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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第十年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扶华
我走到树荫下招呼青山喝水,他跑过来献宝一样的从树底下的草丛里拖出来一个网兜,里面有好几只鸟,看样子都是偷吃麦子的麻雀。
果然,青山说:“刚才抓到的,它们会偷吃麦子,特别坏!”他说着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终于出了一口气的开心,大概就和我小时候吵架赢了小伙伴一样的表情。
我说他今天出门前怎么在工具房那边蹲了好一会儿,原来是拿网兜抓鸟。我接过那一网兜的几只麻雀,有点想笑。这两天青山一直不怎么开心,晚上吃饭我还听到他在磨牙,以为他干什么呢,原来是被那些麻雀给气着了。
往年我一个人收麦子,经常是整天整天休息不好,累的眼前发黑,一场麦子收下来整个人都要黑瘦一圈,除了提防天气的意外,我还得防着这些烦人的小麻雀。我觉得这些麻雀比从前那时候的麻雀可聪明多了,我每回晒麦子,防守的那么严,甚至有时候一整天在这里看着,饭都顾不上吃,还是有不少麦子都那些麻雀吃掉。
除了麻雀还有其他好几种的鸟也会来偷吃,我气的牙痒痒,抓又抓不着。今年有了青山来守着麦子,就把他也给气着了。
但青山可比我能耐,看这一兜子麻雀就知道了。青山咕噜咕噜喝水的时候看着我手里的网兜,又有点郁闷,含含糊糊的说:“还有好几只没抓住。”
我觉得他已经很厉害,就说:“回去烤麻雀给你吃。”
青山马上说:“给你吃!”
我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还是笑出来了。他跟我们回来也没多久,但样子好看了很多,没有之前那么瘦了,腰上的伤也完全好了,只剩下一个疤痕,最主要的是他的精神好了很多,最开始那两天还都不怎么说话不怎么笑的,现在每天傍晚就跟着姜羊两个在田埂上跑来跑去,哈哈大笑。
从一个缩着爪子的大狗子变成了个每天傻乐的大孩子。
下午我们把麦粒收回去,然后去摘枇杷。那一树枇杷很多,前几天忙着收麦子没来得及过来看,还是浪费了不少,也是被鸟啄掉的,枝头上很多就剩下空空的壳子和两个核。
摘了一大筐枇杷下来,我准备做枇杷罐头。之前几次之所以没做,是因为我在剥枇杷的时候,看到姜羊眼巴巴的看着我手上的枇杷,忍不住剥了就喂给他了。姜羊这孩子,我喂什么吃什么,吃的小肚子都鼓起来了,只要我继续喂他都张口,所以我一度担心他会不会把自己撑死。除了姜羊,青山也是,一边努力的帮我剥枇杷,一边咽口水,我只能跟他说想吃就吃吧。
然后,因为摘多少吃多少,枇杷罐头一直就没做成,这回我打发姜羊和青山去一边玩去了,自己一个人坐在那削枇杷皮。削出的枇杷切成两半挖出核,放进一旁的盐水里。
整整一盆金黄色的枇杷倒进清水里洗干净,加一点水和一大块被敲碎的老冰糖在锅里煮。因为刚从树上摘下来吃的水果是甜的,但是一旦被煮过了都会变酸,所以我加了不少的老冰糖增加甜味。另一个锅里放着洗干净的玻璃罐子。这些罐子已经蒸过,待会儿晾凉了就能直接装枇杷了。
做枇杷罐头其实很容易,步骤非常简单,跟之前做地莓酱也差不了多少,只是不用煮的那么久,等锅里沸腾了,转小火再煮一会儿就好了。
