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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山居:世子妃的繁花田园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西河西

    赵安国回转来,只看了儿子一眼,小庆远就把手收了回来,庆阳一向跟着庆远行动,也赶紧收了手。

    赵安国这才对乐轻悠、方宴、乐巍说道:“你们回去吧,有什么事就给舅舅写信。”又看看眼睛微红的乐轻悠道:“年时还能再聚,回去可不兴哭鼻子。”

    乐轻悠点点头,当初跟三哥一起去靖和县时她真的没有多么不舍,但是在外之后才知道,这里跟后世不一样,只要分开,除了写信便不能联系,这时又是一大家子人聚宴后又散开,她真得特别感伤。

    这时乐轻悠才能理解,为什么古人的别离之词都写得那么好,实在是现在的别离就是意味着亲人很长时间不能再见。

    上午乐巍已经趁乐轻悠不在时将找到的一个才死的乞丐婆交给了清一大伯,让他处理了那颗珠子里薛如如的魂魄,因此清一大伯今日和众人一行回去。

    乐轻悠又跟清一大伯庆喜表哥他们道别之后,一行人这才上了舷梯,直到看着船走远了,乐轻悠他们才转身回去。

    出来时,方宴已经牵上了马,他们没再回大哥家,在码头这边就直接去了向北的官道。上官道后,也没让大哥送太远,到了一里外的小亭子,就让大哥回去了。

    乐巍回到知府后衙,觉得昨日还宾朋满座,今天上午亲人们都还在的大院子显得有些陌生,直到一个丫鬟过来行礼,才驱散了心底那突然生出的浓浓的孤寂感。

    乐巍回去看了看儿子,见他正睡得香,坐了一会儿就往前衙书房去了,堆积了几天的公文还得尽快处理了。

    至于半下午的时候,郁娴儿派丫鬟来请他去说话,乐巍根本没理会。

    从郁家老宅过来的郁二夫人知道此事后,恨铁不成钢地对女儿道:“你可别在这个时候非要跟他分辨个谁对谁错了,没了丈夫的感情,你这日子就没法过是不是”

    “娘,我那么爱他,在他眼里我却不值一文,您叫我怎么放得下”郁娴儿想到昨日母亲说他竟然叫自己回娘家去住,就心疼得喘不过气来。

    郁二夫人见女儿这个样子,心中也很是不好受,她伸手抱住女儿,一边拍抚一边道:“娴儿,你要学会软弱,娘跟你爹,是不在乎你爹,强硬了才能给你和你哥争取到最好的东西,你在乎女婿,那就不能强硬。否则,你们两个终将成为一对怨偶。”

    这些话直戳郁娴儿心底也明白的道理,她顿时哭得止不住,抱住母亲的腰,大声嚎啕:“娘,这个世道对女人怎么那么不公平他心里真的一点都没有我吗有,可他还是照样纳妾。在他妹妹跟前,我这个妻子还是不值一份。”

    郁二夫人听得心酸,只慢慢说道:“等孩子长大了就好了。”

    ……

    泸州到京城水运便利,昨日到今天又是顺风顺水,因此今天辰时刚过,云家、赵家的两艘大船就已抵达京郊东码头。

    赵家这边,小舅母林氏带着一众下人回家,赵安国直接去了衙门,乐峻则先回家换身衣服,随后和清一大伯一起进宫面圣。

    赵庆喜这边回了住处,还能睡会儿再去茶楼说书。

    云家这边,路上云老夫人就跟云诏说回家有事要与他谈,跟赵家打过招呼,一大家子都坐上车回家去了。

    到家后,裘氏、卢氏都跟了过来,云老夫人皱眉,让她们各自去收拾,等她们下去了,才对满脸好奇的儿子道:“明儿个找几个经济家来。”

    经济跟人牙子差不多,谁家想找个使唤人,都是他们牵线搭桥,不过经济比人牙子更正规些,经济还帮人介绍房子。

    云诏听见母亲要找经济,疑惑道:“娘要买房子还是铺子”

