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赋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莫藏拙
这却是陈景云已经把天南之事揽在了自己心里,因此断不允许有此种未知的存在潜藏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既然之意一定,当下也不迟疑,中下两个丹田的灵气再次被调动起来,就连上丹田泥丸宫也反吐灵气给太极气旋帮了场子。
之后陈景云双手连挥,立时,整个地下空间就被蓬勃的乙木灵气给占了个满。
这一次,陈景云不再以单股的乙木灵气去冲击石茧,而是将乙木灵气编织成了一张粗大的的巨网,巨网忽忽悠悠、慢慢腾腾的就罩向了石茧!
眼见着巨网罩下,石茧上的暗红纹路也都避无可避,岂料就在此时,暗红色的石茧之中忽地白光大作,之后就是“扑簌簌!”的一阵响动。
响动过后再看那石茧,竟然真的如同蛋壳一般层层剥落,内中的情形不用再以神念探查,就这样明明白白的展露在了陈景云的眼前。
却见那石茧中的女子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正静立在那汪污血之上盯着陈景云看,其眼中赤、白两色光芒交替闪动,内中竟透着迷茫之色。
一见情况有变,陈景云不觉暗道一声不好,不敢盯着那女子细看,大袖一挥,就要驱散充塞在场中的乙木灵气,心说:“可不能让这没名堂的女子再把生气给得了去,否则后果难料。”
哪知本该召之即来挥之即散的乙木灵气此时再次不受控制,竟然脱离了陈景云的掌控,被那女子张口一吸,就被她给吸入了樱红小口之中。
这股乙木灵气可是不少,几乎快有陈景云三个丹田所存灵气的一半了,比一名元婴中期高手元婴中所孕的全部灵力也是只多不少!
如此磅礴的灵气竟然被那女子像吸溜面条一样的给吞入了腹中,这情形再次看得陈景云是目瞪口呆。
不想那女子在吸纳了这如许多的乙木灵气之后,竟然粉舌微动舔了舔嘴唇,看那样子竟然是意犹未尽,之后其周身再次发出夺目的白光,片刻之后,原本在她眼底还剩下的一缕的赤芒也被白光彻底吞噬。
陈景云此时已经开始全神戒备,正想着是否应该先下手为强时,那女子周身的白光忽地全数被收回了体内,整个地底空间随之一暗,只有那汪污血还在发出红色的光芒。
咋明咋暗之间,陈景云虽然眼睛还有不适,但是神念中却把那女子的一举一动看得仔细,只见那名女子先是好奇的打量了一下陈景云一眼,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似乎发现了不同。
于是将手往那些碎去的石茧上一抓,那些散落的石茧就纷纷化作暗红色的光斑,全都汇聚在了女子的身上,片刻功夫,一件暗红色的道衣兀自成型,遮住了她那原本不着寸缕的身体。
而看其款式,竟与陈景云身上所穿的道衣一般无二,所差的不过是颜色罢了。
那女子在半空之中转了两圈,似乎对自己的新衣十分满意,眉眼间全是欢喜之色,又往四下里扫了一眼,待看到那一汪污血之后不由再次眉开眼笑,玉手向前一伸,那一汪污血就化作了一道暗红色血龙投入了女子的手中。
转眼间,一汪子血水就已凝结成型,竟然化作了一只暗红色葫芦,而那葫芦又与陈景云腰间挂着的一般无二。
第五十四节 一张白纸
陈景云见那女子神情之中除了好奇之外,再有的就是天真,也没有在她身上感受到丝毫的杀意,这才稍稍放下一颗悬着的心。
那女子在自己的腰间捣鼓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将葫芦系在腰带上面,之后又在葫芦上拍了几下,似是对这挂件十分满意。
“不知道这鬼女子是个什么存在,不过既然生在了石茧之中自然不会是人族,那她到底是妖还是魔呢?”
