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二十七品芝麻官
作者:空诱
如果不是穿越,我可能还生活在三国时期吴国所辖的曲阿东部的一个村落里。那里交通闭塞,人烟稀少。远远望去,辽阔的平原上,洒落着零星的几个村庄。清晨,炊烟袅袅,微风习习,空气中弥漫着水汽和庄家禾苗的馨香味。站在我家的草屋门前,我可以看到东方的田野上,有一层如蝉缕般的晨雾悬在半空,置身其中,如若仙
穿越之二十七品芝麻官 0001 穿越
如果不是穿越,我可能还生活在三国时期吴国所辖的曲阿东部的一个村落里。那里交通闭塞,人烟稀少。远远望去,辽阔的平原上,洒落着零星的几个村庄。清晨,炊烟袅袅,微风习习,空气中弥漫着水汽和庄家禾苗的馨香味。站在我家的草屋门前,我可以看到东方的田野上,有一层如蝉缕般的晨雾悬在半空,置身其中,如若仙境。
农耕时分,我时常在这种仙境中劳作,虽然苦一些,但心里还是非常知足的。比起从前在战乱中求生,这种日子可是好上几百倍了。
我们是郭氏姓氏,这个姓氏,也是有原因的。相传,我们原来的姓氏不是郭氏姓氏,而是吴氏姓氏,我们的父辈的父辈都是孙策的部下,由于连年征战,父辈们东奔西走,居无定所。许多前辈就是在这样的战乱中命丧黄泉,惨死野外。后来,由于战乱,父辈的父辈和大部队打散。为了活命,父辈们乔装改扮,历经千辛万苦,一路乞讨,才侥幸逃过敌兵的追缴,磕磕绊绊来到这个偏僻荒蛮的地方。当时,一队人马只剩五十多个人,而大部分人由于伤病没有得到及时救治,病情已经加重。有人一停息下来,就命赴黄泉,撒手人间。为了保存实力,人员化整为零,各自谋生。于是形成了几个村落,稀稀落落散布在方圆一公里的树林和小河边上。遇到紧急情况,以炊烟传信,相互支援,驱逐外姓人的侵略。
岁月沧桑,星转斗移,原来荒僻的地方已经有了人烟,人口也比以前多了几倍,良田也足够维持老百姓的生计。此时,三国已成鼎立之势,孙权已稳居江东。虽然彼此有扩张野心,但因担心其他两国联合抗敌,故大家都按兵不动,老百姓也过上了安居乐业的日子。我们居住的小村落,也由以前的难民村,改名为杨家霸。这个名字,据说还是有源头的。听老人说,几十年前,我们这个地方出了一个姓杨的霸王,此人生,武艺极高,没有人敢惹他。但他从不欺负穷人,对官府却是恨之入骨。官府苛纳杂税,搜刮民脂民膏,老百姓怨声载道。杨霸王看不惯官府的所作所为,暗中和官府作对。今天不是衙门当差的被人打了,就是衙门里的某位太太被绑架了。官府对他恨之极深,又对他束手无策。一时间,衙门风声甚紧,白天黑夜都派人提防着他。
县衙令被他折磨的夜不能寐,肥胖的身子不用减肥就瘦成了电线杆。看着老爷整天提心吊胆的样子,太太也坐不住了。心想,长期以往,老爷的性命恐怕不保。得想法子呀也应了急中生智的成语吧,太太眼珠子一转,有了妙计。晚上,太太在老爷耳边如此一番,县令眼睛顿时乐成了一条缝,她对太太亲了又亲,竖起大拇指说:“高明。”
于是,在一个黄昏,杨霸王被县老爷请到了衙门饮酒赏花,欲约法三章,对老百姓行使宽松政策。
杨霸王一听,心里甚是高兴。如此一来,老百姓就不用为缴纳繁重的苛纳税收而忧心忡忡,可以安然度日了。
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杨霸王见县令三番五次诚恳相邀,就放松了警惕。县令心疼地搬出了陈年贡酒,和杨霸王痛饮了三杯。杨霸王爽快,一口一杯,把个县令喝的头上直冒虚汗。不料想,酒是毒酒。毒性上来,杨霸王眼前发黑。再看县令,原先温和的神色已经变得狰狞。他一扬手,埋伏在暗处的衙门当差,提着刀枪就冲了出来。杨霸王东推西挡,突围出了县衙门。回到村子里,口吐鲜血,就一命呜呼。
那一晚,雷神大作,狂风怒吼,整个天地黑蒙蒙不见五指。乡间的土路上,乡邻门噪杂的脚步声显得格外沉重,他们纷纷往杨霸王居住的荒庙里涌去,全然不顾狂风暴雨。
为了纪念杨霸王,村落就此改名为杨家霸。虽说名字不怎么好听,但村人说别邪气去鬼怪。
而我就是在这一晚的子夜时分出生的。
