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华一品妃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三分引子
倾闳依见子浅露出与他达成共识的表情。放开子浅的嘴,眨眨眼,“走,咱们吃酒去。”
子浅,“……”
子浅被倾闳依拉到城外的一个田垦上,无语望着手中,倾闳依那小子屁颠屁颠买给她的酒。酒坛子跟平日里的酒坛没什么两样,小小的橢圆形状,瓶口紧塞着颜色艳红的塞子布,三两个坛子用麻线拴在一起,坛身还平常的写了一个“酒”字!
这就是倾闳依那小子所谓“好酒”不是说琼浆玉液,冰心玉壶,农家小桌
倾闳依像是看出了子浅的心情,笑嘻嘻又将栓了两三个酒坛举到子浅眼睛前,露出两个大白牙,“先尝尝。”
子浅瞧了他一眼,又将他手上的一绳子酒接了过来,扯掉软塞,清冽的酒气立即扑鼻而来,远如天山的雪莲一般,好似顾子身上的味道。
子浅没有表态,拎着酒坛子在树梢上坐了下来,拔掉软塞仰头便饮。
倾闳依见子浅饮得如此尽兴,站在树下笑了笑,也拎着酒坛坐上子浅左边下方的一个树梢上。
倾闳依调整了一下坐姿,打开一个酒坛,举起,道一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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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这是我舅舅跟我说的。”倾闳依突然神秘稀稀的将身体凑近子浅,眨着俩水灵灵的眼睛,“我舅舅有一次看到顾子的母妃带顾子到西域玩,等一次见到那个乖巧礼貌的小孩就知道他长大后定是个性子冷淡之人。”
倾闳依盯着子浅露出理所当然的表情,好像想起了什么,正回了身低着头小声呢喃了一句,“原来温仪喜欢的是冷酷无情的男子啊!”
“难道我平日里的所为还是轻了那么一点”子浅听见倾闳依顿了一下,随后又听见自我怀疑起来差点没笑出声。
你跟顾子都不是一个性质的好吗。
子浅想插嘴一句,但还是没说,只是无声笑着淡淡睨了倾闳依那小子一眼。
“你一个堂堂的三皇子,怎么能一个人回西域,老皇帝都不派人护送送你这个儿子”子浅偏头望着身穿紫色祥云袍的倾闳依笑眯眯狡猾的问,报刚才倾闳依调侃她之仇。
倾闳依撇嘴,“我嫌人太多慢,不行吗”
“哦那我见你来也是风平浪静的哪,西域王就算为了彰显他西域的强盛,也没见派人送你作个势啊”子浅不依不挠继续笑着说。走和回都没有长长的人马跟随,这能说明什么,他的这个小王爷当得没分量啊。
“回个京,要那么大阵仗干嘛,只能说本小爷是个没架子的小爷。”倾闳依正回了身,骑在马身上,眯着深邃浓郁的双眼,望着前方阴里阳气说。
他的双眼不似顾子的眸子浓墨一般,倾闳依的凤眼显得更要深一点,也更带点阴鸷,就像凶恶的老鹰。
顾子的眸色画得清明,如一泓深潭碧水,带点幽谧,好像一座茂盛的热带雨林让人向往探索。
子浅送倾闳依,抓着马绳站在冷风扑面最高处的山崖上,望尽天涯路。两人并马站在高处,望着悬崖下的山路。
倾闳依知道送得再久,也只能送到这里了,倾闳依看向一旁的子浅,嘻嘻哈哈,“多谢了。”
子浅颔了一下脑袋。
倾闳依垂下眼眸,眼神多了份悲凉的感情,但嘴角仍是挂着笑。倾闳依抬起头浑身上下仔仔细细打量一旁,直直挺着背骨坐在马上的丽衣女子,好像要将她侠肝义胆的身形深深记在脑子里。
倾闳依看着她,嘴角仍扬着笑,眼神中多一份微妙的感情,用他那特有的声音开口,“日后你出了什么麻烦,可以到西域来找我。我们西域的山水也不比天朝的差,足以满足您整日乱蹦瞎跳的需求!”
子浅看向他,扬着笑意,“我可不觉得我会沦落到要去西域抱上你的大腿。谢了。”子浅顿了一响看着倾闳依还是道了一声谢。
倾闳依扬起马鞭在手中转着,准备扬长而去,乖张的望了子浅一眼带笑说,“你呀跟温仪比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嗯”
倾闳依大笑着,朝下山的路俯冲而去,在陡坡上大说,“没有女人味!”