锅里的枇杷散发出甜甜的气味,假装在一边玩麻雀的姜羊和青山转头偷看的频率越来越高。我就当没看见,等把煮好的枇杷全都晾凉盛起来,这才对他们招招手。
“去拿自己的碗。”
我特地在锅里留了一点给他们,听我这话,青山就奔碗橱去了,姜羊慢吞吞的跟在他身后,然后青山从碗橱里先拿出姜羊的碗递给他,再拿自己的碗。
虽然青山个子高走的快,但他就跟在姜羊后面,等我给他们盛枇杷的时候,他也很自觉的站在姜羊后面。
不管是吃什么,如果姜羊能吃,我会先让给姜羊,这是一种很自然的做法,因为我爱我的孩子。可能因为被我影响,青山也是,不管吃什么都会让着姜羊,我之前一直以为这是一种懂事的孩子对更小孩子的爱护,可是后来我发现如果我和青山一起吃什么,他也会先让给我。然后我觉得,这应该是因为青山对这个家还没有太大的归属感,才会这么客气。
我没有改变什么的想法,这很没有意义,因为我们三个人之中,只有我会想这些问题,青山和姜羊都很单纯,他们不会去考虑计较这个,过的既简单又满足。如果做了只有我和青山能吃的肉食,姜羊就乖乖在一边啃菜,从来不会闹着也要吃。如果我找到什么好吃的,但是数量很少,青山也不会和姜羊抢。
比起争抢,他们更喜欢我来分配,不管我怎么分,他们都没有任何异议,开开心心的。
也许最开始我还会偏心姜羊,可是慢慢的,和青山相处的越多,我就会去思考自己做的是否公平。我感觉自己像一个同时拥有亲生孩子和养子的母亲,虽然其中一个孩子看上去实在太大了点。
姜羊和青山吃的意犹未尽,把碗里的甜水都喝了,小孩子总是会比较喜欢吃甜甜的东西。我把二十几个枇杷罐头放进地窖里了,姜羊和青山跟我一起,看着那些罐头整整齐齐的码放在之前放过地莓酱的架子上。





末世第十年 第22节
“以后每隔七天可以吃一罐。”我跟他们说。
桃子也快要能吃了,村子里那棵桃树去看了几回,虽然大部分还是青色,但尖尖上已经开始泛红。桃子结的和枇杷一样多,一年比一年多,照这样下去,明年桃花开的时候,我就得给它除掉一些花了,免得到时候结的果子多了把枝给压坏。
接下来是一段很好的时间,陆陆续续的果子能吃了,各种动物出来了,河里的鱼虾河蚌都肥了,几乎遍地都是能吃的东西。这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时候了,只要想想前些年的荒芜大地,再看看现在的繁茂,我就打心底觉得末世已经过去,以后只会越来越好。
我小时候,听外婆说过,五月是百毒之月,她说到了五月里,好些毒虫就爬出来了,要格外小心,这个时候的毒虫就是一年之中最毒的。除了毒虫,好些不毒的虫子因为气温的回升,也非常容易滋生出来。还有因为什么地气啊天气啊的原因,总之五月就是身体上容易有各种小毛病。
端午就是在五月里,以前要在市场里买来菖蒲艾叶插在门边,还要戴五色绳,和一种放了雄黄粉草药的小包包,都是为了驱邪辟毒的。
我从前生活在城市里,没太感觉出来外婆说的毒虫厉害,后来颠沛流离也顾不得这个,还是这两年安定下来住在这里,生活慢慢平静规律,才意识到了毒虫的可怕。
刚来这里那一年,我就遇上一种虫子,很小一只,身上一圈红色一圈黑色,尾巴尖尖的翘起来,就在我腿上爬了一圈,我整个腿没过多久就全都红肿起来,长出了许多水泡,就和被烫伤了一样,非常可怕,那段时间我就像个瘸子一样,走路都只能拖着腿,拄着根树枝当拐杖,整条腿都又痛又麻。
后来我看到虫子都会小心,特别是类似的虫子。所以当我打开一个橱柜找东西,却发现里面满满都爬满了黑虫子的时候,差点喊出来。最后还是多年的经验让我冷静下来,一把关上橱柜门,立刻扬声喊青山,同时跑到灶下去点了一把柴火。
