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且慢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红塵多败笔
到了大堂之上,奴仆早已备好了茶点,主人家一上坐,他们就屁颠屁颠的上前来伺候。
韩家人对身份很是看中,故而韩大母上座,李氏居左边头位,孙氏右边头位,韩骊君在李氏旁边坐着,韩骊幸则在孙氏旁边,其余的什么娘子庶女都在自家这边站着。
婢子奉了茶便退了出去,屋里就剩下自家人。
韩大母将在场的人都看了一遍,目光停留在李氏身上:“大公还未回来么”
李氏忙回:“君上不是去归云寺参禅去了三公九卿都跟着一道,大公居九卿之首又是一等公爵自然在其列,大郎居太常卿一职也在其中。”
韩大母面色一沉:“隔三差五的到寺里参禅,难不成真要成仙了”
李氏知道韩大母心中有气,仅仅是抱怨别无他意,劝道:“婆母,要谨言慎行”
韩大母瞧了李氏一眼,敛了先前郁郁神色:“嗯,大儿妇留下,其余的人且退了吧。”
闻言,一行人起身行至堂中,朝着韩大母见礼之后,纷纷离去。
王弗苓跟随众人一道出了厅堂的门,却被韩骊幸拦下。
“阿姊今日倒是勤快,我还以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呢。”
小丫头,是来找她的茬
王弗苓望了望天,冲她笑道:“那糟了,往后我都得这般勤快,岂不是太阳天天打西边出来”
韩骊幸这小丫头轻哼一声:“别以为你在祖母跟前卖一次乖,就能让祖母高看你一眼,不管你往后怎么努力,祖母最喜爱的还是我”
王弗苓之所以讨韩大母的欢心,还不是为了往后好行事,搞得像谁稀罕似的:“是是是,祖母最疼爱你,我不与你争。”
韩骊幸对韩骊君颇为了解,若是换在从前,两人少不得争执一番,可这一回她居然让步了。
韩骊幸觉得是韩骊君不把她当回事,根本就是在藐视她。
眼看着王弗苓要走了,韩骊幸连忙冲了上去,一把扯住她的衣袖,将她拉了回来:“你做这般无所谓的模样给谁看我告诉你,宁伯候家的少郎是我看上的,没有你争抢的资格。你若是再敢动什么歪心思,休怪我不客气”
宁伯候乃王室旁支,因得先帝宠爱,封地离晏都最近,就在数十里外的乾安城中。
听闻宁伯候的孙儿,也就是韩骊幸口中所说的宁伯候家的少郎,才学过人,年少有为,常跟着宁伯候出出入入,早有传闻说宁伯候欲将侯爵之位传于他。
如此郎君,自然受颇多女子的喜爱,亦或者说是梦中情人。
虽然不知韩骊幸所说的歪心思是什么,但王弗苓觉得小女郎对优秀的男子有爱慕之心也是常事,想必韩骊君是真对这宁伯侯府少公子有意。
“罢了,你要便拿去,我不稀罕。”
韩骊幸更觉诧异,从前韩骊君最心紧的便是宁伯候家的少郎,她二人斗这么厉害,有一半的原因都是因为这个。
现在可好,韩骊君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她都迷糊了。
韩骊幸不相信韩骊君会转性子,当她是在糊弄人,死活不让她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明面上说不稀罕,背地里耍阴招,我还不了解你”
王弗苓有些心烦,就算韩骊幸在她眼里就是个小丫头,不值得斤斤计较,可那也不代表她没脾气。
“给我松手”王弗苓怒瞪着韩骊幸道。
韩骊幸一愣,被她这突然变脸吓了一跳:“瞪什么瞪你以为我会怕你么我就不松手,就要纠缠你”
王弗苓没了耐心,扬起手就准备朝她脸上招呼。
可这一巴掌还没打下去,身后便传来楚妪的呼喊声:“女郎”
王弗苓连忙收了手,朝身后看了看,应道:“何事”
楚妪瞧了瞧韩骊幸,又看看王弗苓:“大夫人让您先别走,片刻后随她一道出门。”
