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格里的秘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耳东兔子
今年的平均分较之去年整体下降,去年的简单卷,考出满分也是寥寥无几。
这个满分的含金量确实重。
孔莎迪又说:“他是全国珠心算冠军。”
难怪他运算题都是直接写答案的,从来不用计算器或者在草稿纸上演算。
丁羡叹了口气:“以后这些事儿你就别告诉我了。 ”
“啊?为什么?”
“受不了打击。”
他平时坐在旁边压力就已经够大了。
你知道他上课从来不记笔记么?
你知道他从来不听课还能跟老师对答如流么?
你知道我在草稿纸上演算了半天还算错的数学题,他唰唰唰两笔就写完了,我当时的心情么?
算了,这些你都不知道。
她低下头,眼神难掩暗淡,小小的背影瞧上去是真失落。她就是觉得,她努力学努力学拼命学拼命学,都及不上别人花那么几分钟扫下课本。
丁羡不是天赋型,她所有的成绩和分数都是自己一本一本书、一道一道题啃下来的。
以前在延平镇的时候,她是老师们掌上的宝贝,因为她努力刻苦又乖巧听话,镇里的学生大多不认真学习,初中混了毕业上个职高或者直接出去打工居多。
只有她,拼死在这鱼池里挣扎。
以为越过这龙门,野鸡就能变成凤凰。
然而进了龙门才知道,她只不过是从鸡头变成了凤尾。
吃完午饭,回到教室。
周斯越难得没出去打球,而是翘着脚坐在位置上跟人闲聊,金灿灿的阳光从窗外打进来,照着他的头发松软又柔和,让人忍不住想揉一把。
不一会儿,就有女同学拎着道题过来跟他探讨。
周斯越跟谁讲题都是一个德行,拿着跟笔在纸上圈圈画画,别人还没反应过来,他题已经讲完了。
女同学红着脸:“你能再说一遍吗?”见他微微一皱眉,女同学怕惹他讨厌,忙抽回卷子又说:“没事我回去再琢磨琢磨。”
周斯越一点头:“哦。”
丁羡趴在桌子上写数学作业。
午休时间,知了趴在树上不知疲倦地叫。
午后的校园总是特别安详,连灼热的阳光都变的和煦起来,数学作业摊在桌上半小时,一个字没写。
那个女同学没一会儿拎着题目又来了。
丁羡忽然坐起来,盖上本子对她粲然一笑,热情地说:“咱们俩换一下,你坐我这儿好了。”
暗格里的秘密 7|第六章
我们都曾得过一种病,学名——玛丽苏综合症候群。
得了这种病的少女,患有轻微幻想症,以为自己是生活的主角,自带主角光环,严重者同时伴随有玻璃心、矫情病等并发症。
少女情怀总是诗。
你护我一句,我爱你一生。
但年少的情感总是极其的矛盾,昨天爱你,今天你跟别的女生多说一句话,明天就不爱你了;或者昨天不爱你,今天你从口袋里分了半颗糖给我,我决定从明天起爱你。
简单而纯粹。
丁羡那会儿也是个矛盾体,一方面她不认为自己喜欢周斯越,另一方面,他跟别的女生讲题时,心里确实酸。
她认为自己喜欢的类型应该是许轲那种温柔又绅士的男生,而不是周斯越这只傲慢的孔雀。
可是她在酸什么?
哦,一定是她的玛丽苏病症发作了。
丁羡说完也不看他俩,直接低头收拾桌上的书本给那位女生腾座位,寂静的午休教室,阳光投下一道阴影,窸窸窣窣是她收拾东西的声音。
光影交错。
“你又犯什么病?”
周斯越声音不轻不重,但在这儿寂静的教室里,嗓音格外冷清。
丁羡收拾东西的手一顿,笔袋拉了一半,整个人僵在原地,周围同学齐刷刷回头,几十道视线落在她身上。
她低声解释:“我午休给你们俩腾空间,这样你教起来方便点儿。”
周斯越靠在椅背上讥讽地看着她,哼笑一声:“瞧把你体贴的。”
丁羡充耳不闻,索性不理他,继续低头收拾,冲那女生笑了下,“我马上好。”
女生懵懵懂懂:“哦,真要换吗?”
