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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未知
“等等等,你不是要收购外婆的温泉馆”那外婆一定会很生气。
“不,你说错了,是并吞。”他故意说得严重好看她的反应。
“并吞和收购还不是一样。”在她看来都差不多。
“不一样,并吞是强取豪夺,收购是有商有量的妥协。”在于价钱的多寡。
前者是火爆场面,后者是心平气和。
春天的表现不是气愤难平,而是咯咯地轻笑。“小心我外婆的菜刀。”
一想到他被追杀的情景,她笑得连酒窝都漾著春天的甜蜜,有点醉意。
“你不要求我为你放弃并吞计画”一股女人会使尽各种女人的伎俩好改变他的决定。
“我为什么要呢那是你的计画不是吗”她的笑容里没有虚假,只有如阳光一般的真诚。
“你不怕我接近你也是计画之一,利用你的纯真从中获利”她为何能笑得坦然,毫无不平之色
“不会啦我相信你不致卑劣至此,委屈自己来喜欢我,外婆不会因为我而迁就的。”这点她有信心。
她相信我。
一股热流涌进他冰冷的心底。
“如果是你会不会考虑卖掉温泉馆”他加上一句,价格由她自订。
“当然不会。”
她不假思索的回答让他愕然,他以为她会爽快的同意。
“为什么”不过是一间温泉馆而已。
“因为”春天的眼中浮现对家的眷恋。“没人会卖掉心之所在。”
因为有爱,所以为家。
回忆是买不走的。
不管过去,现在,或未来。
家是无坚不摧的堡垒,也是失望沮丧的避风港。
人人都需要
回家。
第五章
“春丫头,你又想野到哪去,温泉旁的石苔清了没别让客人踩滑了脚。”
温柔像泉水滑过心窝的声音很难想像是出自一名六十岁老妇的口,只闻声不见人的话会以为是三十出头的绰约妇人。
活了一甲子的曾岑没受过多少教育,小学没毕业就给家里送人当童养媳,十岁不到已注定了她一生命运,再无挽回的余地。
所幸收养她的人家算是和善,没让她吃太多的苦,当成女儿在扶养。
以前的人大多早婚,所以她十五、六岁时就和养兄凑成对,生活还算和乐,一家七口人共同经营温泉馆不分彼此,那时的幸福她至今难忘。
后来战争爆发了,丈夫和小叔被派往南洋一去不回,伤心欲绝的两老也在同年辞世,一时间她失去挚亲的依靠,茫然无措。
但天无绝人之路,牙一咬她硬撑家计继续经营,无视妯娌和小姑吵著分家的纷争,一肩挑起所有的责难。
转眼间四十个年头过去,身边的亲人也一个个离去,她由什么都不会的少妇磨出一股不服输的韧性,坚忍不拔的死守她视同家的温泉馆。
日子过得真快,自从送走女儿,女婿又过了十年,当年活泼好动的小孙女都长成大女孩,她又得操心咯
正如那年霞姐的托孤,她一个妇道人家得独力带大孩子,其中的辛酸苦涩不足以道以外人知,就怕没将人家的孩子教好。
幸好两人都算乖巧,听话,没有学坏,她的一颗心才定下来。
“瞧瞧你这样野,我当是山里的野猴穿起衣服,乱七八糟的头发也不修一修,东卷西卷地活似王老头卖的麻花卷,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样子别活蹦乱跳,文雅点、秀气点,我养的是人不是活跳虾”
唠唠叨叨是老人家的毛病,她也难以免俗的爱念上两句,一天不念会浑身不舒服,不管有错没错先念一顿。
“山里的猴子有我这么可爱又勤快吗”拖把横过肩像在扛枪,笑嘻嘻的春天赤著脚准备拖地板去。
清水一桶,拖把一支,抹布两条轮著用,她可是全副武装上战场,打算和顽强污垢及青苔奋战到底,非消灭它们不可。
不过零用钱能提高些更好,老做免费劳工会长不高的。
“你喔也不知害臊,叫你做点事还装可爱,都几岁的人了。”调皮捣蛋她跑第一。
“年龄再大也是外婆的心肝宝贝呀难道外婆不疼小春天了”束起马尾,方便东奔西跑的她撒娇的说。
