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花孽缘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懒虫慕晓语
可是他到底会不会跟魄罗王有所勾结,花梨也说不准,或者会不会无意中已经将自己推向魄罗王的阴谋之中,这也是很难说的。
但是,在事情没有答案之前,不管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花梨都不准备采取行动。
没有确凿的证据绝不轻举妄动,这是花梨给自己设定的底线。
交融协议得来不易,如果因为自己的恣意妄为毁了,那她的全部生命也就跟着毁了。
看着宗正寺少卿,问“他都送你些什么,你们都聊什么东西”
宗正寺少卿如实回答道“金银财宝,特产奇珍应有尽有,都在臣的府上摆放着。金银财宝臣用了少许,特产奇珍倒是一件都没有少。”
花梨道“既然是送给你的,你肯定估价了的吧。”
宗正寺少卿道“前后多次,总价值超过十万金。”
花梨冷笑道“好家伙,东明一年也不过就收入十万金,公家宅之中就有十万金财务,真是羡煞旁人啊。”
宗正寺少卿跪拜请罪,道“魄罗王赐礼,臣不敢不收;但臣都纳入仓库之中,只是实在缺钱的时候拿了少许金钱。既已犯了罪,臣甘愿受罚。”
花梨摇头,道“哎!严重了,公何罪之有。政法改革尚未完善,也没有任何一条法律说接受藩王的赠礼违法,既然不违法,那便是公的自由了。只是这么多财务,不知可否分出一半国库,用作国之建设。”
宗正寺少卿作揖道“臣拜谢帝君、大元帅宽宏大量;愿将魄罗王所赠之全部财务奇珍献出。”
慕晓语到“全部就不必了,公方才也说实在没钱的时候用了一些,可见公虽不是懂得节省之人,却是懂得‘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这藩王的赠礼也在道之内;公还是要留着一些自己用,省的以后伸手摸不到兜里的钱。”
顿了顿,又道“然而公乃是仁义之辈,既然有心,不如一分为三,一份献与国库,一份由公亲自散去,剩下的一分,留在府上做日常开销之用;本帅的安排,不知公意下如何。”
宗正寺少卿叩首,道“臣多谢大元帅宽恕,叩首,致谢帝君、大元帅体谅。”
花梨颔首回礼,道“本帅也要多谢公仁义之为。”帝君也说“本王替天下的百姓感念公之仁德。”
宗正寺少卿回到班中。慕晓语道“别的人,就都跟魄罗王没有关系了吗”
她到底是在询问还是已经有十足的把握是那些人,谁也猜不到。
但谁也不敢抱着侥幸的心里,都准备好了要开口。
一声沉重的盔甲声响过之后,班中走出一个将军。道“臣巡狩卫戍将军叩见帝君、大元帅,魄罗王有翻盘之心,该是确定无疑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的身上,他开口道“约两年前,臣被举上朝堂,走马上任春风得意;不久,魄罗王趁述职之机约见下臣,送给臣一把上好的宝剑和财报奇珍无数,说是要跟臣交为朋友。”
花梨看着他,问“就这样”
巡狩将军道“不,臣断定他有反叛之心,是他亲自跟臣说过这样的话,他问臣将军的才华就止步于此吗,若是选择对了,将军可做鼎王之二。另外,臣派人查过,魄罗王确实跟白泽山和有苏的一些势力有往来。仅凭此,就足以坐实叛乱之罪。”
花梨皱眉,微怒质问“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之前不上报”
是的,这样的事情他应该早些上报的,隐匿不报,就已经够死几次的了。但是他已经开了口,所以已经准备好受死。巡狩将军道“族兄的下场还在眼前,臣胆小不敢上报。”
他说的族兄,应该是惹恼了皇族,然后被大卸八块的前东明城防将军。
说起来他不过是依法办事,但是却被花梨的一个堂叔一箭穿心大卸八块扔进山中喂狼。
按理说无故杀死大臣,是要抄家斩首的大罪,可是花梨的父亲却没有问罪于杀人者,只是斥责两句让他回自己的封地去了。
181普天同庆
这是他的仁慈,也是东明完全**的开始。
如果不是那样,花梨宫变是不可能轻易就掌控了东明的政权的,他也不至于被软禁在宫中没有一个臣子前去看望。
善恶,实在是很难分清。
因为善恶,都是人说的,只有人,才是真正的善恶。
这是皇族的过错,花梨没有理由怪罪给别人。呼口气,道:“好,那我问你,如果现在我让你做城防将军,你有本事守住东明,与东明共存亡吗”
巡狩将军顿住,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巡狩将军官居正四品,代天巡狩。名字虽然好听,却是个检察官,有检举报告的权利,却没有处置的权利。城防将则不同;虽然是从四品,却实实在在的掌握着东明城五万禁军。
