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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有味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朕这昏君当定了
唐清知见他紧紧抱着自己的腿,小脑袋还在上面蹭啊蹭的,不禁哈哈大笑。什么疲倦都飞了。一把抱起自己的小娃娃,兜在怀里,狠狠在他脸上香了一个。
回家路上,唐清知问他:“我们英子怎么啦今天一个人蹲在那里,不高兴的样子。”
英子把头埋唐清知怀里,闷闷地说:“他们说我娘是妓女。”
唐清知不说话。
“爹,我娘真是妓女”
唐清知用手指钳了一下英子的脸:“瞎说。你娘清白得很。”
英子立刻就高兴起来,神采焕发要骑高。
唐清知把他举到肩上骑稳:“好玩吗看得远不远”
“远能看到我们家啦”英子笑嘻嘻的,“爹,有个不认识的叔叔站在门口。”
唐清知一抬头:“真有”他话卡在嗓子里出不来了。
站在那里的是白昱杭,目光直勾勾地落在英子身上。
第6章
白昱杭那天之后越想越难受。他本来是下定了决心,永不再见唐清知的。哪知道无意中破了誓不算,还在唐清知面前颠三倒四,仪态全失。
一想到这个,他就受不了。又想着唐清知毕竟让他借宿一晚,他应该去道声谢。
其实这些都不过是他想再见唐清知一面,给自己拼命找理由罢了。
他想了那么多,终于觉得理由充足,于是就理直气壮来了。
倒真是把唐清知高兴坏了。
正好是下午吃晚茶的时候,唐清知把客人迎进门就忙着烧水沏茶,拿了家中最好的茶叶,又正好有秀嬷嬷送的一盒青团做点心。
白昱杭就在紫藤花架下面坐着,怀里搂着英子。他刚才还没进门,就把英子抢过来抱着,一直没松手。
英子一手捏一只青团团小牛,也不吃,光是玩。左右互搏,让两只小牛一会儿赛跑一会角力,玩得不亦乐乎。白昱杭也不嫌这游戏简单幼稚,光是看他玩就乐得直笑。
唐清知端了茶过来的时候,白昱杭正在跟英子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啊”
“英子”
“几岁啦”
“六岁了”
其实这些刚才唐清知已经说了一遍了,白昱杭却高兴再听英子说一遍。他见不到自己孩子,抱抱别人家的孩子也是好的。而且英子生得好,前发浓密整齐,两只大眼睛黑是黑白是白,跟个女孩子一样漂亮,更让白昱杭倍觉怜爱。
“少爷有小少爷吗”唐清知见他这么喜欢英子,不由问道。
白昱杭垂着眼睛,摸着英子的头发:“三个都是姑娘。”他忽又笑道:“我这是天定的岳父命。”
唐清知也跟着笑了。
他一点也没想到白昱杭会过来,此刻只觉满心欢喜。前两天白昱杭一直醉着,醒过来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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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压根没看够,也没好好说上几句话。今天白昱杭在他面前说说笑笑,自然喜出望外。
他心里满肚子的话想跟白昱杭说。这些年见不着,也就不去想。一见着了才发现,想问想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多得根本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了。
“老大十岁,小的那个才三岁,”白昱杭捏了捏英子的脸,“小子,把我家三儿给你好不好”
英子讨厌别人捏他脸,挥着手上小牛嘟囔道:“不要不要。”唐清知向他道:“好好吃东西,别脏皮。”英子终于把小牛塞到嘴里,挣扎着从白昱杭怀里跳下来,跑到一边自己去玩了。
就剩了两个大人坐在小桌边。
