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君不悟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宸砸
苍翊轻笑:“只怕早有人入了皇宫了,何须你我操心?你退下吧。”
“是。”
书房门被关上,独留苍翊一人陷入沉思。
朝廷官员于同一时间接连遇刺,此事明日必然会闹得满城风雨,看起来似是清除二皇子党羽,三皇子嫌疑最大,但如今二位皇子两虎相争,最忌朝局失衡,苍离本就处于优势,这个时候应当藏锋才是,没道理此时对二皇子下手。
可凶手若不是苍离,那引动瑾竹体内蛊虫的,又会是谁?
苍翊目无焦点,垂头思虑半晌,能确定的也只有一事。
那些人如此明目张胆,就算有人猜测是三皇子所为,上奏弹劾,皇上也必然不会相信,甚至会疑心是有人刻意构陷,但皇帝不信,二皇子苍邵倒是未必。
狗逼急了,也是会跳墙的!
正如苍翊所料,此时的二皇子府,经刺客一番闹腾,府中一片混乱,苍邵歇息的主院里下人来去匆匆,忙碌非常。
苍邵守在外屋来回踱步,焦急难耐,见丫鬟出来,急忙扯过一人:“情况如何了?”
“回殿下,皇子妃出血不止,有小产的迹象,太医正在尽力救治。”
“尽力,尽力!都过了半个时辰了还不见成效,一群没用的东西!”苍邵脸色铁青,手中用力一甩。
被掀倒在地,丫鬟不敢吭声,忍着痛从原地爬起伏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盯了房门半晌,回头见丫鬟还在原地,苍邵怒道:“还杵在这里做什么,滚!”
“是。”
丫鬟疾步走出房门,片刻后,又一人快速走近,面色凝重:“殿下,出事了。”
“何事?”
苍邵十分不耐,侍卫却已顾不得:“城中官员府邸遭袭,兵部尚书,督察院都御史以及武安侯等多个官员接连遇刺,生死不明。”
“什么?”刚欲坐下的人骤然起身,满脸惊骇。
识君不悟 第96节
他并不因为这些官员遇刺觉得惊讶,而是侍卫所说的这些人,竟都是与他脱不开关系,其他官员虽未言明,但依侍卫的神色来看,大抵也是与他有来往之人,料想到今日出现在自己府中的刺客,由不得他不多想。
“好你个苍离,当真够狠够绝!”
他在朝堂之上的助力本就比不上苍离,唯一能与之抗衡的便是自己的嫡系身份,如今尊嫡系为主的朝臣受此劫难,是苍离刻意警告,还是只为削减他手中助力?
见他说的咬牙切齿,侍卫面露不解:“殿下如何得知,此事是三皇子所为?”
“除了他还能有谁……”
“殿下,殿下!”
疾斥的声音被一道带着惊喜的声音打断,有丫鬟自里屋跑出来,对着苍邵行礼:“启禀殿下,小皇孙保住了,与皇子妃母子平安!”
“当真?”
“当真,只是皇子妃身子还有些虚弱,此刻正在……殿下?”
不理会丫鬟的回禀,苍邵直接冲进房内,床榻之上一人安睡,苍白的面孔掩不住那张倾世绝色,他轻轻在床边坐下,爱怜地以指尖轻抚她毫无血色的唇,半晌之后将手收回,安心的神情渐渐变得冰冷。
他紧拳低语:“你既不顾兄弟情分,我必要让你血债血偿!”
……
☆、撮合
“一群废物!”
次日朝堂之上,大殿中群臣刚奉上不久的奏折散了一地,庆元帝站于高台之上,满脸怒不可遏:“一夜之间,颐都城内十数位朝廷重臣受伤甚至死于非命,皇城禁军竟然是在事情发生之后才察觉到异样,朕养着你们一群人,都是吃干饭的吗!”
大殿中一时间鸦雀无声,静地落针可闻!
“林煜,你可知罪?”
“臣知罪。”百官中走出一人,跪到殿中。
这人乃是禁军统领,若要论罪,他必然首当其冲。
庆元帝道:“下朝之后,你自去领杖责二十,以儆效尤。”
“臣遵旨。”
群臣垂首,无一人敢替他求情。
这次行刺,他们几乎都是与死神擦肩而过,有些人的府邸正与那些遇刺的官员比邻而居,想到昨晚的刺杀,众人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庆元帝沉默半晌,镇定了心神,看向殿中:“昨晚与刺客有所接触的人,可有什么发现?”
