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殿霸宠:妖妃欠收拾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二堂姐
我心绪杂乱,怔忪凝视着眼前明灭自若的烛火,直至眼睛酸痛,才移开了视线,蹑手蹑脚地推开门扉,在无人的廊道之中来回踱步。
廊道尽头,容忌孤零零地坐在凉亭中,顾影神伤。
我似乎从未见过他掉泪,即便他被天弋丢至山洞中,硬生生地被折去一双腿,他依旧面不改色,一声不吭。
但此时此刻的容忌,神情寥落,现出从未有过的颓丧。他的眼眶红得滴血,可怖的血丝更是布满了眼球,不复往日里的濯濯风采。
他下意识地朝着我和祁汜的寝宫望去,暖色烛光明明不刺眼,却偏偏熏红了他琥珀色的眼眸,使得内心坚韧刀枪不入的容忌落了泪。
我藏于墙后,看着容忌寥落颓丧的模样,本想快步上前,拭去他脸上的泪痕。但见自己这身扎眼的火红喜服,心下亦十分懊丧,止步不敢上前。
他在寝宫对面坐了一夜,我在墙后立了一夜。
他望着寝宫中跳动的烛火,而我望着夜色中萧然孤寂的他。
晨曦微露时分,数位宫娥结伴入了寝宫。
待她们神神秘秘地从寝宫中带出一方带血的锦帕,容忌终于敛下眼眸,不再去注视寝宫中的动静。
不多时,容忌似是忘却了自己的双腿不得动弹,他费劲地站起身,转眼便朝着冰冷的地面摔去。
我见状快步从墙后闪身至他身前,将他扶回原先的位置上,紧张地询问道,“容亲王,你还好吧”
容忌怔愣片刻,稍显落寞地避开我的手,反问着我,“他对你好吗”
“很好。”我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面上挂着早已被夜露动凝成霜的僵硬笑容转身回了寝殿。
“他对你好,我便可以安心了。”
身后,容忌细若蚊蝇的声音随着凉风,一并灌入我耳中。
我飞快地冲入寝殿之中,关上门,倚靠在门扉之上痛哭不止,泣不成声。
独坐卧榻之上的祁汜利索地处理着自己手上的伤口,阔步朝我走来。
他将我轻放于榻前,故作轻松地调侃道,“歌儿该不会怪朕让你独守空闺,哭了一整夜吧”
“才没有。”我矢口否认道。
“那,歌儿后悔嫁给朕了么”
后悔吗
答案是否定的。现在的我,每走一步均是经过深思熟虑,落棋无悔。
若是再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依旧会答应嫁他。虽然,我依旧偿还不了祁汜的恩情,但我能做的,只有竭尽全力去弥补,尽可能地做到问心无愧。
------题外话------
今日问题
故是名字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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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零五章 容忌重疾
偌大的寝殿中,铺陈了一地金光四溢的琉璃地砖,在晨熹中闪着耀眼的光芒。原本清冷的寝殿因白玉石柱上的七彩绸布点缀,不情不愿地染上了喜色,倒是热闹了些许。
台基上不知何时燃起的檀香,烟雾缭绕,亦梦亦幻,亦真亦假。
我同祁汜四目相对,惊觉他身上巨大的变化!
现在的他,双眸无光,胡子拉碴,蓬头垢面,了无生机。
我怔忪片刻,苦苦思寻着原先红缨金冠,丰姿神逸,举手投足之间尽显王者气度的祁汜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
尽管不愿承认,但事实由不得我去推卸责任。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我。
祁汜收回在我面上久久停驻着的视线,转而将巴掌大的暖炉置于我手心,低低说道,“你就是太不会照顾自己了,哪个上神像你这般手脚冰凉,动辄头痛心堵”
“谢谢。”我接过鎏金翡翠暖炉,将之揣入怀中,周身的寒凉刹那间被一扫而空。
屡屡热气如丝绦缎带将我萦绕其中,使得抑郁低落的我,顿感宽慰。
祁汜拂去我发丝上的秋露寒霜,和顺言之,“你我之间,何须客气”
话音刚落,他疾转过身子重咳出声,原先笔挺的背脊微微弓着。
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替他顺着气儿,他却反擒着我的手,身体力行地驳斥着着我不自觉流露出的同情。
祁汜一手拭去自己唇上透着些许光泽的血迹,戏谑言之,“放心吧,朕现在还不会死。毕竟,朕若在大婚隔日死去,便坐实了你命硬克夫一事,这样一来,你怕是没人要了。”
“你别成天将‘死’挂在嘴边成么”我忽而很反感他视死如归的淡漠劲儿,在我心底,我始终希望他能平平安安,一世无虞。
祁汜微微颔首,忽而将手放至我的心口,“人的真是无穷无尽。朕原本以为,今生若能娶到你便死而无憾了。但现在,朕却渴望着你的心能为朕跳动一回。”
他见我并未躲开他的手,许是看透了我心中的苦闷,眼眸更显寥落,片刻之后便悄然收回了手。
他背过身,再度询问着我,“歌儿,你后悔嫁朕么若不是因为朕,你眼下已经同容亲王比翼双飞了吧!”
