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乱国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樊笼也自然
嬴风痞痞地一笑,“好啊,我那甜甜蜜蜜掌也好久没用了。”他说着就作势从房檐上翻身而下。却在落地的瞬间长腿直劈向邀雨的头顶。
檀邀雨立刻右腿上踢,架住嬴风的一脚,膝盖打直,往上一顶,将嬴风顶出去的同时,双脚踏地助力,一个豹扑就向嬴风冲了过来!
一记直拳毫无花哨,力沉而快地攻向嬴风胸口!嬴风不敢用胳膊去格挡,否则非要断掉一条胳膊不可,他双掌成网,包住邀雨的拳势,闪身的同时想借力让邀雨打空失去平衡,却忘了邀雨能使得出随风柳,下盘就如同木桩入地一样稳。
只见檀邀雨已经冲出去的上半身,就像被人在后面扯了一下,腰上一挺就收回了攻势。她又借着后撤的惯性,向后一个空翻落到嬴风身后,紧接着一个扫堂腿就趟了过来。
嬴风侧身腾跃,想借此躲过邀雨的攻击,可身体刚腾空,就被邀雨眼疾手快地从空中一把抓住衣领,狠狠地掼在地上!
檀邀雨根本没打算给嬴风反击的机会,人一落地就立刻反锁住他的胳膊,将嬴风脸朝下,死死地压在地上。
嬴风感觉自己的胳膊快要被邀雨拽得掉下来了,赶紧求饶,“师妹!不,楼主!你轻点儿!轻点儿!我这胳膊要断了!我还没娶媳妇儿呢!”
邀雨却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反倒更用力地缩紧了手臂一下,“你这胳膊要来也没用。不是喝花酒,就是坏人好事,不如卸去。”
“不是……”嬴风苦笑道:“我又坏楼主什么好事儿了”
五招内就将他按到,这根本不是切磋,而是他单方面挨揍!
檀邀雨冷哼,“怎么,花魁宴后你答应我的事儿,这么快就忘了”
“绝对没有!”嬴风此时若是手能动,他一定对天起誓,“这不是日子还没到嘛……”
檀邀雨松开嬴风的胳膊,“没忘就好。今日算是我收的利息。一个月后,你再不将那几个混蛋除掉,可别怪我到时用你来泄愤。”
嬴风活动了一下被压疼的胳膊和肩膀,“放心吧。事情我都安排好了。正好借这次孔庙的祭天来成事。”
檀邀雨扬眉,“哦看来这次祭天可有不少热闹看啊。”
“扑棱棱”的翅膀声打断了邀雨再想细问的念头。墨曜一抬手,天上的白鸽就听话地落到了她手上,又在墨曜另一只抬起的手掌中蹭了蹭。
墨曜从腰上的布袋里抓了把粟米碎喂给鸽子,这才从鸽腿上取下一个竹筒,恭敬地递给邀雨。
檀邀雨不用看,也知道这是仇池来的消息。她将竹筒里的布条取出,快速读完后,竟有些喜怒难辨了。
“怎么了”嬴风和墨曜同时问道。
檀邀雨叹了口气,“我都不知道这算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我之前曾让梁翁放假消息到西秦,说北凉和北魏打算合力攻打西秦。原本是想借机收拢一些从西秦逃出来的难民。后来拓跋焘棋高一招,竟然以抬举赫连昌做诱饵,让新的西秦国主对北魏称臣。”
嬴风知道这事儿,不过这事儿已经过了大半年了,不知邀雨为何又旧事重提。
檀邀雨将布条递给嬴风,接着道:“我原本对收纳流民已经不抱希望了,可不知怎么,西秦依旧逃过来了不少人进入仇池。”
“两万人!”嬴风看到布条上的数字时也吓了一跳。这个数字对于仇池和西秦这种小国来说,可不是小数目了。
“西秦王为了给北魏纳贡,又不想失了自己的享乐,硬是将西秦国内的税赋翻了一倍。这些流民都是交不出赋税,又怕被官吏打死或充作奴隶,才从西秦逃出来的。梁翁怕里面混有细作,就没敢直接放他们入城。而是安置在山上,临时建了些棚屋,每日分些米粮安顿着。不过这不是长久之计,国库也没那么多钱养着他们。”