青山听到我喊,很快跑来了,姜羊也跟在后面。
我直接指着那个小柜子对青山说:“小心一点,把那个柜子搬到屋子外面去。”
青山听话的把小柜子搬到外面,我举着一把柴火跟过去,让青山把柜子放在一块石板路上,然后让他们退开,自己上前一把拉开柜门,同时把手里的火塞进了柜子里。
一见到光,趴在暗柜子里的虫子们就纷纷骚动起来,往外爬的,还有飞起来的,都是比芝麻大不了多少的虫,但是密密麻麻的让人看着一阵鸡皮疙瘩。
那些虫子被火把烧的发出噼啪的声响,很快连着那个破旧的柜子都烧了起来。
这破柜子因为太旧,我也没放多少东西,谁知道今天翻柜子,一打开会看到一柜子的虫子。
等虫子差不多都跑光了,我上前灭了火。有不少黑虫子被烧死,就在柜子里面和石板上面铺了一层的。我用没烧完的柴棍在柜子里面翻了翻,勾出来一小袋红豆。
被烧得破破烂烂的白色小袋子里面有更多的虫子尸体,有几只还没死,从里面爬了出来。
果然是红豆长虫子了。
这袋子红豆是我去年在路边摘回来的,因为太少了,随手就放在这个柜子里一直没想起来,我今天想起来这回事,就去找了找想看看坏没坏,现在看来是没法吃了。
最后,还完好的红豆被我随手撒在院子里那两棵玉米旁边。这两棵被姜羊啃过的玉米,姜羊经常来浇水,现在竟然还长得不错,已经抽出了新叶子。
我把红豆随手撒在旁边,开玩笑一样的对姜羊说:“这些红豆和玉米一样,都归你管了。”
姜羊明白我的意思后,立刻就拿着他的小水壶灌了一壶水去浇水。
第38章 038
家里的柴烧没了,麦秆虽然还有很多,但是这种东西容易烧光,比不上一根柴能烧的久,不太适合在灶里留火,所以我要去山上砍柴。
以前我一个人的时候,都是隔一段时间才去砍柴,一次砍上几天,然后把柴全堆在厨房外面垒着慢慢烧,因为我不喜欢频繁离开这个屋子。现在不一样了,我几乎每天都在外面跑,有姜羊和青山在,我连柴火都用的比之前多,没办法只能隔上一小段时间就往山上跑去砍柴。
姜羊要跟着我,青山也是,所以我们还是一起去了。我们要去的也不是深山里,就是最外围那片小山而已,山上长了很多的松树,这会儿正在抽条,一簇簇嫩绿的松针还没散开,像是长杆一样簇立在墨绿的枝头上。
我们路过了那棵在开花的板栗树,树下落满了凋败的穗子,树上一闪而过松鼠的影子,我听到声响转头一看,就见到个灰溜溜的背影,哧溜一下不见了。
板栗树旁边还有一棵橘子树,橘子花早就落光,现在枝头上缀着一个个绿绿的小果子,粗粗一数就见到几十个。这棵橘子树结的多,但是橘子并不甜,没有村子里那几棵橘子树甜。
前面有个岔道,一直往前就是之前进山的路,不过我们打柴走不了那么深,往右边那条小道去就是了。那边都是些低矮好烧的树,更适合当柴。
往右边那条路走,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个棚子,用木头和茅草搭的,一面靠着山,两旁还有两棵更大的板栗树,其他三面都没什么遮挡。
这棚子已经破败,上头的芒盖子上都长出草来,石槽周围也全是草。这棚子里面放着一个凹陷的石槽,一个像是铜铸的尖头大锤子,有根绳子断了摔在地上,看上去像条蛇一样。
我在来这村子之前,从前没见过这东西,只能猜测这可能是捶打什么东西的地方。我那会儿试着摆弄过这东西,要是踩动木板,那锤子就会晃晃悠悠的砸进石槽里,还能摇动,我不知道怎样才是正确的操作,再说也用不上,后来就没管它。