“哼谁疼你这个讨厌鬼,三天两头的惹是生非,还学人家攀墙夜游,光会折腾我这把老骨头。”要不是镇上治安好得没话说,她非愁白几根头发不可。
偷偷的吐吐舌头,春天用滑行之姿开始拖地。“人家有在反省啦你就别再念了。”
“你以为我爱念你呀成天老想著往外跑,狐群狗党一堆不学无术,再不念你都要飞天了。”念她是为她好,谁要当个惹人嫌的老太婆。
才怪,人不会飞。“是是是,外婆英明,丫头受教了,以后我从早到晚都跟著外婆,直到你嫌腻了为止。”
马尾甩来甩去,一道忙碌的清丽身影在走廊上来来回回,湿拖把拖完地之后还得用乾抹布拭乾,然后再上一层防虫蛀的水蜡。
一开始是看大人玩得起劲似,她好奇的跟在屁股后面打转,慢慢地成了她的工作。
原本拖地、打扫的阿婆因闪了腰而辞工,外婆要忙里忙外招呼更加没空闲,为了节省人工开支她自告奋勇的担下清洁大使,好让外婆能轻松些少一点负担。
其实像这样的清洁工作一周大概两次而已,而她在学校的课业并不重,一天练个几小时的古筝、弦乐交差,大部分时间她等于无业游民。
所以她常参加各种活动,举凡运动她都喜欢,海上陆上驾轻就熟。
不过她最爱的是马术竞赛,因为马场是父亲唯一留给她的礼物,而她又有这方面的天分,因此光靠比赛奖金她已是小富婆。
目前由姑爹负责管理,好几回她想将“春天牧场”送给他,可是他老是拒绝,笑著说要留给她当嫁妆,免得被夫家欺负。
姑姑死的时候她已经十七岁了,她知道姑爹是放不下两人曾有的回忆,膝下无子的他才四十多却不想再婚,守著逝去的爱情缅怀一生。
不是她乌鸦嘴爱诅咒自己家人,似乎他们家的人都不长寿,除了外婆之外,都死于非命,没一个寿终正寝。
以后她会不会也是短命鬼,重复先人的命运
“少给我嘻皮笑脸,真要你安安静静的留在家里陪我,太阳大概打西边升起。”她可不敢指望她像个女孩。
春天噘起小嘴,“外婆很瞧不起人喔我本来就很乖。”而且是她的酒窝在笑,她没有嘻嘻哈哈。
岑婆婆剥著豌豆一瞅,“好呀从明天起你乖乖地待在温泉馆招呼客人,让外婆休几天假享享清福。”
“什么”啊好滑
突然的要求让她儍了眼,一个不巧踩上半湿的毛巾,身子不稳的向前滑行。
可想而知有多惊险,地板打上蜡又光著脚,要想平安无事真的很难,一桶水又正好摆在中央,想闪反而趺个四脚朝天,没闪过地搞得一身湿。
几个老客人和员工一瞧都笑得前俯后仰,直说猴子落水了,没人想去拉她一把。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瞧瞧你做的好事。”又得重拭一遍了。
剥完豌豆接著削丝瓜,不见起身的老人家叨念了几句,看也不看她的继续手边的工作。
好疼哦屁股开花了。“那是你吓我才会害我滑倒,本来我做得得心应手一点事也没有。”
“你是在怨我是谁说要帮我分担些事”真要盼她来接手,兔子都会说人话了。
她哪敢怨,是被吓到了,“我是指帮你扫扫灰尘拖拖地,顺便倒倒垃圾,哪有说要招呼客人。”
那些叔叔伯伯阿姨大婶老爱问她一堆怪问题,不是问她有没有男朋友就是想帮她牵红线,谁谁的儿子长得俊,哪家的儿子又有多好,比来比去常比出火气。
他们从来没想过镇上的年轻人她都很熟,谁优谁劣问她最清楚,吹捧再多也改变不了人的本质,那些有幸上榜的男孩子全是她的哥儿们。
和这些过度热心的长辈们聊天比爬一天山还累,而且谁都不能得罪地只能陪笑。
“丫头呀外婆老了,以后要学著照应里外,哪天我动不了就是你的责任,别把我的温泉馆搞成三温暖中心。”将来还不是都要留给她。
揉揉屁股,春天笑著滑到外婆跟前将脸贴在她膝盖。“外婆还很年轻,再活个百来岁不成问题,我会一直陪著你帮你抹地擦窗户。”
“嗯哼说得真动听,我看你巴不得累死我老太婆,省得我在一旁罗罗唆唆。她还不了解她爱玩的天性吗一刻也静不下来。
