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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人赋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莫藏拙
    “知著,就是现在!”陈景云低喝一声,抬手就将五种精纯的灵力打入了面前的气团,袁华不敢怠慢,随后也将他化出的仙灵气打入其中。

    那气团中的妖气与魔气本来相安无事,待陈景云的五种精纯属性的天地灵气打入其中后,虽然各自被冲散化去了不少,但也依旧能够维持平衡,可是当袁华的那股仙灵气也被打入其中之后,异变突生!

    气团中的妖气与魔气似乎与修仙者的仙灵气天生相克,那股仙灵气方一加入气团,内中的妖气与魔气就纷纷暴动而起,转眼间就与那股仙灵气厮杀了起来!

    而那五股五行灵气也好似变成了烹油的烈火,不断的交叠涌动,在外围不停的蚕食、侵扰犹在纠缠中的三种灵气!

    袁华此时已经忘了向师父发问,张大了嘴、眼睛直直的盯着气团中那八种翻涌不休的灵气,他从未想过原来这些无人操控的天地灵气竟然也会相互攻伐、吞噬。

    如此过了盏茶功夫,“蓬!”的一声响,陈景云以神念镇压的气团先是一涨、旋即又是一收,整个气团犹在,但是体积却已经缩小了不止一半,内中的八中灵气也已经化作了无属的灵气。

    看着目瞪口呆的袁华,陈景云喟然一笑,神念一收,便任那一团无属的灵气散在了光晕中,之后对袁华道:“知著,你试着吸纳一下场中灵气。”

    袁华听到师父的话,这才猛地回过神来,忙依言开始吸纳游走在光晕之中的那些四散的灵气。

    这一吸纳不要紧,袁华犹在吃惊的脸上立时便露出不可置信之色!口中也不由喃喃出声:“怎么可能?为什么会有这般变化?这股灵气的属性怎么会与天南的灵气如此相似?......”

    那些灵气本就不多,不多时就被袁华的太极气旋给吸纳完毕,之后陈景云师徒便立在光晕之中各自沉默了起来。

    如此过了良久,袁华才回过神来,见师父正坐在那里一边喝着灵酒一边看着自己,忙带着满肚子的疑惑道:“还请师父解惑!”

    陈景云沉吟了一会儿,叹息道:“欲得长生无上法,一炁虚无问道真,窃天食地铸命基,中道陨落还此身!

    若是为师所料不差,我天南一隅的灵气之所以会是如今这般,其根源还在万年前的那场三族大战,那一役中陨落的高阶修者何止万千。”

    袁华闻言一怔,口中开始不住的叨咕着“窃天食地铸命基,中道陨落还此身”这两句,再联想到方才八种灵气交杂之后的情形,心中似有所得,一拍大腿道:

    “师父您是说咱们天南一隅的灵气之所以会如此,还要拜那些陨落的修行大能所赐?他们身陨之后,那一身的灵气会反哺天地,因此——?”

    见弟子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陈景云便示意袁华不要再说下去,只在心里有数即可,此事事关重大,他对其中的几个关键之处还没有想通,此时多说无益。

    袁华自然明白自家师父的意思,虽然胸口依旧急剧起伏,但还是强自压下了心里的种种念头。

    挥手召回了犹在滴溜溜转动的印玺,陈景云带着袁华出了洞府,径往悬剑峰而去。

    纪烟岚此时突破在即,作为太上长老的陈景云却是需要出面坐镇了。




第七十二节 心向往处莫回头
    悬剑峰大殿之颠,纪烟岚凭栏而立,独自饮着灵酒,乙阙门众修士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腰间纷纷开始挂起了酒葫芦,就连纪烟岚也不能免俗,她平日里挂在腰间的则是一只晶莹剔透的白玉葫芦。

    许是突破在即之故,纪烟岚这几日难得的没有背负长剑,此时一袭宽松的常服着身,倒是显得有些慵懒、随性,见到踏空而来的陈景云,脸上立时泛起笑意。

    “师姐今儿个真是好兴致,竟然在这里独自喝酒。”陈景云打着招呼,闪步立在了纪烟岚身侧。

    “袁华师侄可是身体无恙了?师弟倒是收了个好徒弟,你没见他当日脸上虽然笑嘻嘻的,但是却守在洞门一步不让,眼中也都是凶光,便是温师侄他们也根本不敢近前,若不是你及时现身,我就只能亲自出手将他击晕了。”纪烟岚开口询问了袁华的情况,言语中不无感叹。