丁羡:“换啊。”
周斯越低头写题,头也不抬,毛茸茸的头发在太阳底下发着光,像一只温驯的猎犬。
“换了就别回来了。”
他说。
丁羡原本只打算换午休,她只是想换个清静的地方睡一会儿,被他这么一闹,抱着两本书愣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周斯越说完这句话就再也没抬过头,连后脑勺都显得格外冷漠。
丁羡愤愤一咬牙,丢下一句:“我等会来搬桌子!”
说完,扬着马尾高傲地走向她的新位置。
“呲啦——”
周斯越的卷子被笔写破了。
窗外知了应景的低鸣了两声。
丁羡换到了正前方第四排,新同桌还是个男生,叫何星文,是今年的中考状元,长得很普通,剪着个寸头,皮肤黝黑,总是穿着一套被洗得泛白又皱皱巴巴的长衣长裤,坐姿十分端正,像个小学生,下课哪儿也不去,就在位子上写题。
这才是“正常”的同桌,而不是周斯越那种非人类。
何星文唯一不同的是,他有点少年白头,光看后脑勺,像个小老头。
可也比那只傲慢孔雀强。
下午孔莎迪过来找她说话,身子半搭在她的桌上,劝她:“真不回去啦?”
课间同学们说话声闹哄哄的,可偏偏就还能听见他半开玩笑跟人调侃的嗓音,穿过人海就这么直戳戳飘她耳朵里。
丁羡耷拉地脑袋伏在桌案上,笔在草稿本上无意识地涂涂画画,表情倔强:“不回去。”
孔莎迪拉长了音,“噢——”,然后伸手拿过她的草稿纸,小声惊呼:“那你写他名字干嘛?”
丁羡猛地惊醒,整个人从位置上弹起,朝着孔莎迪扑过去,劈手夺过她手中的草稿本,一看。
哪有什么名字,一堆鬼画符而已。
孔莎迪得逞奸笑:“你心里有鬼。”
丁羡心不在焉地坐回去,长叹一声:“你好烦。”
孔莎迪瘪瘪嘴:“我只是想提醒你,近水楼台先得月,你放弃了这么好的机会,是你的损失,邓婉婉一看就对周斯越有意思,到时候人被抢走了,你可别哭。”
丁羡满不在乎地鼓嘴,笔在稿纸上狠狠地划下一道,说着:“赶紧拿走,他俩要是成了,我到时候在校门口放俩大礼炮,就当感谢邓婉婉同学牺牲自我为民除害了!”
孔莎迪故意说:“是吗?那我得赶紧买张板凳过几天去校门口看礼花去。”
丁羡侧着眼睛斜她。
孔莎迪:“他俩现在聊得可好了,邓婉婉还约了他一块打游戏呢。”
“打去。”丁羡哼唧。
孔莎迪切了声,懒得跟她再废话,下了最后通牒:“明天赶紧给我搬回来,我实在懒得听我身后坐着一只叽叽喳喳的小鸟,还有啊,你不赶紧趁着一个月培养培养感情,一个月后老班一排座儿,你就更没戏。”
“不搬。”丁羡倔强得像头驴,孔莎迪气得正要瞪眼,就看她慢慢坐直,低头糯糯地补了句:“是他让我别回去的。”
孔莎迪:“哟哟哟,你俩这是夫妻吵架呢?你看,像不像那个,你要出去了就别给我回来!这话你妈肯定经常这么跟你爸说吧?之后你爸回去了你妈不还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话虽这么说,可每次都是叶婉娴憋不住给父亲打电话,父亲才从朋友家搬回来。
丁羡慢慢回过头去。
周斯越穿着件黑色t恤,松懈地靠在椅背上心情不错地跟宋子琪聊天,说到兴时,露出他平时惯常懒散的笑容,少年牙齿白又整齐,笑起来眼尾微微上勾,晚霞在背后,毛茸茸的头发沐浴在半透红的余晖中,整个人似乎在发光。
丁羡想起一句话。
你是无意穿堂风,偏偏引山洪。
有男生趴在门口叫他放学去打球,他淡笑着回头说好。有路过的女生忍不住往里头多看了两眼,他恍若未觉,只顾跟宋子琪闲聊。
宋子琪跟他开玩笑:“哎哎哎,又来看你的。”
周少爷一脚踹在他凳子上,“瞎说什么。”
还真有女生是来看他的,不过那时也不敢做什么,就借着来找同学的名义躲在后门口偷偷看两眼,然后悄摸打听:“他是周斯越啊?”