“你打算怎么办”嬴风看过布条后,又交还给邀雨。这么多流民可是个烫手山芋。处理好了,仇池的人口便是增加了两成。可若是处理不好,闹起来还要仇池自己损兵折将地去镇压。
五百二十二、袁昌
檀邀雨此时方知什么叫铜钱诚可贵,金银价更高。
她转身对墨曜道“传信给梁翁,让国中军队帮忙,将仇池靠近吐谷浑一侧的山地开垦出来分给流民耕种。西秦也与吐谷浑相接,这些流民应当原本就会山地耕种之法,要活下去应当不是难事。他们当中若是有年轻想学手艺,又愿意离乡的,就送到朱家的铺子里去。暂时不要让他们靠近盐井和伏麒岭。”
墨曜忙应“喏”。
邀雨又道“再去将袁郎君请来,我有事要请他帮忙。”
“请他帮忙”嬴风诧异地接话,“他能帮你什么”
两个时辰后,檀邀雨一身男装,梳着利落的发髻,用宽大的檐帽遮挡了面部,站在建康城的街道上四下打量。
南宋皇后的庶弟袁昌正站在檀邀雨身侧,低着头有些不敢看她。
檀邀雨虽然从朱圆圆和墨曜的口中几次听说过袁昌,今日却也是第一次见他。说实话,若是在平时遇到这人,檀邀雨是绝对不会以为他跟皇室有任何关系的。
谁能相信一个姐姐做皇后的人,跟人说话时都不敢直视对方檀邀雨最初还以为他是害怕自己,后来才意识到,他面对任何人时都尽量低着头或是侧过脸。
不过朱圆圆有一点倒是没错,袁昌的长得的确算得上是一表人才,不知同皇后袁齐妫有几分相似。
“好了。带我去你常去的赌坊转转吧。”檀邀雨抖了抖衣袖,又正了下檐帽对袁昌道。
袁昌嗫嚅着开口,“我跟朱女郎发了誓,绝不再去赌坊。不然她就会把我赶出粮铺,再不让我学经商之道”
檀邀雨随口道“安心。我既然让你来,自然会跟圆圆说清楚的。”
“可是郎君您为何要去赌坊啊若是让别人认出您来”
“要是可以,我也不想自己来啊”檀邀雨又将帽子往下压了压,“可我有两万张嘴要养,只能去赌场借笔银子应急了。”
“那肯定不行,”袁昌脸色发白,“我试过我自己试过赌坊的钱从来只进不出,若是想靠赌坊筹钱,您一定会后悔的”
檀邀雨觉得,想跟袁昌解释清楚怕是很难做到了。她索性自己转进了一个胡同。整个建康城就属这附近的赌坊最多,檀邀雨都不用怎么费力,就找到了一个。
只是前脚刚迈进去,檀邀雨立刻就又收了回来,一脸痛苦地问袁昌,“这里面是什么味儿怎么像是谁在馊水桶里吐了以后又沤了七八天的味道”
袁昌居然露出一脸钦佩的神情,“郎君这个形容真是十分贴切,简直是一语中的”他往赌坊里瞄了一眼,“来赌坊的多是些无所事事的无赖子和游侠儿,他们有时候在里面一呆就是好几日,莫说沐浴,连头脸也不曾擦一下,这味道自然就有些不言而喻”
他从袖袋里抽出了一条汗巾,“我也是过了好久才习惯了里面的味道。郎君若实在受不住,就用这个蒙在脸上。我晨起时特意用熏香熏过了,您系上以后,肯定再闻不到里面的馊味了。”
“你倒是细心。”檀邀雨接过那条汗巾,心底依旧有些挣扎。她小时候连檀道济和檀植身上的汗臭味儿都忍不了,更何况这些素不相识,不知道多久没洗过一次澡的赌客。
此时右侧伸过一只手,从邀雨手上取走了汗巾,“还是我来吧。”嬴风从暗中保护的角落里走出来,“你若是想赢他们一大笔钱,还是我出面比较好。否则你们两人就算拿了银子,不大打出手一场,也定是走不出来的。孔庙祭天的日子马上就要到了,还是别在此时引人注目为好。”
檀邀雨想了想也点头道“那好,那就你去吧。不过你们先跟我说说是怎么个赌法。”
袁昌张大嘴,“郎君您连怎么赌都不知道,就想着要赢一大笔钱”
