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闲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绝歌
叶泠接过签订好、用订书钉钉好的合同,又再确定过没有遗漏后,按照温徵羽填在合同上的收款账号,用手机转账把预付款转给了温徵羽。
温徵羽的手机铃声响,她看过短信后,对叶泠说:“收到预付款了。”
叶泠点头,说:“画作的事,就这么定了。”她的话音一转,说:“我这次过来找徵羽,主要还有一件事。”她说完,又朝助理伸出手去。
助理取出一张烫金的邀请函递给叶泠。
叶泠把邀请函递给温徵羽。
温徵羽略感奇怪的扫了眼叶泠。她和叶泠没什么交集,叶泠有什么需要邀请她的她打开邀请函,便见上面写着本月十三日至三十日在省美术馆举办昆仑小怪的个人画展,叶泠诚邀她前往。
温徵羽捏着邀请函,看着上面的字,脑子里“嗡”地炸了下,有点很生气,又不知道该怎么生气。毕竟,画卖给了叶泠,叶泠要拿画去开画展,她没有任何反对的权力,但她就是很生气。
她捏着邀请函顿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把邀请函放在茶几上,推回到叶泠面前,说:“抱歉,我这段时间都没空,也不想参加这画展。”让她去画展看着那一幅幅打包卖出去的画,那心情只能用扎心来形容。
叶泠缓声说:“邀请函,我留下,画展随时欢迎你。”她的话音一顿,说:“虽然我买下了所有的画,但这些画作都是你的心血,我们很希望这画展能办得令你满意,不知你对画展有什么要求,我们这边可以尽量满足。”
温徵羽什么话都不想说。她最希望的就是哪天自己赚够了钱,能把卖出的画都买回来。她轻轻摇头,说:“如果叶小姐没有别的事”抬抬手,送客。
叶泠不为所动,继续说:“这次画展邀了美术协会的诸多知名画家和一些媒体朋友们过来,到时候会安排个关于画展的专访,我想这对你来说,并不是坏事。”
温徵羽说:“很抱歉,我没有时间。”她意有所指地扫了眼叶泠带来的檀木锦盒。
叶泠起身,说:“行,那不打扰你了。不过,我仍然非常期待你的到来。”
温徵羽起身送客。
她把叶泠送走后,回到客厅便把邀请函扔进了垃圾桶。
她望着扔进垃圾桶里的邀请函,心头百味陈杂。她不想卖画,可她现在需要靠卖画赚钱养家。
家里刚开始变卖家产时,她还没太多感觉。如今家里有钱、没钱的差距、变化一点点地体现出来,这份落差感逐渐浮现出来。许多事已经容不得她想或不想,而是她必须考虑到生活、赚钱、养家等情况。
温徵羽深吸口气,在心里对自己连念三遍:“卖画,卖画,卖画。”念完后,心酸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她索性不让自己多想,又干脆自我安慰:反正一屋子的画都卖了,也不差这半幅了。预付款都收了,还能怎么样
她抱起茶几上的锦盒上楼、回屋,画画。
因为是画到一半的画,构思、布局都已经完成,她只需要按照之前所想的那样把未完成的部分再添画上去就可以了。
她将画从锦盒中取出,在画桌上铺展开。随着画卷的展开,未完成的凰战苍天图逐渐呈现在眼前。她看着自己的画作,画中的世界浮现在脑海中,整颗心忽然静了下来,周围的纷纷扰扰都离她远去。
一幅画作,似交错了时光,将她带去那千万年前的孕育着无数神奇生命的世界。
二十多年的画作浸染,使得许多基本准备工作都成为本能。
她的思绪已经飘到那神鬼仙妖的世界,手上却有条不紊地准备着画画的工作。
她先将画纸铺平,用镇纸压好,再准备笔墨。
工笔画,笔墨是基础。常用的笔为勾线笔、染色笔、板刷等。勾线笔又分衣纹笔、叶筋笔、大红毛、小红毛、蟹爪、狼圭、紫圭等;染色笔则为大白云、中白云、小白云,再是大面积涂色时用所的羊毛所制的板刷等。墨则为油烟墨、松烟墨、漆烟墨为主,勾线时用油烟墨,描绘头发须眉、翎毛渲染时用松烟墨,从漆树脂中提炼出来的色黑细腻有光泽的漆烟墨则常作为黑色颜料使用。再就是调色,调色都是有配比的,她画了这么多年的画,调色配比就烂熟于心。
笔墨备好,便是开始作画。