“不悔。一桩值得歆羡的姻缘,不止需要缘深情浓,还需要恰到好处的时机。我出现的时间错得离谱,我这十分硬的命格于容亲王而言,算不得良人。在错误的时间,遇上错误的人,错上加错,注定无法在一起。”
我曾设想过,如果没有祁汜,我和容忌之间会不会顺畅一些
答案是否定的。
若是没有祁汜,我绝不可能在且舞的紧紧相逼下活到今天。即便是侥幸苟且偷生,亦有可能在天弋的蛊惑之中,迷失了自我,行尸走肉般毫无意义地存活于世。
“错的时间,错的人……”
祁汜如遭重击,怔怔地落座在案几前,半天回不过神。
待他抬眸看向我时,长睫下的幽深眼眸中,有晶莹的泪珠滑落。
“朕曾以为若是先他一步认识你,这一切会变得不一样。现在看来,全是自欺欺人罢了!于你而言,朕才是那个错的人,不论在何时出现,都是错上加错!”
他的情绪十分激动,以至于我都不知如何面对他亦不知如何宽慰他。
“祁汜,错的人不是你,是我。”我将揣在怀中的鎏金翡翠暖炉还给了祁汜。
暖炉里的袅袅热气,除却淡淡的龙涎香气息,还夹杂着淡淡的血腥气,不出所料,祁汜应当是挖了自己的心,将之放至暖炉之中吧!
“连朕的心,你都弃之如敝履么”祁汜单手捂着心口,朝着我阔步而来。
他居高临下,刀锋般冷漠的眼神里带着些微愠怒,仿若要将我拆骨入腹。
我忘记了害怕,不知何故,双眼一黑,又陷入了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
待我悠悠转醒之际,祁汜只在我枕边留了一封休书,而他自身,早已不见踪影。
我捂着沉痛的脑袋,试图回忆着昏迷后的事,但脑袋里一片空白,竟什么也想不起来。
“皇后娘娘,您总算醒了!”不多时,两位娇声细语的宫女步入殿中。
她们谨小慎微地伺候着我更衣绾发,只字不提祁汜去向。
“皇上人呢”我看着铜镜中怯生生的宫女,冷声询问道。
“启禀皇后娘娘,皇上昨日已带着武将前往围场狩猎,没个十天半个月,应当是回不来。”
这个节骨眼去狩猎他定然是存心躲着我。
我双手紧攥着祁汜留下的休书,并未有重获自由的释然。毕竟,一直束缚着我的枷锁,不止是祁汜不求回报的付出,还有我心底足以将我掩埋的歉疚。
殿外,一群年纪尚轻的小宫女成群结队,窃窃私语地议论着朝廷之事。
“听说了吗容亲王身染重疾,命不久矣!”
“什么重疾明明就是害了相思病!传闻容亲王十分爱慕皇后,但皇后却嫌弃容亲王断腿,毅然决然地嫁给了皇上。帝后大婚不过七日,容亲王就病入膏肓,想必是相思成疾。”
“小声点儿!东宫这位皇后娘娘可不简单!一边死缠着皇上,一边同容亲王藕断丝连,这不,皇上亦被她气得离宫狩猎。”
………
宫里宫外,几乎所有人,都将我视为手段高超的狐狸精,吃着碗里瞧着锅里。
然,我并不在意他们的看法。他们又不是我,怎会理解我现在进退两难的困境
眼下,我更在意的是容忌的身体。
他重伤未愈,身体虚弱至极。即便是小小的风寒,对他而言,都有可能是致命的。
不行,我必须去看看他!
