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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农民相亲记[种田]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Engelchen
托马斯也一下子变得支支吾吾起来,“其实,其实……我说不出口啊!黎,还是等我哥回来,不然还得鼓起勇气说两次。”
秦黎道,“那好,我现在就打电话把你哥喊回来。”
托马斯哭丧这脸,“不用了吧!”
马舒舒却道,“好,你打吧。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他迟早是要知道的。”
秦黎目光轮过两人,越发觉得里面有古怪,于是她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给严森。
接电话的时候,严森正在牧场里割草,他听了秦黎的话,也没问别的,就说了一句,好,我马上回来。
三个人雕像似的坐在餐桌前,在等严森回来,都是一声不吭。耳边传来时钟滴答滴答的走动声,空气沉闷得有些诡异。
过了一个小时,外面传来了拖拉机的引擎声,是严森回来了。
托马斯的表情越发不自然了,他伸手擦了擦脸上的冷汗,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秦黎不知道他们在捣鼓什么,但也隐隐觉得,可能真的和自己没多大关系。
严森开门进屋,看见餐桌前坐了三个人,就跟三堂会审似的,不由皱了下眉头。就算没有第七感觉,他也感觉到了飘浮在空中的压抑,预感有什么不好的事即将或者已经发生了。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到第四方的位置上,正好凑成一个麻将桌,道,“说吧。十万火急的把我叫回来,到底有什么火烧眉毛的事儿。”
秦黎立即将目光投向马舒舒,而马舒舒却看着托马斯,托马斯被看的压力巨大,我我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秦黎有些不耐烦了,道,“别我我我了,你倒是快说重点呀!”
托马斯,“重点,嗯,重点就是,是……”
到底还是自己的大哥了解他,看他这表情就知道,准没好事。
“说吧,你又闯了什么祸?”
“我,我,嘿嘿,其实也没事……啊!舒舒,你干嘛踩我。”
马舒舒见他磨蹭了半天也没说,气的一脚踩在他的脚尖上,然后一挺胸,干脆自己替他说了。
“托马斯就是想告诉你们,他和我已经去民政局领了证,我们是合法夫妻了。”
这下不仅是严森震惊,就连秦黎也呆住了,看着两人不可思议的道,“你,你俩结婚了?”
既然已经开了一个头,马舒舒也就豁出去了,点头道,“你们走后一个月,我们就去扯了证。”
秦黎恍然大悟,“这就是你要说的事?”
马舒舒偷偷地看了一眼严森,然后点头,“我们怕大哥不同意,所以才一直瞒着不敢说。”
秦黎的脑袋很乱,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在做题,明明在找a题的答案,无意中却扯出了b题。
严森的脸黑了下去,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看着托马斯冷笑,“你小子本事了呵。”
托马斯本来还想缩在壳里当乌龟,但被马舒舒推了这么一把,不得不从乌龟壳探出头来,面对大哥。
他硬着头皮对严森,道,“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我想和谁结婚就和谁结婚,哥,你就别管我了。”
严森一掌拍在桌子上道,“你要是不住在农舍里,你就是找一头驴,我也不会管你。但是你把这个难民弄回家,我就得管,这里是我的家,不是收容所。”
托马斯也有点恼羞成怒,“大哥,你这话说的也太难听了,我们农舍怎么就成收容所了?舒舒现在已经不是难民,她有身份了,她是我老婆,以后就是德国人了。”
这女人显然在利用托马斯,别人都看得出来,就他这个傻弟弟还自我感觉良好。
严森道,“你们这才认识了多久?你了解她哪一点?你知道她爱你吗?”
托马斯,“大哥,我们是真心的,我拜托你就不要再插手了。”
托马斯要是肯认个错,严森还不至于火冒三丈,现在他就剩下一肚子的火,“故意挑我不在家的时候去领证,你这是什么居心?”
托马斯,“没有什么居心,就是不想让你插入我的生活。”
严森气结,“我不插入?就你这情商,被人卖了还在替对方数钱。”
托马斯梗着脖子,道,“那也是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只是我哥,不是我爸,就算你是我爸,也管不了那么多。”
“但你住在这里,我就不能不管。”
托马斯,“那你把农舍林地卖了,我们一人一半,我就搬出去。”
严森被气笑,“你这是要和我分家是吧?”