“知道了,我进院里候着便是。”说罢,王弗苓一把甩开韩骊幸的手,跟楚妪走了。
韩骊幸望着王弗苓走远,嘴里嘟囔:“凶什么凶,吓唬谁”
楚妪跟在王弗苓后头,心里又疑问却不知要不要问出口,思来想去她还是开口问道:“女郎方才是要对幸女郎动手”
王弗苓淡漠回了句:“没有”
楚妪只相信自己看到了的,便叮嘱:“幸女郎好歹也是二房的嫡女,动了手终归不好收拾,女郎应该三思”
“不好收拾”王弗苓冷笑:“我觉得楚妪管的事情似乎不太对,今日大母回府,你为何不来将我叫醒该管的你不管,二房的事情你却很上心,倒是让我忍不住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楚妪心一惊,连忙跪下:“是奴的错,奴不该玩忽职守,但请女郎责罚。”
王弗苓做事一向有原则,一是一,二是二,该罚的人不能放过。
“既然是你自请责罚,那便到我屋门前跪两个时辰,我自会同母亲说明。”
楚妪难以置信的看着王弗苓,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没想到这丫头真要罚她:“女郎,这”
大师且慢 第5章 初见佛陀
“怎么你不乐意”
“不敢不敢,奴这便去”楚妪恭敬道。
王弗苓嗯了一声,就这么站着看她,丝毫没有动摇的意思。
楚妪见她这般不敢再多言,躬身退下。
王弗苓最恨旁人对她指手画脚,更何况还是区区一奴仆
以她多年识人善断的经验来看,这楚妪不见得是什么好东西,想来从前的韩骊君养成这副懒惰的性子,亦有她的功劳。
楚妪走了之后,王弗苓便在院中等候李氏,一等便是半个时辰。
李氏出来之时见她在外头站着,连忙过来:“怎么不寻个地方坐着等”
“我怕母亲出来见不着我,所以就干脆在这里等了。”
李氏慈爱的抚着她的脑袋:“果然是长大了”
王弗苓思及方才楚妪说的话,问李氏:“不知母亲要领我去哪里”
李氏道:“你屋里就吉春这么一个侍婢,还不怎么抵事,我便想去牙婆手里买两个回来,给你屋里添一个,大母那里再添一个。”
王弗苓点头应好,跟着李氏一道出了门。
奴仆备好衣车,请她二人上去坐好,便直直朝着闹市而去。
半道上,衣车突然行驶缓慢起来,李氏颇为不怠:“怎么这么慢不知道要赶时间”
驾车的奴仆忙道:“夫人勿怪,只是今日不知怎么的,路上拥挤得不行,来来往往的都是人,奴也不好行驶。”
李氏听他这般说,不耐烦的掀开帘子看了看,见大道上果然聚集了不少行人,的确不通畅。
“几日不出门,一出门就撞上这等情形”她显得极不耐烦,与那仆从道:“见了空子就往里钻,别耽误了时辰。”
仆从连连道是,一路呼喊着“请避让”,继而艰难的行驶着。
片刻,衣车突然停了下来,里头坐着的李氏和王弗苓都有些不稳,朝后头倒了倒。
李氏气上来了,怒问仆从:“你怎么回事这般不小心”
仆从忙道:“请夫人、女郎下乘,圣驾将至”
李氏一惊,也顾不上气愤,赶忙拉着王弗苓从衣车上下来。
圣驾果然在街头那边,而这边的民众却早已跪下等候,她们也赶忙跪下,恭迎圣驾。
半晌,卫兵的脚步声近了,王弗苓有些忍不住侧偏着脸看了看。
庆元帝坐在御撵上闭目养神,对跪了满地的百姓置之不理,似是入定打坐。
王弗苓最后一次见他还是在数年之前,如今他的模样越发苍老,到底是年华易逝。
想起从前的种种,她面上神情阴冷几分,假以时日她一定要手刃了这忘恩负义之人
庞大的车撵之上坐着的不止庆元帝一人,还有个素衣飘飘的和尚。
和尚端端而坐,双手合十与胸前,双目紧闭,这副清闲模样好似世间万物都与他无甚干系。
王弗苓瞟眼一眼便再也挪不开,这是个风姿卓绝的男人。
可惜了,竟是个和尚。
不过她凝神一想,和尚难不成是那个令她功败垂成的“高僧”
大概是了,庆元帝对他如此恩宠,还与之同乘一撵,不是他又会是谁
王弗苓眼神渐渐晦暗,顿生杀意。