陈景云虽然仍在暗自揣测,却也收起了防备的架势,只在心中警惕,见那女子仍自顾自的在那里忙活,于是负手立在一旁。
此时地底空间之中已是漆黑一片,只有那女子腰间的葫芦放出绽绽的毫光,陈景云原本还想以神念探查对方的底细,怎奈神念扫到女子身前三尺时,竟然被她那件道衣上倏然涌现的暗芒给弹了回来,因此只能以肉眼观瞧。
那女子此时踏虚而立,一双美眸却在四处扫量,寻摸了一圈之后见再没有什么可用之物,这才降下身形,向着陈景云所在之处走了过来。
陈景云见她初时几步走的左摇右摆、直似姗姗的婴孩,再行几步后竟已走的稳稳当当、姿态万方,不由在心里啧啧称奇。
眼见着这女子行到了身前,仔细打量之下,就连心鉴常明的陈景云也不由在心底称叹一声:“好女子!”
所谓:“乌发直直自垂腰,容颜美绝眼含笑。身似拂柳常摇曳,莲步轻挪衣袂飘。”说的却不正是此女?
绝美女子行到陈景云身前三步时方才驻足,盯着陈景云的脸认真的看了半天,忽地露齿一笑,上前一步就要摸咱们陈观主的脸。
陈景云早被眼前女子盯得发毛,正要开口说话时,却见她抬手要摸自己,心中别扭之感顿生。
怎奈看出了对方此举只是出于好奇,并无一丝杀意流露,陈景云倒也不愿以力拒之,于是移步后闪,想要躲过那女子的素手。
而那绝美女子一见陈景云向后闪躲,不由“咯咯!”的笑出了声,也跟着足尖点地追了上去,看样子竟是以为陈景云在与她玩耍。
陈景云的《苍梧决》身法何等迅捷?脚下莲影闪动,身形已在几十丈外的空间一角,却不料那女子的身法同样迅捷无比,竟依旧跟在他身后两步之处。
见此情形,陈景云暗道一声晦气!心说:“这鬼女子看似懵懂,可是几样手段却是神鬼莫测,从她反掌间聚物成衣、血水凝形的本事就能看出端倪,再加上拥有可以追赶自己的遁法,倒也真够难缠。”
自从绝美女子将一地的污血凝成了葫芦之后,空间中就再没有了种种阴暗的气息散出,可是虽然断去了衰秽之气的根源,陈景云却依旧不能转身离去,若是不能探出这鬼女子的底细,终究还是一块心病。
辗转腾挪之间,陈观主苦思良策。
既然不愿出手硬对,就只能试试哄骗之法了,只是这鬼女子追的如此之急,陈景云连喊了几声:“别追了、有话好说!”那绝美女子却依旧笑吟吟的紧追不舍,嘴里也跟着娇喝:“别追了、有话好说!”眉宇间满是童真。
陈景云被追的脑袋都大了三圈,有心施展戊土之气遁回地面,又怕这鬼女人一旦跟了出去,会有无数无辜之人跟着遭殃。
不过咱们陈观主何许人也?当了那么多年的教书先生,怎会不了解孩童的心性?此时见这女子面露童真之色,不由计上心来,将手一拍腰间的储物袋,一把幼时灵猿老道亲手为他做的拨浪鼓就跳在了手中。
随着几声“邦朗、邦朗......”的响声,陈景云和那女子都停下了脚步,场中遁影立消。
陈景云再次把拨浪鼓摇了几下,发出几声轻响,之后将之递给了身前的女子,说道:“拨浪鼓给你玩,不许再追我了。”
绝美女子见到了新奇之物,立时喜的眉眼弯弯,一把夺过之后,嘴里也跟着叨咕:“拨浪鼓给你玩,不许再追我了!”之后便站在一旁学着陈景云刚才的样子开始摆弄了起来。