托马斯这个是怎么也说不下去,只好用力哼了一声。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分家。”说完这句,严森起身,拂袖出了门。
屋子里又只剩下三个人,一下子安静了下去,可气氛还是那么的沉闷,甚至比刚才更压抑。
其实托马斯在吼出分家的那一刻,就已经后悔了。离开他哥,他怎么生活?恐怕一天也活不下去。倒不是说他赚不到钱,他的每月做研究有一笔固定收入,一两千块也不算少了。只是他在生活上很依赖严森,几乎到了不能自理的地步。分家两个字也是说说的而已,就算给了他一半的钱,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持家。
马舒舒道,“要不然,我还是走吧。要是你大哥不接受我,住在这里也没味意思。”
托马斯问,“你离开这里去哪里?”
马舒舒故作轻松的道,“大不了回难民营。”
托马斯,“这怎么行。我和你结婚,不就是为了帮你跳出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鬼地方?”
马舒舒,“要不然我还能怎么办?”
托马斯知道自己大哥的脾气,他不喜欢外人,这个他能理解,但他就是不明白,严森为什么会这么讨厌马舒舒?
他看了眼秦黎,哀求道,“黎,你和我哥关系好,你帮我去说说吧。其实,我并不想分家,那只是气话,可是我也不想和舒舒分开。”
严森走的时候,秦黎没有追出去,因为她还沉浸在自己的问题中。等她回过神的时候,耳边就听到严森说了一句分家。
秦黎当然也不希望两人分家,从经济上来说,她还想把农舍改造成农家乐,要是兄弟俩把房子卖了,那这计划岂不是要泡汤了?另一方面,从感情上来说,兄弟俩从小相依为命,为了一个女人而就此一刀两断,将来迟早要后悔。
但,托马斯先斩后奏的行为也实在令人恼火,他哥难道还不比一个才认识不久的女朋友重要吗?
想到这里,秦黎责怪道,“你应该尊重一下你哥的感受,毕竟住在同一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毕竟是你哥。”
托马斯道,“我是想等你们下山后再商量一下,可是舒舒……”
说到这里,他的大腿被马舒舒悄悄的掐了一下,看见她在向自己摇头,就硬生生地刹住了后面半句。
就算他不说,秦黎也猜的出来,一定是马舒舒在耳边吹过风。原来这几天给自己献殷勤,不是没有原因的,是在这个地方等着她呢。这姑娘确实挺会来事的,城府也深,难怪严森和曲丹妮都不喜欢她。
秦黎看了马舒舒一眼,然后站了起来,对托马斯道,“我出去找你哥。你俩反正木已成舟,也没人能拆散你们,这几天就消停点。要不,你们出去住两天,等你哥这边气消了再回来。”
托马斯不情不愿地还想说什么,马舒舒用力扯了他一下,点头道,“好的,就听黎姐你的。”
秦黎走出农舍,转头四处看了一眼,最后在鸡舍门口找到了严森。
严森看着远处某一点,手指间夹了一根香烟,时不时的抽上一口,不知在想什么,就连背后有人走近也没察觉。
秦黎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背脊上,严森微微转过头,看到她的影子,绷紧的脸终于松懈了下来。他一手夹着烟,另一手拍了拍她的手臂,俩人都没说话,可此时无声胜有声。
这几天各种糟心的事情都挤到了一起,她家的,还有他家的。秦黎不由怀念起在山上的日子,与世无争,耳根清净,虽然无聊,但其实那样也蛮好。
“严森。”
“嗯?”
“你真的想分家吗?”
严森沉默了下去,答案很明显,这只是一时气话。
严森道,“这个女人我不喜欢。”
秦黎问,“为什么?”