“哪有,外婆污蔑春天的诚心,我要和外婆一样死守春天温泉馆,绝不让它断在我手中。”她信誓旦旦地说道。
“有志气,但你不用嫁人了吗”这是她唯一担心的事,远嫁外地就无法守住这块地。
为了陪她老太婆,丫头已经舍弃台北的大学校就读镇上的艺术学院,她晓得她很想上日本的马术学校,可是权衡再三还是选择留下。
春天这孩子天分很高,学什么东西都快,留在小镇上是埋没了她,她不能再自私的连她的未来也要剥夺。
现在说这些都太早了,等到她心中有人再来下决定也不迟,她这把老骨头还能拖上几年。
春天表情微腼地摇著岑婆婆的膝盖,“婚姻不代表终结女人的意思,大不了我学妈拐个老实丈夫落地生根,叫他插翅也难飞。”
“呵天底下有几个像你父亲一样的笨蛋,买一送二倒贴你妈。”说得贴心,就怕日后没老实人肯上当。
“喔我要告诉姑爹,你说他和青羽姑姑是陪嫁品。”哈她要打小报告。
岑婆婆皱起眉,“你”疯疯颠颠的说什么陪嫁品,小孩子心性。
“你要告诉我什么可别说你要嫁人了。”
爽朗的笑声先至,阳光下的影子随后出现。
站在门口怕弄脏地板的精壮男子提著一桶羊奶,香味四溢不带羊马蚤味,笑眯的双眼微带蓝芒,有一半英国血统的他不像西方人,除了五官较立体外,看起来比原住民更像原住民。
听说他在英国事业做得很大,祖父或曾祖父那代还有爵位封号,可是为了心爱的女子毅然放弃一切尊荣,随她定居台湾。
即使挚爱的妻子已不在人世,爱上这片无华土地的他却没打算离开,这里还有他未完的责任及真心疼宠的人儿,若无意外他会在此终老一生。
“姑爹,你干么取笑人,我要嫁人也得经过你同意,不然我可不敢嫁。”春天俏皮的眨眨眼,一脸无赖样。
意思是要赖给他养,他不能说不。
其实以辈份来说她应该叫姑姑为阿姨,伹小时看同龄小孩叫姑姑,她也学著叫,大人便由她去,叫著叫著就改不了口。
“真的吗我是不是该倍感荣幸,买串鞭炮来放”闹水灾了不成,怎么一地的水。
“现在响应环保不使用鞭炮,你乾脆折现让我买零嘴哎哟我被菜头攻击了。”蹦蹦的跳开,春天头顶多了菜渣。
岑婆婆一斥,“没大没小,讹诈起自己人,你的零用钱还不够多吗”家教差,欠规矩。
钱哪有人嫌少,办个活动就没了。“外婆,你别老用偷袭这一招,万一你下回失手真丢个萝卜过来,我的脑袋准爆浆。”
“我拜拜用的凤梨和榴楗还未剖,你要不要先试试硬不硬”说不定还没她嘴硬。
“哇谋杀。”春天一跳跳到蔚海洋身后,生怕铁齿的外婆真拿她当试验品。
好香的羊奶,偷喝一口应该没人看见。
“丫头,别躲在姑爹后头偷偷摸摸,你有两天没到牧场了,春天二号非常想念你。”以她爱马的程度很少间隔两天没去喂马。
春天牧场一共有七匹纯种马,不





春天 春天第4部分阅读
有两匹已经老了,三匹算是小马,真正能参加比赛的好马只有春天一号和春天二号。
以前牧场上还野放不少牛只,但因口蹄疫的缘故全面扑杀,后来改养些食用羊和山猪,这些年的成果算是不错,销路甚佳。
虽然现任的经营者是门外汉,但用心程度不输专家,刚接手的头一、两年小亏了成本,渐渐的养出心得竖立口碑才打响名气,转亏为盈。
有点小心虚的春天将沾了羊奶的食指放入口中一吮,“我在帮外婆拖地。”
“拖地”蔚海洋怀疑地瞧瞧杉板上的水渍,说是玩水还差不多。
“别信这丫头的话,满嘴的胡说八道,一下了课也不知跑到哪儿胡闹,有时连晚饭也没回来吃,”比她老太婆还忙。
“春天,你又不懂事了。”说是责怪反是关心居多,他一向拿她当女儿看待。
幸好她并未学坏,否则他得负起一半宠坏她的责任。
“哪有,你们都误会了,我正在进行校外学习。”春天说得煞有其事,他们听得含含糊糊。
“什么校外学习”怎没听学校的教授提起,前两天他才碰上她的系主任。
“打工。”春天大言不惭的说道。
同样是不支薪,但有很多福利。
“打工”
两道惊呼不约而同的响起,不想相信她放著家里的事不做反而去替别人卖命。
