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天局
作者:止溪
天命如局,人命如棋,鬼神执子,生不由已。神魔乱道,正邪不清,他只想避世无争,奈何天地不容。也罢,看他利剑出,鬼神泣,率万妖,破天局!
破天局 第一章 幽水窟
幽水窟,
皇家禁地,
武者禁区,
每个谈到它的人都会为之色变。
传说这里的那潭幽水,深不可测,冷若寒冰,临近它则吸魂夺魄,接触它则化骨噬肉,任你有千百年功力,也不敢靠近它,更没有人听说谁掉到潭水中还能生还。
正因为它的恐怖与禁令,所以这个地方百年以来,极有人能进得来。
但现在,这潭幽水边上出现了一个少年的影子,他面容紧张,眼睛中却充满着坚定的神情。
他的眼睛盯着潭水中间那个突起的礁石,据说这礁石每十年的才会突出水面一次,而今晚就是礁石出水之时。
这块礁石上有一块晶石,整体晶莹剔透,里面白雾氤氲,全身散发着萦弱的蓝光,看上去神秘而奇异。
这块水晶就是这名少年今晚的目标。
少男容易被情所惑,也容易为情而狂,他今晚偷偷潜入幽水窟的举动就是为了一个女人,因为这块晶石就是那个女人所期望得到的。
幽水窟在伏魔将军府的后院,看护这幽水窟原本是将军府重要的职责之一。
这幽水窟外由将军府的府兵严密看守,外人是很难进来。
但世上最能防范的就是监守自盗,而今晚想得到这个晶石的女人偏偏就是伏魔大将军的女儿云中蝶。
她这想办法让看守的府兵擅离了岗位,他才有机会潜了进来。
情况紧急,他急忙掏出自己手中的索套,这是他为了今晚的活动而特制的工具,绳的一头是个网套,另外一头攥在自己手里。
索套扔出则网套会撒开,等套住想要的东西,再猛得一拉,网套就会收紧,把套住的东西就可以用力拽回来。
可就在这名少年扔出手中的索套时,他却听到了一个浑厚的声音:
“你终于回来了”
这少年在这无人到来的地方,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不由得大为惊愕:
“你是谁是在跟我说话吗”
“对啊,16年了,你终于回来看我了”
“我”
这名男子更是不解:
“我是第一次来这里啊,你到底是谁”
“来吧,”
幽水窟里回荡这个声音
“带我走吧你的时代已经到来让我随你而去吧”
那少年正疑惑时,却见池中的潭水开始沸腾翻滚,随着轰鸣之声,潭水分开,露出一排石柱,这些石柱刚好形成了一条通往那个礁石的道路。
“带我走吧”
那个声音又开始回响。
那男人这才明白,声音是从那晶石中传来。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踏上石柱,一步步谨慎向前挪,来到了那块礁石的边上。
那块晶石蓝光晶莹,他深吸了一口气,把它抓到了手里,然后快速踩着石柱回到了岸上。
可就在他踏上岸边的那一刻,却感觉到抓握着晶石的那只手,瞬间冷冰剧痛,那寒意顷刻间就仿佛浸入了骨髓。
他不由得大惊失色,拼命地甩手,想把那块晶石给甩掉,但那块晶石仿佛吸在他手上,任他去甩却甩不开。
随后,他觉得无尽的寒流开始涌向自己的身体,让他的身子立刻麻木起来,过了一会他只觉得身子一僵,倒在了地上。
那寒流快速侵蚀着的他的身子,意图霸占他的全身,只是那股强大的寒流快要吞噬他最后一块心脏的位置时。
那里突然喷涌出一股暖流,抵住了那道寒流。
那股暖流缠绵如丝,却势不可欺,寒流只能与它相持着,双方力量相持了许久,终究渐渐隐匿在了他的身体里。
当两股能量消失,少年身上的痛苦才逐渐消去,过了一会儿,他醒了过来,惊奇地发现自己还活着,而且身体一切安康。
他回头看那池潭水发现分开的水路早已经合拢,那礁石也已经下沉,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好在,那颗晶石还在自己的手上。
