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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棉袍子君休换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许辞凉

    姜晓棉又困扰着猜问:“那我的画本是你拾到还给我的,那上面的‘寻棉’诗,是你写的?”

    写诗,好动人的做法。韩非然又再次陷入了诱惑当中。

    这个诱惑带着爱情袭来的龙卷风,总归躲不过。

    之前撒了一个谎,就被风卷入谎言的无底洞。可是无底洞注定要无数的谎言来填补。

    “对!‘寻棉诗’是我为你写的。”

    那个“对”字,犹如一双发抖的手费力地对齐纸页,最后用订书机“钉”一声。




第三十一章 深夜豆浆出恶棍
    真是不能低估林深饿时对食物的**,跨着大步流星出了校门,一路拐进后旁的深角巷子里,便觉刺寒的夜色,冷丝丝直向人面扑来。

    “噫……”林深颤着牙,紧紧地裹了一下大衣,深处还时不时有犬吠声传来,吓得她加快了脚步,禁不住哆嗦想道:“今晚这条路为啥这么阴森寒凉。”

    其实也不是非来这边不可,林深只不过图省几个钱罢了。毕竟简陋巷子里的物价跟学校旁亮丽餐厅的物价相比,那差距,相差了整整一顿饭钱呢。真真是不同的地段就吸着一层血汗钱。林深心想着又加快了脚步,因为她觉得饿意好像被一股恶意逐渐替换。

    四周安静地出奇,可能是天冷的缘故再加上时间也不早了,这空空的巷子里半天都不路过一个人影,更别说平常溜达逗留的那些巷民了。细碎杂乱的脚步声在后头蹭蹭作响,林深细听着放慢了脚步,总觉得自己的脚步没那么响,她猛的一回头。

    那几张布满恶意的脸庞,手里抡着棍棒的几个大汉如魔鬼一样凶神恶煞逼近,林深哪想过会被人跟踪到这份上,满眼恐慌,惊呼着就逃去。也不敢仔细看对方到底有多少人,大约五人。

    “快,别让这丫头跑了!”

    幸好林深的优势就是跑得飞快,她在巷子里飞奔直喊救命,又臭骂:“他妈的,今晚真是见鬼了!我怎么就招惹谁了!”逃奔在暗黄极弱的灯光照下,前方的路时不时又摸黑起来,左拐右拐的巷子里总不见有行人,迎面扑阻来的冷气几乎要让林深绝望,布满了死亡的气息。

    “果然这娘们跑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

    一个肥壮大汉粗着嗓子说话,他吩咐同伙道:“这巷子再跑就是通顶迂回的了,没几家住户…你两个,去围剿那头!徳子…你去那头看着她。”

    看样子,说话的肥壮大汉就是带头的了,因为追了很久,他停下来的时候气喘着结巴,挥着棍棒指挥“布阵”。也因为他的体型肥硕,跑起来去追人的时候,隔着毛衣都能见他一身肉在跟着脚步颤动,如果不是干着追杀人的事,跑起来上下颤抖的一身肉,绝对蠢萌。

    又听见他追着人说:“上头说了,抢抱不走就拿棍子威胁她一下,顶多打晕带走,出了人命可担待不起!”

    “好的,大哥!”那些个小弟应着声。

    林深再怎么样她也是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躲得过那些人嘛!她捡起路边的一根晾衣杆当做防卫武器,但是跟那群恶棍手里的粗棍相比,简直就是小柴见大柴。

    “完了,没路了!真像那坏蛋说的那样!”林深一个踉跄慌荡,转头时才见他们分拨拦着自己的路。她大喘着气贴紧了墙壁,转手就去敲门求助人家,可敲了几下,才发现这户人家门都上锁了。不但没人救,还把那些个恶人招来了,吓得林深赶紧找地窜躲。

    嚓嚓的脚步声里,总感觉乱入了另一个人的脚步声,忽冒出一个人影拉住了林深。

    “完了,完了,今天小命要断送在这里了!”林深紧闭着眼睛不敢睁开,举着衣杆子使出全身力气往上抡,心想:“老娘跟你拼了!要死一起死!”

