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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女乱国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樊笼也自然

    嬴风的话引得在场的几人都微微叹息。开战已有两月,交战的次数却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而且每次遭遇的不是避难的部落,就是散兵游勇。柔然可汗的王帐所在依旧毫无头绪。大檀显然是想将北魏的大军拖死在这草原上。

    北魏同柔然开战与同南宋开战不同。如果是北魏攻打南宋,一切粮草补给可以边打边抢。可柔然这地界儿,四周除了草就是泥。就算马料的消耗能降低,可这八万大军一日吃掉的口粮都是不可小觑的数目。

    若不是今年北魏境内遇到丰年,崔浩又办事得力,将收缴上来的粮食第一时间供给大军,拓跋焘如今怕是只能撤军了。可即便如此,也不能再这样无止境的耗下去。

    拓跋焘每日都会收到各地传来的消息。得知刘宋已经顺利完成新旧更替,仇池那边也终于不再分成两派。而自己这边的战事却始终如同陷在泥潭里一般,动弹不得。拓跋焘只觉胸中憋着一股闷气,恨不得找人打一架,发泄一番。

    宗爱此时正在拓跋焘身边帮他研墨。自打上次拓跋焘将女妓赶出帅帐,宗爱就不停地在琢磨,他到底该怎么做

    宗爱已经看出来了,陛下怕是已对檀邀雨用情颇深,只是他自己尚不肯承认。檀邀雨若真嫁入北魏,那是一定会入主中宫的。

    可做得上皇后位,不代表就能坐得稳皇后位。檀邀雨自是不会怕后宫那些阴私的手段。可宗爱却怕拓跋焘会就此沉迷于男女之事,到时候朝臣们认定檀邀雨霍乱君上,就会以清君侧之名要求拓跋焘处死檀邀雨。若是那样,帮着檀邀雨的宗爱也会受到牵连。

    可换个角度说,若檀邀雨真是天命所归的仙姬。她做了皇后,定会对陛下和北魏都颇有助益。到时候她的后位就会坚如磐石,而提前投靠了她的自己就会成为皇帝和皇后最宠信的内侍,从此就有数不尽的好处!

    宗爱想了很多,唯独没考虑檀邀雨不嫁给拓跋焘的情况。在宗爱看来,既然是魏皇想要的,就只分为现在得到和将来得到这两种而已。

    宗爱挣扎良久,最终决定赌一次。看看檀邀雨是否真的有仙姬的命数,受长生天庇佑。于是他一边继续研墨,一边似有若无地道,“陛下,奴才有件事儿不知当不当说。”

    拓跋焘连头都没抬,继续批改奏疏道,“少在朕面前卖关子。有话就说,说对了朕自会赏你,说错了,也别想逃了责罚。”

    宗爱讪笑,“那是,那是。陛下英明神武,最能明辨是非。其实,以奴才看来,陛下根本无需如此焦急。您可还记得,当初咱们出师之时,仙姬曾小病了一场。后来没过多久就痊愈了。这说不定就是长生天给陛下的暗示,咱们这一仗开头或许会打得有些艰难,但肯定会柳暗花明,大胜而归的。”

    拓跋焘听到此处,终于停下笔,抬头扫了眼宗爱。这怕是最近他听到唯一顺耳的话了。拓跋焘索性不再批改奏疏了,他身子后仰,靠在圈椅上,似是要歇息片刻道,“你接着说。”

    宗爱忙放下墨锭,笑着净了手,边替拓跋焘按压肩膀边接着说道,“奴才觉得。与其




一百六十九、馊主意(强推求收,双更求票)
    如今占卜之术多来源于《周易》,其中以龟甲占卜最为普遍。

    拓跋焘认真地望着邀雨道,“朕自是知你不通占卜。只是朕也觉得,你有别的办法问天。”

    邀雨冷冷地看着拓跋焘。她心里清楚,拓跋焘一直将自己视为囊中之物。作为他未来的皇后,若是有神明庇佑,那对拓跋焘来说,便是助力。可若是这位皇后有勇有谋,那便是窥视前朝,是国运动荡的前兆。这也是为什么拓跋焘一直放任邀雨在镇西军中巩固她仙姬的地位,毕竟邀雨得到的也只是虚名。

