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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武不能娶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玖拾陆

    天好,心情也没有那么郁郁,她知道心里的秘密难以启齿,但她还是想试着去说,让那一块阴暗之地也能沐浴在阳光之中。

    顾云锦不希望每一次,蒋慕渊都与她说“无事”,而是有什么事,两个人都能一起面对。

    哪怕她猜错了,蒋慕渊也不会与她计较。

    一辈子那么长,不是吗

    这书房原是蒋慕渊的住处,里头有一架子床,也有衣架箱笼。

    婚后,蒋慕渊的东西几乎都挪去了后院,这里只余下一小部分,显得空荡荡的。

    早上蒋慕渊匆忙出门时换下来的衣裳还挂在架子上,顾云锦没有叫听风进来收拾,自个儿取了,拍打几下,再折叠起来,一会儿好送去清晰。

    啪——

    随着她的动作,地上一声脆响。

    顾云锦低头一看,一只小荷包落在地上,她不禁抿着唇笑。

    这是要给皇太后的糖果吧,今儿更衣匆忙,不曾想落下了,等面见皇太后的时候,蒋慕渊一准要被念叨了。

    顾云锦一边笑,一边弯下腰把荷




第七百零七章 永结同心
    念夏听见声音进来,见顾云锦蹲着身子痛哭,一时也慌了神。

    这是怎么了

    夫人刚还笑语晏晏与她说话,说今儿个天好,整个人不说欢欢喜喜的,也不曾低落、不曾悲伤,怎么突然之间,夫人说哭就哭了。

    “夫人,”念夏上前,半跪在顾云锦身边,“您怎么了是哪儿不舒服吗”

    顾云锦一把扣住了念夏的手腕。

    她当然不舒服,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尤其是她的心,跟叫钝刀子磨了无数个来回一样,噗嗤噗嗤往外冒着血。

    念夏伸手半搂住她,低声劝慰,心说虽不合规矩,但这个时候,谁还讲究那么多规矩。

    先让夫人把眼泪止住才是真的。

    顾云锦的眼泪却停不下来,她也没有硬要憋回去的意思,撑着念夏的胳膊咬牙站起来:“备马车,我要出府去。”

    念夏看着顾云锦满是泪水的脸,心里直擂鼓:“您去哪儿呀”

    “去宫门外,我有事儿寻他。”顾云锦道。

    这个他,当然说的是小公爷。

    念夏暗暗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回娘家,哭成这个样子回西林胡同,顾家怕是各个都以为她与小公爷吵了一通呢。

    只是,没有吵,没有闹,她家夫人怎么就伤心成这样了

    念夏弄不懂,只好言劝她:“奴婢让听风去备马车,再伺候您洗把脸,您这个样子,小公爷见了多担心呀。”

    顾云锦应了声。

    念夏扶她坐下,自个儿出了书房,左右探头寻了听风:“夫人想去宫门口。”

    听风一愣:“小公爷出门堪堪才一个时辰,夫人便是要等,也太早了,好歹下午时,免得空等受罪。”

    “那也比夫人一个人在书房里待着要好,”念夏压低了声,“起先好好的,跟我有说有笑,进里头给小公爷收拾衣裳,突然就哭得停不下来了,我都没有闹懂是为什么。”