“这……”
群臣中有人迅速垂头,眼神闪躲。
苍邵顿时皱眉,昨夜那刺客斗篷遮身,他根本连面都没见着,能有什么发现?
他下意识瞥向被问及的其他人,见苍翊上前一步,似是思索了片刻,双手四指交叠于身前,躬身行了一礼:“启禀皇兄,依臣弟之见,昨日入我府中的那些刺客,当与那日城外拦截刺杀臣弟之人,是受同一人指使。”
庆元帝眸色微沉:“何以见得?”
“那日城外遇刺,与昨晚王府遇袭,臣弟都与刺客近身交过手,他们出手的招式如出一辙,故而臣弟才会有此猜测。”
殿中半晌无话,苍离站于苍翊左后方,听他此言不禁眉头微蹙。
城外刺杀是他所为,苍翊也必然知晓,而众臣所知的,那翊王城外遇刺一事,国公府大公子已经画押认罪,现被关于大理寺监牢之中,根本不可能完成昨夜的行刺。
他此举,是为了替安国公府脱罪!
想到这里,苍离不禁握紧双拳。
高台上庆元帝望着殿中,神情凝重,他忽然想起那日由归冉呈上去的毒箭残支,那样精巧的机关,淬了无解的□□,再加上至今寻查不到的用蛊之人,若苍翊所说不错,此事便会变得极其复杂。
蛰伏了十多年,那群人是要为当年麒瞑山围剿之事,报仇雪恨吗?
朝堂上的商讨,最终无果而终。
大殿之外,群臣散去,苍离看着朝着皇宫内走去的某人,于殿外站着,微微失神。
“三皇弟这心神恍惚的模样,莫不是有什么心事不成?”
身后突然多出一人,苍离侧头,瞧见的便是苍邵皮笑肉不笑,一脸的阴阳怪气。
他心有他想,不欲与这人纠缠,脱口道:“二皇兄何时竟也关心起旁人的事了,听闻昨夜皇嫂受了惊吓,皇兄还是多顾虑自己府中之事的好。”
他话语平淡,奈何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苍邵面色一变:“这是自然,昨夜皇城遭难,我与皇叔府中皆受了波及,唯有三皇弟府中安然无恙,如三皇弟这般悠闲,的确是我等羡慕不来的。”
他刻意提高了嗓音,还未来得及离开的几名官员将此话听得清晰,不由得朝着苍离打量了一眼。
苍离自然明白他话中的含义,转头对上那几名视线尚未收回的官员,他在心中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下朝之后,苍翊并未如往常一般径直出了宫门,时隔两月,再次站在栖鸾殿门外,他一时有些百感交集。
栖鸾殿还是如以往那般装饰简朴,较之以往的清净,今日的栖鸾殿中多了几分喧闹,还未踏入殿门,殿中便有声音传了出来。
苍翊推门而入,殿中檀木制的一张平榻之上置着一方木桌,太后半倚在榻上,正与木桌另一边坐着的一女子有说有笑,那女子背对着殿门看不见模样,那声音却再熟悉不过。
“儿臣给母后请安。”
谈笑的两人闻声侧头,太后忙朝他招了招手:“翊儿来了?快来这边坐。”
“听闻昨夜王府遭了刺客,你可有伤着?”
识君不悟 第97节
见她问得急切,苍翊上前一步握住她伸过来的手,笑了笑:“儿臣无碍,让母后担心了。”
他许久不来,本以为会被好一番埋怨,不料见到的却是她满脸关切的面孔,紧挨在太后身边坐下,苍翊心中一暖,也不由得暗生愧意。
“参见翊王殿下。”
对面那女子福身行礼,苍翊望过去,不禁有些意外:“方姑娘也在?”