工笔画用纸是用熟宣纸或熟绢,因为熟宣纸和熟绢都不易改动,所以大部分人画画前会先画好素描稿,待定稿过后,再在熟宣纸或绢上画上正稿。通常会先整体勾线,再层层细描、色着,将效果一层层渲染出来。
因为先有素描稿,所以通常来说,在画作之初,便会将整幅画作的线条勾勒在纸上。
她画作的起蒙师傅是她爷爷,而她爷爷是画写意画的,她虽然学的是工笔画,但多少还是受到写意画的影响,再加上画的又是不存在于现世中的山精鬼怪、神话传说等,画作之时,不仅着于形,也着眼于意。立意不同,作画时,便有些细小的出入。
便如此刻铺展在她面前的这幅凰战苍天图,她最先想到的是凰鸟,最先画出来的也是凰鸟,她在作画之初,脑海中的那些雷霆霹雳、乌云闪电皆成了模糊的背景,脑子里想的、眼前浮现的都只有这只凰鸟昂然不屈的身姿,画出来的也只有这只凰鸟。
凰鸟画成时,这幅画纸上,只有凰鸟。它是这幅画的灵魂,最先画出来的也是它。
有了凰鸟,才有追随它的万千大小不一、形状不一、种族不一的鸟群,它们在这场大战中,有些仍旧迎着雷霆霹雳冲霄直上,有些鸟羽飞落伤痕累累,有些已经失去生命直坠九霄
她展现的,是这万千群鸟的身姿,每只鸟都是独一无二的。即使是同样的一群鸟,在这鸟群中,它仍旧是独一无二的,就如同人,六十多亿人口中,找不到一模一样的第二个人。每只鸟在这场战斗中,都有它独特的与众不同的体现。她的画笔,要将它们每一只都体现出来,因为在她看来,它们都是有生命的,她的画如果不能完整地把它们画下来,画便不是完整的,是残缺的,甚至是缺少生命的。
之后才有天地苍穹,才有乌云闪电,才有大地山峦,才有那燃烧的火海,以及缩在火海下方的山体夹缝中的瑟瑟发抖的一只游荡在广袤无垠的昆仑神山中的小小的小精怪
那只小精怪就是她,昆仑小怪。一只总是藏在山、石、草、木中让人极难发现的小精怪,那是她藏在画作里面的落款,也正是有着这样的一只小精怪见到了这奇奇怪怪的神奇世界,才有了她的画作
天色渐晚,屋里的灯光取代了屋外的阳光。
她忽然听到身旁传来“咳”地一声干咳声,扭头望去,便见大早上便带着司机出去、不知道浪到哪里去的温儒老先生正背着手站在旁边,那表情活像要找谁算账似的。
温徵羽顿觉心虚。通常来说,这种情况都很是大势不妙。她抬头朝窗外望去,见到外面天已全黑,不知道已经过了饭点多久,赶紧灰溜溜地放下画笔,抿嘴陪笑道:“爷爷,你回来了呀”
温老先生笑容可掬地说:“是呀,我吃完宵夜回来了。”
温徵羽吓得身上的汗毛都了竖起来,她二话没有,一句话都不敢吭,赶紧清洗画笔,麻利地收工,头都不敢回地奔下楼去吃饭。
她到客厅看了座钟显示的时间才发现已经夜里十点多,估计是她画画太入神,孙苑来叫她吃饭,她又没听见。
这个点,孙苑已经下班。不过灶台上用小火煨着汤,还给她留有小纸条,告诉她冰箱里留有菜,保鲜膜包好的,她放入微波炉热一热就能吃。她打开冰箱,便见三盘被保鲜膜包好的菜上还贴着小纸条告诉她用什么火热几分钟。
撩闲 第6章
温徵羽吃饱饭,把碗收去厨房,见到温儒老先生还坐在客厅似乎在等她说事。她坐到底温儒老先生的旁边,探头朝座钟上看了眼时间,说:“都十一点多了。您这是有事”
温儒老先生面带疑惑地说:“我看你现在那幅画好像是之前画的那幅叶泠来找过你”
温徵羽点头,说:“下午来的。”她把叶泠昨天让人递拜帖、今天登门的事都说了,又再想起范锋对她的提醒,隐约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她若有所思地问:“爷爷,叶泠是不是有什么事”
温儒老先生不动声色地抬了抬眼皮,问:“能有什么事”
温徵羽见到她爷爷抬眼皮的小动作,便知道这里面果真有事。她说:“您看,你孙女这都要开始顶门立户了”她说到一半便见到她爷爷的嘴角抽了抽,她的话音不由得顿了下,无视她爷爷内心的质疑,继续说:“有什么事,您告诉我,多了解些事不是坏处,对不对”
温儒老先生抬眼瞅了瞅温徵羽,这才说:“你不经商,生意场上的事三言两语难向你说清楚。你与叶泠接触时多留点心,能少来往就少点往来。”
温徵羽心说:“您这还是没说有什么事。”