    “盗版婆,是我。嘘!”一个熟悉的声音对于现在的局势来说,简直就是拯救神,得亏林深没有狠下手先打他一棍子。

    无路可走了,陆小郭拉着林深往边上一座民楼跑去,那里是空楼,却不知道被哪户人家晒了一丛衣服。悬挂着的衣服床单,随风摇曳,如果此时会变个魔法隐去头脚附身在这里的某件衣服上,不光能救两条命,估计还能把那群追赶来的人吓得半死。

    陆小郭一扯将人家晾晒的床单背套靠墙扯长垂地,然后拉着林深紧挨着垂布贴墙躲入,两个人的背拼命地靠墙,靠墙,巴不得压成纸片那样瘦。屏着呼吸静待,冷冷的天,两颗心却噗通着燥热起来。

    “找,给我找,这个小妞让我们这么费力,关她一个星期我都嫌短了,白出这趟力!到时候把她关上一年半载才解恨!”

    肥壮大汉的声音很粗暴,他们用棍子捣攮着任何可藏匿的斗笼盖罩,又挑翻那些悬挂的衣物,一面逼近林深和陆小郭的藏匿处。

    该死的冷风偏偏这个时候吹来,那些干了的衣物都随着夜风飘荡,唯有林深跟陆小郭藏匿处的床单闻风不动,很快,就会被他们搜到破绽。陆小郭的一双谨慎的眼神在黑夜里洞若观火,一脸凝重沉稳,望着这局势,什么叫作“东风不与周郞便”,他今日总算是亲身体验到了。

    “怎么办,今天死定了!”林深扯着床单尽量不让它飘飘然,悬着的心从来没有这一刻跳动得厉害,她闭着眼睛,想象到一双恐惧的眼神即将逼近,不敢直视。

    “哈呼哈呼”

    林深听到了一种别样气喘的声音,很粗很急,不像是从人喉里发出的声音,她睁开眼睛,惊得差点尖叫出来。

    正有一只大黄狗吐着舌头在喘,喘气的声音,比它肥硕的犬形还要让人觉着不安。

    更不安的是,这狗还是冲着林深跟陆小郭瞪望,离他们的距离,两步之距,下一秒,它随时都会吼叫出来。

    林深闭唇咬牙,怕得用手直掩脸色,“完了,完了,还没被这群人打死,就会先死在这锋利得晃白的狗牙里!”这样一想,林深又抓紧时间多呼吸了几口弥足珍贵的空气,不然恶犬一张嘴,哪里还有命再完整地呼吸。她又悄悄看了一眼旁边的陆小郭,看他是什么表情。

    哪知陆小郭全程一脸闲聊似的模样在跟狗打招呼,他心里应该是这样念叨了一句:“狗兄,咱又没占你的窝!”然后又做了个什么样的手势,夜太黑,林深也没看清楚。

    “汪汪汪...”

    一声犬吠,叫出了长剑划空的气势,大黄狗朝那些手持恶棍的坏蛋追扑而去,那画风,简直像极了广告里烈豹追着手拿急支糖浆的美女。顿时整巷的狗都得到呼应,各种犬吠声吵了一巷子。

    “靠,哪里来了一只狗!”他们的咒骂声越骂越远,因为被狗追得越来越远。

    “果然,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到底谁追谁的命!”林深掀了床单,整个人蹦跳出来,别提多痛快了。

    随后两人从巷子的另一头拐了出去,直到人群渐有的地方才停住了脚步。

    “他们应该不敢在这里动手了!”

    逃出生天,从第一句话开始,两个人总不忘斗嘴。

    林深拍锤在陆小郭背后,舒缓了一下他气喘吁吁的模样,“臭锅盖,你行呐,英雄救美!”

    “英雄倒是站在你面前,至于美嘛,我眼不瞎,审美正常,愣是没见。”估计是最近上火了,陆小郭一句话充满了火药味。

    “狗嘴吐不出象牙!”林深嘟嘴小骂后,又半玩笑指着他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真想不通我何时招来了这群人,除了跟你有仇。”

    陆小郭翻了白眼,拍落了她指的食指,“说我狗嘴吐不出象牙,你良心还被狗叼啃了呢!刚救过你,你就这样回报救命恩人啊跟踪我还以为你鬼鬼祟祟过来干坏事呢!”

    “我就是来这里买杯豆浆,再说哪有长得这么小巧玲珑的坏人!”林深赶紧撇清。

    陆小郭哼笑了一声,“大晚上来这里买豆浆你这么蠢,该吃的是药,下星期就考试了,你该买脑白金补补!”