    陈景云见她问起袁华,脸上不由露出得意之色,口中却道:“那臭小子打小就滑不溜手,不过一旦执拗起来却会像是一头倔驴!虽然被我给训斥了一顿,但是想来效果不大,看来还需要好好教训一顿才行。

    不过他此次倒是因祸得福,在我的神念护持之下,一身灵力也算是得到了彻底的洗炼,想必在今后的修行路上会走的轻松一些。”言罢眼中满是欢喜。

    纪烟岚闻言“噗嗤!”一笑,见不得陈景云这副自卖自夸的模样,于是将手中的酒葫芦轻轻一摇,示意陈景云随她共饮。

    陈景云哈哈一笑,执起腰间的酒葫芦遥遥一敬,二人便各自畅饮起来,其间不时说着一些门中趣事、福地异闻,如此直到朗月出云,两人已经有了三分醉意。

    收起了酒葫芦,陈景云敛去笑容,之后一脸正色的问道:“师姐准备何时破关渡劫?此番渡劫又有几成把握?”

    见陈景云神情郑重,纪烟岚也收起了随意的神态,目中神光一凛,吟道:“修行好似攀高楼,不用梯媒险中求。自古大道人难得,心向往处莫回头!”

    说话间纪烟岚周身忽地剑意滔滔、一股锋锐的气势直透云霄,虽然极力压制,但也足以惊天动地。

    陈景云见纪烟岚说的决绝,观其言而知其行,怎还不知她并无十足的把握?不由叹息一声,心知此事外人万万劝说不得,只得跟着叹息一声,猛灌了几口灵酒。

    “二位师叔,您们这是?”别人不敢上前,但是作为宗主的温易安却是无论如何也要探听底细的,因此御剑而来忐忑发问。

    纪烟岚得了温易安的打岔,复又恢复了从容之态,收了凛然的气机,不理温易安,接着对陈景云道:“师姐我的渡劫之日就在三日之后,三日后的子时我会感应天心、迎接雷劫,到时免不了一场麻烦,还请师弟为我渡去人劫。”

    陈景云见纪烟岚说的随意,眼中却认真无比,不由哈哈一笑,言道:“天关渺渺、仙路啾啾,将来远矣,师弟定与师姐一同探索!”

    纪烟岚闻言心中猛地一颤,到了她的这种境界,世俗间的言语早已于心无扰,此时听了这话,自然知道陈景云的死保之意,不由鼻子一酸几欲落泪。

    “师姐莫要做小儿女态,你且放宽心就是,有我在,定不叫师姐受到丝毫侵扰!我倒要看看谁敢来捋虎须!”

    这句话陈景云的确说的是心口如一,其中不带一丝作伪,他是在心底里要帮一帮纪烟岚的场子。

    纪烟岚闻言先是一喜,随即看向陈景云的眼神却是变得复杂起来,喃喃不能语且不说,竟然还面露绯红之色。

    陈景云不明就里,只以为纪烟岚是不胜酒力,还在心里腹诽女人还是少喝酒为好,他则依旧做豪迈状,也对,乙阙门是他在修仙界的桥头堡,他不保谁保?

    得了陈景云的承诺,纪烟岚似是放下了所有的顾虑,之后的三日里,她只陪着陈景云游山玩水、讲古论今,别人谁也不带,只有袁华可以陪侍左右,陈景云师徒为解纪烟岚的心愁也是极力奉承,一时间三人倒好似是一家人了。

    烟岚剑尊将要渡劫的消息早就传遍了苍山福地,且不论是有心还是无意,总之各宗高手纷纷离巢,虽然没有收到观礼的请函,但却依旧齐聚剑煌山。

    山下的琐碎麻烦陈景云不屑去管,在他的神念之中,这几日竟然有六位元婴期高手敢在左右窥伺,这让他心中不喜,就算这些人都是纪烟岚往日的仇家,可也算是捋了陈景云的虎须了。

    这里要还详说一下,陈景云此时的神念当可称之为异类,自从他领悟了《天心诀》之后,神念可说是已能变化万端,但凡神念所及的五行之属皆能充作耳目。

    因此即便是乙阙门的宗门探测大阵都发觉不了的,在陈景云识海之中依旧能明察秋毫!