刚来到这个世界,我就觉得气氛很是凝重,所有人的眼里都含着泪水。我虽然还不会讲话,但已经懂事了。
一位大婶抱着我,对我说:“长大了,你要像杨霸王一样,替老百姓说话,为老百姓办事。”
我竟然像大人一样点点头。
众人惊疑,没想到刚出生的孩子,竟然能听懂大人说的话。这难道是神仙下凡,杨霸王重新投胎。
于是,村人对我格外宠爱,有什么好吃得总会想到我,有什么好穿的也会扯上一段布送给我。
而我母亲总是愁着脸,担心这份情谊一辈子都还不了。
而我也应了母亲的担心,没有成为像杨霸王那样的英雄好汉。在我生活的几十年当中,可以说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在这样的和平年代,要想成为英雄,简直就是做梦。生不逢时啊
在几十年的岁月当中,我过着早出晚归,田地耕种的安稳日子。
村落还是那个村落,门前的小河还是那条小河,唯有改变的就是以前年轻的村人,现在都已经老了。
平静的日子,让我感到有那么一丝遗憾,总觉得像缺少点什么。具体少什么,自己也说不清楚。
为了弄清楚缘由,我来到一座古庙,烧了一把香,虔诚地磕了头,并要道长替我看看香头。说心里话,我担心自己会有什么劫难,比如生病,比如意外。我想让高人帮我指点一下,可以引起注意,早作准备,躲避灾难。
道长对着香头,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掐指默念一番,对我说:“你无欲无求,很好的命啊”
“你说的是前生”我提醒道长。
道长像噎了一口风,咳了一声,说:“那你要我看什么”
“来世啊”我说。
道长拿起扇子,敲了敲手掌,有点责怪道:“你不早说。”
我不以为然道:“来生我都经历了,用得着你看啊。”
道长脸皮很厚,道:“这倒也是。”
我催促道:“你快点说,我回家还有事呢”
道长翘起兰花指,竖在面前,嘀嘀咕咕又默念了一边,然后笑呵呵地说:“来世,你前途无可限量。”
都要见上帝的年龄了,还前途无量,哄鬼了你。我呵呵的笑笑,心里很是不屑。这样搞钱也太没技术含量了。
我把一枚铜钱从长袍里掏出,放在香炉边,然后跟道长告别。
道长送我到路上,对我说:“三日之后,你就知道,我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说心里话,我并不当回事。烧香不过是图个吉利,有个心里安慰,没有其他意思。俗话说,铜钱不落虚空地,有付出就有回报。其他的升官发财,草民不感兴趣。
我回家,坐在草屋里,本不想再去寻思道长的话。可是,他说三日之后,定有异象,这让我有所期待。我虽然并不相信道长的鬼话,但心里还是有点小激动。我看看郎朗的天,觉得一切都很正常。变天想想都不可能。我只当他是胡说八道,骗忠厚人的钱而已。
也不知怎么搞得,这三日我过的恍恍惚惚晕晕旋旋,脑子里像有一股气流在涌动,浑身突然像要被抽空了似的提不起精神。
第三日终于不期而至。我像往常一样,拿着锄头,走出草屋,准备去田间劳作。走到半路,刚还晴朗无比的天空忽然阴云密布,东边天空的一团乌云迅速翻滚过来,我想躲,却已经来不及了。阴气缠身,我感到了寒冷。接着就是一声惊雷,把我的耳朵差点儿震聋了。一团蓝光闪过,又啪啦啦一声巨响,我顿时失去了知觉。
待我醒来的时候,眼前的一切竟然完全是陌生的。我摸摸眼睛,爬了起来。以前的小路不见了,村落也不见了,还有我的那些穿着长袍的村人,都去哪儿了我四处张望,又好奇有心慌。
我惊讶地四处求救,人们并不理我。他们来去匆匆,像赶什么似的,完全不在乎我的存在。
再看那房子,盖得像城堡。不对,比城堡还高,简直高不可攀。我纳闷,那么高的房子人怎么爬的上去。我一万个搞不明白。
这是在哪儿呢我楞在路中间,抬着头,感觉天空旋转起来。
穿越之二十七品芝麻官 0002 藏匿深山
天空旋转,眼前的景象不断穿梭延伸,最后一片黑茫茫的什么也看不见。我感觉脚下是深不可见的万丈深渊,稍不留神,就会坠落下去,粉身碎骨。
我伸出双手,发出求救的信号。可耳边除了呼啸声,没有人愿意过来搭救我。我想,他们可能是误会我了,以为我是碰瓷的,避之不及。
