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乱国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樊笼也自然
嬴风望着邀雨,想解释却说不出口。毕竟他方才还一副我是大师兄,我什么都懂的拽样子。
嬴风望着邀雨扑闪扑闪的睫毛,忍着想伸手去摸一下的冲动,心中满满的情意道,“是。等你哪日经历了那种感觉,你就知道了。”
那日之后,邀雨的心结得以开解,又有赢风帮她调息,所以很快就恢复了康健。倒是子墨,出于赢风的私心报复,硬是在床上多躺了几日。醒来后由于连续几日都只进了一点儿吃食,脸上的肉都瘦得有些塌陷下去,人的气质也多了一分凛冽。
子墨醒来后,发现邀雨对他的态度恢复如初,他就如同逃过了一大劫难般松了口气。
由于邀雨的病好了,拓跋焘的八万大军按原定的日程开拔。分别由拓跋焘、陆真和定中军此次前来的领军将军平阳王长孙翰带领,三路军如同一张大网撒入草原。
只可惜北魏雄赳赳气昂昂的出师大典,并没有给他们带来更多长生天的眷顾。
柔然自从上次在盛乐旧皇宫兵败,便算到了北魏定会反扑。柔然的可汗王帐本来就随水草而定,不断移动。得知北魏即将对柔然用兵,大檀便连夜带人将可汗王帐移动到了极其隐蔽的地方。
一百六十四、牝鸡司晨(强推求收,双更求票)
早在杨盛带兵压境之前,秦忠志和檀邀雨就已经搜集了各方的证据。将武兴郡杨氏一族,如何泄露了邀雨行踪,以至于邀雨在出使北魏归来时遭人劫杀,最后导致姚正的独子遭人杀害的事都调查了出来。
秦忠志当时带着证据拜访姚正时,姚正紧握着写满证据的竹简潸然泪下。他的独子,他寄以厚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儿子,竟然就这么被自己效忠的杨家人害死。这种打击不可谓不大。
秦忠志理解姚正的丧子之痛,更明白他的内疚之情。若不是他明里暗里护着杨家人,武兴郡那些杨氏族人也不会有这么多可乘之机。杨难当更没胆子造反,企图借刀杀人,除掉檀邀雨。
姚正之前对杨氏的支持,无疑于亲手递了把刀子给杨难当,又让这把刀子杀了自己的独子姚中建。这种愧疚与悲痛的纠结,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的。
秦忠志知道,以姚正的阅历,劝慰之词他并不需要。上过战场,见惯刀光剑雨的人,伤痛是不能轻易击倒这位老将的。
即便如此,秦忠志还是换了个说法劝慰道,“老将军,万事保重。您还有孙子需要抚养成才。您若是就此次倒下,那仇池的百姓要由何人守护”
姚正擦干眼泪,正色道,“此事是老臣欠仙姬和右相一个人情。日后老臣定当奉还。”
秦忠志摇头,“仙姬交代过,我们虽查出了消息走漏的途径,却始终未曾找到真凶是何人。如今杀人者尚且逍遥法外,您的这个人情,仙姬暂且承不得。”
秦忠志又将自己提前获知的,杨盛即将借兵压境的消息递给姚正,“某今日来,也只是希望老将军能好好斟酌,一个不顾臣民死活,只想着自己荣华富贵的主公,是否值得老将军一再坚持。”
姚正看到那条消息后,发自心底地哀叹一声,“右相可是希望我站到仙姬这边”
秦忠志摇头,“您有您的道义,这一点,仙姬和某都十分钦佩。也不想您因此为难。若真有一日,非要诸位臣公挑明立场,老将军只需缄默,保持中立即可。某相信,究竟什么是对仇池最好的,诸位臣公都是清楚的,仇池的百姓们更是心如明镜。”
由于秦忠志此前的这一番运作,姚正便真的在众人站队的时刻维持了中立。少了梁翁和姚正,仇池国原本的老臣们便没了主心骨,顿时一盘散沙。有些转而投奔到了邀雨这边,有些所幸辞官归家,任由后辈去折腾。
不过也有少数几个顽固不化的,死守着旧理不放,其中就以谏官令杜茂最能蹦跶。这老头子平时就以参谏百官为己任,如今“背信弃义,不忠不孝”这么大的帽子,他是见人就给人带上。最离谱的是有一日他买了一只母鸡,关在笼子里,摆到大街上,当着过路众人的面儿,大骂母鸡,借机指责檀邀雨牝鸡司晨。