“你们不要瞪大眼睛嘛好像我去从事什么作j犯科的工作,我总有点用处吧”他们似乎不信任她。
“你做什么”岑婆婆像审问犯人一样追究到底。
“就是和家里差不多,帮忙打扫,整理环境,替花浇浇水”反正洞都挖了,不种些东西怪不协调的。
花是她去挑的,伹付钱的另有其人,她只需要提供意见就有大餐好吃。
“是镇上的人”是米店的老板还是春天商行的胖阿美
“对,刚搬来的。”大大方方的用杯子舀一杯羊奶,春天洗净双脚用一只脚踩抹布沥乾翻倒的水。
“刚搬来的”咦难道是“你是指雷家老宅子的新主人”
“鬼屋呃,对啦是雷家老宅,不过要改名聂家豪宅了,刚搬来的邻居姓聂。”鬼屋要翻新了,以后没地方扮鬼吓人。
“聂”蔚海洋像想起什么地陷入沉思,对这个姓氏十分敏感。
前些日子也有个姓聂的想和他合作开发观光牧场,但他一口回绝了,春天牧场是私人土地不开放观光,他不愿让一群不懂马的观光客任意糟蹋。
春天不怕引发大战的抛下一句,“他说要并吞咱们的温泉馆喔”
“什么”
如雷的吼声穿透云霄又反弹回来,投下一枚炸弹赶紧开溜的小人儿哼著歌,拿著粗刷住户外温泉走去,烦恼的事由大人去头疼。
风吹过杨柳泛起一池绿,远处的海浪拍打著岩岸,春天的心情非常春天,一片详和。
交头接耳的长辈正讨论著如何拆炸弹,无暇约束她的行为。
春天,很美满。
“哇整形前和整形后真的差别甚多,舍得花大钱的人才有好门面。”白色的耶她一直以为深红近乎褚。
“你会不会说话,又不是人怎么整形,应该是建筑工地和成品屋。”原来上面的斑点是鸢尾花不是老鼠屎。
“你才给我看点书,学服装设计的要多补充些资讯,别让人家笑你土包子。”水晶灯组长这样,不知敲起来会不会破。
“哼广传系的小蝌蚪都还没成蛙呢井中看天可别把眼珠子看掉了。”天哪最新型的电浆电视,有四十五寸吧
雕塑系的杨轻燕,和广播电视系的柳如洁,两人一言一语互相吐著槽,表面上装做若无其事的东摸西摸,但眼底的惊讶是瞒不了人。
通常她们恶作剧的时间以晚上居多,白天怕人发现很少走动,因此她们几乎忘了日夜景致的不同,老记著夜里的阴森。
略加整理后雷家老宅显得明亮有生气,杂乱一清除便显出贵气,原本以为的东西还以本来颜色,全和当初的想像差之千里。
像翻倒的酒柜原来是鞋柜,流理台的夹层一抽成了餐桌,半人高的高脚凳竟是花台,看来如存钱筒的圆型器一擦净,结果是一盏壁灯。
紧密的枝叶一修剪让光透了进来,新栽的花木摇曳生姿,少了遮阳的枝叶,室内的宽敞一览无遗,举办个小型派对不成问题。
虽然还有很多小地方需补强,但对看惯鬼屋的她们而言,这里已经是天堂。
窗洁几明,地可见人,一壶洛神茶三盘点心,旁边还有削好的西瓜和苹果,要有人敢说这里是鬼屋肯定会被活活打死。
“你真好命呀春天,有好康的打工机会为什么不通知我们”光一个人享受算什么朋友。
一块蓝莓派刚要放进嘴里却被半路拦截,她微楞了一下,“没工钱的,你们要做吗”
“要。”
两人异口同声的抢著发狠,朝茶几上的点心下手。
有得吃又有得拿谁管他工不工钱,打工像在度假谁会拒绝,普通家庭的小孩哪住得起豪宅,过过乾瘾暗爽也好,起码见识过大户之家的奢靡。
没吃过鱼翅闻闻香也算够本,何况还有五星级饭店主厨的料理,她们就算腿断了也要爬过来尝尝味道,怎能让她一人独享。
好朋友的定义是有福同享,有难她自己担。
春天呀春天,真是美好的季节。
“春天,你有没有暗损什么好处没和好朋友分享”比前阵子晒得黑的柳如洁凑上一张大脸。
谈恋爱算不算“冷气还没装配好,你不要靠得太近。”
奇怪的天气,忽冷怱热。
“顾左右而言他,一定有鬼。”杨轻燕惨白的脸中有两颗熊猫眼。
学期快结束了,她熬夜雕塑作品。
“没错,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关冷气什么事,她言词闪烁。