温儒老先生说:“很晚了,早点休息。”便起身回卧室去了。
温徵羽望着她爷爷上楼的背影,又想了想叶泠的事。如她爷爷所说,她不经商,与叶泠不会有太多往来接触。她与叶泠间的接触除了之前卖宅子外,就这点画作上的联系。叶泠托她画画,她收钱,双方白纸黑字签订合同,公平买卖交易,不存在什么坑蒙拐骗。可范锋给她提醒,她爷爷也给她提醒,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大事发生过。
她想了想,回卧室,拿起手机给温黎发了条短信:“黎黎姐,睡了没”
论辈份,温黎是她的堂姐。温黎的爷爷与她爷爷是亲兄弟。她二爷爷去世得早,她爷爷作为长子,对弟弟家的孩子难免要多照顾几分,小时候温黎的爸忙生意的时候,就经常把温黎寄养在她家。她和温黎的年龄只相差两三岁,还是很能玩到一起的。
不到两分钟,温黎便回了条短信:“你还没睡又忙画画了”
温徵羽怕挨训,赶紧回了句:“就要睡了。”跟着她又发了条短信过去:“找你打听个人。”
温黎很快便回了条短信:“你居然还有打听人的时候”
跟着又来一条:“你想打听谁来,给姐姐说说。”
温徵羽不理会温黎的调侃,又发了条短信过去:“玉山集团的叶泠。”
过了大概有一两分钟,温黎才发过来一条消息:“你打听她做什么”
温徵羽回:“她买了我的画,拿去开画展,下午又拿了我没画完的半幅画过来找我约画。我觉得这人有点怪怪的。”
温黎又发了条信短过来:“”
温徵羽回她:“别光顾着发感叹号呀,知道什么,赶紧说。我快要睡觉了。”
温黎的短信又过来了:“”
稍顿,温黎又发了条:“那你赶紧睡吧。”
温徵羽拨出温黎的电话。
很快,电话通了,温黎的声音从电话中传出:“还不睡”
温徵羽说:“心里惦记着事影响睡眠质量。”
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温黎才轻叹口气,说:“行吧,那我就跟你说说。”
温徵羽应了声:“好。”
温黎说:“三叔之前通过私募筹集资金拉公司股票,在他操作公司股票期间,有外来资本介入影响股价,同时,三叔公司的一位高管、也是一位执股的股东、姓向的一位副董,自首并实名举报三叔非法集资,致使三叔自己的资金和筹集到的资金都套在股市中并且迅速蒸发。之后,三叔潜逃海外,名下资产被清算拍卖,玉山集团接手了三叔的公司,经过资产整合重新上市。那位向副董有自首情节、举报立功、又并非法人目前成为玉山集团名下子公司、也就是三叔原本执掌的公司执股百分之三十的大股东之一。叶泠为占股百分之五十四的实际控股人。”
温徵羽听完愣了好几秒,才问:“私募与非法集资怎么扯到一起了”她再不懂经济也知道这两者间有着本质差别。
温黎说:“里面的运作三言两语难说清楚,总之,三叔是实际负责人,某些细节没有把控到位,这责任落到了他头上。那位姓向的和叶泠成了最终的受益者。就这么回事。”
温徵羽满脸愕然地握着电话,半晌无语。
温黎问:“还在吗”
温徵羽回过神来,说:“在。”
温黎说:“商场如战场,胜负成败也就那么回事,你别太往心里去。”
温徵羽问:“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温黎问:“不然你能怎么办”
温徵羽:“”她被噎了下,说:“那我睡觉了。”
温黎对温徵羽的反应似在预料之中,毫不意外,说:“乖,早点睡。”又不放心温徵羽现状地叮嘱句:“以后叶泠那神经病再来找你,你离她远点。你要是过不下去,来我这,姐养你。”
温徵羽虽然是打定主意要靠自己养活自己爷孙俩,但她对着温黎的好意说不出拒绝的话,只道:“等我哪天连饭都吃不上的时候,一定拖着行李去找你。睡了,晚安。”
温黎放柔声音,说:“睡吧,别多想。”
温徵羽轻轻地应了声“嗯”,向温黎道过晚安挂了电话,理了理思绪,很快便平复了情绪。