白昱杭望着英子道:“这孩子的娘什么时候走的”
“生了他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好,大前年没的。”唐清知说起这事就不好过,点了管烟抽起来。
白昱杭从来没见过他抽烟模样,瞧着他的目光就多了几分惊奇,毕竟两个人分别的时候都是十几岁,唐清知还是个清俊少年。
袅袅烟雾中,白昱杭才真切感受到他们真的分别了有十四年了。
看不见的时候,唐清知已经经历了结婚生子,再痛失亲人,整整一轮爱别离。
自己又何尝不是。
唐清知见到他笔直的目光,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耳朵:“是不是这味道太冲了我熄了吧。”
白昱杭连忙道:“别不是。我就是在想,这些年你过得也不容易。”
“怎么过都是过。少爷您在外面,过得肯定是比我省力,却不见得比我省心,”唐清知声音低了下去,看着白昱杭,目光也很柔和亲昵。
白昱杭心中一跳,立刻换了个坐姿,喝了口茶才道:“我也是大意了,才栽了个跟头。好在父亲跟大哥都还在京中,等两年风头过了还是能回去的。正好这段时间在老家歇一歇,修养修养生性。”
有几分可能再回京中,白昱杭自己一清二楚。不过唐清知对京城官场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听了这话仍然信服地点点头:“那是自然。那少爷也不用太消沉了,就当应了个劫,应过了就顺了。”
白昱杭刚才谎话是脱口而出,听了这话便默然不语。
唐清知也觉得冷了场,闷头抽了两口烟,就站起来道:“难得少爷带了酒菜过来,我再炒两个菜喝酒吧。”
白昱杭带了酒和卤味过来,唐清知从白昱杭带来的卤味里摸了两个鸡肫和一根鸡肠,加上自己院子里摘的青椒,切了点腌好的小辣尖椒一起炒,便是一道炒鸡杂,卤汁鲜再带点辣,十分爽口。又炒了个蒌蒿炒香肠,香肠是他自己灌的,肥厚味美,跟蒌蒿炒得喷香。
两个人就着卤味跟炒菜边吃边聊,英子坐在他们中间,捧着个鹅掌啃得一脸都是。白昱杭看了又是一阵乐。
吃完晚饭白昱杭到屋内坐了坐才说走。
唐清知送他出门,一面问道:“少爷如今住在哪里还是住在老宅么”
白昱杭摇摇头道:“我嫌弃那里人多眼杂,不够清静。先寻了个清静院子住着,不过离老宅也不远。”
又说了怎么走,唐清知立刻记在心里。
两人并肩行了一段,白昱杭道:“别送了。”
唐清知含笑:“我就是想陪你走走。”
白昱杭脚步一滞。
“今天粗茶淡饭,没什么好东西招待少爷”
唐清知靠得近,炒菜时候沾上的味道和烟味混在一起,又呛人又温暖。白昱杭瞬间就想,这说不定就是正宗的人间烟火味。
“你知道我不讲究这个的。”白昱杭回答他。
唐清知嗯了一声。
“我知道。少爷从前就是这样,若不是这样,我那时候也不会”他忽然觉得失言,“也不会那样。”
白昱杭装作没听明白,哈哈一笑:“什么这样那样。行了,别送了,就到这里吧。”
唐清知就站在那里,看着白昱杭走远了才回去。
天已经完全黑了,唐清知往回走的时候三心二意,也没注意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河里去。
他定了定心神,想着英子还等着烧水洗澡,想着儿子十天半个月才能见着一次面,要好好陪陪他。
这样想着,他心里才又快活起来。不禁嘲笑自己,难道还真以为白昱杭是来主动投怀送抱的吗。他那样聪明,回京继续做官是早晚的事情。过去就是过去,已经永远回不来了。
第7章
清明过后雨水就多了起来。又绵又细的雨一落,把花叶一洗,文人墨客便又开始做些伤春的诗词,江上船娘缠缠绵绵一唱,真有几分销魂滋味。
唐清知自从那一日白昱杭来过一趟之后,心里就时不时犯堵。有一晚还做了梦,梦到白昱杭还是十四五岁模样,面皮嫩宣宣的,正和自己坐在树上,拿着片叶子吹,可鼓着腮帮左吹右吹都吹不出声音,脸上和嘴唇都红了自己一边笑一边亲他的嘴唇。