陈景云此时才看明白,原来这生的绝美、手段厉害的鬼女子竟然是白纸一张,就连说话也是鹦鹉学舌,根本不解其中之意,想必她之前的种种手段不过是天生就会罢了。
“这该怎么办呢?对方听不懂自己的话,想要以神识沟通,可是自己的神念又根本进不了人家的身,除非她主动脱下身上那件暗红色的道衣......咳咳!”想到此处,陈景云连忙摇晃几下脑袋,除去了这个念头。
眼见着一个绝美女子喜笑颜开的拿着个拨浪鼓在那里“邦朗、邦朗!”的摆弄,陈景云心中的别扭之感又自升起,心说:“若不是因为自己的到来,此女也不会于今日破茧而出,这番因由加身,也不知结果会是如何。”
心底喟叹一声,见眼前这处地底空间实在遭乱的厉害,于是心下不喜,大袖一挥,戊土之气涌出,之后平地起了亭台,再在穹顶处燃上一把南方丙丁火,场中立时亮如白昼。
他这几下灵气运用之法若是换在别处施展,拍是会惊掉一地的眼球,不过在那绝美女子眼中却好像再平常不过,竟似根本比不上她手中的拨浪鼓有趣。
既然知道了眼前这女子只是白纸一张,陈景云便不愿再用什么哄骗之法,因为那样实在有**份。
“只是到底应该如何与她沟通呢?难道还要从头开始教她识字说话不成?”如此想着,陈景云又自发愁,于是抄起了腰间的酒葫芦,大灌了一口。
在旁一边摆弄着拨浪鼓一边拿眼偷瞄着陈景云的绝美女子,见了他喝酒的动作,又闻到了酒香,于是有样学样,也抄起腰间的葫芦,像模像样的对着自己的樱红小嘴倒了几下,却是什么也没倒出来。
陈景云见状不由哈哈大笑,心说:“你那实心的葫芦要能倒出什么来才是怪事。”于是又在储物袋中取出两只酒杯,分别倒满酒水后,递了一只过去。
那绝美女子见自己的葫芦里倒不出东西,正自撅着小嘴生气,见陈景云递给她一杯幽蓝的酒浆,这才转为喜色,接过酒杯之后学着陈景云的样子,先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立时就被酒香迷住,之后一饮而尽。
第五十五节 白芷
“呼——!”
一口饮尽杯中灵酒,陈景云长舒酒气,看着眼前女子不禁心下莞尔。
却见绝美女子被灵酒给呛得连连咳嗽,虽然面颊绯红,但是一双眼睛却亮的吓人,把手一伸,又将空杯子递了过来,意思是让陈景云再给她倒上一杯。
陈景云见她已经面带红晕似有醉意,于是含笑摇头,心里则在想着给这鬼女子起个什么名字,总不能真用鬼女子称呼她吧?
而那绝美女子见陈景云不给她酒,立时泫然欲泣,竟似受了天大的委屈,陈景云最是不喜女子哭泣,牛家村柴婶子的眼泪早就把他给淹怕了,不由心中腹诽,暗道:“这抹眼泪的本事你倒是天生就会。”
美人泪眼朦胧面容戚戚,若是唤作旁人怕是早就答应了她的一切要求,不过咱们陈观主却不理这套,看着那女子的眼睛道:
“你既然因我之故而茫然出世,且心智未开犹如白纸一张,也罢,我便取个谐音,你今后就叫做白芷吧。”
“你既然、因我之故而茫然出世......你今后就叫做、白芷吧。”绝美女子虽然已在哽咽,但还是随着陈景云鹦鹉学舌了一番。
陈景云见状有些挠头,接过女子递过来的酒杯再次斟满,这次却不急着把酒给她,而是指着自己道:“我是陈景云。”
而后又指了指那女子道:“你是白芷。”
“我是陈景云、你是白芷”......