    剑煌山下一户普通的农舍之中,一对年轻的夫妇正给一个满身烂疮的老者上药。

    那老者衣衫褴褛、面容凄苦,正自不住的哼哼,想是上药的过程让他十分痛苦。

    年轻妇人小心的把碗中最后一点药汁抹到了老者的患处,眼中则满是担忧之色,对着自己的丈夫道:

    “憨子,看这位老丈的伤势,已经不是这些普通草药可以医治的了,实在不行明日就把老丈送到山上去吧,相信也只有山上的仙师们才有办法了。”

    “娘子说的是,今日天色已晚,我明天一早就找人抬着老丈上山。”

    听了这对夫妇的言语,老者眼中不由泛起满意的神色,嘴里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两个小人儿倒是不错,将来需得给些好处。”

    正在那老者“咝哈!”着忍痛想要翻身时,几人忽地听到屋外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祖传秘法!专治皮疮、口疮、骨疮、暗疮,就连那心疮也能医治嘞!”

    小夫妻闻之一喜,忙出门相迎,还道:“这可真是仙人降灵,及时雨来的再好不过了!”

    不提小两口闻声寻了出去,再说趴在人家炕上直哼哼的老者,他听到的可不是什么吆喝卖药声,他的识海中只传来了一句话:“想死想活?”



第七十三节 天劫难渡(一)
    书中代言,这名满身烂疮的老者可不是什么寻常的乞丐,而是大有来头。

    这老者本名唤作段星河,有着元婴初期的修为,无宗无派、也无亲眷,是一位神龙见首不见尾山野散人。

    因为一身纳迹藏形的本事冠绝苍山福地,所以众皆称他为隐尊者。

    他此次之所以会来到剑煌山,却是受了慈航禅院胖禅师的指使,他与纪烟岚本来无冤无仇,怎奈当年受了胖禅师的活命之恩因此不得不来。

    凭着一身敛气的功夫,这段星河果然瞒过了乙阙门的宗门探测大阵,在剑煌山下就近寻了一户心善的人家,要在纪烟岚渡劫之时伺机骚扰、行不轨事。

    他倒是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断然不是乙阙门闲云子的敌手,因此早做好了一击之后远遁万里的打算,相信到时候那闲云武尊定然无暇追击自己。

    若是此次能够坏了纪烟岚渡劫的好事,那么在天雷轰击之下那位血手烟岚想来必无幸理,他自己也算是还了胖禅师的人情。

    这回连同段星河在内一共会有六位元婴高手对乙阙门发难,内中还有万兽宗的那位元婴后期高手,按说这股力量早就能够轻易的碾压苍山福地中的任何门派,但是段星河却总是觉得心中不安。

    似他这种成了精的老家伙,最是相信自己的直觉,因此心中盘算着的尽是如何保全自己,毕竟即便能够击杀了那闲云武尊又如何?与自己又没有多大的干系!若是那位临死反扑,指不定会拉上谁垫背呢。

    闲言少叙,上文书说到那对农家夫妇正自发愁段星河的病情,想着明日带着他上山寻医,便在此时,一声包治百病的吆喝把夫妻俩喜的够呛,忙迎了出去。

    可段星河识海中却传来了一句爆喝:“老东西,你想死还是想活!”

    这一句喝骂直震的段星河识海狂颤,一咕噜趴起身来,周身气势跟着暴涨,瞬间就恢复了本来面目。

    此时再看这段星河,白面长髯、道骨仙风,身着纯阳天仙洞衣,手执日月星三光神尺,眼中神光绽绽、脚下云气暗生,好一副得道全真的模样。

    段星河心知来人十有**就是那位闲云武尊,而对方既然能够识破自己的身份,显然是神识修为远超自己,又能消无声息的抵近十数丈之内而不被自己发现,想必就连纳形的功夫也在自己之上,这却让段星河更加的惊骇莫名!

