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的燃情岁月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肖邦乱弹琴
张代表参加了姚远和抗抗的婚宴,这恐怕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不拒绝这样的场合。领着媳妇,一起和姜姨,带着姚远和抗抗,挨桌给大家敬酒,表达对大家的谢意。
张顺才看着这一切,心里就什么都不想了。姚远有这么个硬后台撑腰,自己又是不好惹的角色,他不能拿着鸡蛋碰石头,只能看以后的形势变化,做长久之计了。
送走了所有宾客,家里安静下来,天就黑了。姚远和抗抗要陪着姜姨回家。
姜姨就不干说:“你们去哪啊往后,这边才是你们的家!”
抗抗说:“这边连个锅头都没有,咋吃饭啊”
姜姨这才明白过来说:“哎呀,咋把这事儿给忘啦可新媳妇三天以后才能回门呢,这可咋办要不,我做了给你们送过来”
姚远说:“妈!我早就是你的儿子啦,你还讲究这个干啥啊咱们还是一家人,还得在一块吃!”
姜姨就乐:“哎,你这句话我爱听。”
抗抗就不高兴说:“我叫了你二十多年妈,也没见你这样高兴过。”
姜姨刚想反驳,美美就在那边喊上了:“你们还过不过来不过来我自己吃啦!”
大家这才想起来,还有个美美在家里呢,怎么把她给忘了
三个人到姜姨这边来,一进门,见美美已经像往日一样,摆好了饭桌,坐在里面,等着大家吃饭。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姜姨舍得花钱,饭菜比起往日就好了许多,有白面馒头,菜里也放了肉,美美还多炒了一盘鸡蛋。
看见抗抗,美美就说:“还别说,我姐就今天这表情,还像个姐姐的样子。”
抗抗把脑后的短辫子剪了,留了短发。这种头型,在那个时代有个特殊的名称,叫柯香头,是学八大样板戏中一位女主角的样子。
抗抗一留柯香头,样子一下就显得大了不少。
以往的时候,抗抗和美美吵架,从来不知道让着妹妹,倒确实没有个老大的样子,有时候比美美更让姜姨操心。倒是美美,从小就有点老成的样子。
可是,自插队回来以后,抗抗就慢慢地开始变了,到和姚远真正恋爱了,也就稳重了许多,再不和美美争东西了。
抗抗今天只是因为剪了短发显得更像大人一些,倒不是像美美说的那样,才像姐姐。美美这话就有些调侃她姐姐的意思了。
抗抗知道美美逗她,也不说话,把桌上的筷子分给她妈和姚远,自己就默默地坐在门口那里。
这也是姜姨的规矩,不能让男人坐门口。那就只能是抗抗坐门口了。
美美就看到抗抗新裤子膝盖上的两块黑了,问她说:“姐,你裤子咋弄的,怎么才穿一天就脏了”
抗抗说:“还说呢。给咱妈鞠躬的时候,你傻哥也不知抽哪门子疯,好好的就给咱妈跪下了。守着那么多人,他跪下我还能站着啊”
婚礼那阵院子里外都是人,美美没地方去,就又跑回这边来了,没看到。
这时候就问:“傻哥,早就不兴下跪了,你不知道啊”
姚远一本正经说:“妈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跪妈天经地义。你记住,你将来结婚的时候,也得给妈跪下,她一个人把你们姐俩拉扯大,容易吗”
美美就点点头说:“傻哥,你有情有义,是个真爷们儿。除了思想反动,其他还真没毛病。”
姜姨就又想哭,赶忙擦一下眼睛说美美:“以后叫姐夫,不许叫傻哥!”接着就对姚远说,“我想喝口酒。大傻啊,你把食堂里剩下来的酒拿过来。”
抗抗就说:“妈!你从来不喝酒,这会儿好好的,咋想起来喝酒啦”
姜姨说:“谁说我不喝酒啦,我今儿高兴,喝口酒你也不干啊”
姚远站起来说:“妈,我去拿,我陪着你喝。”
抗抗就看姚远问:“你不说不会喝酒吗,酒席上都是张庆忠和李乐替你喝的,这会儿怎么想起来喝酒了”
姚远嘿嘿一笑说:“该会喝酒的时候,自然就会了。陪着妈喝酒,我会喝。”说完去厨房找酒去了。
姜抗抗就自言自语:“这人,你就永远猜不透他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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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迟到的新婚燕尔
这一夜,抗抗睡的很沉,很香。
虽是新婚之夜,姚远看着抗抗睡的跟小懒猫一般,也不忍心打扰她。
忙活一天,他也累了。没一会儿功夫,他也睡过去了。