姜羊之前跟我来打柴见过这东西,但是青山还没见过,我看他盯着那大锤子看了好久,满眼都是好奇。就和当初第一次见到这东西的姜羊一样,他们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生就比人更好奇。我第一次看到这东西,也没有他们这样。
继续往前走,踩着之前我踩出来的路往前,就有很多矮树,最多的一种叶子长得和板栗树叶子差不多,但是结出的果子更小,在板栗能吃的时候,它也会结出黄色的硬壳小果子,但是不好吃。这树粗细刚好,不会太粗,砍个三四下就能断,我一般都砍这种树回去烧。
今年新长出来的竹笋都上林了,变成了一根根竹子,叶苞都在枝头上,快要舒展开。这边的竹子长得密,没人修,最后长出来的都是那种小水竹,长不了多高,不像竹林里那些专门种的大竹子。
我用柴刀砍柴,都是直接往底下砍,然后一棵砍倒,等拖回去放在院子里晒干,再砍成一截截的烧。青山在我身后,想去拖那些被砍下来的树,我跟他说:“等下原路回来再拖,现在不用管。”
他就缩回爪子,试着学我一样砍柴。我们两砍柴,姜羊被夹在中间,就扭着脑袋甩着尾巴找吃的。山上的野栀子开花了,六瓣的白色花瓣闻上去非常香。我看姜羊趁着我们砍柴的时候费力的揪几片花瓣啃,等我们要走了赶紧松手跟上来,干脆就直接拗了几枝花给他抱着吃。
山上虫子多,所以我穿的长袖长裤,可是砍完柴下山,回到家我发现自己手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一块。是被虫子爬了,就是不知道是什么虫子,开始只是红了点,后来就发麻,没过一会儿我整个手背都肿了。
我自己没在意,坐在那把拖回来的树撇掉树枝,但是姜羊和青山就时不时往我手上描。等到我的手肿起来之后,姜羊坐不住了,栀子花也不吃了,搬着小板凳过来,靠在我的腿上,盯着我的手,好像他看一看就能好似得。
手上除了痒麻,其实没有其他感觉,我觉得是小事,照样干活,但是青山默默的也坐过来了,然后默默的把其他的树枝都撇了,他那爪子比我的手可快多了,没一会儿我发现自己没事干,拿着柴刀准备把树干剁成一段段的柴。
树干放在满是剁痕的树墩上,柴刀往下一剁,砍下来的一段就滚落到一边。我砍的很快,咔咔的声音响个不停。青山和姜羊的目光放在我那只红肿的手上,跟着我的动作上上下下。
青山忍不住说:“我来砍这个。”
我擦了把脸上的汗,看看青山瞪得快和姜羊一样圆的眼睛,把手上的刀交给了青山。砍柴没什么好教的,只要砍出来的柴能塞进灶里就行,青山把那些粗树干砍成段,我就在一边整理那些树干,一根根全都摞起来,至于树枝,就折断绑成一个个的小扎,等晒干了直接拿到灶里去烧火就行。
看我做这个,姜羊也啪嗒啪嗒的跑过来帮我捡树干,还像模像样的随我一样垒起来。
弄完了柴,我去井里打水洗手洗脸,红肿的手浸在水盆里,清清凉凉的很舒服,我就没拿起来,然后姜羊蹲到一边,伸出白色的小爪子放进水里,试着摸了摸我那只红肿的手。
他低声的咩咩叫,像在安慰我。
我把手从水里拿出来甩了甩,捏了捏那肿起来的指头,姜羊以为我这样捏着会舒服,就伸爪子给我捏,还捏的挺卖力。
其实被捏的有点痛,但姜羊实在听话,我就让他给捏了一阵。他捏完后还无师自通的给我吹了吹——撅着屁股几乎趴在我手上吹,口水都吹到我手上了,这小家伙一嘴儿的栀子花味。
