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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未知
雨停了,沈洛走了,馆陶也去休息了。
秦雷把自己浸在黑暗里,细心擦拭着一件件古怪的装备。百胜军的事情给了他很大的压力,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异常脆弱。张谏之说,百胜军不败,全靠百胜公只打必胜之战。所以,到时来围杀自己的军队从数量到质量一定是压倒性的,不可能靠侥幸突围。
他将一只只细小的弩箭插入臂弩,突然自嘲道:“若不做这些动作,还可苟延残喘一阵子。这下子成了老寿星吃砒霜,自嫌命长了。”
之后,他的心情莫名其妙好了起来,还哼起了走调的流行歌。
铁鹰依然尽忠职守地站在门外。
三天后,那位吃了两万小康之家一年口粮的黄公公前来宣旨,言道:秦皇有子,其名为雷,其性淑、其德昭,为两国邦交劳苦功高。今感其诚,悯其孝,皇恩浩荡,赐金还国
黄老太监一走,秦雷便把黄灿灿的圣旨从案台上取下,细细打量轻轻摩挲。对铁鹰笑道:“这可是好东西,看这做工,看这面料。过个千百年就值老鼻子钱了。”
铁鹰自动忽略这句,对秦雷道:“殿下,您吩咐的事情办好了。”
秦雷一听,把那圣旨随手一卷,投到插鸡毛掸子的瓷瓶里。大声笑道:“快抬上来。”
铁鹰一挥手,四个沈家卫士抬一个漆黑的铁箱子进来,这箱子五尺长二尺宽三尺高,还箍着铁箍,最出奇的是上面居然有十几个锁眼。铁鹰上前,掏出十几把钥匙,又拿出一张纸,照着上面的顺序,依次打开所有的锁,箱子才咔嚓一声弹开。
里面有个胡乱颤动的麻袋,秦雷上前踹了箱子一脚,麻袋才停下动弹。他问铁鹰道:“这是什么东西”
铁鹰跟四个卫士相视一笑,对秦雷道:“这便是国师的那个侄子,这小子一人在街上闲逛,见到咱们抬的箱子,非要看看里面是什么。咱们就把他诳到没人的地方绑来见您了。”
秦雷喜笑颜开,吩咐卫士把麻袋提出来,铁鹰在上面狠狠踹两脚,里面杀猪一般呜呜叫起来。
秦雷铁鹰呲牙道:“这样不好吧快把这位公子放出来。”
铁鹰也不反驳,抽出腰刀,唰一声,把麻袋削开,露出一个满面惊恐的马脸青年,他的手脚被缚,嘴巴不知被谁塞了臭袜子,看上去悲惨至极。
秦雷端详片刻,抬腿作势要踹马脸,唬的他身体蜷成一团,瑟瑟发抖。秦雷对铁鹰道:“隔着麻袋什么都看不到,这样多好”
马脸不停的磕头,眼泪鼻涕一起涌出,看来是吓坏。
秦雷温和的对他说道:“公子别害怕,反正要挨打,还不如痛快些来的舒服。”
马脸口中呜呜,似乎在求饶。
秦雷抽出一个卫士的腰刀,在手中舞几下,对铁鹰道:“玩累了就剁碎喂狗,别像上次弄得到处是血。”
铁鹰嘿嘿笑着接过刀,狠狠点头,粗声道:“公子瞧好吧咱们先把这小子浑身骨头敲碎,他就老实了。”
马脸青年终于吓晕过去
秦雷与铁鹰交换下眼神,让卫士把马脸拖下去。
铁鹰凑近问道:“殿下,莫非真要剁了”
秦雷没好气的白他一眼,转又开心道:“本来就想耍耍至善得了,这小子竟自投罗网,哎天予弗取,必受天谴呀”
第二卷 山中兰 第一四章 告别上京城
得到可以归国的旨意后,秦雷依规矩进宫拜谢了齐国太后、皇帝,便等着三天后黄道吉日出发。
