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袍子君休换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许辞凉
“你曾经告诉过我,你的心里只有那位‘素描女孩’,你明明知道我喜欢姜晓棉,你为什么要去接近她故意挖我的墙角”
周围的同学呆若木鸡,看这一场兄弟变情敌之间的对决戏码,就差上好莱坞大片了。
向冬漾无以奉告,这件事情拖到如今,如果告诉了韩非然真相,那么他们就真的成了死对头。
正视着韩非然的脸色,向冬漾又想找一个袋子,密不通风的黑袋子,多想把事实装进里头,栓绑起袋口不见天日。
“‘素描女孩’是一个不存在的幻想,而姜晓棉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幻想。”
向冬漾的回答,让韩非然如溺在水里的人儿,喘不了气的难受,希望抓着一根能逆转局势的稻草。
“你,你再说一遍……”韩非然的眼眸满满都是急切又愤怒的求生**。
而向冬漾偏偏用通俗易懂的语言叙述了一遍:“我喜欢姜晓棉。”
“君子不夺人所爱,向冬漾,你竟是小人之心,横刀夺爱!”一团怒气在韩非然眼中燃为熊熊烈焰,又切齿拊心,拉起向冬漾的衣襟欲动手。
“老师来了,老师来了!”
外面同学开始嚷嚷着一惊一乍,聚集在门口看戏的隔壁班学生这才散伙。
徐子凡过来扯了一下韩非然的衣角,明事理地提醒他:“非然,你才当上学生会副主席,不要公然动手。”
听到大家都说老师来了,韩非然松了一下手,但一双睁望着向冬漾的怒眼仍是挪不开。
法学老师一走进教室,随眼就见向冬漾脸上淤青,唬了一跳:“向冬漾,你脸上的伤怎么了”
“刚刚在楼梯拐口撞了一下。”
向冬漾拈手随编的理由真是新奇画风,老师念叨道:“服了you,天天走了无数遍的楼梯口,换做别人,黑灯瞎火也难撞着。”
对于老师的嘀咕,大家静悄着不言语,无形之中成了韩非然的帮凶。因为没有人敢公然指认学生会主席级别的人物。
教室里一堂气氛怪异的课开始,怎么着也得摁头上下去。
“大家都拿出课本,我们继续上周未完成的课程。”
……
一早上,一如既往的课,唯有向冬漾和韩非然的心思都在对方身上。
吃过饭,向冬漾在操场上不停地打着篮球出气。
“哐哐哐”,篮球砸力势如破竹,篮板的挡声巨刺耳。
如果不是这样,向冬漾回了宿舍,说不定就是韩非然拿他出气。
所以,只能让这个篮球受气。
想当初,向冬漾和韩非然还为了各自心仪的女孩在这里交谈甚欢,那时谁承想,他们口中的女孩竟是同一人。
“哎,盗版婆!”陆小郭的嗓音响在球场边。
原来林深坐在边上望着向冬漾,两手捧脸发呆地出神。
她瞧见陆小郭走来,斗嘴吵架的心思如断了弦的琴,闷声不出响。
陆小郭看见林深居然一改往日没有跟自己互掐,却望着向冬漾思愣,于是开口先打趣:“你跟我说过你暗恋了三年的篮球男孩,该不会就是向冬漾吧如果我没有推断错的话,你跟他是长南一中来的哟!”
林深原本想安静下来,听见陆小郭的话胡诌八扯,天方夜谭。她挑眉撇眼道:“去,没有的事!还推断呢,我高一那年他已经读高三了,好吧!哪有时间暗恋。”
“那你呆在这里干嘛”
林深凝了一下眼神,面色变作愁态,“长南大学的头条你又不是没有听说,才一个上午的时间,八卦题目都还文艺着呢!‘韩副主席冲冠一怒为红颜,向大校草夺爱一眼遭黑拳!’你说他们怎么都这样,晓棉躺在病床上都没人关心,他们还叽里呱啦!”
陆小郭难得见林深忧虑的模样,她两态苦颜的面色,说后又把脸低垂,随手捡拿了脚边一根小木棍,出气戳着石头缝角落里的泥土。那样子忽觉幼稚有趣,稍微互补了一下她往日霸道蛮横的形象。
陆小郭坐下道:“你还不明白吗,女人的嫉妒心在作怪,长南大学最优秀的两个男人为了同一个女人大打出手,而现在那个女人出事了,估计她们还巴不得这个女人消失呢,谁还会去关心她!”