花梨这是信任他吗,他不知道。不过他却答应了。道:“臣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花梨点头,道:“我相信你,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将军作揖,道:“臣拜谢帝君、大元帅信任之恩,必当竭尽全力为天下苍生谋取安稳幸福,协助帝君、大元帅一切之事务。”
花梨看着他,道:“你的族兄……人死不能复生;其家小全部免罪,国库拨银供养。”
犹豫了一下,又说:“我记得杀了你族兄的人也在魄罗,如果魄罗王真的叛乱,我那叔叔定然也是参与了的,我准你亲手结果了他。”
众人哗然,这样的事情可谓是千古奇闻。
不管怎么说,他终究是皇族,在以往的案列里面,皇族是不能被自家人之外的人杀死的,如果杀死了,那就是要用献血来洗礼的耻辱。
现在,花梨这么做,无疑是在故意削弱皇族的权利。朝堂上的几个皇族个个摩拳擦掌咬牙切齿,可是谁也不敢说什么,谁也不敢动,因为他们身上都背着案子,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惹眼。
但是,花梨终究没有放过他们,叫道:“并不左节度使闫公,右节度使李公;说起来二位跟我可算是兄妹了;东明的江上,还是皇族的江山,你二位身为节度使,又都跟魄罗王关系匪浅,不说点什么,实在不合道理。”
两人从班中出来,作揖行礼,左节度使道:“禀奏大元帅,臣虽跟魄罗王有些交情,却只是君子之交,谈论的都是诗词歌赋,文笔墨章,他是否叛变,臣不得而知,但倘若是真的,臣必定身先士卒死而后已。”
右节度使道:“臣与左节度使要说基本一致,只是有一点;臣跟魄罗王有交情,是皇太后搭桥;聊得也只是风雅之事而已,不曾涉及军政国事。且自皇太后隐居之后,臣便没有再跟魄罗王见过面。”
花梨冷笑,道:“是吗,不知是在下看错了还是右节度使梦游了,十日前,右节度使在东乡茶楼与魄罗王第四子会面,将一份布防图交给他,不知节度使怎么看待此事。”
右节度使睁大了双眼,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道:“不可能,那时候你还没有回到东明,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事。”立即明白了过来,道:“你在东明布有暗谍,一直监视着东明的一举一动”
花梨冷笑,不屑道:“你说的到真是个常见又有效的办法,只是本座并没有这种心情;你的阴谋会败露,皆因选在了东乡茶楼;你一定想不到,那家几百年历史的老招牌,已经换了主人,新的主人刚好是我的朋友。你一定听过上官苦这个名字吧。”
听到上官苦这个名字,两位节度使已吓得脸色发白。什么也说不出来。花梨道:“所以,两位已无话可说了吗”
上官苦,就是慕晓语府中的那个上官苦,他是个非常有头脑的商人;不仅仅如此,跟随慕晓语之后还讲经商与谍报联在一起,所以上官苦所有的产业,皆从事着两种买卖。
跟慕晓语到白泽山之后,经由三族首领所托,慕晓语亲自下令,上官苦开始了一场前所未有的重大布局,那就是谍报战争。
三族交融,实在是一个巨大的难题,各方势力必定从中搅合;为了能时刻注意各方势力的动向,三族首领共同确立了这个巨大的可怕的布局。
知道这个布局的人很少,就连三族首领身边的亲信卫队都不知道,只有三族首领以及慕晓语和上官苦知道。
传递方式使用的也是特别的密码,别人即便截获了他们的迷信也无法解读,因为迷信使用的文字是人间界的文字,懂得这种文字的只有慕晓语和三族首领,上官苦本人也不知道。他经营的各个谍报点,是另外设置的密码;然后他会把收到的消息整理之后给慕晓语,慕晓语再传给三族首领。
左右节度使沉默着,恐惧着。
但沉默和恐惧是没有用的,他们必须要求饶。
怕死的人,似乎都觉得求饶是一个可行的办法。可事实是如果一个人要你死,你求饶也是没有用的,他会榨干你,然后让你死,如果承诺了饶你一命,那往往是生不如死的结果。
可是,怕死的人往往是选择了生不如死的结果。
左右节度使求饶,道:“帝君饶命,元帅饶命,我等愿供出全部经过并指证魄罗王。”
花梨看着他们,问:“为什么你们是皇族,也是朝堂上正三品大将军,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来。”怒目看着两人,问:“你们可想过,如果魄罗王称帝,你们就不再是皇族,不再享有特权。”
没有给他们说话的机会,花梨继续道:“其实不用想都知道,定然是有把柄在他手里。”
左右节度使叩首,左节度使道:“大元帅英明。”浑身发抖,道:“臣好色好财;收受贿赂,强抢民女,这些把柄落在了魄罗王的手里,他威胁臣要把东明发生的事情无论巨细报告给他,否则就要揭发于臣;臣害怕受牢狱之灾,只得同意了。”
花梨道:“和叛国罪比起来,这是在不是大罪;当然,都是死罪。”问右节度使:“你呢,你有事怎么栽在他的手里的”
右节度使伏在地上,道:“太后许诺臣,只要臣归顺她,等帝君登基便让臣做兵马大元帅。”
花梨看着他,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转也不转的看着他。半晌,问:“你觉得你能做得了兵马大元帅吗”