沈洛又付出了几百万两白银的代价上下打点,最终让齐国同意由铁家出一半的护卫力量。倘若上官丞相知道已经离开质子府的张谏之会在城外与秦雷会合,定然不会被那十八个江南歌姬迷花了眼。
这几日还有个新闻是国师的侄子又丢了,但这小子时常失踪,也没有多少人在意。
三天后的清晨,雾气刚刚散去,五辆大车驶出质子府,拐到朱雀大街,半个时辰后出了上京城东门,在那里与两支护卫汇合,上了官道。
沈洛的子弟兵有三百多人,除了被派出去执行任务的,全部汇集到秦雷身边。对于这种异乎寻常的关爱,秦雷还是很感激的,没有沈洛全力以赴的支持,他只能选择亡命天涯。这与他的亲生父亲秦国皇帝的漠不关心,甚至是无情利用对比尤其强烈。
出发后不久,秦雷从车中探出头来,问驾车的铁鹰道:“那箱子给至善送去了吧”
铁鹰笑道:“送去了。那和尚还称赞咱们的箱子设计精巧呢。”说着竟捧腹大笑起来。
秦雷也忍俊不禁,嘿嘿道:“是呀想必到现在还没打开吧”
铁鹰忍住笑意,费劲道:“十几把钥匙,又没有图纸,定要费一番功夫。不知打开后他是个什么表情”
秦雷正经道:“咱们最是厚道,说给他什么便给什么,绝不讨价还价。”
铁鹰又想起那箱花了二两银子从蒙学馆买来的百家姓、千字文,的确是不值钱的字画。只是不知大和尚会不会失望。
秦雷笑道:“大和尚不会失望的,那个小子不也在箱子里吗咱们真的太善良了。这样不好,下次得改。”
铁鹰装腔道:“遵命。”他们把国师的侄子暴揍一顿后,逼他写下认罪书、投诚书、借据、卖身契若干,又喂下m药重新塞回箱子。
秦雷突然面色严肃下来,对铁鹰道:“铁大哥,你发现一件事情没有”
铁鹰也紧张起来,凝神静听下文。
“你现在开朗了很多。”秦雷神秘兮兮道。
铁鹰身体一晃,狠狠一鞭抽在马背上,马儿吃痛,撒腿狂奔。
车队行了小半个时辰,铁鹰轻敲车门,对秦雷道:“殿下,到了。”
秦雷点点头,仔细整了整衣冠,开门下车。铁鹰已经叫停了队伍。
主仆二人拐下官道,在荒草淹没的小路上行了一刻钟,到了一座杂草丛生的坟前。
汉白玉墓碑的阳面是朝西的,镌刻着“大齐孝懿贵妃之墓”八个大字这里竟然是大秦长公主,齐国皇妃,秦雷姑姑的长眠之所。
秦雷对这位命苦的姑姑所知不多,皆是来自铁鹰的转述,知道自己没有中途夭折,能够长大成丨人,全靠这位长公主的悉心呵护,倘若她还在世,自己想必过得很好。
应该来看看她。
长长的艾草长的极茂,覆盖了整个坟头。荒凉的景象无声诉说着长眠的公主心中的抑郁和绝望,也让拜祭的人越发沉重起来。
秦雷摆上祭品,诚心诚意的替原本的小质子磕了三个头,轻声道:“虽没见过面,我也能知道你心里的苦。我们回家吧”说完,捧起一抔坟上土装进铁鹰手中的瓷罐中。
做完这事,秦雷起身深深看了一眼公主坟,便转身大步离开。
那坟依旧孤零零的立在那里,面向西方。
一曲胡笳十八拍,多少幽怨离人泪。
护送质子回国的队伍出了上京,沿大河一路向西,要途经东齐五省二十二府,最后渡过大河渡口黄泥渡,再行八百里,便可到秦齐对峙的前线函谷关。
秦雷已经知道这个世界与原来那个世界相比,大了很多,也有很多不同。此时他正在车厢里里研究一张沈洛重金收购的齐国军事地图。路况不好,马车颠的厉害,同一辆马车上的沈洛面色很不好,秦雷却不担心他会呕吐,因为已经吐无可吐。
