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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公主修仙记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萧潇上

    一顶宝帐灯火通明,里面无数人影晃动,蹑手蹑脚走近,从缝隙里看见一位年轻儒雅如玉的将军,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李温。待要走进帐去,忽听一个女孩儿用好听而温情的声音道:“好将军,夜已经深了,寒露甚重,不若歇息了吧。”

    那女孩儿背影颀长,披着红色的斗篷,身子软玉温香,声音也很熟悉,玉儿不免狐疑,难道有两个自己待那张脸终于转了过来,却是人见人爱的天下第一美女梁国公主萧美娘。

    玉儿大急,难道梁皇还是将萧美娘赐予了李温吗江湖上李温拒婚的传说看来都是假的。她想哭,放声大哭,却暗哑无声;想扑上去一把推走萧美娘,却再也迈不动脚步。

    “李郎,李郎。”她哭泣着大喊。

    李郎不过放下手中的简牍,朝挑着灯花的萧美娘温暖地笑了笑,这种发自内心深处的体贴入微如一颗石子投入少女的心海,一波一波荡漾出爱的涟漪。

    玉儿不仅哭,还开始抓狂起来。

    然而,她的哭李郎听不见;她的抓狂,李郎无动于衷。

    离得那么近,却如阴阳两隔。

    却怎么办,怎么办……玉儿心如火焚。以往她与萧美娘情如姊妹,此刻却是她最不愿意见到的人,心中甚至还有隐隐的一丝憎恨,所有的大度宽容化作了斑斑血泪。

    仿如时空切换,此刻的场景换成萧弥在长安城里的私邸,那间留着李温男性气息的房里灯火依旧,那扇完美的窗依旧如歌般婉约,玉儿推开一条门缝,觑见的不只是李郎一人,还有他怀中的红衣华服女子。

    他们正说着情话,屋外“叮叮当当”的雨声响了,两人的缠绵显得更加温婉旖旎。

    玉儿的心完全地掉入了冰




第一回 尉迟道长
    那赵王府乃北周末年亲王之首赵王宇文招的府邸,在长安城里自然是盛名之下有其实,说不得的殿宇连天铺白玉,亭台如画胜瑶池,经年都人来人往,出入者非富即贵。

    这一日是小年日,赵王府大敞着门,却不见一个奴仆,原来都在号房里扎堆儿取暖呐。一伙奴才欺负一个癞痢头的小奴才剩儿,打发他专在门前盯着,万不可乱放一人进府,亦不可冷落了一人。剩儿便絮絮叨叨地埋怨着,少不了时不时跑到门口觑一眼,得便了还是赖在号房里热闹。

    今个儿冷得异常,所以门前一直空空荡荡,既没有车马人行,更没有恶狗呆鹅,连最喜欢在门前地坪里嘈杂的麻雀也踪影全无。剩儿耸着肩膀望着孤独的风,觉得它正在表演,走过来行过去,有时旋转了起来,卷起一小撮雪尘,将自己变成一柄凌空挥舞的扫帚。

    剩儿擦了擦眼睛,因为雪地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器宇轩昂的道长。

    可不是一个普通的道长,远从南朝尧山而来,目光有点迷茫,身上带点风尘。仰着脸,腮上一部虬髯摇动,手里提的拂尘望东南飘走,腰间挎的宝剑透着冰魄的寒意,蓝色的精纺道袍鼓荡着清风,说不出的仙风道骨、逍遥欲举。

    赵王及夫人乃至阖府上下素喜道士,剩儿便跑将起来,滚到坪里稽首,相邀道长进府喝杯热茶。

    道长不冷不热地道:“卖画!有买画者我便入府,无买画者快莫呱唧。”

    剩儿愣了一下,待要生气,随即想起主公主母再三交待得罪谁都可以,切不能得罪僧道。便勉强陪着笑道:“我只见过打着幌子卖卦的道士,却没有见过挎着宝剑卖画的道长。倒是个稀奇!”

