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格里的秘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耳东兔子
孔莎迪用只有她俩能听见的声音,趴在她身上,说。
丁羡点点头。
孔莎迪笑得更欢:“我就知道,臭丫头。”
“怎么样?甜吗?”
丁羡又点点头。
她不知道怎么了,那天中午,只要想到他经过奶茶铺的时候,想起来自己,心里就比灌了蜜还甜,小脸儿红扑扑的。
孔莎迪说,少女,你这是思春的表现。
丁羡装作一本正经地把孔莎迪轰走,心里却因为一杯奶茶开始翻江倒海,窗外的风呼呼刮,再次被情绪掩埋。
晚上放学。
丁羡还沉浸在杨为涛的极快速的讲题方式,周斯越忽然丢了一本笔记本给她,她狐疑地看过去,“这什么?”
周斯越头也不抬,收拾好书包:“笔记,你自己整理,我把重要的记下来了,看不懂再问。”
说完,把包往肩上一挎,也不等她回话,插.着兜跟宋子琪走了。
丁羡望着笔记本发呆。
孔莎迪整理好东西过来叫丁羡一起回家,看到桌上的笔记本,想拎起来看,被丁羡一把按住。
孔莎迪狐疑地看着她:“你瞎紧张什么?”
丁羡摇头。
孔莎迪嫌弃地看着她:“这本子也太丑了。”
丁羡仔细看了眼绿油油的封面,确实很丑,很直男的审美。
她忙把本子塞进书包里,“走吧,回家。”
“神秘兮兮的。”
回到家,丁羡匆匆吃了两口饭,就躲进房间里,研究周斯越给她的笔记本。
夜深。
窗外人影稀疏,树影憧憧。
他记东西很简洁。
一节课内容没多少笔记,重点都被他标注了,丁羡把所有的内容都誊到自己的本子上,并且用红笔标注。
这比她平时自己瞎琢磨真的省力多了。
周斯越的字很好看,苍劲有力,力透纸背,敷衍的时候也很潦草,龙飞凤舞的,有时候卷面太潦草了还被詹文丽扣了好几分。
但他认真写起来的字很好看。
睡前,丁羡抱着这本又丑又绿的笔记本躺在床上仔细翻看,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早上醒来,才发现本子被横向对折压出了一道褶。
丁羡放在抽屉里压了一上午,也没能抚平,英语课上,周斯越管她要笔记本,丁羡把本子递过去,“昨天不小心压了下。”
周斯越倒也不关心这个,翻了翻笔记本,“都懂了?”
丁羡点头,“懂了。”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融洽,周斯越把本子往桌上一丢,人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搭在桌板上,挑眉笑说:“行了,高兴了?”
“我……没不高兴。”
“得了吧,前几天一直绷着张脸,我还以为我又哪得罪你了。”
他倾身往前,注意力重新投入他的卷子里:“不跟你扯了,帮我看着点儿虞淑君,昨天课上为了帮你写笔记,我竞赛卷还没写。”
“放心,两米之内我就戳你。”
周斯越:“乖。”
这段时间,两人默契见长,周斯越帮她记笔记,做她的“眼镜”;丁羡则在课堂上各种给他打掩护,做他的雷达。
雷达有一次失灵,虞淑君都快到周斯越面前,丁羡还没反应过来,周斯越被抓了个正着,不过虞淑君向来喜欢周斯越,倒也没为难,只是提醒了两声,让他把试卷收起来。
周斯越很少与老师唱反调,也挺听话的收起卷子。
下课,两人演起了负荆请罪。
“我错了,刚刚分神了,求原谅。”
丁羡撇着嘴,用手指做膝盖的样子,模仿“跪下”给他道歉。
周斯越摇摇头,痛心疾首的模样:“朕要你何用!”