嬴风自然知道邀雨的底牌,笑道“就赌最简单的,猜色子大小就行。”他简单把如何算大小跟檀邀雨解释了一遍,又道“我们进去后,你先看几把,确定自己明白了,再给我个暗号,我再下注。”
邀雨点头,“行。”她指着赌坊对面的一个茶肆,“我就在那里面等你们。若是又什么变故,就往这边跑。”她最后一句话是对着袁昌说的。
袁昌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口水。他虽然不知道面前这两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可临来前朱圆圆交待过他,不管邀雨要做什么,他只需要埋头去做,不要问为什么,也别问怎么做。
他虽然好奇得抓心挠肝,此时也乖乖地紧闭了嘴,跟着嬴风走进赌坊。
他二人衣着鲜亮,一看就是非富即贵。有眼色的伙计立刻上前打招呼,热情地问嬴风想玩些什么。
嬴风的手随意地朝前一指,“就玩那个吧。那是个什么怎么个玩儿法”
伙计一听,立刻喜笑颜开,连玩儿法都不知道就来赌坊的,不是傻子就是冤大头。一看这二人光是一身行头也能值不少银子,今日非让他们输到脱光了出去不可
他暗中给旁边的人打了个手势肥羊上门。
在伙计的招呼下,赌色子的草席前立刻空出一块地方让给嬴风和袁昌。袁昌有些紧张地跟在嬴风旁边,连头都不敢抬,生怕被人认出来。
袁昌在建康城可是每家赌坊都“光顾”过,也挨家被轰出来过,谁让他没钱又没东西抵押呢袁昌甚至曾求过这家赌坊的博头,要在这儿帮工抵赌资。当时博头只看了他一眼就让人把他轰出去了。
嬴风故作认真地听伙计介绍这色子的玩法。伙计大约是想给嬴风留个好印象,颇为细致地讲解了一番,还带着嬴风假装下了几把注,而且毫无意外地都赢了。
嬴风显然十分高兴,倒不是因为赢了钱,而是邀雨的银丝正一点点缠上他的手,感觉就像是邀雨的纤手附在了他的手上,那感觉真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五百二十三、借钱应急
伙计见嬴风才不过赢了两把,就从怀里掏出两锭金子扔在草席上,立刻乐到见眉不见眼这位不是肥羊,至少是头肥牛啊
伙计赶紧冲摇筛盅的人使了个眼色,摇筛盅的会意,轻轻点了下头。
接着两局,都不用檀邀雨出手,嬴风就赢了两倍的赌资回来赌坊中当即就沸腾了起来,草席附近更是聚集起了所有的赌客。不少人也开始跟着嬴风下注。
在这赌坊里嬴两倍其实不算什么。可嬴风下的本金大,两锭金子转眼变成四锭,这足以让不少穷得连一个铜板都没有了的赌客眼红不已。
嬴风赢了钱,不仅赌坊里的赌客们在叫好,就连赌坊的伙计们都在热情地恭喜他,口中不住道“郎君这手气相当不错啊再这么下几注,怕是咱们这家赌坊都要被你赢下来了。”
伙计此话一出,摇筛盅那人的眼神就变了变。这是伙计给他的暗号,示意他下把可以轻轻在肥牛身上割一刀了。
黑道上都管赌坊的伙计叫赶羊人。他们很清楚赌客的心态,知道要如何先放诱饵,让赌客尝到甜头。等赌客咬上诱饵,就可以适时再让赌客小输一把,激起赌客的胜负欲。就如同赶羊,鞭子和干草都不能少。
赌客往往就是这样被大输小赢地引着往前走,等反应过来时,就已经踩在万丈深渊的边儿上了。
“哗啦哗啦”一阵筛盅响动,“买定离手”的吆喝声过了三次,赌坊伙计看着嬴风丢在草席上那黄澄澄的金子,一时难掩笑容。这些黄美人儿今日就会落入他们的袋中了
“一一二,四点小”
筛盅一开,伙计连想都没想,当即悲痛又惋惜地叹了句,“诶呀,可惜了不过赌场输赢都属常事,这把输了,下把肯定能赢次大的”