待暮色昏沉,我悄然换上了一身太监装扮,费了好大的功夫,总算看懂了错综复杂的王宫地图,走了大半夜,拖着如同灌了铅般沉重的双腿,终于走出王宫。
许是祁汜不在宫中,因而宫门口的守卫松懈了不少,也未认真核实我的身份,就匆匆放行。
又或许,是祁汜特意嘱托,有意放我离开,好成全我和容忌。
。
第三零六章 宦官心计
子时,夜阑人静。
容亲王府笼在夜色之中,静谧无声,凄凄惨惨戚戚。
我抬手看着牌匾上迎风而动的白色纸灯笼,使得秋色更为寂寥。
门前并无侍卫看守,我得以推门直入,奔着容忌的卧房而去。
他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卧榻之上,脸色灰败。
轻手轻脚地走至卧榻前,我看着形容憔悴,瘦削得不成样子的容忌,如鲠在喉,心疼至极。
我伸手探了探他前额,原想看看他是否染了风寒,不成想,他猛然睁开眼,单手攥着我的手腕,眼中杀意顿现。
我并未料到他会突然转醒,七上八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容亲王,你染了风寒,身上烧得厉害,我去给你寻大夫!”我磕磕巴巴地说道。
容忌琥珀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杀意顿消,“歌儿”
我微微颔首,惊觉容忌滚烫的双手已然死死抓着我的胳膊,下意识地后退着,“容亲王,你莫要激动,我这就去替你找大夫!”
容忌眨了眨眼,而后喃喃自语道,“当真是烧糊涂了,竟分不清现实与梦境!本王的歌儿早已嫁得良人,又怎会在乎本王的死活”
我很想告诉他,这不是梦,也很想告诉他,我有多在乎他!
遗憾的是,我能做的,仅仅只是远远地看着他,再无权利伴他左右。
不多时,容忌释怀一笑,长臂一伸将我拽入怀中,他轻声细语地说道,“罢了,若是能在梦中见到你,本王宁愿长睡不复醒!”
“容忌,你放开。”我如是说着,深怕伤及他不堪一击的身体,全然不敢大动。
“不放。这一回,本王即便是死,都不会放手。”容忌竭尽全力收紧了双臂,将我勒得喘不过气。
我窝在他心口,听着他愈发急促的心跳声,心中忽而萌生出一股占有欲。
这种可怕的念头惊得我冷汗涔涔,使得闷在容忌怀中的我窒息感愈发强烈。
不论如何,我已经成为祁汜的皇后,又怎能背着祁汜,同他人私相授受
“不!容忌,你放开我!我们不可以!”我摇着头,连连推拒着容忌。
容忌眉头紧拧,耐性全无,“为何在梦中,你都如此抗拒我”
“这不是梦……”我话音未落,就被他堵住了嘴。
“给我留点念想,好吗”
容忌声音极轻,仿若一片羽毛,轻轻落于我心间,却于刹那间在我心头扎根。
我咬着牙,一字一句说道,“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放手吧!”
“好。过了今晚,本王就放手成全你。从今往后,你当你的人间富贵花,我走我的漫漫黄泉路,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永生不复相见。”
我沉痛地闭上眼眸,一边爱惨了容忌,恨不得同他深陷梦境之中,永不复醒。
一边又恨惨了自己,堂而皇之地占了皇后之位,却又因一己私欲,背叛了祁汜。
这样的我,自私到令自己都心生厌恶!
黎明如期而至,我下了榻踉踉跄跄地夺门而出。
这之后,我浑浑噩噩地回的王宫,毫无预兆地昏死在温泉之中。若不是往来宫娥将我拖回寝殿,我应当会悄无声息地沉溺泉底,不复醒。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距离祁汜离宫狩猎,已过去大半个月。这期间,我再未去寻过容忌,但依旧会情不自禁地打听他近日的状况。
据闻,他时常一人坐在院中,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一坐就是大半天。
据闻,他成日不吃不喝,但总会在用膳时命人在边上多摆一副碗筷,一声不吭地夹菜,直至将一整盘剁椒河蚌均堆砌在边上的碗中。
我靠在墙角处,听着宫娥们的窃窃私语,心底愈发不是滋味。
“皇后娘娘,您还记得奴才否”
忽然间,身后传来一道尖细的嗓音,使得我浑身为之一震。
我急转过身,怔怔地看着面前之人,一眼便认出了他。
此人不正是我落下祭坛后,一眼认定的“宦官哥哥”!
他看上去年纪并不大,眉清目秀,倒是十分讨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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