虽然晶石依然晶莹璀璨,但如果仔细分辨就会看到,里面那团氤氲的白雾已经消失了。
不过那名少年并没有注意到这细节,欢天喜地把晶石揣在怀里,溜出了幽水窟
如果说女人似水,男人似火,那丁练这团烈火已经被云中蝶这汪春水撩拨的雄雄燃烧。
否则他不会在深更半夜,来到她的闺房。
虽然这一切都是云中蝶的主意,但一个奴仆家的男孩,夜入大小姐房间,毕竟不合礼仪,被将军知道了估计少不了重罚。
丁炼现在还是一个懵懂少年,有着热血,也有着激情,可以为着朋友两肋插刀,也可以为了意中人而赴汤蹈火。
云中蝶就是他的意中人,这个云家的大小姐,一直都对自己很好,与那些整日嘲讽和看不起自己的府里人相比,她对自己从来都是笑盈盈的,还会偶然送自己一些茶点和小礼物。
少年的心是容易悸动的,他的心就被这个遥不可及又貌美倾城的女人而俘虏了。
他这些来年一直认为自己在为她而活着的,他不辞辛苦地日夜炼功,就是为了幻想着有朝一日能为她披荆云棘,保驾护航,为了搏她一笑,他甚至可以付赴汤蹈火。
所以当她眼泪莹莹地告诉自己,她实际已经病入膏肓,除非幽水窟里的那颗晶石来治疗,否则难以存活的时候,他就暗自下了决心,要替她把那颗晶石给偷回来。
今夜,他拿着终于成功地拿着这颗晶石,走进了自己爱慕的女人的闺房。
世间上噬心最强的莫过爱情,每个刚刚沾惹上爱情的少年都肯为自己初恋付出任何代价,只要对方开心,他也就仿佛拥有了整个世界。
粉帐轻娆迎来客,红烛慢摇映佳人。
闺房中的云中蝶听到丁练的脚步声,急忙从书案后迎了上来。
丁练看到她满是担忧和期盼的眼神,浑身的疲惫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暖意。
“你真的拿到了。”
云中蝶的眼睛中有泪光跳动,语气中也充满了兴奋。
“给。”
丁练只赶紧把手中的晶石递给她,本就不怎么会说话的他现在变得更加拘谨。
云中蝶在自己的闺房里,穿得比外面在随意很多,发髻松挽更让人有亲近感,柔纱轻裹,亵衣隐现,满目含情,娇媚涟涟。
丁练不敢看她,只得把眼神挪到另处,这是他第一次进女孩的闺房,整个房间有着说不出来的淡淡的幽香。
云中蝶看他的窘迫,格格一笑,接过他手中的晶石,来到里间,放到自己绣床旁边的妆匣里藏好。
破天局 第二章 温柔陷阱
“你过来”
正在外屋有些不知所措的丁炼,听到了云中蝶召唤,心中不由得一跳。
犹豫再三,他还是鼓起勇气,走到了里屋。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紫檀木床,粉色曼账幔绕在床框架上,绿色的丝带点翠其上,床顶挂有流苏,鹅黄低垂,红烛照着床头的金饰,光滑的铜镜中倒映出云中蝶妖娆的身影。
云中蝶端起床头一盏清茶,轻挪莲步,上前递给了丁炼。
“渴了吧这本是我常饮的茶水,你也尝尝吧“
丁炼不知道是真的渴望,还是被她的柔妙的身姿和火热的眼神弄得口干舌燥,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那憨态若得云中蝶又是一阵格格的笑声。
丁炼被这笑声弄得甚是尴尬,一只不知如何应对。
这时,云中蝶主动上前,一下子搂住了丁炼,那一身的柔软幽香,让丁炼更是
呆若木鸡,动也不敢动。
“你是第一次抱女孩子吧喜欢吗“
那妖媚的声音,让丁炼全身一酥,仿佛失了魂一般。
此刻的丁炼正处在一生最幸福的时刻,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耳边只有云中蝶轻声的喘息。
但接下来她在耳畔的话却让自己如坠寒窟。
只听她说道:“丁炼,我现在告诉你一些话,只希望你下辈子能记住。一是要记得人有贫富贵贱之分,上等人爱上下等人,那叫垂爱,下等人爱慕上等人,那叫犯贱。二是一个男人关键是要通过征服世界来征服女人的,无权无势,仅靠低下献媚就想赢得美人,那叫痴心妄想。“