    因此方一恢复本来面目,这位隐尊者便要纵身遁走,同时一道神念扫出,想要示警求援。

    却不意就在他身形方动、神念也才要发出的一瞬间,一股凛冽刺骨的气机便锁在了他的身上,之后一道黑白交织的光晕罩住了整个农舍,而段星河发出的那道神念则被无声无息的挡了下来。

    “唉——!”段星河长叹一声,收了脚下的动作,知道若是自己强要遁行,定然逃不过那闲云武尊气机锁定下的全力一击,又见自己的神念被对方的灵宝给挡了回来,便只得收了求援的心思,把心一横,踏步出了农舍。

    农舍的院中,那对年轻夫妇已被隔在了黑白光晕的外面,正一脸疑惑的盯着陈景云看,待见到屋内走出的段星河后不禁更加的迷茫,实在想不出方才还在自家炕上趴着的肮脏老者,怎么转眼间就像换了个人一般,为何怎么看怎么都像神仙呢?

    那段星河此时倒也光棍,眼见着避无可避,不由惨然一笑,对着立在院中一脸寒意的陈景云拱手一礼,之后道:“贫道段星河,见过闲云武尊。”

    陈景云闻言哼了一声,若非修了《天心诀》秘法,他还真发现不了眼前这名元婴修士的气机,这人竟然能在陈景云的神念笼罩中潜到了剑煌山下,着实让咱们陈观主觉得面上无光。

    “你与本宗纪师姐有仇?”陈景云冷声问道。

    “贫道向来不愿与人结怨,对贵派纪长老也是只闻其名而从未谋面。”

    “既无仇怨,因何要在本宗长老将要渡劫之时潜到这里欲行不轨?需知坏人修行可是要结下死仇的!”陈景云又问。

    段星河面露苦涩,再次慨然一叹道:“在武尊面前贫道不敢推诿,只能说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如今行藏既然败露,那也无话可说,武尊尽管出手便是,吾自拼死一搏!”言罢身上便有隐晦的波动传出,想来是在催动秘法。

    陈景云见段星河摆开了架势,不禁气笑,心说:“网中之鱼竟然还敢在我面前耍光棍儿!不过未免打草惊蛇,倒是不能将其当场打杀,留到明日或许有用。

    ——既如此,就先拿我这混元印磨磨你的心气!”

    如此想着,陈景云便将大袖一挥,封闭了犹在那里发傻的小夫妻以及他们左近邻里的六识,曲指一弹,悬在半空的印玺光芒一绽,将院子里的空间彻底隔绝在了天地之外。

    段星河见了陈景云的动作,心知自己若想活命,必须要先打破困住自己的黑白光罩,于是猛地催动手中的三光神尺,一道大日神芒就向着光罩轰去!

    他这一击威力不小,若是放在外面,便是一座小山也被轰平了,可是在陈景云以上丹田灵力御驶的混元印面前,竟然没有惊起多大波澜。

    黑白光罩就好似牛皮糖一般,虽然被轰的向外凸出了一块,不过旋即就又恢复了原样,那段星河的全力一击竟然被化于无形了。

    见此情形,段星河心中不由直冒苦水,眼中神光再闪,手中宝尺之上随之凝聚出一股绝强的星力,高喝一声:“点星!”之后十数道锋锐如针的星茫便四射而出!

    他这一击用的却是以点破面之法,被陈景云取名为混元印的灵宝上散出的黑白光罩立时就被那些星茫射成了刺猬的模样,有一处薄弱处,竟然被一道星茫刺破。

    陈景云轻咦一声,曲指弹散了那道已是强弩之末的星茫,心说:“到底是成了精的老鬼,竟能瞬间想到应对之法。”

    段星河盯着被自己的攻击刺破的一点,眼中闪过一抹兴奋之色,忙又凝聚出一道星茫刺了过去,而这道星茫之上已经附上了他的一道神念,他也不求能够破去黑白光罩,但求那道神念能够冲破重围、招来援兵。

    陈景云见状却是嗤笑一声,神念一动,光罩之中立时已景象大变,地、水、风、火杂然而出,早把段星河的那道星茫以及其上附着的神念搅的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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