如此你你我我的说了半天,绝美女子才终于明白,原来“白芷”说的便是她自己。
于是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陈景云,说了一句:“我是白芷,你是陈景云。”之后便拿眼盯着陈景云手中的酒杯。
陈景云也不再调她的胃口,把灵酒当做奖励递了过去,此时该被称作白芷的女子连忙伸手接过,似乎是知道陈景云不会再给她,于是开始一小口一小口的抿了起来。
见白芷那副可怜兮兮又楚楚动人的样子,陈景云不由起了一丝怜意,心道:“虽然看不透眼前女子的根底,但毕竟是自己结下的因果,为今之计也只好先将她带回闲云观,一切等她开启了灵智、能够与人沟通后再说吧。”
又想到这天南南域地脉之下还有七八个类似此处的所在,陈景云又觉得头疼的厉害,若是那几处也同样孕育着如眼前白芷一样的存在,那他就不得不谨慎处理了。
如此想着,也不愿在地底久留,招呼白芷一声,见她已经是醉眼迷离,于是携着她的胳膊,纵身入了头顶的岩层,径往地面遁去。
白芷此时乖巧的厉害,任由陈景云带着在地脉中穿行,不时回望一眼,目光竟然能透过层层的岩土直至她的出身之处,美眸之中不由泛起几缕迷茫之色。
再说聂婉娘在上面一等就是两天,两天之中她的心念一刻不停地关注着地下,此时脸上已经有了疲惫之色。
所谓关心则乱,虽然明知自己师父修为高深,却也仍自担忧不已。
如此一直等着,直到心念之中传来了陈景云那熟悉的气息,聂婉娘才放下一直悬着的心,片刻之后,陈景云带着白芷如同地鼠一般突兀的冒出了地面,
聂婉娘见师父竟然携着一名道衣女子返回,不由轻咦一声,方才她的心念之中可没有这女子的影子。
心道:“难道此女的修为还要在自家师父之上?否则因何能够躲过自己的心念探查?”聂婉娘虽然心有疑惑,但还是笑盈盈的起身迎了过去。
白芷乍临地面,立时就被眼前的青山绿水、广阔云天给惊住了,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后,似是对空气中蕴藏着的勃勃生机很是满意,之后便好奇的打量起了周围。
陈景云见白芷一只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袖不放,知道她此时是心有畏惧,想了一下,探手摄来几只翻飞的彩蝶和一蓬鲜艳的花瓣,随后控制着彩蝶与花瓣在白芷的身边飞舞、萦绕了起来。
白芷哪里见过这般蝶舞芳飞的景致,一时间竟然看的呆了,不过即便如此,她的一只手依旧紧紧的抓着陈景云的衣袖不肯撒开。
聂婉娘缓步上前,见师父把当年戏弄自己和师妹的手段给用了出来,心中更是疑惑,见那道衣女子生的绝美,神色间却好似孩童,竟还拿手抓着师父衣袖,而师父则是一脸的无奈之色,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跟师父说些什么。
陈景云自然能看出弟子的疑惑,于是苦笑一声,简短的给聂婉娘讲述了自己此行的经过,又把白芷破茧之后所施展的几样神奇手段说与弟子听。
聂婉娘听完师父的讲述,不由暗自心惊,不想那深埋地下的石茧、血水之中竟然也能孕育出生命!
看着眼前这个我见犹怜的女子,聂婉娘怎么也无法将她与妖魔之属联想在一起,又听师父说这女子方自孕生就有聚物成衣、血水凝形的本事,且天生就会遁法时,不由更是讶异。
心说:“看师父的意思,是要把这叫做白芷的女子带回观中教导了,也是,自家师父生平最信因果,是以怎也不会丢下这女子不管的,只是不知此举到底是福是祸。”
眼见着师父被白芷拖拽的东摇西晃,聂婉娘立时心下不喜,心思一转,就从腰间的御兽袋中把灵聪兽给拎了出来。
灵聪兽睡眼惺忪的“喵呜”几声,似乎是在诉说自己无故被关起来的不满,待见到场中翻卷着的花瓣和翻飞彩蝶之后马上来了精神,一跃而起,就扑了过去,立时就有几只彩蝶丧生在它的胖爪子之下。
白芷正欢笑着拿指尖小心的触碰彩蝶与花雨,灵聪兽这一扑闹却把她给吓了一跳,待见到眼前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只金灿灿、毛绒绒,生得蠢萌可爱的胖家伙后,白芷立时喜得把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欢呼一声就松开了抓住陈景云衣袖的手,直向灵聪兽抱去。
陈景云见状不由对弟子挑了一下大拇指,心说:“自己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若是论起呆萌可爱,灵聪兽当属第一呀!没见牛家村那些小妮子一见灵聪兽就都眼睛放光嘛!”
聂婉娘见师父终于摆脱了白芷的手,面上才重新露出笑意,师徒二人各自寻了个舒服的地方,看着灵聪兽在白芷的追逐下狼狈突围。
第五十六节 望洋兴叹
自从有了白芷的加入之后,陈景云的身边倒是多出了许多的乐趣,三人一兽日间行于尘世,夜晚宿于名山,得享了一阵子的自在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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