车厢里还有一人,是化装成沈洛师爷的馆陶先生张谏之,他跟着沈家卫士与大部队汇合,连骑了两天马,把档磨得血肉模糊,终于熬不住,也钻进了马车。
秦雷把视线从地图上移开,对劈叉躺在软榻上的馆陶笑道:“过了允州便出了京畿,咱们的好朋友随时都可能找上门来了。”
张谏之惨笑道:“反正学生手无缚鸡之力,全靠殿下了。”
秦雷笑骂道:“若是相府来客,便把你交出去了事,省我一份口粮。”
两人嘿嘿低笑,这车是沈洛座驾,除了防震性没法解决之外,其他的性能很不错,至少隔音很好。
馆陶和秦雷一见如故,亦可以说是都有那么一股子马蚤包劲,臭气相投,所以极为相契。
馆陶嘿嘿道:“再走两天,便进入乾州群山之中,咱们的恶客在那里久候了。好在百胜军那个大肚子不会来,不然真没有那么大的席哩。”
秦雷点头道:“是呀山地陡峭,不利于军队展开,百胜军应该不会参与这波攻击。”
一边的沈洛眯起眼睛,目光亮的渗人,悠悠道:“那么,就当是热身吧”
秦雷坚决道:“对,热身”
两天后,车队进入连绵的乾州群山,乾州群山延绵数百里,相互重叠,犬牙交错,山里套山,山外有山。马车自然颠簸的更厉害,秦雷他们不得不下车换马继续前进。在山间小道迤逦而行,队伍前后相距一里。
此时已是暮春季节,山中芳菲渐歇,到了草木开枝散叶、积蓄精华的时候。今年雨水又足,是以山间路旁郁郁葱葱,层峦叠嶂。若不是一路危机四伏,





权柄 权柄第4部分阅读
倒不是为一程愉快的旅途。
队伍晓行夜宿,晚上就歇在山间,秦雷让沈洛派出斥候,又亲自安排值夜,才去睡下。众人见他小小年纪调度有方,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执行下去。
一日,队伍进到一处一面高崖一面树林的山路。秦雷心中恼火,明明嘱咐斥候有易于设伏的地形要提前报告,却出现如此纰漏。
他刚要命令队伍停下,突袭开始了。
数块巨石从一侧山崖上滚落,带落无数小石块,下雨一样往行军队伍砸来。秦雷来不及约束队伍,只能大声命令他们分散卧倒。
石雨劈里啪啦猛烈砸下来。有盾的兵士纷纷擎起盾,小块落石击在上面砰砰作响,倘若运气不好遇到大些的石块,轻则筋折骨断、重则直接被压在底下,血肉模糊。
没有盾的士兵,有的四处乱奔,盼望侥幸躲过劫难;有的蜷在地上抱住后脑勺,祈求神佛保佑。一时间惨叫声、哀号声、咒骂声,声震山谷,竟压倒了落石的声音。
几乎同时,唿哨响起,上百黑衣人从另一侧山林中杀出,全速直扑秦雷所在的中军,沈家卫士不顾仍然滑落的石块,纷纷起身,迎上敌人,顿时间喊杀声充斥山谷。
铁鹰愤怒地盯着四散逃开的齐军,啐了一声,拔刀护卫在秦雷身旁。
秦雷没有被方才的落石伤到,他看到沈家卫士英勇却毫无章法的抵抗敌人的进攻,人数占优的沈家卫士竟然左支右绌,势如危卵。
不时有沈家卫士被夹攻致死。
秦雷目眦欲裂,对仓皇赶来的沈洛大声吼道:“收拢后面的队伍,五人一组,都带到我身边来。”声音愤怒,不容置疑。
沈洛在刚才的落石中伤了手臂,闻言呲牙道:“好”也顾不得收拾伤口,拿出一个哨子,使劲吹了两声。
陆陆续续有卫士聚了过来,沈洛分好一组便送到秦雷面前一组。秦雷盯着战场的局势,哪里吃紧便把一组投过去,这新过去的卫士早已看清双方的局势,往往冲上去就能救下同伴,甚至直接格杀敌人。他们也带去了秦雷的战术意图:不求歼敌,只需自保。