丁羡手指又曲了两下,“微臣知错。”
演到最后,两人自己都笑起来,阳光微醺的午后,丁羡仿佛看到一道久违的彩虹,恍悟,原来这个可以任意挥霍的年纪,才叫青春。
不甘、失落、喜悦、满足。
百态丛生。
时间踏入十二月,冬天来临,北风如冰刀。
距离期中考试还有三天的时候,詹文丽把丁羡叫到办公室,她刚推开门,就听见杨为涛跟刘江抱怨:“你们班那个何星文,确实不是个竞赛料,几次测试结果都不理想,刷题也刷不过周斯越,就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参加竞赛。”
刘江叹气:“人家都报名了,你就再看看吧。”
“他明明各方面均衡可以考大学的,非得走保送这条路。”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周斯越就一定得保送啊?他要认真考,也能考上好大学。”
杨为涛摇摇头:“你不知道,周斯越天生就是竞赛料,不一样,你要让他认真考,还真不一定能考上。”
刘江笑:“行了,何星文也不错,我知道你就喜欢周斯越那种类型的,但好学生咱也不能耽误。”
丁羡抱着本子,从办公室出来。
看见一个形似何星文的背影拐进楼梯口。
暗格里的秘密 29|第二十八章
期中考试前一天, 课间休息,刘江进来发考场分布图。
“你们记下自己的考场号,别走错了, 考试该带的东西都别漏了, 期中是检验你们半学期成果的考试, 能最快发现问题, 并且解决,所以请你们一定要认真对待这场考试。”
丁羡对着那张图, 很快找到自己的名字, 紧接着,旁边就是周斯越的名字,兴奋地看向身旁的人:“哎哎哎, 咱俩一起诶。”
周斯越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在胸前,难得认真听着刘江讲话, 听见声儿,瞥一眼旁边的小姑娘,瞧她高兴的模样, 当头浇下一盆冷水:“高兴什么?我这回可不会给你抄了。”
“……”
丁羡不服气的,哼一声:“你要考不过我,你怎么办?”
周斯越轻蔑地一笑:“我挺好办的, 关键倒是你, 你考得比我差, 你怎么办”
丁羡成功被带入沟里, “我就……请你吃一礼拜的食堂。”
“那就这么说了。”
哎?!!
午休快结束的时候,邓婉婉跟何星文忽然吵了起来,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争得面红耳赤。
把睡得迷迷瞪瞪的丁羡都给惊醒了,眼睛从手臂间抬起,看着晕晕乎乎的世界,耳边一声轻笑,一个中午没说话,刚开口,声音沙沙又低沉:“醒了?”
丁羡揉揉眼,坐直身子,“你又没睡啊?”
周斯越自嘲地勾唇笑:“男人不就是劳碌命?”
丁羡被他半句话逗得哧笑了下,揉着眼睛,醒神,看窗外:”是是是,就你最辛苦。“说完,转回头,看着还在争吵的两人:”他俩怎么了?“
周斯越摇头,不知道,忽然就吵起来了。
丁羡竖着耳朵,听了两嘴,也都明白了。
起因是邓婉婉被分到跟何星文做这周的包干区值日。
当初刚入学的时候,校长在国旗下就说了,为了照顾重点班同学,特意在足球场留了一块特大的包干区给三班同学,希望他们在学习之余能注重“身体锻炼”,劳逸结合。
但何星文这人除了学习,对其他事儿都不上心,都快到周四了,也没见他在包干区出现过,都是邓婉婉中午一个人把地扫了,邓婉婉私下里已经埋怨过很多次,但也都不见何星文改善。这不,刚扫完地回来,就把扫帚往何星文身上一丢,火冒三丈地把人骂了一通。
何星文正解题呢,被这一扫帚丢得也是怒火中烧,“邓婉婉,你发什么神经病?”
“何星文,你要学习我不要学习?你好意思么?一个大男人,留一个女生在包干区扫地?”
何星文题解不出来烦得很,“包干区你爱扫就扫,我扫不扫是我的事,我最近要参加竞赛,没空。”
大半个班级的同学都被他们吵醒了,陆陆续续发出不满的声音,身为邓婉婉好朋友的女班长终于忍不住去劝,“何星文,你是男生,你就不能让让婉婉?”