我躺在地上,感觉身体越来越虚弱,最后脑子一热,又晕昏过去。而魂魄还停留在身体里,没有被虚空吸走。
就在意识仅剩一丝之力,一双结实有力的大手,从空中轻轻将我托起。那人叹息一声,然后双脚一蹲,嗖的一下飞向太空,一脚踩上云彩,带着我飘向深不可测又连绵起伏的山峰之巅。
我身子软软的,从未有过的舒服感,袭遍全身。我脑子一热,意识顿时全无。
不知过了多久,我们轻轻地飘落在一座烟雾缭绕的山峰,然后我被人匆匆忙忙抬进一间深不可测的密室里。
我昏睡了大概有一年光景,终于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子夜时分,慢慢有了一点意识。由于极度虚弱,我始终睁不开眼睛,也听不到任何声响。我想说话,张着嘴却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就像刚出生的婴儿一样。
就听一个小道童说:“师傅,他好像有意识了。”
师傅站在我的床前,用他有力的大手搭着我的脉搏,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他说:“由于抢救及时,生命已无大碍。”说完,他要小道童扶起我端坐在床上,然后,轻轻飘落在我的身后,卷起袖子,气运丹田,开始运功。待两只手凝聚起无比巨大的法力之时,迅速拍向我的背穴。
只觉一股热流慢慢流入我的体内,凝滞的血脉慢慢顺畅起来。我周身散发出一种如雾般的热量,神志也较先前又清醒了些。
师傅耗尽了元气,收住了手。
小道童忙扶住他坐在椅子上,有些幽怨地说:“师傅,你这样拼了命的救他,为何呀他又不是你亲戚。”
师傅摆摆手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要不救他,观音娘娘会来拿我试问的。”
小道童道:“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千年道馆可怎么办。大家都跟着你混,你这是要断大家的后路。香客可都是冲着你来的。”
师傅说:“为师自有分寸,你不必担心。我休息几日,就没事了。”
小道童给师傅端上香茶。
师傅抿了一口,擦了擦脸上的汗,对他说:“明天,师傅要去界牌镇的一个富商家,给他看风水选厂址,可能一时半会回不来。你守在这里,好生看护他。记住,千万不能有闪失,要是他出了意外,天庭怪罪下来,咱们全吃不了兜着走。
小道童有点不难烦,说:“那,还要等多久啊”
师傅说:“本来只要三天,现在得要三年。都是那天庭管事的不负责任,急着要打麻将,就阴差阳错把他穿越在烈日炎炎的晌午时分。他的出生之日是风雨交加的子夜时分,不是烈日炎炎的晌午时分,你说他能不受伤吗。幸亏观音娘娘有所察觉,命我及时相救,不然,他早就命丧车轮了。可惜,他的智商本只要暗藏三日,现在要等三年才能恢复。”
小道童说:“那你不找他们算账。”
师傅说:“谁惹得起天庭,为师也是无奈的很呐。”
小道童说:“找玉皇大帝告他们起。”
师傅冷冷笑道:“此话差也。我去打小报告,日后他们就会给我小鞋穿。我有好日子过你也跟随师傅多年了,这点道理都不懂。”
小道童垂头丧气坐在椅子上,托着脑袋发愁。
师傅见他难过,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古时一日,现世一年,时间过得很快的,你再坚持坚持,师傅会记住你的这份苦劳的。到时,师傅带你云游天下,逍遥自在。”
小道童翻了个白眼道:“你说的。”
师傅说:“骗你不是人。”
可能师傅很累了。说完,幻作一道金光,从暗室的一个角落飘走了。
“师傅。”
小道童还有话要问师傅,见师傅已经飘然而去,就把不满的情绪发泄到他的腿上,然后狠狠踢了一脚我的床脚。
我被踢的东荡西晃,差一点摔到地上。便想骂他几句,嘴里却只能发出婴儿般的哭声。
哭声如雷,把小道童吓慌了,他忙端了一杯白开水送到我的嘴边,献殷勤地要我喝。
我不听他的,手脚乱舞,声音越来愈大。我巴不得道长回来修理他一番。让你欺负人。