同学起初还挺耐心的,打听多了,最后直接:“看见门口那个男生了吗,对,就是我们班周斯越,还没女朋友。”
女生害羞地拍打着同学的肩膀:“谁问这个了。”
可心思全都写在脸上了。
宋子琪说。
反正周斯越这人就是跟谁都能交朋友,他平时看的闲书多,碰上什么话题都能说两句,有人问,他也愿意答,人确实高贵,但却一点儿没架子,跟谁都能聊。
有时候跟胡同口那张哑巴都能说上两嘴。
他朋友多,所以少她一个不少。
她跟邓婉婉换了座位,他依旧跟人谈笑风生,并不影响他任何,就她一个人在这儿兵荒马乱。
话虽这么说,很快她就后悔了。
原由是一次丁羡没带语文书,想跟何星文拼一本,但是何星文没理她。丁羡以为是他不喜欢跟人拼一本,也不敢再麻烦他。
就这么傻愣着撑了一节课。
期间还被语文老师点了一次名。
课间,丁羡去了趟厕所,班里发一本刚到的教材,何星文给自己拿了一本,没给她留,就直接往下传,等第二天上课用书的时候,丁羡怎么都记得这本书还没发。
结果同学们一个个从桌板里抽出新书。
她才惊问何星文:“这书什么时候发的?”
何星文:“昨天。”
“你没帮我拿?”
何星文想了下:“忘了。”
还有比如丁羡削铅笔,何星文会说:“灰很大,你去外面削。”
于是丁羡只能站在教室后面的垃圾桶边上削,没有桌板的借力,变得极其困难,一不留神,手指刮了道小口子。
这么一比较,那只孔雀又瞬间高大起来了。
他平时拽拽的不理人,发书的时候都会给她留一本,她不在老师布置地作业他也会特别提醒她,也从没嫌过她的铅笔灰。
“忽然觉得,周斯越真是春风一样的同桌儿。”
想了一会儿,又歪着脑袋问孔莎迪:“你说我现在跟邓婉婉说换座儿的事儿,她能答应吗?”
孔莎迪冲她呵呵笑:“你想多了,人家现在好着呢,上课讨论讨论题,下课讨论讨论游戏,哪还有你插足的地儿。人家周少爷哪还缺你这么一红颜知己啊。”
暗格里的秘密 8|第七章
暗恋就是,跟你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跟清风说一些关于你的事。
——《小怪兽成长日记》
丁羡红着脸把孔莎迪轰走了,觉得这人忒烦。
谁是他的红颜知己啊,谁要当他的红颜知己啊。他就是跟张翠翠李莺莺王燕燕一起吃饭写作业逛街也不关她的事儿啊。
窗外蝉声鸣鸣,此刻在丁羡听来,一点儿都不悦耳动听,聒噪得很,小心脏被七上八下地吊在空中,怎么都不安。
她烦躁地伏案,下巴搭在桌上,像一条垂头丧气的流浪狗,清澈的双眼骨碌碌地打转,一会儿看看左边的何星文,一会儿看看右边的女班长。
可怜见儿的。
她悄悄回头,视线投向最末排。
那位大少爷插着兜跟宋子琪踩着点儿踏进教室,毛茸茸的头发像个稻草堆,乱得人想给他狠狠揉一把,可偏偏这种凌乱无序的慵懒帅最勾人。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少年。
即使轻狂,依然神往。
周斯越拉开椅子坐下,长腿随意地摆在桌下,宋子琪转头无意地说了句:“斯越,咱们周末去游戏厅吧?”
周少爷靠在椅子上,晃了晃脚,没答。
身旁的邓婉婉猛地抬头,丢下笔,激动地说:“好呀好呀!我知道有一家,我可以带你们去!”
宋子琪眼睛一亮,“行啊。”
说完,两人齐齐看向周斯越,不等他发表意见,前方有人转过头,拍拍邓婉婉地桌子,不冷不淡地说:“邓婉婉,我跟你商量个事儿。”
是孔莎迪。
邓婉婉笑盈盈地看着她:“怎么了,莎迪?”