何星文切了声,没有再说话,重新捡起刚刚被摔到地上的作业本放回桌上,继续写题。
空气凝固到了一个顶点,邓婉婉愣是站在原地没动,忿恨地眼神死死盯着何星文,女班长去拉她,小声劝:“婉婉,算了……先别气……”
邓婉婉牢牢杵在原地,任她怎么拉扯也不肯动,全班都以为这僵持的气氛要维持到上课的时候,邓婉婉又说话了。
“周斯越也要参加竞赛,他怎么就没你这么多毛病?也没见人家跟你一样,难怪杨老师喜欢他,不喜欢你。”
此话一出,有半数人将目光转移到后排的周斯越身上,丁羡顺势将目光移过去,他跟个局外人似的,埋头写题,眼皮都没掀一下。
所有人都知道,何星文拿周斯越当自己的假想敌,虽然他平时表现出对周斯越有多么不屑,但这帮敏感的学霸都明白,谁跟谁是竞争关系。
何星文切了声,“谁不知道你喜欢他。”
少女心思忽然被人这么光明正大地在全班同学面前轻描淡写的点出来,如果换做是丁羡,她可能真的会疯。
班级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这回,连另一半的目光也都朝周斯越看过来了,而周斯越下意识抬头扫了眼丁羡,两人四目相撞,又同时察觉异样,别开脸。
邓婉婉愣了,没想到何星文会把这种事情拿到台面上来说,两人坐过几天同桌,确实她经常会在何星文面前提周斯越的解题思路很清晰,方法也很简单,比他的思路简单许多,但她没想到,何星文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这件事点出来。
还不等她反击,何星文又开口,这次的攻击目标,直接从邓婉婉变成了周斯越,口气讥讽:“杨老师拿他当亲儿子,保送名额都给他准备好了,清北苗子,我可惹不起。”
一句话,把周斯越所有的努力跟实力全部否定。
也许别人看到的周斯越或许天赋更多,但作为同桌的丁羡,知道他花在数学上的时间不必别的人少,相反,最近因为她,他还减少了打球的时间,几乎将所有时间都花在数学上。
也许是他生来给人感觉散漫又不正经,更不爱为自己辩解,交朋友他也都随性所欲,谈得来就聊,三观不合也维持应有的尊重,大概也有些人会抱着跟何星文相同的想法。
“何星文,我以前觉得你也能考清北,不过现在,我觉得你大概也就只能考个北大青鸟了。”教室寂静,丁羡的声音听上去格外清亮,她用一种十分无辜且轻松地口气说:“反正,我身边要是有朋友能考上清北,我心里肯定是为他高兴的。”
班里窸窸窣窣响起几声笑。
丁羡说话,孔莎迪也坐不住了,连宋子琪也冷笑着刺了何星文几句:“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何星文,你这种小市民的心态可要不得。”
何星文见占不到上风,憋着一肚子火气,摔了本子去写题了。
班里恢复平静,陆陆续续有人起来去上厕所,倒水,准备下午的课。
周斯越靠在椅子上,拿眼睛斜丁羡,口气一惯的调侃:“可以啊,小白兔都学会怼人了?”
“这不都你教的好?”丁羡看着他笑。
周斯越目光笔直望着她,看她笑得跟个傻子似的,忍不住低着头笑骂了一句,“傻。”
温暖的阳光在窗外懒洋洋的洒进来,淡金色的光线一束束打在空中,不刺眼,照着空气中的浮尘,更像是一只温柔的手,轻抚这些少年的脸。
那时,她经常会想,周斯越长大后,真正成为男人,究竟是什么样子?
“周斯越,我其实不傻。”丁羡忽然开口。
身旁的少年也收敛了笑意,转回头,目光重新投到卷子上,口气清冷:“我知道。”
下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因为明天期中考试,体育老师也不再安排别的任务,让他们自由活动,就当放松心情了。
男生们围在操场上酣畅淋漓地打球,女生则三五成群地聚在树荫下闲聊。
孔莎迪拉着丁羡在篮球场边沿看周斯越和宋子琪打球,嘴里还在说着中午的事儿,“你中午真把我吓到了,你怎么那么勇敢呢?”
丁羡目光追随者场上某个灵动的身影。
周斯越被人严防死守在三分线外,队友冲他拍手,周斯越空投回身,过人,将球传给队友,俩人配合默契,动作流畅一气呵成,篮球精准地顺着抛物线进了篮筐。
“漂亮。”
宋子琪拍手叫好。
“斯越,篮板。”
少年们在球场上挥汗成雨,背后是霞光万丈,展露赤子锋芒。
她轻巧地一笑,眼里都是光,答非所问:“莎迪,考完试,你陪我去剪头发吧?”