    所以拓跋焘即便心知邀雨能用谋略推算出柔然王帐的位置,却也只是说请邀雨去问天。

    北魏未来的皇后可以有神力,但却不能有谋算。

    邀雨觉得战事继续这么拖下去,只会耽误她回仇池的时间。于是也再不计较推辞,爽快地答应下来。

    拓跋焘有些惊讶,檀邀雨这次竟然没同他讨价还价。他心中还有些隐隐的期待,难道邀雨终于把他当做自己人了

    可拓跋焘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道,“你可需要什么”

    邀雨无意多留,边起身边道,“说不得要同陛下借些人手,到那时再说吧。”

    拓跋焘立刻站起身想挽留邀雨,“朕让人做了你喜欢的面片汤,不若你用了午膳再走”

    邀雨似笑非笑地答道,“本宫以为陛下是急着知道柔然王帐的位置,才连占卜问天这种法子都要试试。本宫不敢耽搁,这就回去想办法。”说完微微欠身施礼,告辞离开了。

    见檀邀雨面色不善,毫无眷恋地离开,拓跋焘真有点气自己不会讨女人欢心。他恼火地踢翻了身侧的一个香炉,由不解气,伸手又给了宗爱头顶一个巴掌,“都是你出的馊主意!”

    宗爱忙点头哈腰地认罪,“是是是,都是奴才的错。”

    邀雨从拓跋焘的帐子里出来,就直接回了自己的营帐。她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儿。北魏人花了这么久的时间都没查出个头绪,她又不是真的有什么神力,并没有十成十的把握就真能查得出来。

    她方才敢应下,一是觉得自己有赢风、檀家和师傅给的情报网,或许能得到些北魏探子们找不到的消息。二则是她觉得就算是真的什么都查不到,大不了胡说天降旨意,不宜再交战。反正她此前病过一场,正好用来当借口。

    既然进可攻,退可守,邀雨自然敢应下这份差事。可再细细想来,这别是什么有心人替自己挖的坑吧

    邀雨找了子墨和赢风过来商议,将拓跋焘交代的事情也说了。

    子墨面沉似水,“你怎么只身去见他这种事儿,你该先来找我,让我陪着你去。”

    邀雨被子墨问得有些不自在,女妓的事情之后,她同子墨虽默契地都不再提起,但发生了的事情,不可能真的风过无痕。

    赢风忙出言缓解尴尬道,“你既然已经应下来了,眼下还是专心想想该怎么把事情办好吧。我会让族中的线人帮你去查探,一有消息就来告知你。”

    “多谢师兄。”邀雨对赢风刺探情报的能力还是挺有信心的。

    子墨也知道自己方才的抱怨有些不合时宜,于是也转言道,“我派人联络孟师,他应该会有些门路。”

    邀雨转身从自己的箱笼里取出一个包裹,交给子墨,“某些人该动动了,否则一身的肉就要垂到地上了。”

    子墨看了包裹



一百七十、祭品(强推求收,双更求票)
    “奴才给仙姬请安。您看您有什么事儿吩咐奴才,招呼一声就行,哪儿还用祝融……郎君亲自去请”宗爱不知道邀雨到底查出多少事儿,只能强作镇定地探口风。

    邀雨懒得同宗爱这种满肚子花花肠子的人打机锋,笑颜如花道,“你也听到了,本宫刚从魏皇陛下那领了差事,要占卜问天,找出柔然王帐的位置。本宫不敢耽误,一回来就起了一卦,看卦象,说是要找个人祭天,才能得到长生天的启示。本宫就赶紧又推演了一番,发现內侍大人您的命格可谓是刚刚好。不知大人可否愿意为大局牺牲啊”

    宗爱一听脚就软了,扑通跪了下来,一面磕头,一面求饶,“非是奴才贪生怕死,奴才贱命一条,杀了祭天,只怕会辱了天神英明!还请仙姬另寻人选,另寻人选!”

    邀雨收敛笑意,冷哼一声,“本宫当你是多硬的骨头,竟然敢跟本宫作对。原来也是知道怕的。你且说说,方才这番话,本宫若是说与魏皇听,你这小命可还能保得住”

    宗爱闻言就知道邀雨的确是把他出主意的事儿给查出来了,磕头如捣蒜,“奴才知错!仙姬饶命!仙姬饶命啊!奴才也只是想为陛下分忧,为仙姬日后入主中宫造势,才出了这么个主意。奴才绝无加害仙姬之心啊!”