    云老爷子知道老妻的打算,就道:“你娘,想找个清白人家的丫头,好好教养一阵,再叫你认到膝下当个干女儿。”

    云诏更疑惑了,“认干女儿做什么”他的女儿还不够多吗

    “以后给阿巍做贵妾”,云老夫人放下茶杯,说得就跟要给外甥送一个玩意似的,“若是个丫鬟,身份太低。”

    云诏差点被自己的唾沫呛了,“娘,您这是干吗真送了,郁家还不得打到咱家来。”

    “打就打”,云老夫人气得不行,“你也不问问,郁家的女儿都把咱们阿巍欺负成什么样了。阿巍什么都不说,若不是那天我看她故意给轻轻下绊子问了问那边的丫头,我还不知道,阿巍身边的人她想塞哪个就塞哪个。阿巍好性子,又没有婆婆在上面压着,看把她给能的。”

    云诏还想劝劝,“娘啊,那咱也不能送个养女给外甥做妾去啊。别人又得说咱们商户人家不讲究了。”

    “有什么不讲究的,你扒拉扒拉京城里这个当官的,哪个后宅里没有长辈送的伺候人”云老夫人摆手,“你要是没事,现在就去找经济。”

    云诏看了看父亲,云老爷子点头:先糊弄过去再说。

    认个干孙女也没啥,就当做好事了,给不给外孙做妾,还得劝着老婆子好好想一想,其实要他觉着,孩子们的事孩子们自己解决就好了嘛。

    云诏摇着头出门时,乐峻和清一也刚出了家门。

    宫门口早等着一个小黄门,看见乐峻和清一过来,赶紧上前见礼,“清一道长,乐大人。那个,清一道长,陛下有命,让您即刻进宫见驾。”

    说着迟疑地看向乐峻,“倒没让乐大人一起。”

    清一摆手道:“此事我自会跟陛下解释,小公公只管带路。”

    知道陛下很尊敬轻易道长,听见了这话,小黄门深深见了一礼,转身在前带路。

    新帝宋适正在凉室批改奏折,总管太监悄无声地进来禀道:“陛下,清一道长和乐大人求见。”

    朱笔顿了顿,宋适道:“宣。”

    随即脚步声响起,两道叩见的声音响起。

    “起吧”,宋适说道,放下了笔,“朕就知道,您不会瞒着换魂符之事。”

    “事关轻悠,贫道只能跟他们兄妹如实说”,清一说道。

    宋适笑了笑,叫清一跟乐峻一起去时,他就知道乐家兄妹得知道换魂符的事,看向乐峻问道:“卿家跟道长一起进宫,可是有事”

    “陛下,臣希望能亲自去搜使

    用了另一张换魂符之人”,乐峻下跪回话。

    宋适抬手,示意他起来,向清一问道:“道长,那两张换魂符”

    清一点头道:“都已被使用,准确说来,是一个人用了这两张符。”

    “用了两次”宋适惊讶又佩服,“何人如此不惜命”

    清一笑道:“若世人都如陛下这般想就好了。那两张换魂符都被京城四大名妓之一的薛如如拿了,她想与轻轻丫头换魂,但当时虚化被控制,她担心查到她头上,就先与经常给她那儿送菜的一个农女换了。恰巧贫道到了泸州第二日,她与轻轻换了魂……”

    “她可有碍”宋适打断了清一的话,在清一惊讶看来时,又问:“可是成功了。”

    “并没有”,清一说道,“正如贫道所说的,气运相差太大之人,根本不可能换魂,只是那女人心思狠毒,先用了咒,才钻了一时的空子。”

    “这咒人,也管用”宋适问道。

    清一点点头,“咱们的言语,本就有一种力量,再加上名、生辰八字,咒语便能起作用。但并不如话本子里那么大威力,不过让人气运减损、身体不舒服却是能的。”