秦雷通过人员的分配,渐渐地把己方的卫士分成了三个集团,互为犄角,相互支援,稳住了阵脚。人数优势慢慢体现,局势渐渐扭转。
敌人渐渐发现不论攻到哪里,都会面对四五个人刀枪齐下,只得狼狈后退,渐渐无心恋战。
山林中传来一声鸣镝,刺客们强攻几招,丢下十几具尸体,飞快跑回山林中。
秦雷大声喝道:“逢林莫入”制止了卫士的追击。方才的调度救了所有人,他的话也有了威信。卫士们停下脚步,在沈洛的带领下救治伤患,掩埋死者。退敌的喜悦转眼又被战友的死伤冲得无影无踪。
战斗来得快,去得也快,前后不到一炷香。
有沈洛收拾残局,秦雷省了很多心。他找块石头坐下,对铁鹰问道:“谏之先生没有伤到吧”
方才的战斗铁鹰没有动手,他有些郁闷,瓮声道:“没有,石头一落就躲在车底下,刚出来。”
秦雷想像一下张谏之的狼狈样,忍俊不禁,心中郁闷也小了很多。他吩咐道:“去请馆陶先生来这里。”
铁鹰离开后,秦雷正要凝神休息片刻,忽然耳边传来破风声,心中一紧,腰部猛一发力,身子狠狠后仰出去。
第二卷 山中兰 第一五章 秦教官深山练兵
一支雕翎箭呼啸着擦过秦雷的身体,带走他腰间的玉佩。
秦雷落地后就势几个翻滚,躲到一辆大车下,回头去看山崖顶上,箭是从那射来的,此时那里已空无一人,只有草木微微晃动,不知是风吹的还是怎地。
灰头土脸的张谏之被铁鹰搀扶过来,他在往马车下钻的时候扭伤了脚。正好撞见秦雷从车下钻出来。
两人相视苦笑,面对面坐下,没有像往常一样互相调侃,气氛有些凝重。
铁鹰有些讶异地把那支冷箭递过来,竟然是支无头箭。
秦雷把玩着这支没头没脑的箭。稍微一想,没有头绪,便搁到一边低沉对馆陶道:“我错了。损失这么大,我是有责任的。”虽然统计数字没有报上来,秦雷也知道十几人阵亡,几十人重伤。
张谏之安慰道:“殿下不该如此自责,若不是您指挥若定,损失会更大的。”
秦雷摇头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若是我当初不顾及舅舅面子,亲自训练沈家卫队,而不是事事通过舅舅发号施令,决不至于像今天这样一头钻进包围圈,被打个措手不及。”
张谏之默然,他不知道秦雷的特种教官背景,只道是殿下为沈洛承担责任,但人家是舅甥,他也不好说什么。
这时沈洛打扫完战场过来,脸色非常不好,统计数字已经出来,阵亡十六人,重伤十八人,一炷香的时间便损失一成战力。
秦雷扶他坐下,从靴中抽出匕首,挑开他胳膊上的包扎,微一探查,皱眉道:“伤到骨头了。”叫铁鹰去车上取了副夹板,敷上药膏后固定住,最后整齐的缠上纱布,前后也就是盏茶功夫。沈洛看他熟练的动作,心中奇怪,却被感动遮住,没有问。
做完这些,秦雷劈头道:“舅舅,请授权我全权指挥卫队。”
沈洛也明白自己的不足,他只跟土匪交手过,与真正的战斗差别很大,方才几块巨石便把自己砸懵了。看来自己还是作商人比较有前途,他自嘲道。
于是点点头,朝秦雷笑道:“早便和你说过,咱们府上皆听你调遣。”
秦雷感激道:“定不负舅舅厚望。”众人皆不提秦雷是否有领军的本事。
一夜无话。
