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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余烬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哥来打酱油
“多谢先生赐教,当真什么也不做?”
李俶口头受教,内心却有几分不甘,李泌如何看不出来,微微一笑。
“到也不是无事可做,方才某就想到了一处,殿下想听么。”
“愿闻其详。”
李俶急切地做出一个倾听的模样,李泌上前附耳说了一句,他顿时就是一愣。
这样也行?
不得不说,李泌的感觉很准,兴庆宫里,李隆基正为此而头疼,事情过去了快两个月,迟迟没有一个定论,已经快要将他的耐心磨尽。
右相陈希烈身上兼着武部尚书,也就是以前的兵部,由他牵头,会同武部侍郎萧华和几个堂官、属吏没日没夜的干了将近一个月,就连头发都白了许多,整个人更是憔悴不已,李隆基也不好再苛责什么,毕竟,对方是跋涉了万里之遥,从吐蕃人的腹地返回的。
“......臣与诸公所议的结果,一是原址安置,由朝廷派员,在吐蕃故地划分成大小不等的地域,设立界碑,按部族人口、畜牲数量来安排,不必大动干戈迁入内地,也不必朝廷花费过多的钱粮。”
“还有呢。”李隆基不置可否地说道。
“二是仿高昌例,迁吐蕃权贵高门于京城,余者散置于关陇诸郡,使其民无首,再设军镇于吐蕃各地,慢慢教化,使其归附。”
“高昌?”李隆基念着这个消失了近百年的名称,沉吟了一会儿。
“还有么?”
“还有就是徙其部众于祁连山一侧,直至青海,则河陇两镇仍当其责,只恐他们不愿。”
李隆基看了他一眼,这个唯唯宰相的言下之意就是,就算他们愿意,朝廷也要出一大笔钱粮,根本就不划算。
“一个月的功夫,就得出这么些个法子?”
“臣等无能,伏乞陛下圣裁。”
陈希烈等人称罪不已,更是让他心烦,不由得想起李林甫在世时,虽然有着诸多的毛病,可从来没让他这么费心过。
“对有功将士的封赏呢?”
“哥舒翰先破吐蕃人主力于青海,收复九曲之地,又迫降苏毗部,引大军次逻些城下,遂有今日之胜,依战前所颁之讨吐蕃制,当封王。”
“封常清呢?”
“封常清领万人之军,深入不毛,克复敌都,平灭象雄、尼婆罗诸国,当晋爵国公,加官御史大夫、开府仪同三司。”
陈希烈接着说道:“程千里有侧翼之功,可封侯。”
“其余有功将士,依军功褒奖不等,唯有一人,要请陛下斟酌。”
“谁?”李隆基本以为他说的是刘稷,没想到却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瀚海军副使王惟良,臣这里有安西诸国联名上奏的弹劾文书,指斥其人纵兵掳掠乡民、横行不法诸多事端,并有万民折附于后。”
“什么?”
李隆基一听就怒了,从高力士手中接过他递上来的奏疏,发现那是厚厚的一撂,随意地翻到后头,全都是百姓们的控诉,更是火冒三丈。
“人拿下没有?”
“据于阗镇守使杨和来报,其人及其所领北庭骑军及两千余,皆已被捉拿于当地,听候发落。”
“那还等什么,朕不想再看到这个名字。”
李隆基的话几乎是从牙关里迸出来的,听着让人不寒而栗,陈希烈手执玉圭拱手答道:“臣等谨尊圣命。”
处置了犯事的军将,李隆基感到火撒出去不少,随手翻看着手上的奏疏,无意中发现,里头提到最多的,竟然还是那个名字。
刘稷。
那个在御前侃侃而谈的少年郎,在脑海中,形象慢慢地鲜明起来。





盛唐余烬 第八十二章 冲突(五)
任是谁也不曾想到,近两个月以来的头一次封官,居然落到了与战事毫无瓜葛的刘单头上。
朝散大夫、吏部员外郎,拿着吏部侍郎韦见素亲自送上门来的告身,刘单如坠云中,而那随之送来的官服袍带,又是那样地真切,自己居然一天之内从一个赤县县尉,一跃成为了京官,还是号称天官的吏部,当然了这是俗称,天宝改制,兵部改称武部,吏部改称文部,但不论名字如何,它都是六部之首,尚书省最重要的一个部门。
从五品的散职,从六品的差使,为得就是让他能穿上绯袍,从而摆脱青衫小吏的行列,正式步入大唐中层官员的行列,摸着那身巧手精绣过的朝服,刘单依然敢以相信,眼前的一切。
岑参也不敢相信,并非对方配不上这一切,做为天宝二年的进士科魁首,九年下来只是个县尉,又并无什么过错,这简直是不可想像的事情。
要知道,杜甫穷困潦倒到了饿死自己幼子的地步,对于朝廷所赐下的河西尉一职,也没有看上眼,当然那是后话了。
“日后要改口称一声员外了。”
“二十七郎也来取笑某。”
刘单苦笑着放开手:“非是某故作清高,如今的朝局,你在京中日久,当是看得清的,这个时候入朝为官,还是文部这等要害之处,只怕会有难以预料的麻烦。”
“是麻烦,也是机遇,我辈士子读书为何,不就是出人头地光耀门楣吗,只可惜,不能与你共事,甚为憾事。”
“噢?”刘单微微一愣:“你要外放?”