右节度使沉默,他不敢说话,他想做兵马大元帅,并不是想要替天下人谋福祉疑惑有什么雄心壮志,他只不过是想要显得自己并不平庸,想要证明自己也可以成为大英雄。
可是,兵马大元帅就是大英雄了吗答案是:“不是的。”兵马大元帅不是大英雄,绝对不是。
做兵马大元帅,不仅要有过人的智谋,更要有过人的胆量。否则,一定会死的很惨。
花梨解下宝剑,过去他跟前,递给他道:“我现在给你个机会,只要你能杀了我,你就能做兵马大元帅,我想,只要你能杀了我,满朝文武也不会有任何人不服。”
花梨看向满朝文武,他们默认了,不论是主战派主和派,不论跟花梨有仇的还是花梨的同伴,所有人都同意了。
他们必须同意,有三个理由:“第一,所有人都坚信他绝对杀不了花梨;第二,花梨决定的事情从来没有人能改变,因为妄图要改变她意志的人,都已经死了。换言之,他们要想改变花梨决定了的事情,唯有打败她一个途径,是没有道理可讲的;第三,也是最关键的,那就是朝堂之上还有大半的人期待着花梨被杀死。”
右节度使颤抖的更厉害了,怎么也不敢伸手接剑。
他的眼睛看着花梨腰上的另一把宝剑,不,准确的是说另一把剑木剑。
在场之人都很清楚,那才是花梨真正的兵器,这把帅剑不过是用来威震三军的,花梨真正杀人的时候,一定用的是木剑。
花梨的手就这样伸着,宝剑递在右节度使跟前,他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拿到。
这把玄铁帅剑,他想要很久了。
梦寐以求的东西就在眼前,他却害怕了,不敢伸手去拿。只因为他比谁都清楚,一旦接了这把宝剑,只有两个结果,他运气好杀了花梨,等着被花梨的追随者夷三族;或者,他接下宝剑的瞬间,花梨就会砍下他的脑袋。
所以,其实这件事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他必须死。
既然必须死,那死之前总要了却一些心愿。
把心一横,一把抓走宝剑向殿外逃走。只要他能逃出王宫,就算是有一线生机。逃出王宫逃出东明,投奔魄罗王,那时候,一切都有可能。
但是,他必须逃出王宫。
但是,他是绝对逃不出去的。
刚刚踏出殿门,就再也走不动了;他的两只脚已经被砍了下来,从膝盖的地方。
跑的太急了,两只脚还在殿内,身子却被扔到了殿外十步远的地方。
惨叫声。
痛苦的惨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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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应该要昏死过去的,但是他没有。这绝对是人生最坏的事情,因为如果昏死过去,那么他就再也不必见到自己的惨样,可是没有,没有死,他就必须看着自己的两只脚和身体已经没有联在一起。
这还不是最悲惨的,最悲惨的是花梨正在向他过来。
她走得不快,但很沉稳。
花梨一步一步的走着,两只眼睛盯着他,紧紧的盯着。
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不知为何,她竟然想起来那时候的事情:
慕晓语敲开清婉夫人的房门,道:“夫人有多余的衣服给我两套吗”
花梨探出脑袋看见了慕晓语房里的离歌,知道衣服是要给她穿的;略无奈的说:“是那个蠢女人吗真不知道她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清婉夫人拿衣服过来,斥责她:“怎么跟姐姐说话的,跟姐姐道歉。”
心不甘情不愿的说了句:“离歌姐姐对不起。”从清婉夫人手上接过衣服拿过去给离歌:“姐姐,衣服湿了快换下来,不然会生病的。”
关上门,大大咧咧的坐下:“有时候我真羡慕你,没脑子没本事没身材,做事优柔寡断瞻前顾后,胆子比心眼还小,心眼比脑子都少。却跟着一个能翻江倒海的师傅;你投胎的时候是不是把所有的东西都换成运气了,就为了遇见她”
离歌衣服换到一半,朝她翻白眼不悦道:“你想骂我就直接骂,不用这么含蓄。”
花梨朝她做个发笑的表情,承认道:“对,我就是在骂你:一无是处的白痴。”
离歌不再理她,换了衣服出来跟清婉夫人道谢:“谢谢夫人。”
清婉夫人微微点头,赞赏的眼神看着她:“你穿上很好看,我还有两套相似的也给你吧,你原来的衣服更适合慕姑娘这样的豪杰穿。”
其实离歌也知道,他的气势不足以支撑起那样的衣服,穿在身上只会让人觉得不伦不类。清婉夫人给的衣服很好看,完全提升了她的气质。可是这样的衣服只适合深闺贵妇,她还要去看这个世界的风景,穿成这样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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