丁炼听着没来由的话,震惊而不解,正思付间,却感觉胸口传来锥心的痛。
他一把将云中蝶推开,才看到胸前的衣服已经被戳了一个小洞,而鲜血正冉冉从破烂洞口渗出
再看云中蝶手中握着一根金簪闪到了一旁,她的眼神是不再有往日和温暖,而是充满了冰冷和蔑视。
“为什么“
丁炼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更想不明白,云中蝶为什么会这么对自己。
“因为你傻,也因为你在这个世上形同蚁蝼,死了也没有人怜惜“
云中蝶不屑地说道,她一边扔掉手中金簪,一边腾出手来慢慢扯乱了自己的头发。
青丝凌乱,神情冷漠
接下来,她用手抓住胸前衣裳,对丁炼说道:“你一个生活在底层的贱民,平时见我一面都不容易,今日你帮我偷得这晶石,那我就让你开一回眼荤吧,也让你死而无憾“
“呲啦“
云中蝶一下撕烂了胸前的亵衣
两点樱红挺似火,一对玉峰颤如雪。
丁炼惊讶地看着她古怪的行为,第一次觉得这个女人如此恐怖,自己完全搞不明白她在干什么。
云中蝶用玉手轻抚着那对尤物,对丁炼说道:“在你死前,尽情地欣赏它吧,它将来是属于贵族王孙的,现在你个贫穷小子能看它一眼,也算是三生有幸吧“
“你“
丁炼终于意识到,她这是在羞辱自己,他怒不可遏,可他越激动,心口就疼得越厉害,她刚才那一击虽然出血不多,却正中要害。
“好了,够了“云中蝶厌恶地说:“陪你演了这么多年戏,今天是最后一场了“
“来人啊,救命啊,有人要非礼我“
正在丁炼想着如何要脱身时,却听到了云中蝶又发出惊恐的叫声,她的样子也从刚才那个阴冷的女人,突然就变成了一个柔软可怜,瑟瑟发抖的女子。
丁炼这才明白她刚才为什么要撕烂自己的衣服。
今夜这里就是个陷阱
走正门是来不及了,他捂住胸口冲向旁边的窗户,想撞烂窗户逃出去。
可刚来到窗前,就感觉一道劲力隔窗袭来,这力道化作猛虎形状,先是将窗棱击碎,又直直朝自己胸口撞来。
丁炼也来不及躲闪,挥出手,想硬拼一掌,没想到运力时,却发现体内空空如也,自己施出掌力竟然是软绵无力。
两劲相拼,他感觉自己如同蚂蚁撼树,被那股劲力直接打回屋里,撞到屋内的书案,将它撞个了稀烂。
“哇“
他吐出一大口鲜血,浑身骨头被震得疼痛欲裂。
他见自己内力尽失,就知道刚才那盏茶有问题,愤恨地对云中蝶说道:“你竟然给我下毒“
还没等云中蝶回答,却见窗外跳进一个人身影。
见到那个人的模样,云中蝶抓着胸前的烂衣,跌跌撞撞地跑过去,抱住了他,哭着对他说:“爹爹,快救我,他,他要非礼我“
原来来的这人正是这座将军府的主人,云海平。
他看到女儿头发零乱,衣衫不整的样子,再听她这么一说,勃然大怒,转身对丁炼骂道:
“你个贱种,竟敢做出如此下作之事“
说罢,又是一掌击来,丁炼看他双掌赤红,知道他使上了杀招。
听说云海平的功力已经达到了“无思“境界,自己在功力全盛时期,恐怕也不能在他手下应对三招,更别说现在他中了云中蝶的毒药,法力尽失,何况胸口还有了她的金簪所扎之伤,每次使劲都会锥心之痛。
但他不愿就此窝囊,不明不白地死去,所以拼尽力气向旁边一滚。
这拼力了滚的确让那一掌力击空,落在他身后的墙上,竟然击碎一个大洞,不过掌力边缘扫中了他的后背,也让他痛苦不堪。
不过虽然他拼力躲过那致命的一掌,却没有躲过云海平接下来飞起的一脚。
这一脚踢在他的肋骨之上,将他直接踢到另一边的墙壁之上,落下之后,又将下面两个椅了砸得粉碎。
这下丁炼觉得全身骨头都被打散了,再也动弹不得。
云海平欺身向前,准备一掌击毙了他,
就在此时,屋门也被撞开,大批府兵冲了进来,原来巡逻的府兵听到小姐的尖叫和打斗之声,急忙冲进查看。
见将军在屋内,他们都伏身请安。
云海平见众人进来,知道现在亲手杀了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下人,有失身份。