“回故地,已经在铨选司挂了号,只待封中丞的任命下来,就与他一同走。”
刘单明白了,是安西,他说不上是羡慕还是什么,碛外待了那么多年,于他而言并非福地,只是好友心愿得偿,还是挺让人高兴的,毕竟谁也不愿意虚掷光阴,要知道,岑参也不是普通人,他是天宝三年进士科的第二名,用后世的话就是榜眼,比他也不差。
就在二人相互高兴的当儿,封常清带着几个小辈回了高府,而一进门就将封寒月赶去了后院,留下封浩陪着高君羡,自己仅带着刘稷一人,与他们去了厢房。
当面色严峻的封常清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说出来,岑参与刘单都是大惊失色,事涉太子府也就罢了,又同名声在外的虢国夫人扯上了关系,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岑参不解地说道:“建宁王,怎么可能?”
刘单的好心情破坏殆尽,看着自己儿子的眼神也有些阴沉,一直以来,这个幼子就不断地给家里闯祸,又不好诗书,并不为他所喜,本来以为这番建功立业之后,会有所改变,不曾想又闯下了祸事,还不小。
“你怎能与建宁王动手?动手也就罢了,争强斗胜,丝毫不让,置家人亲友于险地,你也不小了,眼见就要加冠,将来还要成家,如此易怒,怎么让人放心?”
刘稷不想同他争辩什么,在这个时代,父亲这种生物有着几乎无上的权力,有理无理都讨不到好,最好的应对就是听之任之,还能留下一个好名声,左右对这位便宜老爹,他没有什么感情,也理解不了一个叛逆儿子的作为。
至少在后世,同样做为家中的幼子,他能感受到的,是父母更多的关爱,和哥哥的保护,人不能太过奢望,两世都有同样的好运吧。
果然,刘单见他低眉顺眼,并没有流露出不服之色,语气也缓和了许多,反而是封常清这个准岳父,为他说了不少的好话。
“事情已经出了,多说也是无益,二位可否帮着参详一下,虢国夫人为何要如此示好,还指名让他二人一同前去?”
“此事的确说不通,虢国夫人在京中行事,向来出人意料,但绝非扶危济困之人,至少某在京这几年,从未听说过,她会为不相干的人出头,若说此事是针对太子府,倒有几分可能,但这分明是示好封帅之举,她会有何种目地,殊难预料。”
“某有一友,与太子走得很近,或许会从他那里打听到一点什么。”刘单突然想起一个人。
“噢,是何人?”
“大理司直元载元公辅。”
封常清自然认不得,岑参却是听说过,点点头说道:“此人有些名气,虽说出身贫寒,却娶了河西王节度之女,夫妻二人离开女家来到京城,同甘共苦,倒是一段佳话。”
刘稷诧异地看了老爹一眼,没想到,他会认识日后有名的大奸臣元载,看起来关系还不浅。
“太子府之事就请你多费心了。”
“举手之劳,算不得什么。”
封常清担心的,并不是太子府,可对于杨氏,他又能怎么办,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刘稷,倒是表现得十分镇定,让他平白生出了几分信心,似乎有此子在,什么样的困难,都能迎刃而解。
十王宅的太子府邸,李亨听闻了事情的经过,并没有向自己的儿子发火,这么多年来,他的脾气早已被磨平,余下的全都成了表演。
包括此时。
“为父好不容易过上了几天安生日子,你们就迫不及待地跳出来,想要让至尊看到,是吧?”
