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清明录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虫草田十
这王玄义和两位堂兄分开之后,先是带着王敬买了一些家中寻常事务,随后又去那贩卖飞禽走兽的摊位前挑了一只动作伶俐的小猫,直到做完这些事情之后,王玄义主仆二人便现行来到了这相国寺前的茶摊,要了两碗凉水荔枝汤来解渴。
 
第37章 送菜
当官府的差役赶到之时,这张家的一众泼皮已经率先将那被打的不成人形的张衙内给抬了回去。所以只有王玄义留在了这里和那些赶来的胥吏公人说明了情况,随后又嘱托对方好好地照顾那被咬伤之人。
那胥吏本来听说在大相国寺前有人跟张衙内动手,原本还以为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却没想到动手之人乃是这开封府左军寻院的院判,这下便完全不是他一个小小的胥吏所能处理的了的了。不过幸运的是,这张家人已抢先一步离开了此地,既然没了苦主,那也正好让他给这位王大人送一个顺水人情。
“大人您没有受伤吧,这张家人平日便嚣张惯了,今日冒犯了大人,真是罪有应得!只不过,小人人微言轻,平日里便是想管。却也不敢招惹这木桶张家。”
“这张家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何被人唤作是木桶张家”
“哎,大人有所不知,这张家乃是京城大户,祖上一直以制作木桶为生,他家的木桶因为质高价低,因此在这东京城中,百姓大多都用他家的木桶。不过几代的积累便成了这京城之内,首屈一指的富商巨贾。而且他家的子弟也多有和宗室联姻之人,听说,光是这县主他家便娶了三十多位,便是这新科进士之中,也有不少是他张家的女婿。大人,你今日给了这张家一番教训,痛快便是痛快了。可这麻烦……”
“无妨,他若不服,便去那开封府来寻我便是,某家难道还怕了他不成……”
“是……大人说的极是!”
那官府的小吏陪着王玄义说了会儿话,随后又请来郎中查看了那伤者的伤情。不过片刻功夫,这大相国寺前围着的人群便纷纷散开了。而王玄义此时却牵过马来,正待离开,却突然见到刚才在那茶棚之中猛喝凉水的男子突然来到了他的面前,随后拱手施礼道:
“你这好汉,今日仗义出手,真是让某家佩服,不过,听茶棚老板说起,那被你教训之人乃是这京中一霸。若是他日那厮前来寻你麻烦,你便来这辽国驿馆寻我便是。我乃……”
“且慢,阁下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今日之事我大宋的官府自有公道,便不劳阁下操心了,告辞……”
眼看着突然站出了一个辽国人想要为自己主持公道,王玄义便婉拒了对方的好意。他骑在马上向对方施礼谢过,随后便带着家人离开了此地,直到走出去许久之后,王玄义才发现那王敬的脸上居然带了伤,这下便不由得有些关心的问道:
“王敬,你这……”
“啊……大人,刚才一个不小心,被人打了一拳,不妨事的……”
“真不妨事我看,日后等有时间,你还是跟着我这两位兄长学个一招半式的吧。以后在军巡院做事,怕是少不了要跟那些穷凶极恶之徒交手,你说……是也不是……”
“大人说的极是,小人……明日便向两位哥哥请教武艺!”
……
众人一路说着便回又回到杀猪巷中,这刚一进门,却见到小虫娘正站在门前正要离开。不待这王玄义出口询问,王敬却先一步问道:
“小虫娘,怎么今日却来我家做客了”
“额……虫娘见过大人!适才我家大娘子做了几道小菜,便想起了那日大人的让宅之恩,故此……便差我送了几道吃食过来……”
“诶……那感情好!”
“虫娘,便替我谢谢你家小姐!”
王玄义听到这虫娘说是过来送菜的,心中不由得感到有些诧异。不过即是别人的一番好意,王玄义自然不便推辞。倒是这虫娘,听了王玄义的话语之后,
第38章 张家谋划
“我的儿啊……”
听着后堂张家主母发出的一阵阵撕心裂肺痛哭声,坐在堂前的张员外不由得感到一阵阵的揪心。
“这午后出去的时候还是好好地,怎么一下就成了这幅模样说……到底是谁干的”
“这个……老爷,小人不敢说!”