于是下令说:“此人夜闯小姐闺房,意图不轨,罪无可恕,把拖他到后院,喂了狴猰“
破天局 第三章 狴猰之刑
众人听了,不由得身子打一个激凌。
狴猰是性情凶残,智商低下的妖兽,正因为它们凶残无比,又没有什么畏惧之物,所以它们往往被用作战场最先冲刺的先锋。
但这种妖兽,却是不敢多养,因为它们发起凶性来,哪怕饲养它的人都撕咬吞噬。
不过这种妖兽,云府却养有两头,因为它们喜欢虐杀,所以从来不吃死物,活的牲畜扔到它们面前,往往先被它们残忍撕碎后再吃。
正是它们如此残忍才被云府作为重刑,将那些罪无可恕之人扔进狴猰圈中,起到杀一警佰的作用。
如果丁炼真的被狴猰处死,明日他意图非礼将军府大小姐的这个消息恐怕就会传遍中州国。
大家都怀疑将军是否都气糊涂了,因为这种大张旗鼓的刑罚,并不利于大小姐的名声。
不过将军脾气火爆,他的命令自然没有人敢犹豫不决,被下命令的亲兵,架起奄奄一息的丁炼,拖到了狴猰圈前。
因为狴猰的凶残,圈着它们的牢圈自然非常考究,这个牢笼背靠半圆形的青岗石岩,石岩上有专门为两只凶兽凿出的栖息的洞穴,牢笼的前面设有玄铁栅栏,上面铸有倒钩之刺,防止这两只狴猰以蛮力冲撞。
铁栅栏旁边有一个小木台,临空架在这个牢圈上,平时那些仆人可以沿着梯子上到木台上,拿活物喂食狴猰。
现在两个府兵已经架着丁炼上了这个木台。
丁炼第一次见到了下面的两只狴猰,它们豺头牛身,尖齿长舌,红眼黑鼻,垂涎于地,身上毛长如蓑衣,口中恶臭无比。现在正仰首期盼着,它们已经被饿了两天了,现在目光中透过着血红的吞噬欲望。
不过它们也看出了今日的食物与之前的不同,不是四只的脚的牲畜而是两只脚的人,这让他们更是按捺不住地开始了渴望的嘶鸣。
它们都是参加过沙场之战的凶兽,在战争中咀嚼过人肉,吸食过人血,那是比牲畜鲜美百倍的味道,特别是那些修炼过法术的人,他们精血更似补品,吞食在腹,让兽血都为之沸腾。
所以它们饥不可耐地在木台下面打转,低吼,垂涎三尺。
丁炼用尽全力扭动着脑袋,他的目光落到牢圈不远处的云中蝶的脸上,他想看看这个把自己带上云霄,又推入地狱的女人,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她的脸上有没有一丝的不安和内疚。
很可惜,那张冷冰的脸上现在一脸的嫌弃,可能她与自己之前的交往都在压制着内心对下等人的那种恶心吧。
云中蝶的表情,让丁炼寒心透骨,那种心寒过后就是熊熊的仇恨之火。
生不能雪洗耻辱,死也要化厉鬼,终究不会放过你
云中蝶看着丁炼遥遥传过来的目光,内心竟然有些莫名的惊慌,那眼神中的仇恨让自己心生畏惧。
“父亲,快下令行刑吧。”
她转着对云海平轻声提醒道。
“嗯”
云海平点点头,大声叫道:
“把他扔下去”
两只小兵得令之后,把丁炼推了下去。
观刑的众人眼神中都透露着热切的目光,怀着猎奇之心,想欣赏这难得的凶残杀戮。
就当丁炼的身影即将落入木台之下的狴猰之口时,不可思议的事情出现了。
一个人影形似鬼魅,出现牢圈之中,他两手一翻朝那两只狴猰猛然推出一掌,那掌力如山石横移,掌风之中隐带龙吟之声,结实地打在那两只凶兽身上。
那两只凶兽的注意力全在丁炼身上,没想到身边敢有人闯入自己的领地,这两掌直接将他们撞出数丈之远,结实地撞在后面的岩石之上,立足不稳倒了下去。
那些府兵和府内的杂役,看到此景,一片惊呼,那两只凶兽重若千钧,能将它们击出数丈,府中能使出这番神力除了将军之外,也只有这个人了。
但他现在却是一身下人打扮,身材魁梧,粗布烂衫,相貌却是丑得吓人,他的头部仿佛在被放在烈火中烧过一样,头皮焦如黑炭,脸被烧毁半边,毁掉的那边,面部结痂如血虫啃噬。好的半边脸也只剩下一眼睛和半个鼻梁。
“丁二”
众人看清了他的模样,不由得大为惊讶,这人竟然是府内的拉粪奴仆,也是丁炼的父亲丁二。