次日天光大亮,秦雷站在空地上,让铁鹰呜呜吹响了号角,莫名其妙的卫士纷纷走出营帐,查看情况。待见到五殿下在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忙把仍在酣睡的同伴唤醒,三三两两的集中到秦雷面前。
半晌,秦雷仍笑眯眯地问道:“人可到期了”其中一个为秦雷抬过箱子的,仗着与殿下相熟,大声回道:“都到了,殿下。”
想了想,又小声补充道:“除了不能动的。”
人群爆出一阵哄笑,秦雷也莞尔道:“许大哥真是全面。”然后对众人抱拳行礼,肃然道:“此次事发,全赖众位大哥拼死护卫,秦雷有礼了。”
众人忙不迭回礼,口中乱纷纷道:“敢不效死力。”“殿下客气了。”“这是咱们应该的。”
秦雷伸手虚按,朗声宣布英勇杀敌的卫士每人一百两银子,伤者加倍,死者优抚。顿时营地欢声震天。众人齐齐称赞殿下慷慨。
秦雷笑道:“你们却是谢错人了,我也是慨舅舅之慷,一个子都没掏。”
卫士们也哄笑道:“殿下与咱家老爷本是一家,谢您就等于谢咱家老爷。”
秦雷也不再分辩,将昨日战斗中比较突出的几个叫出来,其余人各自歇息去。
共有十二个人,秦雷指派他们为小队长,又让他们推举三名队长,分别掌管战斗、护卫、侦查。
一番折腾,一名叫石勇的被推举为战斗队长,他方才斩杀五名刺客,占了杀敌总数的三分之一。那个被秦雷称作许大哥的许戈的被推举为护卫队长。还有一个侯辛被推举为斥候队长。秦雷没有把铁鹰任命为护卫队长,他另有任务。
秦雷让这些人围成圈坐下,站在圈中央,望着一张张兴奋的面孔,笑骂道:“你们没当会官是不是”
这些新鲜出炉的大小队长忙用力板起脸,秦雷一翻白眼,道:“想笑就笑吧憋坏了这荒郊野地可没地儿看去。”
众人表情松下来,一阵轻笑。
秦雷又加把火道:“当了队长,薪酬待遇都要多很多,是不是很高兴”
十二人如小鸡啄米,频频点头。
秦雷话锋一转:“但是这也意味着更高的要求、更重的责任。如果在今后训练中被超过者,撤;在战斗中失误者,撤;被队员集体弹劾者,撤”
三个撤把新官们唬的一愣一愣,这些护卫是沈家的家仆,最长的已经在沈家服务八代了,是大世家的最底层人物,却也都读过写书,练过些武,不是寻常百姓可比。这些人都清楚眼前这位虽在齐国极窝囊,可一回秦国便是货真价实的皇子殿下,贵不可言。
眼看有个靠上贵人的机会,哪个不珍惜哪个敢不听话何况这位殿下看上去平易近人,人又大方。
秦雷无从知晓这些人的心理,即使知道他也只会高兴,他明白人有自己的想法不要紧,要紧的是能把所有人的想法引到一起,所谓齐心协力,只有心齐了,力才会往一处使。上下同欲就是这个意思。
秦雷让小队长自愿挑选队长,结果四个跟了石勇,三个跟了许戈,两个跟了侯辛。又让铁鹰监督小队长去被队员选择。
场中只剩下秦雷与三位队长,秦雷诚恳道:“此去函谷关危机重重,还请各位精诚团结,倘若平安回京,定与各位共享荣华富贵。”
三人起身激动道:“敢不以死效命。”
接下来秦雷放慢行军速度,在山中操练起三支队伍来,齐国护军几次催促,他都让沈洛挡下了。
二百里山路走了一个月,平均每天走七里这也创了世界行军史上的奇迹,秦雷自嘲道。
一个月时间无法从根本上改变这支队伍,况且还要防备敌袭,不能操练过猛。秦雷只是让战斗中队一百二十人,三人一组勤练三才阵:一人持枪,一人双刀,一人一手刀一手盾,可远可近,可攻可守。
