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且慢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红塵多败笔
王弗苓抬眼看着她:“楚妪是在怕我”
“这”她是一个脑袋两个大:“女郎何出此言”
王弗苓把手搭在桌案上,指头敲得桌面咯咯的响:“在这韩府里,你是奴,我是主,我让你坐,你岂有不坐之理”
楚妪大骇,连忙跪下:“奴知错了,奴这就找地方坐下”
说罢,她连忙起身,慌慌张张的从一旁找来圆凳,坐在王弗苓侧边。
王弗苓见她战战兢兢的坐在一旁,脸上才有了些许笑意,她指了指面前这两丫头:“她们是新来的侍婢,一个我留用,一个是要送去大母房里的,你先带去好生教看,教教她们规矩。”
“是,奴一定将她们教得规规矩矩的,女郎尽管放心。”
王弗苓点点头:“嗯,那就退下吧。”
楚妪连忙道是,她还以为王弗苓要交代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结果却只是这个。
领了命,楚妪同那两丫头道:“走吧,随我下去。”
李氏买下的那丫头倒是听话,跟在楚妪身后,只是赵阿妩不肯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看着王弗苓,欲言又止。
王弗苓便让楚妪先走:“你带着那丫头先下去吧,待会儿我再让人把她送过去。”
楚妪不敢多言,行礼之后退下。
待看着她们出了春苑的门,赵阿妩自行去将房门关上,然后过来,跪在王弗苓面前。
“多谢贵人相救,却不晓得贵人从何得知我的姓名”
王弗苓笑看着她:“我从何而知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对你知根知底,现在又救了你,你打算如何报答”
“这”赵阿妩面露为难之色:“还请贵人饶恕,我一无钱财,二无家业,唯有这不值一提的卑贱之躯,贵人就当做件好事,放我走吧。”
“放你走”王弗苓神色晦暗:“我花了银子把你买来可不是为了做善事的,你说你只有一卑贱之躯,那我便要了你这卑贱之躯,留在韩府为奴为婢。”
赵阿妩万般不愿,焦急道:“求贵人开恩求求您放我走吧”
王弗苓从座上起身,走到赵阿妩跟前,扳起她的下巴:“只要你敢走出韩府,我就去向祖父回禀,告诉他,你是昌平王遗留下来的孤女,且看看他会如何处置你”
大师且慢 第8章 不幸中的万幸
赵阿妩大惊失色,连连磕头求饶:“求贵人饶命!千万别把我供出去,若是君上知道了一定会杀了我的!您行行好,放我吧走,往后我烧香供着您。”
王弗苓松开她的下巴:“让你留在韩府,你认为我是在为难你”
“不敢……”赵阿妩伏在地上,话语间都带着些许哭腔:“贵人没有为难我,是我自己不识趣。”
王弗苓瞥眉叹息:“我放你出去你打算怎么活?在街边乞讨?”
赵阿妩到底是个丫头,不知权衡利弊,若是放她出去,她能不能活到年尾还是个问题。
听了王弗苓这句话,赵阿妩更是为难,她也知道外头难混,可是
“不瞒贵人说,我若是只身一人也就罢了,可我还有个表弟,他在一处废宅子里等我回去,我若是不去,他会死的。”
“表弟?”王弗苓沉思,昌平王的亲戚确实不少,但跟他牵扯较深的却没几个:“既然是表弟,那就带过来吧,这里至少有他一口热汤,我也会尽力保住你们。”
赵阿妩傻愣愣的看着王弗苓,一脸的难以置信:“贵人这是何苦呢?您既然晓得我的身份,就该避嫌,哪有给自己找事的?”
王弗苓当然知道赵阿妩是块烫手的山芋,碰不得。可她终究还是亏欠了昌平王的,若不是因为她,昌平王大概会安安分分的在封地上终老。
既然亏欠了,那就得还债。
索性昌平王还留下了这么个孤女,她便好生抚养,聊表歉意。
“多的你别管,我只问你最后一遍,你是要孤苦伶仃的在外头晃荡,还是在这里寻求庇护?”
赵阿妩沉默不言,因为她也拿不定主意,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救命恩人,她还不太放心。
王弗苓心知赵阿妩有疑虑,便又与她道:“昌平王一党早已肃清,你们没了身份就只能沦落为奴,想要逃出晏都又得过城门那一关,试问你敢大摇大摆的从晏都城门出去么?”