醒过来之后呆了好一阵子,才想起来,这好像是当年的真事。只不过两个人不是坐在树上,而是坐在树下。
这么一想,也许是因为跟白昱杭在一起的时间不长,所以每一件事情都能记得很清楚。
白昱杭回到扬州谁都可以不见,惟独一个人不能不见。就是他们白家的老祖宗他的祖母孙老太太。孙老太太有两个儿子,五个孙子,白昱杭是最小的小孙子,因此最为疼爱,加之白昱杭十六岁就跟着父亲去了京城,老太太更是念了十几年。
这次白昱杭革职还乡,老太太不说自己孙子哪里不对,反而写信去骂自己儿子,真是偏心偏到胳肢窝去了。
白昱杭跟老太太感情也深,住得靠老宅近些就是为了方便去见老太太。
这日陪着老太太吃了中午饭,祖孙两个说了会儿话,老太太又忍不住念叨起哪些人欺负了,对不住白昱杭,只把白昱杭的父亲,母亲,哥哥们一个一个数落过来。
白昱杭听了只是苦笑,老太太说一句,他纠正一句,只道官场上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自己的事情,父亲兄长都十分尽力,没牵扯到他们实在是万幸。
老太太道:“唉,你说的这些我都晓得虽然怪他们没照管好你,不过他们有他们的难处,我也就是嘴上念两句,他们平平安安,我心里当然欢喜得很。可就是有一个人,有一件事,梗在我心里真真不舒服。”
白昱杭默然不语,他何尝不是。丢了官,他虽然失望,那让他失望只不过是外人,外人怎么伤害他,他都是不怕的。可家散了,伤他的是“内人”,是从心里给他一刀。
老太太见他不语,说得更起劲:“当初你父亲给你定下这门亲事的时候,我这心里啊,就七上八下直犯嘀咕,我们白家是书香门第,何苦一定要与京中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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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攀上关系”
白昱杭默然。
他的妻子冯氏是齐国公的女儿,与皇室有些渊源。夫妻之间谈不上柔情蜜意,也算得相敬如宾。婚姻十二载,生育了三个女儿,他自以为这个家算牢靠的。
没想到,他出事之后,最凶狠的一刀居然是自己的妻子戳上来的。
“明儿已经十岁了,过两年就该谈论婚姻大事了,跟你回了扬州,她将来该如何是好”
“这话说得奇了,京城有好人家,扬州就寻不着好人家了”
“她也算是国公府上的姑娘,怎么能随便”
“我何时说随便二字了”
可笑他那时候还不敢相信妻子的意图,非吵得两人撕破面皮,逼得妻子直接搬出齐国公做后盾。从此他一人回扬州,妻子带着三个女儿住回娘家。
“一面可惜没有儿子,一面又不愿意纳妾。嘴上说是要忠贞于我,实际不过是顾虑我家权势罢了。如今这样不好么你想再娶纳,都不用顾忌什么了。”
临走时候妻子的一席话,让白昱杭觉得,同床共枕了这么多年的两个人竟然并不了解彼此的本质。
“老祖宗”白昱杭拉着老太太的手缓缓道,“过去的事情也不用再提了。她也有她的辛苦和打算,女孩儿留在母亲身边也确实比跟着我奔波好。”
这话又惹出老太太许多话来,白昱杭又陪了她半天,待得老太太午后小睡了才出来。
刚从老太太院子里出来没两步,就撞上白佩泉的人,说是请他过去坐一坐。
白佩泉的父亲借口身体不好不管事,扬州这边做主的就是白佩泉这个长子。
从前白昱杭还在老家的时候,跟这个大堂兄也时不时一起玩。
这次回来之后,两人只见过一次面,也没深谈。
白昱杭过去的时候,白佩泉正在听戏。白毅君也在,不过他是庶出,在白佩泉面前服服帖帖,商场上的气势全都收敛起来。
兄弟三人坐在一起商量了会儿老太太做大寿的事情。白佩泉就把话头说到白昱杭身上了,问他:“林老一直惦记着你,似乎是想你去书院帮忙。”
白昱杭只道:“我会去拜访他老人家的。”
白佩泉似乎很满意他这态度,笑眯眯道:“对了,林老也喜欢玩这个,你记得带些好料子过去。”他做出一个握刀篆刻的动作。