我想了想觉得最近虫子是真多,担心这两个也给遇上毒虫子,晚上洗澡就煮了干艾叶草水,兑在洗澡水里面,让两个小的在里面多泡泡。我自己也泡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艾叶水的原因,手到了晚上就没那么肿了,就是身上一股子的艾草味,我还涂了点之前榨出来的草汁,身上味道更奇怪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发现姜羊的尾巴凉凉的,搭在发烧的手背上特别舒服。姜羊习惯睡觉的时候,尾巴还会甩动,我抓着他的尾巴不放,他就不甩了,乖乖让我抓着,只有尾巴尖还偶尔动一下。后来我放开他的尾巴,他还会自己揉揉眼睛瞧一瞧,然后把凉凉的尾巴搭在我的手背上。
我的手没两天就好了,见到我恢复正常的手背,姜羊和青山两个总算不再一直盯着。
这个时候,到处都是嗡嗡的声响,蜜蜂蝴蝶越来越多。姜羊喜欢摘花吃,这会儿蜜蜂正是喜欢在花上飞的,所以姜羊一不注意就给蜂蛰了。不过这蜂实在倒霉,蛰的是姜羊的爪子,那么硬的鳞片盖着,肯定是蛰不到的。可是我有点担心,毕竟姜羊也不是全身都覆盖着鳞片,还有很多地方都是柔软的皮肤,要是蛰到其他地方怎么办?
院子里也有很多杂花杂草,院子外面更是大片的草,我决定把这些草收拾收拾。除了那两棵茶树,还有玉米,以及厨房旁边种的一小块葱姜蒜,院子里其他的草我全都给锄掉了。不仅是院子里面,院子外面也一样,长到半人高的野草统统挖的挖,拔的拔,全堆在路边上等晒干了烧掉。
我们这个屋子其实破破烂烂的,就是个乡下老屋,但不知道为什么围墙很厚,还有个铁门,我当然是满意这一点的,不过我还是准备在院墙内外一圈种上那种刺树,只有腰高的刺树连叶子上都长着刺,不仅能防人,不少动物也能防住。
作为家长,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两个小的也不管其他,就跟着我干,我挖草青山也挖草,姜羊就清理被挖出来的草,负责把它们堆在一边。
经过几天努力,整个院子都好看了不少,因为拔草被弄得坑坑洼洼的地面压的整齐平实,这是青山做的,他直接拖了磙子过来压,我之前都没想到还能这样。
院子里的植物最显眼的就剩下两株茶树还有玉米,除了水井边那一块还有一片很矮的草地,就剩下墙角砖缝里长的一小片草。这种草我不知道叫什么,但是等再过段时间有萤火虫了,这片草丛里面就会有很多萤火虫出现,我去年夏天,坐在这边看着那些发光的小虫子发呆都能待很久。因为这个,我才没有把它们也一起挖掉。
院子里面整整齐齐,院子外面也空了一块,铁门到大路那一段距离的杂草也没了,大点的石子都被搬开。看着焕然一新的院子,不仅是我,姜羊和青山也很高兴。不过我高兴主要是因为不用那么担心蛇和虫子在院子里乱窜了,而青山和姜羊高兴,主要是因为他们觉得一起干活很有趣。
我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觉得干活有趣,不过他们觉得开心就好。
我想种的刺树,在一个阴雨天从田边挖了回来,先在院子外面种了一圈,院子里面暂时没种。这其实不是种树的季节,不知道能不能活,要是不能活,就要等明年开春那会儿再种一遍。
我想着等明年,还要在院子里那厨房边上种一棵柿子树,或者石榴树都行,后面厕所旁边,种两棵橘子树。还有水井上面这一块,我想种几棵葡萄树,搭个架子能遮太阳,现在这样大太阳在水井里打水很晒。
不过村子里有橘子树和柿子树石榴树,就是没人种葡萄,可能等秋天上山去看看,挖几株野葡萄回来。
第39章 039