严森将烟放在嘴里,抽了最后一口,然后扔在地上,碾了碾,道,“她让我想起我妈。”
第七十七章
和弟弟吵了一架, 严森心里郁闷,有一肚子的气需要发泄, 于是拉着秦黎上了车。
人家是开着敞篷车去兜风, 他们是坐着拖拉机,一路上引擎突突突, 排气管冒着烟, 就像一头发怒的公牛,在公路上独领风骚。
在国道上爬行了一会儿, 后面不出所料地又咬上了一连串的小轿车。严森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的路,一脸淡定, 像是没看到后面的盛况似的。秦黎怀疑他是不是故意在报复社会啊?要换了她是后面车里的司机, 怒路症分分钟发作, 估计抄了石头就把他这里风骚大公牛给砸成碎渣一片片了。
就这么蜗行了半个多小时,在引起众怒之前,严森终于良心发现, 将方向盘向左一拐,转入了一个小城镇。
这个城镇叫什么名字, 秦黎也没瞧见,反正就是屁点大,人口不会大于四位数。市中心很小, 一个教堂,一个广场,再加上几栋民宅,这就是全部了。
但今天, 这个小镇特别热闹,也许是因为秋收节的缘故,广场上搭建起了游乐场,边缘城镇的大人小孩倾巢出动,全都慕名而来。
秋收节,顾名思义,就是秋天丰收的节日,也叫作感恩节。只不过,这里的感恩节和美国不一样,一来德国人没有吃火鸡的习惯,二来节日也不在十一月,而是在九月中下旬。
农民们把今年的收成拉出来卖,白天的时候,是集市,到了晚上就是游乐场。就相当于慕尼黑的啤酒节,只不过规模没那么大,人没那么多,名气没那么响亮,但性质差不离。
停车场上都是轿车,就他一辆头上插脚的拖拉机,一车占俩位,真是且停且风骚。
游乐场里人山人海,各种玩,各种吃,秦黎鼻子里闻着烤香肠的味道,脚步也轻飘飘的。
说真的,其实烤香肠烤猪排,味道千篇一律,吃多了就腻。但因为是火上烤、是油里炸,把肉汁肉味都烤炸出来了,所以偶然闻到,特别勾人食欲。
秦黎虽然下午吃过饭了,但还是被那飘香勾得有点失魂落魄,口袋里刚好有几块零钱,她立即把它们奉献给了小吃摊。
吃货的最高境界,那就是走哪吃哪,逮啥吃啥,吃嘛嘛香。
她拿着香喷喷的烤香肠,四下张望了一下,看到严森站在一个射击摊前,赶紧大步走过去。
严森侧站着,肩上架着一支狙击枪,神气十足地在那射气球。看他扛枪的派头,再加上那炫酷的大背头,让人有一种不当纳粹兵好多年的错觉。
其实,严森确实有一种那样的气质,高冷闷骚,要再配一套军装,他就是那年代的人。
他一共买了十发,啪啪啪,连续枪声震耳欲聋,看上去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秦黎一边吃香肠,一边凑过去一看,好家伙,十发……一发也没中!
气球安然无恙,旁边的布帘倒是被他打穿了好几个洞。
严森不信邪,又买了十发,继续射击,然后……又没中。
他一口气买了五次,五十发连发,声势浩大,引来不少行人瞩目。
在他坚持不懈的努力下,终于打中了一只气球,还是最大最好打的那只。
水平臭的不少,但又臭又不肯花钱的实在不多,看着严森这样的玩客,摊主笑成了一朵花。作为精神上的鼓励,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只棒棒糖,递给了严森。
严森平时不太吃甜的,不过今天需要甜蜜滋润,所以三两下把糖纸扯了,往嘴里一塞。他叼着棒棒糖,继续打气球,真是又甜又痞。
等他打完,秦黎手里的一根香肠早就下了肚,她有些无聊地靠在旁边墙壁上打哈欠。





德国农民相亲记[种田] 第85节
严森打猎的时候眼神挺准的,今天不知道怎么的,屡发屡不中。
白送小摊贩那么多钱,最后人家都不好意思了,作为友情馈赠,送了他一支玫瑰。
严森低头闻了闻,把花塞在秦黎手里,然后转身又去了别处。他心情不愉快,一路拉长着脸,秦黎和他说话也不吱声。
他走到碰碰车前,买了好几个硬币,站在队伍里等。
见他不愿和自己沟通,秦黎也很无奈,只好在旁边陪着,两人白板对死,一句话也没有。等了老半天,终于轮到他们了,管理员见他们一起来的,就让两人坐一辆车。
坐进去开了一圈,秦黎就后悔了,严森开车和射击一样凶猛。哪有车,就往哪里撞。还真是不辜负碰碰车这名字,一路不停地在碰撞,势如汹涌波涛,把秦黎五脏六腑都撞颠倒了,刚才吃下去的那根香肠在喉咙口一阵沸腾。
等他玩好一轮,秦黎赶紧跳下车,跑到外面去大吐特吐,把刚才吃下去的香肠全都吐出来了。
严森玩了好一会儿碰碰车,一直到没人跟他玩,这才意犹未尽地从车里爬出来。事实上,他这轰炸机式的玩法,把其他游客都吓跑了。
秦黎见他脸色好了一点,便问,“爽了吗?”