倾闳依的声音特别的宏亮,甚至听得出他的狂妄。
子浅嘴角抽了一抽,看着那紫色狂妄的背影危险的驾马冲下山坡后又安全的跑在了平缓的山脚下。
子浅将头转向山脚的另一面。一众浩浩荡荡的人马正驶往京城。
这座山是一个分水岭,将地势横断两处,一边倾闳依纵马的身影已经变成了一个点,模糊不清。
另一边驶往京城的队伍声势浩大,那是铁马金弋的行军队伍。
温将军有两个孩子,一个是二小姐温仪,还有一个是大儿子温君义。
温君义自小跟温将军在军营里铁打,长年替天子征战四方,骁勇善战,练就了铁血铮铮的体格,钢铁般的意志。
温将军近几年也越发老了,前些年在做军操的时候还将腰给闪了一下
马事
小轩窗外的红梅含苞欲放,清晨打起了寒霜压在上头,乌蒙蒙冷艳了一片。
子浅拿抓过油面子油腻腻的手翻了几页顾子干净的书,觉得没意思,随手扔在了一边。
顾子走下了床,套上落在一边地上的月牙色的大袍,整理一下衣袖,最后将玉佩舒适的垂挂在腰间。恍若误坠了凡尘的谪仙。
子浅捧起粥碗正准备要喝,发现顾子已经起来了,担心顾子又要与她抢碗,忙不跌的站起身,面无表情手抖的为顾子盛一碗干净的粥放在对面。
顾子瞧见深邃的眼中浮起了波澜。
顾子笑着在子浅对面坐下,理了一下衣袍,抬起视线在对面打笑说,“看来我要多抢几次你的碗,你才舍得为我盛一次饭。”
子浅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热粥,看着他一下谈起,“我昨日才发现,您对那个老皇帝的态度,除了表面该有的伏惟敬辞,丝毫不带任何感情啊怎么说老皇帝过算你半个亲戚啊”
听闻顾子如深潭般沉静的眼底无声无息浮起了暗涌。顾子的语气很平淡就像在诉说着一件平常的事,“在我顾府放火,灭我阖府上下之人就是天子。”
子浅听见喝粥的手一顿。她只知道世子府一夜失水,由于这一场熊熊烈火烧得太突然连带了世子府座落的街道,附近的几个民坊邻舍,世子府中之人更无一幸存!
顾子坐在对面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子浅脸上的表情,似想从中寻找某一种突破口,希望子浅能放下与他对立的铜墙,站在他的这边。
顾子看着子浅,坐在对面白衣胜得雪温和,端坐如钟,“我的父皇脱离倾氏一支,就是为了不想再让皇上犯错杀手害足。皇帝似乎也有了悔过的心思了。却是皇太后老人,看帝王摇摆不定,心慈手软,在皇上背后怂恿了几番,推波了这一出闹剧。”
子浅闻见凝神蹙起的双眉,紧皱了起来。
顾子坐在子浅的对面,十分欣赏的偷视子浅丰富的表情,不缓不急的舀了一瓷勺子浅亲手为他盛的瘦肉粥,轻轻吹凉热粥,还挑了几口酸脆的泡菜。
盛满瘦肉粥简便的吊锅置在小炉上,有人为的在里面铺就了一层炽煤,将屋内烘得暖融融的。
子浅听完顾子的话皱紧眉头,久久没有缓过神。
这才是所谓,世风日下,道德沦丧。皇太后老人一手操划的使顾府人尽业衰,多年后见到顾子,却露出很慈爱顾子的一面!
子浅差点就信了皇老太后对顾子的极其慈爱!
皇宫险恶不可测!
她没了吃饭的心情。即使对面坐着一位温润如玉一般的翩翩公子。
子浅紧皱的眉头还没有消,摔下瓷碗忽然起身,“我要去给老爷请安了!”
子浅说罢不曾正眼看过顾子转过身拂袖跨步走出了门外。
院中种了一侧的红梅,随着早晨的逐渐到来,压在上方的寒霜已经渐些变成了水,凝坠在红梅花苞下,摇摇欲坠。
隔影看去,子浅脚下生风一身青衣大摇大摆,与院面一侧红梅却丝毫的不相搭!
子浅摆手走在去他家老爷的屋内,刚走出花园内的半拱石门。
子浅眼睛是长在头顶上的,刚拐过弯迎门就撞上了一个人。
“哎呦!”被子浅撞中的人屁股朝地,身子骨头脆弱的叫唤了一声。
子浅看清了是何人忙弯下腰讨好的搀起一直服侍在她家老爷身边的老管家。
万一哪一天她又撞下什么大祸,她在一旁求饶,还需要老管家在一旁打恍子!当然得对人老人家好一点!
子浅扶起老管家又热心肠帮他拍了一下身上的灰,乖巧的对老管家笑嘻嘻说,“大伯平日里不是都侍奉在老爷身旁,管理府中事务,很少来我的后院子吗大伯找我可是有何要紧的事”
再怎么说子浅也是个女儿家,平日里老管家也就打理安排前面的府务,子浅后面这座院子就由着它自由散漫。
子浅也很难得能见上一下孙大伯。许是他们的时差不在一个频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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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两个心思
子浅行了大致半个时辰,在一座山林里发现了一匹长得有点像倾闳依昨日带走的马匹!马身是棕红色的,马缰绳被人套在了一棵大树身上。
子浅跳下树抚摸上马儿腹上的鬃毛。
子浅细细看了看这匹马。
子浅看着这匹英俊的马儿,越看越发觉得像顾子!三观比例协调,宽又大的眼睛,熏长又柔软的睫毛,还真是匹英俊的马儿!