孔莎迪猛地转过头,瞪大眼,倒抽一口冷气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丁羡坚定地说:“剪刘海,我想剪刘海。”
想变美,想变漂亮,想让他看见我。
孔莎迪终于笑了,敲着她的小脑袋瓜儿,“终于开窍了,我知道有家店,手艺特别好,考完试咱就去……”
“莎迪,我觉得我真的很喜欢他。”
“是的呢,我也很喜欢那傻.逼。”
两小姑娘相视一笑,看破了心事,满眼都是甜蜜,又各自别开。
乐极生悲。
“哎——那边同学,小心。”
一颗篮球猝不及防地迎面朝着丁羡这边飞过来。
在这种紧急时刻,越慌乱就越容易出错,整个人还往前走了一步。
“砰——”一声巨响,篮球不偏不倚地砸到丁羡的眼睛上,随后又弹到孔莎迪的身上,俩小姑娘瞬间被篮球的助力给猛一下推到地上。
“啊!”
“哎哟!”
两声几乎同时倒地。
旁边聚着聊八卦的三班女生同时都围过来了,关切地问,“你俩没事吧?”
丁羡眼冒金星,晕晕乎乎睁开眼,头顶围着一圈脑袋,更晕。
周斯越丢了手里的球跑过来,拨开人群,看到捂着眼睛的丁羡,拽着胳膊把人拉起来,“砸到眼睛了?起来我看看。”
丁羡吸了口气:“疼,你别掰。”
身后别班男生跑过来,点头哈腰地跟丁羡道歉,“不好意思,是我没注意,同学你没事吧?”
又一道男声插.进来,“要不要送你去医务室看下?”
声音听着有点儿耳熟。
丁羡挑着另一只眼睛看了看,居然是夏思寒,一遍疼地直抽气,还一边摆摆手说不要紧。
“不用了,我送她去,快下课了,你先回去集合。”
周斯越直接拒绝。
夏思寒愣愣点头,“哦哦,真的不用我去?”
周斯越冷淡地嗯一声,把丁羡从人群里拖出来,丁羡回头找孔莎迪,小姑娘躺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冲她摆摆手:“我没事,你先去,就是屁股坐的有点疼。”
宋子琪过去把她拉起来,“起来,我也一起送你过去吧。”
孔莎迪:“屁股疼,站不起来。”
宋子琪看着她,嫌弃地吐出麻烦两个字,打横给人从地上抱起来。
瞧呆了众人。
八班的女生纷纷表示,三班的男生太man了,颇有些嫌弃地看了眼自班的男生。
去医务室的路上。
宋子琪抱着孔莎迪走在前面,孔莎迪一脸娇羞地被人抱在怀里,偶尔偷偷向她送来一个胜利的笑容。
丁羡则一脸幽怨地被周斯越拖在后面走。
冬日。
空气中飘着的都是柔和的空气和光,包括身前这个拽着她胳膊不解风情的少年,侧脸也变得莫名柔和。
她忽然希望时间慢点走。
这样的时光,再长些,再长些,最好能延伸到岁月的尽头。
“你是猪吗?都让你躲开了人还往前冲。”
少年声音如一道霹雳,一下把她劈回现实世界——
算了,时间还是快点走吧。
医务室医生开了单子,眼睛有点出血,得去医院拍片确定有没有伤及视网膜。
等她拍完片出来,天都已经黑了,周斯越坐在门诊的长椅上,大概是最近真累了,他阖着眼在休息,旁边放着他俩的书包,堆叠在一起,莫名的安全感,少年的一条笔直敞着,一直微微曲着,勾在凳子底下。
她知道他最近在熬夜准备期中考试之后北京市数学联赛,杨为涛曾在班里说过,联赛只是试水,高一想拿奖的很难,只能先过去探探风,但他对周斯越充满了信心,希望他能一举拿下省一,进入省队,参加imo,进入国家队,这是杨为涛给周斯越的目标,也是整个数学组对他的期望。
他身上所承受的,远远不是他们看见的。
宋子琪说他最近晚上三点睡,早上六点起,刷卷子刷到一天只睡三个小时,任何人都没资格说他不努力。
丁羡走过去,尽量不碰到他,刚坐下,人就醒了,睁开眼,声音沙哑:“好了?”
“你再睡会吧,还得等半小时出结果。”
她温柔的说,怕惊扰他。
周斯越揉了揉脖子,人又往后仰,拉伸完颈椎,手还搭在脖子上,侧着头看她,笑了下:“ 眼睛被砸了,说话这么温柔干嘛?”