严森点点头,“可惜都不是我对手,不经撞。”
他也好意思说,人家要么是大人带小孩,要么是半大的孩子,就他一个成年人,胜之不武。
严森把人都吓跑了,自己却舒爽了,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阳光。
找个地方坐了下来,他要来两杯苹果酒,挥了一把汗,拿起杯子一口喝到底。
秦黎就瞧见他的喉结不停地一上一下的动,额头上汗水淋漓,那样子真是粗犷无比。
苹果酒其实就是气泡酒,酒精度数不高,一股苹果香味,入口很香醇。现在是丰收季,到处都是果汁果酒,而且价格还便宜,一两枚硬币就能买一杯。
严森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了个头,道,“我妈……”
注意,前方有八卦!
秦黎立即竖起耳朵,“什么?”
严森犹豫了下,还是道,“我妈嫁给我爸之前,是医院里的护工,那时我祖父还活着,她是作为社会志愿者,来我家照料我祖父的。我们家族以前也算是个贵族吧,有一片很大的封地,树林和牧场都在我祖父的名下。主要把地租给村里的其他农民,每年的租赁费都是一笔很可观的收入,我妈那时就是冲着这些钱,才和我爸结婚的。她辞了大城市里的工作,跑来乡下定居,可是,村子里的生活太无聊了。每天都要和家禽打交道,又臭又脏,还有这样那样的活要干,一天至少要工作十二个小时。我妈耐不住寂寞,吃不了苦,最后扔下我们自己跑了。”
秦黎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起自己的家事,便问,“那时候你几岁?”
严森,“我妈跑的那年,我和托马斯十岁。”
秦黎,“那还小。”
严森,“不小了,在农村已经要帮忙一起干活了。”
秦黎问,“那你有没有去上学?”
严森点头,“村里有一个小学,初中高中得去大一点的地方上,我十八岁的时候去当了一年兵,那时候义务兵还没被废除。之后就去慕尼黑念了大学,专业是农业经济学。”
“你去念书的时候,农场谁打理?你爸和你爷爷吗?”
严森摇头,“我祖父年纪大了,干不了农活,我爸……我爸比我爷爷去世得更早。”
秦黎道,“哦,对,你说过你爸是救人时死于雪崩。”
严森,“我爸去世后,我和托马斯都去外地上大学,家里只剩下祖父。他不愿意离开农村,我们就只能请人来帮忙务农。但德国的人工你也知道,实在太贵了,无奈之下,只好把一部分的封地卖掉。后来,我祖父也去世了,为了继承他的衣钵,我就回农村了。”
秦黎道,“城市和农村,你更喜欢哪一个?”
严森想也不想地道,“农村。”
秦黎笑道,“你喜欢安静。”
严森道,“因为有我妈这个前车之鉴,还有……呃,简妮,所以,我不希望托马斯重蹈覆辙。”
这是被蛇咬怕了,秦黎特能理解,于是就轻轻拍了下他放在桌子上的手,道,“托马斯和你不一样,他念的那专业可以随时去大城市找个不错的工作。而且,他不是你,也许他更喜欢城市生活呢?你不能以‘为他好’为借口,一直把他锁在身边呀!”
严森道,“他找别人我不管,可是那个女人,她不是省油的灯,我怕托马斯迟早会吃亏。”
话是这么说,可是……
“他现在正在热恋中,不会听你的。等他受伤了,再安抚他引导他,吃一亏长一智,等到那个时候,他一定比现在好洗脑。”
严森摇头道,“我就是想避免这一点。我太了解托马斯了,他不是个心智成熟的人,要是受到打击,就会做出极端的事情。”
秦黎问,“什么极端事?”