    “你,你还吃三鹿奶粉长大的呢!”林深戳了一下陆小郭的脑门。

    夜间中闻到一阵香味,是烧烤摊的飘香传来。都快忘了今晚出行的目的了,林深的肚子又发出了饿意的信号。

    “哎,我饿了,咱们化干戈为玉帛,吃一顿庆祝劫后余生!”林深主动邀请后来到了烧烤摊,拿起篮子就挑菜。

    “姑娘,多吃点啊,我这可是很便宜的!”烧烤摊主很热情。

    林深拿起几串肉类,挑好的放到篮框子里,嘴里嘀咕计算着,“烤鸡翅八元,骨肉相连四元,烤肠三元…再加蔬菜各是两元一串,多拿五串吧!”

    旁边公路上的车子偶



第三十二章 光年之距一眼缘
    笔尖划在试卷上唰唰答题,填完那一沓答卷,像是告别的信笺,寄向学校的存档信筒。之后的长南大学,总听见那么几声嗷嗷怪叫,从罅隙里穿透最后一抹阳光,把整座教学楼覆盖起来。仿佛盼着这个假期到了,他们就能放纵到天荒地老。

    “哇,考完喽!”

    “解放啦!”

    “去死吧,该死的课本!”

    林深一丢一捧,扔接着书本,呼着欢声回宿舍。那书页在空中腾翻起来,被冷风席卷发出“哗哗”的抗议,折磨得魂飞魄散。

    吕冰壶扯掉耳机,呼出长气,如泄了气的气球皱眉苦脸:“押题没押对,考题巧妙地避开了我的知识范围!”

    “壶壶,游戏比你的命还要重要,你抱着侥幸的心理去考,不挂科才怪嘞!”张清如倒是轻松,进了宿舍后就对着镜子,弄着粉盒,把整张脸扑得白晢。

    林深听着她两一言一语,发现姜晓棉迟迟没有进门,“咦晓棉呢刚才我还看到她来着”

    “对喔,刚才她还走在我身后。”吕冰壶跑出宿舍瞧了一眼,仍然没有看到姜晓棉在哪里。

    新的一年以不可阻挡的脚步踏来,整个长南都在等草长莺飞的二月,木棉树的枯叶也早就碾作尘土。姜晓棉猜想,等下一个季节,那些枯叶就会轮回成木棉花了吧。而向冬漾的影子依然留在空荡荡的校园,守着脉脉的时光为下一次遇见打招呼。

    “晓棉,放假了,如果你觉得无聊的话,要来找我玩,或者我去你家找你也行,可是你别不见我喔…”宿舍楼下,向冬漾一度缠着姜晓棉,还报上了家庭住址跟座机号码,叮咛,嘱咐,再叮咛,再嘱咐。

    姜晓棉觉得自己被一个贪玩的小孩缠住不放,抿了一下嘴唇,没有笑,也没有说答应或者拒绝,“你把我拉出来,就是说这个吗”

    向冬漾一脸希冀地点头,眼巴巴地就等她的答应。未来的一个多月,如果不想方设法看到这张熟悉的面孔,他可能会难受得疯掉。

    “嗯,那好吧。”

    仅因姜晓棉一句话,向冬漾站在原地兴奋得跳起两尺高,忽然一盆水从天而降,把两个人淋了个水冲头,直愣在原地,还好那水只是清水。

    “有人喜欢就了不起啊!”宿舍阳台上传来叶窈摔盆怨恨的声音,那个塑料盆想是倒了一盆子的霉运,被叶窈摔成两瓣。

    姜晓棉的眼眸被水淋得沉重,半天睁不开,如同被强烈的阳光袭击后紧闭起来自我保护,睫毛湿水贴在眼皮底下,更显得修长浓厚。向冬漾忙抬起衣袖替她擦去脸上的落水,姜晓棉瞧见两个人如此狼狈的模样,哑愣着相视一笑,也没有去跟叶窈理论,只当是一场瓢盆大雨刷过。

    整座宿舍楼,每一次开学季跟寒暑假季,就历经了一场天翻地覆,连跑声都是“轰隆隆”的巨响,嘈杂,混乱,大小行囊也占据了走廊过道。

    李笑欢卷着衣物收拾东西,看到姜晚莞还在一旁不情不愿,便笑她:“晚莞,你怎么收拾得那么慢,舍不得心上人了吧!”