秦忠志听说这事儿之后,气得新蓄的胡子都要歪了!于是立刻差人开始按照原定计划的安排下去。
就在杜茂还整日揪人就骂个不停的时候,杜家的下人开始渐渐感受到了不对劲儿。
先是杜家的夜香没人来收,以至于府中积了五日的屎尿后,无论在府中哪个位置,都能隐隐闻到一股骚臭味儿。紧接着,卖菜的,卖肉的,米
一百六十五、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强推求收,双更求票)
杜闻则慌慌张张地进了行宫,一见到秦忠志便跪地请罪,“家叔冒犯仙姬,还请右相大人能网开一面,切莫牵连我杜氏族人。”
秦忠志笑着将杜闻则扶起来,“你是你,他是他。你无需如此惊慌。况且你那叔叔,也骂不了几日了。”
杜闻则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惶恐道,“难不成仙姬真的要降天雷劈了家叔”他赶紧又跪了下去,“还请右相大人代为向仙姬求情!家叔虽有罪,却罪不至死。他一生为谏官,故而讲话……不好听。”
秦忠志笑着摇头,心想也是,看过邀雨引得天狗食日的人,肯定觉得邀雨招来天雷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秦忠志再次将杜闻则搀扶起来,安慰道,“仙姬并非残暴之人,只会先略微警示。唯盼你叔叔和杜氏族人能早日清醒,莫要执迷不悟下去啊。”
杜闻则惭愧地点点头,听出了秦忠志的言外之意,没说几句便告退离开了。
秦家的一个子侄见杜闻则走了,才凑到秦忠志身边问,“大伯,您怎么知道仙姬肯定会降警示”
秦忠志捻着自己新留的山羊胡但笑不语。人这一生啊,幸运的事未必能有几件,可倒霉的事儿,或早或晚,却是一定会有的。所谓人生不如意,十有**。
果不其然,短短几日后,杜茂终于服软了。原因是杜茂的小孙子病了。平时娇养着的小郎君,突然没了下人伺候,整日呆在臭气熏天的府宅里,吃的又是不知从哪儿淘换来的不新鲜的食物。大人或许顶得住,小孩子可顶不住。
杜家人连哭带嚎地求了一整日,都没有大夫敢来上门。最后还是秦忠志发了话,才有位药铺坐馆的大夫前来看了看。看完就拼命摇头,开了副方子,勉强道,“先治治吧。天谴这种事儿,真是说不好……”
其实这孩子生病,跟檀邀雨半点儿关系都没有,她人远在北地的魏军中,连杜茂的事儿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他孙子如何。可在这节骨眼儿上,世人都会认定这孩子是受了天谴了。
杜茂的儿媳妇儿当时就瘫软在地。孩子是娘的心肝,她宁可自己受千万遍罪,也舍不得孩子难受。杜茂的儿媳妇也顾不得礼数了,抱着孩子跪在杜茂的书房前哭嚎不止。求公爹别再咒骂仙姬,否则孩子性命难保了。
杜茂也心疼孙子,毕竟是自己家的骨血。可他身为谏官,怎么能像其他那些官员一样唯利是图,做那墙头草。况且他之前几乎把朝堂上在职的官员骂了个遍,此时再改口,颜面何存!
杜茂的儿媳妇先是抱着孩子哭,后来怕孩子受不住,让奶母把孩子带回屋休息,自己又在书房外跪了一整晚,杜茂依旧死不改口。杜茂的儿媳妇就发了狠,直接褪去钗环,蓬头垢面地跑到了大街上,就跪在杜茂平时咒骂檀邀雨的地方,对着苍天就是一顿磕头!
她边磕头边哭喊,“仙姬娘娘!您发发慈悲!莫要降罪于奴家的孩儿!他不过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什么都不懂!您若是要怪,就将公爹的罪责都加到奴家身上吧!奴家愿意以命抵命,求您宽恕奴家的孩儿吧——”
她这一哭,直接坐实了此前的风言风语。原本大家还奇怪,怎么杜茂骂了仙姬这么久,竟然一点儿事儿都没有。如今才知道,这竟然是报应到他孙子身上了!