此人正是武安侯府嫡女方兰雪。
她还不曾答话,太后忽然笑道:“今日晨起,皇后带着这孩子来请安,哀家瞧着喜欢,便留她下来陪着哀家说说话。”
昨夜武安侯府同样遇刺,为护女儿周全,方远山连夜将人送进宫中,是以有了早晨请安一事。
苍翊提起桌上的茶壶替太后斟了一杯,头也不抬道:“有方姑娘进宫陪着,母后身边能有一个说话的人,自然是再好不过,此事,本王在此谢过方姑娘。”
“王爷言重了,能陪在太后娘娘身边,是臣女的福分。”方兰雪垂首。
见她如此,苍翊凤眸微闪。
曾几何时,他不忍这般优秀的女子将自己的一辈子蹉跎在王府,拿了和离书要与她和离,那时她也是这般垂着头,平静地说:“此生能为王爷的正妃,是兰雪的福分。”
她并未接受那份和离书,只因他们是皇上赐婚,贸然和离,会以抗旨论处,想来在他离去之后,也必是由这个女子,一手担起了王府的一切。
苍翊面露苦笑,他忽然明白了太后今日召他前来的目的了。
太后静坐抿茶,瞧着两人之间话虽不多,却也处的融洽,太后一脸欣慰。
母子俩说了些体己话,也不曾避讳着方兰雪,见她一直乖巧地坐着,太后对她的满意更甚,过了半晌,太后忽然起身:“真是年纪大了比不得你们年轻人,哀家有些乏了,兰雪在这殿中闷了一上午,翊儿你替哀家陪她去殿外走走可好?”
苍翊顿了一会儿,“儿臣遵旨。”
太后笑着颔首,唤了墨言扶她进去歇着,将外殿留给了两人。
“方姑娘请。”
太后走后,苍翊忽然站起,方兰雪微惊,她本以为翊王的应承只是推托之举,愣了一瞬,她笑着起身:“既如此,臣女恭敬不如从命。”
太后喜梅,栖鸾殿靠近宫墙的那处院子种满了雪梅,到了冬日,是难得一见的奇景,终年也不见人多做打理,这里的梅花开的竟比御花园中的更盛。
两人漫步其中,谁都知道在不远处必然有人跟着,却谁都没在意。
未至梅林,梅花清新怡人的香味已然没入鼻尖,踱步踏入,盛开的雪梅散发的香味越发浓郁,沁人肺腑。
伸手拨开挡住去路的花枝,方兰雪忽然轻笑:“王爷唤我出来,可是有话要说?”
苍翊脚步微顿,侧头看她一眼:“你很聪明。”
方兰雪道:“王爷谬赞。”
她不过是多了几分自知之明罢了。
苍翊与她对视片刻,转而勾唇一笑:“本王有一事,想请武安侯府帮忙。”
……
翊王与武安侯郡主在梅林中说了什么无人知晓,只听说两人相谈甚欢,事情传到太后耳中,又多了一番赞叹。
苍翊回到王府,去往某人院中时,路过之处皆引起下人纷纷侧目,窃笑不止,连终日见惯了两人相处的妙风妙云,瞧着他手中的东西,也不禁面露惊讶。
进屋时,那人正坐在床头,摆弄着他那暗格里的瓶瓶罐罐,听到动静望向门口,见熟悉的人影走近,又瞥见他手中之物,不由得疑惑道:“何处折的雪梅?”
“从栖鸾殿折来的,今日去母后宫中,我瞧这雪梅开的不错,便折了些回来。”
他从木架上取过一只插花用的花瓶,将雪梅插好,放置在窗台边上。
“可还顺眼?”
南宫若尘点头:“甚好。”
苍翊立马咧开嘴角:“你喜欢便好。”
他笑的开心,南宫若尘抿唇,禁不住嘴角上扬。
王府的日子依旧平淡,因着某些官员殒命,朝中官职有了空缺,接下来的时日朝堂上忙的不可开交,新官上任,经验不足,难免会出些纰漏,也因此使得帝王发了好一顿脾气。
幸得朝廷根基稳固,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也渐渐回到了原来的轨道。
某日下朝回来,苍翊久违地在院中练起了剑,自回到皇城,他倒是许久不曾碰过这些东西了,幸而剑招还未生疏,一套剑法舞地行云流水,暗劲十足。
院门被人推开,钟叔朝着苍翊望了一眼,果断朝着一旁静坐着的某人走去。
“公子,这是二皇子府送来的请帖。”
……
☆、宴请
二皇子府?
苍翊心中一动,立时收了剑势,朝着南宫若尘走去。
烫金色的请柬被一双白皙修长的双手打开,苍翊便直接凑了过去:“说了什么?”
待看清了请帖上的内容,苍翊有些意外,“他可还给其他人递了帖子?”