    “为本宫造势”邀雨皱眉,“本宫何时让你为本宫造势了”

    “仙姬!”宗爱猛地抬起头,知道自己此时若再不主动投诚,小命就难保了。

    他膝行几步,跪倒邀雨面前,满脸恳切道,“仙姬您可知道,鲜卑的贵族们有多少家都在窥视这后位。您若只凭仇池仙姬的名号,如何能比得过他们可只要您在此战中立了功,旁人就算有些微词,陛下也一定会力保您为后的!奴才这完全是为了仙姬您着想啊!”

    邀雨瞬间就黑了脸,抬脚就想把宗爱踢飞,墨曜却先她一步,上前就是一个巴掌。将宗爱直接扇倒在地上,“混账东西!仙姬何时说要做你们的皇后!简直是痴心妄想!”

    宗爱自从得了拓跋焘的青眼,在人前可是极尽体面,便是陆真一军的主帅,对他也是客客气气的,如今竟被区区一个婢女打了!他先是蒙了一瞬,随后就直起身子想要发火,“你个小……”

    宗爱才刚骂出三个字,就又被子墨一脚踢飞了开去,撞在营柱上。

    子墨冷冷地扫了墨曜一眼,不满道,“退回去。”

    墨曜被吓得一机灵,立刻缩到邀雨身后。方才听宗爱提起立邀雨为皇后的事儿,墨曜就有些激动,没经邀雨的首肯就自己跳了出来。

    子墨缓缓走到宗爱面前,声音中含着冰冷的杀意道,“方才是婢女无礼,还请內侍大人莫怪。我方才这一脚才是內侍大人该得的。”

    宗爱被子墨踢得吐出一口鲜血,龇着满是血渍的牙,恶狠狠道,“你!你们!好大的胆子!我可是有官位在身!你们竟敢殴打朝廷官员!”

    “不过一个內侍……本宫打了又如何”邀雨缓缓地走到宗爱面前,俯视着他道,“你别以为本宫不知你的心思。你不过是想趁事情未定前,先讨好了本宫。不过今日本宫既然已经看破了你,他日也必定不会重用你。”

    邀雨弯下腰,逼近宗爱的脸,邪魅地一笑道,“哦,不对,本宫若真有一日嫁进魏皇宫,第一个就会先杀了你。免得你在魏皇身边作乱。”

    宗爱一听就慌了,“仙姬!仙姬!奴才是真心投靠于您!只要您吩咐,奴才一定为您肝脑



一百七十一、朱家铺子(强推求收,双更求票)
    这几日朱坦诚正在青州老家休息。自从他的生意遍布五湖四海了以后,他一年都难得在家清闲几日。

    朱坦诚无子,就只得一个掌上明珠朱圆圆,所以特别宠爱。每次从外面回来,就搜罗一堆新奇的物件,博女儿开心。朱圆圆性子虽被养得有些骄纵,却不失开朗,每次见到父亲回来,就粘着朱坦诚不放。

    今日朱坦诚答应了朱圆圆,白日带她去青州城里吃酒。可不知为何,一大早天刚亮,就有人送了个包裹进来。朱圆圆听说爹爹当时还没起床,管家硬是把爹爹给叫起来的。

    朱圆圆好奇不已,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儿。于是趁人不注意,就偷偷潜进书房的院子,打算偷听一下是什么大不了的,让一向疼爱自己的爹爹对她食言。

    可是朱圆圆虽说眉眼长得像她娘,这身材……却实打实随了亲爹。她原打算趴在门缝上偷听,可人才往书房的门上轻轻一靠,门板就嘎吱一声被撞开了。只剩胖乎乎的朱圆圆站在门外,对着朱坦诚尴尬地微笑。

    “是圆圆啊……”朱坦诚对女儿历来放纵,招了招手道,“进来吧。想来你也是感兴趣的。”

    朱圆圆一听爹爹没责怪她,反倒让她进去听事,不由得开心,迈着两条胖腿就进到了朱坦诚的书房内。

    书房内的管家忙站到一侧,给女郎多腾些位置。

    朱圆圆一步三颠地走到她爹的案桌前,“爹,到底什么事儿啊您可是答应了我的,今日一定要进城去!我可是费了好大劲儿才打听到,檀家的大郎君和二郎君今日都会进城。”

    朱坦诚有些无奈,自家的女儿整日里就只想着玩闹,丝毫没有学习理家的念头。他将桌上的包裹往前推了推,“你看看这包裹上的印记。”

    朱圆圆虽说有些着急进城,不过还是依言看了眼包裹,这一看她就兴奋了,“是我小姑子的包裹!”