杜茂听说了儿媳妇当街哭嚎的话,当场气得喷出一口血来,“不孝的贱妇!去把大郎君寻来,让他写休书!休了这个不知礼义廉耻的贱妇!”
杜茂哪知道,他儿媳妇这一出还是他亲儿子指使的。杜茂让管家去寻儿子时,杜茂的儿子正在杜闻则的提点下,跪在杜家各族老面前哭。夫妻俩一内一外,竟是将老父亲
一百六十六、仁君(强推求收,双更求票)
北魏这边得到消息时,傅亮正率行台到江陵迎刘义隆入京。
拓跋焘烦躁地将消息摔到案桌上。当初在蓬莱岛,自己竟是小瞧了这个病秧子。没想到他一转身,居然成了刘宋的新皇。
自己的敌人默默地完成了新旧交替,可他的大军还在这汪洋般的草原上搜寻一粒沙子。这很难不让拓跋焘感觉泄气。想到刘义隆的那个贴身护卫还在自己营中,拓跋焘疑心赢风知道些什么。
若是旁人,拓跋焘早就命人把赢风给押过来了。可这赢风是檀邀雨的师兄,又一直在帮邀雨治病。这种身份,拓跋焘想问话也只得屈尊降贵,亲自去邀雨的营帐那边寻人。
赢风和子墨此时正在陪邀雨练九节转龙鞭。开战一月,连个敌人的影子都没见到。他们倒是清闲得很。
拓跋焘告知邀雨刘义隆称帝时,特别留意了赢风的表情。见赢风露出惊讶的神色,便猜测赢风也是不知情。听说废立之事,都是由南宋现任司空徐羡之决定的。估计刘义隆也是赶鸭子上架,怕是日后要做个傀儡皇帝了。
如此正好。刘宋自己闹腾内耗,他才能抽出空闲一统了北方。
拓跋焘在赢风这里得不到什么消息,又同邀雨寒暄了几句,才有些不舍地离开了。他临走时不屑地瞟了眼赢风和子墨,他的案桌上还有堆积如山的政务需要处理,实在没空闲同其他男子一样赖在邀雨身边只谈风月。不过他坚信,以邀雨的自傲,是绝对不会顺从于一个只会哄女人开心的男人的。
拓跋焘走后,邀雨审视般地望着赢风,“你当真不知情”邀雨同刘义隆只有短暂的接触,却也知道这位三皇子是位极具野心的人。如今他如愿荣登大宝,若说这一切全都是徐羡之一手策划,邀雨可不会信。
赢风没有露出往日事不关己的轻笑,反是有些严肃道,“当初的计划只是废掉少帝。并没有想取他性命。”这话等同间接承认,刘义隆登基是早有预谋的。
子墨闻言冷哼,“你的主子能容得下前任皇帝这么大的隐患”
怕是不止子墨,所有人都会这么想。毕竟刘义隆这皇位来得名不正言不顺。若是有人包藏祸心,扶植刘义符,那他的位置就尴尬了。所以无论如何,刘义符都必须死。
只是想让他死,有各种各样不着痕迹的办法,赢风没想到徐羡之会下手这么快,不过才废帝三日,就把人直接杀了。
“我得回去郡王爷身边……”赢风自言自语道,“不行,师傅让我留在这儿……”
邀雨难得见赢风游移不定,好心劝道,“我虽不喜欢刘家的人。可你那位三皇子却是城府极深。即便你不在他身边,他也能有办法护自己周全。说不定你还未赶到建康,他人就已经登基,坐上皇位了。”
赢风心里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他起初虽是受师命接近刘义隆。可后来他发现刘义隆的确是个颇具才干之人,便开始真心相交。
做刘义隆的荆卫这么多年,赢风对刘义隆的本事还是有几分信心的。刘义隆虽不善打斗,可脑子好用,往往能出其不意地就抓到敌人的软肋。
自己与其这样没头没脑地找过去,不如继续留在北魏军中,说不定还能更快地获得南边儿的消息。
只是邀雨和赢风谁都没有想到,刘义隆竟然拒绝入建康城。
当时人在江陵的刘义隆已听闻少帝遇害的消息。刘义隆居然带着自己的人,就地搭设灵棚,为少帝披麻戴孝。
刘义隆这一拖,就是三日。
 
一百六十七、新皇登基(强推求收,双更求票)
王华见刘义隆神色不善,也不敢多问,只应道,“诺。臣这就去安排。陛下还请早些歇息。这几日哭灵耗费了您不少体力。此处离建康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的。您还是要留存体力,以待日后。”
刘义隆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王华这才退了出去。