    “塞,塞,进去,呀!”

    “莉莉,当心点,行李箱别爆了!”

    朱莉莉正用她无敌肥硕的体重强压着行李箱,暴力着要让左右两头的拉链相遇,箱里零食面积占了大半,朱莉莉的残暴手法巴不得让它们变成压缩饼干。

    “我就不信了,一百六十斤的体重还制服不了这箱东西了!”朱莉莉说完又摁着身子用力,直到箱里响出薯片包爆炸的声音,大家都哈哈笑,她才肯罢手。

    朱莉莉想出了一个办法道:“晚莞,你的行李箱大一寸,我们换一下吧,反正你家里人开辆车来接你,背个小书包‘嗖’一下就走了!”

    姜晚莞撇了一眼朱莉莉满沉的行李箱,那个行李箱,当初还是自己送了她们每人一个。

    “给你,我没什么想要装的,你拿去用吧。”姜晚莞说着把行李箱推到了朱莉莉边上。

    朱莉莉喜得将零食和衣物倒腾出来,堆进了姜晚莞的箱里。

    “莉莉,咱们是回家,又不是去春游,你至于买这么多零食吗”

    朱莉莉将一包辣条挤扁了后塞进去,回答她们:“这都是我坐火车的粮食,家远着呢!”说着将拉链拉上立起行李箱,拜拜而去。

    姜晚莞果真没有什么要收拾,背起自己的lv新款双肩包,来到男生宿舍楼旁等韩非然。

    “陆小郭,韩非然还在宿舍吗”

    陆小郭拿着游戏机去还给林深时,下楼遇到了姜晚莞,便说:“非然他一大早就离开了。”

    姜晚莞听后说不出别的话,“喔”一声转身就走,与代时骞不期而遇。

    “晚莞”

    姜晚莞假装没有看见他,擦身走过。代时骞明明唤了她一声,姜晚莞的这份假装,明显是不理睬。

    代时骞凝睇着姜晚莞脚步匆快的背影,心里头顿起的失落,像误食了剧毒的虫子饱受五脏六腑毒绞的痛楚,尸体躺在阴暗的角落任由霉点蓬勃地滋生,掏空了整副残躯,风一吹,干了躯壳,被姜晚莞一脚一印踩着前行。

    然后,时间万物随着地球的公转继续运作,被失落桎梏住的代时骞,困在无人察觉的角落里寸步难行。

    “师傅,卓池大酒店。”

    姜晚莞上了出租车,没错,就是出租车。她靠在座椅上,朱莉莉的那句“反正你家里人开辆车来接你,背个小书包‘嗖’一下就走了”在姜晚莞脑海里挥之不去,一根刺扎在心头。她很不想去在意这句话,侧了一下头准备闭目休息,可窗外冼新辰的车又路过她的视觉。

    “命好的人才有家人接。”姜晚莞嘲笑了一下自己,再怎么傍着小姨过日子,总过得不如姜晓棉。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即将抵达长南机场,飞机还在滑行中,请您系好安全带。地面湿度为十九摄氏度,谢谢!”

    飞机降落在滑道上慢慢终止滑行,机舱门打开后,第一脚踏出落地的是一双镶钻的高跟鞋,向浠焰拉着行李箱,手臂上还挽着一件火红色的大衣,她使劲地呼吸了一下,心里叹道:“家乡的空气仍然是这么清爽舒适。”

    她虽过了含苞欲放的二八芳华,二十三年的岁月对她来说又是一朵绝艳正盛的寒冬红梅,岁月赐予了她雪颜带粉的嫩肤。都说“女子是水做的骨肉”,而向浠焰竟是雪堆出来的一个美人。墨镜下的红唇艳而不俗,灿烂一笑白齿如雪。贝雷帽下梨花烫的栗色秀发及着那束纤腰,配着莹白色秋冬季的雪纺连衣裙,如流风回雪穿梭在人流中,拐道时又如轻云避月。她身上散发的香水是出自hermes尼罗河香水,余香遗散在她走过的每个角落,路过她身边的人都忍不住回望几眼,可惜她带着墨镜,未能一眼睹全仙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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