“天哪,谁来救救我”小道童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
密室的隔音效果很好,没有人能听到他如死猪被宰的哀嚎。
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在密室里又呆了一年,等到生辰那日的子夜时分,我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清晰了,心智也比以前成熟了许多。我不再每日只能喝水,而是开始吃米饭,喝蔬菜汤了。虽说粗茶淡饭,但我很自足了。这样吃了睡睡了吃,一旦习惯了,其实也挺好的。我像吃公家饭的无所事事。虽然有时闲得慌,想做点什么。但都被小道童阻止了。他要我安安心心地养伤,等伤养好了,师傅自然会带我出去。到时,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没有人管你。
这一年里,道长一直没有来过。
我问小道长。小道长说:“师傅忙,得要挣钱,要不然,我们吃什么喝什么呢。”
我点点道:“师傅辛苦了。”
小道长说:“只要你听话,师傅不觉得苦的。”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但我没多想。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为什么道长要把我藏在这个蛮荒的深山老林里,为什么我的眼睛到现在都不能看见东西。难道,我就这样终了一生。
我不甘。
我问很多次,小道长都是支支吾吾,支开话题。也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每一次,他都说不清个由头。末了,他说:“等师傅来了,会告诉你的。”
我问:“可是,他什么时候来呢。”
小道童说:“三整年,你的生辰之日。也就是,你的心智长全了的那天。”
我坐在床上,开始每天掰着手指头过日子。我希望那天快快到来,那一天,我想知道的就会水落石出。
穿越之二十七品芝麻官 0003 外出遇险
岁月交替,万物生长。
渐渐地,我能感受到白天黑夜的变化,感受到密室之外的芸芸众生。虽然我的眼睛还是一片混沌,但我清醒地意识到,我的身体就如春天的麦苗正茁壮成长,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都能听到骨骼拔节成长的唧唧声。假以时日,我的眼睛或许就能重见光明,重获自由。我向往着这一天,到那时,我就可以见到我的老母亲,见到我的妻儿,见到我日夜牵挂的乡邻。
可时间过得真他妈的慢。
日子过得百无聊赖,一天,我突发奇想,想溜出密室,感受一下外面的世界。
我终于想到一个办法。
这一天,小道童送来早饭。他把篮子放在凳子上,对我说:“起来吃早饭了。”说着,把饭菜端在桌子上。
我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却赖在床上没有动身。
小道童感觉到异常,犀利的眼睛看向我。
我明显地感到他的眉头皱了一下,然后不放心地走进我。他一屁股坐在我的床头,用他嫩嫩的小手,放在我的额头,一边疑虑地嗯了一声。
我暗自嗤笑,屁大的人还懂医学。
没想小道童像窥视到了我的心里,打了一下我的屁股,鄙夷地说:“装什么装。”
看来小道童跟了师傅多年,还是有些法术的。蒙混过关的事,在他面前是行不通的。
可我坚信,装一次他不相信,但是装十次,他就会信以为真。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很多人都栽在这上面。虽然这不是我的风格,但确实是寂寞难耐,不得已而为之。
我气若游丝动了动身子,说:“我不是装,是真的病了。”
小道童终于怀疑自己了。他为我搭了一下脉,心里有些慌了,问道:“你哪儿不舒服。”
我软踏踏地说:“浑身。”一边屏住呼吸,努力使自己的心跳不正常。
“这怎么可能。”小道童彻底地疯了,自己如此细心照料,怎么还会生病呢。
小道童摸着脑袋,脑子里有一万个为什么。