姚远和抗抗结婚,只添置了一个双人床,其他都没有买。那张单人木头床,让姚远给拆了弄出去。
家里原来姚叔的养父留下来的书橱,换了一下碎掉的玻璃,上面只留一个地方用来放书,其余的抗抗放些自己用得着的东西。而玻璃橱下面还有一溜橱子,就用来放衣服和针头线脑。
除此之外,他们还有一个写字台,一套沙发和茶几。这在那个时代,这些已经算是相当奢华的家具了,市面上都买不到。
抗抗还让姚远把外屋的沙发和茶几给挪到里屋来了,这样虽然里屋挤吧点,可冬天生炉子的时候,就不至于把沙发和茶几给熏脏了。
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家,就得生炉子了。
抗抗不懒,结婚前就一直在收拾这间新房,把家具都擦的铮亮,窗子玻璃上还贴了带着大红喜字的窗纸,连天棚都重新糊了新花纸。
这样的新房和布置,在当时就算是最好的,抗抗很满意,动不动就咧着嘴傻乐。
抗抗为人实在,的确不聪明。可是,姚远还就是喜欢她这个憨厚的样子,朴实而无华,宛如一朵寒梅,又如一束白兰。在他的时代里,是找不到如此美好的姑娘的。
虽然睡的晚了,可早上五点半,村头那个大喇叭照样会播音,就把抗抗给吵醒了。
抗抗睁开眼,这才发现没有睡在自家的炕上,身边不是她妈和美美,而是姚远。她接着就想起来,她昨天结婚了。接着,她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姚远也醒了。那大喇叭一响,比闹钟厉害多了。闹钟能关掉啊,大喇叭可是要一直响到上班的。
他伸手过去,抱着抗抗的腰,不让她起来。昨晚什么也没干,他还想着早上起来可以补上。
抗抗就想挣脱他。可是,姚远力气大,她挣脱不开。只好哄着说:“晚上,晚上吧我得赶紧起来呀!”
姚远迷糊着说:“你平时都没起这么早过,今天是咱们第一天,干吗要起这么早”他以为抗抗害羞,才要挣扎着起来。抗抗睡懒觉是出名的。
抗抗却努力阻止姚远的手解她的衣扣,嘴里说:“正因为是第一天,咱们才得早起来!”
姚远就放开她问:“为什么”
抗抗说:“咱们如果起的晚了,让我妈和美美咋想咱们呀”
姚远琢磨大半天,才明白抗抗的意思,不由得笑了。
的确,这个时代,和他的时代,女人的思想和道德观念,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他忽然就想明白一个道理。旧社会新媳妇新婚第一天要早早起来问候公婆,恐怕不是被逼迫,而是想法和抗抗一样,要证明什么。
姚远只好陪着她起来,收拾洗漱了,去姜姨那边做早饭。
抗抗现在收入高了不少,早饭的质量也就高了不少。有的时候是下鸡蛋面,有的时候是白面馒头加稀粥。还有的时候,抗抗不忙,就包些包子,早上馏了和稀饭咸菜一起吃。
有钱了,就会找到拿钱买需要的粮食的办法。
抗抗和姚远去城里玩的时候,就发现,在火车站附近的一个小胡同里,存在一个黑市。从黑市上,可以买到全国通用粮票,布票,甚至是工业券。粮食,黑市上也有卖的,白面、棒子面、地瓜面,还有豆类、花生,都有卖的,还不要粮票。
这些东西,当然都是高价的,但对于抗抗的收入,还是能够负担的起。
姜姨一开始是不同意这么做的。粮食又不是不够吃,干吗再花高价买
但在这个问题上,姚远和抗抗的意见是一致的。我们完全有能力过的更好一些,为什么非要总是吃难以下咽的粗粮呢
姜姨不是不讲理的人。两个孩子想吃好一点,也有这个条件,她也就妥协了。
于是,粮站里买粮食,就不会像过去一样,拿着细粮去换粗粮,而是把粗粮换成细粮。不足的部分,再到黑市里去买些补上。这样,那辆大金鹿自行车,就又多了一个任务,让姚远骑着,去城里黑市上买粮食。
姚远和抗抗来到姜姨这边,姜姨还没有起来。抗抗去厨房下面条,姚远就扫院子喂鸡。
过一会儿,姜姨起来,从里屋出来,看看小两口,啥也不说,洗漱去了。
抗抗和姚远好了以后,懂事许多。这结婚第一天就早早起来干活,也对她的心思。孩子这么听话,她还说什么
一会儿抗抗用碗盛了面条,都放在外屋小方桌上,大家坐下来吃饭。
美美放假在家,肯定不会起这么早,这时候还在里屋炕上睡着。
吃着饭,姜姨就说:“以后你们不用起这么早,就我自己早上得上班,我自己弄点吃的就行了。你们晚起一会儿,等着美美一起吃吧。”
抗抗说:“你自己恐怕连早晚都不弄就上班了,还是我们一起吃吧。待会儿美美起来了,我再给她做。”
姜姨就看着抗抗感慨说:“哎呀,我们抗抗给人家当媳妇了,立马就变大人了,知道关心妈,也知道关心美美了。”
抗抗就不高兴说:“我啥时候不知道关心你啦你要再这么说,明天我就不起来给你做饭!”