    听风一听,整个人也懵了,收拾衣裳给收拾哭了

    得亏小公爷回来好几天了,听风知道他身上没有伤,要不然都以为他们爷衣服上叫伤口沾染了血迹,叫夫人伤心了。

    可那衣裳好好的,又怎么会……

    他也想不通,但这个时候,照着夫人的吩咐做肯定没有错。

    听风转身就让门房备马车。

    念夏打了水回书房,顾云锦的神色缓和了许多,眼泪还是在落,那楚楚可怜的样子怪叫人心疼的。

    替顾云锦抹香膏的时候,念夏留意道,她家夫人的手心里握了一样东西,虽然她看不清是什么,但夫人的手指一直在摩挲着。

    虽净了面,但眼睛还有些肿,顾云锦走到二门上了马车,才把帷帽摘下。

    她现在出门很少戴帷帽了,何况还在府里时,但今儿不想叫其他人瞧见她的状况,回头他们禀了长公主,就平白让长辈担心了。

    马车穿过东街,一路往南宫门外去,顾云锦倚着车窗,垂眸看着掌心——同心锁已经被她捂的与她的手心一个温度了。

    街上熙熙攘攘的,马车行得也不快,顾云锦根本无心去关注外头状况。

    指尖拂过蒋慕渊刻出来的两个名字,她浅浅笑了笑,又叹息着摇了摇头。

    同心之锁、结发之情,这是她生母苏氏在世时说过的。

    彼时顾云锦才多大,苏氏说那些,也不是指着女儿懂什么夫妻之情,只是逗趣。

    苏氏对美满婚姻自是向往,但对孩子开口,更多的是带着期盼与祝福,希望顾云锦长大之后,也能有属于她自己的琴瑟和鸣、夫妻同心。

    前世的顾云锦很少想那些,尤其是错嫁了人,又避去了岭北,哪里还会念叨这些。



第七百零八章 他那么好
    马车停在了南宫门外。

    听风站在车旁,搓了搓手,迟疑了一会儿,隔着车窗往里头问话:“夫人,咱们到了,您是这会儿要寻小公爷吗奴才去文英殿里问一问”

    顾云锦听见声音,从回忆里回过神来,想了想,道:“小公爷这会儿忙着,你不用特特知会他,我就在这儿等着……我心里还乱,正好理一理……”

    她先前哭得太厉害了,这会儿说话还带着鼻音。

    听风听着,心里忐忑,大着胆子道:“夫人,奴才说句不该说的,咱们爷平日里心还算细,但忙碌起来也许会有疏忽的时候,他要是让您不高兴了,您千万别往心里去,您慢慢跟爷说,您的话,他一准听……”

    顾云锦轻轻笑出了声,吸了吸鼻子,道:“我知道的,他那么好。”

    听风听顾云锦语气,不像是在说反话,心也就落下去了。

    虽不知道夫人为什么哭了,但只要不是憋了气,不是对小公爷不满意了,那准能把话说明白。

    顾云锦说她还要理一理,听风也不打搅他,退到了一旁树下。

    车里只顾云锦与念夏两人。

    念夏前几回都没有跟着来,今儿是叫顾云锦一顿哭给惊着了,怕夫人情绪上来了无人劝,便也来了。

    她不多话,就坐在一旁,这一路来,也看清了那把同心锁和上头的名字。

    她认得蒋慕渊的字迹,虽然写字与刀刻不完全一样,但能认出来。

    念夏觉得,小公爷悄悄备了这么一把锁,夫人该高兴的,喜极而泣,也不至于哭成那样……

    好在,这会儿看着,夫人的情绪还不错。

    顾云锦依旧靠着车窗,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在脑海里梳理这两年的经历。

    前世,蒋慕渊的右手伤了筋骨,在白云观的断崖旁,她起初站在蒋慕渊的右手边,他右手举了一小会儿伞,又换到了左手,为了替她挡雪,人也挪到了她的右侧。

    今生,蒋慕渊一直很护着右手,北三胡同救火的那日清晨,顾云锦都看到蒋慕渊下意识地揉着右手。

    清水观里,他也是绕行到她的右侧,执伞而立。

    蒋慕渊与她说,先前受过旧伤,已经无碍了,只是习惯成自然,才会时不时护着右手臂。

    顾云锦后来问过听风和寒雷,小公爷的右手没有伤过。

    可见这习惯,是前世留下来的习惯吧……

    两年前的那日春日,蒋慕渊出现在徐侍郎府,不是他的一时起意,他也不曾与杨昔豫交往,彼时杨昔豫能请得动他,只是因为蒋慕渊想来而已;

    贾大娘搬进了北三胡同,并不是彼时那院子正好空着,而蒋慕渊刚巧目睹顾云锦被推下水、好意想要帮一把,他分明是想大小事情能帮的都一块帮;

