜花水月”,此处藏有天地间修道之辈最神秘的一派。
每逢月圆,南疆海岛必突有异动,不知何故,但见‘飞禽哀鸣,走兽长啸’!
入夜,洞府内燃气幽灵鬼火,闪闪绿光下,一老翁柱仗行来,只见他面色如石,双目幽蓝,手脚如柴,也不知有没有血肉,动作僵硬如人偶,也不知扯线的人站在那里。
走到一宽敞的地方,面向正北,对着黑漆漆的地方作揖:“掌教人,我夜观天象,见七星西行,紫薇离宫,又看洞前阴阳潭,阴盛阳衰,此大乱之象,须早做应对之策。”
洞府内忽有数百盏幽冥灯点燃,正北之地有九十六阶梯,尽头一张雕龙画凤椅,上座以老翁,不知年岁几何,但见他‘红发散披如疯汉,赤须凌乱比鹧鸪巢,丹砂面色,碧玉眼睛,衣衫上可见苔藓,手脚上已现青斑。’
起身来看向身后,墙壁上画的竟是三清四御五老六司七元八极九曜十都,正中有一牌匾,题书“天地正气”。
此处名为‘九幽冠冢’,是连接魔界和人间的唯一通道,守护在这里的是一支远古时期的异族;也就是上古之国的遗民。
洞府之中千万年如一日,千万年不曾变化,每逢月圆,必上演这荒诞戏剧。《奇门异经》出于此处,却不知是何人所作,为何而作,你不觉得奇怪吗
天地间会有这样的事情吗慕晓语不相信,回答白泽道:“是很奇怪,简直就是堕落至时间圆环上永不停息的轮回。”皱眉,又说道:“但这跟我没有关系,我已决定了要修炼《奇门异经》,一切的假设我都不会接受。”
意料之中的结果,但白泽还是想劝劝她,说道:“你可知道,你这么做的结果是什么沦为六灵,再也不能享受你的欢乐之事。”
慕晓语并不在意的样子,问他:“何谓六灵”
“天地间六种不在地府生死簿上的生灵。”
突然来了兴趣,问:“是哪六种,为何不在生死搏上”
她的脑回路是白泽永远不会懂的;不论有益有害,都还是决定要告诉她,说道:“天地之间,有两种生灵不归地府管辖,称为六灵,而六灵称为灵识因为它们不在仙妖魔怪鬼神人等众生之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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