王华一走,刘义隆顿时感觉有些脱力,勉强扶着案桌,坐到圈椅内休息。
此次他东下建康,前途未卜,吉凶难料,因担心事情有变,他连七弟刘义季都未敢带着,将他留在了荆州,着人保护着,只待大局稳定后,再差人去接他。
若是赢风在……他哪儿还需顾虑这么许多说到底,都是那个檀邀雨惹出来的麻烦!想着这些,刘义隆对檀邀雨的厌恶就更胜一分。
万幸自己另外一位武将心腹到彦之已经先一步抵达了建康去做安排。如今又有了万民书在手,大势已成,即便是徐羡之生了异心,也不能轻易扳倒自己了。
刘义隆又想起后宫中的太后。皇祖母对自己一向不太喜欢。体格强健的皇子才能更好地延续皇室血脉,才称得上是合格的皇子。而刘义隆从小体弱多病,在众皇子中又不显眼,自然就不受皇祖母青睐。
这次徐羡之借了太后的旨意,才如此顺利地废掉了大哥的皇位。看来这之后还是该让老人家多多休养的好,前朝的事儿本就不是后宫该参与的。
翌日,刘义隆终于在众位大臣的几番恳求下,离开江陵,并在九月初九,九九归一之日抵达建康,次日即位为帝,改元“元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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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刘义符死了!”邀雨近乎怒不可遏,“他应该死在我的手上!让我片上他一千刀!而不是被什么门闩砸死,简直是便宜了他!”
嬴风原想着刘义隆眼下同邀雨是互利互惠的关系,所以得知刘义隆顺利登基后就来告知她。没想到这丫头竟然丝毫不在意新帝登基的事儿,而是被刘义符的死气成这样。
子墨知道邀雨一直恨不得亲手剐了刘义符,毕竟当初害她被叫成妖女的始作俑者,还有将她流放了的都是这位少帝刘义符。
子墨递了块棠溪新做的蜜果子给邀雨,劝解道,“他哪配死在你手里这么无声无息,不明不白地被自己臣子杀死,对他来说,才是最惨的死法。”
嬴风搔搔鼻头,他也觉得子墨说的没错。而且以他对刘义隆的了解,估计刘义隆此时的愤怒怕是不比檀邀雨少。他尚未登基,皇兄就被杀了,这很难不让人有所猜疑。万幸刘义隆没有被一时之利冲昏头脑,硬是拖着,拖到臣民都认定少帝之死与他无关,他也是被徐羡之挟持之后,才回到建康称帝。
嬴风的消息,都是凌香阁的碧渊传给他的。碧渊信上还说,刘义隆登基之后,似是忙得脚不沾地。宫中出来采买的太监都说新帝勤政,经常忙碌政事到天亮。嬴风知道,刘义隆这是等不及要把权力一点点儿从徐羡之那儿给挖回来了。
想要亲政,就要先造势。一旦民众和百官都认为刘义隆是位好皇帝,那徐羡之就没有理由再把持着朝政不放手。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博弈,却是刀刀都要见血。
嬴风有些焦躁,这种至关紧要的厮杀之时,他却不在刘义隆身边。只能传消息给荆卫,让他们务必保护刘义隆的安危。若是计划没变,原本的荆卫应该
一百六十八、卜一挂?(强推求收,双更求票)
嬴风既然已经同邀雨交了底,也就没必要再遮遮掩掩,直截了当道,“我想请你替我打个掩护。让皇上认为是北魏扣着我,不让我走。皇上身边我已经有了安排,即便我不回去,他也不会有事。”
邀雨想了想答应道,“我虽然不知道师叔到底想要做什么。不过你帮过我这么多次,如今就当我还个人情给你吧。病秧子应当认识你的字吧你亲自写一封信给他,我让秦忠志替你送回去。”
嬴风道谢,“多谢你了。如今只盼着北魏和柔然的战事能尽早结束,我才能尽快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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