孔莎迪忽然往丁羡这个方向看了眼,结果就导致正驾着胳膊聆听的周少爷也下意识地随着她的视线扫过去。
恰好。
就在空中捕捉到了丁羡呆呆的小眼神。
丁羡来不及躲,就这么生生地撞上了周斯越冷淡的视线,张皇失措地忙转回头。动作幅度有点大,刚好跟俯身捡笔的何星文“嘭——”一下撞了脑袋。
丁羡疼地眼前直冒金星,揉了揉脑袋。
周斯越勾了勾嘴角,果然蠢。
“你怎么这么烦?”
何星文题解了一半,卡在至关重要的一步,却怎么都写不下去,心里本就烦,丁羡这下是碰了枪口,直接拿她开了刀。
何星文这一吼,半个班的人都嘲丁羡看过去,小姑娘涨红着脸,低着头,小声道歉:“对不起。”
那卑微地模样,看得真叫人怜惜。
班里人也大都知道何星文的德行,颇同情的看着丁羡。
有男生看不过去,忍不住为丁羡说话,“何星文,你别太过分了,昨天你都没给丁羡留书,人丁羡也没怪你啊。”
听见这话,丁羡头埋得更低,帮她说话的男生叫刘小锋,是一个戴着眼镜黑黑瘦瘦,在班级里丝毫没有存在感、就连老师上课请他回答问题都会脸红的男生。
丁羡很感激他,在这种时候能第一个帮自己说话。
但也因为他的话,陷入了窘迫,其实这个时候,她只希望找个地缝让自己钻进去,谁也别说话,谁也别看她,别企图为她抱不平,然后让这件事平静且快速地掩盖过去。
她是一个胆小怯弱、且被别人多看一眼就会多想、心思又敏感的女生。
更不想,让周斯越觉得,她现在在被新同桌嫌弃。
然而,在刘小锋说完话后,何星文还有些不服气地顶了两句嘴,两人差点儿就因为丁羡在教室里吵起来。
最后还是宋子琪在后面半开玩笑地喊了句,“何星文,你别欺负小怪兽啊,小心我们家斯越收拾你。”
年少时的暧昧,大概就是同学间半明半昧地玩笑。
宋子琪说完。
班里的同学都轻声笑起来,然后就听见有人狠狠踹了宋子琪的凳子一脚,声音惯有的懒散:“关我什么事。”
宋子琪挠挠后脑勺:“开个玩笑呗。”
在闹哄哄的气氛中,孔莎迪冷不丁转头对邓婉婉说了句:“你跟丁羡把位子换回来吧。”
邓婉婉愣住,看了眼周斯越。
孔莎迪的口气有些僵,不容置喙,说完看了眼靠在位子上的周斯越,说:“你要是不想跟羡羡坐,让她跟宋子琪换,我跟羡羡坐。”
这个建议遭到了宋子琪的强烈反对:“我不,我不要跟他坐,坐他旁边会逼死人的。”
孔莎迪宽慰地说:“不会的。”
宋子琪:“我坐后头看不见。”
孔莎迪摸着他的头,跟摸小狗似的,皮笑肉不笑地说:“乖,重新去配副眼镜。”
宋子琪摇头:“镜片太厚戴着跟酒瓶底似的,我才不要。”
孔莎迪一咬牙:“行,你跟周斯越坐前面,我跟羡羡坐后面。”
宋子琪挠头:“那怎么好意思呢?”
孔莎迪:“别屁话,趁我没发火之前,赶紧点头,不然我就跟老师举报你上课带游戏机!”
“靠。孔莎迪,你他妈还有没有点人性?”
“行不行啊?你!?”
“怕了你了,行行行!!”
然而,两人刚讨论完,身后的邓婉婉绷着一张脸说:“我不换。”
仨字铿锵有力。
孔莎迪一听急了,撸着袖子就要冲上去跟人理论,被宋子琪拉住:“姑奶奶,别激动……我看你最近怎么有点泼妇倾向?”
孔莎迪脸红一阵白一阵,没理他,直接对邓婉婉说:“当初要不是你吵吵嚷嚷地来问周斯越问题,羡羡能被你逼到前面去睡觉吗?”
邓婉婉一撅嘴:“反正我不换。”
“行了。”冷眼旁观许久的周少爷终于闲散地发话了:“先上课吧。”
上课铃打响,老师腋下夹着教案有条不紊地踩着铃声进门。
学生们终于又重新将注意力投入到课本里。
丁羡长舒一口气,她感谢莎迪的仗义相助,没让自己在周斯越面前太难堪;也感谢燕三中学,能让她在仓皇无措的岁月里,跟这个满血豪情的小姑娘相遇。
周末。
丁羡复习完一周的功课,伸了个懒腰,望着窗口那颗歪脖树,盘算着什么时候给你砍了,太遮视线,她现在看黑板都已经双影了。
正想着,叶婉娴在客厅喊:“羡羡!”