姚远就赶紧打断她们说:“姜姨,”
姜姨就瞪眼看他问:“你叫我啥”
姚远就抬手打自己嘴一下说:“叫顺嘴了。”
姜姨就咧着嘴笑。
姚远说:“妈,我想着今天把咱们这边厨房南头那个隔墙拆了,弄个门出来。这么着,咱们两边走动,就不用在从院子外面走,直接就从院里过来了。”
姜姨说:“还是别拆吧你们小两口在一块甜甜蜜蜜的,我再跑顺腿了,忘了,过去碰上,抗抗又该害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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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安装土淋浴
抗抗从姚远怀里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是艳阳高照了。
夏天里,两人怕外面听到动静,把窗子和门都关了,什么都不盖,在屋里也是出一身汗。
抗抗一直很迷恋姚远的身体。
当年姚远背着她,从插队的村里回城。在他后背上,她感受着那铁板一般的脊背,心里就曾经起过异样的感觉。
以后的日子里,两人相恋了,每每依偎在他宽大结实的胸膛上的时候,心里总会不平静。
抗抗是女孩,克制力强一些。这些不一样的情怀,只是她心里知道,却不肯表露分毫出来。
如今,自己已经成为他的妻子了,就不需要那样含蓄。她醒过来,看着搂着自己的这具强壮的身体,不由得就伸出手去,慢慢地在上面抚摸。
她的小动作,很快就把姚远弄醒了,一下子就抱紧她,把她重新压在身下。
抗抗抱着姚远,娇羞地说了一个字:“疼。”
姚远就住手了。抗抗是初识人间事,过于疯狂了会伤着她。
感觉到姚远不动了,抗抗侧头看了下墙上挂着的挂钟,就说:“九点半啦,美美要起来啦。”
与其这样在一起受罪,倒不如赶紧起来。
姚远起来,摸一把抗抗说:“你身上也全是汗了。我去厂里弄油桶,咱们争取今晚就洗上澡,晚上再好好让你舒服一下。”
抗抗就嗔怪地打他一巴掌,和他一起起来,穿了衣服,去那边院子看姜美美。
姚远骑了自行车出门,没有直接去厂里,而是去了爱委会。
抗抗惦记着考大学,就不能在她上学之前要孩子,他得去爱委会要那个东西。
那时候,那东西外面没有卖的,就得去主管的单位要。
一个大男人,去爱委会跟那帮大姐要这玩意儿,就算姚远来自未来,脸皮厚,也是不好意思。
可这事儿让抗抗去,恐怕抗抗更不好意思。但这东西爱委会只发给有了孩子的,新婚夫妻不主动要人家不给。
姜姨是盼着抱外孙的,可不主张他们不要孩子。要是让她知道,没准儿还会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说他们一顿。只好瞒着姜姨,自己舍了老脸,去找管这事儿的大姐。
好在姚远就属于爱委会管,和那大姐熟悉,把人家单独叫出来,吱唔半天,把自己暂时不想要孩子的事情说明白。
那大姐倒是蛮开通的,进屋给他拿一大盒出来,递给他说:“用完了再过来找我。”
姚远这才把那个盒子放到书包里,骑着自行车去了厂里。
姚远早就和小件车间主任说好了,给他弄一个废油桶,再找点沥青。小件车间主任不但给他找了这些,还给他弄了一小桶黑油漆。告诉他,黑油漆刷在桶外面,可以更好地让桶里的水吸收太阳光,热的快一些。
原来,厂里干活更热,工人们早就用这个办法,在厂里洗澡了。
那时候的矿机,除了铸钢和铸造、热锻车间比较脏,有自己的澡堂,大部分是没有澡堂的,大家只能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地自己想办法。
把油桶用麻绳困在自行车后座上,再把沥青和那一小桶黑油漆放到桶里,姚远就骑着自行车出来了。
油桶需要提前在桶璧上开一个方口,到时候将桶固定在厨房房顶上,方口朝上用来灌水,灌满水以后,再找个盖板把方口盖上。
这个方口拿回家去自己不好弄,因此,小件车间主任早就安排了人,用气焊给他割好了。
姚远出北门的时候,看到张建军了。张建军看见他带这么大个油桶出来,本该拦着要出厂手续的,竟然没敢开口拦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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