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殿霸宠:妖妃欠收拾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二堂姐
天弋离去后,我独行数里,几经辗转,终至桃花涧。
溪水潺潺,清澈见底。
桃花灼灼随波逐流,不远万里,不问归期。
淡雅如雾的水光中,故是手执三叉戟,着一袭素色长衫,外罩浅色薄纱。
他踏浪而来,衣摆衣袖上的云图流苏随风四散,如海浪拍岸,声声碎。
“故是!”
我连连拨开溪涧上的层层薄雾,朝他小跑而去。
他转过身,满头白发略显沧桑,“兄台,你可有见过我的珍珠”
我错愕地看着满脸褶皱的故是,始终不愿相信故是竟变得如此苍老。
但他那双水晶般透亮的眼眸,依旧如当初那般,一眼万年。
“你是故是他爹”我狐疑问道。
他微微蹙眉,“我不是我爹。”
“………”
看来,眼前人确是故是。
“兄台,你可有见过我的珍珠”故是忽而擒住我的肩膀,透亮的眼眸细细地打量着我。
他不记得我了
我看着垂垂老矣的故是,心里难过至极,“是谁将你害成这样的”
故是伸手直戳我的眼眸,他修剪地整整齐齐的指甲来回拨弄着我的眼珠子,直至我眼眸痛得直掉泪,他才欣喜若狂地将我搂入怀中,“珍珠,珍珠!”
“眼都要被你戳瞎了!”我竟不知,故是何时变得这么野蛮。
故是闻言,连连松开手,他瞅着我发红的眼眶,懊恼至极,“是我鲁莽了。”
“没事。”我揉了揉眼,知他爱珠如命,自然不会因这些小事责怪他。
故是长长地松了口气,满是褶皱的脸上现出一抹笑意。
忽然间,他双手捧着一抔细软的沙子,尽数朝我脸颊扬来。
我并未料到故是会这样捉弄于我,双眸中满是细沙,硌得我睁不开眼。
“珍珠,这是最上乘的细沙,我挑了好久,只为等你归来,尽数赠你。”故是说得小心翼翼,那双琉璃般晶莹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我,仿若在期盼着我道一声欢喜。
我双手捂着积了层细沙的眼眸,老泪纵横。
故是终是看出了我的不对劲,“噗通”一声将我扔进溪涧中,“珍珠不哭,一会就不痛了。”
语音刚落,他亦跨入水中,将我按在溪涧底部,以溪水洗涤着我的双眼。
冰凉溪水入眼,带去了我眸中细沙,却带不走细沙给我留下的阴影。
“经细沙一番磨砺,珍珠的眼迷人又坚韧!”故是松开手,颇为得意地看着我。
竟还有人用“坚韧”二字形容眼睛我原想一掌拍歪他的河蚌壳,但见他垂垂老矣的模样,委实不忍心再向他下手。
“故是,你怎的老这么快”
故是摇了摇头,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儿,才低低说道,“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难不成,故是因年老而痴傻了!
思及此,我心疼地拍了拍他的肩,“说来也是唏嘘!几个月前,你我初见,你身子骨还十分硬朗。不成想,几个月后,你竟……”
故是委屈地垂下了头,“都说雄蚌有泪不轻弹,但被珍珠嫌弃,蚌难过地想要埋在珍珠怀里嚎啕大哭。”
“雄蚌乖乖,看开点!你即便老了,也是桃花涧最鲜香爽口的蚌。”我如是说着,不自觉咽了咽口水,才觉自己许久未进食。
“珍珠,你为何总想吃我”故是忧愁极了,兀自蹲在地上,不住地在沙地里画着圈儿。
“河蚌多好吃啊!鲜香多汁,滋溜一口唇齿留香,韧劲十足,回味无穷。”我匝巴匝巴着嘴,不知不觉口水已然浸透了前襟。
故是更加郁闷,他双手托着下巴,将身子背过一边,赌气道,“好蚌果真斗不过恶珠!”
他这副模样,同他失忆前倒是极像!
“你可记得是谁将你变成这副模样”我掰正他的身体,轻捧着他瘦削的脸颊,心下却想着这么枯瘦的蚌,口感定然大不如前。
不过,我也仅仅只是想想!