他刚说完,就察觉周围诸人的脸色不太对。余光一扫,才反应过来嬴风压的就是小明明说好了是要让他输的,怎么就赢了呢
伙计立刻瞪了摇盅人一眼还嫌不够,又呲着牙威胁了那人一下。意思很明显,再不好好干活,小心你的命
转脸又扭过头对嬴风笑道“恭喜郎君又赢了一把。郎君这手气是真的好啊”他嘴上虽然这么说,笑容却有些勉强,全不似方才那般发自内心。
他们这家赌坊不算大,所以没办法像有些赌坊一样,放长线钓大鱼。方才为了下饵赔进去的那些已经让他们十分肉疼了。若是此时嬴风不玩了,转身就走,博头知道非把他们这几个伙计的皮扒了不可
可伙计显然多虑了,嬴风是绝不会转身就走的,至少赢光这家赌场之前不会。
当嬴风连赢第十把时,赌客们已经接近疯狂了,嬴风押什么,他们就跟着押什么,赌场赔的不只是嬴风的大额赢率,还有赌场中其他赌客的下的注。
摇筛盅的人已经连着换了两次了。到单臂赤膊的博头亲自上阵时,这家赌坊已经赔了一百锭金给嬴风了。
嬴风依旧谈笑风生地坐在草席边上。仿佛这里根本不是臭气熏天的赌坊,而是氏族皇宫的酒宴一般泰然自若。
袁昌已经看傻了。虽说他早就有了心里准备,知道今日来的两位都不是什么一般人。可真的亲眼目睹,依旧觉得自己眼睛是白长了。
“这是什么法术吧”袁昌小声自语道“没可能次次都赢啊”袁昌实在想不明白。他就在嬴风身边坐着,将嬴风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嬴风除了下注,根本没碰其他任何东西,若说是出老千这得是什么神仙手法
赌坊的人也有同样的疑问。他们开赌坊这么久,若说出千,谁能比得过他们可饶是这些人经验丰富,也依旧看不出嬴风究竟是怎么控制的筛子。
摇筛盅的博头渐渐变了脸色。他在这行也算是有些名气的。从小就跟着他爹在这种地方混,手上早就练就了百摇百中的功夫。那小小的筛子到了他手里,想要几点就是几点。
可今日却像是撞了鬼了,怎么都摇不出他想要的点数。
眼看自己的场子越赔越多,原本仗着手上功夫就不屑出千的博头也不得不破戒,暗中去敲筛盅上的机关。
可无论博头怎么敲,那筛子就像黏在了筛盅底座上一样,死死地一动不动。嬴风强忍着笑意看那博头跟筛盅较劲。
只可惜博头看不见,不然就不会这么费力挣扎了。小鸡跟老虎比掰腕子,你觉得你能赢那筛盅早就被檀邀雨的银丝缠上了。不管嬴风押什么,邀雨都能用银丝穿过筛盅把筛子拨弄好。
虽然嬴公子从小到大也没缺过银子,眼下却有种以后要吃软饭的心情。檀邀雨这罡气简直就是棵摇钱树啊
“总是赢实在无聊,不如就来一把大的,”嬴风将自己的钱全都堆到草席上,“我全押五点豹子。”
“这位兄台,”博头的凶相渐露,“不知是哪条道上的,故意来我这儿砸场子你可知道,在我这儿耍诈出千,可是要剁去双手的看你这模样生得俊俏,若是少了一双手岂不可惜”
嬴风嘴角上扬,“怎么想攀诬就凭你都不用本公子出手。”
众人闻言,不由地纷纷看向袁昌,难不成这位才是背后使力的
袁昌心里慌得如万马奔腾,“跟、跟我没关系啊不、不是我”
嬴风懒得多言,直接从腰上解下一块玉佩,往草席上一放,“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清楚,本公子不过是一时兴起来玩上两把,若是想要钱,送都轮不上你来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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