丁羡想翻白眼,忽然想到自己这颗充血的眼球翻起白眼来还有点恐怖。
“周斯越,你以后别帮我抄笔记了。”
眼瞅着少年脸色微青,丁羡立马解释,“我是怕耽误你参加竞赛,真的考完试我就让我妈带我去配眼镜了,你真的别再为我的事情分心了。”
医院的走廊里,都是浓烈刺鼻的药水味,灯光晦暗,还时不时响起冰冷的机器叫号声。
就在这嘈杂的环境中,周斯越用一种饱含深意的眼神,看了她好长一段时间,然后淡淡收回目光,懒洋洋丢出三个字:“知道了。”
丁羡踌躇半晌,又一只手还捂着出血的眼睛,一只手握拳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对他说:“还有,竞赛加油。”
模样十分滑稽。
周斯越双手交叉在胸前,被她逗笑,扑哧低头笑,却还是温柔地应了声。
“好。”
暗格里的秘密 30|第二十九章
一个男人出门都为你喷发胶了, 你他妈还在磨磨唧唧什么?
——《小怪兽日记》
期中的考场安排是根据摸底考试成绩排的,周斯越跟丁羡前后隔了一桌,有他坐在前面考, 丁羡莫名觉得安心, 每场考试, 考到一半都要抬头看看前面那个少年, 他收起了平时在教室里的松垮,全程都低头专心地盯着自己的卷子, 后背脊柱微微佝起一丝弧度。
丁羡写不出题或者思路卡壳的时候, 就抬头看一眼他,开始揣摩,如果是他, 碰到这道题会怎么写,结果越想越偏,几场考试都来不及写, 临末了,还在慌张地填答题卡。
等她终于满头大汗地把答题卡填完,考试铃声准时打响, 那种劫后余生的心情自己都在心里忍不住捏了一把汗,交了卷,坐在位置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一抬头, 就看见某人正一脸闲散地表情转头看着她, 表情乐不可支。
两人出了考场, 周斯越早就一眼看破:”来不及做?“
她垂头丧气地点点头:”好多题都不敢确定,没什么把握,最后大题也没做出来。“
走廊里都是刚考完的学生,急哄哄地从教室出来往食堂涌,他个子高,在人群中特别显眼,刚要跟丁羡说两句,身后有别班相熟的男生喊他:“斯越,最后一道大题最后一小题的答案是几啊!”
丁羡心里一紧,她连第一小题都没解出来,根本不想听答案这种残酷的东西,不由得抱紧了怀里的书,加快脚下的步伐,不过此刻是人流高峰期,无论她怎么快,也还是被夹在一群男生中间慢慢悠悠地推着走。男生们都赶着去食堂抢位吃饭,绅士风度全无,也不管男生女生,冲上去就挤,丁羡就这么被人推来撞去,人都要晃散架了。
周斯越见状,伸手把人提溜到自己身边,回头对那位问题的男生喊了句:“没做出来。”
丁羡诧异地抬头看他一眼。
周斯越冲她笑,“干嘛?”
丁羡小声地说:“我明明……看你写了。”
“考完试,不想对答案。”他松了手,抄回兜里,轻描淡写地揭过,“走,中午带你出去补补。”
”啊?不去食堂吃吗?“
周斯越:“你想去食堂听答案吗?”
也对,现在食堂的各个角落估计都充斥着“第三个选几?”“不是吧,我怎么记得老师上课讲过选b?”“那道复合函数的单调区间明明我考前还看过,又选错!“”杨为涛怎么回事,净出些我不会的题。““还行吧,都是基础题,老师上课都讲过的,就最后一道大题有点难,我就最后一小题没解出来。”
丁羡跟周斯越在学校对面的一家餐馆刚坐下,后脚孔莎迪和宋子琪就进来了。
孔莎迪咋咋呼呼地冲过来一把抱住丁羡,当着俩男生面儿演起了久别重逢,互相恭维,两人惯常的套路。
“臭丫头,才这么会儿没见,你又变漂亮了。”
丁羡很之受用,也抱住她,长叹一口气:“你也是,又漂亮了。”
说完,俩姑娘抱在一起,没心没肺地呵呵乐着。
俩男生早已习惯,倒也见怪不怪,宋子琪惯常翻一白眼,周斯越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抄在兜里,一只手虚握成拳轻轻敲了敲桌子,姑娘们回头,同仇敌忾地看着他,少年视若无睹,下巴对着墙上的菜单微微一扬,嗓音清冽:“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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