“你说什么呢!”林深站起来,使出蛮力踹了陆小郭一脚,又拿手中的木棍比作针尖刺他,警告他不要乌鸦嘴。
陆小郭急忙抱着腿认错:“我说错了还不行嘛!”又正经问:“不过说真的,晓棉她怎么样了”
“她啊,我们回来的时候她都还没醒。”林深又叹了一口气坐回原地。
陆小郭想逗她玩笑,故说:“如果当时是你打翻那咖啡就好了。”
林深瞪了他一眼:“你就见不得我好,成心咒呢,巴不得我被打啊”
“哎,你先别着急啊!”陆小郭笑解语道,“你想啊,如果当时撞到顾客的人是你,而你又没有人会为你强出头,你顶多不就是多挨骂两句,忍一时风平浪静,也就过去了。”
看起来合情合理,但是陆小郭又遭到了林深暴力的攻击:“噢难道我就该受气还是变相骂我没有桃花缘呢”
“我没说,是你自己这样认为的啊!”
林深已经没有心思接他的话茬,又把目光投到向冬漾的身上,他打着篮球的狠劲,连秒的时间也没带停。
“早上韩非然出手的时候我也在教室门口,我问你,韩非然口中提到什么‘素描女孩’,是谁”
陆小郭摇摇头,现在他也变得很混乱,表现出犹豫的表情:“‘素描女孩’好像一直是有的,但是向冬漾又当着韩非然的面否认了,这我也不清楚了。”
朱莉莉此时在操场上跑步,她一见着陆小郭,就忙扑上来,粗喘气中强缓着娇声媚语:“陆部长,中午好!”
陆小郭一听她这个声音就恶心地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林深一见陆小郭咂嘴逃避的模样,忍俊不禁道:“刚才怪不得某人说我没有桃花缘,原来他自己捡到了一个大大大的桃花缘正甩不开呢!我走啦!”
林深说的“大大大”,是在暗指朱莉莉的体型,她笑后就走开。
“哎,盗版婆,你陪陪我嘛!”陆小郭在她后面直喊。
“哈哈,没想到陆小郭也有怕女人的时候!”林深心想着边回头指着朱莉莉道:“喏,陪你的人不是来了!”
朱莉莉挤眉弄眼,扑着重臀跳坐在陆小郭的大腿上,双手揽着他的脖子,一脸魅者之相的言语:“陆部长,不,陆哥哥,这样比较好听!”
陆小郭听到这声叫唤,抖了一下肩膀,忙站身推了她出去:“啧啧啧,好肉麻,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
“老向,我走了,这回不等你了!”陆小郭说完立刻溜之大吉。
“陆哥哥,陆哥哥,怎么嘛我来了就立刻要走”朱莉莉嘟着嘴在后面叫,拖着笨拙的身体追也追不上。
晌午
第二十四章 初冬悄盛异木棉
“敢情还有帮手如此出言不逊,你凭什么替这个臭丫头出头!”
“就凭我会保护她!”
一个咖啡罐朝向冬漾砸来。
“不要!”
……
医院内,姜晓棉惊呼着做了一个恶梦,惊魂未定的她仿佛在深渊前垂死挣扎。一片黑魆魆中,只觉得自己身子湿潮了些,皆因刚才出了一身冷汗的缘故。
渐渐恢复了知觉,有了意识的她挪了挪身子,竟有千般重,如身前被压了十字架,极力翻了身,好半晌才挣扎起来。
她睁大了眼眶,那一双灵动的眼珠子,眨眨又转着,企图搜捕到一丝耀眼的光明。
最后无济于事,她伸出双手想在这黑茫茫当中抓到点什么,除了软绵绵东西好像是被子,其他什么都没有。
“黑暗,混沌,无音,难道这就是人死了以后的感觉吗”姜晓棉一整颗心都在彷徨,大约一分钟,就有个声音打破了她的臆想。
“晓棉醒了,她醒了!”
姜晓棉的耳朵往声源方向侧去,分辨出是冼新辰呼唤的声音。
“晓棉……”
这一声是她妈妈和冼叔喜极而泣的声音。
“妈……”
姜晓棉动了动惨白的嘴唇,才让她的唇色露出最里面的一丝血色,她心想:“咦我还能听到自己说话”
随后,又感觉到一双手,温暖有力,紧紧握着自己。
“妈妈的手。”姜晓棉轻轻说出声,又抬起那双握住的手,眨着眼睛,努力想看清楚这双手。
但是,看不到手,也看不到她面前任何应存在的东西。
白胜雪吸了一下鼻子,听得出那是因为淌泪的缘故,“孩子,怎么了”
姜晓棉摸索着母亲的脸庞,连手指甲都在颤抖,咬着那个“妈”字道:“妈,妈……我好像什么都看不见了……”
那一双眼睛本该是灵动有神,秋水盈盈,如今却双双呆板空洞,倒影不出什么影子,唯见分明的惧色在闪。
在场的人,心都如沉了一块铁,互用异色的眼神面觑,哑口无言。
“医生,医生!”