“我让你们说,你们就说,信不信我一会儿亲手扒了你们的皮,都是你们这些下三滥的东西,整天勾搭我儿不学好,若不是你们,我儿岂能受今日之辱……”
“老……老爷,那也……那也不能都怪小的们,都是那开封府的黑大个,平白无故的就要欺负少爷,若不是小的们拼死护着,只怕……少爷今天便要被他打死了……”
“是啊!老爷……”
……
耳听得堂下跪着的那些家丁哀求的声音,张员外不由得觉得怒发冲冠。要知道,这张家的小少爷,可是他和灵寿县主最小的儿子。平日里最受他娘亲宠爱,那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可谁成想,今天傍晚时分却突然被家中小厮们给抬了回来,眼看着却是被人给打成了重伤,这可把员外老爷和灵寿县主心疼的,仿佛这心尖上被人狠狠的插上了一把刀子似得。
“胡说,我张家好歹也是皇亲国戚,那会有开封府的人刻意刁难。说……是不是你们在外面招惹了什么是非,连累了少爷”
“老爷,小的们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连累少爷啊。都是那个黑大个,他看见少爷的黑狮子生的威风,便想据为己有,少爷自是不肯,我等便上前与那恶人理论,却不想……那黑大个还有三个帮手,四个人动起手来,我等虽拼死抵抗,却始终不是他的对手,最后……这少爷都跪下求饶了,他们还不肯罢休,直到把少爷打得吐血才肯住手……”
“你们可问清楚了,那黑大个到底是什么来路……”
“问清楚了,那黑大个穿着一身绿禄袍服,看起来应该是个当官的,就是他自己说是开封府官人,叫……叫……王玄义……”
“什么……你们问清楚了……那人真叫王玄义……”
“千真万确,小的们听得真真的,就是叫王玄义……”
“啪!”
那回话的小子话音刚落,张员外便飞起一脚将那小厮踢到在地,随后气愤填膺的指着那些泼皮骂道:
“你们这些狗东西,居然还敢蒙骗于我,难道真以为我不知这新科状元是谁吗”
“啊……老……老爷……小的……小的们知错了!”
眼看着自己的一番谎话却是被张员外给识破了,厅堂下跪着的那些小厮顿时便痛哭求饶了起来。张员外见状,这心里更是恼怒这些家伙带坏了儿子,便从下人手上拿起皮鞭,使劲的朝着这些泼皮挥打了起来。就在这时,却见到内堂突然冲出了一个身材胖大的中年妇人,却是一把夺过皮鞭,随后使全力在张员外的身上抽了起来。
“啪!”
“啪!”
……
“啊,夫人啊!您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我且问你,这儿子是不是亲生的,他现在在里面疼的死去活来了的,偏生你这没用的东西却在这窝里横,难道你就不知道派人把那个恶人抓回来,给儿子出了这口恶气吗”
眼看着自家的母老虎一上来就是几鞭子,这张老爷又是当着这么多的下人,脸上自然是有些挂不住。于是他便故意板着脸对自己妻子教训道:
“我岂不知要心疼儿子,还不都怪这些东西,平日里整日便是勾搭着我儿耍猫逗狗,你看……今天不久惹出祸来了吗”
“惹出祸,你们张家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没胆了,人家都打上门了,你怎么连个屁都不敢放呢快……现在就派人去开
第39章 蜜汁鸭子和橙酿蟹
“来呀!这便是东京城里有名的相国寺烧猪,还有一坛流香酒。今日难得王敬和两位兄长都顶了这开封府的差事……大家便先干一杯……”
王玄义一边说着,一边带头举起酒盏来仰脖喝干了盏中的流香酒。紧接着,坐在上首位的王刘氏也举起了酒盏来,有些不舍的抿了一小口。
“这酒……”
“是昨晚跟同僚应酬时,酒楼里的一位娘子赠的,听说便只这一坛就是一头上等耕牛的价格呢!”
“啊……竟然是这等名贵啊!怪不得这么好喝呢!”
“母亲若是喜欢,带我支了俸禄,隔三差五为母亲打一角来便是。”
……
王玄义一边说着,又一边拎起酒坛为众人斟满了流香酒。自从来到了这大宋朝之后,王玄义也渐渐地成为了这种低度酒的爱好者。
说起这宋朝的酒,因为蒸馏技术还尚未普及,所以在酿造工艺上,更多的追求的是入口的口感。在大宋,酿酒乃是由官府通过征收酒曲税垄断的特权。在东京城里,只有像清风楼,白矾楼,任店这样的正店才有酿酒的权利,其余脚店若是想要卖酒,便只能从这些正店采买,然后再添水稀释出售给店里的客人。
不过……或许是因为这低度酒的口感较之后世的白酒更容易让人接受的缘故,在大宋,便是女人和小孩,也有不少喜欢喝酒的。至于那些号称千杯不醉的酒仙,如果考虑到酒精含量的问题,其实倒也没什么可以炫耀的。
“义儿,快尝尝这邻居家送来的菜肴,这蜜汁鸭子当真是不错,为娘……可没有这等好手艺!来……大家也都尝尝!”
王玄义听到母亲的提醒,便也拿起筷子来夹起了一块蜜汁鸭子翻入了口中。刚一入口,鸭皮的酥脆,连带着鸭肉的鲜嫩便让人体会到了口感上的不凡,这鸭子乃是用火烤过的。却让蜜汁的甜味渗到了这鸭皮之中,入口之后,混合了鸭子本身油脂的芳香,却是动了一番心思。
“这东京人吃饭可真讲究,在咱们寿张,我可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鸭子!”