    宋适在桌子上拍了一下,语气里满是威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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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多了个人,第二天方宴去车行租了辆马车,等他回来时,才发现轻轻已经和那个叫杜鹃的女孩子很熟悉了,看这杜鹃不像是心机深沉之辈,他也没在之前叮嘱轻轻什么。

    喊了声轻轻,让她上马车。

    等那女孩战战兢兢登马车时,方宴说道:“好好照顾小姐。”

    语气十分疏冷,吓得杜鹃一抖,忙低低应声是,埋着头上了车。

    方宴向来谨慎,心里还存着警惕,到了靖和县,就传来烨一,让他去查清这杜鹃底细。

    虽然日后不一定会让她做轻轻身边的丫鬟,还是查清楚比较好。

    吩咐过此事,方宴这才去书房查看这一段时间的重要公文。

    乐轻悠让杜鹃跟着嫣红熟悉后衙的一些事物,把她和方宴房间的床重新换了床单被子,看天色将黑,这才跑到前衙,叫上方宴去逛街。

    开春那会儿,方宴就放开了靖和县的夜禁,城门也也由之前的酉时三刻关闭,改成现在的戌时关闭,在这个政策下,根本不用官府再做什么,靖和县的夜市就兴盛起来。

    乐轻悠和方宴来到街上,天才擦黑,但两边铺子都已挂上了红灯笼,街角卖茶汤、醒酒汤的也早早支起了摊子。

    因为有外地客商来靖和县买酒,这些小摊主的生意还是挺好做的,其中生意最好的,还是杨家的油果铺子和陈家的面铺。

    经过陈家面铺时,里面正守着柜台的陈家娘子花氏看到了他们,跟一旁的小二交代了一声,就急匆匆跑了出来:“小姐,大人,您们这是回来了进来坐坐吧,我家婆婆新做了一道酱汁鱼丸面,您们也尝尝。”

    靖和县不大,方大人带着乐小姐回家探亲这件事几乎是县里人都知道的事。

    乐轻悠跟这花氏挺熟悉的,再加上本就打算和三哥在外面吃的,闻言便笑着进了店。

    这个点上,其实并不是面店生意最好的时候,但此处来来往往的,这小店铺里也有七八个客人。

    “近来生意怎么样”在花氏麻利地擦好的凳子上做下来,乐轻悠这么问道。

    花氏笑道:“咱家有好面又有客人,如今便是淡季的时候也比以前最忙的时候生意好。”

    方宴想起陈家有个小儿,开春他在敦促本地农桑时,也敦促县城中、镇里有读书人的开了好几间私塾,靖和县的县学建立也递了折子上去,因此便问道:“令郎可否入学”

    县太爷发问,刚才还和乐轻悠轻松笑谈的花氏忙恭敬道:“回大人的话,家夫一个月前就送了小儿去东街的周家私塾。”

    方宴点头,心想读书的事还得让下属去各乡镇做个统计,秋后再建一座免费书楼……

    说话间,小二已经端着两碗压着几片绿油油菠菜的鱼丸面过来了,花氏忙接过,放到他们面前:“大人小姐慢用”,又把其上的一个小碟子放到乐轻悠手边,说道:“这是我娘做的酱瓜,小姐若是吃着好,我给您盛一坛子带回去。”

    乐轻悠便先拿起筷子夹了块颜色青黄油亮的酱瓜,咬了一口,很脆,酸咸中还带着几分甜意,的确不错。

    “很好吃,陈嫂帮我装一坛子吧。”

    花氏脸上立即露出轻松的笑容,应了声好,就告退去了后面。

    乐轻悠和方宴吃完面,结账时在后面忙碌的陈聚金也到前面见了礼。他们没说不要县太爷的钱,毕竟大人常带着小姐到街上买东西,谁家的都不会白拿,知道大人和那些刮地皮的官不一样,他们只会要个本钱来表达对大人和小姐的谢意罢了。