    道长鼻腔里“哼”一声,嘴角挂着冷笑道:“我瞧你才是个稀奇!昨日方挨了顿板子,今日万躲不过又挨一顿板子。”

    剩儿摸着头上癞子,一时间羞怒道:“我今日时时小心、事事谨慎,你道打我一顿板子便打我一顿板子”

    道长将拂尘扛在肩上,只留一道冷脊梁对着剩儿道:“昨日你错过了太后微服私访,那一顿板子挨得冤不冤”

    剩儿一个激灵蹦起来老高道:“你怎的知道”

    道长抚着虬髯卖关子道:“我还知道你今日为甚么又会挨一顿板子。”

    剩儿叉着腰学府里的老夫子生气道:“为的甚么,难道你是微服私访的道君”

    道长似讥似嘲地笑道:“倒不是,只是卖画的道长。”

    剩儿再要说些挖苦的话语,号房里传来一个老奴的声音:“臭癞痢,和谁人吵架,咋咋呼呼,扰了主母清静。”

    剩儿不敢顽皮,讨好地应道:“只是个古怪的道士。”

    老奴便“叱”道:“那还不快请进来,只管拦阻,不晓得府中的规矩吗”急急忙忙迎了出来。

    道长鼻腔里又“哼”了一声,冷言冷语道:“等着你的板子吧!”径直走上了府门的台阶。

    剩儿依旧不肯相信自己就如此霉运,又得罪了一个微服私访的大人,跟在道长身后喊道:“他是个疯子,万不可让他进府。”

    老奴已经接住了道长,眼见他相貌不凡,兼又气质高冷,晓得癞痢头狗眼不识泰山,慌忙致歉道:“那小子不长进,依旧是个浑人,还望道爷宽恕。请随我入府喝杯热茶去来。”恭恭敬敬稽首行礼。

    道长倒也爽快,清朗地道:“如此甚好!”随着老奴走进府去。

    不一会儿进到一处厢房。厢房不大,倒也洁净。生着一炉炭火,摆着几盆兰草,一条几案上陈着文房四宝,榻上扔着一圈儿锦垫。

    老奴从火炉上提下一把铁壶,倒了一杯茶水,请道长自便,自己进内府禀告主母来了一个卖画的道长。

    道长觉得有些渴了,老实不客气,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凄清的内心起了一丝波澜,便环顾四壁。一面墙下摆了一盆兰草,墙上挂着一个锦囊,看形状大小,似是一架古琴。取下来一看,正是一架古琴,却有百十年历史。小心捧出来,安在几上,轻抚了抚,音色尚可,只是久没用了,弦音不准。道士调校了一番,音便准了。一时起了兴致,抚了一首曲儿,有名的《高山流水》。

    才抚了一半,老奴回来了,见道长正在抚琴,便垂手恭立在一边。

    抚完了,清癯的道长抬头说道:“想是你家主母打发某回去。”

    老奴弯腰恭敬道:“道长说笑!主母听说有昆仑山远来的道长卖画,倒勾起了兴趣,一味催着我请道长进去。”

    道长不问老奴主母的情况,反倒指着几上的古琴疑惑道:“你家主人喜爱音律吗此琴虽不是极品,却也是有些年头的佳作,为何挂在墙上,落满尘埃”

    老奴忽地脸上有了悲戚,“唏嘘”了一番方道:“道长不知,这琴原是我家小主用的,现下没人用了,便随意搁置在此。”

    道长等的正是这句话,便故作讶异道:“你家这位小主想是个郡主,早早地走失了几年,杳无音讯,阖府上下无不悲戚!小主的琴随意扔在这里,正是心存一线念想,又忧睹物情伤,故此两难,揣着明白装着糊涂。”

    老奴见道长说话直白,心中尤为崇敬,便亦直言告道:“道长果然有些法力!主公主母虽然绝口不提此事,私下里却敬道崇佛,做了许多功德,自是期盼奇迹出现,小郡主平安归来。”满心欢喜道:“难不成道长知道些小郡主的消息”

    道长摇头无情道:“贫道只卖画,并不测字算卦。”