也不知是怎么的,那人似乎察觉到不善的目光,微微睁开眼斜睨了过来,正好与王弗苓目光相接。
王弗苓身形一滞,连忙收回了神,匍匐在地,再也不敢抬起头来。
良久,圣驾消失于长街尽头。
李氏这才抬起头看了看,拉着王弗苓起来:“你父亲应该也在其中,办完事情回去便能见着了。”
两人便又登入衣车中,现下行街道疏散不少,衣车驶起来也不那么费劲,他便加快速度。
到了集市巷道的一座宅子前,衣车停了下来。宅门大开着,他们便径直往里走。
这是个贩卖奴仆的地方,那牙婆子殷勤相迎,李氏表明来意,牙婆子便领着她们去挑人。
这牙婆子自卖自夸,说她手里的人身子好,不害病,相貌也不差,晏都有许多富贵人家都爱来这里挑人。
李氏听着欢喜,便被牙婆子忽悠着往最里头的屋子去了,而王弗苓则留在外头挑。
牙婆子遣了个人跟随着王弗苓,那人领着她看了好几个丫头。
王弗苓没什么兴趣,便都摇头推拒。
牙婆子的手下只当她是眼光高,便领着她去了另一处屋子:“女郎且来这边看看,这边丫头更水灵一些,通常都是卖到大户人家去的。看女郎的扮相不俗,想来也是大户人家,您应该会喜欢。”
说罢,他开了屋门,让王弗苓进屋挑选。
王弗苓听他这么吹捧,还真好好看了看。
里头就六七个丫头,听话的手脚自由蹲在角落里,不听话的则被捆了手脚绑柱子上。
王弗苓特意看了看那个被绑在柱子上的丫头,她低着脑袋轻声啜泣。
牙婆的手下见王弗苓似乎对这丫头有兴趣,便过去将那丫头的脸板正给她看:“女郎请看,这丫头瞧着可还机灵”
不看则以,一看却真把她吓了一跳:“这丫头你们是从哪里弄来的”
他笑着敷衍:“那可是咱们吃饭的门道,不便告诉女郎。”
王弗苓也没再问,直接道:“那便要她了吧”
见王弗苓如此爽快,那人也高兴,上手把那丫头从柱子上解了下来。
谁想绳子还未被完全解开,那丫头便不停的挣扎,几下挣脱了束缚便要跑。
牙婆子的手下也不是吃白饭的,连忙跟上,两三下将那丫头制服。
只是这丫头当着王弗苓的面想跑,牙婆子的手下怕王弗苓不要这丫头了,便狠狠给了这丫头两下:“给我老实点还不去给贵人行礼”
小丫头只知道哭喊,就是不听,牙婆子的手下便准备再给她几下。
“慢着”王弗苓喝令制止:“好歹是个女子,怎可如此粗暴让我来与她说。”
“是,是”牙婆子的手下见王弗苓并没有不要这丫头的意思,心里高兴,自然王弗苓说什么便是什么。
王弗苓凑过去,俯下身,与那丫头耳语道:“赵阿妩,你若是想逃离这里,便老老实实的跟我走”
大师且慢 第6章 自请前往
她满脸惊恐,看着王弗苓跟见鬼了似的。
王弗苓再道:“乖乖的听话,我会救你出去的。”
赵阿妩盯着她看了许久,心下计较一番之后不再死命挣扎,而是选择顺从。
牙婆子的手下见王弗苓嘀咕了两句这丫头就老实了,啧啧称奇:“还是女郎有招数,两句话就把这丫头给唬住了,您是不知道,这丫头能闹腾得很。”
王弗苓没闲功夫听他阿谀奉承:“把人带出来,等我母亲出来便将银钱给你。”
那人晓得她们是有钱人家,客客气气不敢怠慢:“不急不急,待夫人出来再说。”
他又取了绳索要捆住赵阿妩的手,生怕她再想逃。
赵阿妩也没反抗,只是王弗苓觉得没必要,若是待会儿让李氏瞧见她被捆着,多半能猜出是桩硬买卖。
“别捆了,她不会逃的。”
那人犹豫不决:“可是”
“我说别捆就别捆,不要多话。”
见此,那人便将绳索收了起来,不敢再多言。
赵阿妩确实乖乖的跟着王弗苓,两人在院子里等着,牙婆子的手下也在一旁候着。
也不知这李氏到底在挑选个什么,紧等慢等都见不着她人,王弗苓不禁皱眉。
牙婆子那手下在一旁候着,看出王弗苓面色不怠,便询问:“女郎若是着急,我替您进去看看”
“不必”
她如今为人子女,该守的礼教不能疏忽,她要讨得韩家长辈欢心,半分不能让人怀疑。
又过了半晌,李氏可算是出来了,身后还跟着个身着粗衣的丫头。
那丫头生了张俊俏的面容,只是神情怯怯,加之她身形单薄,倒是我见犹怜。