“回父亲的话,非是儿要惹事,实是他们先冲撞了儿的车驾。”
李倓跪伏他的脚下,头也不敢抬地说道。
“此事,确非三郎的首尾。”李俶在一旁解释了一句,李亨盯着他,语气平平地说道。
“不是他,那就是你了?”不等他解释,继续说道:“不要打量着孤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孤一清二楚,可事情太过蹊跷了,瞒得过谁?”
“父亲是在担心,至尊对此事的反应?”
李俶胸有成竹地说道:“儿有法子,让它成为一桩逸闻。”
“与虢国夫人扯上关系,本就是逸闻,还有什么更让人称道的吗?”
李俶看了自己的三弟一眼,笑着说道。
“三郎仰慕封家小娘子之名,不惜自降身份,与之相遇,这样的情形传到至尊耳中,是否可为逸闻?”
李倓万万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惊得目瞪口呆,而李亨看着这对兄弟,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




盛唐余烬 第八十三章 冲突(六)
虢国夫人府虽然没有杨国忠府上那么大,精致之处却有过之而无不及,其格局布置也处处凸显出女性主人的细腻。
府内的中堂之上,依照分餐制的做法,两旁已经摆上了一排排的几案,菜肴当然是趁热,各种干果点心酒水却是流水价地被人送上来,摆满了案上。
杨国忠带着鲜于向以及自己的长子杨暄走入府门,迎接他们的是虢国夫人之子裴徽,后者娶了太子之女延光郡主为妻,杨暄的妻子也是宗室女,二者可算是表连襟。
“大郎,你母亲呢?”
对于这里,杨国忠自然不陌生,一开口便是问府中女主人,裴徽的面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一低头拱手答道。
“在后头操持呢,她早有吩咐,请族叔及兄等先入席,稍后便来作陪。”
“不必了,你带他们入席吧,某去后头寻她说话。”
杨国忠犹如自家主人一般地扔下一句话,便径直走向后院,等到裴徽等人反应过来,已经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大郎,不如我等先去你那处坐坐?”
还是杨暄知机,拉了他一把,裴徽浑浑噩噩地被他拉走了,鲜于向当仁不让地站在了大堂外,充当迎宾之人。
后院的主室中,杨玉瑶站在一面等身高的铜镜前,打量着刚刚换上的新衣,她起得较晚,还没有来得及梳洗,一头青丝瀑布地垂在脑后,衬得肌肤胜雪。
新制的衣裳十分合身,她满意地现出一个笑容,正想叫侍女帮着脱下,被人从身后给抱住了,一股男子的气息贴上了面颊,身上的几个敏感处同时遇袭。
“吓我一跳,你......你......别,客人......来了。”
杨玉瑶尽管被弄得浑身酸软,还是坚决地按住了他的手,奋力离开了男子的环抱,一边整理着衣衫,一边嗔了他一眼。
“三娘,许多天不见,你就让某这一回吧。”杨国忠心里有一股子邪火,看到她的身子就禁不住,女子那种欲拒还迎的姿态,更是撩拨得他心痒难耐,伸手就欲再度去抱。
杨玉瑶轻身一闪,见他一付火急火撩、跌跌撞撞地样子,抿着嘴“扑嗤”乐了。
“才两天不见,哪就急成这样,一时半刻都禁不得,跟个童子鸡似的,怎得你家裴柔没让你进房么?”
听她提到妻子,杨国忠无奈地停下了动作,心知今日无论如何不会如愿了,好在他并非当真急色,在屋子里寻了个墩子坐下,看着她笼头净面。
“不是将人请来了么,你还心急什么?”杨玉瑶怕他又上来动手,主动提起今日之事。
“若非是你出面,只怕他们此刻,就在太子府中了。”
杨玉瑶一怔:“你的意思,倓三郎昨日,是有意与他们冲撞的?”
“他哪有那个心眼,多半是太子的主意,想要借此结识封、高等人吧。”
杨玉瑶的妙目流转,状似无意地说道:“你对他们,是否志在必得?”
“老向的意思,就算不成,也不能让他们便宜了太子。”
“阿钊,你还要同太子闹别扭,都结成了儿女亲家了,你让至尊如何想?”