    花氏提出来满满一坛子酱瓜,也只是要二十文钱,乐轻悠没有拒绝他们的好意。

    他们不是缺几十文钱的人,他们这些受了县衙各项政策实惠的人总是会从各方面找补,于是乐轻悠偶尔地也接受他们的谢意。

    像是去年冬天收到县衙发放的补济粮的那些人,直到现在,还有偶尔弄了个稀罕的野果、野味给送到县衙来的。

    这些东西,都不能用银钱来衡量,也是这些淳朴乡民的真切谢意,让乐轻悠觉得三哥来到靖和县这一年来熬的夜费的心没有白费。

    方宴提着酱瓜,特别接地气地带着乐轻悠在已经热闹起来的夜市上转了一圈,让认得他的百姓们对这位太爷又多了几分认同。

    而方宴在靖和县任职这仅仅一年时间,靖和县县衙的官府权威在百姓们心中已经提高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夜市里别说收保护费的,就是连争吵的都没有。

    因日子好过起来,夜市上的小吃花样比之十几天前又多了两种,乐轻悠吃了一串糖葫芦,把这两种新出的甜点尝过了,才与方宴牵着手往县衙回。

    夜市街入口的地方,是一个卖豆腐脑的小摊子,进去时乐轻悠根本没怎么注意,走出来时,听到两个卖绣帕鞋垫的妇人说什么“曾经的张家大公子沦落到买豆腐脑,张老爷也舍得”。

    “不好好守着家里的媳妇过日子,到这一地步也是活该”。

    “听说那李慧娘与他的婚约也吹了,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在这些闲言碎语中,乐轻悠往那个坐在两个木桶后穿着一件灰白夏衫的人看了一眼,果然就是杨氏的前夫,真有些震惊了。

    等离开了夜市,才小声问方宴:“三哥,张老爷真舍得不管他儿子啊。”

    方宴不太关注这八卦,但刚才那两个妇人的话他却也听到了的,闻言笑道:“恐怕是用李家这个磨刀石把他儿子磨成才吧。”

    乐轻悠想了想,“也是,张家只有这一个儿子,张老爷舍得,张夫人也舍不得。”

    方宴笑着揉了揉她的发顶。

    两人踩着被后面夜市上的灯光拉得长长的影子走远,后面的张洎却看着他们的背影出了神,县太爷作为一县之长,还能守着比他小那么多的未婚妻耐心地、踏踏实实地过日子,他自是一个连秀才功名都没考取的读书人,当初为什么会沉迷到女色中去

    但是现在他再怎么后悔都晚了,想到今天上午在布庄门口遇到的抱着孩子去买布的杨氏,看见他就跟看见个陌生人一样的神情,张洎就压制不住心底那种让他很难受的后悔之情。

    落到这样一个境地,他本可以到其他地方讨生活,但是他上京赶考过了才知道在他乡的不易,在靖和县,虽然会被人嘲笑,但他好歹还守着爹娘,还能时不时看上那个孩子一眼。

    “来一碗豆腐脑”,一道声音打断了张洎的沉思,他忙站起来,端着还不太熟悉的笑脸问道:“有甜口的有咸口的,甜口的比咸口的贵一文,客官要哪种”

    汉子问了问身旁的几个同伴,说道:“我们都要咸的。”

    这几个都是罗西村的,他们一天到晚只要有集市的地方,都会拉着自家炉子去卖。

    他们只管做自家生意,不太参与县中八卦,并不知道面前这个卖豆腐脑的,以前是县里张老爷家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日子的少爷。

    几个汉子吃了豆腐脑,就推着自家几辆平板车走了。

    晚间,他们都是在县里的城隍庙凑合一晚就罢,即便现在他们每个人每天都能赚五六百文,也舍不得去住一晚上十几文的客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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