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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花孽缘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懒虫慕晓语

    皇太后见到他们,并没有给好脸色,转身就走。

    太上皇见到花梨,没有了往日的怒火,显得十分平静,问她“你来干什么”

    花梨手中的宝剑紧紧的握着,恨不能怒吼。

    可是她忍住了,没有任何感情的开口。道“妈妈让我来看看你,也代她问候一声。”

    太上皇点头,道“告诉她我很好。”顿了顿,又说“她应该留在白泽山了吧,替我转告她,我欠她的,不还了。”

    花梨点头,道“我也代妈妈转告你,两不相欠了。”

    太上皇楞了一下,道“这是她说的”

    他的声音很轻,很低,似乎不相信这是清婉夫人说的,又觉得这是理所当然。

    这样失落的声音,花梨听着也觉得难过。哽咽了一下,强忍着没有发出任何异样的神情动作。

    花梨道“这是我说的。妈妈不会这么说的,她从来没有觉得你欠了她什么,倒是觉得她对不起你。但我不这么认为,如果你不是帝君,没有人会觉得欠了你什么。所以,我觉得你欠了天下的人。天下人的,你还给天下人去,他们是不是愿意收下你的歉意我管不着,但是你欠了妈妈的,我代她给你说一句‘两不相欠了,不必还了’。”




179普天同庆
    太上皇点头,道“我知道了,那就两不相欠吧。”

    花梨呼口气,心情放松了一些,道“另外,我来还要告诉你,三族交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你一直未天下人所做的努力,总算是有了成果。作为你的女儿,我算是继承了你的意志,哪怕我不愿承认是继承了你的意志。”

    苦笑,无奈又说“我始终觉得你是个差劲的帝君,没有为天下人一战的决心,也没有为天下人谋取和平的本事。”

    太上皇沉默,他已经无话可说。

    花梨道“我来除了代妈妈跟你说一句‘两不相欠’,还为了告诉你三族交融的协议已成。另外,以后应该不会再来了,你有什么需要嘱托的,我尽力而为。”

    太上皇的脸色十分惨淡,哭不出来也笑不出来。良久,道了句“有朝一日我亡故之时,希望有你哭灵,哪怕我听不到,但我会很高兴的。”

    花梨沉默。

    太上皇道“也不必为难,你不想来我也不会怪你的,你说得对,我欠了天下人的,欠你们的最多。但说起来,那个父亲不欠子女的,那个子女又不欠父母的。这便是血缘了吧,相互欠着,还不清所以纠缠不清。”

    花梨沉默。

    太上皇笑了笑,大呼一口气,道“有些日子了,从公主府宫变到镇边王叛乱,到今天,已经有好些日子了,我一直怀恨在心,做梦都是被你软禁着的。但是今天,似乎放下了,轻松了不少。请准予我以父亲的身份说一句‘你做得很好,花梨’。”

    看着帝君,道“你也做得很好,不论是作为帝君还是哥哥。但还不够好,不要总想着退位让贤了,天下的百姓需要一个你这样的帝君。未天下人谋取一个大大的幸福,就当是为我这个不怎么样的父亲还债了。”

    帝君沉默。

    太上皇看着他,长叹一声,道“以前我喜欢你,因为你跟我很像;一样的仁慈,一样的努力,一样的想尽办法维持上一代传下来的规矩。现在我喜欢你,因为你跟我完全不一样;你已经经过战火的洗礼,懂得拿捏尺寸,也很懂得取舍。所以,我还是以父亲的身份对你说一句去吧孩子,摸着自己的心问一句,找到了最想要的东西就去吧。不是做帝君也没有关系。”

    帝君还是沉默。

    他很想开口说点什么,可气氛实在太压抑了,面对自己的父亲,一个坐在椅子上站不起来的男人,他实在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太上皇也沉默着。

    父子之间,父女之间,一时间都沉默了。

    许久,花梨开口道“如果你想去别处,哥哥同意的话我也没有意见。”打量着宫里的一切,道“这里,或许太沉闷了。”

    太上皇笑着,摇头道“不,你说过,我欠着天下人的债,所以我不能出去,因为踏出一步,就会欠更多的债。我就留在这里还债,用剩下的生命去还。”

    花梨道“嗯,恭喜你。”

    太上皇道“哦,恭喜我什么”

    花梨道“大彻大悟,终于找到了自己可以做而且必须做的事情。”

    太上皇点头,道“是啊,人的一辈子百年长短,实在是匆匆得很,要找到能够做而且必须做的事情实在不容易,但是找到了,就会轻松很多,坦然很多。哪怕明知什么也做不了,但只要努力,总觉得轻松很多,坦然很多。”

    花梨拱手作揖,道“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告辞了。”

    她转身要走,太上皇叫住她“以后不会来了,那叫我一声爸爸吧,自你从大漠回来之后,我们渐渐疏远,已经太久没有听到你叫我爸爸了。”