故是待我恩重如山,纵蚌肉千般好,我也不会残忍地将恩人拆骨入腹。
故是再度摇了摇头,“除却珍珠,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眉头微皱,顿觉不大对劲。
一来,故是乃河神之体,岂会轻易衰老
再者,若是老来痴呆,也不应该独独记得我。
兴许,这几个月中,他当真遭遇了什么变故!
思及此,我捻了蛛网,一闪身便入了故是的梦境。
拨开梦境迷雾,鼻尖浓重的血腥气呛得我几近窒息。
梦中的故是,正奋力扫去北璃驿馆中的一地狼藉,将我和容忌从废墟中捞出。
那时的容忌,受伤颇重,身体已然僵直。我无措地跪在废墟中,不知如何是好。
故是朝我递上一面绣着小字锦帕,随后挖出他黑眸中莹润剔透的黑珍珠,将之直接塞入容忌嘴中。
那时的我,心慌意乱,并未注意到锦帕上的小字。
而今,我才注意到,锦帕上写着的竟是故是的遗言。
第二七四章 故是遗书
“珍珠,倘若有一日,你在桃花涧发现了垂垂老矣或者气断身亡的我,莫要害怕,直接将我清蒸了罢。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你若吃得开心,我也就无憾了。”
我看着锦帕上歪歪扭扭的遗言,尽管短短几十个字里写错了好几个字,但我却感动地说不出话。
不多时,梦中的故是剜去他濯濯眼眸中的两颗黑珍珠,黯然离去。
我一路尾随至他身后,看着他青丝成雪,看着他透着莹润光泽的肌肤渐渐黯淡,心下百感交集。
原来,他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全是拜我所赐!
转身出了梦境,再对上白发苍苍的故是,我心底的歉疚差点将我沉溺。
“珍珠,为何落泪”故是蹲在我身前,双手做西子捧心状,颤巍巍地接着我的泪珠,视若珍宝的将之印在心口。
我偏过头,不忍再看满脸褶皱的故是,“傻蚌!为何总默默地做那么多事”
“珍珠,你喜欢傻蚌吗”故是双眸晶亮,十分渴盼着我的回答。
“一点点。”我一边答着,一边将故是赠予我的黑珍珠还给了他,“一定要好好活着。你若死了,我大概会很难过,难过到从今往后,再也不吃河蚌。”
此话倒是不假。自我和容忌养的三只鸡故去后,我便再也没喝过鸡汤。
故是重重地点了点头,他手中的黑珍珠转瞬间便同他融为一体。
待他再度睁开眼眸,他已如往昔般岁月静好,风度翩翩,俊美无俦。
“珍珠,好久不见。”故是欣喜地朝我扑来,将我紧紧搂入怀中。
正当此时,我恰巧瞥到故是身后十米开外,定定地站在树下看着我和故是紧紧相拥的容忌,想要解释,却又觉得没有必要。
毕竟,容忌一旦遇上这类情况,从未仔细听过我的解释。
“真希望我的珍珠有朝一日能够珠圆玉润,白胖白胖!”故是眷眷不舍地撒开了手,念念有词道。
“珍珠,你在看什么”故是顺着我的视线,转过身子,亦看到了树荫下的容忌。
故是担忧地回过头,厚薄适中的唇微微颤动着,“容忌小儿吃醋成瘾,他若一气之下将你我浸猪笼该当如何”
“他可不舍得将我浸猪笼,顶多三天下不得榻……”我小声嘀咕着,尽管心生惧意,但还是站起身,朝着容忌小跑而去。
容忌看我一脸视死如归,失笑道,“笨蛋,紧张什么”
完了!这是传说中的“怒极反笑”
“我没紧张。”我咽了咽口水,暗戳戳地打量着他。
不知是错觉还是怎的,我竟觉得他的心情还不错。
容忌轻轻扫去我眼尾的细沙,平静地说道,“我方才在想,除我之外,还有人爱你如生命,也是一件幸事。”
完了!容忌气到净说反话了!
我忙不迭地朝他扑去,虽十分不满他总爱乱生气吃飞醋,但面上功夫依旧做得十分到位,“夫君,你真好看。”
容忌稳稳地接住了我,轻声说道,“歌儿,其实我一直明白的,这么多年你的付出一点也不比我少。是我不好,患得患失,总怕你离我而去。”
“嗯”我不解地仰头看向一脸平和的容忌,忍不住伸出手重重地掐了一把他的脸颊,“我不是在做梦吧今天怎么这么老实,不吃醋了”
“这不是梦。”容忌哭笑不得地说道。
“那你为何不吃醋你没看到我和他紧紧相拥,手拉手,心贴心”我困惑地看着容忌,甚至默默揣测着眼前人究竟是不是容忌。
容忌终于听不下去,冷声呵斥着我,“够了!我不想知道你和他手拉手,心贴心!”