她慢悠悠地站起来走出去。
叶婉娴一边弯腰擦着桌子,一边头也不抬地说:“你去兴趣班接下弟弟,我来不及做饭了。”
“哦。”
她慢慢吞吞走到门口去换鞋,心底嘀咕:那刚还有时间在门口跟别人讨论八卦。
西家长东家短,都逃不出这丈米胡同。
叶婉娴一见她这不紧不慢地模样就来火:“快点!如果找不到,就去附近的游戏厅找找,他有时候等急了就会去打会游戏。”
“他又去打游戏?”
叶婉娴说:“打一会儿又没事。”
丁羡冷笑。
果不其然,丁俊聪还真就在附近的游戏厅,跟几个他的小伙伴开卡丁车开得兴致高昂,丁羡走过去拎他耳朵,“丁俊聪,回家了!”
丁俊聪头往边上撤,不耐烦甩开她的手:“等会!”
丁羡好脾气地问:“等多久?”
“十分钟。”
“好。”
丁羡非常好商量的走到门口等他自己出来。
然而十分钟过去了。
丁羡站在门口朝里头看了眼,小孩儿丝毫没有要出来的意思,她又喊了一次:“丁俊聪!”
“再十分钟。”
又十分钟过去……
“丁俊聪!!”
“再给我十分钟,不然我就回家跟我妈说你打我。”
嘿,小兔崽子。
丁羡冲过去,直接拎着丁俊聪的耳朵拖出来,小孩儿扒拉着卡丁车的方向盘,死活不肯下车,“救命啦!贩卖小孩啦!”
路人纷纷侧目。
丁羡急了,一掌拍在他脑门上:“你给我老实点,老子是你姐。”
“噗——”
身后发出几声轻笑。
丁羡愣了,回头一看,乌泱泱站着一帮人,宋子琪跟孔莎迪站在边上,然后是周斯越、邓婉婉、蒋沉、宋宜瑾。
见有人来了,丁俊聪火速从丁羡手里挣脱,跑回去争分夺秒地玩卡丁车。
这边个最高的少年,双手抄在兜里,目光越过几人,清清淡淡地落在她身上。
此刻,丁羡心里却端端冒出一个想法。
邓婉婉站的那个位置,原本应该是她的。
宋子琪跟蒋沉笑着调侃了几句,见她不接茬,也都悻悻闭了嘴,见周斯越站着没动,宋子琪跟领悟到什么似的,扯着蒋沉几个说:“走走走,咱们去投篮,我就不信,破不了斯越的记录。”
蒋沉和宋宜瑾被宋子琪硬生生拽走。
孔莎迪三两步蹦到丁羡身边,“我昨天晚上想给你打电话的话,但是我发现,我居然没有你电话,周一回去你帮我写到通讯录上。”
丁羡没有手机,叶婉娴舍不得给她买。
可她也不想在邓婉婉和周斯越面前说自己没有电话,胡乱地点了个头。
孔莎迪高兴地走了。
丁羡无视周斯越,转过身去找丁俊聪,卡丁车上已经没了人影,视线环了一圈也没看见小魔王的影子,她气得鼓了鼓脸。
嘴里骂着死小孩,目光漫无目的地四处搜索。
忽然,头发被人大力地揉了下。
说是揉,更像是搓,搓面粉一样。
谁?
丁羡抬头,身边穿过一道高大的身影,迈着大步,没有丝毫停留地越过她,t恤衣摆轻轻扫过她的手背,手已经插.回兜里,可还是被她捕捉到耳边极快地一句。
“周一搬回来。”
少年背影清瘦,走路生风,松懈散漫。
啊?
暗格里的秘密 9|第八章
丁羡还未回神。
少年离去,邓婉婉上前拉了拉丁羡的手,笑吟吟地看着她说:“周一回去咱们就搬,其实这几天坐在后面,我都看不清。”
噫?
怎么忽然就……
丁羡愣愣地任由她牵着手,脑子混沌。
邓婉婉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眼神往身后一瞟,说:“发什么呆呀?我都知道啦。”
听见这,丁羡忙挥手,“不,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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