    花梨背对着他,紧紧的握住宝剑。

    良久,开了口,道“不,绝不。我恨你,所以绝不会再认你是我的父亲。”

    她的眼泪流了出来,就那么毫无征兆的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落下。

    太上皇垂着头,喃喃道“是吗!也是,我以为所有孩子里面,你是最不该恨我的,因为我对你最宠爱。”

    花梨擦了眼泪,还背对他,道“嗯。你对我很好,我不该恨你的。但是我就是要恨你,因为你让我知道了什么事世态炎凉;你让我看到了一个血淋淋的世界。更是因为一心想要我母女性命的人就在你的身边,你明知道她在干什么,却没有阻止。”

    宝剑握得更紧,道“从宫变之后,你已不再把我当女儿。你曾说过要将我‘千刀万剐’,我记得。所以今天,我也不把你当父亲,但我不会把你千刀万剐,因为我绝不会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

    花梨大步走了出去,没有回头,但眼泪却留了下来,一颗接着一颗,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帝君叹气,看着太上皇,良久,道“父亲要保重身子。”

    太上皇点头,道“我没事,放心吧。”

    帝君道“还有一些事情要跟父亲商议。你还有精力吗”

    太上皇楞了一下,点头道“你说吧,有什么我能做的,我会尽己所能。”

    帝君看一眼内室,道“是关于收回士族封地的。”

    太上皇道“收回封地为什么”

    帝君道“三族签订了交融协议,天下形势已不同往常。没有了外敌威胁,内政就必须做出整改,必须要更加的适合百姓生存,如此方能富国。”

    他的目光不时朝内室看去,他知道皇太后一定在偷听,所以他尽量大声一些,让她能听清楚。

    帝君默了稍许,道“关于此事,我收到定军城来信,哥哥和花梨已经议过了,就差召集百官商讨具体细节。”

    花梨是兵马大元帅,说是东明的第二把交椅,屈居于帝君之下,可她掌握着兵马大权,又有鼎旺和一众新生臣子支持;加上大皇子身为镇边王,手握重兵,这两人确定了的事情,差不多就是板上钉钉了。

    太上皇虽然久居宫中不问朝事,但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让他想不通的是帝君这个时候跟他说这些事,于理不合,问道“你跟我说,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帝君道朝内室望了一眼,担忧的说“是关于皇舅魄罗王的,前些日子收到消息,他跟白泽山以及有苏的一些主战势力有交集,最近来往更加密切了,我担心是不是密谋什么。想要问问父亲,毕竟他是父亲最为倚重的老臣。”

    太上皇沉默着,思考着。

    半晌,道“当年为了巩固边防,我与鼎王商议后决定了两大策略,第一是军政分治,我管朝堂,他看军营;当然,为了权衡东明的势力,我手中掌握着三王一将;分别是镇边王、关外王、魄罗王和禁军大将军。这三人均是手握重兵划地一方的众臣,却也在诸侯国之列。”

    取来地图,继续道“关外王和镇边王已经归花梨掌控,只有这个魄罗王,当初分封之时鼎王就说过此人必成大患;这些年他通过各种手段笼络周边,已经有了相当的实力,你要小心应对。”

    帝君皱眉,问“既然这样,鼎王叔为何不仅没有除去他,还任由他扩张”

    太上皇叹气,道“这是无可奈何的,三族之间一直保持着相当微妙的关系,魄罗王的封地又跟有苏连接在一块,他虽然有野心,但也有才能;就算是你鼎王叔,也找不出比他更适合镇守一方的王侯将军。”

    帝君道“这样啊,这么说来东明又将面临一场不小的危机。”

    太上皇道“此事花梨跟鼎王都知道了吧,他们有什么意见吗”

    帝君道“他们还不知道,这是昨天夜里才传来的消息,还没来得及跟鼎王叔商议;也没有告诉花梨,我担心她会做出过激的事情来。”

    太上皇道“那你跟我说这件事的意思是”他也朝内室看了一眼,他已经猜到了。

    帝君叹气,道“母亲对娘家人一向偏爱,此次皇舅若真的做了这样的事,我实在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来跟父亲说一声,也请教父亲该如何做。”

    太上皇也为难,双手不停的摩擦。

    良久,道“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法律写的清清楚楚,既然制定出来了,就要切实执行,谁也不能列外。”

    帝君点头,道“话虽如此,但母亲恐怕难以接受。”

    太上皇道“什么意思”

    帝君自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上去,道“这是报上来的名单,如果属实,皇舅一家,包括外婆在内共有六十余人参与其中。”

    太上皇道“花梨不是废除了连坐吗”

    帝君道“我只是猜测,这六十余人都是直接参与的。追究起来,魄罗王府恐怕一个都不能幸免。”顿了顿,长叹一口气,道“据回报的人说,连只有十一岁的小妹都曾去过有苏。不论是无知亦或别的什么原因,她终究是逃不掉的。”