随后,姜晓棉听到冼叔跑出去的声音。
母亲忍泪在一旁呼唤着,又拍后背安慰,让女儿极力平静下来。
姜晓棉咬着牙不出声,几颗泪从她脸上滚落下来,仿佛听见它落在被子上的“滴答”声。
可她好想看看那颗泪滚落在被子上,渲染开来的样子。
“医生,我女儿她怎么样了”这一刻,白胜雪直抓着医生,她比谁都着急。
“片子上显示,病人的头部视觉中枢受到损伤,这个部位正有一块血块阻挡在这里,所以引发暂时性失明。”
“暂时性失明”
医生继续安慰了一下他们:“暂时性失明就是说她的情况还是很乐观,因为血块比较小,不需要要动手术取出,可以於化治疗,视力恢复期就要看病人恢复的情况,临床经验来看,最佳的恢复治疗最快也要一个月。”
大家听了医生的话,惊魂的心才稍许得到安定。
“难道命运也学会埋下伏笔吗”姜晓棉粗喘着一口难受的气,呼又呼不出,憋在心里堵得慌。
想起来那次扮演盲人的扩展活动,她扶着身边的东西下了床,光赤着脚探索那些一事一物,凳子,床铺,桌子,窗户……
“真正的失明,它好可怕,一生落得如此,能有什么趣。”想到如此,姜晓棉的身子不自觉地发抖,直压压地靠向一旁的桌上,指尖不小心划过了什么东西。
“啪”一声碎响,吓得她尖叫起来。
“晓棉!”
冼新辰连忙进门来扶,“你就放心地好好修养,医生说了,修养期后,眼睛就可以恢复了。”
姜晓棉看不到冼新辰说话的样子,她辨别不出这是一句真话还是假话。
“真的吗”
冼新辰的话里最起码能听出笑意,“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他真的没有骗过她吗这句话在姜晓棉听来,已经作不得数了。
“我好久没有跟外面的世界打过招呼了,你带我出去看看吧。”
姜晓棉提出的请求很渺小。
“晓棉,你刚醒,不适合去...”
姜晓棉打断了他的话,眼睛里露出倔强摸索到窗户边,“今天的阳光,一定很明媚。”
冼新辰拗不过,抬了一张轮椅,推着她到了外面。
姜晓棉说得没错,阳光温暖得那么善意,饱满地倾洒在一每个角落,照耀着新的生命。
即使它碎落在湖面上,漾着水波,也能赶走湖面上凉凉的秋意。
冼新辰跟姜晓棉,就这样,静静靠着树的路,走了良久,默默无语。
直到向冬漾按白胜雪的话寻过来。
风刮过脸颊带来的凉意止不住地孤立无援,姜晓棉顺着细细风声,听到大雁的哀鸣,响久难绝。
那群雁是迁徙的候鸟。
姜晓棉先开口说道:“海伦凯勒曾经说过,‘假如她有三天光明,她第一天想看看让她的生命变得有价值的人;第二天想看光的变幻莫测和日出;第三天想探索与研究。’”
她话里的悲凉,让冼新辰觉得她的多愁善感,在一刻变得更加脆弱。
“晓棉,我们一直陪在你身边,一切都会变得好起来。”
冼新辰的每一句话在姜晓棉听来,都能挑出扎在她心头上的刺。
“你们”
冼新辰小心地回答:“是啊,我,爸爸还有白姨,我们都在你的身边。”
姜晓棉悄声嘀咕着:“为什么是你们,而不是你。单独的一个你,对于我来说,已经足够。”
嘀咕声中,冼新辰看到寻过来的向冬漾,将推手让给了他。
两个男人没有一句对话,只有眼神的示意。
姜晓棉察觉到冼新辰停留沉默了一下,才推着自己继续前行。她猜想,他沉默的原因是因为她刚才的嘀咕声。
可过了一小晌,也没有听到冼新辰的声音。
“新辰,你为什么不说话了”
姜晓棉第一次这样直呼冼新辰的名字,也没有听到他的应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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