最后,他说:“这不可能啊”
我终于憋不住了,长叹一口气,极像临死前的征兆。我嘶哑着说:“我想晒晒太阳。”
小道童愣住了,问:“你说什么”
我重复,说:“我想晒晒太阳。”
“这个。”小道童像遇到了难题,犹豫不决。
我默默感受他的反应。我知道,他天天进进出出,是有办法带我出去的。至于他担忧什么,我还没有那层感知。也许等我心智长全的时候,就有这种超凡的修为。
“不可以吗”我问。
小道童说:“没有师傅的允诺,你不能离开这个密室。”
“为什么。”我说。
小道童支支吾吾,难以启口。
“但说无妨,我不会告诉你师傅的。”我想,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说出来还会杀头不成。我勾了勾嘴唇,有种耻笑的意思。
我希望用这种办法勾出他的勇气。
小道童思虑再三,终于道出实情。他说:“你的时辰未满,你的簇人会化作神魂找来的。”
我切了一声,不以为然:“天方夜谭。”
小道童鼓着腮帮子,涨红着脸说:“是真的,我没有骗你。按照古时法律,失踪三年而无法找回的,法律就会判你死亡。到时,你的亲人和乡邻就会放弃寻找你。这样,你才能在现在这个世界完成你的使命。”
我听了,竟然好一阵没有出声。
小道童的话勾起了我的伤感,我好想我的母亲,好想我的妻儿,好想我的乡邻。可现在,我身处困境,没有办法和他们团员。天庭真是太残忍了,弄得我妻离子散。老天不开眼,为什么不叫别人穿越。
我掉下了两颗晶莹剔透的眼泪。
小道童不忍心看我伤心,对我说:“如果你想回去看看,我倒是可以帮助你。不过,你只能远远地看看,不能回家去。”
我想,没有比这更好的能解相思之苦的办法了,便点点头。
小道童见状,对我说:“那赶紧起来吃早饭,趁师傅没回来之前,我送你回去看看。不过,我得出去先看看,假如你的簇人已经寻到此馆,得等他们走了再出去。”
说完,小道童化作一缕青烟飞了出去。
我摸到桌子边,拿起筷子,狼吞虎咽起来。没有比这更让人激动人心的事情了。
我吃饱喝足,一抹嘴巴,就等着小道童回来。
小道童在外面打探清楚之后,很快就回来了。他见我一副紧张的样子,对我说了一句屁话:“你准备好了吗”
“这还用说。”我不耐烦。一边又发现了一个问题:“我眼睛看不见,回去了有鸟用啊”
我迟疑着没有动身。
小道童说:“回到古时,你的眼睛自然就会重见光明。”
我怀疑:“真有这么神奇”
小道童道:“跟我来就是。”
他牵起我的手,然后对我说:“闭上眼,五念具空,气沉丹田,把精气运行到手掌,紧紧抓住我。
”
我按照小道童的旨意,按部就班。不一会儿,就觉得眼前黑暗一片,耳边除了潇潇的风声,什么也感觉不到。但我脑子特别清爽,我知道,我们已经在时空的隧道里风驰电驶般向古时的一个蛮荒的平原驶去。
穿过n层大气层,我的眼睛终于能看清东西了。我激动的想大喊大叫。
小道童忙嘘了一声,告诫我说:“你已经来到一个危险的境地,记住,千万不能做声,如果让你的簇人知道了,你就回不去了。被他们抓住了,会鞭仗三十,押入密室,面壁思过。好多人熬不过十鞭,就会五念具焚,变成植物人。”
我忙捂住嘴。我可不想在病床上度过余生。
小道童见我没有妄自乱动,旋着的心终于放下。
我们缓缓地降落在一片长满桑果的高田里。站在高高的田埂上,我终于看到我那低矮的茅草屋,我的母亲站在屋檐下,一双浑浊的眼睛眺望着远方。我知道那是我被穿越的地方,她一定希望我在那个地方会突然出现,然后喜笑颜开地回家。还有我那含辛茹苦的妻子,她正坐在堂屋里摇着吱吱呀呀的织布机,望穿秋水等着我回家。我那心肝宝贝的儿子,正躲在她的后面,帮着她递线接纱。
眼前的景象,看得我泪水涟涟,不忍离开。
忽然间,我感觉草屋上方旋起一道光轮,管轮慢慢伸向空中,然后慢慢朝我们隐身的桑树林飞来。
小道童暗呼不妙,忙拉着我幻作一道烟雾,掩藏在一片雾茫茫的晨雾里。
那光轮在晨雾来来回回寻找着我们,因难辨识,终于怅然而回。
小道童终于松了一口,对我说:“此地不可久留,我们还是回去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