就像黑白无常,两人一起夹攻她,非逼她现出“原形”不可。
春天一脸无辜,“你们想太多了,我也只是工读生而已。”兼屋主的女朋友。
被强迫的。
柳如洁瞪大双眼,“骗人也要找个好理由,有哪家的工读生还有下午茶可享用,你根本是来享受的。”嫉妒呀为什么不是她。
这么说好像也没错,她大部分时间用来发呆。“因为主人不在家,而我的人缘好。”
“你的意思是厨师喜欢你,所以主动为你准备下午茶好讨好你”杨轻燕在心中大喊,羡慕呐她想和她交换身分。
“呃这个”不敢直视两人的春天吞吞吐吐,企图以笑脸掩盖说不出的情事。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何必张扬,她还不确定是不是和他相恋,单方面的宣告总觉得不切实际,心中无法踏实老悬著不上不下的空桶。
他的吻让她迷惑,他的抚触令她火热,他的凝视叫她心慌不已,想逃开他眼中的专注。
她有种陷下去的感觉,仿佛他的霸气只为娇宠她而生,他挖掘出她所不知道的多重风貌,原来她也有所谓的情欲。
没谈过恋爱的人又怎么晓得恋爱时该有的反应,有点慌,有点乱、有点不由自已。
如果连她自己都理不出头绪,她拿什么去告诉别人。
谈恋爱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春天,你不会在发春吧”虽然那夜很暗看不清楚,但声音低沉的男人应该长得不错。
“柳如洁同学,你看太多动物频道了。”动情和发春是两码子事。
“少罗唆,你给我交代清楚,不然嘿嘿”柳如洁沾满果酱的手在她鼻前比画。
扬笑以对,春天趁机推开她。“胶带一卷十元自己去买,浪费食物会遭天谴。”
“你你敢跑。”丫好,跟她拼了。“燕子,你由左边围她。”
“唉又要运动了。”她才刚吃下一盘点心耶肚子鼓鼓的。
口中的无奈和眼底的兴奋成反比,杨轻燕一口喝光杯里的洛神茶,兴致勃勃地玩起老鹰捉小鸡的游戏,边追逐边发出巫婆的尖笑声。
三人如平时在鬼屋游荡一般肆无忌惮,追来逐去无视一室的昂贵摆饰,尖叫声连连,让人以为是凶杀案现场。
提早结束饭店视察的聂沕离一踏进半敞的门,年轻飞扬的嘻笑声让他有种回到校园时代的错觉,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时光。
但是那张令他连听简报都分心的笑颜映入眼中,他轻倚著门看阳光洒在她脸上,无法言喻的幸福感充满胸口。
这就是他要的快乐。
不华丽富贵,不哗众取宠,没有名牌服饰和昂贵的珠宝,只有以春光编织的甜蜜融人心底,让黯然失色的房子多了生命力。
他把春天留在屋里,四季如春。
“啊有外敌入侵。”
个性像男孩子的柳如洁眼尖的发现男人的存在,她立即发出警告。
“天哪他长得好有型,我真想要他脱光衣服。”好棒的线条。
眉一挑,聂沕离不置一言的以眼神询问亲爱的“女友”,她的朋友正在意滛他。
春天忙开口解释,“燕子呃轻燕是雕塑系的学生,她要你脱光衣服的原因是想以你的身体做个雕像,绝无邪念。”艺术家的怪僻,随时随地寻找“灵感”。
“你不嫉妒”他的身体只属于她。
她的表情平和得叫人生气,尤其是不合妒色的度量。
“艺术嘛轻燕是相当有潜力的雕塑家,她的鉴赏眼光一流。”
呃她说错了什么吗怎么他怒气冲冲像要杀人春天想了想还是想不出自己说了什么恼人的话。
“春天宝贝,你就那么乐意将我的身体出借给你的朋友吗”聂沕离脸上带著笑,但他的眼神令人胆寒。
看似平凡的一句话由他口中说出却显得暧昧,恍若春天敢点头她就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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