钟叔道:“只给王府下了帖子。”
识君不悟 第98节
苍翊顿时皱眉。
南宫若尘侧头,见他额头渗着细密的汗珠,下意识抬手替他擦拭。
苍翊微怔,转而微微一笑:“无妨的。”
“冬日里出汗容易受寒,回屋吧。”
“好。”
唤人将剑收走,苍翊拉着南宫若尘回屋,却在转身之际,笑容微拢。
他身子骨硬,受些寒也无碍,倒是身旁之人,近些天比前几日愈显消瘦,只怕与体内的蛊虫脱不了干系,那些刺客受人指使刺杀官员,想必二皇子的反应也在他们的意料之中,既是如此,二皇子这次的宴请,那些人会再有其他行动也说不定。
此行不论苍邵到底有何目的,他都不得不去。
戌时未至,一辆马车从翊王府驶出,朝着煦和楼的方向走去。
这是颐都城内最大的一处酒楼,作为宴请之地最为合适,苍邵朝中羽翼受创,急于拉拢朝中重臣,但让苍翊心生不解的是,他一介王爷并无实权,就算要拉拢,这第一人也不该轮到他才是。
压下心中疑惑,苍翊踏下马车,行至煦和楼门前,掸了掸衣上雪花,才走进朝着楼上走去。
楼上最宽敞的一处雅间已被二皇子包下,苍翊到时,雅间内一人安坐,似乎已经等了好些时候。
房门被人从外推开,苍邵一惊,忙将手中茶杯放下,起身行礼:“皇叔。”
“本王受邀而来,此行为客,二皇子无需多礼。”
话虽如此说,某人却丝毫没有为客的自觉,径直在桌前坐了下来:“本王府中有事耽搁了些时候,可是让二皇子久等了?”
苍邵立时起身,笑道:“皇叔能来,侄儿已是荣幸之至。”
苍翊见他一脸笑意似是真的毫不在意,不由得疑惑更甚。
他虽没有刻意迟到,却也是压着点儿出了王府的,到这里时已然迟了片刻,这人仗着嫡子身份,向来心高气傲,在意别人对他的态度,今日怎的这般平静?
“不知二皇子此次相邀,所为何事?”
苍邵正在替他斟茶的手微顿,淡笑道:“也无甚大事,闲暇之时想请皇叔一道谈谈心罢了。”
谈心?
苍翊顿时面色古怪。
这人虽小他一辈,年龄上却还长了他几岁,他们素来并无交集,能有什么好谈?
将杯中茶水饮尽,苍翊道:“要来谈心二皇子怕是找错人了,本王一介俗人,做不来这等风雅之事,二皇子若无其他事,本王府中还有要事,就先告辞了。”
说着他便起身欲走,苍邵忙道:“皇叔且慢。”
他跟着起身,笑容微敛,神情肃然:“当日皇叔府中遇刺,难道就不曾生过疑虑?”
苍翊侧头瞥他一眼,剑眉微挑:“听二皇子此言,莫不是知道什么内情不成?”
“我若是确实知晓呢?”
他说得认真,苍翊盯了他半晌,嗤笑道:“那又如何?二皇子既然知晓,你只需禀告皇上,事情自然水落石出,本王无意掺和朝政之事,恕不奉陪。”
他所知的内情,不过是有心人想要让他知道的,于事件的本身并无益处,他想以此事将翊王府拉到他的阵营,看似利于双方,苍翊却不欲与他合谋,朝着房门走去。
他垂首拉开房门,两柄明晃晃的长剑交叉在他身前拦住了去路。
苍翊转头,笑意不减:“二皇子这是何意?”
苍邵已经重新坐回桌前,轻抿了一口茶道:“皇叔何必装的这般与世无争,你近些日子所做之事,哪一件不是与三皇子府对立?如今朝堂之上他苍离一人独大,要是让他坐上那个位置,你以为他会放过你吗?我虽不知你们有何过节,但你我既然目的一致,何不联手合作,胜算岂非更大?”
“那是你的胜算,与我何干?”苍翊冷哼一声,脸色渐冷,直接踏前一步。
他倒是想看看,苍邵有没有那个胆子动手。
意料之中的,他进一步,门口那两人便退开一步,面露犹疑,畏首畏尾。
苍翊勾唇冷笑。
“皇叔这是连你府中那人,也不顾了吗?”
身后传来的声音甚是平静,苍翊面色微变,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还未来得及追问,候在楼下的侍卫却出现在此,见他匆匆而来面露焦急的模样,苍翊心中一震,越发觉得不安。
“拦住他!”
刚退开几步的两人重新上前,将急切欲走的人直接挡了回去。
“二皇子以为凭这两人就能拦得住本王?”