句句诛心,赵阿妩无处辩驳:“贵人说得对,我已经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了。”
王弗苓一声叹息,将赵阿妩从地上扶起来:“与其在外头等死,还不如听我的,你将你那表弟也一道带过来,我做主让他留在韩府。”
话已至此,赵阿妩却还是踌躇不定:“我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贵人可否应允?”
王弗苓点点头,示意她说。
她便又道:“我那表弟可否不入奴籍?”
“可以!”王弗苓爽快的答应,都不曾犹豫。
赵阿妩大喜过望,又跪了下去磕个不停:“贵人大慈大悲!真乃菩萨在世!”
“行了,快起来,我遣人与你一道去接人。”
“是!”赵阿妩从地上起身,难掩心中的喜悦。
王弗苓让她先出去等候,然后将吉春找了来。
吉春在房门前与赵阿妩找了个照面,两人相视一笑,擦身而过。
见吉春来了,王弗苓同她交代:“方才过去那丫头是母亲为我房中新添的侍婢,她说她家中还有一孤苦的幼弟,你便随她一起去把人接过来,然后安顿好。”
“幼弟?也要卖身为奴么?需不需要去跟夫人回禀一声?”
王弗苓摇摇头:“不必了,先把人带来,往后我自会与母亲说。”
吉春领了命,却不曾退下,询问王弗苓:“奴今日听说女郎把楚妪罚了,不知是不是真的?”
王弗苓睨了吉春一眼:“是有这么回事,她不守本分该罚!往后你也得记住,像今日这类事情,我可不希望再发生。”
吉春道是,而后面露喜色:“真是太好了,女郎肯洗心革面,就不怕幸女郎再在咱们面前嘚瑟。凭您的身份,宁伯侯府要选也是选咱们,根本轮不上她。”
“宁伯侯府”王弗苓细细回味,这宁伯侯家,她才看不上:“往后别在我跟前提什么宁伯侯府,没兴趣。”
吉春惊愣住吗,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女郎从前不是最心紧宁伯侯世子的么?”
王弗苓面上情绪,淡淡道:“我眼界高,那样的人家我看不上,所以今后也不想多过问。”
“啊?”吉春瞠目结舌的,宁伯侯世子那可是晏都人人夸赞的俊郎,谁家女子不动心的?
“女郎连宁伯侯家都看不上,莫非莫非还想同贵妃一样么?”
王弗苓曾母仪天下,又怎会稀罕区区贵妃之位?只是那座冰冷的皇宫,她是不愿在入住了。
“这世上,还有一种比君上还高三分的人,那就是我的意中人。”
吉春今日接二连三听自家女郎语出惊人,君上分明就是权位最高的男人了,比君上还要高上三分,这样的人有吗?
见吉春呆在那里,王弗苓忙把她拉回神:“还不快去办事,难不成你也想受罚?”
“不不不!奴不敢,奴这就去!”说着,她一溜烟儿的没了影。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吉春带着人到春苑来,给王弗苓过过眼。
那孩子生得瘦弱,身上的衣裳残破,脸上更是脏得不成样子。
“取汗巾来,给他擦擦脸。”
闻言,吉春照办,把身上的汗巾打湿水。
赵阿妩却阻拦:“不必!这种事情怎好让吉春姐姐代劳呢?等我把他带回去自己打整就好了。”
居春看了看王弗苓,征求她的意思。
王弗苓道:“继续。”
如此,吉春便甩开赵阿妩的手,把那孩子拉过来,给他清理面容。
这期间,王弗苓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孩子,越看眉头皱得越深,到最后吉春将他脸上的污垢擦拭干净带到王弗苓面前时,她已是激动不已。
“几岁了?”王弗苓慈爱的看着那孩子,手抚上他的脸。
这孩子也不怕她,只是对王弗苓做出如此亲呢的举动,显得有些不安:“十一岁了”
“都十一岁了?”
王弗苓许久以前并不关心昌平王的家事,这个孩子她没有见过,却没想到如今都十一了
端看这长相兴许是没错的,他这眉眼、鼻子、包括神韵,都像极了昌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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