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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武不能娶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玖拾陆

    孙祈气得声音都在抖,甭管折子上说的是真是假,孙禛这番落井下石,真真让他头发丝都带了火气。

    好在,他没有气得失了分寸,还记得这儿是文英殿,硬绷着脸皮,咬牙切齿道“这折子上的全是胡言乱语拿市井话本里的那一套、来编排我,真当我们孙家是用金扁担的了”

    后院事情,谁能说得真切

    这种弹劾,让孙祈自证清白,他便是敢证,在座的又有哪个敢断

    何况就孙禛念出来的那些,委实太像市井里百姓编排的风流事儿,倒还真有些“皇帝都用金扁担”的味道。

    如此,倒也有官员打圆场,说圣上这些时日辛劳,不用再拿这么不着边际的折子去惹他烦心,这就打回去得了。

    孙禛自然也是这么一个意思。

    后宅女人多了,总会有个摩擦,虽没有折子上写得那么夸张,但细究起来,总不是好事。

    为此惹了圣上不满,那就更不值当了。

    孙宣寻了这个由头发难,不愿意就此压下,但当着众人的面,也不能唱反调来暴露自己,只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送进文英殿的折子最终分作几份,一是紧要事情,当日便要呈到御书房里由圣上决断的,二是可以暂缓一缓、文英殿里再多探讨一番、整理后送去御书房,再一种,文英殿内就批出了方案,底下照着去做就好,最后一种,写得乌七八糟、条理不清的,直接打回去了。

    孙祈一直看着,直到看到这折子被内侍放在了要被打回去的那一叠里头,他才松了一口气。

    一旁,蒋慕渊拿着一本折子看,他一直在观察众人反应。

    昨儿才抛出催漕的饵,鱼儿的动作比他料想的还要快。

    孙淼、孙骆不会掺合这些,告孙祈这么一桩的,孙睿、孙宣和孙禛都有可能。

    至于是谁,对蒋慕渊而言,倒也没有那么重要,最要紧的,还是把这折子真的送去御书房里,而不是就此打退。

    毕竟,就这么一件事儿,哪怕是在大朝会上说出来,孙祈顶多挨训、受点罚,不至于伤筋动骨。

    前世孙祈那东一宅子西一院子的侍妾都闹翻天了,圣上也就是责罚了一番,让他自己约束了事,今生还远远不到那地步,越发不可能罚狠了。

    他站起身,拿着手中讲明州海运关口的折子到了傅太师身边,俯身请教。

    两人低声交谈着,借着身形遮挡,谁也没有发现,蒋慕渊背在身后的一只手就这么几个翻转,迅速地把那本要被打退的折子装进了今儿就送去御书房的木匣子里。

    用午膳时,小内侍捧着木匣子去了。

    文英殿里,几位老大人用了午饭,暂且休息,有人靠着椅背打个盹,也有三两人聚在一块小声说些家里儿孙趣事,蒋慕渊随几位皇子在偏殿用膳,用过了,各自歇会儿。

    孙祈显然心不在焉,他佯装闭目养神,眼皮子却颤着,暗悄悄地启了一条缝观察几个弟弟。

    他吃不准那折子是谁让御史递的,左右不过那么几人,可他不解的是,为何好端端地在此刻亮出了爪子

    南陵战事还未有进展,是谁那么着急

    孙祈想了一圈,没有答案,外头小内侍匆匆寻来,躬身禀说圣上召见大殿下。

    小内侍话音一出,偏殿里众人皆是睁开了眼,看了看孙祈,又看那小内侍。

    孙祈的嘴角僵住了,这个当口,圣上召见,他心里虚得厉害,一面安慰自己那折子被打回去了的,一面又觉得背后动手之人不会轻易放弃、指不定动了手脚、是他自个儿大意了。

    这么一想,孙祈委实顾不上那几个弟弟看他的眼神里写着的是疑惑还是幸灾乐祸,只能深吸一口气起身。

    待出了文英殿,孙祈才低声问小内侍“可知道父皇传我何事”

    小内侍也愿意给孙祈写方便,道“先前文英殿送了折子来,圣上看了就说请您过去,奴才瞧着圣上面色不虞”

    孙祈一口气梗在了嗓子眼。

    他是真的大意了

    孙祈停住脚步,回头往文英殿的方向看了会儿,几个念头一转,吩咐亲随道“你去帮我叫阿渊来,我与他一道去御书房。”

    他那几个弟弟,孙淼和孙骆万事不掺合,不至于落井下石,但也不会拉他一把,在圣上跟前亦不算说得上话。

    孙睿、孙宣和孙禛那三人,他防备还来不及呢,也只有蒋慕渊,有本事、有能力拉他。

    以前成国公父子那么大的错处,都叫蒋慕渊从御书房里平平安安捞出来了,他今儿这些小麻烦,想来还是能救的。

    亲随一溜烟去了,小内侍想着御书房里没有交代过只叫孙祈,便也没拦。




第八百五十六章 虎父无犬子
    孙祈没有等多久,蒋慕渊便来了。

    他准备了一肚子说辞,想把事儿往有人见不得他们推动了南疆战事上说,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下去了。