无论叶泠用的手段光彩也好,不光彩也罢,那都是叶泠与她爸在商业场上的竞争。两者之间如果不能共赢就必然会有个胜负成败,她爸棋差一着,败了,怨不得人。她爸生意上的事,是她爸的事业,她与爷爷已经为她爸的事业失败买了单。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事业、人生,他们爷孙俩能为她爸做的已经做了、尽力了,一切也就到此为止了。她在这件事情中也仅仅是失去了来自家庭中关于金钱方面的助力罢了。这对她来说或许会使她陷入一时的困境,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所以,对她来说,知道这件事,其作用也仅仅是知道而已,往后她的人生依然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温徵羽稍微理了理思路平复了心情,便去洗漱休息。
画工笔画是个细致活,做不到意洒挥毫一蹴而就。哪怕是一幅很小的画,也不是三五日就能完成的。她的画作,往往一画就是月余,她画过用时最长的一幅画,画了三年。用时漫长,所以注意休息、保持身体健康非常重要。
接下来的几天,温徵羽都在潜心画画。
如今画画不仅是精神寄托、兴趣爱好,更成了她养家糊口的本职工作。
温徵羽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并且让其成为能够养活自己的工作,其实也是件很幸福的事。不过大概是因为添了点经济压力,压力化为动力,使得她反而更能沉得下心去画画。
不过哪怕她的画画状态再好,还是得吃饭睡觉、适当休息活动。有她爷爷盯着,她是不敢废寝忘食的。
晚饭过后,她陪着温儒老先生到湖边散了圈步。
她回家后,孙苑告诉她,她的手机响。
她回屋,拿起在充电的手机,见到是范锋打来的电话。
她回了范锋一个电话。
范锋问她跟叶泠合作的事。
温徵羽满头雾水。她把这半幅没画完的画接着画完,这算是合作算还是不算
范锋说:“如果你以后的画作要寄卖的话,我这里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温徵羽告诉范锋,关于以后的事,她目前还没考虑好。
范锋“咝”了声,若的所思地问:“没考虑好你的意思是叶泠给你开画展的事,不是你们的合作”
温徵羽无语,说:“这是哪跟哪我的画她买了去,即使她要把我的画拿去烧了,我也只能干瞪眼。”
范锋低道一声:“我去”他的话音一顿,说:“我发个东西给你,你收下邮件。”
温徵羽挪去电脑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从收件箱中找到范锋刚发过来的邮件,点开后见到是一堆网页地址。这些网址来自不同的网站,大部分都是他们同行交流的网站,还有些大型的门户网上的新闻网址。这些网址点开便是新秀画家昆仑小怪画展拍出天价作品的新闻。
她的昆仑万妖图拍出了六百多万的天价,是让一位神秘买家买走的。
之后又是一位在工笔画中颇有名望的老画家对她的画作的推崇,还把她隐藏在画里的昆仑小怪落款给指了出来,说她的每幅画里都藏有这样一个落款,让大家去找。
在新闻里还附了视频,是对主办方的采访和对她的介绍,那主办方的负责人正是叶泠。
关于对她的介绍也是由叶泠来介绍的。
叶泠的开场白就是:“我与昆仑小怪,徵羽是至交好友,无话不谈,无事不言”
温徵羽看着穿着得体,满脸正经、理所当然的叶泠,再想起叶泠这些日子以来的行为和这番言语,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对叶泠简直叹为观止。她咬牙道:“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今天见识了
撩闲 第7章
她很清楚以她如今的名气,她的昆仑万妖图,正常情况下,即使有人替她抬价,也不会超过二百万。
昆仑万妖图拍出六百多万的天价,明显不正常。
要么是叶泠自卖自买,要么是在拍卖的时候有人斗上了,逞意气之争。
通常来说,愿意涉足文玩的人,除了个别只认钱的倒手商人,大部分人都比较讲究,面子上都会带点文气,追求点雅致,极少做出砸钱逞能的土豪风。如果是真土豪来了,那肯定是公然亮相,大摆场面,不会弄出个神秘买家来。