十几年的风雪之夜,这个被火烧得只能半张脸的丑人怀里抱着一个襁褓,冻僵在将军府门前,被看门之人发现之后,带到后院,给灌了碗姜汤才活了下来。
后来管家看他可怜,身子又弱,就给他了一个最低贱的拉粪工作,每日收集府内粪尿到后门的拉粪车里,这才让他们老小活了下来。
“父亲”
丁炼看到救下自己的竟然是自己的父亲,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从他记事开始,父亲就是体弱多病,相貌丑陋,再加上他做的是最肮脏的活,别人都避之唯恐不及,他整日唯唯诺诺,胆小如鼠,低生下气,苟且生存,府里上下从未有人把他们放在眼中。
正因为如此,自己从小也被别人看不起和欺凌,所以每每被人欺负的时候,丁炼对这个辛苦地把自己拉扯大的父亲,为人处事的窝囊,反而有些抱怨。
但也就是父亲的软弱可欺,才让他从小有了一切靠自己的坚强,一定要出人头地的强烈渴望。
如今这个曾经被众人视为废物的老头,他那只独眼之中再没有任何软弱之色,取而代之的,是让人不敢直视的凌厉目光。
站在圈外高处的将军云海平内心同样充满了震惊,他知道丁炼是一个收粪奴仆的儿子,但却从未见过这个丑人。
因为偌大的将军府,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原本就不用将军知晓,那些生活在底层的人,将军也不必知道。
但今天他突然明白,这个人竟然是在将军府里潜伏了十几年。
“我将军府真是藏龙卧虎啊,也是我眼拙竟然没有发现眼皮底下,藏着这样一位高人”
云海平遥遥对牢圈中的丁二喊道,他虽然这样说,却是面无表情,看不出怒意和惊讶。
不过他心中却有着一个坚定的念头: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对父子活着离开将军府
他大声对自己的府兵将领命令道:
“兵甲列阵,封闭府门今晚连只苍蝇都不能飞出这将军府”
破天局 第四章 驱狴笛
就在云海平发布命令的同时,圈中的那两只被打懵的狴猰也已经回过神来,它们凶相毕露,发出怒吼,朝着刚才一招把它们打倒的丁二冲了过去。
“哼”
丁二站在牢圈中冷哼一声,毫无惧色,脚步不移,两手却朝着木台隔空一抓,两道劲力,如苍龙探爪,直接将木台上那两个把丁炼扔下的牢圈的小兵给抓了过来,顺势就把他俩拎起,砸到了两只冲过来的狴猰头上。
那两只狴猰本就是记吃不记打的蠢货,见空中劈头砸来了两只肉弹,被它们一口叼住,甩到一边。不过当它们见自己刚好叼住的竟然是活人,开心地扑了过去,一顿撕咬,残肢和惨叫烩成一道血腥的盛宴。
那两个小兵刚才还洋洋自得,觉得自己站了一个绝好的位置,能看一次好戏,一瞬间就成了这场打戏中微不足道的一抹血色,却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的。
丁二趁着那两只狴猰在吃人没空理他们的间隙,来到丁炼身边,将他搀起,一手抵着他的后背,一边对云海平说道:
“云大将军,犬子犯了何事要被你处此极刑。”
云海平见丁二功力高强,恐怕拦他不住,一边让女儿布置府内的控防,一边应对道:
“丁炼以下犯下,欺辱主人,意图对大小姐作出不轨之事,如此恶劣行径,处以极刑也不为过。”
丁二正色道:“我相信丁炼绝不人做出此事,将军又可能亲眼所见他做出不轨之事”
“我当然是亲眼所见“
那些府兵想到进屋时,小姐衣衫凌乱,将军怒不可遏,都相信他这句话是真的。
不料丁二却说道:“如此说来,诬陷我儿之事,将军也参与其中了“
云海平怒目圆睁:“以你之见,我堂堂将军府会诬陷你们这些下等贱民”
“哼,”
丁二不屑一顾:“区区一个伏魔将军,当年做得出卖主求荣之劣行,今天自然也做得出栽赃陷害之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