我见他动怒,长舒了一口气。
这样的容忌,才是我所熟悉的,虽然满身臭毛病,但也蛮可爱的。
脑海中,黑盒子捧腹大笑,“宿主,你的臭毛病也挺多的!人家凶你,你闹脾气。人家一对你好,你还不习惯……”
故是许是怕我被为难,阔步上前,当着容忌的面儿,一把将我拽入怀中,“珍珠莫怕。天塌了,我替你扛。”
容忌面色阴郁,淡淡地扫了眼故是紧扣着我肩膀的手,欲言又止。
故是壮了壮胆,继而说道,“容忌小儿,珍珠不止是你的心头好,她亦是我的掌上明珠,你万万不要再凶她。她看上去蛮横泼辣,实则善良柔软,最不经吓。”
“我哪有你说的这么不济”我知故是是在替我说话,但我和容忌的事,并不想将他牵扯其中。
容忌并未答话,转而将早前救过他性命的黑珍珠逼出体外,郑重地交予故是手中,“河神当日舍命相救,我定铭记于心。”
故是亦一脸困惑地看着容忌,犹豫再三,终是未伸手去接容忌递来的黑珍珠,“赠你之物,岂有收回之礼”
容忌没了耐性,一手扼住故是的下巴,一手将黑珍珠强行塞入他口中,“好好活着。你若暴毙,歌儿会难过。”
故是缓缓咽下黑珍珠,水晶般透彻的黑眸中簌簌落下几颗莹润珍珠,“你越来越好,珍珠又有什么理由不爱你罢了罢了,你们走吧。往东一直走,莫回头。”
容忌颔首,遂带着我阔步离去。
我不放心故是,频频回头,却见他缓缓背过身,只留给我一道孤寂的背影。
“我有点不放心故是,他从未这么伤心过。”我如实说道。
容忌低叹道,“我亦未曾料到,你如此牵挂别人,我还能心平气和地同你说话。”
“………”
如此想来,容忌确有些微改变。
嘶——
一道裂帛声传来,将我飘远的思绪拉回。
我低头一看,惊觉肩膀上的布料已被容忌撕下。
“你做什么”我防备地盯着绷着岿然不动的冰山脸的容忌,双臂紧紧环着自己。
容忌气定神闲地说道,“衣服脏了,我看不惯。”
这是什么破借口衣服脏了,不能洗啊,非要用手撕!
“那你就看得惯我衣衫不整地招摇过市”
容忌莞尔一笑,转而将手搭在我肩上,“这么一看,顺眼多了。”
。
第二七五章 煽风点火
往东数里,阵阵肉香扑鼻而来。
“深山野林,哪来的炊烟”
我指着不远处的袅袅炊烟,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心下腹诽着若是走得快些,还能分得一杯羹。
容忌冷哼着,“他不就是盼着你食髓知味,从今往后再离不开他”
“你没事冷哼什么怎么脸又黑了”我困惑地看着容忌阴沉的脸,真不知道他脑子里装了多少浆糊。
“有些头晕。”容忌话一说完,便毫无预兆地往地上倒去。
“平白无故的,怎会头晕”我轻晃着他的身体,却发现怎么也叫不醒他。
我蹲在他身侧,将他里里外外研究个遍,依旧找不出他突然晕厥的症结,自个儿反倒被美色惑得头疼脑热。
“容忌,你该不会在装晕吧”我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但他依旧毫无反应。
“你再不醒,我就不客气了!”
我搓了搓手,看着容忌莹白如玉的脸颊,脑子里全是恶霸戏耍良家少女的场景。
要不然,我也当一回恶霸
自城门口“醉驾”伊始,我便生出雄心壮志,总盼着有朝一日容忌也会双腿发软跪在我面前哭着求饶。
“那我开动啦!”
我蹑手蹑脚地褪去他脚上的鞋履,眼角余光恰巧瞥见前方不远处愈发浓烈的炊烟,又不自觉地被夹杂着屡屡焦香的炊烟吸引,一时间饥肠辘辘,饿得眼冒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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