180普天同庆
    太上皇怯住,道了句“我倒是忘了,你这舅舅做事一向是不择手段的。”又问“你怎么会想起派人去监视他了,是早就有察觉到什么吗”

    帝君道“不是我派去的,事实内侍府的人。”

    太上皇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苦涩一笑,道“是这样啊,我已经不管事了,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结果也不必来告诉我,我实在不想听到什么坏消息。”

    大皇子哽咽了,叹气道“我知道了,以后会尽量不来打扰父亲的。跟父亲说这事,是考虑到舅舅毕竟是母亲一方的外戚,母亲护短,我担心她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要请父亲看着些了。”

    太上皇点头,道“我知道了,你母亲那边我会注意的。”

    大皇子道了谢,离开了太上皇的宫里。

    翌日早朝,帝君首先把魄罗王的事情拿出来说了。

    听到这个消息,臣工大半都乱了套。

    朝堂上乱哄哄的,三三两两的讨论着各自的小心思。

    许久,花梨开口道“为何不见鼎王到班”

    魄罗王的事情她早已听说了,听大皇子说了一遍,又听帝君说了一遍,心中早已有了对策。她的对策,必须要鼎王相助。

    听到花梨问鼎王,帝君道“昨夜我已派人去了,但没有见到鼎王叔,听他府上的管家说是出去了,去哪了没有人知道,干什么也没有人知道。”

    鼎王在这个时候离开绝不是巧合,花梨很清楚,所以她心里也大概有了方向,没有在说什么。

    朝堂上依旧乱纷纷的,怀着各种目的的一群人吵吵闹闹的说了半天没完没了,但什么办法也没有商量出来。

    他们都有自己的利益立场,没有人像鼎王一样真心为天下苍生考虑,也没有人像花梨一样明确知道自己要什么并且已经准备好全力以赴,更没有人像帝君一样,被逼着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他们所有的人都是自由的,自由的选择自己的利益立场。

    但是,这种利益立场并不是坚不可摧的,它有独特的生成条件,那就是依附。

    这些人都不是英雄,也没有非要做一个枭雄觉悟,对这些人来说,眼前的看得到的东西才是最实在的,所以他们最懂得权衡利弊,最懂得顺势而为。

    他们的这副嘴脸让花梨是在不舒服,干咳两声,道“诸公之中可有与魄罗王深交者”

    她的声音虽然很温柔,没有丝毫要处罚谁的意思,但群臣却已吓得瑟瑟发抖,大多数人都竖起耳朵,立起汗毛,都怕被点名。哪怕是跟魄罗王没有一丁点的关系的人,都恨不得自己的自己可以隐身,让花梨看不到也听不到。

    但是,该来的终究会来,躲是躲不掉的。

    花梨等了半天没有等到想要的回话,开口道“户部侍郎祖公,你曾多次到民间访查,也不止一次到了魄罗,你觉得魄罗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户部侍郎吓得发抖,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见礼道“禀帝君、大元帅;臣身为户部长使,下到民间查察户籍是常有的事,也曾多次到过魄罗,可不曾见到魄罗王。”

    看一眼帝君,又看了花梨,才又壮起胆子继续道“臣是想拜见的,可是几次都被拒之门外;其余官员倒是很配合,也见过魄罗王长子,是个有些城府的年轻人。可对于魄罗王本人,臣确实只在述职之时见过。”

    他七弯八拐,总之就是一句话跟魄罗王没有交情,连认都不认识。

    花梨没法辨别他所说是真是假,也不想刨根究底。道“看来魄罗王此人确实神秘,满朝文武竟无一人知道跟他有交情,按理说外臣是应该跟朝臣会有交情的。多少都会有一些的!”说话间,她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打量,仿佛是在告诉他们我什么都知道,今天在这里让你们说是给你们机会,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终究还是有人顶不住这股威压,松了口“禀帝君、大元帅;臣跟魄罗王有深交,他每次来东明总要到我府上一趟,送给我一些魄罗国才有的东西。但至于他是否会叛乱,臣却不敢断言。”

    说话的是宗正寺少卿,此人也是外戚。

    经过上次皇太后的事情,朝中经过大整改,外戚大半都已经离开。原因有很多有的是害怕花梨报复,有的是确实犯了不可饶恕的罪;也有因为失去靠山离开的。只有极少数的人流了下来,这些人,似乎没有结党营私,也没有什么违法犯忌的行为,就算故意找茬也很难找到。

    宗正寺少卿就是这样的人,在花梨的印象中,此人一向是中规中矩,在自己的岗位上尽职尽责;似乎对他而言,拿着俸禄养家就是唯一的目的。

    “他会叛乱吗”花梨的脑海里这样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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