严森道,“自杀或者暴走杀人。”
秦黎吓了一跳,觉得严森有点夸大其词了,也许自杀还有可能,但暴走杀人……那还不至于吧。
她想说几句调笑的话来缓和一下气氛,抬头却看见严森一脸严肃,并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便把到嘴的话又吞了回去。毕竟严森是他哥,两人一起生活了三十年,他是最了解他的人。
听了他的话,秦黎也变得忧心忡忡起来,她似乎能理解为什么他这么排斥马舒舒了。
一方面,他是在保护自己的弟弟;另一方面,他也在担忧马舒舒一不小心踩了地雷,最后把自己炸的粉身碎骨。
托马斯会不会暴走,秦黎不知道,但他冲动起来确实会不顾后果,就像上次去难民营打人事件一样。
马舒舒对托马斯要是真心的也就罢了,要是真的在利用他,拿到身份后一脚踢,那可就……
秦黎转念一想,又觉得是他们想太多了。虽然托马斯大部分时候神叨叨的,思想单纯跳跃,心智幼稚简单,还时不时的喜欢一惊一乍,可到底是个正常人,没心理毛病啊。杀人什么的,还不至于吧。而且,就算他要黑化成杀人狂魔,要来的也阻挡不住,严森不可能一辈子当他的保护屏障。
于是,秦黎安慰道,“也许是你太紧张了,你弟没那么脆弱。”
严森塞了一支烟在嘴里,吐出一口后,道,“我就这么一个弟弟,我和他是相依为命。”
秦黎听了很是感叹,几乎是下意识地道,“以后你还有我。”
严森怔了怔,随之心里也跟着一暖,反手握住她盖在自己手背上的手,道,“是的,我还有你。”
秦黎听他说了自己的故事,心里真是既感慨又心疼,他虽然外表狂放,可一旦去掉那层坚强的外壳,就只剩下一颗敏感而脆弱的内心。
也许这就是他们两人为什么会相互吸引的原因,都是来自于一个破碎的家庭,都得不到父母的疼爱,不同的只是形式。
秦黎突然变得不安起来,如果她是一个会生育的正常女人,这样她就能给他生好多孩子,组织起一个温暖的大家庭。可是她……
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惊慌,不能生育的阴影一下子笼罩在她身上,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就算当初孙溢逼着她要孩子,也不曾能有过这样的恐慌。她,她该怎么办?
严森见她脸上灰白,还以为是自己的话惊吓到了她,便道,“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不提这个令人糟心的话题了。你还想去哪里逛逛?我陪你去。”
第七十八章
第二天, 托马斯和马舒舒收拾出一堆行李,托马斯一步一回头地看着农舍, 眼底带着一丝期盼。希望他哥可以出来, 就算不挽留,至少也送一送他。
可事实证明严森和他一样, 都是倔脾气的人, 在原则问题上,谁也不肯让步。
秦黎将他们送到汽车站, 托马斯再也扛不住心里的失望,红了眼睛, “还是第一次被哥赶出家, 心里难受啊!”
马舒舒在旁边见了, 握住他的手,安慰道,“你还有我。”
秦黎在一边听了, 忍不住纠正,“他没有赶你, 只是让你离开几天,大家冷静冷静。不然天天这么吵下去,后果就只有一个, 那就是分家。说到底,你也不想和你哥分家的,对吗?”
托马斯可怜兮兮地问,“我哥会回心转意吗?”
秦黎看了一眼马舒舒, 同样的话问托马斯,“那你会回心转意吗?”
托马斯一下子僵住了,脸色变得很糟糕。
见状,马舒舒道,“希望在人间。你们毕竟是亲兄弟,要不想分开,总有一个人会退让。”
这倒是句实在话,所以说马舒舒是个精明人,把问题看得很透彻。
托马斯拉住秦黎的手拜托,“我哥哥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照顾他,他胃不好,不能喝可乐。还有,他最喜欢喝绿茶,不喜欢水果茶,平时只和merci这个牌子,茶包我放在……”
马舒舒见他唠叨个没玩,便忍不住打断他,“好了,黎姐有分寸的,会把你哥照顾好。”
这时,长途汽车来了,马舒舒一手抓行李,一手拽着托马斯,往车子上走,在快看不见人影的时候,又飞快地回头道,
“黎姐,那我们就先走了,你自己保重。”
托马斯被拖上车。他抢了个靠着窗口的位置坐下,迫不及待地打开窗门,冲着秦黎眨眨眼,又挥了一把泪,“黎,你帮我再劝劝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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