李氏抬眼瞅见王弗苓身后站着的赵阿妩,便询问:“这就是你挑的人”。
王弗苓点头,继而与赵阿妩道:“还不快给主母行礼。”
赵阿妩已然把将王弗苓视作救命稻草,所以听了王弗苓的话她连忙跪下,对着李氏行跪拜之礼:“奴,见过主母”
看她听话,人也水灵,李氏便没有多说什么。
与牙婆子结了银钱,她们便又原路返回,直奔韩国公府。
两人还没进府门,便听见里头传来一阵斥骂之声。
李氏皱了眉,她们便匆匆进去。
就在正堂前的院子里,仆从跪了一地,而韩大郎只穿了身里衣,满脸怒意,手持长剑一副要杀人的模样。
他被曲娘子和韩大母拦着,却不肯作罢,骂骂咧咧道:“都给我让开,我非要宰了那祸国的妖僧不可”
韩大母急了,这不是胡来么若真放他去了,韩家也算完了。
“大郎切莫冲动,万事要从长计议,以免因小失大啊。”
可韩大郎充耳未闻,一把将大母撇开,连着曲娘子一块撂到了地上。
李氏见状,匆忙上去拉住韩大郎:“郎君为何发怒何不坐下来好好说”
岂料他谁的帐都不买,甩开李氏的手:“你莫要多管”说着,便持剑往府门而去。
情急之下,韩大母命令仆从上去阻拦:“给我把大郎拦下,不准他出去”
仆从们冲上去,可是又忌惮韩大郎手里的剑都不敢上前,眼看着他就要冲出去了。
“混账东西你这是要韩家人陪着你一块儿送死么”大公不知何时来到前院,一声喝令震慑众人。
韩大郎回身见了大公不敢再造次,方才那副要吃人的神色也稍稍有所收敛。
“还不快给我滚回来”
果真是一物降一物,韩大郎拎着剑垂头丧气的走了回来。
在大公面前,他就像个孩子似的,憋屈的哭了起来:“儿子长这么大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都怪那妖僧蛊惑君心”
原来韩大郎之所以动此大怒,是因为今日在祭祀礼之后他出言诋毁了高僧几句。故而君上大怒,当众扒了韩大郎的衣裳,削去官职让他在家中面壁。
韩大郎官服被扒,就穿着这身里衣回来,受尽旁人的耻笑。
此等屈辱,恐怕没几个人能忍受得了的,所以韩大郎才如此愤怒。
大公见儿子哭得伤心,除了心疼之外还有那么点恨铁不成钢。
“明日你便去归元寺一趟,无论如何都要求得玄業大师的原谅,我再让阿淑去求君上开恩,让你官复原职。”
“玄業”王弗苓在唇边呢喃:“这法号倒是别致”
韩大郎听闻大公要他去求妖僧原谅,倔劲儿又上来了:“儿子不去儿子宁愿从此不做官了”
“混账”大公怒骂道:“再说这样的话,就给我滚出韩府”
大公自来说一不二,韩大郎也怯了,若真离了韩家,他要活下去都成问题。
可是一想到大公要让他去给那妖僧赔礼道歉,那还不如要了他的命:“不去,您别逼我了,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向那妖僧低头。”
“上家法”大公被气得不轻,多的也不想说了,直接让人上家法。
岂料韩大郎眼睛都不眨一下:“要打便打,总之我是不会去归元寺的”
这可把大公气坏了:“行行行,你长本事了,那就是给我狠狠打”
仆从听了大公的话准备去取家法来,谁知被李氏拦下,她慌忙上前替韩大郎求情:“大公息怒,归元寺便让我去吧,您就别再逼他去了。您看郎君早已过了而立之年,用家法岂不让人笑话”
大母也是这个意思,见李氏求情,她也跟着开了口:“大儿妇所言有理,咱们是一家人,只要心诚谁去都一样。”
曲娘子亦道:“大母与夫人所言极是,若夫人不成还有我,总能成事。”
看着这三个女人纷纷上来替韩大郎求情,大公更是生气:“你们就这么护着他,到时候天被他捅个窟窿,看你们如何收场”
三个女人面面相觑,也知道韩大郎太过倔强,是他的不对。可这么大的人了,动用家法又实在不妥,再说韩大郎这脾气,就算打了也不一定起作用。
李氏为了让大公应允,索性就跪了下去:“大公,且让我去试试看,我一个女人家,他总不好为难我。”