见他的神情不复刚才的平稳,苍邵笑道:“皇叔的本事侄儿自然晓得,凭这两人当然不够,所以侄儿还准备了别的惊喜。”
他抬手一拍,门外的廊道上迅速涌出一批黑衣人,将整个雅间团团围住。
“虽然不敢伤及皇叔,想来让皇叔在此多留一会儿,还是足够的。”苍邵得意笑道。
看着眼前出现的明显不属于二皇子府中的黑衣人,苍翊凤眸微沉。
难怪苍邵一开始对他的态度丝毫都不介意,他们意在拖延时间,自然是希望他来的越晚越好!
想着府中定然已经出事,苍翊脸色难看至极。
“皇叔不如坐下,侄儿定当好生招待,你若是要强闯,不小心伤到了皇叔那可就……”
识君不悟 第99节
话音未落,门边一阵响动,苍邵骤然抬头,还未看清出了何事,锋利的剑刃已近至身前,抵住了他的脖颈,剑尖处还带着异样的黏腻,待看清门边的状况时,他不禁瞳孔一阵紧缩。
方才拦住苍翊最近的两人已然倒地,脖间深红的血口还在不断渗血,在地面上形成了两滩大小不一的血泊……
“你……你怎么会?”
苍邵连连后退,却避不开紧随而至的长剑。
苍翊道:“本王要想出去何需强闯?既是二皇子相邀而来,不如陪本王走一趟如何?”
“……”
幸而苍邵惜命,纵然知道苍翊不会杀他,也不敢去赌那一分意外。
顺利出了煦和楼,苍翊跳上侍卫早已备好的马车,回头见苍邵捂着脖子面露愤恨,提醒道:“与其在这里怨恨旁人,二皇子不如思虑自身,枕边之人尚且为他人所用,你所做之事皆暴露在敌人眼底,就算你做的再多,你觉得你又能有多少胜算?”
苍邵一惊:“你什么意思?”
“言尽于此,二皇子好自为之。”
说罢他便弯身钻进了马车,见马车快速离去,苍邵欲追赶上去,无意牵动了脖间的伤口,疼的龇牙咧嘴,无奈只能作罢。
马车只能走大道,虽省力却差了速度,苍翊心中着急,行了一段路便直接跳下马车,寻了最近的一段路匆匆赶回王府。
清芷榭内,火光大盛,刀光剑影不断,偶尔还伴有音律之声,南宫若尘一袭白衣,望着院中来回交错的身影,火光映衬之下的俊脸,神情不明。
“师兄,这外面乱的很,你先回屋吧。”
左麒击退一人,窜到了房檐下。
“无妨。”南宫若尘摇头。
今夜的刺客不论功力或者人数,与之前的都不在一个层次,其他人王府中的侍卫和十八暗卫尚能应付,让他倍感在意的是,那一直立于院墙之上,一袭黑衣,面纱遮颜之人。
似是察觉到他的视线,那人骤然低头,对上他审视的目光,明明是看不见的,南宫若尘却明显感觉到她在笑着,正心生疑窦,却见那人忽然从院墙上跳下。
“师兄小心!”
人影转瞬即至,少年的身影挡在身前,被那人一击即退,南宫若尘伸手接住不受控制倒退的身影,强横的力道连带着他也向后退去。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那蒙面之人却再次近至身前,南宫若尘瞳孔微紧,将少年从身前扯开,顺手取过他手中长剑迎上那人攻势。
以身形看,并不难辨认这是一名女子,她手持短刃,游刃有余的身姿在对上南宫若尘手中长剑之时微微怔住,眼神逐渐认真起来。
苍翊赶到之时,见到的便是熟悉的白色身影正与一黑衣女子交手缠斗,顿时惊住。
他从未见过瑾竹利剑出鞘的模样,往日对敌也都是用毒居多,此时他手持利刃,银白的剑柄在他手中灵活转动,单手对上那女子也不落下风,凌厉的一招一式,使得他整个人显现出一番前所未有的风姿。
只是此刻他却没工夫欣赏这一切,凤眸微瞥,随手抄起跟前侍卫的一把长剑,他径直绕过院中其他缠斗的身影,直奔屋檐下而去。
……
☆、霓落
南宫若尘一刻不敢分神,并未发现这院中突然多出的一人,眼见着短刃又近,一旁忽然伸出一剑,将同样没有防备的另一人手中的短刃轻易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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