    老奴满心的希望化作失望,不再多言,小心在前引路,穿过重重庭院,直望内府而去。

    在一座精致的殿堂前,黑脸的昆仑奴正举头遥望着,见老奴引着一位了不得的仙道至了,一面招呼道长,一面责怪老奴去得太久。

    原来今日主母已趋平和的心境委实有些焦躁,前前后后催促了昆仑奴3次,想是道祖有所启示。

    木鱼声声,檀香袅袅。

    道长透过内室的迷雾瞧见一张香案、一张高桌,却供着太上老君与如来佛祖两尊神像。

    原来此殿既是道庭,亦是佛堂,二者兼用。

    道长见怪不怪,正要行礼请问主母,却听到一个温茹的声音问道:“是道长吗这些奴仆是不省事的,也不知怠慢道长没有”一个妇人跪在当地,徐徐站起,原来是个美丽端庄的夫人,才20多岁年纪,穿得朴素,轻描了红唇,不施脂粉,依旧粉雕玉琢般动人。

    道长淡淡地对昆仑奴道:“你家小主与主母原有几分相像,想是亲生母女”

    昆仑奴正嗅着道长身上的味道,却无昆仑极顶的清寒,大剌剌地道:“原来道长这回不是从昆仑山极顶而来。”

    道长颔首笑道:“原来你还能嗅出10年前昆仑山极顶的苦寒,好个不简单的家奴!”

    主母已经娉娉婷婷移步过来,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尉迟道长,忍不住赞道:“好个仙道,双目炯炯,道骨仙风!不知仙道尊号是何,住在昆仑山哪座仙山哪处仙观,却又哪般模样”

    道长眼前浮现出巍巍昆仑山的雄姿,人迹罕至,向来是剑道修行的佳地,心中微微笑了笑,稽首道:“贫道尉迟观原住在昆仑山玉女峰左近,说不得的峰峦叠嶂,白雪皑皑,罕有人迹,贫道也有十数年没有回去了。”

    主母充满好奇,声音依旧温茹:“听说昆仑山乃神仙居地,不知尉迟仙道见到过飘飘然逍遥自在无忧无虑的神仙吗”

    道长望着殿堂的深处,仿佛要从那若明若暗的地方找到些甚么,过了许久方答:“神仙倒没见过,仙道倒有不少,算起来贫道还当不起‘仙道’二字。”

    主母是极心善的人,宽慰道:“仙道不必自谦。仙道气质凛然,想必仗剑行侠,悬壶济世,在人间做了不少功德。”

    道长谦虚地拈须道:“贫道闲云野鹤般的性格,却不喜与人来往。”

    主母并无失望,诚恳道:“原来如此。仙道如果要炼丹修仙,我安排个僻静去处与你,尽可常驻。我吩咐全府上下回避,自没人扰你清静。”

    道长避而不答,冒失道:“不知贵府中有这么个去处吗满池莲藕,一树秋风;虹桥初渡,鱼跃龙门。却又两个大湖,有水道相通,夜夜涛声,无边景色。”

    主母心情起伏,过了好一会儿方镇定下来,悦耳的声音有些嘶哑:“仙道说的这个地方府中也是有的,有个名字叫‘荷风院’,与柳湖相通,另有水道与1000顷昆明池相连,倒是个僻静去处。只是荒废经年,须重新整治方可住人。”还没说完,泪眼婆娑,悲自心生。

    道长不理会主母的伤心,反倒笑了起来,自私自利地道:“如此,贫道的画便可卖一个好价钱了。”

    主母是个心善的居士,不仅不在乎道长的失礼,反而趁着他的心道:“我也喜欢字画,我住的屋子里还挂着几幅王羲之、王献之、顾恺之,卫协、卫恒、卫夫人等人的作品,得闲时我请出来给道长赏鉴。”

    道长莽撞地道:“我卖的并不是他们的画,只怕更趁夫人的心意些。”

    主母听了又添了几分好奇,温言道:“道长便将宝贝借来一阅,如果承受得了,自然一并请了入府。”

    道长颔首道:“夫人爽快,某免不了要卖弄一回。但请笔墨纸砚。”脸上颇有自得之色。

    一旁的老奴听到这里,不禁哑然失笑道:“原来剩儿说得没错,这位道长是个古怪人!来来来,我领道长出去。”便去扯道长的衣袖。

    道长将手抬起来,老奴便扯了个空,待要再扯,主母拦住道:“休得无礼!便请来笔墨纸砚,临时将这儿布置成书房。”