子浅看着这马噗嗤一声没忍住笑了出来。
随后子浅看到马鞍上插了一件异物,取下见是封信纸。
看得出是倾闳依本人亲手所书,因为书尾醒目的落着闳依二字!光闳依二字便占了横二竖尾寸的信格,生怕别人看不到,就跟他这个人一样张狂!——
我亲爱的子小姐,我就知道您要来追我。我可不会让您给追到手!特将此马匹留下。
小小玩笑,不成敬意。
子浅盯着信纸上的字,生动形象,倾闳依那小子嚣张跋扈的样子又重现的跃进了子浅的脑海里。
子浅盯着信上的内容,嘴角抽搐了一下。
不过,倾闳依这字还挺鲜明好认。潇洒轻草,自成一派啊。
子浅腹中暗暗赞许,取下套在深树下的马缰绳望着前方的路笑眯眯的牵马走了。颇有牵马走江湖之势。
子浅牵着马儿慢悠悠走到了京城郊外。太阳照在子浅洋洋得意的眼睛里,竟显得这样暖。
突然!子浅笑眯眯的身子一下僵住了,她分明感觉到了脖子处存在了一个冰凉的弯刃一般的东西。
那东西不像是大汉的东西,倒有点像大漠蛮夷部队所使用的弯刀。
“昨日,在山顶上窥视我们的人,就是你”随后一道充满磁性久经沙场,喑哑的男声在子浅脖子后背脊梁暗暗的响了起来。
子浅慢慢张开双手举到头上,轻轻朝身旁的骏马唤了一声,“去吧。”
想要查出昨日在山顶上骑着马看他们从军的是何人。若那马匹是特定人家专饲的马,那还好办。若是从附近驿站借用一下,只需查出马的出处,询问马家为何人所借。
所以子浅才胆大放马,京城的马家赵二此刻有可能正在不远处盯着他的上好的马匹呢!
“敢问这位将军是……”她虽不清楚卖马的赵二有没有指明她子王府嫡女的身份。不过,看这名拿弯刀架在她脖子上的男子没有让温君义派去子王府问罪,该是不知道她的身份。
但她可是很想知道,这名男子是温君义将军的什么人。
能与大名鼎鼎战神打上关系,子浅越想内心的小鹿异常激动。
“温将军副将,赵子客。”这名自称为温君义副将的赵子客感觉到刀下的这名女子的表现得有些异样,举着如大漠银月的弯刃移出了脑袋。被他拿弯刀架了脖子的女人嘴角竟异常亢奋的噙着笑!
他的弯刀如银月一般整个给勾在了这个女人的脖头上,刃身利锐轻轻一碰就能将她脑袋给割下来!
她竟然还能笑是看不起他和他的血月弯刀吗
赵子客蹙起了眉,跟这样一个不贪生怕死的女人讲话他竟然结巴了一下,“说、说,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打探我们的军事机密”
赵子客的手抖了一下,子浅立马缩了脖子瞟着勾在她小脖儿上的弯刀下,下嘴唇抖了一下,“大、大哥,你手可千万别抖,再抖历害一点我小命就得呜呼了。”
赵子客听见这话,坚毅的脸色微妙的动了一下。拿刀比在她的脖子上,她不怕死。他准备留她一命时,她却怕得要死
这女的是不是有病
子浅见他手没有抖了暗暗舒了一口气,心中腹诽,原来这个赵子客武功也不怎么样吗,连个弯刀都拿不稳!
子浅说道,“本姓子名浅,是京城子王府中的嫡女。我原本只是看风景的,看到你们行军的队伍纯属是巧合。”
子客听说是子王府的人,坏眯眯的“哦”了一声,收起弯刀不怀好意的说,“原来是子王府的子小姐啊!”
难怪疯疯癫癫的有病!
他在大漠行军打战,常与一群酒肉战友夜晚围
59
子浅戏弄完赵子客,拍拍身上的灰尘回到子王府。
不曾想,她一回到子王府孙伯老管家又找上她来了。
子浅纳闷了,以往她都是犯了什么特严重的错误,孙伯伯才会侍在她屋那老头左右,有机会就劝解几下。
子浅听说自从她娘死后,府中的一切杂事锁物都交由了孙伯料理,因此一天几时都劳得不可开交。
她家老爷也跟孙伯说过,安排让他轻松的一些事儿做,他再找一个有精神的人来替上孙伯的位置。
孙伯却不可行的摇头,说子王府家大业大,一时要替上来不容易,要是哪一处出了漏子,哪一笔帐目有问题,都会酿成日后的大祸,执意说他年纪虽些许大,但身子还是二十年前一样硬朗,脑袋里更比二十年前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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