王玄忠尝了一块之后,顿时也连连赞不绝口。或许是这做菜之人没有想到王家来了新人的缘故吧,大家便只是一人一筷子,就将这盘蜜汁鸭子吃的七七八八了。待到众人再打开第二个食盒,见到盒中竟然放着六个橙子。王玄义心中好奇,便伸过手去,想要拿来细看,可这手才刚一抬起,这橙子竟然从中间一分为二,看到这橙子原来只是盛放食物的容器,王玄义的心中不由得赞叹这做菜之人的心思缜密。
“这里面是……”
“好像是蒸好蟹肉……放在这橙子做成的碗里,还真是有趣啊!”
听到王玄义的解释,大家便又纷纷动手各取了一个橙子来掀开了盖子。待众人拿起汤匙来取了橙中的蟹肉放入口中,一种带有夏橙香气的鲜味立时便让人食指大动。
“老身便是做了一辈子菜,却也想不到这菜居然还可以这么做!这姑娘的心思,可真是巧啊!”
“是呀!便是我来到这东京已半年有余,却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菜式,若是孩儿没猜错的话,这道菜便是有名的橙酿蟹吧”
这王母看着食盒里的精致菜肴,心里却对那位做菜之人感到有些好奇。难不成,这邻居的姑娘和自家的儿子之间……
“义儿,这隔壁的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历”
“这个……孩儿也不知,只是阴差阳错的打过两次交到
第40章 献计
“小婿毛大成……拜见张员外,拜见灵寿县主!”
“毛大成你便是三房大小姐的夫婿吗真是一表人才啊!”
“多些员外夸奖,小人……小人能有幸娶到咱张家的娘子,那真是……真是三生有幸啊!”
“哦……看来……我们张家这是招了一个贤婿啊!”
……
这张员外和三房的女婿毛大成相互寒暄了一阵,彼此都渐渐地熟悉了起来。在张员外看来,这毛大成真是生的一表人才,而且……又是进士出身。这样一个优秀的青年才俊却是张家女子的良配。再加上对方和自己说话的态度非常的谦恭,张员外很快就对这个张家的新女婿另眼相看了起来。
“嗯嗯……”
就在这张员外正跟初次见面的毛大成聊着闲事之时,坐在一旁的灵寿县主却有些不耐烦了起来。只见她先是咳嗽了几下打断了张员外和毛大成之间的谈话,随后又转过头来狠狠的给张员外使了一个眼色。这张员外搪塞不过,于是便话锋一转,随后正色问道:
“大成贤侄,你可有表字”
“啊……禀员外,小侄表字子才,乃是少年时蒙一位贵人所赐,若是员外喜欢,便唤小侄子才便是……”
“子才,果然是年少有才,来日必成大器啊!”
“员外过誉……”
……
这张员外有事求人,这面子上自然是有些为难。可偏他那位县主夫人却又是个急性子。张员外左右推脱不过,便硬着头皮开门见山的对着毛大成说道:
“子才贤侄,今日请你过来……乃是……乃是有一事相求”
“员外若有用得到小侄的地方,您尽管吩咐便是……”
“这个……今科状元……王玄义……不知你……”
“员外说的便是与小侄同榜的状元公吗这个……实不相瞒,小侄与这王玄义虽然见过数面,可是……却并未有什么深交……这个……”
“此人的为人如何,子才可听说过他与何人交往……”
“这个……员外!实不相瞒,这王玄义在春闱之前,小侄从未听说过他有过什么过人的文采……倒是在殿试之时,此人行为粗俗,于东华门外失礼人前,差点沦为他人的笑柄,小侄至今仍是记忆犹新……”
“哦……贤侄可否在跟我说说”
“员外想听,小侄自当如实相告。我记得那一日乃是殿试之期,小人与一众同榜齐聚于东华门外,待那吏部天官唱到第三十九名之时,却见一黑脸大汉足下无履,却是一路狂奔,大呼大叫的朝着东华门跑去,他那副尊容,便是贩夫走卒尤为不齿,更别提是我等寒窗苦读的读书人了。”
“有这等事”
“员外也别不信,可事实便是如此,时至今日,我依旧想不通这官家为何独独点了他做新科状元。难不成……这王玄义……”
“我打听过了,他家祖上虽是后梁名将王彦章,可传到他这辈,家中早就没落了。今日我之所以要劳烦贤侄,乃是因为我那孩儿无故被此人打成了重伤。我张家……便是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啊!”
“员外……此言当真……”
“真……真的不能再真了……若不是我亲眼所见,我也是想不出这新科状元竟如强盗贼人一般恃强凌弱。我那孩儿,平日里素来乖巧,便是猫狗都不舍得踢上一脚,又怎会……怎会……招惹他人呢可是那王玄义,却不分青红皂白直把我儿打的半死……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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