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叶泠自卖自买在抬价。
可叶泠自卖自买抬价的目的又是什么抬出这么高的价,明眼人能看出是怎么回事,起不了多大作用。把她的画作的价炒上去忽悠外行她的画作虽然多,但大多数都是早年的,大幅的、能够卖得起价的画作并不太多,折算下来,撑到天也就赚个几百万。以叶泠的身家来说,花十天半个月时间、请这么多人摆这么大的阵仗,赚到的这几百万还不够填她耗进去的时间、精力和人脉成本。
温徵羽都替叶泠亏得慌。
她很清楚,叶泠不会做亏本生意。叶泠这么做必有其的用意,并且应该与她有点关连。要不然,叶泠为什么不捧别人,来捧她
如果是跟她有关,叶泠与她家没交情,能图的不外乎就是利益和名气。她家现在已经没有了钱,那么,能让人图的就是名了。
她家虽然没钱了,可烂船还有三寸钉呢。她家作为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好几代人的经营,她姑姑家、堂叔、堂姐家都还在,如果叶泠做事做得太难看,她家的亲戚也不会让她们爷孙俩被叶泠任意欺负。叶泠斗垮了她爸,还买了她家的宅子,虽说是生意买卖,可难免让人侧目,指不定她那些堂叔、堂姐、堂哥什么时候在叶泠没注意的地方就给抽个冷刀子。她看叶泠那样就知道叶泠不是怕事的人,不过,不怕事不代表愿意落个恶名、处处被人提防甚至避之唯恐不及。所以,叶泠借她的画开画展,拿她作牌坊,挣点名声
温徵羽只能作这样的猜测,但到底是不是,还很难讲。
温徵羽还有纳闷,她的堂姐温黎便来了。
温黎搁下画笔,扭头看向烫着头卷发,踩着高跟鞋,妖娆得像个勾魂夺魄的妖精似的温黎,问:“黎黎姐,你怎么来了”
温黎把包往旁边的椅子上一扔,人懒洋洋地窝在另一张椅子里,抬起头把温徵羽上上下下打量番,她若有所思地托着下巴,想了想,问:“你说叶泠是不是真的有神经病”
温徵羽愕然地看了眼温黎,莫名其妙。
温黎见到温徵羽这傻愣愣的样子,一颗心就觉悬得慌,她说:“听姐一句话,以后离那神经病远点。”
温徵羽问:“出什么事了”
温黎说:“她拿你的画开画展,卖画。我去买画,一幅都没买到。你那昆仑万妖图我出价都出到了五百八十万,心都开始滴血了,那神经病居然找人出价六百八十万,还来到了我身边,跟我说,你要是出价到一千万,我就不跟你竞价了。”温黎气得又骂了声:“神经病”
温徵羽去替温黎倒了杯水,说:“喝喝水,消消气。”她对温黎说道:“黎黎姐,谢谢。”
温黎没好气地扔给温徵羽一个白眼,说:“谢个毛线,一肚子气。”她喝了口水,又托着下巴,想:“你说叶泠到底想干嘛买了你的画,开画展,别人要买她就找人出来搅和”
温徵羽问:“别人知道是叶泠在替我抬价吗”
温黎说:“大家不傻也不瞎。”
温徵羽把她的猜测说了。
温黎淡淡地扫了眼温徵羽,没作声。
温徵羽从温黎瞥她的这一眼就能看出温黎不太认同她的猜测。她问:“黎黎姐,你是怎么想的”
温黎说:“我要是想得出来,就不会顺道来你这儿探消息了。”
温徵羽颇有点无奈地说:“关于叶泠的事,我知道的比你知道的还少。”
温黎起身,拎起自己的包,说了句:“我可以确信的就是那神经病开画展卖你的画,但又不想让人把你的画买走。”她的话音一转,说:“成了,我走了。”
温徵羽纳闷地看着温黎,问:“这就走”
温黎说:“我路过,顺便过来看你一眼,见你一如既往的呆,没受到什么打击,我就放心了。成了,画你的画吧。走了。”
温徵羽送温黎到门口。她知道温黎是不放心,特意过来看看。
叶泠和她爸是属于生意场上的争斗,胜负已定,只能这么着了。叶泠拿她的画开画展,唱的这出戏,引起了她堂姐的戒心。她估计温黎是担心叶泠会对她不利吧
温徵羽自认没有得罪叶泠的地方,即使有得罪人的地方,也是叶泠得罪她家,但又没得罪到非得把她家赶尽杀绝才能绝后患的地步,不像是要针对她或她家起什么坏心。她这么一想,便放下心,继续作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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