杨国忠烦恼不已地摆摆手:“之前那么多事,这会子再来攀亲家,晚了,李亨那个阴柔性子,这恨意怕不是压了十年,一朝得志,莫说一个女子,就算全家赔上,也不过枉死几个,你不要打量着大娘的五娘嫁与了他的儿子,你家的大郎又娶了他的小女,杨氏就能风光到下一朝,外朝没有助力,全是任人宰割的份,要想保全家族,就得如李哥奴那般,权倾朝野,天子想动你,都得思量再三,明白吗?”
杨玉瑶默默地听着他的话,有没有道理她其实并不明白,杨氏得宠是因为小妹的缘故,下一代还能指望一个宠冠后宫的娘子?这几乎是不可能的,问题是,杨氏与太子的恩怨,其实只是杨国忠一门与太子的,现在却变成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这便是家族。
杨国忠的法子,让她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却又说不出险在何处,而与这个男人的亲密关系,让她只能走一步是一步,左右至尊还健在,太子也不可能怎么样,至于以后,谁能说得清呢。
“那今日,你去同他们谈吧,我想法子,也帮着打听打听。”
很快,就有下人来禀报,他们所请的人俱已到齐,只等主人了。
封常清只带了刘稷一人前来赴宴,原本他连刘稷都不想带,还是刘单等人不放心,让他一定要跟着,毕竟事情是他弄出来的,刘稷本人也希望搞清楚,事情的究竟。
那天女子最后的一句话,太让人浮想了。
他们在门口被人迎了进去,双方相互介绍之后,刘稷便被人冷落到了一边,人家只对封常清感兴趣,至于一个小小的将校,在这帮权贵的眼中,与下人也没什么分别。
刘稷毫不在意地坐在封常清的下首,作陪的鲜于向不住地同他们套近乎,直到府中主人的到来。
当杨国忠与杨玉瑶先后出现的时候,中堂上所有的人都站起来,杨玉瑶的视线在二人的身上转了转,露出一个笑意。
“这位是封中丞,本夫人今日请来的贵客,这位是族兄杨大夫,听闻中丞到来,特意请我为你们介绍。”
“封中丞之名,杨某久仰了。”杨国忠倒是没有传闻中的那般狂妄,客气地开口说道。
“杨大夫,国夫人,封某有礼。”
双方都很默契地忽略了刘稷这个小人物,后者暗暗打量着这位赫赫有名的奸臣,不得不说,本人的形象甚至有些不俗,身材魁梧,面相方正,只是眼神飘乎,显得并不那么真诚。
倒是这个身材,与那天夜里在虢国夫人别院的惊鸿一瞥对上了号。
“好了,我请客人来,是吃酒娱兴的,有什么话,边吃边聊。”
杨玉瑶自是坐了首席,杨国忠坐在了封常清的对面,一声令下,下人们将热菜一道道地送上来,自然也少不了歌舞这种表演。
刘稷一边大块朵颐,一边暗暗听着封常清他们的谈话,话里话外都是在试探和套话,好在,在杨玉瑶这个主人的调剂下,气氛显得十分融洽。
对于这样的场面,封常清显然习以为常,说话滴水不漏,遇到实质性的问题全都是磨棱两可,既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让刘稷放心不少,说实话,他可以安然应付李隆基,是因为天子不会将他一个小人物放在心上,而这些人精之间,谁也不知道哪句话里就是陷阱,最是头疼不过。
既然对方没有表现出敌意,他也乐得轻闲,左右自己并没有被人家放在眼里,权当是来吃酒看歌舞的,不得不说,京城中的歌舞质量,比安西那种偏远地区要高出许多,那是一种混杂了汉地与异族文化的结合体,以他这种鉴赏水平,都能看得津津有味。
“怎么,这些女子,还能入得眼么?”
“秀色可餐。”
刘稷下意识地答了一句,猛然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问话的是个女子。
一转头,杨玉瑶那双动人的眸子,在他的眼前忽闪着,笑意盎然。




盛唐余烬 第八十四章 冲突(七)
他一时间看入了神,竟然连府中女主人,是何时来到自己身边的,都没能察觉。
刘稷不得不暗自鄙视了自己一番,是不是顺利日子过多了,忘了这是什么地界、什么时代。
“国夫人不去陪客么?”