大师且慢 第7章 昌平王遗女
大母亦上前劝说:“就让大儿妇去试试看,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一个女人家苦苦相求,他必定会心软的。”
说得也不无道理,大公沉思良久,总算是肯点头了:“那便先让她去试试看,如若不成,还得这逆子亲自前往。”
“是,若不成,即便是五花大绑,我也得把大郎绑着去。”大母向其保证,信誓旦旦的。
大公睨了她一眼:“慈母多败儿,你还是少替他们说话,二郎就是个先例,我可不希望大郎也成他那副样子”
韩二郎与韩家确实格格不入,若非大母极力庇佑,怕是早都被大公撵出去了。
据闻,韩二郎自小就好武,可当今这世道重文轻武,韩家又是大世家,大公便死活不让他去,结果韩二郎竟偷偷摸摸的跑去拜了个武将为师。
昌平之乱,韩二郎不顾大公阻挠跟着护城卫一道抵御敌军,平乱之后他师傅替他请功,便被赐了个宁远将军的散号。
庆元帝赐的号,大公不敢多言,韩二郎如愿以偿的做了武官。
他开了个先河,武将多是寒门出身,世家大族里出来的武将就他一个。
也就是因为这事,大公一直耿耿于怀,觉得在世族之中抬不起头来,故而跟韩二郎不对付。
大母在这中间担当这和事佬的角色,随时都在他们中间周旋,让这两人尽量别起冲突。
此时大公说起这个,大母便不去辩驳,恭恭敬敬的道好。
大公又转而看了看韩大郎:“去宗祠跪两个时辰,再到书房来找我。”
“是,儿子知道了。”韩大郎自知有错,只要不让他去跟那个妖僧低头认错,他干什么都行。
大公就此离去,大母则忍不住训斥韩大郎几句,说了好半天。
李氏这才回想起正事,她回头看王弗苓还在那里站着,忙过来同她说:“你带着这两丫头到后院去,把人交给楚妪,让她好生教看。”
王弗苓没有直面回应,却与李氏道:“母亲当真要去归元寺”
她愣了愣,而后点头:“不然呢我要是不去,难不成还巴望着你父亲去这事情不是你该管的,就别问了,带着人回去吧。”
见李氏要走,王弗苓连忙拉住她:“母亲不妨带着我一道,咱们两人有伴,总比你一个人前往的好。”
听了王弗苓这话,李氏不由的皱了眉:“这不是去玩耍的,总之你不能跟着去,听话”
说着,她不再给王弗苓说话的机会,转身又朝韩大郎那边去了。
看李氏这样子是不会让她去了,不过这并不影响她要跟着前往的决心,归元寺那位是她的仇人,要对付仇人哪能不知己知彼呢
这般想着,王弗苓心下有了主意,也就不再打算跟李氏继续纠缠。
身后这两丫头毕恭毕敬的跟着,王弗苓瞥了一眼:“走吧,我带你们去楚妪那里。”
楚妪受了王弗苓的责罚,现在还在春苑门前跪着。
临近午时,日头渐渐大了起来,她看上去有些虚弱,时不时的抬起手擦擦额头上的汗。
王弗苓迈步走到楚妪跟前,她抬眼见了,连忙跪地行礼:“女郎,奴知错了,奴往后一定不会再犯,望女郎饶恕奴的过错。”
楚妪头伏在地上,王弗苓不吱声,她就不敢抬起头来。
看来这老家伙受点罪是要知事不少,王弗苓便道:“好,那就起来吧,上屋里来,我有事情要交代你去办。”
楚妪连连道是,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一个不稳险些摔倒,亏得赵阿妩眼疾手快扶住。
王弗苓依旧淡漠,楚妪见了顿觉稀奇,从前的韩骊君哪会这般心狠
虽说是有疑心,可面前这位小主子分明就还是从前那张脸,她也不敢再多想。
进了屋,王弗苓自行坐下,与赵阿妩道:“给楚妪赐坐,毕竟年长了。”
“不不不,奴还站得住”楚妪现在有些摸不清小主子的性情,故而不敢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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