    门外瘌痢头探头探脑地道:“我再三说了,只不肯信我,今儿个挨板子的定是你了。”

    刚走了几步的老奴便退回到主母身边,自作主张地道:“我也觉得不要去请来笔墨纸砚了。”

    主母脸上便有了些颜色,低声喝令老奴道:“还不快去。快去快回。”

    老奴讨了个没趣,走出门时白了一眼瘌痢头,一路小跑地走了。

     



第八十二回 万福金安
    饕餮两只前爪勾着长孙晟的衣领往上爬了爬,鼻子凑在他的脸颊上不停地嗅,“喵呜,喵呜,喵呜”地叫个不停,仿佛在说:“受罪了,我的朋友。不要哭泣,不要哭泣,世事虽然无常,我还是找到了你。”

    长孙晟忍不住哭了,饕餮的出现令他变回了长孙晟,不再是行死走肉的那个他了。他了饕餮,问道:“你去哪里了,是这个戴面具的人抓走了你吗”

    饕餮转过眸子瞧了瞧白无伤,想了许久,“喵呜,喵呜”地叫着,从长孙晟的里跃下,慢慢地踱步到了白无伤的脚旁。它围着白无伤不停地嗅,走远了几步回头又瞧了瞧,“嗖”地窜上了白无伤的肩膀。

    白无伤角露出了一丝冷冷的笑容,抚着饕餮的头,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长孙晟刚有了血色的脸又变得惨白,可惜他的剑被锁在房中,他只能用手指着白无伤:“果然是你拐走了我的猫咪!好无耻的魔道,快收起你的巫蛊之术!”

    白无伤清高地仰着头,跟本不想搭理长孙晟。教主要活的长孙晟,如果要死的,他早一掌将他劈倒在地。

    长孙晟最难以忍受的就是别人对他的漠视,即使没有剑,也要拼个你死我活。他往前走了一步,大声呵斥:“快放下它,收起你的妖术!”

    白无伤心道,你算得了甚么东西,敢如此嚣张,明显无知者无畏。待要动怒,自己是大宗师身份,连连冷了数声,终于控制住了自己,不以为然地道:“它愿意跟着谁,它就是谁的。圈中有一句话说:兽择良主而从之。哦,你应该算不上是圈中人。”这些异兽向来是仙道圈养的宠物,长孙晟连道家都不是。

    长孙晟知道自己远不是白无伤的对手,但他向来勇气过人,当下又朝白无伤走了一步,与白无伤面对着面,脸对着脸,冷静而不容轻视地道:“我知道你是世外高人,但依旧只是人!便是仙又待怎的不讲道理的我长孙晟都不放在眼里。”

    砖儿在一旁帮腔道:“是的,不讲道理的我砖儿也不放在眼里。。”

    白无伤心中的怒火再一次被点燃,玄针已经捻在指尖。长孙晟不能死,但这个小妮子死活都没有关系。在他眼里,便是玉面神尼的死活都没有关系。

    长孙晟感觉到了白无伤的凛然杀气,赶紧将砖儿拉到一边道:“不关你的事,你快快走吧!”

    砖儿的犟脾气上来了,甩开长孙晟的手道:“怎么就没有关系你是我师傅的正室,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长孙晟的脸一下子就涨了,局促不安地瞧了瞧白无伤,一下子失去了与白无伤作对,讨回饕餮的勇气。

    长孙晟已经死了,长孙晟拥有饕餮,他并不拥有!

    他眼中的光芒暗淡下去,刚挺直的脊梁又塌陷下来。

    他不是人,更不是战士,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既然如此,这儿发生的一切与他无关。也许与砖儿有关,也许与某一个白衣女子有关,也许与混沌教的人有关,但与他无关。

    他默默地转过身,垂头丧气地欲走出厨房。

    白无伤冷眼瞧着长孙晟脸上的情绪变化,心中思考要不要现下就告诉长孙晟,他的老母已经捏在自己的手里。

    玉面神尼曾经掌握了长孙晟的命运,现在是他白无伤掌握了长孙晟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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