然后分成黑白两方,用临时赶制的木质武器沾上白灰,互相攻击。有时双方人数相等打得不亦乐乎,有时又力量悬殊,致使一方被揍的鼻青脸肿。秦雷告诉队员们是在锤炼他们在不同情况下的反应,可是渐渐有机灵的发现,每次扮演劣势一方被暴揍的,几乎全是前一天训练不积极的小队。
这个发现很快传遍全中队,于是乎各个小队长咬牙切齿对自己队员吼道:“倘若是谁偷j耍滑,让咱们全队挨打,你放心,回来后全队会再揍你一顿”
一时间营中气氛升腾,训练中再无一人敢稍有怠慢。当各小队打出火气,咬牙切齿地把训练搞得接近实战,不时有人被打的爬不起来,小队之间开始针锋相对时。某位无良的皇子便会适时站出来对各小队逐一点评,指出他们的缺点,重点表扬他们的优点。之后便是全中队大会餐。
当月亮升起,火头军们在篝火上架起烤架,把斥候队打来的山羚、黄羊之类的野味扒皮洗净挂上,一遍遍刷着作料。肉色渐渐金黄,油脂渗出,劈劈啪啪的滴在火上,把火苗撩拨的一窜一窜。也把围坐成圈的战斗队员们的口水撩的咕噜咕噜。
当秦雷变戏法似地拿出两坛美酒,气氛顿时达到高嘲。秦雷递给石勇一坛,自己抱起一坛,挥手拍开泥封。石勇也有样学样。队员们似乎都闻到那酒的醇香。有瘾大的使劲耸鼻子,满脸的陶醉。
这些人自离开上京便风餐露宿,自带的酒早已喝光,恐怕都有一个月没闻到酒味了。
秦雷把酒坛双手举过头顶,大喝道:“同醉”说完仰头痛饮一口。
饮罢,大叫道:“痛快”便把酒坛传给左手第一个,那队员一脸激动地结果酒坛,也痛饮一口,高叫道:“痛快。”
混坐在一起的队员原本见到打得不可开交的对手有些别扭。但随着酒坛在一双双手中传递,才猛地想起大家本是并肩作战的袍泽,是可以生死相依的兄弟,于是不好意思的相视一笑,把那点小别扭就着酒喝下去。
这一切都被秦雷看在眼里,他与石勇相视一笑,抽出刀,分麾下炙。
第二天训练时,队员们士气高涨、训练更认真,但是没有故意伤人的动作,气氛好了很多。
秦雷对铁鹰道:“训练受伤在所难免,但是要注意控制手下情绪,不要为将来的冲突埋下隐患。”铁鹰躬身受教。
对于护卫中队九十人,秦雷主要教导他们如何保护重要人物,特别是皇子殿下,这是他的本行自然教导起来得心应手。什么前哨、伏线、替身、掩护、断后之类的,一样样示范,一样样讲解。
又教授他们如何突击支援战斗队。同样用战斗中队的法子,分组对抗,表现差的会在下次分到最倒霉的任务。
至于斥候中队七十人,就没有前两队那么好命,秦雷深感这个时代斥候能力薄弱,挖空心思训练这些菜鸟。有时候在营地里藏几个萝卜,命令他们以小队为单位寻找,没找到的没有晚饭,省下的晚饭将送给找到萝卜多的小队。
秦雷告诉他们这是锻炼他们寻找蛛丝马迹的能力。
有时候会在十里外的山顶上放些萝卜,再画些奇怪的图画,命令他们以小队为单位爬到山顶,再折返回来。队员们满心以为这次还是谁先拿回萝卜谁获胜,当一群人狼奔豕突争先恐后的拿回萝卜后,秦雷宣布所有的小队画下方才在山顶看到的那些奇怪的画时,萝卜们一下子傻了眼,大眼瞪小眼:确实有印象,因为太有视觉冲击感了,但实在没往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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