这天气,一天比一天更丧心病狂的热起来,明明应该还没到夏至小暑那些节气,就热的人心浮气躁了。
先前为了防毒虫,也算是做了个仪式的在家里到处放了塘里割来的菖蒲艾叶,没过几日就干得能直接放进灶里烧火。
天气热成这样,两个小的变成了水牛一样,成天抱着茶水灌。之前我可以两天烧一次茶水,晾的凉了,三个人都喜欢喝,可现在,一天得烧三次茶水,那么大一个瓷罐子,光是姜羊和青山两个,一口气就能喝掉大半。
这么下去也实在是有点麻烦,我有点受不了一天烧三次茶,想了想就从厨房柜子底下拖出来一个半人高的大缸子。这缸子应该是人家从前做酱菜的,还带了个木头盖子,就是盖子有点发霉,上面都是黑点点。把缸子搬到水井边洗的干干净净,盖子上的霉点也全部洗掉,放在外面暴晒,收回来之后就可以装茶水了。
从这一天开始,我每天早上起来就先烧一大缸的茶水,加一点盐,放在那晾,这一天里,姜羊和青山要是渴了,就可以拿着他们的搪瓷杯过来大缸子这里装茶水喝。遇上出门了,这两个我一人给准备了一个大水壶,灌上满满一大壶的茶水,都挂在脖子上。
茶水喝的多了,茶叶也就用得多了,茶叶喝的更快一点,金银花还有不少,但是相比金银花茶,两个小的都更喜欢茶叶茶。我决定明年春天多摘点茶叶,很显然,今年摘的这些都不够喝的。
我自己喝的水大概就是姜羊的一半,甚至还比不上,真的,我觉得他们两个就是活生生两头水牛,不只是喝水,到了夏天几乎都想泡在水里不出来了,每天下午洗澡的时间都拉得越来越长。
我在水井出口上接个皮管子,每天下午要洗澡了就让这两个一人穿一条裤衩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然后我站在后面拿着水管给他们冲水。
冲一阵子,他们自己打肥皂,严格按照我之前教的,先擦擦脖子,擦擦肩膀肚子大腿,特别是手爪子和脚爪子,缝隙里也要擦擦,最后两个人还会互相擦擦背。最后各自揉揉自己脑袋上的头发,打完肥皂,两个就眯起眼睛一脸舒服的继续等着我冲水。
我提着水管冲水的时候,经常觉得自己就是个老农,在给一大一小两头牛犊子洗澡。
冲干净肥皂泡,我想收手了,姜羊和青山就恋恋不舍的看着我手里还在滋滋滋出水的水管子,那还想继续冲水的意愿都写在眼睛里了。姜羊的目光非常直白,还会撒娇了,指着管子朝我甩尾巴,不停的咩咩叫,间或加几句妈妈,他只有在很激动的时候才会叫得出来妈妈这个发音。
按照青山的说法,等姜羊能学说话了,得到八月份那时候。
青山没有姜羊那么直白,他一般不太敢跟我撒娇,所以他也不说话,就直勾勾盯着水管看,再直勾勾盯着我看。
我被这两个烦得没办法,只能拎着水管继续给他们浇水。青山看我把水管对准他们,开心的马上就继续打水,把个摇水的把手摇的嘎吱作响。
不只是在家里,我带他们出门,遇上水沟了,想方设法也得踩上几脚,偏偏附近水沟又多。姜羊不肯好好走路了,要往水沟里踩,带的原本很乖的青山也不肯好好走路。
这会儿路边除了水沟,还有很多因为下雨积出来的小水滩,里面都是些甩着尾巴的小蝌蚪,还有些密密麻麻的青蛙卵没孵出来。
现在这天,就算下一场大雨,等雨过后也很快会晴起来,第二天基本上泥土路就干了,所以那些路边的小水滩往往坚持不了多久就会干涸,而里面那些还没来得及长大的小蝌蚪们因为缺水,就会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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