    蒋慕渊能用左手写字,也不是他看了她的鬼画符,意动着练了左手,而是前世右手重伤后,不敢耽误公务,逼着自己用左手写字、舞剑……

    他能赶在蒋卢氏临终前去探望,不是心有感悟,而是他知道太奶奶是何时走的……

    其实还是有很多细节的,顾云锦的心中也早生了疑惑,只是一直按压着、忍耐着,没有盖棺定论。

    哪怕近日常常生出念头来,也因为她的小心和谨慎,数次举步不前。

    可现在她想好了,总要有一个人先开口,那她就来做开口的这个人,尤其是在发现了这把同心锁之后,更是坚定了她的想法。

    她想知道,那天蒋慕渊把伞留给了她之后,去做了什么,是不是又回来寻过她

    而在白云观一别后,蒋慕渊又经历了什么

    顾云锦很想知道。

    文英殿里,蒋慕渊听几位大人说话,他不插嘴,就认真地听,孙祈他们若问他,他便答上一两句。

    朝政由不得走神,他即便只是听,也听得很仔



第七百零九章 他会哄她
    蒋慕渊在顾云锦身边坐下。

    宁国公府出行的马车,打造得相对宽敞,但这会儿却觉得有些逼仄。

    顾云锦看着蒋慕渊,她想,是因为心里有太多的话要他说了吧,而那些话,皆是穿越了时光,被埋在心底深处,又压了沉甸甸的巨石……

    她在车上想了一整日,理了一整日,分明想好了开场白,可真的面对蒋慕渊的时候,又一下子无从开口了。

    蒋慕渊看了眼同心锁,与顾云锦四目相对:“云锦……”

    “等等。”顾云锦出声打断了她,把同心锁放在腿上,从搁在一边的食盒里抓了两颗糖果,一颗自己含了,一颗递到蒋慕渊的嘴边。

    蒋慕渊微怔,但没有推拒,就着顾云锦的手把糖含了。

    是梅子糖,入口清甜,再品又带着点酸。

    顾云锦用舌尖把糖果在口里转了两转,道:“我先说,让我先说。”

    含着糖,她的咬字不及平时清晰,声音也有些软糯,可她的语气很是坚定。

    蒋慕渊舒了眉头,轻轻点了点头。

    顾云锦道:“原不该打开你落下的荷包的,可捡起来的时候,脑海里就一直有个声音,让我把它打开,我没有忍住……

    我很庆幸我打开了它,发现了这把同心锁,让我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也让我能把这些话说出来。

    其实好几次都是话到嘴边,最后又都咽下去,小心翼翼着不敢去问。

    也许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吧……”

    最初的几句话说出来了,后面也就顺畅很多。

    顾云锦笑了笑,身子微微往前倾,与蒋慕渊挨得近了些:“所以,关于我的上一辈子,你知道多少而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又经历了什么你看,你不是‘无事’,你有瞒着我的事,能全部都告诉我吗”

    这个距离,蒋慕渊无需伸手,他只要把手臂抬起来,就能触及顾云锦的脸。

    他也是如此做的。

    捧着顾云锦的脸颊,蒋慕渊轻轻笑了笑:“你说的对,一切皆有天意,上辈子错过了,又再给了你我一次机会。”

    “那天你留下伞后,去了哪里”顾云锦柔声问。

    蒋慕渊垂眼看向同心锁。

    顾云锦攥紧了手:“是这把锁”

    “不是,不是这把,”蒋慕渊失笑,“我是死后回来的,其他东西又怎么能带回来……”

    蒋慕渊一开口的否认让顾云锦悬着的心落了大半,可后半截话一出,她的心又倏地一紧,像是握着她心脏的那只手又出现了,狠狠一抓。

    她不知道蒋慕渊死在了哪里,马革裹尸、久病不治、还是寿终正寝

    可她听明白了,他临死的时候,身边也是带着一把同心锁的。

    哪怕前世的他们并不是夫妻,从未结发,顾云锦有一个两看两相厌、等着她早些入土的丈夫,蒋慕渊府里有一个话不投机、又不得不供着的妻子,他还是刻了那么一把同心锁。

    顾云锦吸了吸鼻尖,道:“你留下伞,是去问观里的道长买同心锁了”

    蒋慕渊颔首:“是。”

    顾云锦再问,声音打着颤:“你回来的时候,我已经不在崖边了”

    蒋慕渊再次颔首:“是。”

    顾云锦的嗓子干涩得厉害,眼睛一点点模糊了:“为什么就因为我说我不想三魂七魄都被锁在杨家,你就……”

    蒋慕渊还是颔首:“是。”

    眼泪噙不住了,溢出眼角,顾云锦的双手覆在蒋慕渊的手上,心里跟针扎一样:“那是我的妄言啊……你等了我多久,因为我临死前的妄言,你独自叫它锁了多久……”

    顾云锦的眼泪不住往下落。

    蒋慕渊不图她什么,不要她的回报,他的喜欢、他的执着,都是他自己一个人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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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章 一步都不走
    蒋慕渊也跟着她笑,额头轻轻蹭了蹭:“阿锦,你向往的结发之恩、同心之情,前世的我来不及给你,但这辈子,八抬大轿娶你过门,我能给你的,全部都会给你。”

    这份感情,来得突然,仅仅是那一刹间的心动,但它长久且深沉,脉脉藏了一年又一年。

    顾云锦突然想到了那颗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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