“五郎不就是奴的贵客么?”
杨玉瑶笑吟吟地端起一个盅子,与他遥遥一碰,掩着嘴喝下去,也不知道是酒气上头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那张凝脂般精致的脸庞,浮着一层淡淡的红晕,煞是动人。
“夫人说笑了,我算什么贵客......”刘稷赶紧客气地说道。
杨玉瑶如同没有听到他的话,自顾自地说着:“我那小妹呢?怎的没同你一块儿,难不成,你怕我吃了她?”
“国夫人的小妹,不是在宫里么?”
刘稷的回答让她一怔,两人这样子你问我答,倒是有几分调笑的味道,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边上,杨国忠的目光直直地射过来,似乎含着某种探询。
“这里说话不方便,跟我来。”杨玉瑶压低了音量,也不管刘稷同不同意,便转身离去。
听她说得奇怪,刘稷起了几分好奇之心,可他不想丢下封常清一人,一时便没有动作,直到一个侍女借着为他斟酒的机会,小声地提醒道。
“国夫人有请,郎君还是请吧。”
“鸿门宴?”刘稷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三个字,可为什么是自己?
他还不至于自恋到,让女人一看就想上床的地步,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刘稷担心是冲着封府去的,于是站起身,借口喝多了要上茅厕,随着那个侍女出了中堂。
拐过两道回廊,穿过一个精致的花园,便来到了一处小门,这里人烟稀少,连个下人都看不到,显然是隐密之处。
侍女领着他走入小院,指着前面的小屋说道:“我家夫人就在那里等候,恕婢子不能奉陪了。”
说罢朝他蹲身行了一礼,便返身将院门带上。
事情有些不对,刘稷立刻警觉起来,这是个独门独户的院落,四面都是围墙,高度在两米左右,只要一个助跑就能攀上去,院子很干净,不像普通的农家,墙角摆放着一些花盆和罐子,倒像个园丁的居处。
他仔细凝听了一会儿,没有发现人的呼吸声,于是举步朝前走去。
小屋的门半掩着,刘稷轻轻地推开门,发出一阵“呀呀”的摩擦声,屋子里有些昏暗,一个修长的身影背对着他,秀发披在脑后,黑得透亮,身上的薄纱贴在玲珑浮凸的躯体上,他只看了一眼就赶紧退出来,拔脚便欲离去,就在这时,一个娇媚的声音进入了耳中,让他的寒毛竖起,浑身僵硬无比。
“死鬼,你可算来了。”
花锷相辉楼的暖阁里,一场歌舞同样在进行着,舞者只穿着一袭半臂,长长的披帛随着动作飞起,宛如仙子凌波。
李隆基的面前摆着一个双耳铜锅,与后世不同的是,炭火并没有在中间,而是在外边围着,当中的高釜盛着鲜汤,被烧得咕噜作响。
此时,他的目光既不在阁中的舞者身上,也不在面前的美食上,而是旁边的美人。
杨玉环坐在一张低矮的胡凳上,手上的银箸挑起一小片薄薄的肉片,肉片很是新鲜,经过了御厨的加工,非但没有了羊肉的膻味,反而有一种草木的清香,连素来对这些食物敬而远之的她,也忍不住兴致勃勃。
“这便是那个什么涮锅?好生有趣,是西域传来的么。”
“要说是西域传来的也不算错,此锅名为"雪花刨",就是前日那个刘稷敬献的方子,尚膳司照着做出来,试了试别有一番风味,今日便让你也尝尝,此物温补,正是冬日佳肴,你素来不好的,看着是不是有些胃口了?”
“雪花刨?”杨玉环捻着一片羊肉,对着光线看了看,还真是薄如蝉翼。
“有什么说法么。”
李隆基便同她说了刘稷的那番话,杨玉环听得美目流连,照他的说法将肉片放入滚汤中,小心地搅动,嘴里还在不停地问。
“好了么,好了么?”
李隆基耐心地陪她在那涮来涮去,他在之前已经试过一次了,自然懂得什么时候,比较适和入口,杨玉环虽然年轻一些,肠胃上却有些弱,吃食上倒是与他甚为合拍。
两人你来一片我来一片,吃得满嘴生香,就连歌舞是何时结束的都不知道,还是舞者站在那里良久,一旁的高力士看不过去,小声地提了一句。
“大家、娘子,可还要看下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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