白昱杭听到“玩”字,心里莫名一阵烦闷,忽见白佩泉掏出鼻烟来吸,便问道:“这味道闻着香,都是什么配的”
白佩泉本就爱玩,听白昱杭这么一问就洋洋得意介绍一番,什么吕宋岛上的烟叶,加上薄荷,肉桂,麝香等等数十味药材,混合出来的味道浓郁芳香。
又道:“杭弟也爱玩鼻烟我前两日才叫他们绘了两个新的,拿过来给你吧。”
白昱杭推辞了,只卷走了两盒配好的烟丝。
他那天一闻唐清知吸的烟就知道不是什么好烟。想来一个男人还要带个孩子,自然是不能抽好烟。
白昱杭一走,白毅君就向兄长问道:“我听林老说老三这回是栽在得罪人上面。”
白佩泉不置可否唔了一声。
“是卢相”
白佩泉似笑非笑瞟了他一眼,只道:“他算什么东西”
说话间全是地头蛇的味道。
白毅君只觉胸口一窒,只有唯唯诺诺的份了。
白昱杭回到家中,小仆人迎上来道:“方才有人送了东西过来。”
说着就捧了一个食盒过来。
白昱杭一看就知道是唐清知来过了。他不禁露了微笑,刚把烟丝递给小仆:“你去”转瞬又道:“不用了。”
他想还是自己去吧。
第8章
白昱杭自己走了一趟,给唐清知送去了烟丝。
唐清知这天回来得算早,正在给自己做晚饭,他一个人吃就十分简单,什么菜都不做,光是下了个面条。里面切了些连肥带瘦的咸肉,打了个蛋,再烫了几根青菜。一碗下肚,就图个方便,味道也不错。
刚吃完白昱杭就来了。
唐清知那个美啊。正好吃饱了,抽上一管好烟,白昱杭又在他面前。
“少爷吃过了么”
“我约了人去喝酒。”白昱杭说得有点心虚。其实自从再遇到唐清知之后,他就少出去喝酒了。但他又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特意跑来的,只好说自己是顺道。
唐清知立刻道:“空腹喝酒伤身。我给您做点什么先垫着。”
说着就要去厨房,白昱杭唤住他:“别忙了,我这就要走了。”
唐清知急忙道:“少爷不是喜欢吃年糕么我忽然想起来厨房里还有条年糕。”
白昱杭一听年糕二字就走不动了。
等了不久,唐清知就端了一小碟煎年糕片出来。年糕削成片,拿猪油正反两面一煎,一咬上去有些脆,下口一嚼又粘粘的有嚼劲。正是白昱杭最喜欢吃的小点心。
正好外面有些落小雨,风飕飕的。坐在桌前吃着热乎乎的年糕,白昱杭顿时觉得十分快活。
“可惜我这里没备桂花。若是有桂花蜜或是玫瑰露那味道还要香。”
唐清知光是看着白昱杭吃就眉开眼笑了。只觉得他专心致志吃东西的样子比英子还乖,跟从前那个十几岁的少爷没什么分别。
这么一想,心里喜欢得直痒痒,恨不得当下就按住白昱杭作个嘴儿。
白昱杭吃了年糕,就说要走。
唐清挽留他:“这会儿还有点雨,再等等吧,看样子一会儿就要停了。”
白昱杭执意要走,道:“你拿把伞给我。”
临走时候撑着伞,回头望了眼唐清知,轻声道:“别送了。过两日我会来还伞。”
唐清知也看不分明他伞下的神情,只觉心头一动。
过了两日,白昱杭果然来还伞。这天有些热,白昱杭穿了件薄衫,也没戴帽子。
唐清知正在拟菜单,说过几天城北的林老先生要在自家园子里宴客,他过去帮忙。
白昱杭听了就笑,道:“那你多拟两道我爱吃的。”
原来林老那天请的人里面就有白昱杭。
唐清知看着他的笑容,简直挪不开眼睛,半晌才道:“莫说两道,就是全做你喜欢吃的都可以”
白昱杭只觉得心里发胀,忙转了话头道:“上次你同我说英子的事情,我在家中也闲来无事,你若愿意,我可以为他发蒙。待得他年纪稍大些,再给他寻个好书院。”
唐清知一听自然欢喜,又问:“不会扰了你吧”
白昱杭连连摇头,说正好还可以给自己解个闷。
两人不知不觉又说起当年趣事,说着说着白昱杭就夺过唐清知手中的笔,道:“唉,你总还跟从前一样,字又丑,写得又慢不如你来说我来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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