    朱坦诚恨女不成凤的心啊……他用手点了点朱圆圆,加重了些语气道,“你休要在这儿胡言乱语,檀家怎么是咱们能高攀的爹就你一个女儿。日后这偌大的家业都要留给你,所以万事都不瞒着你。你要知道,咱们家之所以能这么快就暴富起来,全靠着老仙人的指点。那可是檀家女郎的师傅。你若是再这么不知轻重,这家业早晚要败在你手里!”

    朱圆圆却不以为然,“女儿知道啊,这事儿您都讲了不下百遍了。正因为老仙人是檀女郎的师傅,若是咱家跟檀家结亲,不是更添亲近你没见过檀家兄弟,生得真是俊俏……”朱圆圆露出一脸的神往……

    “你!”朱坦诚真是替女儿着急,“你一个好好的女郎,怎么能整日檀家、檀家地说个没完,万人被你未来的夫家听见了,可怎生是好!”

    “爹——”朱圆圆的胖脸突然娇羞地一笑,“那,您怎么知道,我未来的夫家就不是檀家呢”

    旁边的管家闻言再也忍不住,噗呲就笑出了声。被朱坦诚狠瞪了一眼,赶紧又收敛了回去。

    “女儿啊——”朱坦诚语重心长,“爹没儿子,你势必是要坐产招婿的。那檀家大郎,可是檀刺史最得意的儿子。怎么可能入赘到咱家”

    “二郎也可!”朱圆圆不等她爹说完,忙道,“二郎虽不如大郎稳重,可也是端的俊美,女儿这心……一见他俩,就跳得声如擂鼓。”

    管家咬着嘴唇强忍着笑,心想自家女郎这厚度,心跳肯定是要声如擂鼓,毕竟回音儿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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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二、黑豆
    朱家受邀雨师傅的指点,从个不起眼的鱼贩子发家,不过五年间就暴富起来。这五年来,朱坦诚一直将答应给檀邀雨的三分利钱存着,就等着有一日见到檀邀雨,将她应得那一份交还。

    可是管家没想到朱坦诚竟然毫不迟疑,打算将钱一分不差地都送过去!那可是笔不小的数目啊!

    朱坦诚看管家吃惊的反应,沉下脸道,“怎么你莫不是以为我会吞了这钱且不说老仙人当初为我改名,让我坦诚做人。便是今日的家业,也都是老仙人赐给我的。我怎敢忘本!”

    管家慌忙认错,“是小人狭隘了!小人知错。只是这么一大笔钱,要怎么运到仇池啊装车都要近百车了。”

    朱坦诚仔细斟酌了一番道,“去联络卢水胡的羯人。我听说北魏的鲜卑贵族侵占了不少羯人的土地,逼得他们没办法,如今聚集在卢水一带,成了个规模不小的佣兵团。他们不会耕种,也没法放牧,与其帮各国打仗送死,估计他们更愿意帮商队押运,毕竟风险小得多。”

    管家仍不放心,“卢水胡的佣兵团信誉的确是不错。可这么多金银,信誉再好的人也难免见利忘义啊……”

    朱坦诚道,“无需担忧。我此前已经同仇池的右相通了信,他到时也会派兵乔装来接应。咱们只需要多找些木材,将金银藏于木头里即可。”

    “木头”管家不解。

    朱坦诚点头,“仇池的王宫和行宫都需要重新修葺,城池也需加固。买些木头实属正常。既不会被人看出车身过重,也不会招贼人的眼。毕竟木头这东西,不好抢,不好运,更不好卖。”

    管家恍然大悟,“主子妙计!小人这就去差人买木头。”

    ——分界线——

    传了消息给朱坦诚后,邀雨也没闲着。她找来了三路军的探子逐一问话,将他们所见所闻,无论巨细,都记录在册,又由子墨分类归档。再由赢风完善目前的柔然堪舆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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