    他自认哄不过蒋慕渊。

    洪隽与他说过,话术再厉害,也掩盖不了内心所思,尤其是在明白你心中何所惧、何所求的人面前,再高明的说辞都是跳梁小丑,惹人笑话。

    孙祈是真心想叫蒋慕渊帮他,若开口哄骗,不止骗不过,还容易适得其反。

    他干脆实话实说“恐是为了那折子的事儿,按说是退了,却不知道哪里出了偏差,父皇若为此怪罪我,阿渊,帮我美言几句。”

    蒋慕渊摆出一脸为难样。

    偏差是他,等着事情发酵的也是他,可就连蒋慕渊也没有想到,孙祈会拜托到他这儿来。

    见孙祈恳切,蒋慕渊佯装沉思,许久才应下“尽量帮着周旋……”

    孙祈就想抓一根救命稻草,闻言安心不少。

    待进了御书房,圣上抬头看了两眼,道“阿渊怎么一道来了”

    “您传大殿下,我正巧有事要禀,也就一道过来。”蒋慕渊笑着道。

    圣上轻哼了声,没有赶人,只把那折子丢到孙祈跟前“这么份折子还送上来,怎的无法可说了不会写批语了要朕替你批吗”

    孙祈双手接住了折子,垂着头道“这上头都是夸夸其词,儿臣叫打回去了……”

    “夸夸其词”圣上啧了声,“不是无从生有”

    孙祈抿着唇没敢应。

    “你不敢说,要不要朕让皇太后和你母妃把你媳妇儿叫来,仔仔细细问问你那群侍妾怎么欺负她了吗”圣上点着大案,怒道,“你才回来几天,就有御史扯着你后院说事,你那后院是火冲云霄了连后院都安顿不住,你让朕怎么信你有能耐打理大事儿”

    孙祈连连口述惶恐,不住赔罪,他想给蒋慕渊递眼色,又碍着圣上跟前,只能低垂着头。

    蒋慕渊坐在边上吃茶,他倒也不“辜负”孙祈信赖,恰到好处地笑了声。

    圣上的火气霎时间转了头“笑什么”

    蒋慕渊放下茶盏,道“虎父无犬子。”

    圣上一怔。

    蒋慕渊也不怕,继续道“舅舅您因着贵妃娘娘叫御史上折子骂,大表哥这点跟您真像。”

    圣上一口气憋住了,气得直吹胡子“别以为你叫声舅舅,朕就不敢罚你!你倒是能耐能耐”

    “这点儿我随了我父亲,都没有什么能耐安顿,我媳妇儿也管不来那些,我们有自知之明。”蒋慕渊笑着道。

    饶是气氛凝重,韩公公也险些笑出声,孙祈更是忍得肩膀都在抖,心说“阿渊胆子真大”。

    圣上深吸了两口气“你来御书房是要禀什么事儿”

    蒋慕渊闻言,神色一下子严肃许多,起身拱手要禀。

    圣上见状,直接摆手打断了“罢了,晚些再说,你们两个都给朕出去,看了就头痛,孙祈你自己理一理,再因为这种事情叫御史上折子,你自己拎清楚!”

    孙祈连连告罪,不敢多留,规规矩矩退出去,直到站在天井里,才对着天空长舒了一口气。

    这结果比他预想的好多了,圣上脾气上来的当口,就这么被蒋慕渊打断了。

    孙祈转过身,看向不疾不徐走出来的蒋慕渊,道“今儿多亏了阿渊。”

    蒋慕渊道“其实圣上心里明白。”

    孙祈摸了摸鼻尖。

    正如圣上所言,孙祈一回来就吃了这么一份弹劾,按理该在文英殿打回去的却送进了御书房,圣上明眼人,岂会不知道有人算计孙祈

    “这事儿多大不大,但殿下也要谨慎些,今儿这折子挡了,改明儿再被参到大朝会上,就不好了了。”蒋慕渊道。

    孙祈重重颔首,圣上已经训斥过了,再出这岔子,他真的没有好果子吃。

    蒋慕渊看了御书房一眼“原还真是有事要禀,看来只能晚些再来了。”

    孙祈听见了,眼珠子一转,追问了一句。

    “我昨日提议催漕,回去又细想了一番,有些新想法。”蒋慕渊道。

    孙祈的眉头一紧,当即就理顺了来龙去脉。

    他就说,怎么在这个时候来了这么一份弹劾,原来是为了催漕!

    也是他时运不佳,昨儿没有收到消息,可就算收到了,这份弹劾他也吃定了。

    催漕辛苦,事情也不易办,但若是办成了,好处极多,也难怪有人会坐不住。

    不管是孙睿、孙宣还是孙禛,他孙祈捞不到的好处,他们也别想捞到!

    孙祈想与蒋慕渊多打听打听催漕一事,偏此处离御书房不远,他又想先与洪隽商议,便作罢了。

    两人回到文英殿,气氛倒也如常。

    孙宣安排了此事,倒也没指着一击制胜,若不然就会忍到大朝会上让孙祈当着文武百官丢人了,因而孙祈完完本本出了御书房,他也不在意。

    夜里,顾云锦从蒋慕渊口中知道了这一段。

    想了想,顾云锦问道“你想添把火”

    “无论是谁做的,必然还有后手,”蒋慕渊翻着手中棋子,随意一落,道,“我就想知道大殿下的后院还能翻出多少花来。”

    顾云锦道“我与大皇子妃并不熟悉,席娇儿的事情,也是从前席家人冲念夏嚷嚷的,席家那婆子嘴巴快,为了脸面说出来的话,真假难说。

    不过,我之前在慈心宫,刘婕妤来求过皇太后,说要接仕儿殿下进宫小住,理由是大皇子妃累着了,身子不适。

    她话里话外的,好似大皇子妃看不惯侍妾缠着大殿下,她又要陪丈夫又要顾孩子,没那个精神了。

    当时听了,我也没往心里去,这会儿想来,恐怕还有内情。”

    她在北花园那回也见了宋氏,对方神色疲惫,那种倦乏绝不是累着那么简单,何况,以宋氏的身份能累到哪里去

    他们不是小门小户,不缺人手伺候,孙仕身边更是奶娘、丫鬟一堆,何至于宋氏只是小病小痛的,就让刘婕妤提出接孩子进宫小住了。

    宋氏必然是大病了一场,至于这个病与那些侍妾有多大的关系,此刻不好说。



第八百五十七章 不是可有可无
    “中秋那夜,仕儿吃多了月饼不克化”蒋慕渊顺着顾云锦的思路往下琢磨,“谁敢胡乱给他吃他能吃多少量,各个都有数,再是小孩儿淘气,也不至于……”

    “都请御医了,只怕贪吃了好几口。”顾云锦一面说,一面皱了皱眉头。

    皇家子弟,含着金勺子出身,但宫中规矩素来多,孙仕还是个小娃儿,远不到随着性子胡来的地步,便是他母亲宋氏,也不能想吃什么就一味多食,何况是他

    孙仕即便哭闹,也无人敢、无人会给他多吃一口。

    可要说有人故意害孙仕……

    偶尔吃撑一回,又立刻有御医到场,这不叫害人,这是膈应人。

    蒋慕渊落了棋子,道“且再看看。”

    看看挑事之人的后手,再决定如何扇风。

    这厢蒋慕渊等着后续发展,另一厢,孙祈当然是不敢再叫情势恶化了。

    先前洪隽就劝过他数次,说他迟早会在后院的女人身上摔跟头,孙祈每次都是笑笑不往心里去,此番真遇上了,越发佩服洪隽的眼光。

    正如洪隽所言,孙祈在天资上被孙睿压着,以前从不接触政务,进了文英殿后开始学习,万事有三公领着,自然犯不了大错,他又没有其他大的不足、纰漏,别人要寻孙祈的麻烦,可不就只能从后院下手了嘛。

    孙祈老实了,起码在催漕一事有决断之前,他要老实起来。

    一时之间,孙祈与宋氏的关系倒是亲近许多。

    朝会上,催漕被正式提上了议程,文英殿里,大臣们纷纷建言补充,大致的规划渐渐完备,人选却一直没有定下来。

    孙祈听从洪隽的意见,寻了个下午,前往御书房请缨。

    圣上正在用甜汤,孙祈眼尖,一眼就认出那瓷罐是陶昭仪宫中之物,他暗暗捏了捏指尖,为了前程,孙宣母子两人也是卯足了劲儿。

    孙祈深吸了一口气,恭谨道“父皇,儿臣想南下催漕。”

    圣上抬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很简单地问了一句,道“理由”

    孙祈的说辞也是准备好的,他没有来兄友弟恭的那一套,说什么“孙淼从未远行、恐心有余而力不足”、“孙睿从南陵回来时整个人瘦得脱相、催漕辛苦、不利他休养”、“孙骆、孙宣、孙禛年纪小、况且孙禛伤势未痊愈”,正如他直白与蒋慕渊求救一样,他知道这些冠冕堂皇的话骗不了圣上,只会适得其反。

    他想建功,想做出一番成果来,想通过催漕让大臣看看他是个能做事的人,就是这么简单。

    圣上放下手中瓷罐,显然没有想到孙祈敢直言不讳,他认真打量了孙祈两眼,笑了笑“朕不答应让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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